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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离远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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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那个大洞外,则站着一个一袭白衣,面色冷峻的男人。
  柳书未一下便攥紧了手中的缚仙链。
  萧熠沅!
  “弟子见过问清师叔。”
  萧熠沅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景符,便又将视线挪到了柳书未身上。
  “问源,你为何会在此地?”
  柳书未深吸了口气,掩去眼底汹涌刻骨的恨意,碧瞳幽深得一如此刻晦涩不明的日光。  “误闯。”
  他便又扫了几眼他身边的景符,身后的姬如离:“如此多的人,一起误闯?”
  “他们是我带来的。”
  萧熠沅微敛下了眼皮,似是无奈又似是宠溺地看着他:“按照宗规,私闯。。。。。。”
  他话还未完,姬如离便扯过了柳书未的手腕,拉着他径直穿过那方形的禁制口,与萧熠沅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萧熠沅于是抿唇,半眯着眼睛,周身如冰如雾般的气场陡变,白光一闪而过,顷刻间,他便已经出现在了闷头前冲的姬如离面前。
  “师兄训话,你却擅离,无礼。”
  说着,便一挥袖袍,一股白雾快速凝聚,然后直击向姬如离。姬如离瞳中赤色一闪,空余的手微动,刚要拦下此击,柳书未就赶紧松掉了扯着景符缚仙链的手,掌心绿芒直冒,为姬如离挡下了这一击。
  “他师兄是我,问清师兄。” 
  萧熠沅收手,不悦地看着他:“他这性子迟早要出事,我帮你训诫两下,你何必动怒?他不服管教又气焰嚣张,你何必护着他?”
  “我并没有要护着他,只是管教之事无论如何也该得我这个师兄来做,不关莫逆峰峰主之事。”
  牵扯到两峰之间,萧熠沅就知道柳书未当真动怒了,虽然他永远面对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另外,擅闯后山禁地之事,我自会向宗主请罚,若峰主没有什么事,我便告退了。”
  萧熠沅两笔细致的眉轻拧,点了一下头。
  你如此护短,可却知自己护的到底是人、是妖、还是魔?
  片刻之后,雾气缭绕的禁制内盈盈走出一人,绿衣罗裙,脸蛋小小,一双幽瞳如夜,手上拎着一个不知死活的青衣少年。
  “峰主~这人也闯进去了,被我抓住咯~”
  ………………
  柳书未拎着一个师弟、一个师侄径直去了无雁峰主殿,叫醒了午眠中的莫无雁,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知了他。
  他原先想着在他面前可能景符不愿意说实话,那到师尊面前总可以了吧?可谁料这人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般,翻来覆去还是那句“我不知道”。
  莫无雁一蹙眉:“无雁峰弟子失踪乃是大事,你已牵涉其中,若无确切的证据,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弟子。。。。。。”景符一脸为难:“峰主您别问弟子了,弟子自知有错,您将弟子关起来吧,或者送去宗主面前也行。”
  莫无雁当然不会真的将他送去宗主面前,宗主大人现在还在气头上呢,景符不过一个内门弟子,送去就算开涮分量都不够大的。又因其后闻讯而来的问渠百般担保,会教他说出实情,便决定将他先行收押在无雁峰禁室里。
  这个时候,其余几位师兄就来了和他们负责的弟子们都过来了,却并没有问沐,当然,也没有景夜。
  最差的情况可能就是景夜已经被后山那魔给抓住了,而问沐因为跟着景符也进入了后山,可是他中途寻到了景夜的踪迹,见不到他身后跟着的柳书未,爱徒心切,他便放弃了景符,追着景夜而去。可是景夜遭了魔,他恐怕也凶多吉少。
  但是后山怎么可能会有魔呢?
  所有师兄都表示他们不相信,后山那可是上生宗禁地啊,历届能进去的人两个巴掌数得过来,而且无一不是元婴及以上的大能者,怎么可能会混得进去一个魔呢?
  可是柳书未是不会说谎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说一个这么拙劣的谎。
  众师兄皆有些不知所措,一直盘坐在主位上的莫无雁却一挥衣袖,起身,指了指柳书未:“跟我去青云殿。”
  走了两步,又顿住,两指并成剑状,直直的指向跟在柳书未身后的姬如离:“你,留下。”
  姬如离面色登时沉了下来。
  柳书未回头冲他比了个“不要担心”的嘴型,来不及多做安抚,便小跑着跟上了莫无雁,师徒俩同御剑而行,升至祥云偶布见,莫无雁忽的开口:“小未,你觉得为师为何要给你找个师弟?”
  柳书未愣了愣。
  为什么要找个师弟?不是你自己想收个,然后不愿意带,就扔给我了么?
  莫无雁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带着三分鄙夷,两分可怜,四分哀叹,复杂得让柳书未很想敲开他的头看看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师尊你今天吃没吃。。。。。。”
  药。。。。。。
  前面的师尊大人突然纵身一跃,蹬掉了他脚下那柄后天灵宝级的法剑“夙寒”,轻盈落在了柳书未面前,一手揽住他腰,一手勾起他下巴,低头。
  “呐。。。。。。小未子啊,你觉得姬如离和为师比起来,哪个更好一些?”
  柳书未默默地偏过头。
  师尊今天果然没吃药。
  然后轻动两指,御剑直接袭上了对面一座陡峭的山峰。 
  片刻后,一身青衣丰神俊朗的无雁峰峰主大人,单手拎着他死活不知的大徒弟,悠闲地迈进了青云殿。

☆、师弟吃醋了

  柳书未以为,后山存魔一事,宗主十有八九是该勃然大怒然后喝斥他们找借口,推脱责任的,可是事实却超乎他的意料。
  宗主听罢并未否决,反倒是面色深沉,不发一言,似是默认。半晌后才道这件事将由宗门接手,弟子不准再参与。
  柳书未觉得,他好像……大约……知道了上生宗什么秘密……
  可是秘密这种一听就好邪恶的东西绝对知道了是没有好处的啊!柳书未觉得他一定会被宗主杀人灭口的,莫无雁却宽慰他:“你是无雁峰未来峰主,这些事情迟早要知道的,怕什么?”
  柳书未却更怕了:“就算我是未来峰主,上位也得师尊您老人家仙去,可您这正当壮年的……就算我被灭口了,再培养出一个接班人也是完全有空余的啊!”
  莫无雁接受了他拐弯抹角说他年轻的赞美,拍拍他的头,甩袖子就走了。
  留下柳书未这颗没人疼的小白菜,一步一叹气地回盛鲤院。时夜色深沉,高山之上万籁俱寂,他走了没多久觉着有些冷,神游的思绪收回来,就见着面前弯弯扭扭的卵石小路上立着一个人。
  白衣清冷,面色平静,似光更像雾的五官,一双浅淡到透彻的眸子,内里却又如深渊一般沉寂。
  见到他,那人才扬眸,勾唇,露出个极浅的笑:“问源,你回来了。”
  柳书未眼里的嫌弃与戒备怎么都掩不下,只能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道:“你来干什么?”
  两人之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可那人的脸还是清晰印在他眼中,让他看清他脸上所有虚伪的弧度。 
  “我听闻你师尊带你去了青云殿,担心你出事,便过来看看。”
  他边说,边缓步往他这边来。
  柳书未克制住自己后退的冲动,冷声道:“我说过,私闯一事,我自会向宗主请罪。”
  萧熠沅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片刻后又加快了步伐,几步走到他面前,道:“我都说了我只是担心你,是担心。而且,我怎么会去告发你,或者说拿这件事来威胁你呢?问源……”
  这语调温柔得他有些想吐,脸上的嫌恶再也止不住,刚抬脚准备走,一个赤色的火团就划过夜色而来,直击向他面前的萧熠沅。
  萧熠沅眼神一凛,却不回头,只伸手反掌一扬,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便出现在他身后,挡住了那个火团。
  然而火团之后又是一条成年男人手臂粗的火蛇,灵巧的绕过那层屏障,逼得萧熠沅转过身去,以掌化剑相对抗。
  一道青色的影子却在此刻从黑色的苍穹上掠过,轻巧地一点旁边矮树,就落到了柳书未面前,单手揽住他腰。萧熠沅似有所感,两下击溃了那条火蛇便劈掌而来,柳书未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便已经落到了他身前这人身上,就听一声闷哼,这人带着他后退好几步,一点温热的液体溅到他脸上,他顿时有些慌。 
  “师弟,你有没有事?”
  搁在他右肩颈处的头摇了摇,硬硬的几根发茬刮过他的脸。
  一点绿光从右边的矮树林里钻出来,准确地落到柳书未另一个肩膀上,小山精板着一张清瘦的少年脸,怒气冲冲的看着萧熠沅。
  柳书未被带得也有些火气上涌,蹙眉看向他:“峰主这一掌也太狠了些。”
  “是他先动手攻击我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这里是无雁峰,能在这里的除了无雁峰弟子还能有谁?”
  他接连两句话,第一句可以说是埋怨,第二句可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了,萧熠沅面色一沉,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眼神幽深得几乎可以酝酿一场风暴。 
  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也罢,反正我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你,至于不小心伤了你师弟,也是我不对。只是日后你可得看好他,下次若你不在他身边,他这个性子还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而那些人,可比不得自己本宗的人好说话。”
  “多谢峰主教诲。”
  柳书未很没诚意地应了声,然后拉着姬如离带着小山精就绕过他走向盛鲤院,走了约莫二十来步,萧熠沅却突然喊住了他。
  “问源,你太过心软良善,一意孤行,却要知事事都不可能尽如你想。无雁峰弟子失踪甚多,你需得打起精神,小心身边人。”
  说到最后一句,柳书未虽无感,也免不了在心里骂“这世上只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你更需要小心”,姬如离却偏过了头,一双琥珀色的瞳子在漆黑的夜里亮如某种觅食的野兽,狠狠地盯着那说话的男人。
  被带回盛鲤院,自然又免不了一顿数落,不过看他魔气似又有上涌,柳书未还是拿出编钟来为他奏了一遍清心曲。
  奏完后这人就该走了,柳书未收好编钟,小山精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却见他还端端正正地坐在原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还想干嘛?”
  姬如离摇头,不动。
  柳书未便一指门:“夜已深,师弟该回去歇息了。” 
  姬如离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交叠往桌上一趴,下巴垫在交叠着的双臂上,眼睛一眯,与横躺在桌上睡死过去的小山精表情一致。
  柳书未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与他摆出了同样的姿势:“师弟你是不是在生师尊的气呐?”
  不说话,也不动作。
  他便又道:“其实师尊挺喜欢你的,他对谁都那样。”
  “但是他对你不一样。”
  姬如离睁眼,语气中透出了些许愤意。
  “所以你是在吃师兄的醋吗?想要师尊对你好一点?”
  姬如离嫌恶的皱了一下眉角,柳书未笑得更欢了:“你不想要师尊对你对你好一点,那你想是要师兄对你好一点吗?”
  “嗯。”
  一脸认真且严肃,眼里却润成了一汪深泉。 
  柳书未笑得眉眼弯弯,觉得眼前之景怎么看怎么像十年前他哄景夜和景月两师兄妹,可是一旦想到他们,他就再也笑不出来。
  ………………
  宗门接手此事后,庆幸者有之,哀叹者有之,不明真相以此为谈资笑乐者亦有之,不用说,这最后一种当就属莫逆峰为主。
  但是别说,看着以殷问秋为首的一群莫逆峰弟子在无雁峰面前大踩痛脚,还颇有种看跳梁小丑一般的喜感。 
  这些被蒙蔽在事实之外的人啊,总以为自己才是最睿智的。
  不过看着那一个个被训成鹌鹑,眼眶通红的小师侄们,柳书未觉得他还是有义务拯救他们于口水冲刷下的。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与他们展开了一场严肃且认真,值得被记入史册的论道活动,最终将他们一个个训得面红耳赤地回了老家。 
  若说讲经论道,偌大个上生宗,除了问渠他还真没怕过谁!
  不过说到问渠,他百般努力都没有从景符口中挖出真正有用的消息,今日一早景符便被宗主提去,想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可以吃。
  对于这个师侄,其实柳书未的想法很是复杂,一方面他不相信景符会是那个幕后黑手,一方面他又的确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但是其实只要他将他那天为什么会去后山说清楚就可以了,可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说呢?而且他说他去时后山并无结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中途路过“问”字辈弟子的求索院,见着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从西北方的院子里跃出,眨眼间不见人影。他近来有些草木皆兵,便立马拔腿追去,那人却在盛鲤院止步,转身。 
  “师弟?”
  姬如离点头,他便蹙眉走上去:“你去求索院干嘛?”
  “闲逛。”
  “闲逛那你见了我跑什么?”
  “求索院可以随便进去?”
  姬如离眼神些微有点儿闪烁。
  “对于‘景’字辈的弟子来说,不可以。”
  姬如离于是点头,又站着不说话了,柳书未轻叹了一口气,再问道:“不过你闲逛怎么逛到求索院去了?你通常不喜欢去那儿的。”
  “问渠,不久前来找过你。”
  柳书未抿唇,问渠对弟子向来很好,景符又刚进门,正是师恩最重的时候,再加上他生性耿直,更得问渠的喜欢,如今他出了事,问渠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他的。
  他也早就猜到了问渠会找上他,只是前是问沐三师徒,后又是问渠与他的九年教导之恩,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因此这才提前了巡峰的时间,与问渠错开。
  只是这世上又有那件事是真的可以躲过的呢?该来的还是会来,该做的抉择还是得做。
  然而满腹惆怅的师兄没有注意到的是,关于师弟为何会行踪诡异地出现在求索院这个话题,就在自家那“单纯”“木讷”的师弟一句话中轻巧的落下了帷幕,让他再也没有了重提的意思。 
  好吧其实也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他师弟又软萌又暖心还可爱而已。

☆、师弟你暴露了

  柳书未到底还是去找了莫无雁,但是关于景符,莫无雁也没有办法,这件事牵涉到的已经不仅是无雁峰了,宗主对这件事极为看重,更何况还有其他几峰。柳书未又问,能不能让他去见一见景符?
  这个莫无雁答应了。
  主峰下的囚室环境比无雁峰的禁室自然要差,地底无光,甫一踏进去,满溢的湿寒之气就引来了柳书未由衷的抗拒,小山精更是片刻受不得,首次丢下他飞出了室外。
  囚室不大,共有十间房,修真者们让俘虏开口的方法不止一样,也实在没必要用到这个,景符可能还是自这里建成以来的第一个住客。
  只因宗主都无法探到他的魂,保险一点的秘术无用,危险一点的秘术又怕伤了他根本,便只能丢在这里来,妄图以肉/体的折磨来唤醒他执迷不化的灵魂。
  柳书未在最后一间囚室里找到他,他正盘腿坐在一叠半干不干的稻草上,闭目静心,看样子竟是在修炼。
  他有点惊讶于这人的勤恳,但更佩服他的心性。
  走一条世人皆不认同的道路,深处泥潭深渊却仍能保持内心的坚定,这种人,不论是正道也罢,是邪魔歪道也罢,都是值得尊敬的。
  他就这样站在精铁刻符的囚门外边,等里头的人一个周天修炼完毕,睁开眼。
  景符诧异地眨眨眼:“问源师叔!”
  柳书未点头:“我代你师尊来看看你,还好吧?”
  “我……还好”景符愧疚地垂头,乱成鸡窝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声音瓮瓮的:“师尊他老人家……还好吧?”
  柳书未却摇头:“器重的弟子深陷泥潭,他却无能为力。为师者,他未能教导你,为长者,他亦未能庇佑你,你说他好不好?”
  景符不说话了,柳书未却知道这人内心肯定又是一番如刀搅般的思量抉择。一方是师长的情深,一方是内心的义重,选择了一样就得抛弃另一样。柳书未不想抉择,便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景符,在某个方面上来说,其实他是比不得景符的。
  但最后结果却并不如他意,思量良久后,景符终于抬头,却是求他给问渠带句话。
  让师父,就当没有我这个徒弟吧。
  他再一次的选择了一条众人皆不认可的路,只为其心中的道义,就如夸父逐日一般。
  只是柳书未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不久,一道绿色的身影就尤入旷野般地穿过了囚室的重重禁制,来到关押着景符的囚门前,倾身,笑道:“符哥哥。”
  景符抬头,目光冷冽,又带着仿佛烈日灼烧下干涸土地一般的燥意,是内心无数种情感的交杂,在此时的他身上,再难寻到那个傻大个的影子。
  他说:“你还有多久,才能放了我?”
  那人笑:“现在呀符哥哥~我们一起出去,迎接欢兜吧~”
  他呼吸一滞,瞳孔紧缩,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
  “帝……江……”
  ——————
  柳书未心情不怎么美妙地御剑回程,小山精亦然蹲在他肩头百无聊赖,一人一精刚御剑到无雁峰不远处,就见一道青色的影子从峰下的密林中忽现,柳书未眉头一拧,小山精动了动鼻子,然后用力拍了拍柳书未的脸颊。
  “咿——”
  “追!”
  往自己身上丢了个隐身术后便御剑下沉,至林间上方,那人影就不见了,他站定左右视察一圈,却见那人又在右前方不远处一闪而过,忙追过去。左右飞了十来分钟,一个巨大的半透明屏障出现在眼前,柳书未忙弃剑落地,拨开重重枝丫往前看去,就见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背影,正站在禁制前,手里拿着一小块黑色的东西往禁制前一放,以它为中心,一个足一人通过的大洞便出现在他面前。
  柳书未右手攥得很紧,紧到剑鞘上的花纹都割伤了他的手。
  那个石头他认识,那个人他更认识。
  而且他想起来了,求索院的西南厢房,住着的除了问渠外,还有问沐!
  在那个大洞消失前,他纵身一跃了进去。
  而就在他进去之后,又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他方才待着的地方,然而一阵白雾过后,那青色的身影就变成了白色的,连发冠的束法都截然不同。
  柳书未一路跟,就一路往自己身上丢结界,两眼死死盯着眼前那道青色的影子,连被雾打得又涩又疼也顾不上。待到面前已经伸手不见了五指,小山精缩在他衣领里瑟瑟发抖,浓郁如羊奶般的雾气里忽地爆出一阵强烈的赤光,伴随着的,还有震耳的爆炸声,以及……兽鸣声。
  如从九幽地底里发出,带着无边的愤怒与煞气,在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里破土而出,要震得人五脏俱裂。
  那兽一共吼了三声,每一声都震得柳书未后退几步,三声以后,纵有山灵之力护体,他也被震得“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白雾就在倾刻间如潮水般散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全吸走了似的,眼前的景况慢慢变得清晰。
  但他却宁愿没有这种清晰。
  奶白色的浓雾后,是一片荒原,土地焦黑,开裂,且满是人骨。
  整齐的不整齐的,残缺的或根本只有一个部件的,同样已经变成黑色的或是还存着点灰色的,壮年的或是年少的。杂乱地丢弃在这里,就像是宣告着当时的场景是有多可怕。
  这是一个,屠宰场啊!
  魔气,遮天蔽日的魔气,就在此刻,接替了那雾气,扑面而来。
  柳书未站在这里,只觉遍体生寒,耳畔仿佛还能听到幼童的号哭,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尖叫,老者无力的歌鸣。
  那暗无天日的一幕,就好像在他眼前重演了一遍似的。
  然而这还不止,他脸色苍白地抬头,就见一个高大的青色身影,迈着坚定的步伐,踏过一截又一截干枯的人骨,走到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矮山上,伸手,握住了其上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枪。
  他心里涌起一阵剧烈的不安,仿佛深埋在地底的巨兽开始翻腾,他一下站不稳,跌倒在地,“咔哒”一声,坐断了一截腿骨。
  然而还不待他慌张地起身,一道凛冽的剑意便划破虚空而来,直至地劈在了那握/枪欲拔的人手边。
  柳书未喃喃地唤了一声:“师尊……”
  那人被击得就地翻滚几圈,满脸戾气的转身怒视,见到跌坐在地,满脸惧意的柳书未顿时一愣,脸上戾气尽消,露出一分害怕来。
  “我……”
  他张嘴想要解释,凭空又劈来一道白色的剑芒,他躲闪不及,手臂上划出了了老大的口子,再抬头看往天空,周身赤色的火苗急冒。
  “宵小魔类,怎敢在我上生宗地界放肆。”
  一个矮胖的小老头儿指着他怒喝道,其后又跟着七个人,六男一女,包括一个宗主,六个峰主。
  莫无雁脱离了队伍落地,一手拉起柳书未,蹙眉:“你怎么来了?”
  柳书未抿唇,那天上的胖老头儿就开口了:“莫峰主,你两个徒弟,一个与魔勾结,一个无故出现于此,你作何解释?”
  莫无雁一挑眉,却不看他,只望向对面浑身戒备的姬如离,沉声道:“问离,一步错,步步错,你可得想好了。”
  姬如离不说话,那白骨堆上的黑色长/枪感应到他肩上伤口流出的血液,正兴奋地急冒红光,竟像是克制不住地要拔地而起。
  众峰主见状面色一凛,纷纷祭出了各自的法器,宗主却一扬拂尘,一个半透明的碗便盖住了那兴奋不已的长/枪,让它再感应不到姬如离的气味。
  “能让破军苏醒,你不是普通的魔人。或者说,你是哪位魔神的后代?”
  姬如离红着一双眼,始终不发一言。站在宗主身后的萧熠沅轻轻一瞥柳书未,然后道:“他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禁制已经对他无用,能唤醒破军,等于掌握了解封那东西的方法。至于那东西出世之后会带来什么,不用我再多做说明了吧?”
  胖老头连忙应和:“问清说的对!比魔,留不得!”
  他说罢,便扬剑攻向姬如离,身后几位峰主一齐跟上,萧熠沅亦提剑,朝着柳书未露出个愧疚的表情,然后毫不留情的出手。
  莫无雁又是一挑眉毛,暂且分了一分神来给大徒弟:“他还在缠着你?还是你回应他了?”
  “没有!”柳书未急得都跟什么一样了,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姬如离,见他在数位大能的攻击下讨不了好后,居然还想兵行险招打破宗主那个屏障取枪,顿时就惊呼出声。
  好吧,就他这样,萧熠沅能得手才怪!
  莫无雁放心了,可一转头,又不放心了。
  姬如离到底没能打破那个大碗,即使上面已经密布着蜘蛛网,但是那最后一层还是被宗主救下,他一拂尘挥开他,其余六位峰主的剑意就趁机刺穿了他的身体。
  嫣红的血四溅,柳书未一口咬破了下唇,心里像突然生起了一团火,烧得他眼前一片模糊,就好像透过一团不知是雾还是烟的东西,看到了一个男人高大却脆弱,仿佛所有生气都被剥夺了的背影似的。
  欢兜……你不要怕啊……
  在他眼角无端渗泪时,那被洞穿,击倒在地的姬如离也发生了变化。
  他单膝跪地,右手撑着,艰难地抬起头,然而却已不是赤红,而是金黄。在他身后渐渐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虚影,却是见风而涨,迅速变化成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兽。背身四翼,身体巨大,下生四足,乃为鸟形。
  在这只鸟凝聚成形的时候,天幕突然变得漆黑,有道道紫蓝的闪电劈下,闷雷巨响。
  地底的魔也像是受了感应似的,地表开始逐渐开裂。
  这个变故唤回了所有人的思绪,他们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凛声道:“他是混沌的后代,正在凝聚混沌之体,必须趁它还未凝聚之时击溃他,不然等他凝成,混沌擅于空间之力,我们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师兄=媳妇儿

  魔物凝成实体时的确是最容易打败它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魔不会跑不会动,而且没有任何防御力,直到魔体凝成,获得本体赋予的能力。
  所以,但凡是魔,凝成实体时一定是越隐秘越好,越躲着人越好,像姬如离如此特立独行的魔,几千。。。。。。哦不,几百年也没有过一列。
  因为千年前,在魔诞生之初,也有过这么一个魔,在汤谷化形,并屠了追杀者十万人,从此为人间四恶之一。
  他就是最初一任混沌,又名“帝江”。 
  但是人家帝江能说是艺高人胆大,姬如离就不是了。
  他体内存储的魔气到底还是太少了,而且还被柳书未散去不少,虽然身体舒服了,可是也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最后一个保命之法。
  几位峰主眼睛放光,见着他身后那只体积渐小,却也愈发清晰的大鸟,就像见到了什么道门至宝似的,争先恐后的提剑上前,各色的剑意大涨,如一把把足以劈山的巨斧。临到了,却是击在了一个碗形的葱绿色屏障上,“咔”的一声,那屏障未碎,只裂开了一小道口子。
  众人面色一变。
  “宗主的混元罩。”
  “看仔细些。”
  萧熠沅眉头紧拧,两只眼睛里冰渣子乱飞。
  各色剑意消散后,淡绿色的碗形屏障里面又出现了一人,身形削瘦,一袭青衫,手上拿着个菱形的玉盒,其上光芒忽闪,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和嘴角的点点嫣红。
  “问源!”
  他们看看那个屏障,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宗主,再将视线移到莫无雁身上。
  “别看我。”莫无雁摊手:“混元罩全宗只有一个,是宗主赏给他的,不关我事。”
  “你明知他带有混元罩,怎么不看好他?”
  宗主皱眉。
  “我哪知道他们师兄弟如此情深义重?”
  说得好像另一个不是你徒弟一样。
  “罢了,混元罩只能挡三次化神期的攻击,我们再来两次。”
  莫无雁霎时沉下了脸:“混元罩现在由问源修为供给,如若破碎,他内丹也会俱毁。”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与魔为伍。”
  “那是他师弟。”
  “那两人都是你的徒弟,你难道是想要帮他们?”
  宗主面色一冷,两眼幽深如渊,臂弯的拂尘随风而动。
  莫无雁亦然回视,不怯丝毫,望向宗主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失望与心寒。却在此刻,黑沉沉的天穹中又出现一道人影,亦是一身天青色绣苍树纹的校服,重重地落在那个淡绿色的屏障面前。
  看清他脸后,众峰主又呼:“景符!”
  无雁峰的这些弟子们莫不是集合在今天要造反了不成!
  混沌本体到底还是差了一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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