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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星辰剑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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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土丘被重新堆好后,他把那块掉在一边的木牌捡起来,用衣袖仔细擦干净了,小心地插回了坟头。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乐正长枫神情专注、一语未发,让苏一尘也不好意思催促他。
耽误了这些时间,他们出山再要去找楚未的行踪时,又哪里还找得到了。
◎
楚未跟丢了,甘野又不见人影,两人到了一个凉亭后,商量着下一步怎么走。
苏一尘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他之前在那块棺材盖内侧看到的图案,应该是甘野刻上去的。
甘野和他游历江湖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几家仙门弟子,通过留下一些特殊的记号,给同门传递消息。他当时觉得有些意思,就想和苏一尘也拟几个记号来用,最早想到的就是仙门四大家,例如圆圈东面画一片羽毛,再加上一个青字,来指代青羽山。
苏一尘笑说这样过于简单,太容易被人猜到。不过两人实在也没有什么传递消息的机会,因此后来便没再提起过此事。
而棺材盖上的那个记号,苏一尘一看便觉得眼熟,那就是甘野画过的玄照溪。
难道这个衣冠冢,居然是甘野为他立的?
为什么青羽山和魔界的人都要来挖这个坟?
他的尸身不在棺椁里,是不是又和玄照溪有什么关联?
要弄清楚这些事,除了亲自走一趟,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苏一尘要去玄照溪,当然得先和乐正长枫分开。
小师侄仍然是惯常的面无表情,听苏一尘说有事要走,点了点头:“那温兄一路小心,就此别过。”
话说完了,照旧长袍一甩,扭头就走。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跟刚才在自己坟头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可真是天壤之别。
苏一尘看着乐正长枫的背影哑然失笑,片刻后才转身朝北方而去。
他一路上都没打听到甘野和楚未的下落,不禁有些挂心。一个人把自己的踪迹完全隐藏起来,总不是什么好事。甘野是个魔物倒还罢了,楚未可是堂堂的青羽山大弟子,下山行走居然也能走得悄无声息,八成没什么好事。
比这两人音信全无更糟的是,居然有人在跟踪他。
以苏一尘的修为,被人跟了三天还未甩脱,实在不是一件常事。他好奇心起了,第四天夜里便回头去看到底是谁,哪知道隐在暗处一瞧,蓝甲白袍,不是他那个小师侄是谁?
乐正长枫走的时候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没想到一个转身又跟了上来,真是防不胜防。
小师侄为人寡言,但路上有个伴其实也不错,只不过苏一尘这次是认出了甘野的记号去寻找自己尸身的下落,如果和乐正长枫在一起,许多事情解释不清,反而凭添麻烦。
他这么一想,当天夜里就没再休息,披星戴月直接上了路,想尽早甩掉这根小尾巴。
没想到翌日清晨,乐正长枫竟然又追上来了。
苏一尘被他缠得没办法,运起气来疾驰出了三十里。他中了染墨池的毒,这样赶路自己都不好受,没想到却还是甩不开乐正长枫。
事已至此,只能回头去聊一聊了。
小师侄机警得很,看他往回走,似乎还想躲起来,两人在偏僻的山路上追逐了一阵,终于被苏一尘把人堵在了路口。
“乐正兄,好巧啊。”苏一尘挂起了一个笑脸道。
乐正长枫不会说谎,眼睫垂了下去:“温兄。”
“你不是要回青羽吗?”苏一尘好心给他指了指东方的位置,“往那里走才对。”
大概实在装不下去了,乐正长枫索性直说:“你这是要去玄照溪?”
苏一尘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是不是因为,你在我师叔的坟前找到了什么线索?”
“一口空棺材,能有什么线索?”苏一尘打着哈哈。
“那你为什么要从棺材盖上蹭掉一块?”乐正长枫逼问道。
他居然看得这样仔细,苏一尘倒是没有想到。
乐正长枫渐渐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你在我师叔的棺材上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支开我去玄照溪?跟你同行的甘野又去了哪里?”
他一连三个问题,句句透着对自己的怀疑,苏一尘听完,无奈地笑了笑,“你当时为什么不问我?”
“问了你就肯说实话?”
“所以就要这样拼命地追上来?”
乐正长枫直视着苏一尘的眼睛,没有说话。
苏一尘却是飞快地掠到他身旁,伸手按了一下他的后背。
那力道略微有些重,按得乐正长枫瞬间皱起了眉头。
苏一尘板起脸来,神情不快:“你赶得这么急,没想过伤口会裂开吗?”
“……”这一下,乐正长枫倒有些懵了。
乐正长枫还想问话,被苏一尘不由分说地带到了镇上的客栈里,要了一间客房后,先给他重新上药包扎好伤口,然后把人往床榻上一按:“睡觉。”
“……”乐正长枫看着苏一尘,表情有些奇怪。
“看什么看?”苏一尘没好气地用手遮了一下小师侄的眼睛,就像小时候看他午睡时那样,“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快回青羽山,还要跟来胡闹!”
他有一座山那么多的师侄晚辈,却唯独只和面前这一个亲近过,一身师叔的花架子全都用在了乐正长枫身上,已经成了习惯。
乐正长枫愣了愣,开口时那副清冷的声音都带着疑惑:“温兄,你不是十八么?”
“……”苏一尘终于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尊荣。
“我比你还痴长一岁……”乐正长枫这话说得十分委婉了,苏一尘干笑一声,灰溜溜地把手抽了回来。
“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不走。”
乐正长枫睁开眼,盯着苏一尘看了一会儿,像是还不够放心一样,勉勉强强才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兀自微颤着。
第19章 秘境
以苏一尘的性格,有些话他言出必践,有些转个头就忘了。
比如说虽然答应了小师侄不走,但如果不是自己也一夜未眠困得厉害,他肯定还是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乐正长枫把床占了,苏一尘就想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醒来时小师侄刚巧翻身坐起,两个人肚子叫得此起彼伏。
既然走不了,只能先去吃顿好的,回来再睡个安稳觉了。
苏一尘想在隔壁再要一间客房,乐正长枫倒也没反对,只是悠悠说了一句:“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好吧,付房钱的人说了算,苏一尘默默扔了一床被褥给小师侄,让他晚上滚去睡地铺。
翌日清晨,两人一起出发。
途中乐正长枫收到仙门的传讯,才知道宣州聚会一事,听说那次去了不少道友,众人交谈中发现了一件有些不妙的事。
最近,在人间出现的魔物明显变多了。
魔界千年前遭遇血洗后,元气大伤,一直没能恢复过来,出了好几任魔尊,也都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斗得不可开交,没什么空搭理人间。
可是最近数月来,各地出现魔患的次数却明显增加,许多仙门中人下山行走时都遇到过乡民求助。
魔界复兴,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因此宣州会后,有一半人回师门通报消息,另一半则开始辗转各地除魔。
苏一尘和乐正长枫也在路上遇到过几只魔物,但乐正长枫伤好了大半,那些低等的魔族他便不放在眼里,苏一尘又乐得当起了甩手掌柜,每日只管吃睡赶路。
他此行本为私事,沿途遇到玄照溪弟子的时候,都主动避开,更是挑了许多偏僻小路行进,如此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玄照溪。
仙门四大派中,青羽山、朱栖坛和白林城都建在山上,唯有玄照溪是依水而存。传说溪水尽头的有一株莲花,每千年结一次莲藕,藕身通体晶莹,状若珍珠,有寻常人手臂几倍粗,被称作千岁光藕。
苏一尘第一次来玄照溪,远远地隔着门看了一会儿,扭头便走了。
乐正长枫奇道:“我们不进去?”
苏一尘一哂:“进去做什么?问他们这里有没有你小师叔的尸身?”
“那我们是要……”
“走后门。”苏一尘朝着溪水后方的桃林一指。
◎
苏一尘死了六年,本以为自己的尸体早就被平都山下的野狗分食了,没想到一会儿冒出个坟头,一会儿棺材上又刻了暗号,要说置之不理呢,好歹也是自己的身体,又似乎和魔界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真的要去找呢,却又师出无名。
所以他打算漏夜悄悄潜入。既然棺材上有暗号,玄照溪里没准也有,暗中寻找才比较便利。
打定主意后,苏一尘便想穿过桃林绕到玄照溪的后方,那桃林看着不大,5、6里的样子,结果他带着小师侄转了两、三个时辰,都没能转出去。
大概是季节刚好的缘故,林中桃树开得正盛,放眼望去,尽是红雾。风景这般养颜,苏一尘走得也是悠闲,直绕到了第三个圈上,才恍然发现不妙。
他拔出思凡剑,在一棵桃树上刻了一个记号,然后又再往西南面一路走,果然在半个时辰后,再一次看到了这个记号。
这桃林看似寻常,却是被人种成了一个迷阵。
苏一尘脚下用力,借着节节树枝向上跃去,想要从半空中看一眼自己的位置,结果上方的视野同样是桃花流水,惟见花开不见路。
“这阵设得不简单,”他回头看小师侄,“乐正兄可会破阵?”
乐正长枫凝着眉看了看四周:“破总是可以破,只恐怕相当费工夫。”
费工夫三字,苏一尘最是怕了,当然是有事师侄服其劳。可乐正长枫从月升解到月落,仍然找不到生门。
苏一尘靠在树下,连吃了三个桃子,伸了伸懒腰道:“哎,算了,走吧。”
“现在想要原路返回,只怕也有些困难。”乐正长枫沉吟道。
“这桃林阵天然栽种,虽然不失巧妙,但也有个缺点,”苏一尘笑着说道,“桃木需水源来灌溉,我们出不去,水总得流出去吧?”
乐正长枫一听,马上明白了过来,桃林里确实有一条小溪经过,他们也试过沿溪边行进,却还是没能出去。但如果是从溪水中走呢?似乎值得一试。
两人来到溪边,苏一尘先跳下了水去,此时春末夏初,溪水凉得有些刺人,他咬着牙吸了一口气,这才泅水而去。
乐正长枫很快也跟了下来,两人水性相当,都属于稀松平常,好在溪水不深,看起来无甚危险。
他们顺流而下,不知过了多久,沿途景色终于有些变化,一片嫣红中渐渐混入了几点绿色。苏一尘心中一喜,手上也加快了速度。
哪知没等他发力,水流却突然变得湍急了,不知不觉中,两岸竟然已经离得十分之远。
他回头看乐正长枫,只见小师侄背着剑匣,发尾都被溪水打湿了,脸上难得一副全力以赴的表情,还挺有趣的。
正想逗他几句,却听到他一声惊呼:“温良!”
他一面叫,一面在水中伸长了手去拉苏一尘,可惜水流实在太快,不仅没能拉住,自己也根本控制不住地涌向了前方。
那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瀑布!
◎
苏一尘天赋奇才,十九岁下山后虽未尝一败,被人打飞的经验倒也不是没有,可是和从瀑布上直接摔进水潭里相比,就都显得小儿科了。
那瀑布不算高,落差堪堪十丈的样子,但还是把苏一尘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像是要从身体里被震了出去。
掉进水潭后,巨大的冲力先是把他压到潭底,半晌才开始上浮,吸饱了水的衣服和背后佩剑此时都显得沉重无比,苏一尘连划水的力气都没了,只有一颗脑袋转动着找自己的小师侄,等看到他也从水里冒出来之后,全身力气终于散尽,浮在水面上大口喘气,任水流把二人冲出两、三里远,搁浅到了一个岸边。
他在沙滩上伏了好一阵,这才勉强站起来,看到乐正长枫也是刚刚起身,一只手搭在岸边石头上。两人浑身湿透,衣衫不整,还沾了一身的沙砾,真真是狼狈不堪。
苏一尘见到一丝不苟的小师侄露出这般模样,居然还觉得挺好笑,直到他背后慢慢洇出血来,这才暗道不好。
乐正长枫背后的剑伤极重,之前一路得他换药包扎,总算好了大半,没想到刚才狠狠跌进水潭时,又生生把伤口震裂了。
玄照溪是自己要来的,溯水而下的馊主意也是自己出的,苏一尘难得觉得有些愧疚,连忙跑过去要给小师侄重新上药。
可是金创药拿出来后,才发现在水里泡得太久,已经不能用了。
“没事,都快好了。”乐正长枫说道。
他脸色发白,连嘴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苏一尘看在眼里,苦笑了一下,“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他和乐正长枫走了一阵,离开了水源,再抬头打量前方,这才觉得有些怪异,似乎是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地方。
放眼望去,桃红柳绿,遍地生草,虫鸣鸟啼,甚是欢快。只是目力所及之处,半个生物都没有,更勿论房屋田舍,空旷大地上,仿佛完全绝了人烟。
“这是什么地方……”乐正长枫忧心忡忡地说道。
苏一尘倒是不在意,“管它是哪里,先坐下来疗伤。”
他挑了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古木,在浓密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捡了些掉在地上的枯枝生起火,先把两人外袍除下来烘干了,又换了内袍来烘。
闲坐无事,便觉肚饿,这地方只有飞鸟,没有走兽,苏一尘在地上挑了几颗趁手的石子,转眼打了两只鸟下来,用思凡剑把毛一刮,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乐正长枫一张苍白的脸,看到他的动作后,整个白里透绿了,犹豫半晌还是出声道:“温兄,这样用你的佩剑……似乎不太好吧……”
“没事,这剑是我八师兄的。”苏一尘一转头,杏眼笑得弯了起来。
“……”对不起,林道友,乐正长枫心中默念。
鸟儿烤好后,他一挑剑尖,把那团香喷喷的肉抛到半空,等它坠下时,出手如电,细细切成了长条,又把剑刃一横全部接住了,往乐正长枫面前一递:“吃吧。”
“……”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以剑烤鸟,也不违天道,乐正长枫一面纠结,一面还是伸出了手去。
古木的另一侧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破风之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接近。
苏一尘身形一动,盛着鸟肉的思凡剑被他推到了乐正长枫手里,自己则是一跃而起,朝着背后反手一掌。
只听“砰”一声响,他发现打飞的手感竟然像个活物,紧接着就是一声百转千回的高呼:“肉——啊——啊——我——要——吃——肉——!”
第20章 野味
苏一尘和乐正长枫齐齐转头,只见地上坐起了一个青年,着一身朱栖坛的白袍红甲,发冠大概刚才掉在地上时被撞歪了,一头长发略有些凌乱。他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相极为俊美,只是一边脸颊上沾满了草叶,那美中硬生生带了三分滑稽。
青年起身之后,总算没敢再扑过来,只是一双英目死死盯着乐正长枫手上的思凡剑,舌头不自觉地伸出来舔了一下下唇。
“呃……”看这人的样子,明显是饿坏了,苏一尘从思凡剑上拿了一条鸟肉递过去道,“吃吗?”
青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飞快地跑到苏一尘身边,把烤鸟肉接过去闻了闻,默默摇了摇头,转眼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瓶,塞子一开,朝着思凡剑上撒了些白色粉末,把鸟肉两面都蘸好后,这才塞进嘴里,满足地“嗯”了一声。
苏一尘低头去看粉末,只见粒粒饱满、颗颗晶莹,居然是一把细细磨好的盐。
乐正长枫盯着自己手上那把宝剑,先是切了一只鸟,这会儿还被洒了一把盐,一张苍白的脸上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看着那个青年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愣是没说出半句话来。
苏一尘到底比乐正长枫随便些,也拿鸟肉蘸了盐吃起来,一面自己吃,一面还送到小师侄嘴前。乐正长枫没办法,还是接过去吃了。
这地方钟灵毓秀,养出的鸟儿也比别处肥美许多,三个人很快分食完一只,那青年眼珠滴溜溜一转,又盯上了苏一尘打下来的另一只鸟。
“给你。”苏一尘笑着把鸟扔给他。
青年接过来,顺手就去拿乐正长枫手上的思凡剑,结果小师侄头一转看向别处,剑也牢牢握在手里,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青年毫不在意,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把小刀来,仔细地把鸟毛剃干净了,在肉上割开几条裂缝,又拿出另一个小瓶,撒了些红色的粉末在缝中,这才放到火上,来回翻转,细心烤炙。
等到烤完了,他用小刀在背后的树上划了一道,一种白色的汁液顺着树干流下来,他取了汁液涂抹在烤鸟上,这才切成片分给苏一尘和乐正长枫,“尝尝?”
苏一尘接过来一尝,鸟肉中含了香料,烤得恰到好处,那树汁又别有一番风味,果然比自己烤得好吃多了。
第二只鸟很快也被分完,那青年满足地打了个嗝,把拿出来的瓶瓶罐罐重新收回衣袖中,这才坐下来,与苏一尘开始攀谈。
“我是朱栖坛的弟子李长安。两位道友怎么称呼?”
苏一尘一身白衫、月白绣线,乐正长枫则是白袍蓝甲,虽然衣服破的破湿的湿,还是好认得很。
“在下白林城温良,这位是青羽山的乐正长枫。”
“咦,这位就是乐正道友啊,”李长安像是很感兴趣似的,挪了挪屁股朝乐正长枫坐近些,“听说你那把照影使得出神入化,师兄常常向我们夸你呢!”
“谬赞。”乐正长枫还在小心擦拭那把思凡剑,微微颔了颔首道。
苏一尘跟小师侄待的时间久了,这会儿也琢磨出他在心疼那把烤鸟的剑,笑嘻嘻地把思凡抽了回来,用布条一裹放到一边,“你脸色不好,先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转头问李长安:“你有没有带金创药?”
李长安两手一摊:“谁会带那种东西出门啊。”
一般人不太会带细盐和辛香料出门才对。
苏一尘不好说破,一笑置之,又问道:“李兄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从他们玄照溪的禁地掉下来的。”李长安在地上捻了一根青草,叼在嘴里说道。
乐正长枫一愣:“你进了玄照溪的禁地?”
“是啊。”
“溜进去的?”
“那当然,”李长安一副“真是废话”的表情,“别家的禁地难道会请我进去?”
李长安的年纪看起来比乐正长枫稍大一些,行事却是这般不羁,乐正长枫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私闯别派禁地,实在是不太应该。”
李长安一听,偏头道:“你们青羽山有禁地吗?”
乐正长枫点点头。
“关于禁地是怎么交代的?”
乐正长枫毫不犹豫地说道:“本门禁地事关重大,青羽弟子切忌私闯,违者以门规论处。”
“对啊,本派弟子切忌私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李长安嚼了嚼嘴里的青草,“可我又不是玄照溪的弟子,为什么要守他们的门规?”
乐正长枫这一下被噎得不轻:“别派禁地更不应私闯才是。”
“我们朱栖坛的门规里可没有这条。”李长安剑眉一挑,嘻嘻笑了。
苏一尘看小师侄一副气恼的模样,慢悠悠把话题一转:“那你去他们的禁地做什么?”
这话问完,李长安顿时来了精神,脊背一挺,两眼闪着光芒:“我想去找千岁光藕。”
“千岁光藕?”苏一尘和乐正长枫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吃惊。
仙门四派流传千年,各家都有镇门之宝。
像青羽山供在雨濛峰真如殿里那块穹隆天苍玉,乃采上古神玉雕刻而成,有生魂护魄之能。而玄照溪的千岁光藕,听闻则是能生死人肉白骨,也是一味绝世珍品,历来由玄照溪掌门保管。
李长安要找千岁光藕,莫非是朱栖坛有什么人伤重不治?
乐正长枫这样想着,便向李长安征询,哪知道他听了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我师父师叔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都好得很。”
“那你要千岁光藕做什么?”苏一尘奇道。
李长安把嘴里的青草一吐,兴奋地说道:“当然是吃啊!”
“……啥?”
“一千年才结一个的莲藕,你们不想尝尝看吗?”
这位道友思路实在清奇,气白了脸的乐正长枫顾不得门派有别、正准备和他舌战三百回合,冷不丁听到苏一尘说了一句,“找到了吗?我喜欢蘸糖吃,红烧也不错。”
“……”头疼,头比背还疼。
◎
那天接下来的时候,乐正长枫几乎都靠着树迷迷糊糊地睡着。
一来背伤开裂、体力耗损太大,二来也实在听不下去两位道友的胡诌了。
苏一尘和李长安聊得简直不亦乐乎。
李长安一介吃货,身形倒是半分赘肉都无,苏一尘听他说完那些为了寻找美味食材上天入地的经历,对他的瘦削深表理解。
除了爱吃,这人对天象也是颇有兴趣,和苏一尘没聊几句,便开始问他生辰八字。
“怎么,你要给我说媒?”苏一尘笑道。
李长安一摆手:“八字没有也没关系,知道生辰就可以。”
“哦?”
“人的生辰,与天宫星子的运转一一对应你知道么?说出你的生辰,我就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李长安一副笃定的样子道。
苏一尘眼珠一转,把乐正长枫的生辰报了出来。小师侄婴儿时被弃在青羽山脚下,当时身上穿的棉袄中夹了一张字条,众人猜测那上面的年月便是他的生辰。
李长安听完掐指一算,眼神有些狐疑,“不对啊,你记错日子了吧?”
“算出什么了?”苏一尘问道。
李长安迟疑了一下才道:“按照这个生辰,你应该是个一本正经的人,平日不苟言笑又难以亲近,为人恪守自己的信念,也可以说是非常固执。不过你心底也有深藏的欲望,只不过以强大的自制力压抑住了。”他说着,凑近苏一尘看了一眼,“我觉得,温道友你根本不是这样闷骚的人。”
苏一尘眼角瞥到小师侄背对着二人的身影微微僵了僵,哈哈大笑,“准,准得很。”
李长安半点信不过这个“准”字,埋头苦思了好一阵。
天色渐晚时,苏一尘又打下两只鸟来,李长安细细烤好后,苏一尘把小师侄叫起来一起吃。
乐正长枫正在咬一块肉时,就听见李长安问他:“乐正道友,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时候?”
他一下子呛住了,转过头咳了两声。
李长安又说道:“以生辰对应的天宫星子来推算命格运势非常准哦,我特别擅长这个,你说出来,我帮你算算?”
“谢谢,不用了。”乐正长枫扭头道。
“说出来参详参详嘛,”李长安小声嘟哝,“今天给温道友算得十分不准,我觉得很奇怪啊,需要用你的生辰来正一正名。”
苏一尘笑得肩膀直颤,扶着李长安说道:“李兄,你算的是真的准。”
李长安深深看他一眼:“你确实是闷骚之人?”
苏一尘一摆手:“吃你的肉。”
当晚无事,三人都早早睡了。
这地方白日和风轻拂,晚上倒也不冷,在树下聚起一些落叶,睡上去更是安稳。
第二天醒来后,乐正长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苏一尘见他精神好了些,终于可以放心地去查探地形。
李长安自告奋勇要给两人准备午饭,苏一尘便一个人离开。
他先回到了溪水边,极目远眺,确认那里只有一道无法逾越的瀑布,这才转了个身,向更远的地方行进。
他走走停停,一路观察沿途的植物,发现有许多草木都是在外界未曾见过的。只是除了飞鸟,这里一只走兽也没有,简直有些与世隔绝之感。
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边仍然遥不可及,这地方大得好像没有边界,景色虽有变化,却怎么都找不到出路。
就在苏一尘准备掉头回转时,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面,突然闪过了一抹亮光。
第21章 逢魔
苏一尘心念一动,屏息凝神绕过巨石侧面,却见那里竟然站着一个人。
他一头银发,长可及地,听见背后的声响,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细长的眸子看着苏一尘,瞳孔一片深紫。
这世上没有银发紫瞳的人。
那是个魔物。
魔物周身的空气隐隐流转起来,有那么一瞬,苏一尘以为他是要聚起魔息,但他只是轻巧地转了一个身,银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全部落到了身后。
那双紫色的眼睛扫过苏一尘背后刮毛烤鸟的思凡剑,偏头问道:“你是仙门的人?”
“白林城温良,”苏一尘饶有兴致地看着出现在这仙家福地的魔物,拱手作了个揖,“阁下是?”
那人没有回答,白如新雪的脸突然凑近了苏一尘,“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一架?”
苏一尘一挑眉,“此地空无人烟,多个朋友总比多具尸体好吧?”
魔物眨了眨眼,“谁要和你们臭道士做朋友。”
“我昨天才在溪水中冲刷了两个时辰,被人叫臭道士,实在伤心的很。”苏一尘笑着说道,右手却已经飞快地拔出了思凡剑,足尖一点,退后两步,摆出了一个漂亮的起剑式。
魔物周身的空气迅速凝固起来,魔息如一团凭空出现的黑雾,霎时就将他和苏一尘包裹在了其中。这股魔息如此强大,以至于苏一尘情不自禁地感觉到了一丝兴奋。
然而那种威压感只出现了一瞬,片刻之后,魔物身边发出“嘶嘶”的轻响,黑雾尽数散去,天地间又是一片空明。
“哈哈哈,”苏一尘收回了思凡剑,对着魔物耸了耸肩,“这地方似乎不太欢迎魔族。”
这片玄照溪秘境,受天地灵气孕育,又没有人烟滋扰,空气纯净到了极点,居然强行消弭了魔息,让魔物无法施为。
那魔物绝色的唇角向下勾了勾,出口的尾音带着奇妙的上扬:“真可惜,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对手。”
“那这一架先欠着,告辞了。”
苏一尘见日近正午,便准备溜达回去吃饭,没想到银发紫瞳的魔物居然不远不近地尾随着他,一路跟了回去。
乐正长枫先看到了苏一尘身后的魔物,出手如电,照影一瞬间便对准了他。苏一尘抱手让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倒是李长安飞快地按住了乐正长枫的剑刃,口中啧啧称奇,三两步跑过去跟人打招呼。
“朋友你好,欸你长得真好看,你生辰八字是什么时候啊?”
“……”乐正长枫无语地看着道友活泼的背影。
苏一尘好戏没看成,优哉游哉地勾住小师侄的肩膀:“别管他了,中午吃什么呀?”
乐正长枫深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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