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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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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他的胳膊便往屋内去,“这几日有好些个事儿,我与你一一说来!”

叶晴湖被她带着往前走,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似乎已经忘了前些时日他咬的那口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有鸟雀偶尔啾啾清鸣,薄暖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添了一层明媚的光泽,院中草树已尽凋零,却因着前头女子的欢声笑语逐去了所有寂寥,却多了一丝静谧。

阮小幺将他带进了屋,先抖开了那衣裳,比着他的身量,上下左右瞧了半天,笑道:“正好!”

“这是什么?”他道。

她把他推进了里间,“你换上试试!我花了好多钱才做的这一件!”

叶晴湖愣愣的,盯了那衣裳半晌。

第二百九十八章 朦胧难言

阮小幺退到了外头,等了一会,便见他慢慢从里头出来了。

一身月白长衫,云纹翩跹,唇边抿笑,修长如削。

好一番君子如玉,如琢如磨。

她看得眼都直了,大笑道:“师父你真是帅!我的眼光就是好!!!”

“你师父是士,不是帅。”他道。

“……”阮小幺换了个说法,“师父,你真好看。”

叶晴湖嘴边的笑容动了一动。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转过了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好半天道:“怎么想到给我买衣裳?”

“我孝敬师父嘛!”她笑道。

叶晴湖笑了一声,“下回给我做一件吧。”

阮小幺:“……你别得寸进尺!”

本来是让他做过年的新服,结果今日他这么一试,便不摘下来了,就这么穿着这长衫穿廊过院,走来走去,似乎没个厌倦的时候。

两人在院子里来回慢慢逛了逛。叶晴湖道:“你不是有好些话要与我说么?”

阮小幺道:“我明日,要去李家,我要搅乱他们那池脏水。”

特别是,她要把商宛容逼上死路!

叶晴湖摸了摸她的脑袋,平静道:“别沾上自己一身腥就好。总之你记着,到了自己没法收场的时候,师父替你收拾烂摊子。”

她看着他,本想问“你是否已经知道柳慕云投湖了”,后来一想,他与她也不熟,想来也是不大清楚外祖父的这个小妾的。

然而叶晴湖拉她在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道:“你云姨娘的事,别太自责。”

阮小幺心头似被股电流猛然击中,说不出的酸甜苦辣还是什么,笑容也渐渐隐了。

“我明天要弄死那个女人!”她嗓音都有些变了调。

叶晴湖似乎叹了一声,哄道:“嗯。弄死她。”

“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云姨姨要跳湖……”她很是纠结,心里酸得喘不过来气, “万一我去查了,又出了什么变故。怎么办?”

叶晴湖捏了捏她的脸,“有我扛着。”

他觉得手下的滋味不错,于是又捏了一把,软乎乎的,滑嫩无比。

阮小幺瘪着嘴,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你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他收回手,道:“难怪没什么出息。”

她瞪了他一眼,半晌,才又道:“我被升为医使了,再升一级就是太医。你等着!”

“医使以下,皆属吏部。自太医以上,才是凭医术。”他道:“你运气不错。”

也就是说,想擢升为太医,除非医术极其精湛。否则,仅凭皇帝自个儿是没法随心所欲地任命的。

兜头又给阮小幺泼了一盆子凉水。

她无比郁闷,嗯嗯啊啊算是知晓了。

她在叶晴湖这处宿了一夜,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准备起身去李家。

窗明几净,门窗木棱的罅隙透来了丝丝光亮。外头有两个声音正说着话。

一个是四伯,“少爷,早膳做好了,您给端进去吧。”

另一个是叶晴湖,“放在中堂即可。”

“如今天冷,这粥可要趁热喝。否则凉了要风寒的!”

“你就不会放在锅里热一热?”

“你端进去不就是了?热来热去的,多麻烦!”

接着没了声儿,四伯兴许已走了。

她那师父在外头敲门,“小幺,起了没?”

她正琢磨着“小幺”那两个字是不是有些别扭。披了衣,随口应了声,“进来吧。”

叶晴湖进了来,先把那粥与几样小菜搁在了桌上,便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他每一沉默下来,不是生气,便是害羞。

他不会脸红,不会夺门而出,而只是会木愣愣呆在一边,平平静静的样子,只是偏过头,看门看窗看房梁,不会看正主一眼。

偏巧每次阮小幺的眼光都毒辣的很,一眼便看穿了他这种把戏。

她笑着道:“师父,你有甚不好意思的?这又不是女儿家闺房?”

叶晴湖道:“这是我家。”

她眼尾扫了他一眼,模样极是灵动。

阮小幺特地选了件胭脂红的撒金百蝶穿花小袄,配着浅金点赤一袭襦裙,因穿得多,动作有些不便,腰侧靠背处一根内系带怎么都够不好,便向叶晴湖招了招手,“师父,帮我系一下。”

在她看来,叶晴湖是个浑然不解风情的木头,男女之妨什么的,可以暂且搁到一边。

然而他到底还是有一点开窍了。他慢吞吞走过去,绕到她身后,低头开始系带子,两人挨的有些近。他微微抬头看去,前方那微黄的铜镜中,不甚清晰地映出了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似乎依偎在一起,无端让他心中生了一些异样。

阮小幺比他矮上一大截,他一低头系带时,微微俯身,便闻着了她身上清雅的冷香,与那跳脱的心性截然不同,幽静而带着一丝蛊惑。

纵然是师徒,两人也从未贴得这般近过。

她还未梳发,散乱的一头青丝随意拢到一边,露出了一小截白皙如玉的后颈。

叶晴湖回想到捏着她面颊时,手指尖温暖而光滑的触感,不由有种触碰她脖颈肌肤的冲动。

而阮小幺半扭着头,催促道:“好了没?”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好了。”匆匆系完,低声道。

她以为他见着了自己后颈的那处疤痕,不禁又回头道:“这疤很难看么?”

他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当时那还是他为她缝上去的。

叶晴湖便光明正大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拨开了她颈后的黑发,看见了自己亲自缝好的那片肌肤,如今那里早已长好,接口处是轻微有别于其他一处的粉色,仔细看时,依旧能看到差别。

看起来只是有些可爱。他忍不住碰了上去。

阮小幺终于觉得有些怪异,缩了缩脖子,回过身,“好了。我去……去梳头发了!”

温热的感觉倏然离远,叶晴湖低低“嗯”了一声,心中却不知为何生了些失落出来。

屋里的妆镜是为她买的,古朴精致,铜镜也选了面最好的,映得人面如花,他的身影一并在镜中显现出来,安静立在一旁,投了目光过去。

她慢慢梳着厚而润泽的发,小巧的面庞更显得白嫩莹洁。模样乖巧。

叶晴湖忽然开口道:“要么你过年在我这处吧。”

阮小幺不明所以,看着镜中人,道:“不是与你说了么,李家要我去过年,我还要好好见见我那姨母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面带微笑,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走过来,道:“不若你就此放手,我护着你。”

她不甚在意,挑眉笑道:“你能护我一时,能护我一辈子么?”

“我……”半晌。他开了口。

然后很快被阮小幺打断,“况且,我们师徒缘分还不知几时便会散,迟早那日到来时,你自己多保重便是。徒弟我在哪儿都活得自在。”

叶晴湖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似乎不相信她会如此说。

“怎么?”她问道。

他心中波涛狂涌。眼眸中深沉无比,却似不由自主的,魔怔一般,攥住了她的手臂,“你若愿意。你去哪,我便去哪。”

阮小幺心中一惊。她看着叶晴湖,他眼中似有些迷惘,却只有她。

“师父。”她推开了他的手,定定道:“我……”

心里头的话想了一茬又一茬,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想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把你当做师父,只是师父而已”;

她还想说“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与你虚情假意”;

还想说“你恐怕只是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师徒之间,是不能说这话的”;

然而在他认真而专注的目光下,都败下了阵来。

她结结巴巴了好一阵,最后决定——夺门而逃。

就这么差点没站稳地起了来,慌慌张张拖了鞋跑了。

叶晴湖也没料到,愣在了屋里。没过一会儿,又见阮小幺披头散发、面红耳赤地跑了回来,大声道:“借个地儿梳头发!”

他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

……

好容易出了叶晴湖的家门,再去李家时,已经是午时了。

李家在建康城东门,许多官宦人家都居住在此。院挨着院,寸土不让。

高头大墙前,正门外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正口衔白玉石球,批了红帛,一副老而沉重的匾上刻了“李府”二字,青碧瓦顶披挂向下,垂到檐下,整整齐齐的赤红瓦当,两旁挂了正红的灯笼,瞧着喜庆的很。

门子着一色的青色锦袍,寻常来往路人,压根不去看一眼。

阮小幺下了轿,便被门子拦住,“姑娘何人?”

她递上拜帖。

那俩门子看了一遍,对望一眼,神色皆有些怪异,似乎是不知该不该行礼,又怎样行礼。

阮小幺摆手道:“免了,我爹在么?”

“老爷正在家中。”那门子道,便带了她进去。

李家太爷有好些个儿子,只这个李季有出息些,近两年被调到了工部做尚书,吏部的肥差没了,家业也出了败相,然而门面装点得却是不错,前头三进深的院子,分别还有主屋、各房姬妾们的院子、厢房种种此类,占地也广,冬日寒梅正放,幽香凌人。

各处下人们来来往往,新来的不认得她,老人们却都神色有些讶异,有的甚至停了手头的活儿,专从前到后看着她走过去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对质

阮小幺心里头暗笑,看来她这渣爹似乎还没把她要来过年的消息告诉其他人。

看他这回怎么收场!

不多会儿,迎面来了个少年人,匆匆过了来,与那门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带姑娘进去。”

门子恭敬应了一声,离开了。

那人先向阮小幺行了个礼,道:“姑娘,小的是老爷身边伺候的,现带您过去。”

阮小幺“嗯”了一声,与他一道前去。

主院处处景色怡人,园门相隔,各有不同,最里边正是李季的住处。

那小厮只带阮小幺在前厅中等候,并不到最里处,让下人奉了茶,便道:“小的这便去禀报老爷,还请姑娘稍歇息片刻。”

他似乎之前并不认识阮小幺,此时的神情仿佛很怕她一个不高兴便直冲了起来。她甚至能看到他在背过去时,悄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劳烦你了,请速去速回。”她道。

那小厮一声应下,又步履匆匆进了去。

半盏茶的时间后,瞧见李季出了来。

平心而论,她这渣爹的皮相还真算不错,如今也正值年青,光从外表看来,倒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难怪能骗到那许多美人。

然而李季看向她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尴尬。

她笑盈盈起身一拜,“玲珑见过爹爹。”

李季的神情更尴尬了。

他吞吞吐吐道:“玲珑、玲珑啊,今日你祖父祖母都来了家中,这……你姨母也在呵……今儿个大过年的,要不如此,我带你去见一见你姨娘们吧?你们一处吃个团圆饭,也乐呵乐呵!”

阮小幺彻底对这副窝囊废的模样没指望了。

她把那“乐呵乐呵”挂在嘴边念了一回,道:“爹爹,许久不见亲人,我心中甚是想念。但如今在家中的姨娘们,我一个也不认得,这叫玲珑怎么去认亲呢?况且,良妃娘娘还特地着我替她向祖父祖母问好……”

李季一呆。“娘娘是如此说的?”

“是啊!”她道:“我还想着回去禀了娘娘呢,这可如何是好……算了,玲珑还是此刻便回去吧!”

“哎哎哎……”李季慌忙拦住她,讨好道:“爹爹只这么一说,你莫要放在心上,这便带你去见祖父祖母!”

阮小幺露了个单纯而无辜的笑容。

李季苦着脸,一路走得步履飞快,然而他快阮小幺也快,总之怎么也是甩不掉的。他只得将火气撒在路过的下人们身上,见你骂一句“走路小心些!”、见他骂一句“没长眼啊!”。磕磕绊绊,总归是到了太爷与老夫人之处。

事先阮小幺已得知,李季这在京城的宅子是自个儿买下来的,住也是自个儿住,把老爹老娘正房妻子以及一干小妾们都撇在了沧州。来了这处后,又添了几个妾室,当真有山高皇帝远的意味。

然而好梦易碎,这不,不仅爹娘来了,连素来爱管人的商宛容也来了。

她还知晓,这李太爷与李老妇人从前对她算得上是不冷不淡。似乎是因着原先商婉华在家中不大懂的侍奉公婆之道,常有些嘴角,这便连着玲珑也不大受宠了。

说到底也怪不得这老人家,谁叫商婉华自个儿出了这么个丑事,再想让他们喜欢这孙女儿,那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李季带着阮小幺不停步地到了南边的几楹正屋。与李季自己那处一般,也是个四进深的院子,重重行行到了最里头,早有下人去报了信儿,请二人进去。

屋里暖和得有些热。不多会儿阮小幺身上便起了一层汗,鼻端闻到清幽的梅香,是香案上袅袅从博山炉中燃气的熏香。

屋内装点得富丽堂皇,壁上一副丝帛长卷也是大好的春日百花蜂蝶图,层层珠帘被李季一拨,叮叮咚咚发出清脆声响,极是悦耳。左右屋的屏风是镶金饰玉的,四面架子里头是一副双层绣富贵牡丹,一副阵法,两面花容,且针脚极好,瞧着便价值不菲。

兴许这博古架、罗汉床、八仙桌等都是依照老太爷与老夫人的喜好来置的,正一个满眼的金光璀璨。

阮小幺一眼便瞧见了里头的商宛容,她身边还有个十多岁的小公子,坐在一边,屁股扭来扭曲,时刻不得安稳,想必是她的儿子了。

商宛容也瞧见了她,当下大惊失色,转而冷下了脸,一瞬间失态后,却转过了头,向上首两人说了几句。

几人皆转过头来。

李老妇人刚招了招手,“四郎,你来……”

一句话再也没说上来,因为见着他身后的阮小幺了。

她面色一变,指着阮小幺,“她、她……”

“娘!”李季忙进去顺了顺她的背,小声道:“她是您的孙女儿,玲珑。”

“我自然认得!”老夫人恨恨道:“她不是在商家么!你怎么又把她接过来了!”

“我、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话。

阮小幺却大方的很,轻轻到了几人身前,盈盈下拜,“玲珑见过祖父、祖母。”

老太爷身子骨健朗,将罗汉床上矮塌一拍,皱眉道:“你还有脸叫祖父祖母!?你早不是我李家之人了!”

她有些委屈地看向李季。

渣爹终于感受到嘴皮子不利索的痛苦了,他结巴着道:“这是、是良妃叫、叫认的!孩儿一时忘了与二老说……”

几人瞠目结舌。

商宛容忍不住道:“相公,这究竟怎生回事!”

他低着脑袋,垂头丧气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老夫人大叹道:“上回你不是说,娘娘只叫你入宫聊聊天儿么!你却瞒得我们好苦!”

阮小幺看了一眼,商宛容,站出来,道:“玲珑如今已是太医院医使,位正八品,忝蒙圣恩,一心报效国家,力求为祖宗添光!况且……”

“是啊是啊!”李季见缝插针,连连道:“玲珑如今也是个有出息的,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在圣上跟前也很是得脸,此次程嫔……不,德妃诞下龙子,七八分都是玲珑之功,将来她可是前途不可限量!”

老夫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神采奕奕,不禁第一次用正眼好好打量了一回这个多年未见的孙女儿。

望见她面庞如皎月生辉,身姿聘聘婷婷,有礼有节,真如个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并未折辱了李家声明……总之外头传言的那几档子事,老两口深居大宅,是不知晓的。

听李季这么一说,恶感慢慢褪却了几分。

商宛容急了,厉色道:“相公,她是不是我们李家的人还难说,你就如此不明不白带了她回来,那今后咱们也甭出门了,你不记得几年前那事后,旁人对我家指指点点的情状了么!况且……”

“况且!”阮小幺声音比她还大,气势完完全全压了一筹,“况且我是真正的李家嫡长女,哪有娘亲蒙冤,嫡女落难,家中却丝毫不知之事!”

李季闻言一惊。

老太爷、老夫人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诧。

只有商宛容,似乎被捉到了痛脚,瞬间面色变得难看之极,再也顾不得主母风范,起身喝道:“来人,将这个口苦狂言的丫头带下去!若真有事,见官再说!”

李季心头苦道,看来这年八成是过不好了的。

阮小幺反笑道:“见官?这种事,见官当真合适么?在家中尚可私了,若真见了官……姨母,你这手头,可是不大容易干净的。”

老夫人惊得连到手的清茶都忘了润润喉,“你此话何意!”

她瞬间似反应过来,严厉喝退了伺候的下人,以及正要进来的几个仆妇。

阮小幺顺势重重一跪,抬头看她,声音清脆而字字泣血,“我娘之事,乃是蒙冤至此,她在地下,尚不得安心!”

“娘!”商宛容大声道:“今儿个好好的除夕日,您就任由一个小丫头来糊弄!?当年姐姐之事,休说我,纵是官府也查过好几遍,早已是铁证如山,她不过是妖言惑众罢了!”

老夫人立下未决,面色很是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老太爷惜字如金,此时却终于开口,“听她说下去。”

商宛容不甘地闭了嘴,然而怎么也是不信这死丫头能翻出个什么大浪来。

阮小幺扫了她一眼,见她有恃无恐的模样,冷笑。

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铁证如山的那个,如今是我。

“玲珑一直对娘亲之死抱有怀疑,因此一直暗中查访此事,果然,顺蔓摸瓜,查出了许多有趣的事。”她平静下了心气,道:“如今事已过了七八年,物证之类的,早已泯失大半。所以我便先从人证找了起。然而这一找,便发现了好些事。

“事发是因我娘使唤的一个外院小厮在花园中偶然发现她与荀简正做不轨之事。因此我先找了那小厮。然而却得知,他早在事发后一月便辞了李家,下落不明;另一人便是我娘的贴身婢女——琅儿。”

“琅儿早当年便自尽,随你娘去了!”商宛容道。

“是啊,真是不巧,琅儿死了。”她淡淡道:“但是还有一人。我娘的乳母,王嫂。”

商宛容冷笑了一声,“你只说这些没用的,姐姐都不在了,还留着王嫂一个当年的乳母作甚?她早回乡了!”

第三百章 案情的半成品

老夫人也道:“当年之事我一清二楚,这几个人不过是些下人,如今也早便不在府中了。难道你又找到了不成?”

“正是!”阮小幺道。

李季惊道:“玲珑,此事不可乱言!你当真知晓了什么!?”

阮小幺勾起唇角,“自然,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便知晓真凶是谁了!”

眼角瞥见,商婉容的神色似乎松了一松。

“与我娘的冤情最相干的三个人证如今都已经不在了,此事看起来琢磨难定。但上苍保佑,我娘的在天之灵一直在护佑着我,才得已让玲珑恰巧遇着了一事!”她继续道:“我刚回商家时,曾临时充作了一个仵作。巧的是,那让我查验的尸体,经人说起,叫徐中有。”

老夫人大惊,“不正是那外院的小厮么!他、他死了!?”

方才听阮小幺说起“仵作”二字,二老的面色已经足够怪异了,如今更是差点没把手边的茶盏打翻。

阮小幺道:“正是。原本年岁已久,我不大记得了。还是经人提醒,才认了出来。”

“究竟他、他怎回死?想来如今还是壮年……”老夫人喃喃道。

“谋害。”她道:“原先官府以为,是他妻朱氏谋杀亲夫,后证实,实情并非如此,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郎……”

她从头至尾,大致将那案子说了一遍,隐去了商泽谨的戏份,以及……半夜剖尸的重口味戏码。

老夫人还是听得直拍胸口,惊魂不定,“你一个姑娘家、这……这也太……”

方才看大家闺秀的眼神,此时已变成了看钢铁女超人了。

阮小幺苦笑,“我娘沉冤数年,却不得翻身,我这个做女儿的。哪还能如木头一般,真每日坐在闺中,琴棋书画?”

“那……后来呢?那少年郎可被找着了?”老夫人问道。

她摇摇头,“此案被压住了。负责彻查案情的大人接到上头指令。不得再往下探查。”

自己这进太医院的资格,还是那时的封口费。

老夫人捻着腕上一串檀木念珠,不住无声暗念,沉重叹气,“人各有命啊……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偶然在徐中有家中发现了一支金簪。”她道:“那便是娘亲丢失的那金簪,后来作为通奸证物,又不知下落。”

这时,李季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咳了一声,道:“玲珑。此事我们回去再说。今日就此作罢,爹、娘,这丫头有失体统,我先带她回去!”

“慢着!”老太爷发话了。

老夫人也道:“你急什么!华娘到底是你的正室,好歹你也上些心!若她真是清白的。那我们李家不也能还个清白了!”

阮小幺暗想,你家这清白怕是还不了了,洗冤了一个死了的华夫人,那活着的容夫人便保不住了。

然而看着李季那不自在的神情,她忽生了一个念头,此事,难道他也是知晓的?

徐中有之事。上头严令不准再查,定然是有人通了口风,想必只凭商婉容之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果真是这夫妻档的话,李季此时估计也不好受吧。

她稳稳站在屋中,一步也不挪动。继续道:“徐中有之事,暂还是无头之案,告一段落。但玲珑有一事不明——我听知情之人道,那金簪原本是荀简的屋里被搜了出来,徐中有又是怎么得到的?难不成是他偷的?那他又是从哪里偷了的呢?”

此话一出。二老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似狐疑地望了李季与商婉容一眼。

商婉容平静地将身边的孩儿遣了出去,道:“这也是件怪事,那金簪原本却好好地放在屋中,后便不见了。原来是那小贼偷去了。”

“此事暂且不提。另一件,”阮小幺顿了顿,又向几人道:“玲珑洗冤心切,还望祖父祖母饶恕我此般不端之行。”

李老妇人道:“你且说来。”

“我……我只觉那婢女琅儿之死十分可疑,纵使她是我娘的贴身侍婢,但就玲珑所知,并未听说过小姐死后,婢女难过得自尽这种不合情理之事。所以……”阮小幺很是淡定,“我查了她的尸首。”

李老太爷:“……”

李老妇人:“……”

李季:“……”

商婉容:“!”

阮小幺很是得体地笑了笑,似乎还有些羞赧。

李季一声暴喝,“你你你你做了何事!你再说一遍!”

“我掘了琅儿的坟。”她道。

李季差点没一口血喷了出来。

阮小幺道:“时过几年,原本我已不抱希望,想来那坟下已是一句枯骨。然而天不绝我,当我发现琅儿的尸身时,她竟然只是枯瘦了一些,并没有腐烂。那养尸地,当真了得。”

老夫人一手捂着嘴,面如菜色。

“你一个姑娘家,掘了人家的坟,让琅儿无法入土为安,还好意思开口!?”李季暴怒,“亏得娘娘还说你品性极佳,你这副样子,简直是……是……是丧心病狂!”

阮小幺针锋相对,“非是如此,无法将这冤案查得水落石出。若我娘是冤死的,琅儿八成也不是自杀,那也是一桩冤案!她含恨而死,哪还有什么‘入土为安’!”

老太爷缓过了气,喃喃道:“尸身未腐……尸身未腐……难道真是……”

“天意啊……”老夫人重重叹道。

李季被驳得哑口无言,只得恨恨闭了嘴。

商婉容瞧此情景,仍是故作镇定,总之如此这乱糟糟的场面,除了阮小幺,也没人来注意她就是了。

阮小幺道:“祖父祖母莫要惊慌,玲珑此次虽有些大逆不道,但着实发现了一些东西。”

她又将琅儿脖颈上那伤口的可疑之处细细说了一遍,尽量通俗易懂,让二老听明白了。

“你说那伤痕是外人所为,并非自杀!?”老夫人惊道。

“是!”

“笑话!”商婉容强道:“人死了好几年。纵使不成枯骨,那尸首也是无法入眼的了,哪还能瞧清什么伤口!你莫不是看着我们妇人家深居简出,编了些胡话来!”

“姨母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随玲珑过去一瞧。”她笑道。

商婉容便也闭了嘴。

阮小幺道:“如此,已有两名人证死得不明不白。若说是巧合,那也太过于巧合了一些。”

“你不是说,还有一人么?”老夫人道。

她嘴角浮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对,还有我娘的乳母——王嫂。”

商婉容的神情由微带慌张变成了看好戏。

然而阮小幺注定不会让她如愿。她道:“所以说,天佑无辜人。徐中有被我无意中找着了;王嫂也被我无意中碰见了。”

“她原先在沧州的一县中居住,后与我说,要搬至溧阳。若是我娘有什么冤情,她是再清楚不过。只要找着了她,这冤案,便可大白于天下!”她道。

老夫人已惊得说不出来话。

说到底,阮小幺给李家这一滩无波的死水又投下了一颗巨石,非要搅得众人不得安宁才是。

而她说要洗清商婉华的冤情。却只把一个半成品呈现在了众人跟前。

商婉华的案子,虽疑点多多,但没有一样是有铁证的。

老夫人此时也是惊疑不定,只道:“当时、当时不还从华娘屋中搜出来了好些书信么?”

李季黑着脸,这种被戴绿帽子的事,他怎么会好意思说?

“你尚没有确凿证据,便敢如此口出狂言。那些来往书信却是十足的铁证。你如今还有何话说?”商婉容轻声笑道:“我知你不相信你娘有所过失,但——做了就是做了,任你再辩解反驳,都更改不了这真相。”

阮小幺盯着她。

好一个“做了就是做了”,不知再过几日,你是否还能这般笑得出来?

到那时。这句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动返还给你!

她向上首二老再拜,“玲珑无能,此时尚只能查到这里。但我已知王嫂在溧阳县。打算现下便去查访,问出实情,再来还我娘一个清白,也还李家一个清白!”

李家道:“你此刻便要走?”

“是。”

老夫人如今终于的有些过意不去,道:“不若你吃过年饭再走不迟。总之人就在溧阳,也不会跑。”

阮小幺道:“多谢祖母好意,但玲珑一日不见那王嫂,心中便一日不安。”

老夫人连连叹气。

而李季却比往日加起来都要殷勤,“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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