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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说他暗恋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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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拿着从邀月那得来的两张符咒,太白真君心情复杂地上了路。
  那两张符咒是专门封人修为和内力的,若是被封住的人在被封住的期间想要尝试使用修为,便会遭到符咒的反噬,痛苦无比,却不致命。
  不过这个符咒的持续时间也不算太长,只有十天。
  然而走在路上走了一会,太白真君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邀月真君和沉星真君二人的命灯都是由季沉供着的,那沉星真君受了伤,季沉不是也会知道么?
  这么一想,太白真君忽然放下了心来,本来邀月跟沉星就是为了季沉‘争风吃醋’,那这件事就让季沉自己解决好了!
  ·
  季沉这天夜里睡得不□□稳。
  他总是梦到邀月真君,但这次的梦却又异常奇怪。
  最近季沉在梦见邀月真君的时候已经不敢表现出任何与情愫相关的东西了,因为他知道,梦里的邀月真君很有可能是他的魇,若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那么魇在某一天也许会彻底控制住他。
  可越是控制,梦就越频繁也越真实。
  这一次的梦居然不是在天界,而是在紫竹林里。
  紫竹林的侧面有一片小池塘,里面养着门派弟子们放进去的金鱼和乌龟等物,夏季的时候荷花满池,金鱼在碧绿的莲叶和粉红的荷花间缓缓游动,十分清新雅致。
  不过现在是冬季,大雪满山,竹林被覆盖了一层苍雪,小池塘的水面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穿着一袭黑色鹤氅的邀月真君就打着伞,立在那小池塘的边缘,带着飞雪的寒风吹起他的衣带,翩翩飞舞。
  “季沉。”邀月真君忽然回过头,看着立在紫竹林边的季沉,微微一笑。
  邀月真君是生得极好看的,剑眉斜飞入鬓,凤眸狭长清冷,双眉间还有一抹银色的闪电纹样,高鼻薄唇,却又是传说中最冷情的面相。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笑着的邀月真君了,季沉心头一热,神不知鬼不觉地便缓步走了过去。
  邀月真君也不离开,就这么撑着伞,带着微笑看着季沉一步步走过来。
  季沉走到邀月真君的面前,邀月真君抬手将伞移到他的头顶,末了他伸手摸了摸季沉的衣领,淡笑道:“冷吗?”
  修长柔韧的手指在颈项上一触即逝,那真实的触感让季沉几乎颤栗,想到这是梦境,季沉便忍不住瑟缩着后退了一步,勉强笑了笑,道:“不冷。”
  邀月真君看到闪避的季沉,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不悦,但随即他便淡笑着上前一步,道:“若是不冷,便陪我在这里赏雪如何?”
  邀月真君这样温柔的语气,季沉愈发肯定自己是在梦里,越是高兴便越是悲痛,他害怕自己下一秒便会沦陷,便急急忙忙地背过身,低声道:“我想起我还有事情要做,真君失陪了。”
  “真君?”听到季沉这句话,邀月真君目光中露出一抹诧异的神情。
  季沉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邀月真君到底说了什么,闭着眼便往回去的方向走。
  刚走出两步,季沉便被身后的邀月真君一把握住了手腕。
  邀月真君的手十分修长宽大,手骨微微突起,攥在季沉的手腕上便是温热又分明的触感,季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要把自己给折磨疯。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放开。
  那是邀月真君……
  感觉到季沉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邀月真君上前一步,解下了自己的鹤氅,披在了季沉的肩膀上。
  “明明冷,却说不冷,季沉你什么时候也会撒谎了?”邀月真君微笑着缓缓地从季沉身后贴了上来,手掌也慢慢下移,从季沉微微发抖的指缝间穿过去,摩挲着十指相扣。
  邀月真君带着微笑的声音就在耳边,季沉感受着那真实无比的温度,几乎要落泪,就在下一秒,邀月真君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他轻轻捏着季沉的下巴,让季沉侧过脸来跟自己四目相对。


第7章 暗算
  邀月真君俊美无暇的脸近在咫尺,季沉都能清晰地看见邀月真君那一排长长的睫毛,乃至于深黑色瞳孔中泛出的淡青色光泽。
  季沉的呼吸陡然顿住,然后他便看到邀月真君缓缓牵了牵嘴角,凑了上来。
  柔软温热的唇覆在季沉的唇上,带着邀月真君特有的清爽干冽,就宛如这紫竹林上的雪一般,不过这雪是热的。
  看着季沉紧张到几乎失神的瞳孔,邀月真君轻笑一声,舌尖缓缓在他的唇面上暧昧地舔舐了一下。
  就是这个动作和那带着一点湿润和柔软的触感,让季沉骤然清醒过来,他心头猛地泛起一阵失落和悲凉——觉得自己居然已经妄想到了这种程度,实在是无药可救。
  下一秒,季沉便咬咬牙,近乎粗暴地将邀月真君一把推开,然后扭头慌不择路地往前跑。
  邀月真君被季沉骤然一推,踉跄两步,险些跌入那结了冰的池水中。他停步站稳,看着季沉匆忙离开的身影,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了一下唇上还残留的热度,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季沉果然还是难忘旧情。
  ·
  冷汗淋漓,季沉大口喘着气从梦中醒来,他垂着头,紧紧按着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眼眸紧闭。
  最后的最后,季沉渐渐沉静下来,然后在他苍白的脸上,紧闭的眼角旁,滑下了一行清泪。
  他在那个紫竹林里跑了很久很久,明明是他自己的梦境,他却无论如何都操控不住。
  幸好,邀月真君最后没有出现,要不然,季沉觉得自己大概要永远沉睡在梦魇之中了。
  就在季沉撑起身子,准备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的时候,一个光滑冰凉的东西蹭了蹭他的手。
  季沉匆忙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扭过头,便看到邀月真君化成的大蛇正伏在他的手边,低声地嘶嘶叫着。
  季沉心中一动,他忽然便俯下身来,抱住了大蛇,紧紧抿着唇,然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明明已经决心要忘掉了,他明明已经打算等邀月真君和沉星真君度过此劫便回到天庭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小仙君,可为什么他还是一直控制不住要去想邀月……
  大蛇看着季沉流泪的样子,目光动了动,便主动伸出尾巴来缓缓环绕住了季沉的腰,并用尾巴小心翼翼地在季沉的背后抚摸着。
  季沉发泄了一会,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邀月真君面前丢了丑,虽然知道邀月真君现在不会有太深的记忆,但季沉还是有些羞赧地擦了擦眼泪,坐起身来。
  大蛇见状,倒也学了乖,自己默默地便从季沉身上爬了下来。
  做了那么一个梦,季沉再睡也睡不着了,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披上外袍便起了身。
  出门之前季沉给大蛇盖了盖被子,虽然他知道蛇不怕冷,但他心里就是莫名放不下。
  大蛇也很听话,自己嘶嘶几声蜷缩进被子里,就不动了。
  季沉见到这么乖巧的大蛇,目光闪过几丝感慨之色,便转身出了门。
  关上房门,季沉走到庭院中,忽然发现居然已经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全白了,远处也是一片苍茫,天空中还不断有鹅毛一般的雪花飞舞着。
  拢紧了外袍,季沉低头拈了个诀,然后抽出一张符纸在指尖燃起的真火上点燃,再往天空中一掷,那符纸便飘飞着上了天。
  不多时,太白真君便应约而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太白真君显然是刚从仙界回来,一身素白色藏着暗云纹的华服,眉间金色的仙纹还没来得及隐去,看着比平时的他要庄严俊美许多。
  季沉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想请真君帮我去求一些忘情水来。”
  太白真君陡然瞪大了眼,然后他一口否决:“你现在又不是仙体,喝了那个就直接去见阎王了,不行不行!”
  季沉自己倒是忘了这一点,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脸上不由得显出几分颓废之色来。
  太白真君看着季沉一脸丧气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道:“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要忘情水了?”
  季沉微微叹了口气,将这几日总是梦到邀月真君的事告诉了太白真君,末了他道:“以前我做梦也不会像最近这样,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心魔,已经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思想了。”
  太白真君听完这话,稍加思索就知道是邀月在捣鬼,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思忖片刻,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定魂珠,递给季沉,道:“你把这个贴身带着,看看这几日还会不会做噩梦,如果还会,那你再来找我。”
  季沉收下定魂珠,放进了贴身的荷包中,跟太白真君道了谢,便转身进了屋。
  太白真君趁着季沉进屋的时候悄悄瞥了一眼屋里,忽然发觉窗户上有个破洞,破洞里露出一只绿莹莹的眼睛来,他顿时吓得毛骨悚然,掉头就跑。
  季沉回到屋里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他也不打算睡了,烧了热水就准备洗脸。
  就在季沉把毛巾浸入热水中的时候,大蛇又顺着他的腿盘旋着爬了上来。
  季沉有些无奈,伸手想把大蛇推下去,但大蛇却接机伸出长长的信子去舔他的手指。
  季沉手指一颤,连忙缩了回来,他知道大蛇是又闹脾气了——总是这样,无缘无故就闹脾气,然后格外粘人。
  其实季沉自己粗心,没有发觉,之前很多次大蛇格外粘他,都是发生在他主动去探望了洛停轩之后。但季沉自己从来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过。
  今日,则是因为太白真君的那颗定魂珠了。
  大蛇趁着季沉洗脸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爬到他的腰间,然后开始往季沉的怀里钻,它的目标是那个荷包里面的定魂珠。
  季沉倒是吓了一跳,他看着往他衣襟里面拱动着探头的大蛇,连忙伸手拍了一下大蛇的头,低声喝道:“别闹!”
  大蛇也怕被季沉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有悻悻地缩回头,却又趁机在季沉白皙的脖颈上舔了一舔。
  季沉:……
  大蛇格外亲昵的举动让季沉心里很是不安,他自然不会想到是大蛇对他有什么想法,他只是觉得——该不会发|情期到了吧?
  毕竟按照太白真君的说法来看,没有化形的邀月真君只是一条有些灵气的蛇,虽然会思考,但也只是野兽的简单思考方式。
  邀月要是知道季沉现在的想法,恐怕要气疯,但那些话又是他自己教太白真君说给季沉的听的,为的就是好让他为所欲为。
  结果,邀月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洛停轩已在日前抵达了紫霄宗。
  几乎所有的门派都知道,凌云宗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十七岁便几乎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现在洛停轩出现,只是拔剑在演武台信手试了几招,那出神入化的凛冽剑意便让在场所有的修仙者为之侧目。
  漫天剑气,白衣出尘,长剑舞动,那剑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清冷的寒光。
  除了潇洒还有更多的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清绝出尘的气质。
  洛停轩朝台下施施然一行礼,走下台的时候,便瞬间被一众青年子弟给簇拥住了。
  “洛师弟好剑法!好修为啊!”
  “我有意请洛师弟去我们天华峰做客!不知道洛师弟肯不肯赏脸!”
  “洛师弟——”
  面对众多门派师兄弟乃至师叔伯的青眼有加,洛停轩却很是淡然冷稳,他稍稍说了几句话打发走了那些人,便径直回了紫霄宗给他准备的住处。
  因为知道洛停轩身份非凡,所以紫霄宗给他准备好的住所也异常清幽雅致,更巧的是,在这住所的后方有一片竹林,只可惜是青竹不是紫竹。
  看到竹林,洛停轩触景生情,便伸手从颈项中扯出了一条红绳,红绳上拴着他从小佩戴着的护身符,还有一颗珍珠。
  那是上好的东海珍珠,光泽明亮,圆润无瑕,是季沉在洛停轩小时候哭闹不止时塞给他的玩物。
  缓缓抚摸着手中的珍珠,洛停轩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季沉,想到这几日那条狡猾的蛇一定会借机跟季沉多加亲近,他心中便烦躁不堪。
  “嘻嘻~”
  就在这时,一声娇俏的轻笑声在竹林中缓缓响起,洛停轩心头一震,连忙把珍珠塞进衣襟里,唰地一声拔出长剑,冷冷回头道:“什么人?!”
  “沉星真君生的可真俊啊~”
  洛停轩剑眉一轩,环顾身周的竹林,然而四周竹叶漂浮,妖气弥漫,寂静无比,却就是不见人影。
  “鬼鬼祟祟地算什么君子,有本事出来与我一战!”洛停轩冷冷一言,掷地有声,很显然他并不想跟这种妖孽多作纠缠。
  笑声又起,这次带了几分调笑,“奴家可不是君子,奴家是听说沉星真君貌美非凡,风华绝代,想要同真君一度春宵呢~”
  “龌龊!”
  洛停轩心中一怒,清喝一声,长剑直指上天,在他身周顿时出现了一个复杂的八卦剑阵。
  他提剑而起,眸中闪过清光,正准备使用太极破魔阵法逼迫那妖孽现身,忽然他的丹田就是一阵剧痛。
  鲜血喷出,洛停轩猛地踉跄几步,用力将剑锋插在地面才堪堪停住了倒地的势态。
  “哟~真君这是怎么了?”那是娇媚的声音里倒是多了几分真切的好奇,不似作伪。


第8章 抉择
  洛停轩今日在演武台上试剑之时便隐隐觉得丹田有异,但他对自己的修为太过自信,便没有在意。现在一想,竟是那个时候便被人暗算了。
  洛停轩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冷笑着踉跄着直起身来,拔剑道:“妖孽果然就是妖孽,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暗算别人!”
  听到洛停轩这句话,那个‘妖孽’似乎有些不乐意了,冷笑一声,娇娇柔柔地道:“沉星真君,只怕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吧,现在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事情怪到我们妖身上,哪里又像个正人君子了?”
  洛停轩闭着眼,对于妖孽蛊惑人心的话只当做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他此刻不停地试图用真气冲击体内那层封印,可越是冲击,他胸中便越是疼痛难忍,终于,洛停轩的唇边缓缓淌出了一抹鲜血。
  忽然,一个白皙柔软的手指轻柔地抚摸上了洛停轩的侧脸,带着一股鲜花的淡淡香气,柔媚入骨。
  洛停轩猛地一惊,反手便一剑刺了出去,然而一声轻笑之后,那只手便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开去,无影无踪。
  就在洛停轩终于意识到了对手的难缠,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尽快离开这片竹林的时候,一点刺痛贯入了他的背心。
  “都说沉星真君性情冷傲,从未倾心过任何人,当年甚至不惜自己跳下轩辕台以证自己与邀月真君之间并无苟且~”
  说到这,那柔媚的声音忽然一转,嘻嘻笑道,“那便正好试试我的燃情蛊,看有没有作用~”
  说完这话,那声音竟是渐渐地飘远了,似乎是离开了这片竹林。
  洛停轩此刻胸口气血翻涌,疼痛无比,他忍着眼前发黑的剧痛扶着竹子,一步步踉跄着朝前走,走了几步,洛停轩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吐出一口鲜血便跪倒在地。
  白衣被鲜血染得斑斑点点,洛停轩此刻只有靠咬着舌尖维持清醒,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下腹升起一阵燥热感来!
  一开始洛停轩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种燥热却愈发强烈,等到洛停轩意识到那就是妖孽口中所说的‘燃情蛊’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绯红,汗水也尽数把白衣给湿透了。
  “沉星真君这副模样还真是诱人啊~”白皙柔软的手指再次抚摸上了洛停轩的侧脸。
  洛停轩浑身颤抖着,他想要抗拒,却着了魔一般抗拒不了,握着剑的手指都被他掐出了血痕来。
  那柔软的手指顺着洛停轩白皙的颈项缓缓地下移,直到那手指拨开了洛停轩的衣襟,拈起了那一抹鲜艳的红绳。
  !!!
  圆润的东海珍珠静静地散发着低调的光泽,洛停轩心头大震,他猛地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鲜血,便挥剑而起,纵身便朝着竹林的深处掠去。
  竹林茂密的竹枝划破了洛停轩俊美的面容,也勾烂了他早已鲜血斑斑的白衣,可洛停轩却顾不得这些,他只想远离,远离那个让他发疯的妖孽……
  轻笑声在洛停轩身后不远不近地追逐着。
  忽然,洛停轩踉跄着停住了脚步。
  他的面前是一块断崖。
  那娇媚的声音再次响起,“沉星真君~你就不要抗拒了,你看,老天都在帮我们——你!!!”
  洛停轩纵身而下的白色身影让妖孽将未说话的话硬生生掐在了嗓子里。
  一袭红影忽然从虚空中幻化而出。赤着脚的红衣貌美女子缓步走到了断崖边,她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看,秀眉微蹙,目光动了动,长袖轻拂,竟是再次化烟离去——她不过是想找个乐子,谁料洛停轩如此决绝,若是被天庭发现了,那她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
  与此同时,正在庭院中练剑的季沉忽然心中一阵牵丝一般的剧痛,他猛地按住胸口,微微踉跄几步,觉得是哪里出事了。
  很快,季沉便提着剑转身走进了侧屋,侧屋里面供着的是邀月真君和沉星真君的命灯。
  而他一眼便看到,沉星真君往日里明亮无比的命灯此刻只剩下了一点微弱的光,还摇曳不止,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季沉猛然一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割破自己的手掌,画了一道续命的血符贴在了命灯之上。那摇摇欲坠的烛火总算是又明亮了几分,可没过多久便又黯淡了下去。
  季沉咬咬牙,抬手一挥,取出七宝玲珑塔,将那一点烛火放入塔中,然后将自己割破的掌心贴在塔身上,七宝玲珑塔缓缓地旋转起来,那一点烛火也总算是渐渐平稳了起来,可就是一直亮不起来。
  季沉默默吸了一口气,再次点了引仙符,等着太白真君出现,能够给他出个主意。
  可这一次太白真君来的太慢,七宝玲珑塔又需要源源不断的血液来维持,季沉亮色苍白无比,几乎随时都能倒下去,可看着那微弱的烛火,他也只有硬撑。
  忽然,一颗金丹被衔着出现在了季沉的面前,季沉都不知道大蛇是什么时候爬到神龛上来的,他看着大蛇用信子卷住金丹托到自己面前的,勉强一笑,便张嘴含住了金丹。
  而大蛇这时便凑上来,缓缓地用头蹭着季沉的侧脸,似乎在安抚他。
  大蛇的身体虽然是冰凉的,但季沉能感受它的心意,心中一暖,金丹入腹,他也多了几分气力,便主动偏过头来微笑着贴了一下蛇头。
  季沉的这个动作只不过是心中一时感慨,而这时大蛇的一双竖瞳里却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它十分眷恋地将头在季沉的侧脸上贴了一会,便蠕动着身子扭头爬走了。
  季沉一直紧紧盯着七宝琉璃塔,并没有闲暇去顾及其他,而过了一会,大蛇却又爬了回来——这一次,它嘴里叼着自己的那一盏命灯。
  爬到季沉面前,大蛇便伸出头来拱动了一下季沉的侧脸,示意季沉来看他。
  而季沉一回过眼来,看到大蛇的举动,愣了半晌,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
  命灯换命之说本就玄之又玄,而要取他人的命灯之火给另外一个人续命更是需要那人心甘情愿。
  邀月这是想起从前的事了?
  看着季沉怔愣的模样,大蛇又抬头把自己的命灯往前送了一送,季沉仔细地看着大蛇的神情,发现他一双竖瞳里皆是温和的情绪,反而心中更冷。
  或许邀月真的想起来了?
  这么想着,季沉竟是退后了一步,然后他摇了摇头,声音艰涩地开口道:“命灯续命我也只是听说过,不知道如何施为,我不能冒这个险。”
  说到这,季沉似乎还怕大蛇继续坚持,又颤声道:“如果停轩知道你这么做,他也一定不会愿意的。”
  大蛇听到季沉的这些话,偏着头,静静看了季沉片刻,最终也没有坚持,而是叼着命灯又爬了回去。
  看着大蛇离去的背影,季沉微微松了一口气,可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心中极是害怕邀月真君会想起从前的事,可究竟为什么这么害怕,季沉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在季沉心绪纷乱之际,太白真君终于姗姗来迟,他睡眼惺忪,衣衫不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道:“三天两头找我,季沉你这又是有什么事嘛!”
  季沉眼眶微微泛红,“沉星真君的命灯快要灭了。”
  吓!
  太白真君陡然惊醒了过来,他连忙定睛一看,果然,沉星真君那点命火已经快要熄灭了。
  他连忙冲上去往七宝玲珑塔里吐了一口仙气,看着命火亮了一点,便一抓季沉的手,道:“我送你去找他!”
  季沉等的就是太白真君这句话,连忙点了点头。
  太白真君正欲念动咒语,忽然觉得背后发凉,他悄悄往身后瞥了一眼,果然是邀月真君仰着蛇头,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可这一次事关沉星真君的性命,太白真君也没有畏惧,直接念动咒语,便将季沉送去了千里之外的紫霄宗。
  很快。季沉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间里,太白真君收手掐诀,有些气急败坏地扭头看向静静立在那里的大蛇,怒道:“神君你也太过分了!”
  “不是我做的。”邀月缓缓开了口,语气也不太好。
  太白真君微微一愣,仍是不信,“不是你还有谁?”
  邀月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是天上真君投胎,那必定有不少妖怪觊觎他的仙身,我要害他,这十几年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太白真君冷静下来,意识到邀月真君的话有道理,自己再一想,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难怪天帝之前再三叮嘱尽量不要让邀月真君和沉星真君离开凌云宗,原来就是为了这个,都怪他一时大意了!
  ·
  季沉睁开眼,抬头便是万丈高崖,他心中一沉,便顺着命灯的指引快步找了过去。
  走过了一段路,季沉看到地上有斑驳的血迹,还有撕破的衣服碎片,他认得那是凌云宗的道袍。
  深深吸了一口气,季沉再次割破了手掌,往七宝玲珑塔中注入了一点鲜血,这才又快步寻了过去。
  终于,季沉在一个幽僻的山洞中,寻到了满身鲜血,昏迷不醒的洛停轩。
  季沉稍稍端详了洛停轩片刻,再伸手缓缓地抚摸过去,眼眶便微微红了。
  洛停轩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凌乱的长发被冷汗湿透,一缕缕地搭在侧脸上。而他的双腿尽断,骨头都几乎被摔碎,整个下|身都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第9章 沉星
  季沉先是用手帕擦去了洛停轩苍白脸上的冷汗,然后缓缓掰开他的牙关,就着打来的溪水,将一颗金丹送了进去。
  等到洛停轩呼吸稍稍平稳下来,季沉便使了仙术封住了洛停轩的五感,再小心翼翼地撕开了洛停轩被鲜血浸透的裤子。
  那原本应该是修长匀称的双腿完全血肉模糊,季沉都不敢多看一眼,他抿着唇,咬牙开始帮洛停轩擦拭。
  虽然洛停轩被封住了五感,但季沉帮他擦拭和上药的过程中看到他那双惨不忍睹的腿,都忍不住替他害疼。
  收拾好一切,季沉从仙术袋里取出新的衣裳给洛停轩换好,然后便升起了火堆,抱着洛停轩缓缓地坐了过去。
  洛停轩还是少年的身躯,虽然身量比较高,但骨头并未成型,所以抱起来仍是不重,而这会季沉摸着洛停轩纤弱的腕骨,才发觉——原来他这么瘦。
  深深吸了一口气,季沉低下头来端详着洛停轩沉睡的面容,这会他脸色稍微好转了些许,嘴唇也不再干裂,比起方才那狰狞痛苦的模样,多了几分平和和清雅。
  洛停轩的眉目很淡,很清冷,就像他本人一般。
  只是现在的洛停轩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并没有当年沉星真君那般冷傲清绝,宛若天人的气质,反而显得柔和可亲。
  神不知鬼不觉地,季沉缓缓抚上了洛停轩的眉目,少年的皮肤细腻柔软,带着一点凉意,季沉竟有些怔了。
  就这么凝视了片刻,季沉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有些做贼心虚地扭回头,轻咳一声,然后他便靠着山洞的墙壁静静开始思索这些日子以来关于洛停轩的事。
  在季沉心里,他其实是很喜欢洛停轩的,但因为前世的关系,让他总是无法彻底坦诚地去面对这样一个少年。
  那是邀月喜欢的人。
  想到这一点,季沉心中便是一痛。
  末了,季沉垂了垂眼,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给洛停轩裹紧,然后他将洛停轩放在一旁的石壁上靠好,自己却是环着手臂靠在了另一边的石壁上,静静睡了过去。
  季沉这一夜又做了梦。
  不过他梦到的是前世的沉星真君。
  其实也不算是梦,而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是季沉第一次见到沉星真君的场景。
  季沉猜,即便是现在的洛停轩恢复了记忆也未必能够想起那件事吧。
  毕竟太过微不足道了……
  是天庭的一次宴会,西王母的四公主过寿诞,各路仙君都前去道贺。季沉自然也去了,可是他迷了路。
  四周都是火红的凤凰木,灿烂而灼眼,季沉就在在那么一大片几乎要燃烧到天际的火红色里捕捉到了一袭白衣的沉星真君。
  沉星真君静静地站在一株凤凰木下,用长剑缓缓刺入树皮之中,取出那树中流淌出来的深红色液体。
  那个时候的沉星真君只是一身常服,并未冠带,黑发如流瀑一般尽数披散在身后,素白的曳地长袍上有简约的暗银色纹样,腰间佩着一支玉笛,玉笛末端的穗子顶上穿着一颗圆润的东海珍珠。
  季沉远远地站着,只能看得清沉星真君的半张脸,但只是那半张脸,便如同雕琢好的白玉一般,俊美得没有丝毫瑕疵。
  来天庭这么久,季沉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间他竟是看呆在了那里。
  就在季沉迷迷糊糊地盯着沉星真君直看的时候,沉星真君取完了树汁,收剑入鞘,一阵清光闪过,沉星真君施施然转过身来。
  有风吹动他一尘不染的衣袂,火红的凤凰花簌簌坠落下来,就这么隔着不到十尺的距离,沉星真君朝季沉这边看了过来。
  “你看我做什么?是要向这里的主人告状我取了他的凤凰血不成。”沉星真君剑眉微挑,显然不太客气。
  季沉当时讪讪地退后了两步,末了才慌忙解释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是觉得你身上的笛子很好看!”
  最后一句纯属季沉胡诌,他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而已。
  而沉星真君听到季沉这话反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倒是有眼力。”
  说着,沉星真君便解下了腰间的玉笛,朝着季沉抛了过来,季沉愣了愣,慌忙伸手去接,等季沉握住了笛子他便听到沉星真君淡淡道:“笛子送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季沉愕然地抬头,然而沉星真君却已经走远了,那袭白色的长袍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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