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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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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气氛。
  陆星迈的嘴角也挂了一点笑——
  算了,管他呢,也许并没有明天了呀。

  ☆、第 24 章

  这两人闲下来,陆星迈压着柳文鹄给家里打了电话。
  柳文鹄正经盘腿坐在床上,陆星迈也兴致勃勃地靠在一边,凑着个大脑袋看他捣鼓那个诺基亚。
  如今两个人都摊开来说了,陆星迈索性也撤了障眼法,他肌肤赛雪、乌发如墨,明明身材高挑,肌肉分明,斜躺在床上却不知为何有一股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柔美。
  只是这样懒懒散散的美人,伸出手就敲了柳琵琶一个毛栗子:“快点,就问你家里有没啥古董之类的。”
  柳文鹄斜他一眼,本来是想把今天的白眼指标奉上的,结果看了一眼以后忍不住又看了两眼,最后十分谄媚地说:“好的。”
  陆星迈看着他这小表情,心里有点得意,捏了捏柳琵琶的腮帮子,满意地说:“打完了给你叫吃的。”
  柳文鹄哼唧道:“叫个粥吧,最近这个火锅吃得我屁股疼。”
  陆星迈给他逗得哈哈大笑:“行,你说啥都好。”
  柳父电话里都没太睡醒,那个迷糊的样子跟柳琵琶犯浑的时候一模一样。
  老爷子说古什么董啊,要有也早破四旧破完了,要你爷爷还在说不定能给你做俩假的吧。
  这电话还开着免提呢,柳文鹄被他说得难免有点不太好意思,假马日鬼地说:“爹,说啥呢,咱家是那样的人嘛?”
  老爷子嗯哼了两声:“咱家是哪样的?不然你给我规划规划?”
  柳文鹄的脸都拧成一团了,这老爷子,这还开着免提呢,尽给他丢人了。
  陆星迈强忍着笑,戳了戳柳琵琶的腰,让他问爷爷的事儿。
  柳文鹄只好说:“哎,我哪能清楚啊,我连爷爷的面儿都没见过呢!爹说说呗,我爷爷做啥的啊?”
  老爷子好像来了点精神,问道:“你傻了吗?”
  陆星迈笑得人都抽了,直接歪倒在床上。柳文鹄则悲愤地说:“爹!咋说话呢!”
  柳父慢悠悠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柳琵琶哦了一声,说,文鹄。
  于是柳父说:“你小时候那个长命锁,人家不是串红绳儿吗,咱家给你串的是家里留下来一根弦。”
  陆星迈点点头,看来问题是在这儿。
  柳琵琶就哼唧道:“这弦不能算古董吗。”
  柳父也哼唧道:“就一根弦,怎么的,你还想换多少钱?”
  “我没想换钱,我就问问这是什么年代传下来的。”
  老头子思索了一会儿,说:“唐代吧,咱家好像是晚唐开始做琴的,到我断了,主要是我没来得及学会……”
  电话那头母后大人在叫老头子帮忙,他爹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这头陆星迈和柳琵琶心里已经有了底。
  陆星迈说:“这东西比我活得久吧,你看看。”
  柳琵琶立刻批判他:“你这唯心主义思想什么时候能到头,我这长命锁跟这有什么关系吗,小同志讲话是要讲证据的!”
  陆星迈爱怜地揉了揉这颗花菜:“你别装了,啥证据不证据,你心里没点数吗。”
  柳琵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说:“好吧好吧。”
  拔毒之后柳琵琶的身体好了很多,陆星迈好吃好喝地养着这颗硕大的花椰菜。
  看着某人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老东西的心里也暖烘烘的。
  这两个人反正总共没几天活路,干脆破罐破摔,顺水推舟地进行着各类亲密活动。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柳文鹄贯彻实践出真知的务实精神,求知若渴,一天搞个两三回热吻不在话下。干柴遇烈火,还啥因果天命,直接开始铁杵磨成绣花针。
  修真界有个好处,荤素不忌,男女通吃,性观念领先凡人世界好几个层次。
  陆星迈顺带叫刘家宇给翻出了几本双修秘籍,反正他这里法器符箓缺斤少两的,来回寄的时候一并给带了过来。这些书也不知道是在过去哪个机缘碰上的,当时老处男没对象,都给顺手塞在书房里,现在赶上柳琵琶作妖,全派上了用场。
  柳文鹄对这一套很受用,说起来他一看见老陆那张脸就丧失战斗能力,别说战斗能力,意识都能迷离一大片,单纯躺那儿傻乐都花光他所有力气。于是这分工倒也很明确,柳文鹄扶着床,任陆星迈给他一阵又一阵地推上去。
  两天一过陆星迈就觉出味儿来,搞了半天柳琵琶比他还爱看这几本书,誓要老东西把炉鼎那章给他讲解清楚。
  柳文鹄心想自己也没啥作用了,要不临死之前回报一下老陆,也当不枉负这家伙了。
  陆星迈横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只当这货八成又是给开荤找理由,直接翻身上阵先来他个横扫千军。
  柳琵琶被他弄得又笑又喘,陆星迈的脑袋蹭在他胸口,温热的体温把他整个人包围,一点点粘腻的汗和一点空调传来的风。
  这爱的盲目来的太突然又太甜蜜,于是他伸手搂着大个头的腰说:“大王,轻一点嘛。”
  他声音不似女子魅惑,又不似少年清澈,话尾带一丝丝沙哑,听得陆星迈青筋都要爆起来。
  所以柳文鹄只得被搞得泪水涟涟,还好,这两个人都很受用。
  陆星迈五百多年没开过荤,情况堪比斗战胜佛,就是战斗力比斗战胜佛略差点。
  但俗话说得好,功力不够,知识来凑。有刘家宇后勤处寄来的装备补给,陆星迈的天赋点是蹭蹭蹭地往上蹿。
  好在典籍里面采补啊双修之类的都还挺多,顺便也能让小柳文鹄跟着提高提高点体质。
  美中不足是陆星迈有时候觉得他这状态太疯狂,又觉得他跟柳琵琶连逢场作戏都谈不上。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把一切权当是天意算了。
  天意的而另一边系着柳文鹄。
  他顺了陆星迈的一叠黄纸,乱涂乱画了个倒计时贴在墙上。
  陆星迈嫌他弄得太丑:“瞎搞八搞的,等下打扫卫生的见了能给你撕了。”
  柳琵琶不以为然:“怎么会,你看我这儿写着字呢,谁那么没眼力见。”
  老陆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歪七扭八地写着:老东西大寿倒计时。
  “写的也太丑了。”陆星迈嘟囔着,嘴边却挂起了笑,耳朵尖有点点红。
  柳文鹄偷偷看他,心想,这还不是他故意的吗。
  反正写不了那么漂亮,干脆写得狗爬一些,老东西那么别扭的性子,指不定就喜欢得很。
  他猜得没错,果然陆星迈马上就找了个理由又给他搞得眼泪婆娑起来。
  柳文鹄迷迷糊糊地想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合拍的人,是不是老天造他的时候给他漏了的那块掉陆星迈身上了,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得劲起来。
  他觉得自己漂浮在海上,浪潮一阵一阵带着他起落,那些两个人鸡零狗碎的片段变得很长很长,好像他们认识的不止是几个月,而是几年,几十年,几辈子。

  ☆、第 25 章

  两人如胶似漆地过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度新婚蜜月。
  柳文鹄也是个神人,陆星迈趴在地上画符,他就趴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
  老陆偶尔抬头,看着那颗大花菜对他笑得温温柔柔,心里也是一荡一荡的,下笔沾的朱砂都比平常多了两钱。
  柳琵琶有一点好,他觉得陆星迈做的事他不懂,不仅很少问,几乎连声音也尽量不发出来。
  他心里觉得有点不真实,说好的世界大战,好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陆星迈这个男人实在是有点厉害,担子全落在他身上,倒也没听见他有什么抱怨。
  柳文鹄跟刘家宇电话里说了这事,只听那小子在电话里老气横秋地叹气个没完。
  柳琵琶忍不住说:“有事你就说,学人家玩自闭呢?”
  刘家宇狠狠翻了个白眼,反正是柳文鹄看不见,他也无所谓:“我就是给陆老鸣不平。”
  他俩又东扯西扯,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哈哈的。
  陆星迈窘境他们都明白,全世界的牛人一半死绝了,一半窝在深山老林,他不仅找不到一个人帮他渡过天劫,还得以社会安危为己任,出来舍己为人99%送命题。
  柳文鹄看一眼那边忙着捣鼓灵石的陆星迈,老东西眼神专注,盯着石头来回比划。
  柳琵琶心想,要不是他知道这些,八成也只是觉得这人有收藏癖罢了。
  谁能想到呢,世界上的危险原来如此之近,那些临危受命的人原来看起来如此平凡普通。
  除了一股凉薄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以外,再无他物。
  又过了三天,陆星迈吃过中午饭就开始收拾,虽然他的障眼法现在在柳琵琶眼里已经全是破绽,还是努力整得很像那么回事。
  柳文鹄滴溜溜跟着他打转,把陆星迈的衣角理理平,然后笑嘻嘻地踮起脚,亲在老东西的脸颊上。
  陆星迈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柳文鹄点点头,啥也没问。
  陆星迈心里顿时有点懊丧,这他妈的,问都不问?
  他在走廊的尽头等着电梯,心想,算了,也挺好,万一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答复。
  他要去见沈日月。
  姓沈的找了一间茶社,二楼一个小包间,点了一壶铁观音。
  陆星迈到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对着窗口发呆。
  窗外其实没什么景色,一条小巷子,几根电线从窗口拉过去,下面是嘈杂的小摊小贩,地上被泼了不知是水还是什么,看着还有些脏。
  然而沈日月看得很入神,直到陆星迈坐到他对面才缓过神来。
  沈日月先笑着打了招呼:“您来了。”
  陆星迈僵了一下,也从善如流道:“既然你约了,还是可以来一下的。”
  沈日月点点头,先给陆星迈倒了杯茶。
  两个人沉默的这会儿,陆星迈仔细回想着关于沈日月的一切。
  金陵沈家,钦天世家。
  他对沈家的记忆很多,那还是他年轻那会儿,沈家有太多的人了。
  原本只是泛泛之交,后来他入道关键,得了沈家一位的点拨,因此他为了回报这份恩情,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照拂着沈家。
  没有哪个家族可以长盛不衰,沈家也不例外,在最动荡的年代,是他出手护住了沈日月这一脉。
  因此,也将这孩子从小看大。
  想到这里,陆星迈又有点微微的恼怒。
  他就知道不该跟这些凡人有太多的牵扯!
  他最怕就是这种场面!
  沈日月是犯了弥天大错,而他陆星迈现在连骂都骂不出口,只想说那句最烂俗的话——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陆星迈心里懊丧非凡,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拿了杯子喝了一口,这茶没什么档次,难喝。
  沈日月说:“陆叔叔,我……”
  一听他这样说,陆星迈心里又烦又怕。虽然沈日月现在都是温文尔雅地喊他陆老,他小时候但凡闯了祸,就窝到他这儿来泪眼汪汪地求他这个陆叔叔。这三个字一打头,这下面的话要他怎么接?
  陆星迈心一横,抢话道:“你倒是变了性子,有阵子没听你把雅雯挂在嘴边了。”
  沈日月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陆叔叔笑话我!”
  陆星迈揶揄道:“又不是第一天了。你上幼儿园那会儿就围着人家打转了。”
  沈日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时候不一样!那时她老打我!”
  陆星迈也忍不住挂起了笑意,刚刚空气中的尴尬都一扫而空,这傻小子。
  这世上有很多种恋爱,有的人一见钟情,有的人青梅竹马,沈日月就是那种从幼儿园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的傻小子。
  等傻小子跑成了傻青年,雅雯也长得娉娉婷婷,两人站在一起,一对才子佳人。
  只是沈日月干这活计,在外人看来他家一家都没个正经工作,因此拘着雅雯,一定要等沈日月定下工作才松口。结果等这小子好不容易混了个教师编制后,女方家里又要他拿套房子出来,这倒也非太难的事,只是沈日月也是一根筋上来,一定要自己赚这笔钱,所以多蹉跎了几年。
  那时候沈日月还是个爱犯浑的臭小子,拉着雅雯到他家来,气冲冲地把全家人骂了一顿,然后大放厥词:“我当然能让她幸福了!除了我还能有谁啊!”
  那时候女孩躲在男孩的身后,眼睛亮晶晶的。
  陆星迈要没记错,那套房子去年底该装好了。
  这一下午,沈日月唠唠叨叨地讲了许多新房装修的事情,陆星迈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天色渐黑,两人才从茶社出来。
  沈日月送陆星迈回酒店,路上他随手点了一支烟,一边走一边抽。
  陆星迈瞥了一眼,心想,这孩子也学会抽烟了。
  还剩一个街角就要到酒店,陆星迈却看到了柳文鹄。
  和他一起的还有洛语谦。
  沈日月也看到了。
  姓沈的犹豫了一下,问道:“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洛语谦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柳文鹄笑得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很快乐。
  陆星迈摇摇头,带着沈日月换了条路。
  柳文鹄进门的时候陆星迈已经洗完澡,头发上还有淡淡的水渍,正躺在床上看一本书。
  他已经不再在柳文鹄面前用障眼法,听到那人靠近,也没要抬头的意思。
  柳琵琶摸摸鼻子,估计老东西脾气上来了,于是讨好地脱了外套蹭到他的身边。
  陆星迈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去洗澡。”
  柳文鹄只好悻悻地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陆星迈已经睡下了。
  柳文鹄供到他的旁边,像一个大蚕宝宝一样窝着,小声问道:“陆星迈,你睡了吗?”
  陆星迈没有说话。
  他想问他是不是去见洛语谦了,可是他说不出口。
  柳文鹄看着那家伙微微颤动的睫毛,弯了弯眼角,然后傻乎乎地吧唧了一口在陆星迈的脸上:“晚安。”

  ☆、第 26 章

  一觉起来后的日子又过回原来的模样。
  陆星迈闹得那个小别扭转瞬之间就淹没在幸福奔小康之旅中,只是这个万恶的洛语谦还是发来了约饭的短信。
  柳琵琶搂着老东西的脖子,他最新爱好就是成为老东西的背部挂件:“洛语谦喊我们去南山吃火锅啊。”
  陆星迈心头一喜,这货终于成小洛降级成连名带姓的三个字了!然后又顿时黑了脸:妈的,他从老不死/老东西,也就最多升级成陆星迈三个字啊?!
  柳文鹄没发现老家伙的异样,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太无语了,这重庆怎么回回都吃火锅能换一个吗?这火锅吃完我‘办事’不爽好吧?吃饭归吃饭,别耽误我享受世界末日成不成?”
  陆星迈听他嘀咕半天闷笑出声,转过头亲了一口柳琵琶。这个磨人的琵琶精!
  还得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赶紧回复吧,人家亲自约你呢,你说吃个牛排好了,高档的,然后咱俩回来还能抓紧时间‘运动运动’。”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柳文鹄,看那傻子扒着诺基亚捣鼓着短信,心才微微放下来。
  他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踩着洛语谦给柳文鹄上眼药。看来这道心是彻底不扔远了……
  柳文鹄赖陆星迈越来越顺手了,稍微动动就拱到老东西的怀里,反正这家伙一米九,怎么也够他窝在里面。
  他俩一边腻歪,一边不约而同地选择性忘记了这一餐可能是真正的,最后的晚餐。
  收包的时候,陆星迈在新买的双肩包里先塞灵石,再塞符箓,塞好了再压了几个刘家宇寄过来的法器。
  这包是柳文鹄给他挑的,他们楼下走两步就是解放碑,这阵子倒是把周围几个大商场全逛遍了。
  陆星迈一边收包一边想,这辈子太早修道了,像个人样的日子统共没过过几天,全给柳琵琶这个小崽子占了。
  想着想着偷偷笑了起来。
  柳琵琶瞄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这时候还能笑出声,包里装的都是啥东西,一把扇子,一个砚台,那扇子估计没什么用,砚台到时候砸也能砸死个把个吧。
  想着想着他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管他呢,天塌下来老东西都帮他顶了。
  等到包收的差不多了,陆星迈换了衣服,难得没有用障眼法,整个人看起来清贵无限,真是仙人之姿。
  柳文鹄看得脸都红了,上去就吻了个结结实实。今朝有花今朝摘,莫到明日空自艾!
  还是陆星迈要点脸,把柳文鹄这八爪鱼从身上拽了下来:“差不多行了,看看还有啥漏了的?”
  柳文鹄明显有点意犹未尽,这还是陆星迈第一次用原型穿得这么笔挺的,那长长的乌发只随意地扎了一下,有点慵懒还有点性感。
  柳琵琶顿时有点口干舌燥,冲着陆星迈又送了好几颗秋天的菠菜。
  陆星迈揽过这家伙,亲在他的脑门上,小东西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会儿还想着闹他,闹完了还能走路吗?
  柳文鹄估计自己这贼算盘八成是没戏了,只好作罢:“我再给家家打个电话吧?”
  “是该跟他交代一声。”陆星迈同意。
  说起来有点生死未卜,不过好像也就这么平平无奇地到来了。
  柳文鹄想了想,说:“如果我死在重庆,那就跟我妈说是车祸吧,骨灰还是你来接吧,别让她来了,以后也让她再也不要去南京。”
  他没说完的是,怕她去了触景生情,更加伤心。
  但他是男人嘛,有些话只会摆在心里,永远不会说出口的。
  刘家宇在电话那头吸着鼻子大声说好,柳文鹄都能听见他忍住泪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说:“家家,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柳琵琶抬头看了一眼陆星迈,眸中星光熠熠,陆星迈微微一笑,知道这家伙现在立刻马上就要作妖,却从心里觉得可爱起来,便耐着性子看着他要干什么。
  果然柳琵琶就对着电话说:“还有,那个,我谈恋爱了。”
  这消息明显冲击性有点强,刘家宇一度以为自己掉线了,问了三遍:“你说啥?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柳文鹄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我睡了陆星迈!牛不牛逼!”
  刘家宇:……
  “回头我俩要是都不在了,你把家里那个‘琵琶居’和‘琵琶与狗不得入内’那两个牌子,一起给我俩烧了,行不?”
  刘家宇吓得在电话里直打嗝。
  陆星迈听完浑身一震,握着柳琵琶的手也捏得很紧。
  柳琵琶笑着挂了电话:“说,走吧。”
  这时他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纸,距离陆星迈生日还有1天。
  柳文鹄有点可惜:“老东西,不能给你过500岁了。”
  陆星迈低着头,声音有点哑:“没有关系,已经很好了。”
  最后那个双肩包还是由柳文鹄背着出门了。
  他的理由是陆星迈背那个太破坏美感,污染了他的眼睛。
  陆星迈争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柳琵琶得意了,一路上都美滋滋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为陆星迈做了点什么事,哪怕微不足道,也足够他津津乐道了。
  洛语谦和沈日月早就在餐厅里面坐着了,见到柳文鹄跟一个高大美人手牵手出现,这两人脸上表情都有些精彩。
  还是沈日月没忍住,问道:“这位是……?”
  陆星迈微微挑眉,并不作答,只是拉了椅子坐在了洛语谦的对面。
  这下轮到洛语谦惊讶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身上的灵气不会错:“陆星迈。”
  “正是在下。”
  沈日月看看陆星迈又看看柳文鹄,最后看看自己的盘子,安静地吃起了饭。
  也许是他开了个好头,他们真地四个人坐下来简单地吃了饭。
  还是沈日月熬不住,开口说道:“我对不住大家,等下杀我的时候下手快一点,我不想死得太折磨。”
  陆星迈没有接他的话,柳文鹄只是看向洛语谦,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洛语谦赧然一笑,他对着柳文鹄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他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他第一天到办公室的样子:“我要上大学,没有钱,就听村里的上山挖宝。正巧挖到一块石头,石头裂了,我就是我了。”
  他说得又快又简单,但是在座的都听懂了——封在山里的魔魂,被他无心打开,便挑中了他这个器皿。
  柳琵琶听得心里发紧,但只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洛语谦说:“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想过要害你。”
  柳琵琶说:“我相信你的。”他说完看一眼旁边安安静静的陆星迈,若有所思道:“也不算太坏,因祸得福吧。”
  谁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三个人都有些错愕。
  柳文鹄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可惜我要死啦。”
  洛语谦闻言大哭起来,沈日月则从包里拿出一枚药丸递了过去。
  柳琵琶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药丸,有些无奈地问道:“这又是谁的麦丽素?”
  当初陆星迈耗费那么多灵气做了一颗,只为了救这个萍水相逢的自己。
  沈日月说:“你不会死了,这是老姜给你的解药。”
  “老姜是谁?”陆星迈问道,“你们这是犯罪团伙。”
  沈日月直接交代:“老姜是个降头师,上回本来是想药倒陆老的,没想到阴错阳差……”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也不用说了,在场的都清楚。
  柳琵琶二话没说直接吃了解药,就着餐厅的柠檬水,干得很爽快。
  沈日月有点懵:“你不怕这药有问题?”
  柳文鹄好无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都这样的我有啥好怕的?”说罢睨了一眼沈日月,然后指责道,“陆星迈跟你们什么仇,下这么狠的手。”
  洛语谦很不好意思地插了一句话:“陆星迈吃了最多就闹两天肚子,没这么大事。”
  柳琵琶顿时觉得很悲愤,叫服务员过来加了块牛眼肉,要洛语谦买单,还说这是药引子。
  陆星迈趁他嚷嚷的时候问,“老姜呢?”
  沈日月说:“在南京守阵。”
  陆星迈点点头:“你们胆子不小,南京城的主意也敢打。”又问,“你图什么啊?”
  “雅雯死了。”
  陆星迈愣住了:“你们不是去年十月结婚了吗?”
  沈日月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没等到那一天,她走得太急了。”
  餐桌上静下来,四个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去年夏天,我睡不着上天文台看星星,看到荧惑乱斗……我知道魔道必定起复,我想至少能让她的魂魄回来,所以动了心思……我入魔了。”
  陆星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但这样做,对她无益。”
  他本身不是太懂这种感情,只能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柳琵琶死了。
  但是柳琵琶死了实在太正常了,他只有说:“节哀。”
  洛语谦说:“陆星迈,把柳哥送出去吧,等会儿动手太乱了。”
  陆星迈点点头:“谢谢了。”
  洛语谦也没客气,受了他的谢。他脸上的泪水还没干,神色却比刚刚好了很多:“柳哥,这事是我连累你了,解药我还你了,祝你今后健康顺著,后会无期。”
  柳文鹄哑然,听着这诀别词一样的话,忍不住是:“你们这不是魔道吗,怎么还挺仗义的?”
  沈日月想解释:“他之后就要……”
  洛语谦却拉住了沈日月,没让他把话说完。
  “什么意思?”柳文鹄不知为什么蹿出一股火,“打哑谜呢?好玩吗?又涮我呢?”
  说实话,他没有什么死而复生的快乐,倒是从心底生出一股恼怒。所以他这种凡人就只配被搓圆捏扁,任人鱼肉?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不过随便的一个决定?他想到蛊毒发作时的痛苦,心里火更大了,要不是陆星迈给他续这这口气,早他妈坟头草都两米了。现在你说你给了我解药还要卖我一个人情?凭啥啊?
  陆星迈两眼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洛语谦,这才接过了话:“我猜,这身体是洛语谦和魔修共享的,所以时好时坏,但是他们谈妥了,大概是等你走之后,世上就没有洛语谦这个人了。”
  陆星迈神色平静,这才是真真在讲一件事不关己。
  柳文鹄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在洛语谦和沈日月的脸上来回看了几眼:“是这样吗。”
  洛语谦有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如果他死了,我还能回来的啦。”
  但是他们心中都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柳琵琶被洛语谦送走了。
  陆星迈跟着沈日月往山里走,现在末法时代,打斗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然后趁洛语谦还没回来在地上布阵画符。
  沈日月跟在后面看着:“我犯了大错,对不起所有人。”
  陆星迈一边做事一边回他,说:“人皆有命,天道无常,是我早该想到,你占尽天机,怎么可能不知道魔气的事。”
  沈日月说:“陆叔叔,对不起。”

  ☆、第 27 章

  2010年5月23日,南京新街口重新放上了孙中山像。节目仪式搞得还挺隆重,领导们来了一大波。魔气殆尽后,市政府决定还是把一身正气的中山像请回在市中心,誓将把结界打牢,以绝后患。
  柳文鹄换了个工作,跳槽到银行做项目经理,每天有写不完的尽调报告,连周六也捞不着休息,但总算是告别了天天自由跳水的大盘了。
  但这种工作的坏处就是会像今天一样,忙完一看,又忘了约会。
  等他飙车赶到,保洁阿姨已经在清场了。
  他拿着那张没检的票冲进去,那人躺在椅子上已经快睡着了。
  柳琵琶过去推了陆星迈一把:“回家睡去。”
  陆星迈伸了个懒腰,没接他的话,说:“今天有人说我这么年轻就知道听戏,很不容易呢。”
  柳琵琶啧了一声:“这京剧前后加起来活得比你还短,你可给我得了吧。”
  陆星迈有点得意地笑了。
  柳文鹄看着那张英俊脱俗的脸,突然想起一年前的事。
  那时候他下了南山就被送到机场,然后呆坐在那里等着凌晨的航班飞回南京。
  起飞之后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接踵而来的是黑暗的夜空。后来,毫无征兆地劈下一道惊雷,然后一道有一道,他就在窗口看着。
  闪电擦着机身一条一条地往下劈。但是他心里却突然很踏实、很安稳,最后不知怎么竟然睡着了。
  那种感觉就像现在一样。
  柳琵琶想到这里觉得陆星迈的500岁过得还挺刺激的,别人放烟火,他放天雷,酷得很扎实。
  柳文鹄看了眼副驾驶上精神抖擞的老东西,完全没有半点刚刚昏昏欲睡的影子:“一直想问你来着,你不是说要龙气附体才能渡劫的嘛,怎么在南山上随随便便就把劫给渡了?”
  陆星迈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多美好的周末夜晚,只属于他和他的:“哦,那是我搞错了,末法时代,我以为长江龙气得汇聚在帝王陵嘛,结果应该是两江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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