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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炽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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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傲文将枪交给身边一名裹着头巾,蒙着半张脸的男人,除了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睛,男人整张脸都包在头巾里,虽然裹得严严实实,夏亚还是窥到了他脸颊上烧焦一般的伤疤。这人的枪法与蓝傲文不相上下,桥面上围攻宁菲的人扑簌簌地倒下,直到宁菲也跳下桥面,百发百中的蒙面狙击手才停了手。
桥面上浓烟滚滚,爆炸手安放的遥控炸药炸掉了骷髅军团车队的一首一尾,逼得整只车队只能困在桥上坐以待毙。而那个叫宁菲的女子,这期间竟然一直如忍者一般倒挂着潜伏在桥面下。
夏亚想起凌晨时自己终于追上蓝傲文车队时的情景。国道向着远方无限延伸,深夜中静悄悄的车队被他的闯入打扰了,车灯一道道亮起,车队的成员们疑惑地下了车或是离开营地。他被按跪在地上,忐忑地等了仿佛足有一个世纪,才见前方的拖车门“喀拉”一声懒洋洋地打开,穿着一身雪白衬衫的蓝傲文走下车来,朝他投来轻描淡写的一瞥。
他将苏泽和骷髅军团的情况告诉蓝傲文,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线索,哪知蓝傲文面色阴冷,不等他说完掉头就走。
这完全不是预料中的反应,黑发的少年懵了一会儿,不解地道:“你不救他吗?”又像是说服自己一般,蹙眉道,“你不能不救他,他救过你。”
蓝傲文回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救他?”
夏亚更加迷惑不解,别人的表情对他来说已经像谜语一样难猜,蓝傲文的表情简直如同天书一样难读:“……你没有说你要去救他。”
蓝傲文朝他走过来,捏住少年的下巴:“我做什么都需要跟你说吗?”
蓝傲文并没有体贴地弯下腰,且手指间的力道不小,夏亚感觉自己的下巴像是被绞索提住往上拉拽,而蓝傲文居高临下,低垂着眼睫,漂亮却冰凉的眼睛里大雾弥漫。
“你是在……生气吗?”别扭地扬着下巴的少年忽然讷讷地问。
当他问出这句话,那双注视着他的眸子里的雾霭好似消散了,一星火光映在蓝傲文的眼底。
“你在生气。”夏亚抬头凝视着逆光而立的蓝傲文,那一头蜜色的卷发泛出朦胧的绒边,仿佛无风自动,带着一股奇异的让人心跳加速的气场,他情不自禁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生气吗?”
蓝傲文冷笑一声,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无稽,他冷冷地撇开手,少年的脸被甩到一边。
“我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伤心……”黑发少年盯着地上的影子,回想起聚居地的男生们看着他时的怪异眼神,回想起唯一待他特别的图南渐渐地也开始以那种怪异的眼光来看他,心头好像被什么绞得紧紧的,“如果苏泽哥死了,我也只会觉得这是一件糟糕的事,但是我不会伤心,不会愤怒,所以我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努力去做一件事,无法因为担心所爱的人的安危而格外拼命,我只能以我的方式努力,如果这激怒了你,我向你道歉。”
他低垂着头,看不见蓝傲文的表情,只能看见对方黑色的皮靴,那双铮亮的靴子在他视野里停留了片刻,而后掉头离去。
少年兀自陷在回忆中,这时黑暗中忽然发出“咻”一声长响,拉回游荡的思绪,抬起头,一颗信号弹自桥面蹿上夜空,爆裂开的白光照得两面山崖鬼影憧憧。
“在给楼战发信号。”里昂看向远方,耸肩笑了笑。
正准备走下来的蓝傲文回头望了一眼桥面:“就这么几颗楼战怎么看得见呢?”他转头拍拍蒙面狙击手的肩,“帮他们给点力。”
蓝傲文说完就走了,夏亚见那蒙面狙击手朝身后一招手,三名狙击手同时上来,端枪的一瞬,他一下子明白了那枪口瞄准的目标。
。
苏泽泡在激凉的河水中,忽然听到震天动地的巨响,头顶火光一闪,他回头望去,只见桥面上的弹药车沐浴在熊熊烈火中,爆炸的连锁反应还没停下,一颗颗信号弹拖曳着白光纷纷升起。烟花般升腾的夜光弹照亮了河岸。河水声夹着雨声,依然无法掩盖来自桥面的惊恐喊叫,有人一身着火地翻下桥栏,落入水中。
苏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朝被白光照亮的岸边游去。虽然他比宁菲先跳进河里,但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上岸。
宁菲上岸后迅速脱下救生衣,往岸上走去,本不想理会苏泽,心说那个人那么厉害,想来压根不需她回头照顾,可是无端又想起那句“我是不会游泳,所以请你快点赶上”,女孩停住脚步,还是鬼使神差地回过身去。
黑衣的狙击手堪堪倒伏在岸边,无知无觉仿佛睡了过去,一波波河水冲刷着他还来不及挪出水面的受伤的大腿,裹走大片红色的血沫。
29第二十九章
苏泽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黑暗中有一股熟悉的气味;灰尘夹杂着血的腥臭,他四下环顾,发现自己正站在那座熟悉的地下废墟里;黑暗的尽头传来一声声枪声,仿佛某种召唤。
蓝傲文……蓝傲文就在那里……
他循着枪声走去,一切就和记忆中一样,某一刻枪声停下了;枪托敲打着地面;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诡异扭曲的声响。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狱中;来自蓝傲文无声的呼唤,透着神秘的深情,却也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恐惧。
但是“蓝傲文”这三个字足以让他战胜所有恐惧。他一路来到那根倒塌的柱子前,一身黑色长裙的蓝傲文被压在断裂的支柱下,蜜色的卷发在废墟上散开来,一双炽热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他急迫地刚要上前,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住他的肩膀:
“不可以救他。”
他闻声回头,肖陌站在他身后,警告一般对他摇摇头。
蓝傲文依然无声地注视着他,他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肖陌越是斩钉截铁地劝告,那双炽热的瞳孔就越是深邃美丽,他挥开了肖陌的手,蹲下去牢牢地抓住了蓝傲文的手。
“我抓住你了……不会再放开了……”他注视着蓝傲文的眼睛,承诺一般。
蓝傲文偏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很美也很温驯,分明是被压在承重柱下动弹不得,却好似趴在天鹅绒的软垫上那样慵懒惬意。
身后却突然传来肖陌的声音:
“苏泽……你不可以……”
肖陌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痛楚,苏泽诧异地回过头,惊骇地看见肖陌捂住鲜血如注的胸膛,血不知从何而来,转眼便将他整个人染红了。
肖陌不支地跪倒在地,苏泽想要奔上前,手却被从身后死死箍住,他回头惊愕地看见蓝傲文神色冷然的脸。
“快放手!”他急声道。
蓝傲文冷冷地看着他,站了起来,不再是身着黑裙,不再身负重伤,在黑暗中他全身赤裸,坦然地展露着毫无瑕疵、修长优美的身体,仿佛刚刚破茧而出的恶魔,他一起身,整个黑暗的地下废墟都在动荡摇晃:
“你说过不会再放开了……”
。
冷汗涔涔地惊醒,苏泽看着被阳光照亮的陌生车顶,和右上方挂着的生理盐水。惊魂定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一辆救护车里。
“你醒了!”短发女孩忽然出现在上方的视野里。
女孩的脸离得太近,苏泽恍惚地喊了一声:“爱琳?”
“我不叫爱琳,”女孩这才稍微退得远了点,“我叫宁茵。”
苏泽这才端详了一番陌生的短发女孩,宁茵?莫非是宁菲的妹妹?不知为何女孩的眼眶红红的,他有些不解:“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宁茵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笑得有些无奈,“但我知道你要是再不醒过来,许多人都要遭殃了……”
苏泽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放晴,阳光洒满车队的营地,气氛难得的安宁。“我睡了多久了?”他问。
“三天了。”宁茵回答。
苏泽活动了一下手脚,想要坐起来,宁茵连忙按住他:“你先别动,我去叫司徒医生来给你检查,你要喝水么?还是想吃点什么?”
苏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给我一杯……”
“水”字还没说出口,大喇喇的女孩已经一溜烟地跑下车了。
苏泽抬头看着已经扁平的输液袋,手背的输液管里已经开始一点点回血,他自行拔掉了针头,坐起身才发现自己上半身裸着,肩上已经包扎好绷带。他找了半天也没在车里找着一件衣服,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又坐回了病床上。
摸了一下胸膛,因为噩梦而发了一身的汗水已经干了,但不管怎么坐都觉得不安心。怀里没有枪,空荡荡的。
戴眼镜的医生很快就来了,见苏泽已经自己起床,也是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一面为他拆绷带换药一面说起他的伤势:“还好伤口不是开放式的。你也真是,那么重的伤口怎么就那样包一下了事?你知不知道伤口后期感染多严重,你发烧到40度!唉,这之后又跳到冷水里,”说着颇感慨地扶了扶眼镜,“三天能恢复成这个样子,多亏了首领。”
苏泽露出不解的表情。
司徒医生替他上好药缠上干净的绷带,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其实你会晕过去,主要是因为伤口反复裂开,失血过多,我们携带的血浆里O型血已经短缺了,首领和你是同血型,是他一次性给你输了900毫升的血。”
苏泽愣怔了片刻:“900毫升?”他情不自禁看向输液袋上的毫升数,脸色骤然一白,“……他怎么样?”
司徒医生脱下乳胶手套,合着拆掉的绷带扔进垃圾桶里:“你说呢?你失了多少血,他就一次性给你补足了多少。”
苏泽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因为你失血量很大,我们给你做的深静脉输血,”司徒医生回头看了一眼对面那张移动病床,镜片的反光遮掩了他的眼神,“首领那个时候就躺在那里。”他瞥了眼坐在病床上,朝着那张空白的病床兀自失神的黑发青年,想说“你最艰难的时候,他全程都在这里看着你”,末了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转身收拾好东西,离开前对苏泽道,“晚上我会再过来给你输液。”
“医生,”苏泽在背后沉吟出声,“我想见见他。”
司徒抬抬眼镜,没有回身:“你想见他又有何难。”
。
司徒医生离开后苏泽坐了一会儿,刚要起身下车,却撞见拎着一只保温盒和一只纸袋上来的黑发少年。
夏亚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连帽卫衣,抬眼瞅着他,脸上依然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是眼光格外的幽深。他将保温盒放在活动病床上。
苏泽问:“是什么?”
“鱼汤。”
苏泽提过保温盒,盖子揭开的时候就觉得香气扑鼻,竟真的是热腾腾的鱼汤。夏亚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衬衫递给他。
苏泽接过黑色的衬衫道了声“谢谢”,令他意外的是这件衬衫竟然是崭新的,衣领处还挂着品牌的标牌,他扯掉标牌穿上衬衫,扣上所有纽扣,挽起袖口,不松不紧,意外地合身。
夏亚看着换上黑衬衫的苏泽转眼又恢复成他熟悉的那个黑衣狙击手,先前有些无所适从的心里忽然荡过一丝涟漪,可待到他想捕捉时,那丝波动早已了无踪迹,唯一能确定的只是,再度看见这个人熟悉的模样,让他心绪一片宁静。
苏泽坐下来打开保温盒,倒了一些鱼汤在保温盒的盒盖里,递给夏亚。
少年有些错愕:“我已经吃过了。”
黑衣的青年“哦”了一声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将那只碗递过去:“那你陪我喝吧。”
很冷的声线,但是一点也不冷酷,似乎拒绝了也没有关系。
夏亚接过了鱼汤。于是安静的救护车里,黑衣的青年和黑衣的少年就这样对坐着,一言不发地喝着鱼汤。
苏泽喝着鱼汤瞥了一眼夏亚脚下,少年换了一双深蓝帆布的板鞋,应该没有内增高,他默默收回视线,边喝汤边心想:长高了么?
窗外传来阵阵高声嬉笑,苏泽朝车窗外看去,只见蓝傲文的手下三五成群地围在某处,有两名男子正对着地上小解,周围调笑声不断,小解完的两个男人一脸舒爽地转身离开,苏泽这才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那地上竟赫然埋着一个人。
。
苏泽下车后挤进人群,低头看着被埋进土里,只露出一个头的男人,刀疤男此刻被剜去了眼珠,只留下两个硕大的血洞,他差点都认不出来。承受完又一轮羞辱的刀疤男,似乎察觉到什么,脑袋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呜咽不明的声音。
自带冰山气场的狙击手蓦然出现在这里,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围观的男人们面上不禁都有些扫兴,直到LEON走来,厚重的黑曜石大刀一刀插入刀疤男的头颅,了结了这场无休止的羞辱游戏。
“LEON,下手太早了点吧,首领还没说可以杀他。”被溅了一裤脚血的男人不无抱怨地道。
“我自然会向首领交代。”LEON笑道。
混血男子虽然在笑,笑容中却有一股暗暗的邪气,男人耸耸肩膀没再多言,围观者们也一个个败兴散去。LEON转向沉默寡言的狙击手,笑容又恢复了昔日的洒脱:“恢复得不错。”
“提前杀掉他没有关系吗?”苏泽问。
“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这就要赌首领的心情了。”LEON抱臂笑道,话虽这么说,却似乎并不以为意,末了望一眼远处的白色拖车,“你要去见他吗?不过他这会儿可能还没醒。”
苏泽跟着看过去,白天的车队营地十分忙碌,而那辆拖车远远地停在角落,方圆二十米的范围内无人靠近打扰。一次性输了900cc的血,当然不可能还活蹦乱跳,当然不可能再做到当他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那家伙的脸。
。
拖车的车门半掩着,苏泽推门走上去,车里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车厢里静悄悄的,苏泽走进最里面的卧房。靠窗的床上,蜜色卷发的青年静静地趴在白色的被褥上,身上雪白的衬衫睡得皱巴巴的,衣摆都不规矩地爬到了腰上,露出光滑紧致的后腰,一头蓬松柔软的卷发遮住了蓝傲文半张睡颜,苏泽还是分辨得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蓝傲文并没有赖床的习惯,他能睡到现在,必定是真的很虚脱。苏泽在卧室门前驻足,想要走进去,又怕吵醒他。其实就这么看着也不错,阳光被轻纱窗帘磨去了棱角,极尽温柔地将裹着被单的青年笼在一团柔白的微光中,不说话时的蓝傲文,美得就像神座旁光芒万丈的大天使,只是,苏泽在心中苦涩地道,恐怕是最反叛的那只。
他想起噩梦中浑身浴血的肖陌,想起蓝傲文有时残暴得令人发指的行为,可是再多的“不应该”,在看着这个人干干净净仿佛不惹一丝尘埃的睡颜时,都败下了阵去。
不管怎样努力,怎么说服自己,他都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同“恶魔”两个字联系在一起,那时在绝望的黑暗中,和他一起患难,对他不离不弃,用笑容和眼神鼓励他的蓝傲文,喂他喝雨水的蓝傲文,怎么可能是恶魔?
床上的蓝傲文忽然动了动,一只手臂不安分地垂下床沿。他床头还搁着一只收音机,苏泽有些疑惑为什么收音机会出现在这里。那只收音机本来压在被单上,被蓝傲文这么一掀,眼看着就要摔下来,苏泽连忙眼疾手快地跨过去一步蹲下,刚刚好在收音机坠地前接住它,同时肩膀上一阵吃痛。
不大的窸窣声后,卧房里又安静下来,苏泽低头看着单膝跪在蓝傲文床前的自己,这个姿势活像女王御座前宣誓效忠的骑士……
将收音机轻轻放回床头,收回手时,手腕却被“啪”地抓住。苏泽一个激灵低下头,蓝傲文的手指虽然搭在他手腕上,但并没有多大力气,但是想把手抽出来显然也做不到,不管蓝傲文现在梦见了什么,他不想在此刻搅了他的清梦。
就只好保持蹲跪在地的骑士状,这么被他抓着了。
蓝傲文在睡梦中满足地勾了勾嘴角,嘴里还喃喃念着什么,苏泽不想去听,眼光却不由自主落在蓝傲文有些苍白的嘴唇上,结果还是靠唇形认出那是一句“不许走……”。
是梦见我了吗?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青年有些寂寞地想着,想到这个人之所以如此苍白虚弱,还说着梦话,是因为将体内的血分给了自己,胸口一时满溢着感动。
“夜还长着……”
哪知接下来就是一声颇煞风景的梦呓。
黑衣的青年迟钝地微红了脸,有些无奈地看一眼床上不知梦见了什么一脸餍足的蓝傲文,连做梦都是这些不正经的东西么?
他小心翼翼抽出手腕,指尖擦过蓝傲文的手指,皮肤间接触的热度消失前,蓝傲文的手指忽然飞快地收紧,苏泽看着自己又被断然抓回去的手,眨了下眼。
蓝傲文还没醒,那个动作,像是出自本能。
他跪在床前,凝视着沉浸在美梦中无知无觉的卷发青年,轻轻回握住了对方的手。
你还会睡很久吧,这次醒来,换我在你身边吧。
30第三十章
拖车卧室里一片静谧;只有白色的纱窗帘随风而动;苏泽恍惚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河谷小镇;以至当蓝傲文睁开眼的那一刻,他竟感到了久违的怦然心动。
蓝傲文的眼光从刚睡醒时的惺忪渐渐变得清澈透亮,他凝视着眼前的人良久;缓缓道:“……难以置信;”那声音里带着惊喜也透着自嘲,“你也会这样等我。”
苏泽低头示意蓝傲文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你抓着我不让我走。”
蓝傲文目光灼热地盯着理由并不充分的黑衣狙击手,语气更加不屑:“你甩开我不就行了。”
苏泽果然抬起了手腕,蓝傲文却猛地捏得更紧,抓着对方的手靠近自己的胸口;挑衅地挑着眉毛。
苏泽轻轻挣了两下就任由蓝傲文去了。
“伤好些了吗?”蓝傲文坐起来问;见苏泽跟着要起身,手在对方肩上轻轻按了按,慢悠悠道,“别,你就这么跪着,挺好看的。”
苏泽抬头看向一头蜜色卷发凌乱慵懒地垂在肩上的蓝傲文,蓝傲文也垂眸看着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
苏泽竟真的没有起来,只沉声说:“埋在外面那个人……我把他杀了。”
蓝傲文坐在床边居高临下,无所谓地点点头:“杀了就杀了,”又问,“你一直都在这儿?”也不晓得是想到了什么,连声音都偷乐起来,“苏泽,我昨晚做了个美梦,该不会……那其实不是梦吧?”
梦倒的确是梦,苏泽在心里默默道,只不过是春梦不是美梦。
蓝傲文低头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骑士,眼神不禁有些黯然:“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我知道,就不会让你做跳桥那么危险的动作……”说着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你跪着干什么?!”
苏泽被问得一头雾水:“你让我跪着……”
蓝傲文难得地沉默了,半晌,声音低缓地道:“你腿上有伤,我让你跪着你就跪着,那我让你留下你怎么不留下。”
苏泽无言以对,但其实答案早在他心里——因为愧疚。因为对肖陌愧疚,对蓝傲文也愧疚,他唯一还能为肖陌做的,就是离开蓝傲文,而唯一还能为蓝傲文做的,只有“你让我跪着我便跪着”。
既然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危险,眼下最首要的是要和雷哲图南他们汇合,他还不知道他们目前的状况怎样,雷哲应该不会坐以待毙,但是不尽早见到他们他始终难以安心。
这么想着,抬头正要对蓝傲文说明,却看见对方骤然阴沉的脸色和一双带着怒意的眼睛。这叫苏泽很是茫然,不知道自己这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何以就得罪了蓝傲文。
蓝傲文的表情带着十足的讽刺:“你想说什么?”苏泽才刚张口,他便又冷冷地打断,似是根本不想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你不用现在跟我说你要走,你要走我不会拦你,但是我给了你900cc的血,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你救回来,我可不希望你在身体没好完之前再把自己玩坏了,白糟蹋了我的血。再说我也不会借车和物资给你,你要走就只能徒步离开。”说着冷呵了一声,瞥一眼不发一语的苏泽,“搞不好你真会选择徒步呢。”
苏泽觉得像这样不假辞色,高高在上地和他说话的蓝傲文才是比较正常的,总算对得起他大陆第一精锐车队首领的身份。
见对方许久没有答话,蓝傲文皱起眉头,闷声道:“车队现在驻扎在山里,你真要走就必须翻山。”
苏泽朝窗外望去,蓝傲文的车队驻扎在四面环山的一块开阔地,其实不看也无所谓,他现在身上连件武器装备都没有,当然不可能选择徒步行走这样自寻死路的法子。
蓝傲文来来回回将眼前人端详了几遍,最后才道:“夏亚跟我说你们还有几个同伴在蓝山山庄的聚居地,他想回去找他们,我答应借车和人手给他。不过既然骷髅军团扣押着狂是准备等楼战,你的同伴们要不已经逃出来,要不已经不需要逃出来了。”
苏泽没想到蓝傲文会答应借车和人手给夏亚,蓝傲文说的没错,既然蓝傲文愿意借人手陪夏亚回聚居地打探情况,他也不用硬跟过去,以他现在的身体反而会碍手碍脚。正这么想着,忽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来自他的肚子。
两人间的气氛还有些冷场,在这样微妙对峙的氛围里,出现如此不和谐的音符,颇有些叫人哭笑不得。
蓝傲文眼睛里的光荡漾了一下,倾身靠过来,伸手就往他腰下摸:“饿了?早上没吃东西?”
“吃了一点。”苏泽低头去拨蓝傲文的手,那只手掌反倒贴得更紧,指尖也不规矩地勾起来,在他敏感的下腹带一下下轻挠着。
“为什么只吃了一点?鱼汤不对你胃口?也对,像你这样的狙击手,应该只对‘射’出来的东西感兴趣~~”蓝傲文脸上笑意更深,倾身凑近苏泽,“要不我现在就来个几发喂饱你……”
苏泽定定地看着吐息暧昧的蓝傲文,他笑得弯起来的眼睛里,狡黠,情动,诱惑,一样样写在里面,灵动得让人屏息,他耳根一阵发热,蓝傲文的手趁机下滑到某个部位,突然加重力道,苏泽本能地迅速后退起身。
“砰”的一声,手臂撑在床边的蓝傲文一个重心不稳竟从床沿摔了下来……
这一跤摔得着实有点狼狈,苏泽看着一只手扒着床边,跌坐在地板上的蓝傲文,也忍俊不禁了:“你贫血了。”
蓝傲文尚还有些头晕目眩,坐在地上兀自点点头:“是啊,这是我第一次贫血,为了你,挺爽的……”
黑衣的青年凝视着坐在一堆白色被子间,如大天使般美丽的男子,喉结紧紧扯动了一下。
。
离开拖车后苏泽本来想找夏亚,却从LEON口中得知夏亚一行已经出发了。竟然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
蓝傲文的车队虽然庞大,但是驻扎下来后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车辆和帐篷的布局看似凌乱,实则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稍远一点的山坡上能看到抱枪放哨的人的身影。苏泽将视线缓缓投向天际线的最高处,碧蓝如洗的天空下,一只金雕拍打着翅膀,飞落到那座山崖上,苏泽眯了眯眼,是错觉吗?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他一路出了营地,营地外围有临时的关卡守卫,但是没有人为难他,他选了一条比较好走的路爬上山崖,而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幻视,那山上的确站着一个人,正是先前在救护车上的短发女孩。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宁茵惊讶地看着迈上山坡来的黑发青年。
苏泽看见金雕温驯地停在女孩手臂上:“这是你养的?”
“平常都是姐姐负责喂养训练,她不在的时候我才来搭把手。”女孩回答,伸手怜爱地摸了摸猛禽的小脑袋瓜子。
她的姐姐果然便是宁菲吧,不过两人倒是长得一点不像。苏泽问道:“你姐姐呢?”他还没有亲口向宁菲道一声谢。
“她带车队去附近巡查了。”
苏泽望着远方浩淼的山脉,半晌:“她有受伤吗?那次去救我。”
宁茵迟疑着点了下头:“有一点。”说罢凝神打量着弓着背坐在岩石上极目远眺的黑衣狙击手。第一次见到这位冷感帅哥,就觉得他的气质和宁菲有几分像,可是接触下来,又觉得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大冰坨子般不苟言笑,但是苏泽先生似乎更加……温暖一点。
金雕在女孩肩膀上不安分地扑腾起翅膀,苏泽闻声转过头,宁茵连忙侧过头将微红的脸藏进金雕黑色的翼展后。
“它叫什么名字?”苏泽打量着扑开翅膀很是兴奋的猛禽。
“希尔塔。”宁茵回答,脸上带着有些羞赧的微笑。
这样单纯得像一片白纸的女孩,叫苏泽有些不敢相信是蓝傲文队伍里的。“为什么会加入蓝傲文的车队?”他情不自禁问。
宁茵垂下眼:“从城里突围的时候,父母都死了,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个人,那个时候姐姐十九岁,我十六岁。其实我们并不是亲姐妹,是被爸妈收养的,小的时候她不怎么喜欢我,”说到这里自我解嘲般哈哈笑起来,“其实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我的样子……可是……丧尸病毒爆发后,父母过世后,一直到现在,都是她在照顾我……”女孩的眼光变得辽远,“那个时候光靠我们两个根本没法生存下去,宁菲姐不信任周围那些男人,后来听说首领的车队就在附近,就带着我去投奔了。”
宁茵的语气有些含糊,多半是有所隐瞒了,但苏泽听着仍是不可思议,蓝傲文会收下宁菲他尚可理解,但是宁茵绝对不会是蓝傲文会考虑的人选。
“你也觉得奇怪吧,”宁茵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外界总是传首领为人冷血,说他的队伍不收无用之人,其实也并不是这样,我那个时候就是彻头彻尾的无用之人,虽然……姐姐是有向首领求了很久的情……”
苏泽默默听在耳里,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宁茵忽然站到山崖边,一副严正以待的表情:“来了!”
苏泽回头看去,只见山脚远处的草坡上,有什么动物正在岩石后藏头露尾,他眯缝起眼,才发现从石头后露出的两只长耳朵。
希尔塔已经等不及一般,在宁茵肩上不安地踏着爪子,扑开翅膀跃跃欲试,宁茵抬起手臂,希尔塔朝前走了几步,女孩在这时解开绳套手一扬,嘴里一个唿哨,金雕展开翅膀如离弦之箭俯冲下山崖。
它抵达猎物前,兔子已经靠敏锐的听觉觉察到敌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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