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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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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这口子一开,刘家宇干脆眼一闭嘴一努,叫柳文鹄问陆星迈要点伙食费,被柳琵琶摁在沙发上揍了一顿。
柳文鹄说:“你这坏胚!”
刘家宇抱着头躲:“杀人啦!金领欺负穷学生啦!”
“就你还穷学生,顶多一臭要饭的。”柳文鹄骂道,“哥哥是养不起你了还是怎么滴,伸手跟人家要钱,欠收拾呢!”
刘家宇也就是开个玩笑,瞎聊的一句,被柳琵琶骂了也不敢做声,被动挨打。
陆星迈晚上回家看刘家宇老猫着个腰,问他怎么回事。
刘家宇讪讪地不敢正面回答。
老陆哪是一般人,弄点灵识在屋里一扫,脑海里立刻映出柳琵琶双手掐腰劈头盖脸教育刘家宇的样子,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你住那屋,书架第二层,左边第一本里头应该夹了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八,拿去买菜吧。”
刘家宇吓了一跳,暗骂自己太不要脸。
陆星迈又补充道:“我平时用不着钱,家里没现金,你去提点儿吧。”
刘家宇支支吾吾地,想了半天才说:“陆哥,你这密码也太简单了吧?”
陆星迈伸手掏了包不知谁落那儿的旺旺仙贝,说:“我用不着,懒得改了。”
刘家宇跑去找那张卡,这可惊动了柳文鹄,两个人贼头贼脑地窝在客厅,柳琵琶骂道:“你都不嫌臊得慌!”
刘家家脸烧得通红:“你瞎了吗!我这颗头!现在就是一个他妈头!”
柳文鹄踹他一脚:“他妈都不认你这个头!还给人家去。”
陆星迈正巧走出来,说:“嚷嚷什么呢。”
两个小王八蛋立刻静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说啥。
还是老东西提着两个小王八蛋去的ATM,点开一看,柳文鹄顿觉自己的脸也烧得慌:他妈的,一共就三百来块钱,这也能在家惊心动魄一天,真是长志气。
陆星迈冲两个人挑挑眉,那架势仿佛给了一个亿:“拿去买菜吧。”
刘家宇和柳文鹄鹌鹑一样地收了钱,心底不约而同地想:当代道士,真穷。
有了陆星迈打赏的三百块钱,皮猴子逛菜场更加没心没肺了一点。
刘家宇爱看肉,猪肉牛肉活禽宰杀,水淋淋的虾贝,冰碴碴的带鱼,反正一到菜场就往那片区钻。柳文鹄是个雷打不动的西红柿土豆爱好者,在他的意识领域里番茄酱这种浓缩产物完全没有西红柿煮烂加一勺酱油美味。哼哈二将一到菜场遂即分道扬镳,约好了在水果店集合回家。
柳文鹄买的简单,他这两天给刘家宇喂多了,吃了感觉都消化不了,天天堆到嗓子眼,只惆怅地加点了个豆芽。不过从生肖上说,水果是属零食的,一听就不跟正餐放在同一个胃,柳文鹄兴致勃勃,干脆今天的预算就消磨在水果店得了。
他正在水果店挑泰国龙眼,余光瞟到外头一个挺眼熟的人。
刘家宇拍拍这位柳琵琶的肩膀:“找我呢?”
柳文鹄瞎应了一嗓子:“那不是我们单位小同志吗?”
刘家宇伸脖子一看,还真是:“咋办?”
洛语谦站在街口,双手插兜,竟露出了一些痞气。
柳文鹄犹豫了,现在他对认识的人都避之不及,没必要去招惹这没必要的。但他转念间又想到洛语谦当时的脸,耳边似乎都是笑声、闹声,只有他脸色难堪,好像一个局外人,又好像窥破了柳文鹄层层的伪装。
柳文鹄说:“打个招呼吧。”
这时洛语谦等的人到了。
来人很高,高到顶多比陆星迈矮几公分,瘦得近乎骷髅,人看上去并不老,却满头花发,甚至有几处已经全白了。他佝偻着身子,跟在洛语谦的旁边,恭敬得好像一条狗。
洛语谦昂着头,神情不像平日那么天真无邪,不知从哪儿透露出了一丝不屑与悲悯。
柳文鹄不由皱眉,他甚至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他们隔着很远,可柳文鹄却听见了洛语谦的声音,低低地、飞快地说着什么事情,那种声音怪腔怪调,像是念经念咒,只偶尔飞过一两个字还像是中文。
柳文鹄像着了魔一样听着,眼睛里一片狂热,脑海里是温和的、无尽的水纹与波浪,像湖,又像河,把他的思绪光秃秃地拢在水的漩涡里。
刘家宇推了推柳文鹄,他没有反应。
刘家宇暗道不好,仔细看了一眼前面那两个人。
这时那个神秘的男人回过头来,瞥了他们这里一眼。
眼神精准地扎在了柳文鹄的身上。
霎时间柳文鹄一个哆嗦,从刚刚的空想中解脱出来,他浑身的血都冰透了,危险的气息像一条毒虫,钻进了他的血骨,引得他的胳膊不自觉地颤抖。
刘家宇用劲拉了他一把,拉得柳文鹄一个踉跄他也没管,只悄声说:“走了。”
水果店的后门通到菜场,他俩先去生鲜区避了一会儿风头。水里的土腥味儿充斥着鼻腔,终于把刚刚那股不爽冲淡了一些,柳文鹄直勾勾地盯着水箱,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家宇叹了口气:“老板,拿条鲫鱼,炖汤的。”
反小狗追踪学第一条,混淆敌人的鼻子,顺带奶一奶柳文鹄这个病秧子。
☆、第 13 章
老板把刘家宇千挑万选的鲫鱼递了过来,那鱼活力四射,差点扑腾两人一脸水。
刘家宇提着鱼,婉拒了杀鱼呲鱼的好意。他隐隐觉得现在他俩这条命,就要靠这鱼一路上的腥味儿来掩着,大不了回家扔水池里贡着,总比半路上不明不白地挂了强。
柳文鹄还在发呆,刘家宇一嗓子给他喊回了魂:“亏好没上去说话,那哪是你同事啊,我看就俩毒贩子接头吧。”
柳琵琶想想也是,洛语谦胆子没比老鼠大到哪里去,要能吆喝那么个大个儿还真是出息了。再说旁边那个怪人,真长了一副吸毒脸,瘦骨嶙峋,一看就是入少出多的亡命之徒。
柳文鹄心有戚戚:超自然科学没把他怎么的之前,就差点被现代治安送了命!
刘家宇看他面色恢复了点,赶紧让他走快点,省得路上浪费时间。毕竟老陆说这儿并没有什么结界,他俩要真碰上事儿,那得真完犊子了。刚刚那两人真不是什么善茬,回头得跟陆星迈好好汇报一下。
柳文鹄捏着鼻子:“把那鱼拎远点,臭得要死。”
刘家宇呸了一口:“放你的屁,还矫情上了,你刘哥亲自挑的鱼,个儿大皮薄,精神得很,这水不都这味儿,什么臭不臭的,第一天逛菜场啊!”
这下换柳文鹄一脸不解:“你大爷的,这臭得都赛榴莲了,你就趁我愣神吧,买的啥玩意儿,败家东西!”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刘家宇把鱼提起来,两个人看看鱼又看看彼此。
红色塑料袋里的鲫鱼在水里不吵不闹,摆了摆尾巴,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劲头。
柳文鹄不放心,弓着腰凑近了一点,然后说:“回家说。”
刘家宇心里一阵咯噔,这太不像柳文鹄说的话。
一个没问,一个没解释,两个人脚下生风,火速赶到了家里。
家门落锁的时候,柳文鹄才颤着嗓子说:“妈的,我看到那条鱼咧着嘴冲我笑。”
他都没敢说,那笑容和他神经衰弱,梦到陆星迈那次一摸一样,甚至脑袋里都发出了咯咯咯的响声!
陆星迈披星戴月地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客厅里正襟危坐的皮猴子二人,还有一条自由自在游在厨房水槽里的鲫鱼。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陆星迈没好气地扔了外套,躺在沙发上,审道:“说吧,干什么了都。”
“出了点事儿。”柳文鹄含糊其辞,“不然你先来看看这条鱼。”
鱼?陆星迈挑眉,这两个崽子是越来越疯了,连条鱼都不放过?
然而生活当然要比想象得糟糕,陆星迈沉着气,问:“谁先发现的。”
“柳文鹄。”刘家宇答道,“陆哥你先坐下喝口水。”
陆星迈多聪明的人,他扫了一眼刘家宇:“还有事儿?”
柳文鹄咬咬牙:“我好像产生幻觉了。”
柳文鹄和刘家宇添油加醋地把菜场里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由于两人求生欲强烈,关于这条见鬼的鱼笑得像陆星迈这段就被掐头去尾的带过了。至于肇事原因,他俩不约而同,简洁地用“认错人”一笔带过。
陆星迈点点头:“我本来以为柳文鹄能活到今天就挺不容易,没想到你更胜一筹,出这么大的事儿还敢去买鱼?”
陆星迈鲜少喊柳文鹄的全名,这不是骂胜过骂。两个被连名带姓喊到的人顿时缩成了一团。
刘家宇小声辩解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那个鱼能救命,脑子里都是鱼……”
柳文鹄附和说:“那之前我也是,满脑子都是水……”
陆星迈闭上了眼睛:“我这儿是养猪场吗?一个脑子都是水,一个脑子能养鱼?”但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陆星迈叹了口气,说:“也不怪你们,是魔气。”
柳文鹄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陆星迈看了一眼钟,十点三刻,这时候烧火做饭也来不及了,他只能无奈地投降:“走吧,出门随便吃点。”
这个点钟南京城都黑的差不多了,三个人摸到一家还没关门的鸭血粉丝汤,随便对付了几笼包子几碗粉丝。
柳文鹄点了鸭血馄饨,此时他正舀着这里头寥寥无几的鸭血发呆。
陆星迈魔气的事儿在家没说完,柳文鹄在外头又不敢乱问,刘家宇今天挨了熊,饭吃得太过静悄悄,总让人感觉哪里不舒服。
正巧柳文鹄灵光一闪,脑子里划过洛语谦的名字。他看向刘家宇,这家伙正在呼噜粉丝,收到柳文鹄的目光只回了个“老实吃饭”的眼神。
万一洛语谦真跟什么毒贩子扯上了呢?
这念头一旦开始,柳琵琶的屁股就跟着了火一样,挨了陆星迈好几个眼刀。但他才不管,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秦臻打电话。
伟大的秦总被他从床上拽起,一肚子火气:“干什么玩意儿的,都十点了,明早不上班啊!”
柳文鹄赶紧舍身取义,抚平了一下秦总衰弱的神经:“我不是关心关心你嘛。”
秦臻才不吃他这一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哎,动啥火气,就想问问小洛最近在单位咋样?没了我的英明领导,咱团队建设得如何了?”
秦臻没好气地说:“还能咋样!生机勃勃蒸蒸日上,一个礼拜完成你一个月的指标!”
“没见啥坏人吧?”
“坏人?”秦臻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刘家宇猜到是谁,就手抽了柳文鹄的电话:“秦总啊,是我,小刘。”
柳文鹄现在还是病人身份呢,哪能让他暴露了还能下地买菜这么重要的讯息。刘家宇当即大包大揽,把这目击全揽到自己身上,再三深切地表示了对小同志的关怀,以及对秦总相见恨晚的相惜之情。
陆星迈耳朵听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包圆了桌上剩下汤包。
最后秦臻说:“照你这么说,这几天这小子是没来那么勤快,他学校不是还有课么,迟到早退的,我也没太在意。行,回头我盯着点,孩子还是不错的,你让柳文鹄那个小王八蛋好好养着,别瞎操心。”
秦臻不说柳文鹄差点忘了,洛语谦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啊,而且是一个要靠奖学金念书的大学生,随便缺课能行吗?
最后一点疑虑都被打得烟消云散,柳文鹄捧着碗喝掉光了馄饨汤,轻轻拍了一下桌板:“老板,结账!”
陆星迈眼皮一耷:“小罗是谁?”
刘家家的生物钟到点打鸣,回家他第一个洗漱完,钻回自己屋没三分钟呼声都响彻客厅。
柳文鹄老母亲一般给他检查了下被子,然后把门关死:“这屋子隔音这么差?”
陆星迈一脸无奈:“我又用不到。”
倒也是。
这两人轮番洗漱过后,柳文鹄换上他那套当睡衣穿的T恤短裤,爬上了陆星迈的床,还顺手关了灯。
路灯的光从窗户折进来,刚好够这两人看清彼此的位置。
陆星迈在躺椅上半死不活地说:“你还没说呢,那个小罗是谁?”
说起来陆星迈也是有点怪,人家说仙风道骨,都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唯独这个陆星迈,刘家宇在的时候还能有点面子,等到只剩柳文鹄的时候,不是趴就是躺,要么歪在某处,跟没骨头似的。
柳文鹄陷在松软的大床里,仰望着天花板:“就一小孩儿啊。”
陆星迈八卦之心四起:“你亲爹亲妈也没见你藏着掖着,快说。”
柳文鹄翻了个身,背对着老陆,脑袋里晃过洛语谦那张脸——洋娃娃般精致的面容,明明是从疾苦中走出来的那孩子,面上却从不见愁容,嘴角永远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除了,在医院探病的那次。
柳文鹄又忍不住在心里惊叹,真是西子捧心,连板着脸都好看。
陆星迈看他没反应,也趴到床上,拿手指一节一节地戳着柳琵琶的脊梁:“快说。”
柳文鹄被他这无赖的举动逗笑了:“就是我们单位一个实习生。”
“惹你牵肠挂肚的实习生?”陆星迈继续戳,似乎从戳柳琵琶中得到了某种乐趣。
“那倒不至于。”柳文鹄说,“今天不是碰见两个危险分子吗,有个跟他长得挺像的。我刚开始还怀疑是不是他来着。”
“现在不怀疑了?”
柳文鹄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我刚不是给我同事打电话了吗,人家说小孩儿正常着呢。”他又补充道:“那孩子就算要犯事儿也没时间吧,又上班又上学的,真不容易。”
陆星迈不置可否:“怎么就不容易了?”
柳文鹄便说了起来,把王姐留在他记忆中洛语谦的身世全都拿了出来。
这孩子苦啊,妈是买来的媳妇儿,生下他之前就疯了,他爹出去打工,工伤,成了个瘫子,看见洛语谦就发火,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倒挨过不少暴打,要不是村里怕闹出人命,可能也活不到他爹妈死了的那一天。那两人死后,村长做主,让他吃上口百家饭,只是大家都穷,一口饭也顶多就是饿不死的地步。穿别人穿剩的破衣烂衫,干别人不干的苦活累活。他出去□□工,村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他争气,第一个考上大学,总算给村里争了光。
柳文鹄说得声情并茂,把自己都给感动到了:“他这么懂事听话貌美如花,要是个姑娘,给我拐回家得了。”
然而这俗套故事的完结并不能得到陆星迈一丝回应,老东西已经完全睡着了。
柳琵琶不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声音是否跟高中数学老师一样,充满一股神秘的安定力量。
然而没等他顾影自怜几秒,他就惊讶地发现——
陆星迈的眉间竟有几缕散着微弱绿色荧光的“气”。
这“气”一出,陆星迈的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眉头紧锁、呼吸困难。
柳文鹄连忙打开灯,这时看得更清楚了,陆星迈的额间聚着一团黑气!
柳琵琶不敢轻举妄动,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飞奔到隔壁把刘家宇摇醒:“别睡了!老东西出事了!”
☆、第 14 章
纵是刘家宇这样在玄学家庭泡大的熊孩子,也没见过这种阵仗,见到陆星迈的那一刻,他就差直接昏过去。
柳文鹄敢怒不敢言,扶着这只软脚虾,随便挑了床边地上就坐下,寸步不敢离了老东西。
陆星迈眉头紧蹙,额间的黑雾时疏时密,柳文鹄心惊胆战,刘家宇不敢吱声。
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陆星迈才悠悠转醒。
此时正是乍暖还寒,南京没暖气,地上仍旧冰得很。陆星迈一睁眼便看到地上坐了两个冻成块的傻子,顿时感觉不如再睡一会儿得了:“这都几岁了?好好的床不知道睡?”
刘柳两个傻子正困得迷瞪,浑身上下全部力气都用在撑眼皮上了,完全没听明白陆星迈说了什么,过了两秒才跟通电似的打了个激灵。
柳文鹄大叫:“老东西!你没事!”
陆星迈顿时上头了三两起床气:“老老老!谁他妈的老了!”
刘家宇激动地抓住老陆的胳膊:“陆哥!你没死啊!”
陆星迈真是莫名其妙:“你俩什么毛病?”
柳琵琶和刘家家对视一眼,柳文鹄开口说:“你昨晚,睡着之后,额头冒烟……”
陆星迈懒得搭理他:“灵力外涌吧。你说你小子又没修过道开过眼的,怎么能看见……”他话还没说完,那两人直勾勾地盯着他,搞得他根本讲不下去。
刘家宇斟酌了一下,说:“陆哥,你的灵气,是黑色的?”
陆星迈眉头紧皱:“什么?”
柳文鹄说:“是一团黑色的气。”
刘家宇补充道:“我也看见了。”
陆星迈有点发懵。
柳文鹄赶紧给刘家宇使了个眼色:“你去把早饭整好。”说罢推着陆星迈去洗漱。
柳文鹄把昨晚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陆星迈心里有了疑虑:“家家,你昨晚也看见了?”
刘家宇点头:“有时能看到。”
老陆转向了柳琵琶:“那你呢。”
柳文鹄不明所以:“一直都看得到啊,没开灯前还绿油油的,后面就是黑色的,就是一会儿浓一会儿淡的,到你睁眼之前一直都有。”
这下轮到刘家宇惊了:“一直都有?!我都没看到?”
陆星迈点点头:“其实我早该察觉到的。”
刘家宇和柳文鹄皆是一愣。
“第一次,在游船上,”陆星迈回忆道,“我锁定了吸魂阵的阵眼就在那艘小船上,而你已经在了。我虽然知道阵眼就在船板上,却因游人太多,行动处处受限。”
柳文鹄心底啊了一声,怪不得当时陆星迈在船上扭来扭去。
“后来游客纷纷失魂,我也接机解开阵法。可当时,你没入阵。”陆星迈继续说,“那时我以为你是因为我,没被魔气所扰。”
刘家宇跟着瞎点头。
“第二次,是在这小子的家事上见面。”陆星迈略一沉吟,“你当时告诉我做了噩梦,我没当回事,以为是船上的后遗症。毕竟你们肉体凡胎,不死也要病一场,不足为怪。我记得当时我说,这事与我无关,你好像很生气?”
柳文鹄哑然,他想起那个梦,梦里陆星迈脖子180°大转弯,然后露出一个邪乎的笑容,吓得他几乎神经衰弱。
“第三次,是魔丝。”陆星迈说,“我以为身上的蛊毒和下手的魔物一本同源,你能看见,不足为奇。”
柳文鹄的心砰砰地跳动,跳得很大声,耳朵里除了陆星迈的声音,就是他的心跳声。
“第四次,是那条鱼。”陆星迈指了指厨房,“只是一层淡淡的魔气,不足为惧,要是你不说,我都不会留意。”
刘家宇咽了口口水。
“第五次,是我额间的魔气。”
刘家宇开始反思一个问题:大家都是肉体凡胎,凭啥柳文鹄现在都开阴阳眼了。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陆星迈说,“我们自视过高,把南京城,想得太简单了。”
没等柳文鹄做出什么反应,老陆又接着往下讲:“这两天碎尸案有了一点进展,那团黑气应该是女魔修引来的。”
这个案子有点复杂,刘家宇眼明手快,递了茶杯。陆星迈呷一口茶,将情况缓缓道来。
死者果然不是南京本地人,尸块中残留了张撕碎的车票,拼凑之后,又通过公安联网,确认了买票者的身份。他来自山西某市,据调查,是来本市探望已故哥哥的遗孀。警方通过排查他曾经接触的人,将凶手锁定在这位遗孀身上。
陆星迈对此不置可否,反而强调这位“已故”兄长,可能并未像卷宗登记那般,在早几年便离世了。警方虽然尊重他的意见,但因没有相应的有效证据,迟迟不能往下推进,同时,关于遗孀的调查也缺乏相应有力的证据。
整个案件陷入窘境。
提到这个遗孀,陆星迈明显不是很耐烦:“这女人魔气冲天,隔着十米就能给我熏走。”
柳琵琶摸摸鼻子:“人家不是说邪不压正吗,怎么到你这儿就避着走了。”
陆星迈横他一眼:“人类当然能够战胜榴莲,至于人人都去战胜的吗?就不能有人嫌臭了?”
“嫌,当然嫌。”柳文鹄赶紧拍马屁,“榴莲这种邪恶物种……”
刘家宇轻轻咳嗽一嗓子,奶奶的,榴莲可是他的前世情人。
但话题还是回到了案子上去,陆星迈皱着眉头:“本身我就觉得这件事挺出鬼的。”
末法时代,自保为先,陆星迈在警方面前也是留了一手的。
柳文鹄当初找到的魂丝与遗孀身上的魔气一模一样,他们原本猜想,死者即施蛊者,现在不攻自破。
再一条,人可以说谎,证据可以造假,痕迹可以抹除,但魂魄无法伪装,死者并不是这女人的小叔子,而是她丈夫本人。
那么他们全家为什么要说谎,案卷上登记的死者到底是谁,真正的小叔子又身在何方?
而且,这女的身上魔气虽然骇人,但她并非修魔,也非被控制的行尸走肉,相反,她神志清明、炯炯有神,包括她言辞之间故意透露给陆星迈的信息,甚至让老陆大胆猜测,这女人正在拼尽全力脱离这层魔气,哪怕不惜她老公的性命。
“如果是这样……”陆星迈喃喃自语,“夫妻二人同时魔化,女风渐渐恢复清明,为求自保,杀了丈夫。好像也说得通。”
这话一出,四下无声。刘家宇很快吵吵嚷嚷地跟陆星迈扯了继续萝卜咸淡,只剩柳文鹄耳朵边上雷声阵阵,什么也听不进去。
半饷,柳文鹄突然蹦出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
陆星迈一愣,难得没有呛声。
他又说道:“还他妈没有老东西对我好。”
陆星迈没忍住,一脚把柳文鹄踹下了沙发。
这一脚踹完陆星迈着实后悔,前头天道的账还没算完,今天又加了一脚因果,算了,虱子多了不痒,他也懒得想这啊那的了。
三个人聊完,各自懒懒散散地在沙发上占地为王。
陆星迈一边散德行,一边思考,柳文鹄到底是怎么学会窥魔的。
窥魔,超自然科学名词,指能从正常的生活中看见与魔物相关的东西,通常多见于哮天犬及走极端的修道疯子。
然而柳文鹄在小命差点玩完之前除了马克思谁都不信,那他是从哪儿学会的窥魔?
况且他早就不去上班,住在这儿,又有刘家宇陪着,还有谁能把这本事交给他?
还是说,他天生有这种本事,只是之前没发现?
陆星迈又想,哎,怎么可能,柳文鹄要是之前能有这本事,怎么可能吞下那块有问题的豆腐。
这时手机响了,陆星迈拿过来一看:“……就不能让人在家多躺一会儿?!”
专案组来电,名扬天下的红衣男孩案发了。
2009年3月5日中午12时许,一名13岁的重庆男童在家中死亡,死相极为蹊跷:死者身穿红色的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脚上还吊着秤砣,双手被挂在屋梁上。案发现场,警方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脚印、作案凶器,更未发现男孩身上与人搏斗的痕迹。
经调查,案发前一天,红衣男孩的母亲梦见了一个看不清脸的黑衣人站在自己家的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注*:与实际案情在包括时间、案发细节上又多处修改。)
案情特大,警方像无头苍蝇一般,只能飞速联系了特搜局各位领导。
陆星迈算是第一批接到通知的人。
他面色铁青,全然不是刚刚那种偏带无奈的愁容,而是一种愤怒,或者超乎于愤怒的感觉。
陆星迈挑了几处重点,简单地向刘柳二人说明了情况,听得那两人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这一招声东击西,看来魔修的本事真的大了。
刘家宇说:“南京内有帝王陵,外有扬子江,举国上下都知道这里龙气昌盛……”
“一个假象。”柳文鹄接道,“打游击,未必能有多厉害。”
陆星迈摇头:“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这时天光从窗外照进来,艳过日光灯,打在陆星迈的身上。
柳文鹄花了眼,好像有一秒看到了那天那个貌若潘安的陆星迈。
老陆分析道:“南京城这个局,就像一个能量库,从里面抽生气,而如果我没猜错,重庆他们伤的那条命才是关键。”
“关键?”柳文鹄回想起上次他们探案时,陆星迈的原话,“‘八字’厉害?”
“对。”陆星迈有一点点惊讶,他没想到柳文鹄竟然记得,“事不宜迟,家家收拾行李,我打个电话订票,现在就出发去重庆。”
☆、第 15 章
刘家宇卷风一般地收拾起东西,陆星迈盯着柳文鹄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电话拨给刘院:“你把柳文鹄的病例改一改,就说他术后异常出血,肠内结节,疑似肿瘤,做个核磁,留院观察,对,我要带他出去几天,你就写有肿瘤,转科室治疗,你来给他们单位打电话,有什么事你拖着,让他们不要影响病人情绪,不要联系,不要探望。”
柳文鹄目瞪口呆,陆星迈这一口气也太长了,呼啦啦地跟报菜名一样。
陆星迈跟他对视一眼,对着电话继续吩咐道:“反正你就往后拖,拖到我回来为止。”
柳文鹄一时间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巴却不听使唤,脱口而出:“有你这样的吗,没事儿咒人死。”
陆星迈挂了电话,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再不快点收拾细软跟我跑路,我看你离火化也不远了。”
柳琵琶给他吓得一个激灵,这他妈还能天天眼晕觉得陆星迈好看,他脸上那道疤都快变成刀劈着自己脸上了。
狰狞,真正的狰狞,柳文鹄想。
他二话不说立刻跟在刘家宇的屁股后面干活。陆星迈又给局里打了几个电话,从他们通道订完票,通知他俩今晚就飞重庆。
刘家宇已经把必要的东西收拾了出来,三个旅行箱,两个背包。
陆星迈围着行李走了两圈,有点无奈,他有话要说,又说不出口。
刘家宇不敢说话,搓着手站在一边。
柳文鹄想了想,说:“家家,你别去了吧。”
刘家宇愣了,他眼睛瞪得老大,有些无助地看向柳文鹄,但柳文鹄只低下头来,他又看向陆星迈,只听到一声叹息。
陆星迈说:“你不能去。”
刘家宇脸噌地通红:“什么意思?你们怎么回事!”
柳文鹄轻声说:“很危险。”
“很危险?难道你去就不危险?”刘家宇愤然转过头,“你他妈不是连你自己都顾不好才求老子过来的吗?现在你都快死了,还有把我赶走的道理?你当我什么?要我不在你他妈一天三顿饭都做不到!”
但他一点也不敢看陆星迈的脸。
陆星迈心想,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与人交往。
人总要为了客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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