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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做大嫂好多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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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饮羽想也没想就拒绝:“那不一样,我小时候力量薄弱,需要你的协助,现在我虽然有些疲惫,但并没有你想的那样透支。”
  “还嘴硬。”陆行舟伸手按向他的胸口,想窥探他的力量。
  石饮羽一把拉开他:“别闹。”
  “是你在闹,不过是给你一点力量,有什么好推辞的?”陆行舟道,“就像我得了一个馒头吃不掉,自然会分你一半,别矫情。”
  “不是矫情,”石饮羽抓着陆行舟的手指,拉到唇边吻了吻,无奈地说,“你暂时化解不了这些力量,可以慢慢化解,力量多些,总归没有坏处,毕竟我们不是神仙,不能每次都逢凶化吉,力量没有上限,强者总归比弱者更能生存。”
  陆行舟张嘴,想要说什么,被石饮羽打断:“再说,不许看低老公,老公比你想象的厉害。”
  “有多厉害?”
  石饮羽笑着咬了一下他的指尖:“老公有多厉害你没感受过吗?”
  “忘了,可能不够刺激吧。”陆行舟一脸空白地说,在石饮羽露出被雷劈表情之后,淡淡地问:“敢日电风扇吗?”
  石饮羽:“……”
  陆行舟又问:“那敢日蛇吗?”
  石饮羽:“……”
  “这力量你实在不想要就算了。”陆行舟妥协,湿滑的大蛇尾缠在他的腰上,缓缓逡巡,尾巴尖挑起衣角,往里面钻去。
  石饮羽盘腿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动如山。
  “不过……”陆行舟拖长了尾音。
  石饮羽:“不过什么?”
  陆行舟凑到他的耳边,低哑的声音响起:“不过,在我化解完这些力量之前,都得是蛇形,快则几天,慢则上千年,你忍得了?”
  “……”石饮羽陷入了怀疑魔生的沉思。
  陆行舟啧了一声,移动蛇尾,想要再进一步。
  石饮羽看着他那条不停干坏事的蛇尾,干巴巴道:“你快要勒死我了……”
  “勒?勒就对了,”陆行舟缠在他身上,笑道,“要知道雄蛇在交配时是经常靠压迫和窒息来逼雌蛇打开泄殖腔的。”
  “……”石饮羽坐在原地没动,绷直身体防止这货跌下去,有些窒息地想:浪,太浪了,惊涛骇浪……
  浪花一朵朵,拍打着岸边的石头,清脆的水声和陆行舟低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逐渐降临的夜幕中,比盛宴上的天魔舞还要蚀骨。
  星空出现的时候,海边涨潮了,石饮羽抱起陆行舟,爬到一块巨石上。
  陆行舟懒洋洋地靠在石饮羽胸口,和他一起看着星空,蛇尾无力地垂在水中,随着海浪摆来摆去。
  “冷不冷?”石饮羽问。
  “不冷,很舒服。”陆行舟唇角带着餍足的笑,手掌按在石饮羽胸口,感受里面的力量,“休息一会儿,再来几次。”
  “没满足?”
  “石饮羽同志,”陆行舟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被填满的是你,你该问问自己有没有满足,我都快要被榨干了。”
  “……”石饮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留点德吧,祖宗,幸亏这边没人,不然还得以为是我被你干了呢。”
  陆行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冷笑:“你不能被我干吗?没想到啊,姓石的,你在上边儿还干出优越感来了?”
  “别闹,”石饮羽无奈,“你要是想干,欢迎随时来干,我还能前戏润滑扩张一条龙服务,保证你干得舒心、干得快乐。”
  “滚,美的你!”
  石饮羽笑起来,抬手,抓住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指,拉到唇边吻了吻。
  两人此刻体内运转着同样澎湃强大的恶魔之力,石饮羽实在没想到,这货又是媚眼如丝,又是妖娆魅惑,竟是为了骗自己双修,将从海底得来的力量强行灌入自己体内。
  “你这妖孽,”石饮羽笑着点了点陆行舟的鼻头,骂道,“我还当你真那么稀罕我,一刻都不能等,非得跟我大战三倍回合,原来你只是……”
  “只是想往你体内灌点煤气。”陆行舟接着说。
  “魔气!”石饮羽纠正他,“对老公的原形尊重点!”
  陆行舟哈哈大笑,尾巴突然从海浪中翘起,带出一大片海水甩在石饮羽的脸上。
  “哎,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石饮羽抹去脸上的海水,一把将陆行舟扑倒,压在巨石上上下其手。
  两人嘻嘻哈哈,一直打到月亮爬到头顶,才宣布休战,相拥着一起抬头看着月亮。
  陆行舟喃喃道:“阿羽,看这个世界多美啊,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人,真自由。”
  “嗯。”石饮羽吻了吻他的头发,手臂抱紧,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到近在头顶的皎洁月亮,突然一阵心酸——行舟眼中有血雾,这么美的月亮,他看不清的。
  石饮羽没有忘记那晚在沈秋朔面人店外遇到的小鬼差,那鬼差虽小,却一语就道出“妖翳”这个词,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和一千年都没能完全化解的妖蛇之力是不是有所关联?
  修行者确实会通过吞噬对手的力量来增强自己,但陆行舟当年杀死修蛇时,到底吞噬了多少妖蛇之力,为什么一千多年都还没能化解完?
  而他为什么可以吸收新魔主的力量?
  降魔之力、妖蛇之力、恶魔之力,这些互相排斥的力量,为什么可以在他体内和谐共存?
  这些事,陆行舟从不和自己说,他惯会骗自己,这个爱情骗子。
  两人厮混到半夜,才从巨石上下来,潮水已经升得很高,将巨石和海岸隔开,陆行舟漂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摆动着蛇尾,对石饮羽道:“来,让你享受一下魔主太华的待遇。”
  石饮羽笑起来,果真爬到陆行舟的蛇尾上,让他载着自己向岸边游去,笑着说:“太华的老婆会飞,而本座的老婆会游水,这一阵,没输。”
  “还是会飞比较炫。”
  “会飞有什么,”石饮羽不屑地说,“他有本事在天上日云烈。”
  陆行舟:“……”
  “还是会游水好,”石饮羽摸着光滑的蛇尾,得意道,“水里做起来,那才叫得劲儿。”
  陆行舟:“你真特么一脑子黄色废料。”
  两人回到岸上,一起往岛内走去,他们艺高人胆大,半夜也敢往山林里钻,这个荒岛上没有人烟,倒是有些憨头憨脑的野兽,只是野兽们都有对危险的本能防御,嗅到陆行舟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妖气,都只敢远远望着,不敢上前攻击。
  “那里有个山洞,”石饮羽道,“先对付一晚上吧,多少能挡点风。”
  陆行舟视线看不清,但能通过蛇妖的敏锐洞察力感应到石饮羽所指的那个地方,是一处位置绝佳的山洞,半山腰,有草木遮挡,还避风。
  两人攀上山腰,石饮羽突然拉住陆行舟:“等等。”
  陆行舟适时地停住。
  两人都伸出手,试探着往前摸去,在身前不到三十厘米处,感应到一道隐蔽得十分完美的结界。
  石饮羽看了一眼陆行舟,压低声音:“这是个结界高手。”
  “嗯。”陆行舟应了一声。
  石饮羽看他神色有异,问:“你想到了什么?”
  “可能是个熟人。”
  “熟人?”石饮羽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做好战斗准备。”陆行舟低声说着,凝聚精神力到掌心,默念法诀,猛地用力,只听一声若有若无的脆响,二人都知道,结界碎了。
  石饮羽抢上前一步,挡在陆行舟身前进入山洞,看到里面的人,一愣:“顾老板?”
  山洞不大,不到十平米,但仿佛被刻意打扫过,地上连片落叶都没有,顾曲闭着眼睛靠墙坐着,身上盖着一件毛呢外套,不知是睡是醒。
  听到石饮羽的声音,顾曲动了一下,惨白的脸上浮起和气的微笑:“石魁首,没想到在这里相遇,陆组长呢?”
  话未说完,陆组长就扭着水蛇腰进了山洞。


第199章 
  陆行舟也没想到会在山洞里遇到顾曲; 海啸是毁灭性的; 那几十米高的巨浪下,顾曲一个又瞎又瘸的残疾鬼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而顾曲; 在“看”到陆行舟的蛇尾后; 就沉默了。
  “冒昧地问一句; ”陆行舟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曲闭着眼睛; 浅浅地笑道:“机缘巧合。”
  显然是不想多说了。
  陆行舟了然; 笑着赞了一声“吉人自有天相”,施施然蜿蜒而入; 在山洞里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 盘成一盘; 对石饮羽招了招手。
  石饮羽走过来,靠墙坐下。
  陆行舟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看向顾曲:“顾老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顾曲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顾曲继续摇头:“不知道。”
  陆行舟:“……”
  顾曲却笑了起来; 笑容中丝毫不见担忧之色; 反而心情不错; 怡然自得,笑盈盈地说:“本来是不知道怎么回去,但看到你们二位进来,便知道了。”
  “哦?”陆行舟一愣。
  “毕竟陆组长古道热肠,一定不会扔下我在这儿等死的。”
  陆行舟心想你这奸商还会道德绑架?刚要说话,感觉石饮羽凑到耳边; 接着耳朵一热,只有两人能听清的低沉声音响起:“他怎么知道你谷道热肠?”
  “去你大爷。”陆行舟凭他的音量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石饮羽大笑,转向顾曲,淡淡地说:“顾老板还是多想想怎么自救比较好,不要寄希望于别人,我领导是个好人,我却是个恶魔,最喜欢看人惨死的样子。”
  顾曲听了这话,丝毫没有生气,好脾气地笑着问:“那石魁首怎样才肯顺手救我呢?”
  石饮羽:“我听说顾老板手眼通天,能弄来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顾曲点头:“只要你有钱。”
  石饮羽:“我没有钱。”
  顾曲:“……”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石饮羽道,“虽然我没有钱,但你比我更惨,你没有命。”
  “不错。”顾曲笑起来,“石魁首想要什么东西?”
  石饮羽:“顾老板应该听说过丹露原浆。”
  顾曲:“你们第六天城的魔药,现在已经绝版了,黑市上也很难见到,前段时间冥府收了一些,一毫升价格大概在三十万左右。”
  陆行舟吃惊:“我靠,这么贵?”
  石饮羽云淡风轻地表示:“价格不重要。”毕竟根本没打算给钱。
  顾曲妥协地点头:“确实不重要。”还是命比较贵。
  “顾老板真豪爽。”石饮羽大赞。
  陆行舟问:“你要丹露原浆做什么?”
  顾曲:“难道陆组长不知道,丹露原浆是第六天城配制不死药的原料?”
  陆行舟当然知道,当年石饮羽还送了整整一坛给自己,只是后来全都贿赂给判官了,他想知道的是,石饮羽现在找丹露原浆做什么,他要配制不死药?
  石饮羽道:“能长生不老当然是好事。”
  陆行舟:“说实话。”
  “好吧,”石饮羽无奈地笑笑,搂着他轻声道,“我们今天命大,都活了下来,而下一次遇险时,能不能还这样走运,就很难说了,我想要做好准备,免得真正危机到来时,变得被动。”
  陆行舟思索片刻,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当时海啸劈头盖脸冲上来的时候,只一眨眼,自己身边就没了石饮羽的影子,那一瞬间,对死亡的恐惧令他几乎颤抖。
  于是陆行舟点了点头,对顾曲道:“那个丹露原浆,给我们弄二斤。”
  顾曲:“???”
  “别闹,你这是要逼死顾老板啊。”石饮羽笑着说,拍拍陆行舟的后背,“已经半夜了,早点休息吧,等天亮了看看怎么离开这里。我出去捡点干草,地太凉了。”
  “不用,我不怕凉,”陆行舟拉住他,将整条大蛇尾都缠在他的身上,笑着说,“你要是怕凉的话,躺在我身上就好。”
  “啧……”
  “你啧什么呀,天底下唯一的温血蛇类给你当床垫,偷着乐吧。”陆行舟说着,尾巴尖悄悄钻进石饮羽的衣服里,刁钻地勾了两下。
  石饮羽被他勾得一阵闷笑,连忙抓住他的尾巴:“好好好,谢主隆恩。”
  夜渐渐深了,山洞里温度进一步下降,石饮羽被陆行舟用蛇尾包裹住,倒是温暖得很。
  他虽然很累,却没有立即睡去,听着山洞里轻缓的呼吸声,脑子一刻不停地旋转——
  顾曲行动不便,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被什么人带来的,那人还在洞口设了结界。
  破除结界之前,陆行舟就说他猜出是谁了。
  是谁?
  风极反吗?
  设立结界其实是对次元空间的重塑,不同的人,在重塑这个空间时有着不同的手法习惯,正如自己能认出陆行舟的结界,那么陆行舟也能认出风极反的结界。
  这么想着,石饮羽发现自己嘴上说着理解,心里还是有点泛酸——自己的幼年生涯是跟陆行舟一起度过的,而陆行舟的幼年生涯却是跟着这个风极反一起度过,真令人嫉妒。
  幸好风极反已经有顾曲了,虽然两人的关系不太融洽……
  石饮羽无意识地往顾曲那边瞥了一眼,溶溶的月光从洞外洒进来,照亮洞口方寸之地,借着月光,他看到顾曲的后背极瘦,瘦得细腰仿佛不盈一握,心头不由得浮起一丝疑窦:顾曲总是自称是一介老鬼,那他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鬼哪来的身体?义躯吗?可如果是义躯,他为什么不换一具?以他的财力,想换个什么样的都不成问题,为什么要一直用这副又瘸又瞎的躯体呢?
  一只手从旁边伸来,不由分说地捂在他的眼睛上。
  石饮羽:“……”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陆行舟仿佛在睡梦中,却吐出了分外清楚的话语。
  石饮羽失笑,附在他的耳边,欣喜道:“好好好,太好了。”
  陆行舟:“你抽什么风?什么太好了?”
  “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你吃醋,真是太好了。”
  “智障。”陆行舟没好气道,“谁说我吃醋了?你爱看谁看谁,我才不会管,还吃醋……我特么是在救你。”
  “啊?”
  陆行舟压低声音:“你会把你老婆一个人扔在山洞里?他还又瘸又瞎,万一被什么野兽强奸了怎么办?”
  一脸懵逼的石饮羽+一直装睡的顾曲:“???”
  陆行舟:“并且野兽还都喜欢集体行动。”
  “……”
  陆行舟:“风极反一定还在附近。”
  石饮羽:“他为什么在附近,却不现身?”
  “这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如果你一直盯着顾曲看,我可能不吃醋,但有人一定醋海翻波。”陆行舟道,“虽然我们俩配合,不一定打不过风极反,但你要是因为觊觎人妻而被打,我是不会出手的。”
  “你还起劲儿了……”石饮羽无奈,“按你的说法,风极反还在附近,他为什么不现身,而是将顾曲扔在山洞里?他明知顾曲行动不便,没有人帮助,会死在这里的。”
  “因为他想听我求饶。”顾曲的声音在不远处缓缓响起。
  石饮羽:“什么?”
  顾曲的声音柔和而又清晰,应该是一直没睡:“他海啸的时候救了我,把我扔在这个山洞,在洞外设了结界,我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一定会向他求饶,这样他就赢了。”
  陆行舟:“风极反不是争强好胜的人。”
  “那是在别人面前,”顾曲道,“他输给我太多次,实在太想赢我一次了。”
  石饮羽饶有兴趣地问:“顾老板的聪颖自然不必多说,而风极反既然能与你两情相悦,应当不算愚笨,竟然总是输?”
  “感情的事,哪来输赢?”陆行舟道,“硬要计较的话,则两人要么都是赢家,要么都是输家。”
  “你说得对,”顾曲笑了笑,“在感情上争输赢是没有意义的,风极反一次次输给我,或许只是因为,他比我爱得多,却又比我恨得少吧。”
  陆行舟道:“我认识风极反的时候,他从未提起过你。”
  顾曲愣了一下。
  陆行舟继续道:“他是一个很喜欢讲故事的人,给我讲过很多爱情故事,其中有一些,后来我在其他地方也听过,还有一些,是独此一份的。”
  石饮羽:“独此一份?其他地方都没有听说过?那应当就是他的个人经历了吧。”
  陆行舟:“有一个故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是说这个故事有多惊天动地,而是风极反讲完这个故事之后,一个人在山涧坐了很久,后来他就走了,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入魔。”


第200章 
  顾曲倚靠着墙壁; 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 也没有吭声。
  陆行舟仔细回忆着那些时隔多年早已经残缺不全的故事,轻声道:“他说; 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小混混; 无父无母,天性恶劣; 有钱的时候就去吃酒楼最贵的酱肘子; 没钱的时候就跟着猎人们去山里捕杀野兽,野兽的皮毛、骨骼、肉和利齿都可以拿去店里卖钱; 镇上有个小店; 老板出了名的心黑; 价格低到丧心病狂,但小混混还是每次都去这个店里卖,因为店里有个小学徒,长得好看极了; 一双眼睛像午夜海面上的细碎月光; 小混混不识字; 没读过书,不知情爱,只知道如果一天不见他一面,就觉得这一天好像白活了。
  “小学徒不但长得好看,还极有学识,和镇上那些只知道数钱的粗鄙商贾不一样; 他博文广知,连对魔物也有所研究,经常和小混混谈论降伏魔物的方法,当然很多都是纸上谈兵,但小混混听在耳朵里,就觉得这小学徒厉害极了,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有一天,小混混他们捕杀了一只巨鹿,小混混取了一根细长的前腿骨,削成笔杆,配上细密的鹿毛,做了一只十分精美的鹿毫笔,巴巴地去送给小学徒,小学徒收到礼物很开心,铺开一张纸,破了一锭新墨,用这只鹿毫笔,沾着馨香的墨汁,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送给小混混,小混混从此有了名字。
  “那黑心老板好不要脸,看到鹿毫笔,竟想占为己有,小学徒自然不肯给他,黑心老板掉了面子,罚小学徒在雪地里跪着,小混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岂能忍受这等气?当天半夜就潜入老板的卧房,一桶冰水就泼了上去,老板嗷地一声跳起来,惨叫着钻出被窝,还没站稳,就看到拎着木棍的小混混,小混混缺了大德,把老板痛打一顿,然后扒光衣服,扔进野外的积雪中。
  “这黑心老板也是命大,这样竟然都没被冻死,撑着半条命爬了回来,小混混行凶的时候带着伪装,老板不知道他的底细,却怎么想都觉得店里的小学徒晦气,回来没多久就找了个茬,将小学徒撵出去了。
  “那几天小混混正巧跟着捕猎团进了凶险的深山,这次他们浴血奋战,捕杀了一只猛虎,小混混取了两颗虎牙,细细地打磨光滑,做成一对吊坠,兴冲冲地拿去送给小学徒,却得知,小学徒在回家的路上,被流民袭击,财物洗劫一空,人也失踪,恐怕已经死了。
  “小混混拿着虎牙吊坠,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杀光眼前所有人,来发泄心头的痛苦,可又知道老板虽然黑心,但他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就在他将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看到老板手里的鹿毫笔……小混混骁悍暴戾,扑上去夺过鹿毫笔,一把就插碎了老板的脑壳。
  “黑心老板为谋财杀害自己学徒,虽然死有余辜,但他到底是镇上鼎有势力的有钱人,小混混被乡贤们判定为杀人犯,流放到野外,在那个时代,野外人烟罕至,遍地都是妖魔,一个16岁的小混混,只身踏入荒野,几乎就是十死无生。
  “但是他活下来了,在与一个低阶魔兽交战的时候,他发现昔日小学徒那些纸上谈兵之术竟然各有各的妙处,很快就掌握了与各种妖魔战斗的技巧,并且悟出吞噬妖魔来增长力量的法门,他被故土流放,无处可去,只好四处流浪,一边降妖除魔,一边积累力量,渐渐的,竟然无师自通,成为了一名降魔师。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他已经声名鹊起,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无论多强大的妖魔,只要他出手,必然能降伏。他再也不是当年势不如人的小混混,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最有天赋也最有运气的降魔师,人们开始传言,像他这样一身战功的降魔师,是可以成神的,他自己也有些信了,虽然谁也没见过所谓神界是什么样子,但他满怀期待地想:若成了神,是不是就可以复活他的小学徒了……
  “他去了当时的白邺城,因为很多年前,那个小学徒教他看地图的时候,曾经指着这里说:‘白邺城,风水极佳,抱海环山,背靠山麓,俯瞰平原,在这里建城,将成为天下第一难攻不落之城。’临出发之前,他先回到故乡那个小镇,找到当初流放他的那几个乡贤。就如同一个人不会记得自己随手拍死的一只蚊子一般,那几个乡贤也早已经不记得当年那个桀骜暴戾的小混混了,他没有直接动手杀人,而是将那几个乡贤关在屋子里,告诉他们,太阳升起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屋子,之后的事便没有再管,屋子里先是传来相互指责的声音,很快便厮打起来,等太阳真的升起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他走进门,一张黄符劈散了满屋恶魂,然后留下满地残尸,悠然去了白邺城。
  “白邺城这样的当世巨城,当真是满城浮华,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识字的小混混了,如今他锦衣玉食、优雅雍容,人们都说他定然出身清贵,才有这般华彩照人的气度,岂知他根本连半本狗屁圣贤书都没读过。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更何况世间的俗人们惯会锦上添花——他降妖除魔,那他一定胸有乾坤,一定高风亮节,一定虚怀若谷,一定博学多才……他说一句某篇诗文写得好,那即便是个打油诗也定然是古朴深邃、寓意深远的,他说一句写得不好,那再惊才绝艳的诗句也必须是辞藻堆砌、庸俗空泛的……他行走在白邺城繁华的街道上,心想老子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混混而已啊,你们不要自作多情。有人想要追随他,有人想要招揽他,还有人想要爬上他的床,他觉得他们丑陋,世界上可能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的小学徒那样好看了。
  “或许他真的有超凡的运气,在白邺城,他竟然看到了一个与小学徒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后面的故事,陆行舟却没有讲完,石饮羽饶有兴趣地问:“世间真能有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我觉得不可能,那不科学。”陆行舟道,“所以那应该就是小学徒本人吧,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
  石饮羽:“风极反没讲?”
  陆行舟摇头。
  石饮羽又问:“那后来呢?”
  陆行舟还是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混蛋一贯任性,连讲个故事都烂尾,还毫无愧疚之心。他跟我讲,小混混找到了他的小学徒,互诉衷肠,发现两人都深爱着对方,于是买下白邺城最豪华的府邸,风风光光地成亲,两人琴瑟和谐,白头到老,剧终,HE。”
  石饮羽不满:“这特么也太敷衍了吧,怎么突然就深爱了?简直OOC啊,负分差评!”
  “噗……”一个轻柔的笑声在旁边响起,顾曲倚靠着墙壁,含笑说道:“二位难道没听说过‘缺什么秀什么’的道理?”
  陆行舟:“哦?”
  “嘴上越是琴瑟和谐,背地里越是各怀鬼胎,”顾曲道,“这个故事之所以前后不一、头重脚轻,恐怕是因为只有之前那一段算得上甜蜜美好,重逢之后,已经全是肮脏龌龊。”
  “肮脏龌龊?”石饮羽摸着下巴,嘀咕,“听起来有点淫秽的意思……”
  顾曲笑眯眯:“陆组长?”
  听到他的笑声,陆行舟用尾巴尖轻轻抽了石饮羽一下,石饮羽立马闭嘴老实了。
  顾曲缓缓地说:“小混混是出了名的运气好,而小学徒的运气其实也不差,当年黑心老板只是劫了他随身的财物,把他扔在荒野之中自生自灭,大概也是不愿担个杀人的罪名吧,偏生小学徒运气好,快要葬身野兽腹中的时候竟遇到一个商队,商队的东家是白邺城有名的大商人,见小学徒识几个字,便将他带在身边,还将独生女儿嫁给他。”
  陆行舟吃了一惊:“你结过婚?”
  顾曲浅浅地笑了两声:“陆组长不也结过婚,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那不一样。”陆行舟道,“我结婚是因为和某人的感情到了可以结婚的火候,你当真喜欢东家的女儿?”
  “她叫阿琴,是不是很好听?”
  陆行舟顿了一下,喃喃道:“我以为你真心喜欢过风极反。”
  “真心……当然做不得假的。”顾曲轻声说。
  “那你还……”
  “他害死了阿琴。”
  陆行舟吃了一惊,一惊之后,却又觉得这很像是风极反会做的事情,他向来恣意妄为,看上什么就去抢,看谁不顺眼就设计杀,那个阿琴姑娘和顾曲结婚,这就是她非死不可的罪过了。
  想起枉死的姑娘,顾曲仿佛梦呓一般低声呢喃:“明明他本来也喜欢阿琴的……”
  陆行舟:“什么?”
  顾曲:“我们在白邺城相遇,那时,他是被视为救世主的降魔师,而我,只是一家商行的小掌柜而已,东家把阿琴托付给我,等阿琴及笄,我们便要成亲,可惜……一切都被他搞砸了……风极反……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陆行舟:“他做了什么?”
  “他引诱了阿琴。”顾曲声音里的笑意已经悄然消失,声线空洞而又淡漠,“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只对阿琴笑了几下,送她几张平安符,阿琴就被迷住了。”
  陆行舟点头,心想风极反确实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当然,还是石饮羽更俊朗一些。
  顾曲喃喃地说:“阿琴得了相思病,甚至想和风极反私奔,风极反却说私奔这样的行为名不正言不顺,并且阿琴是有与我的婚约在身的,所以阿琴公开宣布悔婚。”
  “阿琴如愿嫁给了风极反?”陆行舟问,“不,不可能,以风极反的性格,他绝不会喜欢一个轻易得到的女人。”
  顾曲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声音短促,好像很不屑,又好像是自嘲:“他喜欢的,是一点一点将所爱之人囚禁起来,把他变成感情上的孤岛,切断他身边一切关联,让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然后慢慢享用。”
  陆行舟微微皱起眉头。
  顾曲有些颓然地讲:“时间改变了一切,小学徒记忆里那个笑起来桀骜不驯的小混混已经死在长年累月的降魔过程中了,屠龙的英雄,最终变成了巨龙,甚至比巨龙更残忍。”
  陆行舟:“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入魔。”
  “但他已经完全是个恶魔,”顾曲道,“阿琴悔婚之后,风极反拒绝了她。”


第201章 
  “他故意的?”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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