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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与半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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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在他的眼中,这些好看与不好看根本没有性别之分,反正就是要好看。
  他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就把自己给掰弯了,颜狗无疑。
  岑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回去……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桓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蒙了,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们家,不差崽儿,一胎生几个呢。我娘说带崽子太烦了,她只爱我,不爱我的崽,让我以后生了别给她送去。”
  岑深&阿贵:“……”
  桓乐还有些不明所以,因为这问题实在问得太突兀了,于是忍不住问:“阿岑你要生给我吗?”
  岑深:“滚。”
  “那我们来染指甲好不好?”
  “……”
  “啧啧。”阿贵摇头,“你们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这也太gay了吧?一般的gay都不染指甲我跟你们说。”
  桓乐挑眉,“你见过?”
  阿贵语塞。
  桓乐继续道:“你管我呢,要不然我给你把背上的川字漂成粉色的?”
  “为什么是粉色?”
  “给你一颗少女心。”
  阿贵要吐了。
  桓乐仍然我行我素,说了要染指甲,就要染指甲。不过他仔细比对了一下,这种偏粉的颜色实在不大适合岑深,于是果断放弃了给指甲上色。
  可他染料都弄好了,就这么丢掉,太对不起那些被他调教过的凤仙花。
  “我想到了!”桓乐灵机一动,从工作台上拿了一只小羊毫蘸上染料,站到岑深的身后,拨开他的头发,在他后颈上郑重的落下一笔。
  冰凉的感觉让岑深稍有些僵硬,“你在干什么?”
  “等一等,我马上就好了。”桓乐画得专注,语气自然上扬。
  小羊毫拂过后颈的皮肤,有些痒。岑深几次想回头看,都被桓乐撒娇制止,很快,他就收了笔,拿手机拍下照片,献宝似的给他看。
  “好看吗?”桓乐笑眯眯。
  只见岑深的后颈上,拔掉刺之后留下的伤口还未淡去,一点朱砂,殷红如血。于是桓乐匠心独运的把这点朱砂重新描绘,添上花瓣,变成了一朵花。
  一朵简单的四瓣花盛开在白皙的皮肤上,细碎的头发遮着它,将露未露,含蓄又娇艳。
  

第47章 作一首诗
  阿贵深深的为桓乐的撩汉手段所折服; 终于承认不是少侠的操作太骚,而是自己太没有见识。
  所以他决定洗心革面; 向乐乐少侠好好学习; 看能不能也找一只女龟谈恋爱。
  “这个难度太大了。”桓乐无情的拒绝了他,他一边忙着哄岑深开心,一边还要努力赚钱,真的没有空。
  他上网查了很多在家里就能赚钱的法子; 但很多看起来都不靠谱。还有什么游戏主播、美妆博主什么的,他仔细想了想; 他好像只能直播吃饭。
  这个他最在行了。
  思来想去,桓乐决定卖字为生。夫子和娘亲都夸过他; 说他虽然文章作不好; 可写得一手好字。正巧岑深的工作室里就有毛笔和宣纸,连前期准备都省了。
  于是桓乐就用他那个“长安羁旅客”的账号上传他自己的大作,并把昵称改成了“卖字少年”,万分期待着第一个客人的到来。
  结果没有人理他。
  阿贵看不下去了,“粉丝数9; 里头还有5个是僵尸粉,你这做的哪门子生意呢?你不如让小深深给你拨款; 去买个号好了。”
  桓乐拒绝得斩钉截铁:“我不要,我要靠我的真才实学。”
  “那等你卖出去; 黄花菜都凉了。”阿贵睁着绿豆眼观摩桓乐的账号,忽然轻咦一声,“这乔枫眠粉丝很多啊; 你让他帮你转一下呗。”
  桓乐遥想着乔枫眠那自带嘲讽的笑脸,又摇摇头,“那还不如直接喊他一声婶婶,让他给我包个大红包呢。”
  阿贵斜眼:“你们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
  “总之这不靠谱。”
  “那就换个靠谱的,我跟你说,你下次发图的时候加一张自拍,准行。”
  桓乐歪着脑袋,不明所以:“为什么?”
  阿贵:“因为你好看呗。”
  闻言,桓乐若有所思,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变得神色严肃。他蓦地站起来,大步走到岑深旁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道:“我是不会出卖我的色相的。”
  语毕,他又转头看向岑深,说:“阿岑,我只给你看。”
  岑深无语的沉默了一会儿,答一声:“谢谢。”
  桓乐很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又凑过去笑眯眯地说:“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岑深:“那你还是去赚钱吧。”
  阿贵:“哈哈哈哈哈哈!”
  桓乐把阿贵揍了一顿。
  阿贵气死:“你就只敢揍我一只龟,算什么英雄好汉!”
  桓乐挑眉:“阿岑揍我,我揍你,没毛病。”
  “操。”
  “不要讲脏话,这是文明的现代。”
  阿贵莫名其妙被桓乐一个古代人教育了一通,内心飘过的吐槽弹幕连起来大概可以围绕地球一圈。
  是时候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啪嗒。”阿贵一脚踩翻了装着墨水的小瓷碟。
  “我的字!”桓乐立刻抢救,但仍逃脱不了宣纸被墨水浸染的命运。说时迟那时快,阿贵叫来在院子里溜达的影妖小弟,抬着他直线出逃。
  可区区几个影妖,怎么能逃脱得了桓乐的掌心呢?
  桓乐只是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结界就拦在了工作室门口。影妖们刹不住车,抬着阿贵就撞了上去,撞了个人仰马翻。不光影妖们散落一地,就是阿贵都骨碌碌滚出老远。
  “哎哟我的老腰……”阿贵躲在壳里呻·吟。
  “你一只龟哪儿来的腰?”桓乐把他捡起来,恶狠狠道:“今晚我就要喝甲鱼汤。”
  “别、别别啊!”阿贵眼珠子一转,余光瞥到地上被他弄脏了的字,讪笑道:“哈哈哈哈乐乐少侠,没想到你也喜欢李白啊,我也喜欢李白,你看我们还是同好呢……”
  谁知桓乐不买账,“李白?谁是李白?我告诉你你别给我岔开话题。”
  “不是吧乐乐少侠,你身为一个大唐妖,连李白是谁都不知道?”
  “怎么,他很出名吗?”
  桓乐仔细想了想,忽然间想起来了,他好像在翻阅唐史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名字。只是他对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并不太感兴趣,所以印象不深。
  阿贵又道:“兴许你那时候李白还没有出现,不过你既然不认得他,怎么会写他的诗?”
  他的诗?
  桓乐狐疑地看向地上的字,疑惑道:“这明明是宋梨的诗,怎么又成李白的了?”
  阿贵也被他搞糊涂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不就是李白的《侠客行》么?连我一只龟都知道。”
  “不不不。”桓乐连连摇头,眼神里满是世界观被颠覆的错愕,“我不认识李白,那宋梨也不可能认识李白,可这句诗明明是从宋梨口中念出来的,我亲耳听到的。”
  “你确定?”岑深也看过来。
  “我确定。”桓乐回答得很快。这段时间以来,桓乐从未放弃过寻找鬼宴的真相,他把能想起来的片段反反复复过了好几遍,非常确定这句诗的由来。
  那就是在他们开始喝酒之后,宋梨一时兴起吟出来的。桓乐觉得这句诗特别酷,喝到兴起,还跟塔里的一个剑客鬼比划了一段。
  “事情就是这样。”桓乐把大致情形说了一遍,“我敢断定,宋梨绝不是李白。”
  阿贵便问:“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宋梨在鬼宴之后就离开长安了吗?他究竟去了哪里?”
  桓乐摇摇头,随即又拿出手机仔细查了查李白的资料。越是看,他的眉头就蹙得越深——毫无疑问李白是一个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伟大诗人,他能作一首《侠客行》,也能作千千万万首《侠客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此卓然洒脱的诗句,几乎被刻上了他的烙印。
  可宋梨呢?
  他又为何会提前知道这一句本该在许多年后才出现的诗?
  “是柳七!”桓乐一下子想通了关键,“在那个时候,如果有谁知道这一句诗,那一定是从现代回去的柳七!”
  岑深点头,“你还记得宋梨说出这句诗后,发生了什么吗?或者,他有什么表情变化?”
  “这……”桓乐仔细回忆起来,他记得宋梨吟诗的时候是站在栏杆边的,对着红纱摇曳的天井,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吟得充满了豪情壮志。
  楼上楼下,都在喝彩。
  宋梨许是也喝醉了,张开双手,激动得满脸通红。
  桓乐那时还想,他终于做出一首他想要的诗了,于是他拿着酒杯上前祝贺。可就在他即将把手搭在宋梨肩膀上时,几个醉鬼又过来拉着他一起去喝酒。
  几人推推搡搡的,杯中晃出的酒液差点泼了桓乐一身。
  那个时候,他看到宋梨的脸了吗?
  桓乐又有点想不起来了,那么细节的东西,还是在有点醉酒的情况下,更难想起来。想着想着,他干脆坐到了地上,支着下巴又想了一会儿,抬头问:“阿岑,在你眼中,你听了我对于宋梨的描述后,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岑深:“不着调、不靠谱、疯疯癫癫。”
  “这么差吗?”
  “但你要说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可以。”
  “理想主义者?”桓乐品评着这个现代词汇,仔细想着关于宋梨的一切,想着那个总是疯疯癫癫、嚷嚷着要作一首诗的书生,蓦地,瞪大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那几个酒鬼把我拉走的时候,他正好回过头来。我看到他在哭,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桓乐再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喜极而泣,可现在想想,他的眼神里分明是震惊和绝望。”
  甚至是歇斯底里。
  “那他先前的喜悦,是真的喜悦吗?”岑深又问。
  先前的喜悦是真的喜悦吗?桓乐重复着岑深的这个问题,那个激动的满脸通红的宋梨,是真的吗?
  桓乐有些纠结的挠了挠头,他现在不太敢全然相信自己的记忆,可这宋梨的前后反差着实怪异。
  阿贵满不在乎的道:“那就是他脑子不够清醒,吟了别人的诗,以为是自己作的,开心过头了呗。”
  桓乐觉得这说法很有意思,不禁对阿贵刮目相看,“你那说说,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吟出别人的诗呢?”
  阿贵反问:“刚才不是说柳七告诉他的吗?”
  “柳七为什么要告诉他?”
  “这我哪知道。”
  桓乐也不知道,这宋梨怎么又和柳七扯上了关系。但如此一来,他之前一直在寻找的关系性,就初步浮出水面了。
  正如他们曾经猜测的一样,鬼宴那件事牵扯到的人,或多或少都跟柳七有关。柳七就是这个关系性。
  这时,岑深忽然问:“你不是在匠师协会买过一个琉璃塔?”
  桓乐点头,“是啊,那是买来给我娘贺寿的。”
  “你能买,别人也能买。”
  “你是说……也许宋梨也在匠师协会买过东西?”
  岑深一句话,宛如醍醐灌顶。
  桓乐激动的站起来,来回在屋里踱步,“我确定我从匠师协会买过东西,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交集。夫子跟他是朋友,也有可能从他那里拿到过什么,还有宋梨,还有平儿!”
  走着走着,他又顿住,转头看着岑深,“可宋梨买了什么呢?那就是一个为诗而生的疯子,他买了那首《侠客行》么?可你们知道的《侠客行》仍然归属于李白,可见宋梨并没有把它据为己有。他想作诗,想作自己的诗,那是偷窃,他不会做的。”
  桓乐不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南榴桥附近叫住他的宋梨,他在一片灯火璀璨里,兴奋的告诉桓乐——
  “我要写的诗,一定是独一无二、奇绝无比的!”
  他可以为了虚无缥缈的灵感去闯鬼宴,如此疯狂的人,为何会在最后露出那样揪心的表情?
  思及此,桓乐看向地上的那幅字,他难道……是被别人无法企及的才情给杀死了吗?


第48章 一支笔
  南榴桥再也没有了关于疯书生的笑谈; 这个给街坊们提供了无数笑料的人,就像盛世里一朵不起眼的小水花; 自此消失在了长安城里。
  桓乐再也没有见过他; 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大唐的诗人太多啦,长安城里遍地都是才子,若是按照现代的模式搞个选秀活动,大约会比科举还热闹。
  谁还会记得一个在海选就被淘汰了的选手呢?
  “唉……”桓乐叹着气; 支着下巴坐在游廊上,再次陷入了对妖生的深思。
  优秀; 到底是怎么来判定的呢?生命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同?还是说; 老天爷在一开始; 就已经创造了不平等。
  所以老天爷是看他拥有的太多,才给他制造了那场鬼宴,又把他丢来现代吗?
  不不不,丢来现代是恩赐,来了现代他才能遇到阿岑。
  桓乐自己有点把自己绕晕了; 蓦地,一个冰凉的物体贴在了他的脸上。他恍然回神; 便见岑深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听冰可乐。
  “还在想宋梨?”岑深的语气淡淡的。
  “没; 我在想你呢。”热恋中的少年,情话张口既来。
  岑深可不理会,继续道:“他跟你是朋友吗?”
  “不算是吧。”桓乐喝了一大口冰可乐; 舒服的喟叹一声,“我只是很喜欢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他们跟我都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又不一样,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岑深不予置评。
  “有一年长安城里来了个游方道士,非给我批命说我命里无子,阿姐就把他打了一顿。道士怒了,咒我姐嫁不出去,我娘就又把他打了一顿。”
  岑深对于桓家人的彪悍已经见怪不怪,不过那道士的批命,倒也有些道理。
  桓乐乐呵呵的说:“现在看来,道士也没有说错。兴许等我回去的时候,还能再见着他,因为阿姐说将来成亲的时候要请他来喝喜酒。”
  放过道士吧。
  “关于宋梨从柳七那儿得到的东西,有眉目了吗?”岑深问。
  “还没有,我想得有点头痛。”桓乐故作痛苦的揉了揉脑袋,余光却留意着岑深的表情,眼神里一抹狡黠一闪而过。
  岑深就静静的看着他表演,果不其然,没过几秒桓乐就蹭到了他身上来。
  “我想要躺一会儿,这样想得比较清楚。”桓乐得寸进尺地靠在了岑深身上,平时挺刚健一人,这会儿像没了骨头,没过一会儿就从靠着变成了枕在他的大腿上。
  岑深无奈地遮住了他含笑的眼睛,“要睡就睡。”
  桓乐眨眨眼,睫毛刮过他的掌心,透过指缝,还能看到岑深的脸——嗯,这个角度看阿岑,也还是好看的。
  “阿岑。”桓乐抬手握住岑深的手,轻轻拿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款款,而就在岑深以为他即将要说什么肉麻的情话时,他又蓦然一笑,支起身子来,单手扣住岑深的后脑往下一压,迎上他的唇。
  岑深猝不及防,差点没扑倒在他身上。
  阿贵也猝不及防,差点没齁死在水缸里。
  桓乐不管别的,他有这一腔爱意要说与岑深,就得片刻不拖延。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是他一贯的准则。
  岑深想退,退不开,大尾巴狼叼住了他的脖子,轻轻舔舐着他的动脉,又危险又色气。
  他可能又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岑深如是想着。
  不过胡闹终归是胡闹,桓乐到底没有荒唐到在游廊上做出格的事情,只是整个人又缠着岑深把他抱在怀里,不能吃也能舔几口不是?
  “热。”岑深推推他。
  “可乐给你。”桓乐有办法。他抱着阿岑,阿岑拿着可乐,还能喂他,完美。
  岑深面无表情的把可乐给他塞回去,“自己喝。”
  桓乐喝了一大口,笑得开怀。
  入夜,两人正准备睡觉。桓乐自称是按摩小达人,非要给岑深按摩,岑深拗不过他,便改为趴在床上的姿势,听天由命了。
  按摩小达人技术不大好,话还特别多,“为什么这个要叫马杀鸡啊?马为什么要杀鸡?他们有什么仇?”
  岑深:“闭嘴。”
  桓乐俯身,“你就告诉我嘛。”
  “那是个外文词,没有实质意义。”岑深赏给他一个冷酷的眼神,“你不是还要看《还珠格格》吗?去看。”
  “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不好。”
  可最终桓乐还是拉着岑深一起看了《还珠格格》,岑深一度想把他扔出去,但看着看着竟也入了神。
  “这个容嬷嬷好可怕。”桓乐说着,还缩到岑深怀里,如果再配几声嘤嘤嘤,就齐活了。
  看完了一集《还珠格格》,桓乐终于肯乖乖睡觉了,可躺下没过十分钟,他忽然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想到了!”
  岑深:“……”
  “我想到宋梨可能拿到什么东西了,阿岑!”桓乐惊喜地看着他,“是一支笔。在鬼宴后,我不是去找过宋梨么?那会儿他已经走了,后来我偶然听附近店铺的老板说过,看到宋梨在走之前,折了一支笔扔进了南榴桥下的河里。”
  “笔?”岑深立刻想到了吴崇安留下的那支钢笔。那是一件有记忆功能的法器,所以直至今日还能写出吴崇安留下的绝笔。
  如果宋梨扔掉的笔与柳七有关,那又会是怎样的一支笔呢?
  “只是我终究没看到那笔的模样,不好判断。”
  “也不一定是笔,兴许是宋梨感到心灰意冷,不想再提笔写诗,才把笔扔掉。”
  两人一时没讨论出头绪来,夜色已深,桓乐怕影响岑深休息,便强行切断话题,抱着他睡觉。
  翌日,阿贵听了这个新线索,沉吟片刻,郑重道:“我知道了,这支笔,一定是支毛笔。”
  话音落下,桓乐的笔尖顿了顿,一个“飒”字便毁了。他抬眸,“我们都知道那是毛笔,好吗?”
  阿贵翻了一个白眼,又问:“你这是跟李白杠上了吗?”
  桓乐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单手负在身后,提笔点墨,潇洒诗行信手拈来。他一边写,一边道:“他是我大唐的诗人,我写他的诗,有何不可?”
  桓乐又把《侠客行》写了一遍,力透纸背,写得杀意纵横。
  屋外的椿树叶哗哗作响,便似金戈铁马,滚滚而来。
  最后一笔落下,桓乐也在心里把宋梨的事又过了一遍,可惜他此刻在一千三百年后的现代,许多事都无法考证。
  这时,手机传来提示音,是乔枫眠转发了他的卖字微博。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大侄子,你的字比你人丑多了。
  很快,私聊又来了。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讲故事的人回来了,摩罗叶的故事,要听吗?
  卖字少年:当然。
  桓乐很快就和乔枫眠约好了时间,但是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带岑深一起过去。一方面他不想把岑深一个人留在家里,可另一方面,拿到摩罗叶的希望渺茫,他不想让岑深空欢喜,这对他的心理打击太大了。
  思来想去,桓乐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出门,反正约定地点就在南英的家,他便说乔枫眠有事让他过去一趟,也不算全然撒谎。
  临出门前,桓乐把阿贵逮到小角落里仔细叮嘱,“阿贵,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看着阿岑知道吗?一有不对劲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回来。”
  阿贵点点头,“放心,不过你得早点回来,现在我可越来越管不了他了。”
  “你什么时候管得住他吗?”
  “切,去你的吧。”
  桓乐转头望向工作室,没看见岑深的人,还以为他去厕所了,也没多想,喊了一声“我出门了”便大步往外头走。
  谁知推开门,岑深就倚在门口等他。
  “阿、阿岑?”桓乐好一阵紧张。
  岑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去找乔枫眠?”
  桓乐笑笑,“是啊,也不知道他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可能是崇明叫我?我就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岑深不说话,岑深就静静看着他——编,你继续编。
  桓乐编不下去了,一把抱住岑深,“阿岑,好阿岑,我不是成心要骗你的。”
  岑深冷脸看着他,“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发誓!”
  “少废话,走吧。”
  岑深看来已经猜出了什么,桓乐便只好委屈巴巴的跟在他身旁,一五一十的把摩罗叶的事情讲给他听。
  岑深听完后,却古井无波,淡然道:“这世上真有那么一种神药么?”
  “有的。”桓乐肯定的点头,“不论是我外祖的藏书里还是十万大山里都有摩罗叶的传说,也确实有人曾经拿到过它。只是神药难得,这是必然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南英的小院前。
  桓乐轻车熟路地敲了敲门,便算是打过了招呼,直接推门进去。再次穿过那条青石板和鹅卵石交错的小路,还是那个庭院里,这次坐了三个人。
  一个南英,一个乔枫眠,还有一个穿着赤红大袖衫的男人。那红色的衣衫上还绣着金色的图案,似龙非龙,腾云驾雾。
  他正支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挑着眉道:“我说,我才刚回来,就把我叫到这里来讲故事,小少爷你还小吗?需要我讲故事哄你睡觉吗?”
  乔枫眠半椅亭柱,仍是那矜贵模样,还难得的戴了一副金边眼镜充当斯文人,“闭嘴吧你,让你讲个故事,你怎么屁话那么多呢?”
  “小少爷你现在是要造反了是不是?亏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有没有一点良知?”
  “被狗吃了。”
  “年纪轻轻,小心肾不好。”
  “要你管。”
  “好了。”南英笑得无奈又温和,站起身来,目光投向刚好走进来的岑深和桓乐,“客人到了,收敛点。”


第49章 孔雀王朝
  桓乐一听乔枫眠和那男人的拌嘴; 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儿见过。仔细一想; 这不就是那个商四么?
  两人从网上吵到现实里; 正是矢志不渝啊。
  商四,四爷,传说中的大魔王,这么一看; 倒是亲切不少。
  “四爷。”岑深和桓乐上前问好,不敢有什么怠慢; 也明白了此行真正要见的到底是哪位。
  商四却没搭理他们,兀自喝了杯酒; 指尖轻叩着石桌的桌面; 身上的气息只散出一缕便让岑深顿觉压迫。
  桓乐立刻把岑深拉到身后,而这时,商四才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一眼,蓦地轻笑一声,“又是条小狗。”
  他又看向乔枫眠; “你怎么那么喜欢狗?”
  乔枫眠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一字一顿道:“我、乐、意。”
  商四耸耸肩; 一副“孩儿大了翅膀硬了”的表情,让南英看得直摇头。南英给他又续了杯酒; 道:“别闹了,待会儿不还得去买菜回家吗,迟了就赶不上晚饭了。”
  商四:“有外人在呢; 你们是联合起来拆我台吗?”
  南英和乔枫眠对视一眼,谁都不承认。
  商四顿时没好气的看向岑深和桓乐,“就是你们打听摩罗的事情?”
  “是。”桓乐主动上前一步,说明来意。大魔王虽厉害,但他也不怵,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就是这个理。
  至于岑深……既然桓乐说话了,那他便自然而然的保持了沉默。
  “你们对于摩罗的事情,了解多少?”商四又问。
  “古卷有记载,神国有摩罗,能生死人、肉白骨,为天下奇药。”桓乐答,“但据我所知,这个神国并非宗·教所说的神国,而是指一个方外之地,具体位置就在十万大山里。”
  “没错,摩罗确实在十万大山,但它并不仅仅只是一味药,而是一个国。大山的深处,每个满月到来之际,第一道月光洒落的地方,就是摩罗古国的入口。”
  商四摇晃着酒杯,语气悠悠,仿佛在说着什么上古的神话。可他说到这儿又不说了,直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故事,但摩罗早就不在了,你们除了这个故事什么都得不到,还确定要听么?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故事。”
  桓乐面色诚恳,“确定。有没有价值,至少要听过才知道。”
  商四也无可无不可,本来就是小少爷非要让他来,也不知发的哪门子善心。一个特务头子长着长着竟然长成了一个好人,真是匪夷所思。
  “摩罗古国大约诞生在万年以前,在人类还远没有出现的时候。它严格来说并非什么神国,也不是什么仙境,大抵就是一个百草园,里面所有的臣民,都是草木之灵。他们性情温顺、平和,从不会踏出古国半步,所以这是一个没有争端的地方,直到数千年后,百草之王诞下她的后代。”
  摩罗古国的王,自然就是神药摩罗,传说中只要得到它的一片叶子,就可以包治百病。但世人并不知晓,典籍上也少有记载,真正能逆转生死的摩罗,乃是七叶摩罗。
  而当时的百草之王,只有五叶。
  直至有一天,放着花种的祭坛上,终于开出了一朵七叶摩罗。
  七叶摩罗夺天地造化而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的王。整个古国的子民欢欣鼓舞,山花足足开了大半年,用来欢庆新王的到来。
  王为她的孩子取名为七叶,用心抚养,一直到他成年,都从未让他离开过身边半步。七叶也不负众望,长成了一个极其出色的孩子。
  “所有的摩罗都是纯白色的,七叶也不例外。他有一头雪白的长发,乃至世上最纯净漂亮的一双眼睛,天帝都曾赞叹过他的容貌。可是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会招来祸端。摩罗人太过不争,也太与世隔绝,他们培养出来的王,除了他过于纯良的本性和绝顶的外貌,什么都没有。而当他们满心期待着七叶长大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神明重组,人类诞生,妖物大行其道,无尽的争端和杀戮主宰了这个原本平和的世界,而摩罗与外界的阻隔,本就只是薄薄一层。
  只等哪个天选之人,轻轻拔剑在那层薄膜上一戳,美好平和的假象就会如夏天里的泡沫,应声消散。
  而这个执剑者,叫做南王。
  “南王?”乔枫眠蹙眉,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你当然没听说过,她死的时候你还没生呢。”商四不遗余力的埋汰着他,复又说道:“南王是一只孔雀,而且是一只天生爱美的孔雀。在人类社会成型之前,妖界也曾诞生过好几个国度,南王便是其中一个的王。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一个人类小崽子能知道个屁?”
  乔枫眠立刻没好气的怼他:“你老,你知道得多。”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南英赶紧劝架,好歹把人劝住了。
  两人隔空瞪眼,好不幼稚。闹腾够了,商四才有转回正题,道:“南王,是一位女王。”
  女王好征战,爱美色,国库里更是堆满了金银珠宝,取之不竭用之不尽。那时摩罗古国的存在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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