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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隔壁住了个死神的这件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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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我真的怕。”
看不下去柯复低眉顺眼的模样，林将忱把手扣上门内想把门甩上，可挣了两下愣是没扯动，这才发现柯复正用腿顶着门。
“神经病啊你？！”林将忱又炸了。
“蛋糕。”柯复把手上的盒子往他面前送了送，态度真诚：“给你的赔礼，让我进去吧。”
林将忱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人：“来我家你就不怕了？”
“你厉害，镇得住呀。”柯复讨好的意味很明显：“给你蛋糕。”
“……我不要！你赶紧走。”林将忱咬牙切齿。
“自己做的。”
“我！不！要！自己做的能有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柯复坚持。
“都说了不要了！”
“柠檬海绵蛋糕。”
“……”
“好吃的。”柯复再次强调。
柯复一半的腿还卡在门缝里，捧在手里的蛋糕仿佛今天不送出去就不罢休。林将忱想起这人之前醉酒，就和现在一样幼稚，一样不讲道理。
……接下来怕不是又要耍流氓了吧？
为了避免重演，他妥协般地手一松，任他挤进门。
“……行了你进来吧……”
柯复心满意足地钻进来。
关上门，林将忱才后知后觉，不对啊，这人昨天兴致勃勃逛了圈地狱都不怕，被鬼压床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tbc
作者有话说
别人：柯老师balabala
柯复：走开
林酱：我叫你柯老师行不行？
柯复：恩恩恩！！
呵，男人。
14 你在写什么？
这是他第三次来林将忱家。
林将忱让他进来了也没什么交待，把客厅和有书桌那间房的灯打开，撂下一句‘觉得害怕就在这呆着干点什么，有什么事晚上再说。’之后就扎进睡得不省人事，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柯复小心翼翼地绕了几圈。
两人公寓的格局几乎相差无几，他用不着多费力摸索便能轻松找到物品摆放的位置。
落地窗的窗帘遮光度很好，紧闭起来光线透不进来，全靠灯光维持亮度。中央空调温度打得很低，柯复站在客厅仿佛置身冰窖一般。
他顺手捡起地上凌乱散落的衣服，叠好搭在沙发上，把林将忱吃完外卖没扔的餐盒丢进垃圾桶。
收拾好一切后，他折回自己公寓，拿东西犹豫了下，没拿笔电只取了纸笔过来，霸占了林将忱的书桌，开始构思新剧本的思路。
桌上那几本小黄书大喇喇地堆成叠，还是上次他来时的样子。
柯复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之所以要和林将忱拉近关系，对这个人的本身有兴趣是其一，而在工作方面，他也确实处于瓶颈，需要新鲜的灵感。
柯复一直着手在做商业化行列中的小众剧本，走虐心虐肝的感情路线。文艺片投资低，不比其他类型消耗成本，相反对剧本的拿捏更加苛刻。
大三，他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都沉浸在上一个故事细水长流的格调当中，文风迟迟转不回来，突然被告知要参与快节奏的，情绪化更丰富的剧本，说不头疼是假的。
鬼神类题材并不少见，这几年更是层出不穷，修仙入魔穿越几个类型早被玩了个遍，在旧创意上做手脚，无趣又没新意。
近年来投资商没有好创意，逐渐把目光放在小说改编上，一部部堪称魔改，能拿出正统原创，编剧自行撰写的长剧本，已经很少见了。
柯复自断后路地推了陈导的戏，原本头疼得紧，直到林将忱以死神的身份的重新出现。
灵力，死神，异世界。
这个飞来的大腿不抱，柯复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水性笔的墨水点在纸面，不知不觉晕染了一片，他收神抬起笔，又重新落下，写了第一行字。
林将忱醒来外面还亮着灯，他揉了把头发坐起来，心里琢磨着不知道柯复到底走没走。
他走出房间，四下看过客厅又拐到与客房连通的他原本的卧室，正好看到柯复在他卧室的书桌上埋头奋笔疾书。
果然还在。
如果拿掉起床气的滤镜，柯复端坐拿笔的姿势其实很好看，下笔的手指细长有力，垂头思考的表情温柔淡然，头发长度是刚好的利落，脸上还残存着未脱尽的少年气。
林将忱看久了，连着刚起床的烦躁也一同看没了。
这小子不烦他的时候，还真挺好看的。
和他及时行乐，得过且过的人生哲学不一样，柯复身上总带着股认真的劲，连凑近乎的时候也很认真地装害怕。
林将忱从背后走来，手指轻稔地搭在桌边一角，气息和温度随之靠近，和柯复不自然的略微收紧的脊背只有几厘米之隔。
柯复在对方靠近的同时闻到了对方身上携带的薄荷叶片的寡凉气味。
“醒了？起床气消了吗。”他问。
“嗯，差不多了。”林将忱的声音还夹带着刚睡醒时细细鼻音，身上金色的纹路丝丝流转，若隐若现：“说你可以在这留着，你还真没走啊……”
“等你上班，我害怕。”柯复理直气壮地回答。
林将忱扫了眼桌上的本子：“……你在写什么？”
“初稿。”
林将忱没看过别人是怎么写剧本的，不禁惊奇：“这么快就有灵感了？”
柯复不好明说是拿对方做了男主角原型的蓝本，目光飘忽，闪烁其词道：“突然就有了。”
“给我看看！”林将忱作势要抢。
柯复暗叫不好，生怕心里的小九九还没写完就被人发现，赶紧侧身护住，把对方乱抢的双手隔开，胡乱解释道：“不、不行，没写好。”
“害羞什么啊！能写出来对我来说都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我就一文盲还能嘲笑你不成？”
林将忱又往里拱了拱，一心只想抢本子，没注意到距离已经逾越了他平常能接受的范围。细碎的金发软塌塌地扫在柯复颈窝，引得他心里发痒。
柯复有点不习惯这陌生地触碰，背挺得更直了。
就算林将忱自降身价以文盲自称，柯复难以跨过羞耻心这道坎：“……真的不行。”
“哎你这人！跑到我家写又不让我看！”
两人闹作一团，林将忱专注于从柯复手缝里看字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吸了吸鼻子，冷静地说：“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饭的味道。”
柯复失笑，不知道该夸他嗅觉发达还是忘性太大：“做好的，在客厅。”
“给我做的，还是你自己要解决的？”林将忱偏过头，眨眨眼。
柯复对上林将忱期待的眼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了：“……你。”
这回林将忱不想抢稿子了，嘿嘿笑出来：“你虽然缠着我的时候挺烦，但是人还可以。”
长了二十年第一次被评价‘烦’的柯复：“……我谢谢你。”
林将忱浑然不觉：“那么不开心干嘛，我夸你呢。又做蛋糕又做饭的，很久没有人给我做饭了，现在晚饭只能靠点外卖过活。”
长年居家的柯复语重心长：“吃外卖不好。”
“你知道楼下有一家家常菜吗？就经常不放盐的那个。”
柯复虽然不知道，但为了配合他，点点头。
林将忱看起来还挺骄傲，拍了拍胸脯：“知道他们家为什么至今都没倒闭吗？”
柯复：“……呃。”
在柯复不知该作何表情的时候林将忱哒哒哒跑在餐桌前，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我还有半小时上班，你等我先处理一下晚饭问题，驱鬼的事马上解决。”
看着林将忱尝一口之后瞬间发光的小眼神，欣慰的心情还没起，就看到林将忱放下勺子往卧室跑，柯复简直老母亲上身：“去哪？”
“找手机，没有就饭看的东西我吃不下去。”林将忱的声音从隔间传来。
柯复心情微妙，明明眼前就坐着个大活人，是手机太好玩了还是我死了？
最后林将忱也没真的捧着手机看剧，因又忘记把手机塞在哪而被迫放弃。
重新落座，林将忱先是风卷残云般的把烤肉饭搜刮干净，喝了口橙汁顺气，拍拍肚子缓了缓，没过几分钟又准备把战斗力转移到柠檬蛋糕上。
“你做的蛋糕呢，切一块呈上来让朕尝尝呗。”
柯复坐在对面，没有要动的意思：“等等，消化了再吃。”
然后又忧心忡忡地问：“够吃吗？”
林将忱捏着叉子在盘子边缘点了点，咧嘴笑着对柯复说：“还行，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吃多少，以前点单的时候都是200块起价的。”
“吃这么多？”柯复微微瞪大眼睛。
“总有两个臭不要脸的，一到饭点就跑来蹭白食的，还好不挑食，不然早把他们扫地出门了。”林将忱说话的口气恶狠狠地，表情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林将忱总说自己穷，说自己没钱，吃穿上也看得出来清减。可花在买游戏和氪金上的，明显不符合林将忱成天嚷嚷的情况，请客也顿顿都请的起，池子昂一直怀疑这人私藏了小金库。
柯复知道他说的就是之前自己在门口碰到的那两人。林将忱后来介绍过，池子昂真实身份是当今捉魂师当之无愧的领头人，另一位面色清冷的，出生则自带仙骨，江家道观的新一任继承人。
林将忱不爱说自己的事，热衷不务正业，朋友一个个倒都是灵界大名鼎鼎的人物，遮遮掩掩反倒让柯复好奇起来。
林将忱吃完冲柯复笑笑，转身洗碗去了。
晚饭是柯复在自己家做好端过来的，碗碟和筷子也是从家里拿的。看起来有点倒贴的意思，如果林将忱问起来，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好在林将忱大概猜到对方不想提，他也没问，开着水龙头继续和柯复扯皮：
“哎你手艺这么好，考不考虑来我家当个主厨？你给我做饭，我保护你安全，免费得一保镖，是不是很划算。”
对方随随便便说出的玩笑话，柯复却脱口而出：“好啊。”
本来就是说着玩玩的，没想到柯复还应了，林将忱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方扫在身上的眼神让他的脸不自觉发热。
能被一个眼神感染情绪，这种感觉对柯复来说十分陌生，他打算说点什么，不料林将忱继续说道：
“你人挺不错的，萍水相逢而已，还给我做饭，我都被感动了。”
“我也认识一些朋友，”
林将忱看不见他反常的脸色，满手泡泡去勾那只叉子：“当然也有厨艺一流，认识我也最久的，就是局子门口你看不见的那位大佬。十三年了，我只有蹭别人的份。唉，我在现世过得这么凄苦他都不肯上来救济下我……”
“上来？”柯复皱眉，捉到了重点：“他做什么的。”
“对……我忘了说了，他叫傅要，我上司兼老板。是死神局主席执行官，在你们人类的小说里叫什么来着……哦阎王爷？”
“……”
两人背靠着背，谁也看不见谁，林将忱随手拽了块毛巾，擦掉碗壁尚存的水渍，还在絮絮叨叨地替别人操心：
“他可太惨了，活了几千年没有对象。我经常说让他上来逛逛，以他的皮囊，再配上那套古色古香的公子风度，好多小姑娘吃这套。钓个有灵力的小姑娘陪他回地狱岂不是绰绰有余？哪像现在啊，单身狗中屹立不倒的里程碑……”
语毕，柯复如遭雷劈。
被科普了阎王爷厨艺高超人长得帅，性格兴许也很和蔼，目前依旧单身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对比起来你真是个大好人。”林将忱不忘首尾呼应。
柯复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开始怀疑自己，凑近乎凑到一张好人卡可还行。
他担忧地想，今天还能驱上鬼吗？
tbc。
15 生日快乐？
说是上班时间为柯复免费咨询，林将忱到了工作时间，办事确实很效率。
时钟刚敲响，林将忱立即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手上的东西，扯了块纸巾擦擦手，朝柯复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坐到沙发那儿去。
“零点前能结束吗？”柯复没头没脑地问。
林将忱刷地换上工作服，咬着发带给颈后略长的碎发扎起来：“肯定能啊，就是驱个鬼嘛有啥难度，别废话快去坐好。”
柯复见状，乖乖换个地方坐下，两人以谈心的姿态面对面坐好，还挺像咨询那么回事。
“什么症状。”林将忱率先开口。
柯复老老实实地回答：“鬼压床。”
死神手册里记录着应对各种怪事的对策，林将忱觉得当人面翻手册太逊，在脑海里努力回忆着：“胸口闷，眼睛睁不开，手脚无法活动的那种？”
“对。”
“然后你咋办了？”
“呃……”
柯复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晃神间抬眼，见林将忱已然凑近，带着符文右手张开五指，直直按在他胸口。
强烈的压迫感促使柯复匆忙一闪，不出意料遭到林将忱的呵斥。
“别乱动！驱不驱鬼了！”
无奈，柯复只好坐直身体。
说来奇怪，这间房间里空调开得很低，林将忱熟睡期间他嫌冷，甚至折回自己公寓取了一件针织衫穿上。
可林将忱的温度却直直穿透了衣物，薄凉的怪异感久久卡在胸口挥之不去。
“你想不想看看缠上你的是什么东西？”林将忱随口问。
本来柯复是不怕的，被林将忱一提醒，莫名开始有点紧张，顿了顿小声道：“……看。”
“那你等等，”林将忱没撤走抵在柯复胸口的手，空下的那只手换了几个手势，在柯复看来有点像日本的忍者，一个齿轮状的装置便凭空出现在他手心。
他捏着小玩意儿逐渐向柯复靠近，同时不忘嗡嗡念着口诀，在齿轮贴上柯复皮肤的刹那，竟快速转动起来，柯复眼睁睁地看着它逐渐融进了自己身体里，紧张地一动不敢动。
他亲眼看着那东西刺入皮肉，却没有一点痛感，神奇得很。
等那股浅浅的金色由林将忱渡到了柯复身上，林将忱才放开他。
他跌坐在靠背，连喘几大口气：“那、那是什么？”
“灵力转换器。”
林将忱继续翻翻找找：“捉魂所的最新研发。能使死神与客户的灵力发到短暂的同步，虽然还在试用阶段，不过科研人员都亲测过，除了有轻微的误差值以外没有任何不良影响。”
“不过有好有坏，坏处是载体不一样效果也肯定不一样，好处当然是可以亲眼看看缠上你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林将忱给了柯复几秒钟的缓冲：
“不过我要警告你，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类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等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说得这么玄乎，柯复满脸不信。
林将忱抬头，应上柯复略带质疑的目光，皱眉不满道：“诶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虽然以前是编段子逗过你，但你不能全盘否定我的业务水平！看好了——”
他似乎很介意柯复的态度，从怀里抽出符咒时还郑重其事地在柯复眼前晃了三晃。
速度太快，柯复没看清。
“看到没，江大佬亲笔画符！江氏老道观，品质有保证。没有鬼是他们捉不到的，上次他把符输给我的时候可不高兴了。”
柯复听了，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赢的？”
“就是被你撞见的那天赢的，斗地主，连赢了三局。”林将忱很得意。
柯复：“……”
就知道不应该问的，你们异灵世界的规则真的好随意啊。
林将忱倒不小气，信誓旦旦地说要帮他驱鬼，把手里三张全都贡献出来，左右各一张，林将忱捏着最后一张泛着荧光的符咒左看右看，最后‘啪嗒’一下贴在柯复额头正中央。
“对称，比较美观。”这次林将忱抢在柯复提出疑问之前解释。
符咒贴在脑门儿怎么看都像是封印僵尸用的……
柯复摸了摸脑门，默默吐槽。
“然后干什么？”柯复问。
林将忱笃定道：“等着。”
可等了没一会，林将忱坐不住，围着柯复右转转右转转，小身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柯复看得直晕。
“坐下等吧？”他建议。
林将忱义正言辞：“不行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万一你出了事咋办？”
柯复摁亮自己手机看看时间，好奇地问：“转圈施法有效吗？”
“我哪知道，我又没用过。你这情况太奇怪了，一般的小鬼我肉眼都能看到，可是你身边什么都没有，谁知道缠住你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柯复：“……”
那你就拿来给别人用！
职业操守零分的林将忱又转了两圈，符咒依旧毫无响应，他等不下去了，骂骂咧咧地作势要撕：“大佬也太不靠谱了！说好的贴哪儿管哪儿呢？要不，我念咒试试吧？”
柯复想起昨晚下地狱的阵势，赶紧躲开林将忱的手，面露难色：“别了吧……？”
“我看出来了，你不信任我。”林将忱阴着脸。
“我没有。”柯复矢口否认。
“你根本不信任我。”
“……我没有呀。”
林将忱抱臂眼神高冷，仿若洞穿了一切：“别不承认了，你就是不信任我。”
“不是……就是麻烦……”柯复手指相绞真诚地盯着林将忱的眼睛，试图申辩。
“你看你变卦！果然你不信任我！”
“……”
“喵——”一声细微的猫叫打断了两人没有营养的对话。
两人同时回头，一只灰扑扑的灵猫穿墙而过，扑腾着后腿从沙发一跃而上，爬上柯复膝盖，亲昵地蹭了蹭那圈熟悉地布料，趴下不动了。
林将忱：“……”
柯复：“……”
林将忱横了柯复一眼，默默走上前，双手再一次覆在柯复胸前。片刻，脸色更难看了。
“柯复柯老师。”
被叫大名肯定没什么好事：“到。”
灵猫没等趴舒服便被林将忱轻捏着后颈提起来，腿爪在空中挣扎，喵喵地回头要舔他手指，林将忱弹了它脑门一下，把它举到柯复面前：
“你说的鬼压床……就是被一只灵猫趴了胸口？”
柯复也不敢确定，于是他认真地在沙发上躺平，把一脸懵逼的灵猫举过来放在胸口颠了颠重量，然后坐起来，把灵猫交回林将忱手里：
“好像是……”
林将忱叉腰问：“那手不能动呢？”
柯复说话时随时观察着对方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便遭了灭顶之灾：“可能……睡麻了。”
“出去。”林将忱指着门说。
柯复把符咒撕下来，送到林将忱面前：“要不这符，你再给别人用吧。”
林将忱想揍人，拍开他的手，虚挥了一拳过去：“滚滚滚。”
林将忱灵力阴盛，家里有符阵坐镇，真要来了点什么东西他是不怕的，只是怕吓到柯复，才一直紧张兮兮地绷着状态。
柯复讪讪缩回手，没让那拳头招呼在自己脸上，他抿嘴歉意又腼腆地笑笑，转头看了眼表，突然开口：
“那个，要吃蛋糕吗？”
林将忱翻个大白眼：“吃你奶奶个腿，想用吃的贿赂我？告诉你这招没用。”
柯复没停下接下来的动作。
啪。
房间归为一团黑暗。
下午在屋里逛的那几圈，柯复已经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房间的开关。
至阴之体有着源源不断的灵力，能让林将忱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快速适应，行动敏捷犹如身处白昼。
所以他的‘你干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到柯复放轻脚步，偷偷摸摸从冰箱里拿出蛋糕，从裤兜里翻翻找找，紧接着打火机的光亮一闪而过，筹接而来的是更明亮的火光。
他突然不知作何反应，甚至一切愤然都悄然消失了。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察觉到对方有意无意地靠近。
那是不参杂任何欲望，是年少青涩，又绝对善意的情感。
林将忱说不上这份靠近是从何时开始的，直到今天吃了柯复亲手做的饭，同样熟悉的口感，他才回味过来那天早上出现在家门口的早餐到底出自谁手。
原来早就开始了。
他不敢回应什么，甚至不敢过问，只能强行故作成熟幽默的面孔，慌乱应对着这份好意。
然而今天用灵视透过指缝，轻而易举地看到了柯复拼命掩藏下的剧本，他终于多少猜到了对方突然更进一步想要讨好他的原因。
因此才敢心安理得地接受，才敢稍松一口气。
可他依旧不禁讶异，区区人类，小恩小惠就算了，这做的，会不会太过火了一点？
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将忱悄然向后退了一步，几厘米的距离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柯复点好蜡烛，捧着蛋糕，一步步走向他，深灰的瞳孔里映下一片如星火般温暖的颜色：
“生日快乐。”
死神工号70171012，前面7017是他的房间号，那1012呢？
是生日。
如注的雨水伴随着闪电轰鸣，积了两日的雨水终于倾盆而下。
tbc。
16 去拿回来？
前脚庆生的气氛刚被烘托起来，后脚林将忱大名鼎鼎的灵界朋友们便奇装异服地闯了进来，房内大抵有什么特殊结界，进来时还闹出了好一阵滋滋啪啪的动静。
“林酱，生日快乐啊，有什么吃的没有！”
柯复抿着唇回头一看——
好嘛，进来的两个身着青道服和白大褂的男人，加上林将忱这一身水色长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举办了什么化妆舞会，唯一一个正常人倒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个。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蛋糕上的蜡烛，被袭来的风吹熄了几根，剩下的还在顽强支撑，摇曳着的火光徒增了丝朦胧美。
周遭太过昏暗，很好地掩饰了闯进来的两人精彩纷呈的脸色。
烛火夜景，孤男寡男，此情此景，多少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林将忱也觉得尴尬，沉重地跟柯复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没想到这个故事发展的。”
柯复也很沉重——挺好的气氛你们怎么又来了！
“……这是嫌咱俩来早了吧。”池子昂搭着江临云的肩膀，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
相识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林将忱把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带回家，而且对方还是个认识不足半月的陌生人类。
想当年他两人早已在两界混得风生水起，而林将忱还是个十四刚出头，被现世折磨得戾气过重，只会贴符打鬼、逮着恶灵出手就揍的小鬼头。
至阴之体的事情灵界人人皆知，搅得一方不宁，傅要亲自出马，牵着人小手回来管教。
被带回来的孩子体质奇阴，疑心病又重，在藏书阁宿了半年之久不肯见人，后来混熟了，声音脆生生地一口一个江哥哥池哥哥，叫得两位年过千岁的老人家心神荡漾。
池子昂不禁感慨，晃眼数年，林酱如今终于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吗……
最先回了神的池子昂轻咳两声，靠在玄关的柜子上：“那啥，要不我俩在门口站会儿，你们继续别停？”
“别别，”林将忱连别了两声，表情尚有些呆滞：“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刚才一直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池子昂自来熟地走近了看，看了觉得卖相不错甚至还想吃两口：“呦，看这精细程度还是手作的，小柯手艺不错啊，我尝一口。”
林将忱见状，护食地一拦：“别碰我蛋糕！我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的江临云：“……”
还捧着蛋糕柯复：“……”
港真，你再不许愿，蜡烛就烧没了。
后来柯复婉拒了加入他们，四人刚好可以一起搓麻将的提议，回来匆匆洗漱钻进被窝。
这一觉柯复睡得并不踏实，脑袋晕乎乎地梦见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场景。
梦里一只灰猫从暗处笑眯眯地向自己走来，在自己胸口转悠两圈趴下，边舔蛋蛋边说自己其实是阎王爷，见柯复美貌过人，硬要拉他下地狱成亲。
柯复吓得花容失色，话还没说出口，只见灰猫便被人提起来，一袭蓝衣的林将忱揪着灰猫大声控诉：
“好哇，你不给我做饭倒跑到这娶媳妇来了？！”
再是画面一转，三个熟悉的面孔坐在偌大的酒吧里，坐在最外面的黄毛青年隔着吧台冲他招手：
“快来啊！三缺一就差你一个了！”
咚——
柯复惊醒，头不慎撞在床板上磕出一声闷响。
“嘶……”
这一下磕得不轻，他终于从混沌的睡梦中清醒，翻过身抹了把脸，懊恼地拽过被子挡住自己的脸。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昨晚他耐不住熬夜，沾了枕头便睡得又死又沉，睁眼正是一天最热时，窗外毒辣的日头打在他被碎发糊住的侧脸上。
柯复睡前空调忘记开，这会后背和鼻尖已热出了层浮汗。
他动了动身子，在枕头下摸出遥控器按下，才放下手臂仰躺在床，静静等待着凉风，脑内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跑火车。
刚才的梦在清醒之后逐渐模糊，柯复再去回想就只能堪堪记得结尾林将忱脆而清亮的声音。
虽说他和林将忱几乎算是形影不离地相处了两天，这人严肃的正经的不靠谱的不该看到的样子都看到了，可总结起来，对林将忱依旧一无所知。
柯复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他既然说自己也是人类，为什么会去做死神？上班族怎么还像个无业游民似的打游戏？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班的？还有蛋糕送出去了都还没问，他到底几岁了？算不算雇佣童工啊？
如果把林将忱当作剧本主角来写，这么多身世之谜，是bug啊……
他晃晃脑袋，正准备开电脑把昨天的手稿转移到U盘文档里，柯复在昨天脱下的衣服兜里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支笔。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昨天写的手稿还忘在林将忱家的书桌上！
手机铃正巧响起，柯复转身从枕头底下翻出来，按了接通键。
“柯老师，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学校？”是莫久。
“在……”柯复开口发现喉咙发痒，清了清嗓，答道：“在家。”
莫久大概是觉得自家小学弟初来乍到，特意打电话慰问：“那就好，我还怕你在上课呢。”
柯复肩膀夹着手机输电脑密码：“不会，学姐有事？”
“然姐托我来问问你文案写怎么样了，今天能不能交，还有他们还想增大宣传力度，新企划案你有没有想法参与？有什么搞不懂的问题，我们尽量在这周之前解决。”莫久那边隐约传来键盘声，还有张千的大嗓门。
一连串的问题柯复有点招架不住，想了会逐一给了答案：“能交，新的就不了……”
莫久追问道：“理由呢？”
“现在……没什么空。”柯复心虚地隔墙朝隔壁那间看了眼：“要写完池导要的概念简纲。”
“挺上心啊，不错。”莫久表示理解：“你今天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精神。”
“呃，感冒难受……”柯复故意压低声，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声咳嗽，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多喝热水，”莫久对生病的概念跟直男没什么区别：“家里多屯点药备着。”
“嗯，”柯复琢磨着演技不够，又半捏着鼻子伪造鼻音：“文案我马上发给你。”
莫久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一口应下：“行，到时候直接发我邮箱，发完了敲我一声。”
挂了电话，柯复先把整理好的文件打包发给莫久，打开空文档敲下草纲二字，才真正犯起愁——
柯复之前从未涉足过电视剧这方面，只听毕业后稍稍做出点成就的前辈们来校座谈时说过。电影的剧本要求毕竟相对短小，跌宕起伏的故事要浓缩进不过几小时的画面里，讲究精细，概括度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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