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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修仙的步入武林的故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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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力有所逮,多留憾事。
  而我修仙问道,为的就是不愧天地。
  “邪魔当道,焉能不除。”
  我捻尘诀,通神术,浩然气劲破风袭入,直冲凌霄。
  情势骤变,百里教主怒航魔力。
  “你怎么可能破的了。”
  “怎么不可能,走火入魔,妄寻捷径,终不过是百年修为。”我凛然道,“痴愚妖魔,自寻死路。”
  手掌翻覆间明光隐现,困兽出匣,万般由我。
  百里教主推开一剑惊鸿,挺身应战,错身中我迸出锐光直击魔流虚影,交手数回,她的颓势浮面。
  “原来你是他的人。”
  她被我击中,经脉逆流,青筋暴涨,却是狰狞大笑。
  “好好好,天助我也!”
  笑声之后,招式骤变,八方荡气,是熟悉至极的功力。
  心下骇然,我收起杀式,寻得一丝缝隙,口吐咒术,百里教主登时头疼非常,身形晃动。
  见我抱起一剑惊鸿,她高喝一声伸出双手,脚下一顿,勃然回眸是薛岚使出了捆仙术。
  雄劲掌气换了一个方向,横冲临阵倒戈者,薛岚毫无防备身中这招,经脉寸断,吐血不止。我立时将他携起,护住心脉,然已出多气少。
  “百里教主,下次再会。”
  在焚天灭地的魔气中,我带着一剑惊鸿和薛岚转瞬离开。
  身后是无尽的暴怒。
  至云雾山中,我再也抑不住暴体的真气,手脚难支,气血翻涌。
  短时间内连使转移阵法,又强行突破捆仙术,百年修为一朝散,师尊若是知道他教导多年,我竟使了个玉石俱焚的法子,定会破了无波静心。
  惨惨一笑,眼前开始发黑,我费力地抽出染血的竹牌,就盼天机老人能算到这一遭了。
  我不知昏睡了多久,思绪几经起伏,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洁静之所,鼻息间是淡淡的药香味。
  果真被天机老人救了吗?
  “哎呀,夫君你终于醒了。”
  一道艳丽的身影飞扑到我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我差点再吐出一口血来。
  “燕姑娘,怎会是你?”
  “当然是我了!”燕纷飞杏目圆瞪,“要不是本姑娘,你早就死在荒野了。”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扫视四周,“与我一起的两人呢?”
  “什么两人,我只捡到了你一个人。”
  我闻言大惊,掀开被子就想起身,被她牢牢压住了。
  “骗你的,紧张什么?有本女侠在弟弟们不会有事的。”
  “弟弟们?”
  燕纷飞脸上一红,嗔道:“讨厌啦,我们成亲之后,我就是大嫂了,他们不是我弟弟是谁。”
  “这……”
  “你也是的,没事玩什么换脸的游戏,我知道了,是考验我对你的忠贞吧。放心,本女侠的爱情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不管你的皮囊长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多谢,但是……”
  “唉,大弟还在昏迷,二弟受伤太重,大夫即便勉强救活,也是再不能动武了。”
  我的注意力被她一牵:“二弟,你说薛岚?”
  “原来二弟叫薛岚啊。”燕纷飞拍拍我的手,“既然他以后也会是我的家人,本姑娘绝不会袖手旁观,这里的大夫不好,我改明带他去神医谷请我师父出马。”
  听她的字里行间,薛岚的性命暂时应该没有大碍。
  我长舒一口气:“燕姑娘,可否带我去看看两位朋友。”
  她在我身上一拧:“叫我飞飞,姑娘多生疏,你现在的伤不比他们轻,不许去。”
  我咳嗽两声道:“飞飞姑娘,请问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她抱怨道:“我啊,发现你不见了跟踪,不是,是探寻你的下落,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又断了。没有办法,想着来云雾山碰碰运气,不是说天机老人什么都知道吗,问问他准没错。没想到半路就看到了你们。”说到这她的眸光化作一汪秋水,“夫君我们果然有缘……”
  我伸手飞快地在她说出更多惊人之语前点住她的睡穴:“得罪了。”
  将燕纷飞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我走出门去,找到薛岚的住处。
  只见他面容惨白,不见丝毫血色,我忍不住将手探到他的鼻子前,还好,虽然呼吸微弱但总归稳定。
  握住他的手腕慢慢传送真气,小心地修复他的内伤,再把毒素压制住,做完这些已是黄昏时分,我满头虚汗,连咳数声。
  神医谷,真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吗。
  擦掉嘴角溢出的丝丝鲜血,我为薛岚掩了掩被子,待我稍稍恢复真元便将他送往神医谷。
  站起身时眼前一黑,我扶着床栏摇了摇头,方才清明,走到门外但见一剑惊鸿抱臂立于院中,也不知站了多久。
  他听得声响,转过头来,视线对上的瞬间我不经想起初见时,我们便是这般遥相对望。
  不同的是,三月春风已变为猎猎朔风。
  “我记得你。”
  “我也记得你,”我顿了顿道,“的梨涡。”
  他神色一僵:“现在的你惹怒我并无好处。”
  我笑道:“原来一剑惊鸿是个易怒之人。”
  他目光微沉:“玄和璧。”
  我应道:“在此。”
  “你到底是何人?”
  “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却不多。”我剪手行到他面前站定,“乡野粗人和好人你喜欢哪一个?”
  他浓眉紧蹙:“你知道我要的答案不是这些。”
  我道:“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真是不可爱,还是原来的你……”
  剑气横扫,我及时收口。
  “唔,问题很简单,你叫什么名字?”

  第 5 章

  第五章情劫
  “我的名字是……是……”
  一剑惊鸿似是头疼欲裂,按住额角用力晃了晃,豆大的汗水从额上落下。
  我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膀:“记不得就算了。”
  他推开我倨傲地仰起头:“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一剑惊鸿。”
  我用指尖接住他透过眉睫滴下的汗珠,笑道:“这个答案太过敷衍,不可取信。”
  他甩袖冷哼一声。
  我道:“不如我替你取个名字。”
  他道:“名字无外是个代号,我有剑证身足矣。”
  我颔首道:“你说的对,所以我是谁亦不重要。”
  他怒目而视:“你!”
  我笑:“我很好。”
  “疯子,不可理喻。”
  他不欲与我再谈,转身回屋,我摸摸鼻子不知哪里惹到了他。
  失智的一剑惊鸿虽然粘人,但比现在好相处多了,我不禁有些想念从前了。
  屋里躺着燕纷飞自是不能回去,我索性坐在院子里吹了一夜的风,天上寥寥辰星泄出稀疏光华。
  师兄的情劫,百里教主会使我派的招数,她对一剑惊鸿的执着,看到我的狂怒与狂喜……
  种种思绪串联在一起,我觉得我抓住了些什么,又差了点什么。
  若百里教主真是师兄心爱的女子,那她本该是温婉善良不通武学怎会修炼魔功入魔变得不人不鬼?
  情劫,情劫,是一个人的劫还是两个人的劫。
  师兄已逝,这个结便交由我解开吧。
  我摊开手掌,丝丝缕缕的金光探出,化作光点如萤火虫般飞入空中,四散而去。
  魔种被植入了一剑惊鸿的心脏,我之能力只能克制,唯今之计是将他带回山上请师尊出手。
  先将薛岚送往神医谷医治,再带一剑惊鸿寻除魔之法。
  打定主意,我眼前豁然,只是心中尤留有半分惴惴感。
  盘起双腿,我默念清心静神咒,沉入意识海,进入冥想,舍弃七情六欲方能得一方净土。
  翌日清晨,尖叫伴随着太阳升起。
  燕纷飞衣衫不整地冲出来,惊喜道:“昨日……”
  “什么都没发生。”
  “我的衣服?”
  “你自己扯开的。”
  她脸上难掩失望:“那为什么我睡在你的床上?”
  我的视线落到地上:“因为姑娘这几日太过辛苦,昏睡过去,我不忍心惊扰姑娘美梦,只好把你放到床上。”
  她嘟嘴道:“我睡你床上,你睡哪?”
  我道:“天为席,地为铺。”
  她痛心疾首道:“绝佳的机会,你竟然浪费了。”
  我沉默不语。
  燕纷飞瞪了我一会儿,又尖叫起来:“哎呀,本女侠还没洗漱上妆,你不许看我!”
  尽管我不知她平时有什么妆容,还是从善如流地背过身去走到薛岚那处。
  薛岚大约是被吵醒了,眼下泛青,眸色倒是清澈,见来者是我强撑着做起身子。
  “你醒了,感觉如何。”
  “很好。”他看了我一眼,飞快地移开视线。“你……你怪我吗。”
  我道:“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何来怪。”
  他道:“不问为什么?”
  我道:“你有你的理由,不需要告诉我。”
  他虚弱地笑了笑:“百里闻香杀了我薛家上下七十八口人,我忍辱负重跟在她身边,时刻等着报仇的机会。她明知我的目的,还把我升到副教主之位,教我绝世神功,可笑的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能对她怎么样。”
  薛岚茫然地望着我:“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很失败。”
  我握住他的手:“你做的很好。”
  他反握我,紧紧攥住,指节用力到发白:“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他终于舒展眉目:“我信你。”
  说完,神色已是倦极。
  我让他躺下:“你重伤在身好好休养,过两日我带你去神医谷把毒给解了,武功我为你保住三成,剩下七成以你的资质相信也练不了多久。”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双眼。
  不知怎的,我想到了破庙中的那一身叹息,轻薄无力,一似他的命运。
  指尖在他的面上拂过,真气一点点汇入太阳穴,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入夜,我刚换下外衣,便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没等应声来者已自己推开了门。
  燕纷飞披着一身粉色纱裙,手缠衣带,柔声道:“夫君。”
  我重新穿上外衣道:“燕姑娘还不睡吗?”
  她嗔道:“都说叫人家飞飞啦。”
  我拱手道:“飞飞姑娘。”
  燕纷飞勾住衣带的手向下一拉露出半边白皙的臂膀:“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既然无心睡眠……”
  我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举起灯盏。
  “不如秉烛夜游。”
  “什么?”
  “夜里风大,飞飞姑娘多加两件衣服再来吧。”
  她见我不是在说笑,脚一跺,飞奔离开。
  我摇头走到门外,却见一剑惊鸿抱臂隐与树下,看到我出来他身形一闪没入了黑暗中。
  我去找一剑惊鸿时他正在发呆,见到我飞快地把袖子一扫,收起窗沿的蚱蜢。我装作没看见,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
  “你知道你现在的状况。”
  他漠然道:“不劳你费心。”
  我道:“过些时日我准备带你回师门,请师尊帮忙。”
  他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信不信,我们都相处那么久了。”
  “以前的事不算数。”
  “帮你洗澡,喂你吃饭,哄你睡觉……”
  “够了!”他大吼,脸上飞起一抹薄红。
  我叹气道:“这么多苦力都不算数了啊。”
  他瞪着我咬牙道:“我跟你回去。”
  我满意道:“乖。”
  他忽然用力一锤墙:“不许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是我,不是过去那个他……”
  我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道:“我知道。”
  春去秋来,早已是物是人非。
  他一时没有话说,两人静坐良久,我起身。
  “你继续休息吧,我改告辞了。”
  他不置可否的背过身,我忍不住翘起嘴角,还说不是一个人坏习惯一点没变。
  谁知刚迈出脚步,天色大变,血腥气扑鼻,窗外狂风卷黄沙。
  是百里闻香,她竟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幽怨笛声紧跟入耳,直窜脑髓,我运起真气,但见一剑惊鸿双目赤红,一道魔纹顺着颈脖蔓延到眼底缠住那一颗烛泪,如珠花绽放。
  糟了,她的目的就是催动魔胎成长。
  我凝神于指,点他的脉门,却被无形魔障阻碍,强行运气竟被反扑,还未痊愈的身子再遭重创,一口黑血吐出。
  笛声愈发尖锐,门外传来燕纷飞的声音,我暗道不好,暂且放着一剑惊鸿不管冲出门去。
  燕纷飞立刻跑到我身边攥紧我的衣袖,急道:“夫君发生何事了。”
  于此同时,薛岚也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
  “是教主。”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教主吗?”
  笛声渐停,娇媚的声音响起。
  “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邪气掌劲应声而来,我反手対掌,高声道:“百里闻香你可记得孟玄彦?”
  百里闻香抬起右手遮住半边残容,毒辣的眼神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玄彦终于来找奴家了吗,奴家等的好辛苦。”
  “不,你永远也等不到了。”我冷声道,“师兄已逝。”
  “你骗我!”
  周遭气息顺便,魔流汹涌,邪气漫天,百里闻香目眦尽裂,衣衫染红,竟是七窍流血。
  “我等他百年,他怎么可以死,他不可以死!”
  果然她与师兄有所纠葛。
  我趁她混乱时刻,手中结印对着燕纷飞和薛岚一拍。
  “飞飞姑娘,薛兄就拜托你了。”
  两人只来得及露出一丝惊恐,白光乍然,笼罩他们四周,瞬息无影踪。
  我擦掉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气息不稳地晃了两步,对上发狂的百里闻香。
  “师兄魂归故里,无论如何与你再不相干了。”
  百里闻香仰天长啸,再低下头时,癫狂不再,面容沉静。
  “谁说玄彦不在,他就在房里等着我呢。”
  一剑惊鸿!
  邪魔剑气裹着森森寒意,一剑惊鸿陌生的眼神使人难以逼视。
  变数突生,一剑惊鸿剑引九天雷火,震动寰宇,霎时,一股庞大骇人邪气弥天漫地。
  我催动真元护身,却是乾坤破碎,阴阳两断,旧血未尽再添新红。
  如此魔力定是魔胎深植,怎会?我明明早已探过。
  百里闻香大笑道:“奇怪吗,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我取了玄彦的心血孕育一剑惊鸿又利用他来滋养魔胎,哈哈哈,玄彦最怕无聊,我送的礼物他一定喜欢。”
  “疯子,”我淬出一口血,“师兄早就看破三千尘世,坐化仙境。”
  “他早已随我堕入凡尘,如何看破。”她目光带着怜悯道:“可怜你还不懂爱,玄彦说春十里春风百里桃花都不如我让他心动,我便改名百里闻香。而你,什么都不懂。”
  语罢,杀招顿出,一剑惊鸿剑走沉雄,流劲激荡四方生灵,百里闻香掌劲绵密,黑风卷云乱花如雨。
  我剑指破风掣云,力渐难支,眼见一剑惊鸿魔纹越盛理智将失,咬紧牙关剑走偏锋。
  全然放弃守势,凭着血肉之躯突破剑网,直冲一剑惊鸿,百里闻香立即大惊放弃攻击欲护住他的身体。
  我方向陡然一转,擦着一剑惊鸿的外衣袭向百里闻香,她亦是重伤未愈加之心乱分神只挡得我三分威力,被震的斜飞出去。
  一剑惊鸿剑未至剑气已及,快得不及眨眼。
  我心中一分讶然,一分悚然,八分欣然。
  他用的是我给他的剑谱,再快的剑也护不住致命的照门。
  我行随意动,纵是身体伤痕累累不减半点灵动,一个翻手捉拿,青雪剑落入手中。
  白刃没体,血流满地。
  百里闻香木然地低下头道:“你……”
  “痴人。”我不由摇头。
  百里闻香虽说利用一剑惊鸿,但最不舍的人亦是她,眼见一剑惊鸿将要受创,明知有诈,依旧奋不顾身地扑来。
  情劫,情劫,是师兄的劫,亦是她的劫。
  我道:“师兄为你而亡,你既是懂他,又何必辜负他一番心意。”
  百里闻香目露迷茫,末了微微一笑,竟是十分深情:“我当然懂他,他即便不说,我也会原谅他。只要……”
  说到一半,百里闻香神情一变,五官狰狞,对我道:“你是他最疼的师弟,你也希望他回来对吧。”
  我道:“他一直在我们身边,从未离去。”
  “是了,他一直在你的身边,不在我的身边。”百里闻香喃喃自语,手上一勾,“我要去寻回玄彦,不能再让这个赝品污了玄彦的眼。”
  我心道不好,收气御劲,百里闻香引爆魔胎,漫天邪气再不受控制全被吸进一剑惊鸿体内。百里闻香发出尖利长笑,以自身鲜血画阵,图腾再现,大地弥漫出一片血色。
  “玄彦的好师弟,帮嫂嫂这个忙,嫂嫂心里定会记下你的好。”百里闻香的声音再度变得柔美,身影逐渐消失在血雾之中。
  我无暇顾及这个早已走火入魔之人,眼里只剩下发狂的一剑惊鸿。
  折天下苍生?
  还是折一手一足?
  于我而言,答案早在心中。
  我扫了一眼手中青雪,掐起生死决。
  “为了天下苍生,我要你死可好?”
  一剑惊鸿赤红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嘴里吐出一个“好”字,复又自己感到难以置信地瞪向我。
  我一把抽出贯穿他心脏的长剑,登时鲜血喷涌,染红了一方天空。
  剑锋在手中一转,反手刺入胸膛,只觉一点冰冷,接着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我对上他震惊的视线,微微一笑。
  “别怕,我陪你。”

  第 6 章

  第六章不悔
  那日,我找到师兄时,日头正好,细碎的阳光洒满了院子,照在他握笔的手上。根根如玉,指尖覆茧,一双师尊都曾赞过的手。
  蘸得饱满的乌墨洒在白宣上不羁而洒脱,落笔的风姿倒是端正非常,他听得我的脚步声抬起头,一丛斜垂下来的的花叶正掩住了舒展的眉间,端的是谦谦君子。
  我却知道他不是什么柔弱书生更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闭关的日子到了,请师兄随我回去。”
  我卸下背上的包袱,拱手道。
  师兄阁下墨笔,抬眼看着我道:“今天日子不好,不宜走动。”
  我道:“返回师门何须择日。”
  他摇头叹气道:“唉,日子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心境更坏,心境不好强行修炼怕是会走火入魔,如此你还逼我回去?”
  “当真?”
  我自入门起,从未听过此等言论。
  “师弟竟然不信我,师兄何时骗过你?”
  他露出伤心的神情,我从他的表情中分不出真伪,只得问道:“如何才能使你心情变好?”
  “这个嘛……”他托着下巴道,“不知。”
  我蹙眉,好不容易寻着他难道是百忙一场。
  他悠然道:“或许你逗我开心,我就有心情了。”
  我苦恼道:“我不会逗人。”
  “哎呀,那可就麻烦了。”他敲敲脑袋,看起来比我更为苦恼。
  我原地转了三圈,实在想不出办法,平生所学竟皆无用。
  他道:“不如等我清闲了,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我扫过桌上的纸笔,视线落在一旁的藤椅与散落的书籍上。
  “师兄很忙?”
  他颔首:“很忙。”
  “我该信你吗?”
  “你也可以不信。只是……”他敲敲手掌心,“师兄会很伤心,很伤心。”
  我不由问道:“师兄当真不会骗我?”
  他长叹一口气:“唉,师兄当真会伤心。”
  良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我该如何做?”
  师兄视线一掠,落到院外的树上:“你瞧不知是哪家小姐的纸鸢挂了上去,我且去帮她取下,说不定能开启一段旷世情缘。你呢,就帮我把东西收拾好,看看郎才女貌的故事,好好开开巧。”
  远处飘来淡淡清香,师兄笑吟吟地立在悠悠流云之下,背后是广袤的蓝天与苍郁的青山。
  这时,秋风摇曳下的一朵落花斜斜飘过他微翘的嘴角,碎了一地树影,扰乱一池秋水。
  我恍然惊醒,眼前的人化作漫天飞雪飘散在空中。
  若是当日我拦住了他,若是……
  我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负手浮山之巅。上方周天星河明珠闪耀,脚下是云海窜流,似有鱼龙舞。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风景,心境截然不同。
  数百年未曾波动过的心,偏生出些许寂寞之感。
  “徒儿。”
  “师尊。”
  “可曾后悔?”
  曾几何时也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而我的答案至今未变。
  “不曾。”
  师尊的视线落到我一夕白头的华发上,那里已显出天人五衰之象。
  “吾之一生收徒有二,大徒弟性格放荡不羁,二徒弟沉稳乖巧,两人皆是天纵奇才,吾本以为修仙一脉传承有望。”
  我心下愧疚,颤声道:“师尊。”
  师尊拂尘一扫:“罢了,罢了。造化弄人,以至于斯。”
  我垂首不语,自认不愧天地,终究还是欠了师尊多年恩情。
  “当年百里闻香为求得长生偷学彦儿法术以致走火入魔,肉体凡身无法承受暴涨的法力,彦儿为了救她献出了自身的元丹。”师尊道,“如今你亦将元丹赠与一人,吾原本以为你们师兄弟性情南辕北辙,现在倒发现是出奇的相似。”
  我道:“因果循环,总要有一个人来了解。”
  师尊抬起右手,捻出仙诀,一股清凉透体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他手中传人我的体内,失去元神濒临枯竭的身躯再度焕发活力,我双腿一软跪到地上。
  “是缘避不开,是劫躲不过。去吧,不要步你师兄的后尘。”
  师尊说完最后一句话,双手合十,双目微瞌,竟是要羽化登仙。
  “师尊!”
  我大喊一声,回音寥寥,再无清流。
  师尊为我留在尘世又为我远遁红尘,而我的孺慕之情再无法说与他听了。
  寰宇浩淼,天地苍茫,我孤身一人,生为何求?
  一剑惊鸿因师兄的心血而生,故而长相相似,寿命更是相同。他每活到师兄仙逝的年岁便会死去,遗忘,然后再轮回,如此反复重生。
  惊才艳艳,却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不曾拥有。
  师兄想用他的死换来心上人的解脱,然而同时困住了两个人。
  既然师兄下不去手,就由我来结束这延续百年的宿命吧。
  我一剑击杀一剑惊鸿体内的魔胎,又用自己的元丹为其续命,如此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心中思虑千回百转,再回首,有人长身而立,肩头覆雪,发染青霜。
  “你是谁?”
  “玄和璧。”
  “我是谁?”
  “人们称你一剑惊鸿。”
  他眉头微蹙:“人称?”
  我道:“你本是江湖无名客。”
  他道:“既入江湖,怎会无名。”
  我思忖道:“你若执意想要个名字,我给你起一个怎么样。”
  他下巴微抬:“何名?”
  我笑:“一剑惊鸿。”
  他眉头更紧:“你消遣我。”
  我摇首道:“非也,前一个一剑惊鸿是世人对你的映像,而后一个一剑惊鸿是你给世人的映像。”
  他道:“有区别吗。”
  “大约是……没有的。”
  袍抉一震,他转身便走。
  我在后面喊道:“哎,你生气了?”
  他停下脚步,侧脸道:“叫吾一剑惊鸿。”
  “一剑惊鸿。”
  “何事。”
  “你可听人说过四个字的名字比较有气势?”
  “无聊。”
  细雪霏霏,他再度抬脚,挺如青松的背影没入虚白的世间。
  我想,或许我并不是一人形单影只,山下还有好友们在等着我。
  罗浮山脚,循着苔痕斑驳的石阶的而下折入矮小的□□,在郁然竹篱后搭着一个间木屋。
  我踏着月光走入氤氲清香中。
  “你来了。”
  “清风相迎,琴音相待。岂有不来之理。”我道,“好友久等了。”
  薛岚抚琴的手一顿,轻轻在桌子上一拍,一杯薄酒旋即落入我的手中。
  我一饮而尽,笑道:“恭喜好友功力恢复。”
  “不过是六成。”
  “足矣。”
  薛岚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我的脸上:“你我已相识一年。”
  “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
  他垂下眼帘,轻薄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拢出一派朦胧光晕。
  “我倒觉得很快。”
  我颔首:“对于人生五十载来说,确实不短了。”
  他道:“我终于有几分明白百里闻香的心情了,你们的时间太长而我们太短,既害怕会被遗忘又怕忘不掉,想要寻得常伴唯有永生。”
  我摇头道:“痴妄罢了。”
  他的指尖摩挲着杯沿,慢吞吞道:“就算是梦,总想做长点。”
  “好友?”
  “没什么。”
  他对我笑了笑。
  “你可有听说燕姑娘的事?”
  我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关于她的话题:“我刚闭关出来,不曾打探过别人的事。”
  薛岚的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大,好似终于抓住了我的把柄要好好的利用。
  “燕姑娘这小半年来都在找你,她家师父看不下去,强行安排了一门婚事。”
  “这……”我支吾不言。
  “你可知对方是谁?”
  我举起酒杯掩饰思虑:“谁?”
  “霄、鸿、云。”
  他说的字正腔圆,一字一顿,我心下诧异,抿一口甜酒润喉。
  “哦?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
  “霄鸿云将无双宫治理的不错,正在重回中原武林。药王本就与老宫主有几分交情,愿意帮上一二。”薛岚拿出一封信,“只是燕姑娘实在忠烈的很,写了封遗书给我。”
  “遗书?”
  我被一口酒呛住,咳嗽连连。
  “是啊,”薛岚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要看看吗?”
  我捶捶胸口道:“既是写给你的,我怎好翻看。”
  他饶有兴味地对我道:“也罢,燕姑娘大婚当日血溅三尺与你也是无关的。”
  我苦笑道:“薛兄你就别再拿我打趣了。”
  薛岚终于笑够了,从袖中掏出一张拜帖放在桌上,道:“三日后无双宫,燕姑娘等着你去抢亲。”
  他折扇一开遮住嘴角,露出一双弯弯的明目。
  “燕姑娘说了你不去她就自尽,好女不嫁二夫。话已传到,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放下酒杯,道:“原以为是重逢的喜酒,原来是送行的苦酒。”
  “你这是准备去了?”
  “不去不行吧。”
  薛岚瞥向窗外:“外面的人也会一起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捕捉到一角白袍:“他现在可不让我管了。”
  薛岚笑道:“如此,是我的机会来了。”
  我不明所以,他但笑不语。
  窗外林木乍响,剑气涛涛,薛岚折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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