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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卜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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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一张床够大,不至于贴太近,否则他会更兴奋,说不定身体都要发抖。
躺了一会儿,总算是放松了些,付清欢动了动,怕翻身的声音吵到道长,动得很慢,他轻轻翻了个身,面向云止奂的方向。
他看不清道长那边是什么情形,只能听见平缓的呼吸声,道长像是睡着了。
付清欢暗暗松了口气,闭上了眼。
所爱之人近在咫尺,安心之处亦在这里。
晨光熹微,独属清晨的鸟鸣隐隐约约从窗外传来。此时此刻,繁华的水城才真正迎来它最安静的时辰。
付清欢的睫毛颤了颤,紧接着呓语几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是极为漂亮的一幕。
素白的衣领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往上是同样精致的喉结,裹在白玉一般的皮肤下。再往上,就是一张熟悉昳丽的脸。
云止奂躺得矜持,笔直地仰卧着,一手露出被子搭在腹部,头微微往付清欢这边侧着,几缕秀发从颈部滑落到胸前,优雅又闲散,看一眼就让人心猿意马。
付清欢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睡相太差了些。昨夜入睡时明明是规规矩矩躺在自己床的正中央,这会儿却是在两床衔接处,半个身体在道长床上,被子早不知飞哪去了,手指还紧紧贴着道长放在身侧的那只手。
脸上一热,付清欢挪了挪,规规矩矩回自己床上躺好,胸口的心又狂跳起来。
在最初的手足无措过后,云止奂仍是没有转醒的意思。
付清欢壮着胆子,又悄悄挪了过去,闭上眼睛继续睡。
他本就还没完全睡醒,这一回笼觉直接睡到天大亮,才精神饱满地伸着懒腰睁开眼。
他往身边看了看,已经空了。而自己则是半个身子在道长床上,半个身子在自己床上,横着的。
而被子和枕头一个被他抱在怀里,一个被他踢到了脚边。
付清欢:“……”睡相差起来真是自己都忍不住要嫌一嫌。不知道长有没有看到自己这幅模样。
……道长?
付清欢坐起来环顾一圈四周,云止奂并不在房里。
腿伤还没好,跑哪去了?
付清欢下床穿衣,头发都没梳就跑去开门,临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跑回来抓了斗笠系好才开门。
一开门,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仍是与那夜在历苍观后山一样,与道长撞了个响。
好在斗笠系得不牢,被撞散后掉下去了,否则道长的额头怕是要被戳出个窟窿。
付清欢回过神来,把云止奂拉进屋然后关上门,问道:“你去哪了?”
云止奂坐在桌边,低着头不语,像是十分委屈一般。
付清欢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坐下来声音放缓了:“你的腿受了伤,要做什么就叫我去做。这几天风大,吹进骨头里疼起来怎么办呢?”
闻言,云止奂看看他,抿抿嘴,然后点了点头。
像是听进去了。
付清欢松了口气。十五岁的道长软绵绵的,还很听话,特惹人疼,真是叫人喜欢又怜惜得不得了。
他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眼角。刚才走得急,连洗漱也没有。刚刚睡醒眼睛还有点涩。
云止奂腿动了动,付清欢赶紧按住他:“坐好。”
然后自己起身去倒水洗漱。
过尔,云止奂又道:“我替你束发。”
付清欢正捏着梳子咬牙梳自己那头打结了的青丝,闻言先是一怔,纠结一下,又是惊又是喜:“可以吗?”
云止奂抿嘴不言,伸手接过了木梳。
如同那时在历苍观,云止奂为他束发一样。
感受着来自头顶的温柔力度,付清欢心猿意马。有那么几个瞬间,那句“道长我喜欢你”就要脱口而出,又生生忍住了。
付清欢自认生性豁达直接,但到了感情这一层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何等多愁善感,何等小心翼翼。在没有完全确定道长的心意前,他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搅乱。
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不打不胜之仗。
隐隐地,他又意识到,十五岁的道长,本来就是对谁都很好的啊,说不准真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顺其自然吧。
这时云止奂已经替他束好了头发,小心翼翼把发带顺理到腰间垂下,轻声呼了口气:“好了。”
付清欢偏偏头:“多谢。”
不知为何,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像是有什么诡异的情绪在各自心头发芽。
忧郁而甜蜜,叫人心猿意马。
顿了顿,云止奂道:“我方才……看见几个明翚宗的少年。”
付清欢身形顿了顿,他抬起头看向云止奂,神色冷淡,等他说下去。
云止奂道:“他们周身有邪气,似乎有妖物缠身。”他抿了抿嘴,有些犹豫道:“我没有贸然上前去询问。”
这回,轮到付清欢不解了:“为何?”道长这样的好人品,最看不得邪祟之物,不该上前去询问一番吗?何况此时还是十五岁的道长?
云止奂看看他,道:“昨夜他们来这里,你好像很不高兴。”
付清欢一愣。
只听云止奂在那边继续道:“我想……你会不会不喜欢他们。我帮了他们,你会不会不高兴……”
像一颗麦芽糖融在心尖,又热又甜。付清欢瞪大了眼睛,然后默默捂住了眼睛,往云止奂那边靠了靠,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天哪……你怎么……这么惹人爱。”
云止奂侧了侧头看他,下巴刚好拂过付清欢头顶绸缎般的青丝,确实像是触到丝绸一般柔滑,他愣了下,然后往后退了退,看着付清欢抿了抿嘴。
“那……”看着付清欢在那捂了半天脸,云止奂犹豫着开了口。
刚要开口,就被付清欢打断了:“道长,你真的好可爱。”十五岁的道长这么可爱,可不知出门要被卖多少回呢。
云止奂耳尖红了红,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付清欢咳了两声,正色道:“其实,你觉得那应该做,那就去做吧。”
虽说很高兴道长能想着自己,但在正事上,付清欢还是希望他能够遵循本心。
闻言,云止奂轻轻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可以吗?”
这话问的,好像自己管着道长似的。付清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为什么不可以?这是好事,你想做就做,干嘛去顾及旁人看法……”口无遮拦,“旁人”二字一出,付清欢顿时语气弱下来了。
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于道长只是个旁人啊。
云止奂闻言,沉默一下,他侧着身子,付清欢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转头,两人鼻尖相碰了一下,同时身形晃了晃,鼻尖便极为暧昧地蹭了蹭。
付清欢登时脸颊微热,转过身去不看道长。
云止奂咳了一声,问道:“那你和我一起去。”
还沉浸在方才那暧昧的举动气氛中,付清欢闻言回过神来,啊了一声:“为什么?”
肩上一沉,是那只熟悉的漂亮的手,云止奂似是凑近了些,道:“他们不是坏人。”
付清欢心里暗暗叹气。
是了,能随随便便给乞丐那么多钱,不说是不是纯正的好人吧,心底肯定是善良的。
也罢,早晚要去面对这些小辈的,还有来自明翚宗的,更多的人。
付清欢笑了一下,转头看看云止奂,点头:“好。”
我总是顺着你的。
白日里没什么事能做,两人便在床上闭目养神,睡得好不舒坦。付清欢不知道这是不是道长这些年来最舒坦的一天,反正对他来说,是。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睡过一个安心的午觉了,难免有些贪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付清欢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的一半身体又在道长床上了。不过还好,这一次是竖着的。
他打了个哈欠,手背从脖子一路摩擦到额头,然后深深一个懒腰,一阵被拉长的鼻音后,这几个动作做完了,也算是完全醒了。
屋里很暗,完全没点灯,只凭着外头还没全黑的天色尚能照进来一丝光亮,能看见云止奂坐在床边,不知在做什么。
付清欢还没反应过来,揉着眼睛呓语着叫了一声:“……道长?”
云止奂把身子俯下一些,嗯了一声。
付清欢又想起来这时的道长好像不喜欢别人拿“道长”这样过于尊敬的词来称呼他,也是刚睡醒脑子懵,胆子也大,他又叫了一声:“止奂儿。”
云止奂愣了愣,语气里似是带了笑意,声音更轻了些:“嗯。”
还没出下文,隔壁厢房一阵叮当哐当声,然后是几声惊呼。
付清欢顿时回过了神,坐起来滚下了床:“是他们吗?”
云止奂点了灯,映出一张昳丽白皙的脸,他紧紧盯着付清欢,点了点头。
付清欢随便收拾了下自己,又见云止奂也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便放心地打开门,往隔壁走去。
摸到门边,就听见里头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十分健气:“它它它它又动了。”语气十分紧张。
另一个沉稳些的少年音:“冷静,冷静些……还有符篆不?”
里头一阵诡异的沉默。
显然,这几个少年身上没有合适的符篆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哐当声,几个少年又惊呼起来,听起来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大概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遇见邪祟,吓了个半死,这可怜劲儿的。
付清欢靠在门边,抱臂听得眉间微蹙,寻思着怎么进去,怎么开口。
直接来一句“哎你们要帮忙不”,未必有些莫名其妙,万一这几个少年一看他还有点像昨天那疯乞丐,那更说不清了。
身边一晃,走过一个淡青色身影。付清欢正眼望过去,立即站直了,轻声细语:“干什么呀?”
云止奂指指门:“进去。”
“……不太好吧?”
云止奂想了想,似是觉得有点道理,就退后一步,把朗月递给付清欢,自己运作灵力,凭空画了个阵法。
“护身阵?”付清欢靠着门,被这阵势吓了一跳。道长好像会错了意啊……
正欲说话,身后靠着的门突然被打开,他没反应过来,措不及防向后仰去,在云止奂惊愕的视线里,倒进了房里,狠狠摔在地上。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什么东西!”
第六十七章 有梅科(六)
付清欢捂住脸翻身爬起来,不敢看他们。
有个少年围着他转了一圈,咦了一声:“这不是昨天那个疯乞丐吗?”
闻言,付清欢脸颊一热。
身边也响起了少年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声音沉稳的少年说话了,先指责了那个少年不许没礼貌,然后收剑问付清欢:“你没事吧?”
付清欢摆摆手,仍是不敢抬起头。
这一摆,手里的朗月剑就清楚地暴露在他们脸前,声音健气的那个少年一愣,语气明显狐疑起来:“……你不会是……云止奂道长吧?”
付清欢哈哈干笑几声,顿了顿,突然狡黠一笑,不要脸地默认了:“嗯……我姓云。”
几个少年顿时沉默下来,许久没有说话,空气凉得能让人打冷颤。看来,他们活了十几年,是第一次怀疑人生。
“……那,那也挺好,谁说云道长一定是仙风道骨的呢,哈哈。”听得出来这个少年是想打圆场,结果越描越黑了,到后来自己的声音都越来越低了,气氛也越发尴尬。
云止奂……云止奂……付清欢听见心仪之人的名字,忍不住在心里重复念了几遍,然后猛地反应过来,道长还在外面!
他现在那样子,可以面对这几个显然对云道长满怀敬畏憧憬的少年吗?
付清欢冲到门外,把正准备走进来的云止奂又推了出去,后者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他的腰,付清欢顺势靠他身上,把道长抵在对面墙上。
云止奂有些发愣,垂眸看他:“怎么了?”
付清欢凑上去,低声道:“别多说话啊。”
云止奂不太懂,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付清欢嗯了一声,把剑还给他,才恋恋不舍挣开了腰间的手臂,转过身去。
转过身,那几个明翚宗的少年都看着他们,一脸惊愕。
领头那个少年先反应过来,看了看两人,最后目光定在云止奂身上,看清了朗月后,低头行礼,声音沉稳:“云道长。”转身看了看付清欢,犹豫了一下,唤道:“云公子。”
听闻他喊自己云公子,付清欢傻笑一下,低头飞快地瞄了云止奂一眼。后者倒是面无表情,与平日里的神情很是相像。察觉到了付清欢的目光,他还微微侧头与他对视几眼。
两人迷之默契地对望一会儿,云止奂才咳了一声,道:“正事。”
付清欢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想起来有正事要做。他转头问几个少年:“我们在隔壁听见了你们的动静,走近了还感到一丝妖气,就过来看看。”
他这一转头,算是把正脸露给几个少年看了,他们皆是一愣,似是对这张像极了他们宗主的脸极为震惊。
付清欢本也无意再隐瞒,反倒坦诚起来,清清嗓子,又说了一遍。
几个少年反应了过来,请他们坐下说话。
一番言谈后,付清欢总算认全了这几个少年的名字。领头那两个少年,是一对兄弟,沉稳的那个叫裘正昀,健气些的叫裘修远,领口的花纹比其他几个繁复些。除了这两个年纪大些的原因,也因为他们与明翚宗本家祁氏族有些亲属关系。
原本只是表了又表的远亲,但付清欢想也能想着,明翚宗本家人丁单薄,一百年的大家族,本家弟子说不定比那些只有几十年历史的小家族还少。那对这两个亲戚,肯定是很看重的。
听着他们还在那说些有的没的,付清欢有些发愣,没注意到裘修远抱臂凑近了些看他的脸。待注意到了,付清欢赶紧把头低下。裘修远就也低低身子,更凑近些。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越凑越近,鼻尖都快碰到了。
纠结之时,眼前骤然一亮,裘修远被拉了出去。
付清欢抬头一看,云止奂的手还在裘修远肩膀上,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极力忍着什么一般。
裘正昀也道:“修远,你干什么呢。”
裘修远摸摸鼻子,道:“我看着云公子好面熟,就失礼了。”然后偷偷看了云止奂一眼,对上那双散着冽意的双目,吓得一激灵低头去喝茶,再不敢做什么了。
付清欢咳了一声,看了云止奂一眼,然后问道:“你们这儿出了什么事了?”
裘正昀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样用棉布紧紧包着的事物,道:“就是它。”
付清欢伸出手去按着它,嗯了一声:“确有妖气,里头是什么?”
裘正昀道:“是一件饰物,九尾凤冠。”
闻言,付清欢皱了皱眉:“好好的首饰,哪来的妖气?”若是邪祟附着在上头,的确会有邪气,可妖又不能附到什么东西上,哪来的妖气?
莫不是开天辟地头一桩,凤冠成精了?
裘正昀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还有一条蛇妖。”
“蛇妖?”付清欢看向那不大不小的包裹,挑了挑眉。
能成精的蛇一般都是活了千百年的大蟒,什么蛇这么好命,这么小点就有了修为?
想到这儿,他问道:“能打开看看吗?”
裘正昀有些为难:“……它好凶的。”
“没事儿,这不是有我……”付清欢说到一半,愣了愣,唔了一声,看看云止奂,“云道长在吗,哈哈。”
云止奂转头看看他,又把视线转向了桌上那只小包裹,眼神极为温柔。
裘正昀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眼神有些发愣。
粗神经的裘修远觉得他说得极是,就掉头:“那请打开吧。”说着把包裹往前推了推。
付清欢正要去碰那包裹,却被身边的云止奂抢先一步,长手一伸,把包裹拉了过来。
他对付清欢低声道:“画符控制它。”
声音又低又磁,十分好听。听得付清欢恍若隔世,以为先前那个道长又回来了。他心道:原来十五岁的道长,做正事时就是这么认真严肃了。
付清欢心里想着有的没的,手上不停,运作灵力画了几道符阵,在空中形成一个密网,若隐若现,牢牢罩住了那个包裹,把几个少年看得一愣一愣的。
云止奂略一点头,把包裹掀开了。
几个少年像是怕极了这包裹里的东西,皆吓得退后几步,把付清欢都带得吓了一跳。他往云止奂靠得近些,盯着那被慢慢掀开的包裹一动不动。
其实里头包着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凶悍,反而很美丽。
的确是一只九尾凤冠,通体鎏金,再加上九条凤尾上的蓝色点翠,凤凰头顶的红宝石珠子,亮得人睁不开眼。
这件凤冠,应当是大户人家出嫁时新娘戴的,甚至可能是皇族女子才戴的上。
付清欢刚想问这是哪来的,凤冠突然动了动,猛地窜出一抹艳红色。
一声惊呼哽在喉咙里还没喊出来,那抹红色就撞在了方才画下的阵法上,然后奄奄地倒在桌上,一动不动。
付清欢定睛一看,竟是条蛇。
通体赤红,像血一般,一看便知毒性了得。虽只有手指粗细,也足以让人却步了。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裘修远纠结着开口了:“……它死了吗?”
有胆大的拿剑去戳了戳那蛇,那蛇不知是被冰凉的剑身刺激了还是怎么的,猛地睁开眼站起来,十分凶悍地看着众人。
不过它这站起来,也没多高,甚至无法与坐着的付清欢平视,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付清欢咳了一声,问神色还算镇定裘正昀:“它……是妖怪吗?”
裘正昀点点头:“是妖,之前化了人形被我们抓住的。”
“哦,那,怎么就抓了它呢?”修炼成妖的动物不少见,但如果是一心修仙不害人的妖,修士是不会去管的,这蛇被抓了,应当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裘正昀指指那只凤冠:“因为它。”
“它?”付清欢尽量无视红蛇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仔细把凤冠打量了一番,然后一脸疑惑地歪了歪头:“没什么特别的。”
“是没什么特别的,”裘正昀道,“是这蛇,为了偷这凤冠,差点害死人。”
闻言,红蛇突然暴躁起来,面向裘正昀,蛇信一吐一吐,看那神情,活像一个吵架时试着吐人口水的市井泼妇。
……
付清欢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它好像有话说。”
裘修远一脸嫌弃:“它?……你是想把它放出来啊……?”
看他这神情,付清欢觉得十分好笑,便真的笑了,语气十分温和:“怎么?不能放出来吗?”
裘修远立马坐到他身边,细细道:“你看看它这样子,凶了吧唧的,刚才我们想好好问的,结果它化了人形就要跟我们打……没法,只得用术法锁着。”
这蛇听了这话又转回来,蛇信子改为对着裘修远一吐一吐。
裘修远:“……啧。”
付清欢看着这场景觉得好笑,身形一放松,便不由得往裘修远那边靠了靠。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道长伸手揽着他的腰往后拉了拉。
嬉闹一阵,付清欢总算好说歹说把这蛇妖的情绪安抚了下来,然后伸手撤了符阵。
那红蛇在桌上滚了两圈,滚下了桌子,同时一道红光闪过,付清欢眨了眨眼,就看见面前站了一个红衣青年。
还没看清,这青年已经往裘正昀和裘修远冲了过去,骂道:“谁凶了吧唧?谁凶了吧唧?”
裘修远一时忘了用灵力,一边躲一边骂:“你!你!不仅凶还疯!”
闻言,那青年越发凶了。
第六十八章 有梅科(七)
付清欢坐在桌边,身边坐着云止奂,两人的肩膀手臂紧紧挨着。
左边坐着蛇妖,右边坐着裘正昀和裘修远,蛇妖和裘修远怒目圆睁,一动不动对视着,恨不得在对方脸上烧个洞。
方才付清欢和云止奂好不容易劝住了这两个差点扯头发扒衣服打起来的一人一妖,自己也负了伤,腰撞在桌子上,明天起来时怕是要青一大块了。
付清欢心里骂着,脸上笑着,道:“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嘛。”
蛇妖冷哼一声,瞥开了眼神,似是觉得对面那个裘修远不忍直视。而裘修远也挑着一边眉毛,看表情是时刻准备着要骂人。
付清欢暗暗叹了口气。然后瞄了这蛇妖几眼。
这蛇妖的人形是个青年男子的样子,五官同蛇形呈现出一样的妖冶精致,不禁让付清欢想起了在长河镇遇到的那一位。
可巧,到了明翚宗,又得与他见面。
最终,是蛇妖先开口的:“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抓我的。”
裘修远反应极快,立马反驳道:“你当时都要害人家性命了,我们能不阻止你吗?”
“谁说我要害人性命了?你看见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
付清欢叹了口气,又吵起来了。但此时他被腰疼折磨得完全没有心思去劝架了,就用胳膊肘捅捅一边的云止奂,示意他去劝架。
哪知云止奂愣了愣,并没有去劝吵得如痴如醉的一人一妖,而是伸出手,按在付清欢的腰上,轻轻揉捏起来。
付清欢一愣,耳尖发热起来。
云止奂按到了方才撞到的地方,付清欢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他就在他耳边轻声问:“疼?”
付清欢本已疼得一头冷汗,没心思去想些风流韵事,他点点头:“有点。”
云止奂便放柔了力道。
两个人在这边耳鬓厮磨推来让去,那边裘正昀终于靠自己的身体把一人一妖隔开了,他松了口气,看见仿佛置身事外的两个人,顿时面色一怔。
裘正昀咳了一声,这两个人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付清欢按着蛇妖,裘正昀按着裘修远,这才安安分分温温和和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这蛇妖,的确没害人。这凤冠,也不是抢来的。
蛇妖在人间结识一个女子,欲与之厮守。爱一个人,总想给她最好的,蛇妖就琢磨着能不能照着皇宫里最隆重的大婚仪式给自己的妻子办一场。他便弄来了华服红妆,还差一个凤冠。
可这凤冠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弄来的?蛇妖无法,就托梦去向皇后借,一日便归还。本来是好言好语真心只想借来一用的,结果皇后胆小,以为他要害自己,哆哆嗦嗦喊着“狐大仙”把自己大婚的凤冠给他了。
蛇妖本来还想解释一通,但想想还是别多事,按时还回来就结了,就拿着凤冠大摇大摆出皇宫。
结果到了宫门口,里头追出来一个人,是皇后的贴身侍卫,知晓来龙去脉,以为他是个懂巫法的骗子来骗凤冠,于是一人一妖打起来了。正巧裘正昀一行人路过,见一个妖怪和一个凡人在打架,自然是二话不说收了妖怪,连个解释机会都没给。
明白了事情缘由后,付清欢哭笑不得,几个少年也是一脸尴尬。尤其是裘修远,脸都涨红了,嗫嚅半天才挤出一句对不起。毕竟他是第一个上去揍蛇妖并把他收服的。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蛇妖拍拍屁股小心翼翼捧着凤冠去找自己的小娘子了,留下一屋子人继续尴尬。
“……这就结了啊。”许久,裘修远弱弱地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嗯。”裘正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付清欢和云止奂,“谢谢二位前辈。”
被骤然叫了一声前辈,付清欢受宠若惊,难得不好意思起来。
裘正昀纠结了一下,问道:“请问二位是在赶路吗?要何处去?”
付清欢啊了一声,下意识看了云止奂一眼。而云止奂也看着他,眼神柔和,眼波甚至有些流动。
这算是在鼓励他?
付清欢忍不住往道长那边靠了靠,道:“我们……去渠阳。”话到嘴边还是心虚了,没敢直接说九州林。
闻言,裘修远大喜,一屁股坐到了付清欢身边,整个人几乎靠到他身上:“真的吗?太好了,我们也正要回那里去,不如同行?”
看他这般天真烂漫的样子,付清欢忍不住心软了,正要答应,又顾念起身边那个,就遗憾一笑:“怕是不行。”
“为……为什么?”裘修远显然对自己被拒绝有些惊讶。
付清欢转头看看云止奂,道:“道长他……受了些伤,不便赶路。”
“没关系呀!我们可以在水城待一段日子!”他望向裘正昀,“是吧是吧?七夕节没赶上就很遗憾了,不如在这儿停留一阵?”
几个少年也欢呼起来,仿佛他们的领队已经点头答应了。这下裘正昀只得应下来。
看着少年们欢呼雀跃的情形,付清欢露出了老母亲一般慈祥的笑容。身边是他的老伴,老两口仿佛看着自己终于有了出息的孙儿们,十分欣慰。
看了一会儿,云止奂凑近了些,在他耳边低声问:“我们回去吧?”
声音依旧是那清清冷冷的声音,付清欢却从中听出了几分难得的温柔。热气扑打在耳边,发丝磨得自己有些痒,付清欢心头一阵悸动,点点头:“好,回去了。”
像老两口一般就一前一后偷摸出了少年们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进屋子锁上门,云止奂就伸手来解付清欢的腰带。
付清欢吓了一跳,身子忍不住贴近了些:“道长?”
云止奂看着他,一字一端:“你的腰伤。”
只为看腰伤?付清欢心头竟涌起了几分失落。他背过身去,顺从地解了衣服,把光滑的裸背呈给道长看。
云止奂扶他趴在床上,自己拿了烛火过来,仔细照起那精瘦纤细的腰肢。
“破了点皮,还有些红肿,”云止奂道,“我替你擦药酒,明日少受些罪。”
付清欢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云止奂迈着缓慢的步伐去找跌打药酒,然后两手拿着东西慢慢踱步回来。
腰上一热,是道长的手掌覆了上去。还没怎么的,就是一阵刺骨的疼。
“啊……”付清欢忍不住叫出声,“轻轻轻轻点,道长,轻点啊……”他就想不通了,外表看着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手劲这么大?
云止奂听见他的叫唤,登时不敢动了,等付清欢那若有若无的哼哼唧唧过去了,他才继续按捏,力道放缓了许多。
揉了一会儿,付清欢舒坦得眯起了眼睛,迷迷糊糊说起话来:“道长,你人可真好。”
云止奂:“……嗯。”
听他竟然回应了,付清欢兴致高了,滔滔不绝起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对你印象很差。觉得你特没趣特傲慢。”
云止奂没说话,只是嘴角勾了勾。
“唉……结果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啊……”付清欢含糊地说道。在心里补了一句:好得让我这颗十几年没开窍的心都悸动了。
云止奂依旧不说话,只是动作轻柔地替他按揉伤部。
两人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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