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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炽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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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视觉杀伤力十足,他后背都起了一背鸡皮疙瘩。现场诡异地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奇妙的气场,当枪托抵在苏泽肩窝的刹那,他整个人连同身周的区域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风都没有分毫。
雷哲看着苏泽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的小臂,他并不觉得苏泽有多么精壮,但是当这个人手中握着枪,那双手臂好似就拥有了全天下最冷酷强悍的线条和力度。
年轻的狙击手接下来做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闭上眼,就这么扣动了扳机。
一枪,两枪,三枪,如节拍器一样精准的间隔。
十分钟后,有人从岩壁的方向返回,凑到男人身边不乏唏嘘地小声道:“等边三角形,边长九厘米。”
雷哲见抵在他额头的枪口也惊讶着撤去,得瑟得很想抖个腿。
“好吧,”男人耸耸肩,“可就算你是苏泽又如何?凭什么要首领见你?老实说,我来车队两年了,从来没有听见首领提起过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狙击手,这不过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的谣言而已。”
“我没有说自己比他更厉害,就算我现在不是苏泽,我也会来这一趟。”
男人还想说什么,这时身边有人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男人听完后盯了苏泽好一会儿,这才软化了口气:“我可以帮你去转告首领,但是如果首领不肯见你,你和你的同伴都必须把脑袋留下。”
说完带了一个手下就要离去,却又被苏泽叫住。
男人黑着一张脸,一分分转过头。
“我的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吧。”苏泽说。
带头的男人不耐烦地朝手下挥手,苏泽接过扔来的手机,默默收进背包。
雷哲全程旁观,旁观出了一身冷汗。待男人走远后,他低声问:“你有几分把握?蓝傲文真会见我们吗?”
苏泽挎上背包:“如果他不肯见我们,做好准备就是了。”
雷哲很想抱头蹲在地上。
被人拿枪戳着后背,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雷哲心里七上八下到了一个顶点,就在这时——
“你就是那个想见我的狙击手?”
低沉冷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雷哲猛地转过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蓝傲文?!他居然亲自过来了?
同来的还有之前那个男人,除此之外没有别人。蓝傲文竟然只身前来,雷哲回不过神,等等,作为一名享誉大陆的大魔头,你是不是也现身得太快了?
逆着火光而立的蓝傲文,至少在第一印象上是与楼战那样将“鬼畜”两字写进骨子里的魔头全然不同的,蓝傲文很美,明明刚刚才施过暴,犯下那般血腥的罪行,偏偏此刻站在面前,却是让人半分也恨不起来。就好像路西法才刚刚自神座旁坠落,地狱的黑暗还没带走他身上耀眼的光华。
但这份超越性别的美带着一股魔性,雷哲又想起在望远镜下看到的那一幕,越发觉得这个人灼亮的眼睛里满是冰火交加的欲望,使他拥有了这副天使的外表,和恶魔的眼睛。
苏泽注视着站在离自己十多米开外处的蓝傲文,不自觉攥紧了手指,空空的手心里却没有一把冰冷的枪,他的枪被收缴了,从未觉得手心这么空过。
阔别三年,他们还是再见面了。
他曾在沙漠中看见一只饥渴的沙漠鹰降落在绿洲中一片清澈的水源旁,但它只是站着岸边,始终踯躅徘徊,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因为它比谁都清楚这片看似美好的绿洲只是剧毒的陷阱,只要抬头放眼去看,就能望见远处漂浮的鸟类尸体。这片水域只有近处是最美的,最诱人的,所以那只沙漠鹰便只是低头看着近处的水。它不会饮水,但也不会抬头去看这片水源最恐怖的一面。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只沙漠鹰,无时无刻地觊觎着,又时时刻刻地防范着。
我终于又回到了这片水域,想看看它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地狱,又想看看它是否还美好如初……
“是什么让你这么自信我一定会想见你?”蓝傲文双手抱在胸前,一步步走过来,“你觉得我真的会对别人说你比我更厉害吗?”
四周提着枪的守卫们彼此相视而笑,那些让蓝傲文的追随者们无比头痛的“蓝傲文亲口说”终于可以盖棺定论了,雷哲也有些遗憾,果然谣言不可信,以蓝傲文这么张扬自负的个性,怎么可能承认有人的射击术比自己更厉害。
哪知蓝傲文接下来却说:“我的确说过。”
在场的人,包括雷哲在内都愣住了。
蓝傲文一把抓住身前人的手腕提起来,一字一顿道:“我还说过,这个狙击手不好惹。”
苏泽定定地看着蓝傲文的眼睛,那是这片水源最近也最美好的一面,像一簇火焰,能温暖你,有时也会灼伤你,即便现在只是暗蓝色的火苗,但它始终在这个人的眼睛里,不曾离去。
雷哲看着苏泽的手腕被蓝傲文越扼越紧,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蓝傲文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用的俨然是要把握力器握碎的力气,整个手臂的线条都剑拔弩张,然而这两人却好似一无所觉。
“三年了,你真是一点没变。”蓝傲文将那只手放下来,却没有放开,紧贴着身体,藏在两人间的阴影里,他的手掌顺着苏泽的小臂向上抚摸,手指情不自禁探进挽起的袖口下,摸到了紧绷的肌肉,跳动的血管,眼里的火苗也跳动着越烧越旺,最后却又突然嫌恶地抽出手指,“冷冰冰的。”
“是……冷冰冰的……”苏泽回过神,好像有一股电流从身体里骤然撤走了。
蓝傲文眯缝着眼,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睨着苏泽。
“我来希望你能帮个忙,”苏泽道,“我的同伴被丧尸袭击了,现在急需疫苗。我只需要一只。”
“这是你的真话还是借口?”蓝傲文问。
苏泽有些不解,认真道:“是真话。”
蓝傲文的脸色蓦地就冷了下来,额角跳动了一下:“既然如此,用你的真话去救你的同伴吧。”说罢竟真的撒手转身就走。
“蓝傲文!”苏泽喊道,身边立刻是齐刷刷朝他举起的枪口,他看着蓝傲文停在前方不做表示的背影,沉声道,“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
“有一只狼快死了,后来一个猎人救了他,并且驯养了他,”蓝傲文转过身,一步步走过来,“然后某一天,这个猎人忽然找到了他丢失的猎犬,于是便将这只狼抛弃了。可是这只狼早已被驯养,他已经无法在没有猎人的世界生存,你觉得这只狼要是当初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他还会感谢猎人救了他吗?”
“……你不是狼,我也不是猎人。”
“当然不是!”蓝傲文怒声道,一把提起苏泽的衣领,“你还想驯养我?!而且我没了你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苏泽向后仰着脖子承受着蓝傲文的怒火,却避不开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他所认识的那个蓝傲文,目光就该是如此炽烈,不管那是源于爱还是源于恨。
“我知道你恨我。”你应该是恨我的吧。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恨,如果你知道,就不该带着你的小伙伴一起来找我,因为我很有可能……”说着冷冷地转向一旁无辜的雷哲,“因为迁怒杀了他。”
雷哲冷不丁对上蓝傲文的眼睛,只觉得火光在他眼里蓦然一跳,如鬼火般跳得人心惊胆战。蓝傲文……真的和楼战完全不一样,楼战是坚定的恶魔,蓝傲文更像是捉摸不透的恶魔。
蓝傲文松开苏泽的衣领,神色冷然:“所以这次你来错了,最后的结局,你拿不到疫苗,你的同伴会死在我手上,而我会留你一条命,让你用余生去品尝你愚蠢的代价。”
☆、第十六章
一个小时后。
雷哲被关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等得快不耐烦了,这时车厢的门终于打开了,LEON低头走进来。
背着黑曜石大刀的男子弯着脖子环顾了一下车厢:“这地方太窄了,辛苦你了。”
雷哲手脚被缚,没法反抗:“所以你们那个牛逼哄哄的首领打算什么时候让苏泽品尝他愚蠢的代价?”
LEON抬手撑着低矮的车厢顶,似乎是觉得施展不开,便干脆取下黑曜石刀,席地坐下,笑道:“首领难得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你不要逼他。”
“他到底想怎么样?不给疫苗就算了,不会还要五马分尸吧?”雷哲皱眉问。
“不知道,”LEON将自己的水壶旋开递过去,“在此之前我们就先叙叙旧吧。”
雷哲用绑着的双手如饥渴的难民一般困苦地捧过水壶。
LEON笑着摇摇头:“不用装了,那些绑你的人没有经验,这种捆绑根本绑不住你。”
雷哲捧着水壶的手一抖:“谁说的?”
LEON瞅一眼雷哲手上的尼龙带:“我看得很清楚,绑你的时候你是双手握拳,尼龙带根本没法绑牢你。把手松开喝吧,喝完你再自己绑回去,我就当没看见。”
雷哲只好把手脱出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差点没把水喷出来:“这是酒!!”
LEON环抱双臂,一脸“不然呢”饶有兴趣的表情。
雷哲用手背抹了把嘴:“你为什么这么……礼遇我?”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我的车队里偷走物资的人。我佩服强者。”LEON坦然道。
雷哲有些怅然地放下水壶:“那不是我的主意。”说着苦笑了一下,“凭我自己的本事,只能被关在这里陪你喝酒。”他将那只水壶扔过去。
LEON接住水壶,放在身边:“不管是谁的主意,那个人也是在你的车队里。”
雷哲疲惫地垂下头:“对不起,早上装作不认识你,因为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狂了。车队什么的,早就没有了。”
。
苏泽跟随一名绑着长马尾的年轻女子来到一辆拖车后,顺着拖车后的火光绕过去,只见蓝傲文独自一人坐在篝火后一把折叠靠椅上,头也不抬地用长树枝挑着火堆下的柴火:“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希望你能提供一只疫苗。”
蓝傲文手里的树枝“啪”地一声折成两段:“这附近有八名狙击手,我一个手势,他们就能把你射成筛子。”
苏泽望着那堆陡然腾起的篝火,沉默了下来。
蓝傲文的耐心走到了尽头:“怎么不说话?”
“我已经说过了。”话音刚落,红外激光瞄准器的光点果不其然全数落在他胸口。
“改口。”蓝傲文在火焰后抬头注视他,火光在他眸子里晃动,他的嗓音带着命令似的低沉,“随便说点什么,让我听了开心的。”
苏泽沉吟了一会儿:“你的车队……还有基地,你可以为它们感到骄傲。”
蓝傲文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我的车队还有基地,我可以为它们感到骄傲?苏泽,你这辈子唯一说过的讨人喜欢的话就只有那句‘我爱你’了吧,而且似乎只有在我听不清,或者你说不清的状况下你才舍得说这三个字。是故意的吧?除此之外你到底还能说点什么像样的话,你应该庆幸你遇见的是我,像你这么无趣,也只有我受得了你。”
爱琳还在等着疫苗,留给苏泽的时间不多:“我真的很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我疫苗?”
蓝傲文交叠起长腿:“想要疫苗是吧,好啊,你今天在我面前把情话练到满级了,我就把疫苗交给你。”
苏泽沉声隐忍道:“人命关天……”
蓝傲文身子前倾,强调一般压低声音:“没错,人命关天。”
两人正僵持不下,夜空下突然响起“砰”一声枪响。
蓝傲文皱着眉头循声望去,不多时那名长马尾的年轻女子牵着正处在兴头上的德国牧羊犬回来报告:“抓到一名身份不明者。”
蓝傲文看向篝火对面的苏泽,冷冷地起身:“可别又是你的小伙伴。”
。
苏泽见到了那个被抓住的可疑者,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他和蓝傲文赶到的时候,黑发少年正被前前后后三只枪指着脑袋,眼神却依然冷静犀利,像一名真正的狙击手,就连见到蓝傲文,也完全没有雷哲的惊讶,只抬头笔直地看向俊美的卷发青年。
蓝傲文蹙着眉头,这个少年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和敌意,这让他很不舒服。
“抓到他的时候他有开枪反击,虽然没有造成伤害,但按照惯例应该就地处决。”
长马尾的女子说完,三名持枪待命的守卫将枪口在少年头上压得更紧了,四周的人皆是一脸期待,杀丧尸对他们而言远不如杀人来得过瘾。
蓝傲文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苏泽,黑衣青年紧皱着眉心,眼睛里写着“不要”。
拿枪的三名男子也正看向蓝傲文,等待首领下达处决的命令。
蓝傲文收回视线,看向车队的众人:“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冰块脸,就是号称大陆第一的狙击手,我想你们应该都听过他的名字。”
现场陡然安静下来,无数视线聚焦在苏泽身上。苏泽看向蓝傲文,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但是,”蓝傲文回过头来,朝他淡淡一笑,“现在他不得不向我低头求助。”
苏泽敛下视线,缄默不语。如果羞辱我能让你感到开心解气,那你就尽情羞辱好了。
“你应该早一点来找我,那样我可以救下整个珊瑚聚居地。”蓝傲文背对着众人走到苏泽面前,“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你没法办到的事,我都能为你办到。真可惜你拒绝了我。”
苏泽看着蓝傲文眼睛里的火光,那抹跳动的幽蓝饱含着恶意。对着蓝傲文的时候,他有时都不用听这个人在说什么,任何语言在那双眼睛面前都是苍白的。比如现在,那可绝不仅仅是“真可惜你拒绝了我”,而俨然是要逼着他跪下承认自己后悔离开他的眼神。
现场又一片诡异的安静,夏亚不解地看向火光前两人的背影。
“既然你现在又来求我,那就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了。”蓝傲文的目光再度变得冷淡疏远,“我们用射击对决,如果你赢了,可以带走疫苗和你的同伴,如果你输了,我就杀了你的同伴。”说着转向众人,“我想你们也想知道这个冰块脸是不是真的比我强。”
人群中爆出一声兴奋的呼喊,蓝傲文在振振人声中接过手下递来的步枪,拉动枪机上膛后递给苏泽:“好好表现。”
苏泽接过步枪,蓝傲文的手依然牢牢抓在枪身上,看了苏泽一会儿才松开手。
。
他们比的是射飞盘。夜色很浓,火光也根本照不到半空中,飞盘飞越的位置背后就是大片的山影,对眼力是近乎苛刻的考验,其实平日里轰丧尸根本遇不上如此极端的条件。可是蓝傲文这个人就是喜欢怎么挑战怎么来。
苏泽站在射击点,回头看了一眼抱臂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蓝傲文。他不会输,现实也由不得他败阵,可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担心如果他赢了,便要让蓝傲文在一众笃信他的信徒中颜面尽失。
本来都已经准备睡觉的众人现在都从帐篷和车里倾巢而出,而蓝傲文似乎默许所有人来观战。一切准备就绪,苏泽强迫自己不再乱想,却总觉得后背有灼热的目光,让他无法无视。
手枪声作为号令,飞盘从左侧射出,苏泽倏地抬枪,掠过左侧的第一道黑影应声坠落,一次性射出的飞盘有五只,在黑暗中异常晃眼,M16是自动步枪,不必打一发拉一栓,可要准确命中第二枪,在单发状态下必须连续快速扣动扳机,还要是在瞄准的前提下,可想而知是相当吃力的活计。
从飞盘射出到落地只有不足四秒时间,然而每一次飞盘腾空飞起,总会在到达抛物线最顶点时全部落下,现场除了接二连三的枪响,没有一人开口出声。LEON站在靠近蓝傲文的位置,嘴角噙着笑,似乎总算明白为何他们的首领会对那个冷漠青年另眼相待,而蓝傲文注视着苏泽全神贯注的背影,眸色深沉。
LEON知道蓝傲文射飞盘的成绩,虽然十分了得,但照目前的情况看,不见得能赢过对方。
飞盘一共会射五轮,现在已经第四轮完毕,蓝傲文的手下在装填飞盘,苏泽忽然感到蓝傲文走到自己身后。
“很厉害,”蓝傲文的声音淡淡的,少了尖锐的敌意,竟多了一丝怀念的味道,“老实说我可能真的赢不了你,那次猎熊被冻伤后,我的手就没有以前灵活了。”
苏泽的眼神飞快地一闪,蓝傲文的话好像在他脑子里推倒了一座多米诺骨牌,一下子全都乱了。适时最后一轮飞盘已飞射而出。
最后五声枪响落毕,现场一片鸦雀无声,LEON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泽缓缓放下枪的背影,这一次竟是一发未中。
苏泽一瞬不瞬看着全部射失落地的飞盘,背上沁出冷汗。蓝傲文在众人注视中缓步走向苏泽:“我用你的枪。”
苏泽沉默地将枪递过去,蓝傲文单手提着枪走向射击点站定,这时飞盘散出的烟雾还没消散殆尽,自负的首领已经下令开始。
飞盘飞射而出,蓝傲文端枪就射,砰砰砰砰砰,五发子弹从左至右接连射出,烟雾腾起一片,同样的弹无虚发。
第二轮飞盘袭来,又一次从左至右连续五发,机关枪般的高速,狙击枪般的精准。
蓝傲文的射击视野无比开阔,从第一枪到最后一枪,枪口调转足有九十度,跨越了尽百米的距离,却是在瞬息之间。仿佛只要飞盘没有落地,他便可以手到擒来。
不知不觉到了第四轮,苏泽看着一路即将追平比分的蓝傲文的背影。他又被这个人骗了,却居然不觉得愤怒,哪怕输给蓝傲文可能要面临万劫不复的结局,但是在最初的紧张后,此刻的心情却是难得的平静。
他看着蓝傲文灵活地扣动扳机的手指,指骨在手背上留下修长有力的线条,手臂的肌肉束在每一次射击时自如地牵动拉伸,一切看起来完美如初。冻伤并没有伤到他。
蓝傲文脱掉了那件披在背上的浅灰色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贴身背心,光滑的后背上有一个突兀的伤口,在右肩胛的位置,那颗子弹是他亲手帮蓝傲文取出来的,可能是手法不好,后来包扎得也不得要领,所以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痕。当蓝傲文开枪,用肩部抵御住步枪的后坐力时,那个伤口就会小小地牵动一下。
枪声平息的间隙里,他望着因为自己的不小心不仔细而留下伤痕的蓝傲文,轻声道:“其实……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最后五只飞盘齐齐飞向夜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掠过山巅,又安安静静,毫发无伤地坠落在另一头。
蓝傲文没有理会四周诧异惊讶的声音,放下步枪,转身看向身后人,炽热的火光映亮他的眸子:
“你说什么?”
☆、第十七章
苏泽跟着蓝傲文走上白色的拖车,车厢的起居区放着两把单人沙发,局促的小餐桌,拥挤的CD架,角落的吉他箱……这些陈设每样他都很熟悉。
蓝傲文从最里面的小卧室走出来,靠在门前抱臂端详着四下打望的苏泽。苏泽看向一副冷淡面容的蓝傲文:“你特意让人把这里布置成这样?”
“我没那个功夫,”蓝傲文走过来,“这就是以前那辆。”
苏泽手扶在沙发背上,皮革陈旧粗粝的触感带着久违的怀念的味道。
蓝傲文目视苏泽在沙发背上来回抚摸的手掌,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苏泽收回抚在沙发背上的手:“这真的是以前那辆拖车。”
蓝傲文睨着他,额角跳出青筋:“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说着自己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拿过一旁的红酒喝了一口,头也不抬地道,“你不许坐下,就给我这么站着。”
苏泽平静地站在沙发后:“我没说要坐下。”
窗外这时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苏泽回头撩开百叶窗,LEON正带雷哲和夏亚离开营地。夏亚朝拖车的方向回头望来,苏泽放下了百叶窗。至少爱琳有救了。
蓝傲文转着手里的高脚杯,跷起长腿:“你的小伙伴们现在一定在想我到底要怎么折磨蹂躏你……”说着抿着红酒自顾自地笑起来,似乎是自己也意识到这想入非非的笑声有点下流,而最尴尬的莫过于站在对面的冷面青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你站在沙发后面干什么?”
“你让我站着。”
“我是让你站着,但你站在沙发后挡着我看你了。”蓝傲文相当好整以暇地道。
苏泽心中无奈,只好从沙发后站出来。
蓝傲文舔了舔酒杯边缘,目光从头到脚一遍遍打量着沉默如冰山的黑衣青年:“这就对了……”
苏泽有些不适,他此刻分明是衣衫整齐地站在这里,却感觉自己快要被蓝傲文热辣得毫不掩饰的眼神剥光了。“你到底让我上来干什么?”
“我给你疫苗了,也放你的两个同伴离开了。”蓝傲文转身望着窗外的篝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臂懒洋洋地斜搭在沙发背上,“不管我让你上来干什么,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是没有。苏泽心中承认。
“但是我也没想好要让你干嘛,”蓝傲文低垂着眼帘,抿了一口红酒,“你就暂时这么站在这儿陪我吧。”
那好吧,苏泽心道。
蜜色卷发的青年静静地侧首望着窗外,垂搭下来的卷发遮住了他的侧脸和眼睛里的动静,半晌,才头也不回地道:“你可以把背包脱下来。”
“不用了。”苏泽道。
蓝傲文看着窗玻璃上黑衣青年的倒映,低垂的睫毛颤动着:“……随便你。”
夜深了,营地里的喧嚣也沉淀下来,除了燃烧的篝火声,慢慢地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苏泽看着蓝傲文的背影,他已经这样趴了许久,窗外的篝火旁起初还有一些喝喝闹闹的人吸引两人的注意力,现在人全都离开了,只有火焰静静地、热烈地燃烧着。
和蓝傲文这么安静和平地共处一室,简直不像是真的。
觉得蓝傲文好像一点都没变,但事实却又是今非昔比,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四年前那个晚上,他和蓝傲文,肖陌,蓝尚武所在的车队与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强盗军团狭路相逢。那时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次不小的翻车事故,不但伤亡颇重,而且唯一一辆越野车也报废了,一直徒步行走了好久才找到那座废弃的疗养院,那是一座很大的疗养院,因此四周不缺丧尸,他和蓝傲文,肖陌打头阵,好不容易清理出一块安全的区域,原打算先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岂料却被后来的骷髅军团强行占去。那时的骷髅军团在这片大陆上可谓风头无两,臭名昭著,每每遭遇别的车队,就会如强盗一般将对方手上的资源抢夺一空,甚至干出强奸这样下三滥的事。
他们既然和这帮恶棍撞上了,双方势必有一方要撤出,那当然不会是骷髅军团。可是这个时候撤出疗养院,如果再被强盗们抢去武器和食物,面对附近数不清的丧尸,以他们全队的状况来说,可说是凶多吉少。
但是他们一群伤兵,根本没有和对方讲条件的资格,更何况同这群道德沦丧的野蛮人只怕说了也是鸡同鸭讲。他和肖陌已经打定心思自认倒霉,蓝傲文却站出来,照直对那强盗军团的头头说明情况,什么毕竟地方是他们先找到的,安全区域而且也是他们清扫出来的,至少该通融他们带着武器离开。
他实在摸不清蓝傲文的路数,蓝傲文平日为人做事都是狠辣无情,不可能天真到会以为这群强盗真的会良心发现。可是,那刀疤脸看着蓝傲文,眼色却是变了。最后竟大发慈悲地提出了让他们今天晚上先住在疗养院,第二天一早再拿上武器离开的提议。
而他一瞬间明白过来,瞪着笑容明媚的蓝傲文,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说完握住蓝傲文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立刻就有不好的预感,他发现自己攥不住那只手。
他回头惊诧地看向蓝傲文,蓝傲文已抽出手来,低头搓了搓指尖,好似手指上沾了灰,瞧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提上枪径自上了楼。
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搞不懂蓝傲文,有时觉得他骄傲如高岭之花,有时又发现他根本是自甘堕落,过去以为他敏感脆弱需要保护,现在却认识到他比任何人都更争强好胜,前一秒才觉得他笑容甜美如幼童,下一秒又惊骇于他的城府和种种手段。
无论如何,在与蓝傲文单方面的冲突中,他没赢过哪怕一次。那天也不例外。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睁开眼睛,见身边队友都已经熟睡,便循着记忆中的方位,摸去二楼刀疤头目的房间。
越靠近过道尽头那间屋子,头脑里原本清晰的计划就越是被混乱的心绪打乱,直到自己一击失手,从窗户上摔下的守卫惊动了下面的人,他顾不得步步为营,一刀飞出,了结了拐角处的守卫,捡起掉落的冲锋枪冲向那间房,一脚踹开房门,却见穿着一件白色背心的蓝傲文站定在门后,诧异地举起双手,手指上还勾着一串钥匙。
而那刀疤男趴在床上,像一头睡死的猪。
“你杀了他?”他惊道。
“还没有。”蓝傲文看着门外人,愣了一下才回答。他的头发有些乱,凌乱地挡在眼睛前,便显得眼神也有一丝迷乱。
苏泽正要带蓝傲文离开,却反被揽住腰一把拉进房,门板在两人身后“砰”地关上,蓝傲文欺身就抵压了上来。
蜜色的卷发一层层扫在他脸颊,又如潮水般下滑到他脖子和锁骨间,房里昏暗的橙光照着蓝傲文的头发,稍一低下眼就能看见蓝傲文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大天使般俊美的脸孔藏在散乱的蜜色发丝间,换了另一个场合,这想必会是十分诱惑的一幕。可是现在……蓝傲文如八爪章鱼般将他钳制在双臂间,嘴唇牙齿舌头毫无章法地落在他皮肤上,让他快分不清这是在亲吻还是啃噬。
“你在干什么?现在不行——”
“我喝了点酒,难受死了,你让我蹭蹭……”
蓝傲文的口气乍听有点可怜,但不管他答不答应,却俨然都是蹭定了的架势。苏泽背紧贴着门板,完全没法动弹,蓝傲文压在身上的感觉活似一只发情的公豹,他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背心,可以清晰地看见紧致的腹部线条随着欲望一下下收缩起伏,下体隔着衣物硬邦邦地顶着他,合着咬得殷红的嘴唇,竟有种尖锐刺人的感觉。
他只觉得现在的蓝傲文比门后的追兵还要让他应付不来,要命地抓住蓝傲文贴近的腰身,想把人推远,却反而令得这人下身的反应更粗暴直接。
蓝傲文仿佛被挑衅的豹子,猛地一下收紧了腰腹,下身更强势地挤进苏泽两腿之间,咬牙切齿十分不甘地喘息着:“隔着衣服你都不答应?!到什么时候我才能上……”
“蓝傲文!”赶在那声“上你”出来前苏泽一口打断对方,他实在没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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