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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炽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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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傲文弯腰拔出黑色战靴上的匕首,扔给名为程浩的年轻人。

    刺头青年措手不及地接住首领扔来的匕首,立刻惶恐地跪在地上,埋头道:“属下不敢!”

    蓝傲文看着那把压在青年手掌下的匕首,低垂着眼睫:“我可是杀了你弟弟的人,你有什么不敢?”

    “阿权他……是自己吸毒,自作孽不可活……程浩不敢对首领有任何的意见。”

    “不敢对我有意见……”蓝傲文一步步走上前,忽然抬起右脚踏在程浩肩膀上,“不敢对我有意见,你那些小动作又是什么意思?”蓝傲文踏着对方的肩膀,弯腰俯下身,几缕卷发垂在眼角,透着股阴森又狠戾的美。

    “我不懂……首领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我误会了?”蓝傲文恍若不解般偏着头,“三番五次找余伯的麻烦,招惹队友打架生事,还有那颗失误提前引爆的炸弹,原来都是我误会了?”

    程浩低垂着头,眼神不安地闪烁着。

    蓝傲文缓缓抬起身子,目光冷冷地落在地上程浩压住军刀的那只手上,刺头青年的右手死死地按在刀背上,骨节已然发白。

    蓝傲文在这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收回了踏在对方肩上的脚。

    就在这一刻,程浩猛地攥住匕首,眼中精光一闪,就着匍匐的姿态一个展臂,匕首就划下蓝傲文下盘!

    这一下让观战的众人皆是始料未及。程浩以为突袭势在必得,然而却没有等到刀尖没入肉身的那一声,取而代之的只有刀锋轻飘飘擦过什么的触感,下一秒,战靴带着厚重的力道狠狠踢在他下巴上,程浩只感到嘴巴里一片咸腥,仰头后倒,手中的匕首“当啷”脱手。

    苏泽和其他人一样皆是目瞪口呆。程浩手中的匕首掉落的刹那,蓝傲文已带着风声翻身落下,战靴一前一后“哒”“哒”落地,一头蜜色卷发徐徐垂落回肩头。苏泽回放着方才那个华丽的后空翻,那根本是平衡木上的动作,却被身高一米七八的男子完美演绎,除了柔韧,还有喷薄的杀气。那般妖孽的动作,恐怕除了蓝傲文,谁也使不出来。

    四周无人做声,像是呼吸也停滞了。

    程浩捂着险些脱臼的下巴坐起来,将脱落的牙齿吐在手心,而蓝傲文只是长裤的膝头被划破一条口子。

    “你服不服?”蓝傲文问。

    程浩没有说话,看着蓝傲文的目光却如燃烧着熊熊烈火。

    蓝傲文又将刀子踢给他。

    程浩抓过刀子猛地起身再度冲向蓝傲文。这次刀子不是用划的,而是刺的,速度极快,刀锋都带出了破空声。蓝傲文侧身闪过,程浩似乎早有准备,立刻就止住势头掉转方向,矮下身子先是躲过蓝傲文的一记侧踢,同时猫着背蓄势,整个人如弹弓一样扑向蓝傲文。

    蓝傲文落脚后顺势一扫身后,那把折叠靠椅被猛地掀飞到身前,程浩一刀将那把轻巧的折椅“噼啪”划成了两半,从这一招一式中已颇能见出程浩的格斗功底,但在蓝傲文面前,这还远远不够。

    折椅的两半残骸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然而战斗却在这一刻停止了——蓝傲文抬手捏住了程浩的手腕。程浩大惊失色,蓝傲文看着他,眼神比之前更冷,幽深的眸子里一团化不开的黑色,程浩只感到手腕蓦地一紧,接着便听到“当啷”一声,军刀从他失去知觉的右手掉落到地上。

    刀刃反射出一道白光,不偏不倚照着蓝傲文美丽却阴沉的双眼:“服,还是不服?”

    程浩手腕被折到脱臼,他不堪重负般跪在地上,终于艰难地点点头。

    蓝傲文看了一眼抬不起头的程浩:“这是你自己说的。”他松开了桎梏,走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

    苏泽目视蓝傲文弯腰将匕首插回靴子上,心中不禁衡量着,如果换了是自己,能扛得住蓝傲文多久。这个问题只在脑子里过了一过,他就倏地睁大眼——刚刚认输的程浩竟然趁蓝傲文背对着蹲下的时机,从腰后摸出手枪,眼中凶光毕露!

    “小——”

    他话音未落,枪声已响起,回响都震耳欲聋。

    然而倒地的并不是蓝傲文。苏泽惊愕地看着额头冒血向后栽倒的程浩,不远处,LEON手中的沙漠之鹰枪口还硝烟未散。蓝傲文掸去裤子上的灰尘,气定神闲地起身,路过瞪大眼还没断气的程浩,却不再看一眼,只是转向噤若寒蝉的众人,这一回,连敢于迎向他的目光也没有了。蓝傲文淡淡道:“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不满我,可以造反,可以背叛,但这些,都只是强者的特权。想要对我耍大牌,也得有那个资格才行。”他强调一般说完,视线有意无意扫过人群中的苏泽。

    美人与尸体,强与弱的鲜明对比在一望无垠的蓝天下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黑暗美。苏泽听到蒙面男沙哑的嗓音喊道:“誓死跟随!”

    这喊声像点燃了导火索,顿时无数人振臂高呼着蓝傲文的名字。

    排山倒海的呼声响彻山谷,金雕在天幕下盘旋长啸。蓝傲文脸上的冰霜终于融化,露出享受的笑容。

    苏泽远远地看着微笑的蓝傲文,只觉得越发看不懂这个人,似乎从一千个角度去看他,他就有一千种模样,甜美如天使,残忍如恶魔,都在这个人的一颦一笑间。

    LEON在这时走上来:“要怎么处置她?”

    蓝傲文回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宁菲:“既然她对刺杀我的事无话可说,那么就是背叛了。不过这么杀了她太便宜了,先绑着吧。”说着转身要走。

    “不是无话可说……”女孩气息微弱却确凿坚定的声音传来。

    蓝傲文愣了一愣,回头看向宁菲,表情有些复杂。

    “我有话要说,”长马尾的女子费力地抬起头,注视着皱着眉头的蓝傲文,“首领,不……”

    苏泽定睛看着神情倔强又决绝的宁菲,营地里的众人也因为这倏忽的变故再度噤下声来。

    “你已经不是我的首领,”宁菲笑了笑,张开嘴一字一字道,“蓝傲文。”

    所有人都为她捏一把汗,只有苏泽莫名地觉得心中一跳。而蓝傲文只是皱紧着眉头,脸色看不出好坏。

    “我有的是话对你说,蓝傲文!”宁菲呛咳一声,像是忽然兴奋起来,将那三个字喊得无比洪亮,“你问我为什么?我那时没有回答你。因为光是你一个人听到不够,我杀你的理由,我要所有人都听到!”

    LEON走到宁菲身前,沉声道:“够了,宁菲,住嘴。”

    “让她说。”蓝傲文却出乎意料地放了行。

    宁菲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昔日的首领:“……我杀你,因为我恨你!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我,我可以为你去死,你却从来不会对我笑,我愿意把身体给你,你只会嫌我贱嫌我脏,我生命所有的重心都围绕你,我身上所有的伤都是为了你,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什么?!连怜悯也没有!”

    那一串串控诉喊得苏泽心中一恸,宁菲的眼眶红肿,却已经没有泪水能流。

    “我想得到的东西你轻易就可以给,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我给过你最后的机会,如果那个时候,你能稍微怜惜我,我告诉自己我可以再为你卖命一辈子,可是,”宁菲的眼神一片空洞绝望,“你让我十分钟就出发……”

    蓝傲文虚眸睨着宁菲,神情莫测。

    宁菲低下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嘶哑的声音带着自嘲:“既然得不到,那就只有毁掉……这是你教我的。”

38第三十八章

    夜里又下起大雨;宁菲低垂着头独自承受着风吹雨淋,她周围半径十米的范围都无人敢靠近,一直到夜深了;营地里没人再走动,只有哗啦啦铺天盖地的雨声;她才听见踏着积水小心翼翼靠近来的脚步声。

    抬起头,只见宁茵淋着大雨走到她面前;短发女孩一对上她的目光就“噗通”一声跪在了满地雨水里,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为什么要这样?现在没有别的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宁菲似是懒得多看她一眼;朝一旁吐出一口血水:“你没长耳朵?”

    宁茵迫切地挪动膝盖靠近宁菲:“我不相信你会因为恨首领就要杀他!”她拼命摇着头,“我不相信你恨他!你要是不肯说出真正的原因,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宁菲冷冷地抬起头:“谁准你跪在这里了?没有我的许可你哪儿也不能跪。”

    宁茵面对着这样宁菲;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埋头哭泣。

    宁菲嫌恶地瞥着宁茵跪在泥水里的膝盖:“都弄脏了,回去洗干净。”

    宁茵瞪着宁菲,倔强地跪在泥泞中,哭得更放肆了,像是无声的抗议。

    这两个人之间无法交流……苏泽透过百叶窗看着远处的这一幕,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你在看什么。”

    背后传来蓝傲文的声音,苏泽没有回头,望着窗外轻声道:“已经五天了,我在想夏亚他找到雷哲他们没有。”

    蓝傲文从设计密码的稿纸中抬起头,凝视着黑衣青年矗立在窗边的背影:“五天很长吗?那219个五天呢?”

    苏泽愣了一愣回过头,蓝傲文已经冷漠地垂下目光,他解释道:“我只是怕他们遇到什么事情。”

    “那好,我明天再派一支小队去找,”蓝傲文合上笔记本扔到一旁,从沙发上起身就往卧室走,“在那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

    “……我真想走,你拦不住我。”

    “我真想留,你哪里也去不了。”

    蓝傲文头也不回地撂下这句话,关上了门。

    苏泽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蓝傲文在卧室里干什么他不知道,只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么张扬跋扈的一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的安静。

    就这样一直到了早上,他被一片混乱嘈杂的人声吵醒。不知为何在蓝傲文身边他就会变得特别的没有警觉性,即使有意提醒自己保持机警,也还是会沉沉地睡去。

    睁开眼的时候,蓝傲文正拉开车门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机车夹克,像是也刚刚起来。苏泽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站起来,有什么东西窸窣滑落在地,低头一看,是一床白色的被子。

    他想起昨天夜里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的蓝傲文,望着车门外还在与手下对话的蜜发青年,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弯腰抱起被子,放回了沙发上。

    下了车,见蓝傲文站在车外,面对两个跪在他脚下的手下,脸色极其难看。苏泽环顾营地,眼光骤然一凝——立柱上空空如也,宁菲不见了。

    两个负责看守的手下埋头跪在那里,诚惶诚恐,半句都不敢为自己辩解。那边,蒙面男拿了那串捆绑宁菲的绳子过来:“绳子是被匕首割断的,不可能是宁菲自己干的。要不要把宁茵带过来?”

    蓝傲文蹙着眉心,没有发话,几分钟后,短发女孩被人带过来,有人按着她跪下,但女孩立刻又挣脱着站起来,见到蓝傲文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放走姐姐”。

    宁茵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蓝傲文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放她回去。”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都有些奇怪,宁茵离开后,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问:“不是宁茵吗?”

    “如果切断绳子的是宁茵,宁菲就不会跑。”蓝傲文虚眸望向宁茵离开的背影。

    方才问话的人一脸没听懂的表情,又问:“那需要派人去追宁菲吗?”

    “之前派那么多人去找她不是也没找到?追也是白追。”蓝傲文径直走向宁菲先前被捆绑的位置,垂眸看了两眼,吩咐道,“清点人数。”

    两个小时以后,手下带回了所有人员齐整的消息。蓝傲文人凹在黑色悍马的后座,背靠椅背,双手交叉搭在前座上,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挥挥手让人离开了。

    苏泽走过去,看着戴着墨镜,舒服地晒着太阳的蓝傲文,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声。”闭着眼的蓝傲文道。

    苏泽沉吟了一会儿:“宁菲的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蓝傲文夸张地叹一口气:“连你硬要跟我分手的事我都挺过来了,这点破事算得了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可能不是出于恻隐之心或者和宁菲的交情才放走他。”苏泽道出心中疑问,他想到昨天从温泉回来后蓝傲文上车后古怪的表现,感觉蓝傲文应该也早已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是奸细?”

    “你担心我?”蓝傲文侧过头,把墨镜别到额头上,“那你留下来保护我啊。”

    苏泽看着悍马车上侧头注视着自己的蓝傲文,这一句话仿佛问得极尽讽刺之能事,但是蓝傲文深不见底的瞳仁里却藏着一星亮光,那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火光出卖了他。

    如果我是个瞎子,恐怕早被这个人的冷言冷语搞得心灰意冷了吧,苏泽心想,可是之所以放不下他,就是因为他的眼睛总是……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焦躁,蓝傲文现在还完好无损,但也许很快就不是了,这个人……要是能学会什么叫放弃该多好!他心中心潮起伏,鬼使神差道:“那你跟我走吧。”

    蓝傲文眸色一深,放下跷在前座的双腿,坐起来,沉声道:“你说真的?”

    苏泽语塞,他只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蓝傲文倏然认真起来的眼神让他立刻后悔自己的头脑发热,却又矛盾地带着一丝侥幸:“……但你不可能放弃向楼战复仇。”你能吗?

    蓝傲文的眼神顿时失落,又靠回车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就这么逗着我玩吧。”

    苏泽目视蓝傲文又戴上墨镜,哨岗上镜面反光的信号投射在蓝傲文的墨镜上,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信号。蓝傲文形状姣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良久,低低地道:“你的队伍终于到了。”

    。

    夏亚带回了雷哲一行,四人都安然无恙,在刀疤男带苏泽离开后不久,雷哲和蓝山山庄聚居地的人就一起设计逃了出来,骷髅军团已经通知了楼战来接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好在他们和聚居地的人兵分几路躲过追杀,又所幸蓝傲文的人及时到达。

    不过这一路奔波,四人皆是蓬头垢面,爱琳一到河边就连忙洗脸,阿学抱着水大口大口地喝,苏泽见雷哲回头看见他,一脸激动地朝他小跑过来,顿时有些局促,不知是不是该张开手臂迎接这个热烈的拥抱,看着雷哲那一身花边衬衫已经干瘪得如同海带,心中多少不忍,手臂正要抬起,哪晓得雷哲眨眼就越过他冲向他身后。

    坐在炉灶边正吃午饭的LEON愣了愣,回头见到雷哲顶着一张土黑的脸杵在后面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烤鱼,又是吞口水又是抿嘴唇,只好默默将烤鱼递给对方。雷哲接过烤鱼眼睛蹭地一亮,一溜烟就跑到一个犄角旮旯狼吞虎咽起来。

    隔着山都能听见剧烈的爆破声,那是蓝傲文的手下在用炸药炸鱼。苏泽转向图南,图南身后跟着夏亚,这么乍一看,觉得夏亚真是长高了不少,离图南也只差半个脑袋不到了。

    图南似乎并没意识到身后的夏亚,而是转头看见了他,抬起手臂朝他挥了挥,提步走来,苏泽看见夏亚刚刚从烤架上拿了一只烤鱼,转身正要递给图南,奈何大喇喇的阳光少年已经走得老远。

    “你不饿吗?”苏泽打断正当着路过的蒙面男的面一股脑地对他说着“男神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的图南。

    图南捂了捂干瘪的肚子,整个人顿时好像漏了气一样:“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

    苏泽带图南到炉灶那边,少年吃着烤鱼整个人又活了过来,LEON见少年吃得跟雷哲一样狼吞虎咽,笑着递了一杯水过去,然后双方都愣了,图南一手拿着鱼,就再没有多余的手去接那水杯了。

    身旁一双手将那杯水接了过去,LEON见夏亚捧着杯子坐在图南旁边,也不说话也不吃饭,不禁有些失笑,这小家伙是当自己是桌子凳子吗?不过……他眯着眼打量夏亚,眼神有些玩味,现在好像已经不能叫他小家伙了,夏亚在这段时间飞速地拔高长大,已经离当初半夜里单枪匹马潜进车队那个奶巴巴的小子相去甚远了。

    以前是张小板凳,现在长成结实的桌子了啊,LEON笑着想。

    图南不好拒绝夏亚,只能闷头吃鱼,看他吞咽得有些勉强了,夏亚就把杯子递到他嘴边,他还是不太习惯,夏亚就把他手里的鱼拿走,又把杯子放到他手上,图南被这么全自动的夏亚眨了下眼,后知后觉地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水,有些在意地问:“你不饿吗?”夏亚跟他们一起回来,路上也没吃多少东西。

    “不是特别饿。”夏亚看着阳光少年满嘴的油说。

    图南点点头,一边连着刺儿大口吃鱼,眼睛一边打量着烤架上正被分吃的烤鱼,还剩最后一条了,很小的一条鱼,又瘪又瘦,似乎入不了大家的法眼,翻来覆去都快被烤干,他忽然漫无边际地想着,这条看起来就明显营养不良的小鱼多半在鱼群里也是受鱼排挤的吧,这么想着,不自觉被自己的脑洞逗笑,又想起以前在聚居地时,他用小鱼苗逗奶茶,那时奶茶还是只不足岁的小猫,配小鱼苗刚刚好,看着满足地吃着鱼的奶茶,在屋顶晒太阳的奶茶,被他摸摸揉揉就很满足的奶茶,总觉得很幸福……

    他将手里的烤鱼一口咬在嘴上,忽然就伸手将架子上那最后一条鱼拿过来,因为已经快烤焦了,木签捉在手里一阵滚烫,他连忙转身递给夏亚,张嘴道:“不是特别饿就……”

    少吃点……

    这话他丢脸地没能说完,夏亚低头看着从他嘴里掉下来落进杯子里的烤鱼,画面好不尴尬。

    。

    雷哲吃完两大条烤鱼,心满意足地靠在车门上闭上眼,一道影子挡住阳光,他睁开眼,看见黑衣的狙击手递给他一张毛巾,笑着说了声谢谢,接过来豪迈地擦了擦嘴角又递回去,也不知道为什么狙击手先生接过那张毛巾时表情似乎有些纠结。

    雷哲仰头望着苏泽,良久才道:“大家都没事真的太好了……”

    这之后安静了好一会儿,雷哲撩起眼皮不住地偷瞄苏泽,冰山帅哥就这么杵在这儿帮他挡太阳,他心说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等了一会儿苏泽还是纹丝不动,要不是因为这是一大活人,他都要以为卡机了。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咳嗽一声,问道:“你呢,有什么打算?是要留在蓝傲文这里吗?”

    苏泽道:“我不会留,你呢?”

    卧槽要不要这么不假思索啊……原本以为对方会犹豫很久,没想到这么干脆利落,雷哲想起自己在来营地的路上各种心理建设,就觉得又浪费又好笑,这人哪里是在犹豫啊,他就是戳一下跳一下而已。他抓了抓一头乱发,起身爽快地道:“我不留,男神叫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说着一拐子勾在苏泽肩上,“跟着男神有鱼吃~~”

    “这鱼是蓝傲文给你吃的。”苏泽拂下雷哲的手臂。

    “要是没有你蓝傲文只会给我吃枪子儿,”雷哲又一拐子勾搭上黑衣青年的肩,“哎,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都是男人我摸你两下你也可以摸回来嘛~~”说着还一拳敲在苏泽胸口,“啧啧,看到你胸肌手感还这么好我就安心了~~”

    苏泽没辙地被雷哲上下其手了一会儿,无意间似乎望见拖车的窗口处一闪消失的身影。

    应该是他看错了,这么远的距离蓝傲文就算在看他他也不会发现的。

    。

    入夜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顿下来,爱琳早早地进帐篷睡了,阿学在篝火旁哈欠连天地低头写着笔记,雷哲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脸乌黑只有嘴边一圈是干净的,正到处找毛巾忙着修正人生的错误。

    苏泽望着漫天星斗,心想,这是最后一夜了。

    出神时,余伯走到身边坐下:“苏先生明天就走么?”

    “嗯。”苏泽望着火光点头,“有事吗?”

    老人微微沉吟:“以前你问过我关于少爷和楼战之间的事,我知道你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苏泽侧目看向干瘦的老者,有些意外,这算是要……打开话匣了?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老人的表情,他竟然有一种不知道该不该听下去的感觉。

39第三十九章

    “蓝先生和蓝夫人并不是被楼战亲手杀死的。”余伯先是说出这句令人诧异的开场;而后才娓娓道来,“当年楼战要将毒品生意发展到内陆,必须打通淮港这个关节;蓝家在淮港黑白两道的势力都很大,根基也深;而且蓝家从不参与贩毒,对楼战来说,要打通淮港,冥顽不灵的蓝家是最大的障碍。楼战那个时候才二十五岁,虽然年轻,但行事相当老道,当时他在淮港暗中收买了不少与蓝家有过过节的人,其中就包括侯达。”

    “侯达?”

    “侯达这个人不成气候;但是他的父亲侯政以前和蓝先生分别控制下淮港和上淮港两片区域,后来想必你也能猜到,双方较劲到最后,蓝家全面胜出,侯政啷当入狱,后来他在监狱里纠结势力想要翻盘,蓝先生当然不会答应,侯政最后死在监狱里。”

    老人说了这一番,苏泽却感觉好似只是揭开了序幕,不由觉得蓝傲文背后的故事恐怕比他想象中都更复杂曲折。

    余伯继续道:“蓝先生放了那时还小的侯达一马,也是看出以侯达那种骄纵的个性,即便长大也不会对蓝家造成什么威胁。蓝先生看人一向很准。只是,他没有料到侯达后来会去投靠楼战。”

    苏泽听及此处,似乎有了一些眉目,仍是耐心等老人说下去。

    “楼战利用侯达纠结了以前侯政手下的一批人,这些人在蓝家盛大时莫不是忍气吞声到了极点,自然很想翻盘。他们比楼战熟悉蓝家,熟悉淮港,很快楼战便开始步步为营。在楼战做这些准备的时候,蓝先生却因为大少爷的离家出走,本来就多病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说到这里,老人长长地沉了一口气,“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楼战的人在淮港四面点火,蓝先生疲于奔命,侯达在这个时候趁机劫持了蓝夫人,可惜蓝先生甚至都来不及去救夫人,便被人暗杀在医院里。”

    “所以其实杀了蓝先生和夫人的人是侯达。”苏泽沉吟道。

    老人点点头:“至于侯达背后有没有楼战的授意我就不清楚了。”顿了顿,“侯达杀了蓝先生和夫人后,就派人围了蓝家。”

    余伯说到这里,看向苏泽,只希望能从对方神情中看出一点点的动摇,然而黑衣的青年眉峰轻蹙,许久都没有说话,再次开口时,却是低声问:“蓝傲文那个时候多大。”

    “少爷那年十七岁。”他回答。

    十七岁……苏泽看着跳动的篝火,他在地下废墟遇见蓝傲文那年,他们两人都是十九岁,那个极度敏感,极度缺乏安全感,对他极度戒备的蓝傲文,好似还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我和少爷在一起,”余伯的声音更沉了,“侯达来的时候,手里提着蓝先生和夫人的人头……”

    老人说到这里久久没再继续,黑衣的狙击手收回目光看向老人,眼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沉声问:“然后呢。”

    余伯抹了一下眼角:“然后……少爷就对侯达说,‘当年我父亲杀侯政时也留了你一条活路,你现在也应该留我一条活路’。”

    苏泽沉默地握拳,手指筋骨发出捏紧的声音,他不知道蓝傲文面对死去亲人的头颅,是以怎样的心情和表情说出这句话的,闭了闭眼,问道:“蓝辉艺呢?”

    老人似乎是怔了一怔,才低低地道:“那个时候辉艺少爷已经死了。”

    所以当时蓝家真的只剩下蓝傲文一个人了。苏泽问:“侯达没有杀蓝傲文?”

    “侯达后来是想要杀少爷的,但是楼战来了。”

    苏泽蹙眉,不知道这句话还有怎样的转折在后面。仅有的几次蓝傲文对他说起自己的过去,都没有提过侯达这个名字,但楼战却是他心心念念要杀死的人。

    楼战来了。那也许是楼战和蓝傲文的第一次见面。他不知道那对蓝傲文意味着什么。也许蓝傲文不想对他说,他就应该不去过问,可是真的听到了这里,却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少爷伤了侯达,侯达自然想让楼战杀了少爷,”老人徐徐道,“但是那个时候楼战最想杀的,却是侯达。”

    听似意外,但细究之后苏泽也不觉得奇怪了,楼战本来就是利用侯达,这个时候侯达父亲那一帮跟随者恐怕还指望着在淮港重树当年勇,楼战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做大,既然侯达被蓝傲文伤了,借蓝傲文之手杀了侯达以除后患简直就是顺水推舟一石二鸟的好事。倒是蓝傲文,那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呢,苏泽心想,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伤得了侯达?都不知道是该为他叫好还是该为他心痛。

    “少爷得到楼战的许可,手刃了侯达以及他的手下。这之后……”老人说到这里,声音都忍不住哑了,“就被楼战软禁了起来。”

    这一次苏泽却是吃了一惊:“软禁?”楼战没打算杀死蓝傲文?

    “说是软禁,但是少爷过的根本不是人的日子,”余伯轻叹道,皱纹满布的眼角盈着一股凄凉,“楼战怕少爷逃跑,在少爷脚上绑上了电子脚镣,只要离开楼战方圆两公里的范围,脚镣就会发送信号,楼战的人马上能根据GPS定位找到少爷。整整两年里,少爷都没有动过逃跑的念头,只有两次越界被楼战抓回去。那个时候,少爷他只想活下来……”

    老人沧桑的嗓音里透着心酸,那句“只想活下来”,放在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蓝傲文身上,竟叫苏泽不忍去想象。

    “为了活下去,只能替楼战卖命,楼战很多疑,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少爷,”余伯皱起眉头,眼中充满怨恨,“有一次楼战手下有个牵线人叛变,那人感染了艾滋病毒,可能是精神受了刺激,劫持了偷运武器的车子,他手上有枪又有刀,还划破了自己的手,没人敢靠近,楼战竟然就让少爷一个人过去交涉。那个时候少爷手无寸铁,还必须制服这样一个疯狂又危险的艾滋病患者……”老人的声音颤抖了一下,“现在想起来,那孩子都是怎么做到的啊……”

    这是第一次苏泽听到余管家称呼蓝傲文“那孩子”,他看着老人微红的眼圈。这个冷静得近乎犀利的老者,绝少会露出如此感情外露。十七八岁的蓝傲文,在六十岁的老管家眼中,当然还是个孩子。

    “后来陪少爷做HIV检查的时候,我和阿鲁守在隔离区外,那时我一直想,如果少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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