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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做大嫂好多年-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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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力量现出真身——一个与“首领”一模一样的魔物。
“这才是真正的首领,刚才那个是替身,”石饮羽道,“他知道自己对抗不过魔主,躲在了替身背后,觑机偷袭。”
魔物果然奸诈。陆行舟暗叹。
首领贪婪而又残暴地吞噬了替身,接着便提起长枪,冲向太华。
云烈剑身上寒光暴涨,他挡在太华面前,横剑当胸,准备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独属于太华的极浩瀚的魔息从背后扑了过来。
首领仿佛不想直接对抗,虚晃一招,掉头就走。
太华和云烈追上。
双方眨眼间已过了几十招,各自都露出破绽。
首领蓦地回头,枪尖直刺云烈。
一只魔手撕破虚空,悍然抓住枪尖,掌心与白刃相接,魔血溅射,瞬间被枪尖吸收。
首领一喜,下一秒却顿觉一股极阴冷诡谲的力量从枪杆传来,他强压下这股力量,攻势未停,继续刺向云烈。
太华冷哼一声,手掌放过枪尖,带着满手鲜血,气势狞厉地拍向首领面门。
刹那间,血肉横飞。
然而首领虽技不如人,却拼死相搏,眼看着已经必死无疑,仰天发出一声狂怒的咆哮,激发浑身潜能,恶魔相进一步变化,整个身体变得巨大,犹如魔兽一般肌肉虬结,杂乱的毛发在风雪中怒张,俨然是一尊半人半兽。
他张开血盆大口,不计一切后果地吞向云烈。
——如果不能逃出生天,那也要同归于尽,而他已看出,这个魔物精神力不稳,是最好的陪葬者。
“你敢???”太华在一瞬间双瞳尽赤,嘶吼一声,爆发出骇人的速度,扑向云烈。
一丝细微到无人能察觉的异样能量波动在他左掌心颤了一下。
太华冲到云烈面前,挡下首领这一击,双掌同出,磅礴的魔压悍然落下,只听一声痛吼,漫天炸开血雨。
首领整个都被击碎了。
云烈展开挡住身体的羽翼,一把抱住太华:“你怎么样?”
“没事。”太华淡淡地说着,声音嘶哑。
云烈捏起他的左手腕,二指搭脉:“我看看……”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密密麻麻的黑色符纹从他掌心冲了出来,沿着血管一路往上,汹涌闯去。
第279章
云烈抬起头; 两眼盛满了惊愕; 这个符纹他认识,曾经被下在刚入魔的自己身上; 用以压制时时暴涨的魔息。
“这是禁魔纹。”云烈喃喃地说; 只看了一眼熟悉的花纹; 身体就回忆起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脸色不由得一阵惨白。
太华推开他的手; 垂下手臂; 将布满符纹的手腕隐藏在衣袖中,平静道:“不碍事; 你别胡思乱想; 我是魔主; 我的魔息岂是这区区禁魔纹能够压制的?”
云烈拧眉:“禁魔纹是妖界早已经封禁多年的禁术,残暴异常……”
“呵,”太华冷笑一声打断他,“雕虫小技而已。”
云烈伸手要去抓他的手腕; 太华倏地后撤半尺; 躲过他的手; 指向周围狂乱进攻的魔物:“他们首领已死,群龙无首,正是收割的好时机,烈儿,让我再看看你战斗的身姿。”
“啧,”陆行舟一把那落迦火烧退魔物; 身体往旁边一跃,落在石饮羽身后,与他后背相抵,转过头去,小声吐槽:“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让我再看看你战斗的身姿’,打仗有什么好看的?”
石饮羽:“转移话题而已,但太生硬了,没有技巧……”
“技巧当然没有你丰富。”陆行舟慢吞吞地说。
“……在这儿等着我呢?”石饮羽笑起来。
魔物们被逼退一会儿,继续扑来,魔息狂暴而杂乱,能量波在空气中剧烈冲撞,撞得整座大山都在震颤。
陆行舟变成半人半蛇,粗大的蛇尾燃着那落迦火,狠狠抽去,最先扑上来的魔物们惨叫着被抽飞。
身侧突然一股熟悉的魔息贴近。
陆行舟挑眉,尚未作出反应,就感到冻僵的脸上被一抹柔软轻巧地擦过,留下点点湿痕在风雪中迅速变凉。
石饮羽落下一吻,身体猛地跃起,倒飞着落在树顶占领制高点,掌心出现一把雪白的长弓,他右手疾速连番搭箭,深山中骤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尖锐响声,无数羽箭呼啸着破空而去。
他单凭一个人,竟射出了漫天箭雨。
身后传来羽翼挥动的声音。
陆行舟回头,看到云烈展翅腾空,掌中的长剑寒光逼人,他冷冷地俯视着漫山遍野的魔物,提起长剑,剑光暴涨,划过一个夺目的剑幕,如霹雳一般狠戾地劈开夜空。
山顶奔腾肆虐的风雪霎时凝滞。
一剑断风雪。
剑气卷起雪浪,化作势不可挡的浩瀚狂潮,翻滚着冲向嘶吼进攻的魔物群中。
铺天盖地的气浪上游走着闪耀的电光,所到之处,魔物们发出凄厉哀嚎,被雪浪淹没。
陆行舟高高跃起,往后一翻,落在石饮羽的身上,蛇尾缠在了他的腰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凑上去索了深深的一吻。
石饮羽:“我刚刚可没这么吻你。”
陆行舟:“就因为你刚刚没这么吻我,我来自助个过瘾的。”
石饮羽一笑,带着陆行舟一个急转身,拉弓搭箭,羽箭尖啸而去,将一个飞上来的魔物射落山崖。
陆行舟稳稳缠在石饮羽腰上,抱着他的脸吻个没完。
石饮羽迅疾地转身,手臂不停搭箭,箭雨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我说领导啊……”接吻的间隙里石饮羽无奈地说,“你这是扰乱军心知道不?”
“不碍事。”陆行舟没心没肺地说,“云烈猛地很,让他打去。”
石饮羽失笑。
身后一阵破风声。
陆行舟单手搂着石饮羽的脖子,细腰一拧,另一只手猛地往后甩去,骨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狠狠将一块掷来的巨石抽得粉碎。
石块四分五裂,飞溅出去,魔物群中响起一阵惨叫。
不远处的结界中,颜如玉双手握拳,疯狂地嘶吼着为他们应援,恨不能亲自大杀四方。
石饮羽:“太多了,单凭我们几个要脱力而亡。”
陆行舟:“要是援兵能赶到就好了。”
话音未落,山下突然响起一阵长短不一的鸟鸣。
云烈振翅,扶摇而上,发出一连串高亢的鹤唳。
“说的什么鸟语?”陆行舟满脸狐疑。
太华解释:“是惊蛰君,说大部队赶到了,让烈儿给出具体方位。”
鹤唳声传出去,山下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喊杀声,随着惊蛰君一鸟当先飞出密林,第六天城的主力部队从下而上杀了上来。
石饮羽收起弓箭,双手托住陆行舟的身体,笑问:“你这嘴是不是开过光?”
“这要问你啊,”陆行舟道,“我的嘴只有你亲过。”
“我尝尝,”石饮羽搂着他印下一吻,笑道,“爱妻的樱桃小嘴果然很甜。”
太华跃到树顶,想与他们一同作战,听到这话后,二话没说转身跳了回去。
——朕的山部魁首口味有问题。
战后,风雪停了,夜空如洗,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山林中枯枝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外面惊蛰君在带人清扫战场。
几个人找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升起火堆取暖,石饮羽在打磨一块大而薄的石片,准备烤肉吃。
颜如玉双手抖着发根,试图靠火焰烘干自己被风雪浸湿的长发,好奇地问:“哪来的肉啊?”
石饮羽:“这可是蚩妄山,有的是肉嘛。”
颜如玉手指一僵。
陆行舟好心补充:“外面漫山遍野都是。”
颜如玉眼前浮现出遍地惨死的魔物们,凄厉大叫:“我不吃!!!”
石饮羽将打磨好的石片放在火上,诧异地看向她:“为什么不吃?很香的,我离开蚩妄山很多年后一直都在思念这个味道。”
“!!!”颜如玉被他说得毛骨悚然,疯狂摇头:“不……不要逼着我吃魔物……我不吃有灵智的生物……”
一阵香味飘来。
颜如玉肚子没出息地叫了一声,迅速感受到了前胸贴后背,痛苦地哀叫一声:“我不想说那两个字……”
“真香。”陆行舟满怀期待地说。
石饮羽笑道:“山里物产丰富,我却最爱这个味儿,这一个烤好了,尝尝?”
“嗯!”陆行舟兴高采烈。
颜如玉咬咬牙,内心无比挣扎地看向火焰上方的石片,已经做好充分心理建设准备看到血淋淋的魔物肉块,没想到石片上却是几只烤小鸟。
“哎?”
“哎什么哎,”石饮羽递了一个给她,“蚩妄山里最不稀罕的松雀,烤起来有松子的香味。”
颜如玉接过鸟肉咬了一口,满口飘香,下意识瞥一眼云烈,小声问:“大哥,在云魁首面前吃鸟,是不是不太好?”
“那有什么?”陆行舟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在你面前不也一样吃猪肉吗?”
“我又不信教……等等!”颜如玉怒,“你骂我是猪?你你你……”
陆行舟微笑。
颜如玉组织半天语言,吼出一句:“你对得起猪吗?”
陆行舟:“……”
颜如玉突然跳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你又怎……”陆行舟话没问完就知道了——颜如玉的头发烘干过头,冒出火苗了!
“啊啊啊啊啊……”颜如玉疯狂地拍打头发。
火苗越来越大,俨然已经满脑袋火焰,陆行舟一把揪住颜如玉,冲出山洞,用力把她倒着栽进厚厚的积雪中。
雪层上方冒出两缕黑烟。
惊蛰君正带着手下在清理战场,见到这两个人的动作,整只鸟都震惊了:“陆组长,您这是……”
“锻炼身体,这是最近人界流行的项目,双人练习,可以锻炼肱二头肌和胸大肌。”陆行舟一本正经地说完,双手提着颜如玉的脚踝,将她从积雪中拔出。
颜如玉满脸是雪,对惊蛰君嚷嚷:“你听他瞎咧……”
陆行舟发现她头发还有点冒烟,眼明手快地将她再次栽进了雪里。
“我去你妈的!!!”颜如玉的咆哮声从雪底传来。
惊蛰君正要说话,看到云烈从山洞里出来,遂不再看陆行舟,转过身,对云烈颔首,说道:“战场已经初步打扫完毕。”
“嗯,辛苦了。”云烈点头,“你陪我出去走走。”
惊蛰君讶异:“这深更半夜,去哪里?山里夜间温度能达到零下20度。”
云烈:“我去附近的矿点看看。”
“是。”惊蛰君应声,刚准备动身,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留下,我陪他去。”
惊蛰君转身,低头:“魔主大人……”
太华袖着手靠在洞口,淡淡地说:“蚩妄山里矿产丰富,但一直被恶魔霸占而无法开发,现在恶魔已经被清缴,我和你家魁首去看看那些矿产,等回城以后好派专家制定开发方案。”
惊蛰君被夹在这两人之间已经过了无数次,早已经轻车熟路,立刻点头:“是,属下派人护卫你们。”
“不用。”太华道,“真遇到危险,你的手下全是拖油瓶。”
“……好吧。”
第280章
云烈站在山洞外; 背对着太华; 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和惊蛰君说话,没有出声; 抬步往远处走去; 接着展开羽翼; 投入密林中。
惊蛰君掩饰住尴尬的眼神。
太华抬起眼皮,看着云烈渐行渐远的背影; 无意义地笑了一声; 追了上去。
风雪乍停,朦胧的月光落在林间; 整座蚩妄山陷入了空洞刺骨的寂静; 云烈身量轻巧; 从旁逸斜出的枝杈之间飞掠而过,连一个雪粒都没有拂落。
太华循着冰冷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魔息追去,在一片水雾氤氲的湖水边找到云烈。
蚩妄山的冬天苦寒而又漫长,而这个大湖竟热气扑面; 湖边长了一大片茶花; 在热湖的暖意下; 正怒放出繁复雍容的白色花朵。
云烈站在湖边,低头看向大湖,听到太华走近,平静地说:“这湖底有个热泉,能量丰沛,好好利用起来可以创造不错的利润。”
“嗯。”太华走过去; 伸手搂向他的腰。
云烈倏地往旁边平移几尺,躲开了他的碰触。
太华的手闪在原地。
云烈没有看到他阴沉的脸色,目光落在湖水上,淡淡地问:“你体内禁魔纹是怎么来的?”
“吃饱了撑出来的。”
云烈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低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当初我入魔,父亲用禁魔纹将我封在圣塔中,后来你救我出去,怎么解的禁魔纹?”
太华斜斜地倚在湖边一株老树上,闻言笑道:“我是魔主,自然有解禁的法子。”
“你引入了自己体内,”云烈转过头,看向他:“对吗?”
太华一挑眉:“怎么?你要报恩?”
云烈没有出声。
太华懒洋洋地说:“报恩就不必了,夫妻一体同心,我救你就是救我自己,你不是也舍命救过我?”
云烈:“总是你救我的时候比较多。”
“谁让我比你厉害呢。”
云烈嘲讽地笑了一声:“你委实比我厉害。”
月色凄迷,湖水倒映微光。
太华从侧后方看去,见云烈的侧脸在雪月映照下,瘦削的下颌线勾过一个刀削一般的凌厉线条,收入细长的脖颈中,唇角带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冷笑,竟别有一番诱人滋味。
他抬步,想上前去将他搂入怀里。
“你把禁魔纹引入自己体内,准备怎么清除?”云烈突然转过身。
太华收回脚步,解释:“慢慢化解,时间长了自然可以清除。”
云烈:“那要用多长时间?禁魔纹是妖界上古时期就存在的残酷禁术,符纹会随血液流经全身,我曾亲身体验过,那滋味生不如死……”
“哪有这么严重?”太华嗤了一声,“雕虫小技而已。”
云烈:“那你为什么七百年了还没化解完?”
“因为我拖延症。”
云烈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出声:“你过来,让我看看。”
太华笑了笑,倚在树干上没动:“没什么好看的,你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关心老公是好事,但太过关心纯属多此一举……”
“过来,”云烈打断他,“别让我说第三次。”
“真不用紧张……”太华嘴里说着,脚下已经移步往前走去。
云烈捏起他的手腕,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黑色符纹正从他掌心沿着血管往上涌动,他伸手捋起太华的衣袖,发现符纹已经上涌到了手肘上方。
太华嘟囔:“冷。”
“别装可怜。”云烈说着,掌心压着太华的手掌,想要输送些力量过去。
太华一把攥住他的手,笑道:“这就不必了。”
云烈:“我猜你之前应该是强行将禁魔纹压制在左掌,但这次劈开空间过来消耗太大,又进行了一场恶战,所以力量虚脱,导致压不住了。”
“我的烈儿真聪明。”太华嬉笑。
云烈眼神复杂地扫了他一眼:“你这一趟完全不必过来的。”
太华:“我有必须过来的理由。”
云烈一丝怨愤脱口而出:“你就这么怕我遇到寒氏兄妹?”
“不错,我怕。”太华坦然承认。
云烈咬住下唇。
太华盯着他齿下被咬得发白的淡色嘴唇,不由得心头酥软,很想抱着他亲一亲。
他仔细考量了一番,觉得云烈刚刚没再躲开自己的手,内心大概已经不太讨厌自己了,于是手臂用力一拉,表面冷静内心十分忐忑地将云烈抱入怀中。
下一秒,云烈推开他,身体轻飘飘地往后撤去。
飞羽一族身量纤细,云烈更是单薄得如同一片羽毛,从湖面上掠水而过,身影顷刻间消失在氤氲的水雾之后。
太华痛叫:“烈儿!”
“当年的记忆究竟是什么?你对寒氏兄妹究竟有几多情谊?对我又究竟是什么感情?”云烈的声音从水雾中传来。
太华刹那间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痉挛,刻骨的恨意从心头腾起,恨不得将寒馥千刀万剐——她在云烈的心里种下一颗多疑的种子,从此以后,无论事实究竟怎样,他都始终心存疑虑,再也不可能信任这个世界了。
“告诉我啊!”云烈痛苦地说。
太华张了张口,发觉满口苦涩,他望着水雾,寻找云烈的影子,却只见一片茫然雾气,哑声道:“我现在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云烈怔住。
太华察觉到水雾深处的魔息波动,纵身飞跃过去,见云烈坐在湖心一块突出水面的巨石上,羽翼将身体紧紧包裹住,雪白的羽毛在湖光月色下微微泛着淡光。
“烈儿,”太华抬手抚摸着他的羽翼,低声道,“你还愿意再信我一回吗?”
半晌,云烈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羽翼后传来:“我姑且……姑且信你最后一回,如果你依然骗我……我……我连成神都可以放弃、连唾手可得的妖王之位都可以放弃……我没什么不能放弃的……”
“我知道,我明白的。”太华说着,单膝跪地,亲吻他纤细而又坚硬的翼骨,缓缓说道:“当年,我伪装潜入妖界的明光未央宴,见到你的身姿,第一眼就非你不可了,我是恶魔,我不择手段,我放肆地引诱了你,可我没想到,你竟真的能为我放弃大好前程……”
云烈没有动,羽翼却在微不可见地颤抖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太华继续道:“你被我诱出了魔心,身败名裂、修神之路尽毁,连母亲也……回到第六天城后你心理崩溃,封闭了自己,对外界没有反应,除了疼痛,连在床上也……”
“肉体上的疼痛和惩戒可以让我的心里获得短暂的轻松和解脱。”云烈呢喃。
“可我从妖界夺来的,是神采飞扬的天之骄子,而不是一个泄欲工具。”太华说,“我当时是矛盾的,一面为你爱我而欢喜,另一方面却在隐隐后悔——我一生恣意妄为、死不悔改,那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恶行有了悔恨。”
“你无须后悔,”云烈低低地说,“我的魔心不是从无到有的,而是由小而大,我早已厌恶妖界的一切了。”
太华:“当时妖界正值盛世……”
“所谓的盛世繁华不过是梦幻泡影,顶层纸迷金醉、底层民不聊生,货币超发、债务高企、阶级固化、醉生梦死……那盛世就像这湖边的茶花,花团锦簇,但是花托脆弱……”
太华听着他的话语,转头看向湖边大片的白茶花,月色洒在莹润的花瓣上,光影缥缈,美不胜收。
一阵轻风吹来,华美的花朵整个翻覆,滚进湖水中,平波如镜的水面瞬间被打破。
“修神本不是我所愿的,做妖王也不是我所愿的,”云烈冷漠地说,“所以你不用后悔,从来都不是你引诱出了我的魔心,而是你作为万魔之主,接纳了我的魔心。”
云烈的羽翼缓缓打开,露出瘦削苍白的脸,他看向太华,清澈见底的眼眸中盛满了偏执与疯狂:“我与妖界的恩怨不用你多说,我想知道的,是你与我的恩怨,与寒氏兄妹的恩怨。”
太华:“我对你……是想相伴一生的挚爱,与寒氏兄妹是主仆,对寒馥还多一份愧疚。”
“有什么好愧疚的?”云烈直直地盯着他,“她爱上你,难道还是你的错不成……你睡过她?”
“没有!”
云烈:“那你愧疚什么?”
“除去感情问题,她很有能力,却对我有非分之想,”太华道,“我那时惜才,不愿失去这个臂膀,以为自你入城之后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反而逼婚,我想既然她想当魔后,便由她当去,横竖一个称呼而已……”
云烈纵然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却仍然在听到时咬得牙齿咯咯直响。
太华:“你别……”
“横竖一个称呼而已?”云烈提高声音。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错得有多离谱。”太华苦涩地摇了摇头,“可那时大错已经铸就,我需要用他们的幻术能力来篡改你的记忆,他们也算是握住了我的把柄,所以两厢权宜,我还是容忍了他们。”
云烈咬牙切齿地问:“我当时封闭自己,内心委实痛苦,却并非走不出来,你为什么要篡改我的记忆?”
太华:“我不希望你沉浸在自责中,想以最快的速度将你拉出来。”
“可那些惨案却明明白白都是我的罪孽,人都是我亲手杀的。”
“不,那不是你的罪孽,”太华道,“引诱你的是我,如果要问罪,我可是恶贯满盈,整个事情都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而引起的,我才是罪魁祸首!”
云烈茫然:“不是……”
太华:“为什么我一定要篡改你的记忆?因为那也是篡改我自己的记忆,我不愿你背负罪孽,也不愿自己背负罪孽,索性就选择了逃避……”
云烈闭了闭眼睛。
“烈儿,我已知错了,”太华哑声说,“当年我本该陪你度过那段崩溃期的,选择了直接篡改记忆,结果后患无穷,实在是昏招。但我绝对没有想到,寒氏兄妹为了做魔后,竟然敢在你的记忆里动手脚,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你的记忆已经成型,没法修改了,而他们在你脑海里额外植入了假的记忆碎片,挑唆我们的关系,折磨你的内心,想要逼死你,却没想到,你先动手杀了他们。”
“所以说……”云烈哑声,“你一直都爱着我?”
“是。”
“从没爱过寒馥?”
“是。”
“你不杀寒氏兄妹仅仅是因为惜才,而不是有私情?”
“是。”
“如今你心里已经有了我……”
“岂止是有你?”太华突然打断他,正色道,“我心里全部都是你,坐牢的那几年我日日夜夜地想你,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怕降魔师们去追捕你,怕你四处流亡过得不好,怕你冒冒失失失手被擒……”
云烈脸色不由得已经好转,想起第六天城陷落后那些被迫分离的日子,眼眸柔软起来——他知道太华曾为了保护自己,提审七十几次都未曾吐露半分消息。
“烈儿,”太华叹出一声气,“往事已矣,我们放下一切,从头开始,好吗?”
第281章
云烈没有出声。
太华也没有逼他; 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在湖光月色下分外柔软清澈的眼眸; 从里面看到了难以控制的动摇和最后一丝负隅顽抗的怨怼。
半晌,云烈抬起眼; 直直地盯着太华; 张了张嘴; 迟疑地问:“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太华点头。
“你怎么保证?”
太华顿了一下,张口哑然。
“你以前骗过我的。”云烈咬住后牙; 竭力保持体面的冷静; 声音喑哑:“你怎么保证这一次……不是又在骗我?你本就劣迹斑斑……”
太华苦涩地扯了下唇角,悔恨如同潮水一般上涌; 渐渐淹没他的心脏; 他颓然道:“我无法保证。”
“你!”云烈眼神骤然狠厉起来。
“我只能请你; 赌上从今往后漫长而又珍贵的余生,来验证我的说辞,”太华双手压在他单薄的肩膀上,缓缓地说; “和感受我幼稚、笨拙、茫然无措和非卿不可的感情。”
云烈怔怔地看着他; 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太华凑上前去; 吻住他冰凉的嘴唇,感到他浓密而又湿润的睫毛在自己脸边剧烈抖动,有水珠滚进两人紧贴的双唇间,滋味咸涩复杂,苦不堪言。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水声,一尾银白色的小鱼跃出水面; 翻了个水花,重新潜入水底,平波如镜的湖面荡起涟漪,月影被它搅了个稀碎,化作满湖闪烁的星光。
两人一吻终了,太华的嘴唇上移,吻去他颊边的湿痕。
云烈哽咽的声音从喉间传来:“我当年入魔不曾后悔,如今……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我也不想后悔……”
“嗯。”太华没做太多承诺,只是又一次吻住他。
两人快天亮才回。
感觉到热泉水的潮气进入山洞,石饮羽警惕地睁开眼睛。
“别紧张。”陆行舟拍了拍他的头,声音困顿地呢喃,“那两口子野战回来了而已,继续睡吧。”
石饮羽弯了弯唇角,重新闭上眼睛,身体动了动,将陆行舟抱得更紧。
“松松手,好孩子,你要勒死我了。”陆行舟困得不行,小幅度地挣扎起来。
石饮羽哼唧:“冷呢。”
“有这么冷吗?”陆行舟徒劳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被抱得更紧了,只得含混嘟囔两句,由他去了。
山洞里寂静得很,两人的声音虽低,却仍然清楚地传到别人耳朵中,云烈不由得有些脸热。
太华脸皮厚得多,轻笑一声,找了一处干燥舒适的地方,扶他躺下,低声道:“别往心里去,谁不知道谁呢……还疼吗?”
云烈没有回答,默默侧身躺下,背对着他。
太华躺在他身后,一手抱住他,另一只手往下摸去:“让我看看……”
云烈一把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淡淡地说:“不用看,我不疼。”
“那就好,”太华吻了吻他的额头,嘀咕,“想来也不怎么疼,除最后那两下,我都没用力……”
“闭嘴。”云烈狼狈地打断他。
“好吧好吧。”太华笑了一声,搂紧从内而外满满都是自己魔息的怀中人,满足地闭上眼睛,轻声道,“晚安,小仙鹤。”
云烈没有出声,只是下意识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
大雪初霁,日光钻出云层,第六天城的居民们纷纷出门清扫积雪,顺便趁着短暂的晴朗天气赶紧采买物品。
整座城都热闹起来。
街头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居民们纷纷望去,见到一辆带着积雪的骑士十五世,从城外横冲直撞地疾驰而来。
“是云魁首的座驾。”一个魔物叫起来。
另一个道:“他不是带兵清剿蚩妄山去了吗?”
“清剿完了呗!”
“别说得这么轻松,蚩妄山那么好清的?里面的恶魔可比你牛逼多了!”
“再牛逼又怎样?那可是云魁首!”
“不知道这次魔主大人要怎么表彰云魁首,他早已经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了。”
车里的众人没听到外面居民们的八卦,大家正在为魔主的决定感到窒息。
“你说,你要禅位给云魁首?”颜如玉一字一句地问,“还要自己做魔后?”
“嗯。”太华单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利落地换挡,驾驶着庞然大物在街道上呼啸而过,淡淡地解释,“魔城如今完全是烈儿一手重建起来的,他做魔主当之无愧。”
“可是……”颜如玉欲言又止,心想云烈确实可以做魔主,但……您老人家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做魔后?
太华不用听便猜出她的意思,勾起唇角笑了一声:“我是他的挚爱,他做魔主,我自然是魔后。”
颜如玉脱口而出:“那他也是你的挚爱啊,你怎么以前没封他做魔后?”
太华一顿。
云烈坐在副驾驶席上闭目养神,闻言低低地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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