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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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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存心,只是——实在无法向他说其中原委,她怕他会心生退意。
察罕似有些迷惑,只得一声不吭望着她。阮小幺对上他寒亮如夜中芒星的双眸,匆匆笑了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傻大个儿。”
“但……”他仍想说什么。
一个字刚出口,阮小幺稍稍跪了起来。倾身凑近了他,蜻蜓点水一般碰上了他的双唇。
察罕彻彻底底呆住了。
黑夜中,清晰的“啵”一声,从二人相触的唇畔发出,红了两人的脸。
这家伙看着皮糙肉厚。唇上的感觉却是滋味不错,她亲了一口,微微拉开了些距离,心跳漏了一拍,犹觉不满足,又凑了上去。心中想着,如此主动的感觉真是好。
察罕对情事一窍不通。心心念念之人主动亲近,给他从头顶到脖颈红了个透,像颗熟透了的柿子,好半晌,感觉到那异样柔软的樱唇正摩挲着自己,身比心先动。一把搂住了她,张口反含住了她的唇。
四唇相触,只觉滋味美妙无比。察罕大脑一片空白,只凭着心中一股本能冲动对着阮小幺一顿乱啃,吮吸了许久。那颗饱满的唇被厮磨的微肿了,却不知下一步动作。
阮小幺放软了身子半靠在他怀中,衬着月色幽静,胆儿也壮了,微微探出了舌尖,碰了碰他。
便感觉他呆住了一刹那,一口又含住了她的舌。
察罕情不自禁一手扣住了她脑后,终于无师自通,莽莽撞撞撬开了阮小幺的唇齿,深到里头,唇舌相缠,只觉她的气息香软甜腻,让人几欲疯狂,舍不得退开一点。
他一个劲地与她纠缠,不知疲倦,最后被阮小幺使劲儿推了开,她已是满面通红,气息紊乱,大口喘着气,眼中似乎又浮起了一些水光。
他愣愣看着,来时一肚子想问的话通通成了过耳烟云,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娇小的女子。
阮小幺眨了眨眼,无端生出了一丝软柔的媚意,她半垂着头,看了他一眼,吃吃笑了起来。
转眼间,察罕又吻住了她。
两人厮闹了半晌,阮小幺这才半真半假地拍了拍他,含糊道:“好……好了,胸口疼……”
察罕全身起了些燥热,听着这话,又有些惊,小心翼翼地退了开,急问道:“伤口裂了?”
她抿着唇,笑意盈盈望着他,面色还有些红,犹犹豫豫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放浪?”
“是是是我唐突了!”他面红耳赤赔罪。
阮小幺轻叹了口气,柔柔伏上了他的胸膛,喃喃道:“我想与你长久在一起。之后……若是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的,你只要记住,我阮小幺心里头只有你一个,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他听得不大明白,问道:“误会什么?”
她闭了眼,不再开口。
察罕只当她一时随口而说,并未多想,忽念及一事,忙从怀中掏出了个东西,道:“差点忘了,这是向叶大夫要的,他医术精湛,这药粉最是生肌活血,你每日敷了在伤口上,有好处。”
阮小幺接过那东西一看,原来是个瓷瓶儿,细长的颈,被他的体温捂得有些温热,里头盛着满满的粉末,一揪开塞子,浓烈的药味儿瞬间弥漫上了鼻端。
“有时间去问药,没空儿来瞧瞧我,嗯?”她扬了扬瓷瓶,半嗔半喜道。
他语滞,带着些讨好解释道:“白日里正要去城外找你的,阿姊缠着不让走,这不半夜了才有空出来么……”
她长长“哦”了一声,不再纠缠于此,转而道:“你去见叶大夫,他近来可好?”
“好得很,把药给了我,便回屋了。”察罕道。
想想的确是叶晴湖的惯常习性。
一别几月不见。这几日也要找个时间去看一看了。
察罕半夜翻墙来看她,总有种不太光明正大的感觉,无奈白日里被礼王妃盯得紧紧的,几乎半步不离。又找不到空儿来,好容易见了面,两人腻歪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告了别。
他仍有些不想走,只是天色都褪去了些昏黑,阮小幺算了算,差不多三更都要过了。
她推他离开,道:“再不走,天亮被人瞧见了,把你当贼抓起来!”
“你若困了便先睡一会。我再呆一会!”察罕磨磨蹭蹭。
有他在,她能睡得着么!
阮小幺只得道:“若是被人瞧见你从我屋里出来,那我就要去跳金明池了!”
她对着他的侧脸“啾”了一口,笑眯眯道:“去吧,下回我得了空儿。便去瞧你!”
察罕心花怒放,又磨蹭了半天,这才离了去。
闹到快四更天,她才又躺了下来,胸口伤处有些发疼,想是结痂处裂了一些。她瞧着昏暗幽黑的头顶,轻轻叹了口气。
她与察罕。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闹了半夜,再睡下去便是好几个时辰,竟也无人来催她,醒来时,外头日光正好,已斜上了天际。
她拉开屋门。见外头小凳儿上正坐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眉眼上一股机灵劲儿,瞧见自己,忙道:“姑娘醒了?”
“嗯,”她扒拉了两下头发。打量了那丫鬟一阵,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奴婢叫薛映儿,因伺候姑娘的其青这两日都在教礼房,便暂替了她来伺候姑娘。”她恭敬道。
薛映儿年岁不大,瞧着与阮小幺一般大小,只是更小了一圈儿,说话时带着笑,一眼见着便让人舒服。此时正端了水来与阮小幺净面,又热了茶,替她梳了头,铺叠好被褥,一应活儿都打点地妥妥当当。
阮小幺瞧着镜中自己微圆润的瓜子脸,忽问道:“殿下回来了么?”
“辰时二刻便回了,还特意派人来道,这些时日叫姑娘不必早起,睡醒了到他的院儿里去便可。”薛映儿道。
她闷闷应了一声。
拖到巳时快过了,阮小幺这才慢吞吞去了兰莫那处。
此时兰莫如以往在静心斋,院儿里宝珏几个丫鬟连着一些侍卫正候着,见着阮小幺,忙进去通报了,小面迎了她进去。
兰莫回来的早,一身正黑色蛟纹朝服却还未换下,轩轩郎朗,遮了一身铁马金戈之气,更显得兰芝玉树一般雅俊清冷,正提笔写些什么东西。
阮小幺隔着帘,里在外屋不知要做什么。
“进来。”里头兰莫道。
她乖乖进了去。
说是伺候,实在不知他有什么好伺候的,她无事便去另一边从上至下草草浏览书架上的各类书目。
兰莫写了一会,搁下了笔,好整以暇看着她,开口道:“觉得无聊?”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
他向她招招手,阮小幺走了过去,见他一手伸开,走偏了几步,先抢道:“殿下,现下已回来了,你……你莫要再搂搂抱抱了……”
他挑了挑眉,“害羞了?”
他笑了笑,全依了她,道:“今晨侧妃来过。”
阮小幺不说话。
“你知她来做什么?”兰莫道。
她摇摇头,“不知。”
他道:“她来求我纳了你,还给你想好了住的地儿,与她一处,姐妹相称,也好解个闷儿。”
阮小幺:“……”
这侧妃可真会顺水推舟使小意儿,将人往火坑里推都不带眨眼的。
第二百章 又见郡主
“殿下又未答应,告诉奴婢做什么。”她垂头道。
兰莫反问:“你怎知我未答应?”
他牵住了阮小幺的手,半是安抚半是把玩,略微粗糙的指腹从她手心划过,有些微痒。
阮小幺却想起了前夜察罕双手握住她时的温暖安心,不自觉便有些走神,又想到了那时的亲密之举,面上却渐渐染上了些薄红。
而此时眼前的是兰莫。
他只当她是害羞,这却是往日里从未见过的景儿。
他连带着眼中都生了一丝笑意,似乎极为畅快,便不卖关子,道:“我的确未答应,你休要委屈。”
“奴婢不委屈!”阮小幺说得利索。
兰莫倒是想纳她,只碍于她身份太低,无法可纳,因此才说出这话。
阮小幺心知肚明,不再多言,只在书房中乖乖呆着,看兰莫继续将未完的东西写了。
一整日无所事事,她从那书架上抽了一本《太平广记》,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都没发现连茶水都是兰莫自个儿倒的。
不知不觉便又过了一日。
入了夜便困得厉害,饶是她再睁着眼想察罕重来一次,过不了一刻,却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晨起时,兰莫早已去上朝,其他的丫鬟也都当值去了,倒她成了个懒散的闲人。阮小幺依旧整戴完去静心斋侯着,一路上慢吞吞的走,直从内院穿过了两道抄手游廊,远远地能望见堂皇轩峙的东大门。
那处正有些人影进出,除了看守的侍卫,却似乎正有人来。
她驻足了片刻,细细瞧了过去。
似乎是几个婆子丫鬟,簇拥着一名华服丽人而来。
不过怎么看那高挑纤瘦的身影总有些眼熟。她看了一会,不再多呆,径直去了静心斋。
她在屋里头继续看那本未完的杂记。不大一会,便听着外头有了些动静。
一个娇俏而高傲的声音道:“你们主子在不在?”
“回郡主,主子去上朝了,并不在府中。”这是宝珏的声音。
阮小幺一愣。那女人的声儿听着好熟悉,似乎……
她推门而出,见着来人,却是吃了一惊。
这不是半年未见的那郡主么!?
那个对待兰莫热情如火、对待下人严苛如冰的美人儿……
郡主一眼便瞧见了正推着门发愣的阮小幺,自个儿也是一惊,蓦地回过神来,皱着眉直冲冲便道:“是你?”
她还是如以往一般穿着贴身的长袍,猩红色缎面上细细密密压着一枝枝待开的海棠暗纹,梳着繁复的高髻,肤色赛雪。耀眼得使人过目不忘。她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婆子丫鬟,却并未见往日在军营中伺候的那嬷嬷。
院儿里一干下人皆行过礼,垂头立在一旁,不去看那两人。
阮小幺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见郡主又直直朝自己这处走了来。边走边问道:“你怎会在皇子府?这里是兰莫的书房,纳仁海珠呢?怎么不见她?”
“奴婢是皇子府的人,如今在殿下身边伺候,替了纳仁姐姐的活儿。”她一一应道。
郡主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片刻,眉头越皱越紧,忽道:“你就是那个为了兰莫挡刀,受尽宠爱的丫鬟?”
“……”受尽宠爱这种词。还是不要这么用比较好……
阮小幺正想说什么,忽又见外头匆匆走来了几人。
为首的却是两日也不曾见过的侧妃,后头跟着凝纯、绛桃、如意、新柳等人,面容紧锁,行步匆匆,似乎正赶着郡主而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下好了,两个明儿里的情敌,一个共同对外的新敌。阮小幺深觉流年不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行了个礼。面上挂着笑,心里却无比尴尬。
侧妃连看也没看阮小幺一眼,向着郡主便道:“方才听说府里来了个贵人,下人们刚来不晓事儿,原来竟是乌丽珠妹妹!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郡主——乌丽珠换了一副微笑的面色,看了一眼侧妃,慢条斯理道:“是侧妃啊,我大清早儿上门做客,原以为一个主人家都不在呢,未想到你在府上,早知如此,我便不冒冒失失到这静心斋里来了!”
她特意着重了“侧妃”二字。
两人似乎认识已久,仍如此不对路。侧妃微微抿了抿嘴,并未反唇相讥,只道:“今日你来的不巧,殿下他去上朝了,不过午时回不来。”
阮小幺直觉两人之中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偷偷望一眼身边的三个丫鬟,都木头似的侍立一旁,一动不动,将自个儿当了个活摆设。
此时侧妃回头冷冷叫了一声,“凝纯!”
“是。”
“去问问门子,为何郡主的拜帖居然未呈上来?怕不是老糊涂了!”她道。
凝纯便要去,突然被乌丽珠一声叫住,微昂着头,道:“我此次随舅父上京呈贡,来得匆忙,并未有拜帖,既兰莫当真不在府上,下次便来。告辞!”
原来这姑娘是以为门子诳她,硬闯了进来看是真是假。
阮小幺无声叹气,怎么兰莫喜欢的就不是她呢!
乌丽珠这便要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一个眼神也吝于给侧妃。
侧妃身姿端正,微笑的模样如风中新荷,带了些柔弱,见她走过身边时,道:“妹妹何用急着走?殿下虽上朝去了,但定也回来得尽早些。往常只我一人在家中,他是无所谓的;如今府中多了心爱的娇丽,自然不会在外流连了。妹妹不若与我一道儿说说
话,也好等殿下回来。”
乌丽珠的脚步顿了住,面上连假笑也不挂了,冷冷回头望了她一眼。
阮小幺心里头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去。
“娇丽?”乌丽珠讥诮道。
侧妃眼望着阮小幺,半笑着道:“喏,那不就是!妹妹已见着了。”
“回侧妃,”一直沉默不语的阮小幺终于开口,淡淡道:“殿下只是信任奴婢,并非宠幸。若奴婢有甚过错之处,令侧妃心生不快,望侧妃恕罪!”
侧妃道:“阮姑娘说笑了,殿下是府里头的主心骨。他中意之人,我自然也是中意的,哪说得上‘不快’?”
“奴婢当不起!”阮小幺深拜了一礼。
而乌丽珠却等不了她们假言假语,一声质问便出了口,“你们究竟是何关系!?”
“没关系!”
“我前日里正向殿下说,让他纳了她。”
两人同时出口,无奈阮小幺辩词太单薄,只得眼睁睁瞧着侧妃上下唇一张一合,体贴却刻薄的话便说了出来。
乌丽珠面色变了,“这么说。外头市井小巷中的传言都是真的了?”
侧妃微笑。
阮小幺愣了愣,眼露凄凉。
只是乌丽珠如今可没带鞭子,否则早一鞭子抽上去了。
她面色恼怒,似是不可置信,恨道:“原来你早包藏祸心!去年在营里那样大献殷勤。我道是为甚!还……”
还教她如何泡男人!……
她说不出口,面色涨了些红。阮小幺想,得亏是这时候词汇不多,要换在现代,恐怕这姑娘就要指着自己鼻子大骂——你这个绿茶婊!
天知道,那时候她的皇子殿下可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怎么如今却变了这幅模样!?
侧妃似乎有些得意。认为她这招祸水东引引得极妙,便不再多言,道:“妹妹莫恼,殿下能喜欢她一个,也能再喜欢一个,总之我这处是无妨的。”
乌丽珠哪听去听她的话。指着阮小幺,向后头一个年岁稍大的丫鬟便道:“德雅,给我掌她的嘴!”
阮小幺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眼神也未变一下。
德雅冷着脸上前。还未走两步却被院儿里的侍卫拦了住,此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宝珏才站了出来,柔声道:“郡主息怒,若是殿下回来见着这样儿,怕会不喜,还请郡主莫要与我们做奴婢的一般见识!”
德雅被那几个侍卫拦得一步也近不了阮小幺身边,只得回头望着乌丽珠。郡主面色涨红,“让开!”
她不再指使下人,亲自上前便想去教训阮小幺一顿。
侍卫想上千,被她喝了住,“你们谁敢拦我!”
后头侧妃瞧着好戏,嘴角勾出了一个浅薄的笑意,回头向几个丫鬟道:“我们走吧。”
她心里头不快,正借着乌丽珠的手教训一顿那勾引主子的丫头,届时兰莫知晓了,真问起来,她也不惧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段时间不进她的屋。
再说了,兰莫又何曾进过几次她的屋子?
那些个侍卫肉身挡在乌丽珠跟前,然而却不大敢拦,被她甩手都推到了一边。后头阮小幺平平静静看着,丝毫不像被卷入纷争之人。
乌丽珠瞧着她那有恃无恐的样儿便心生厌恶,一手抽了上来,便要掌她的嘴。
却没料想正被阮小幺架了住。
两个女人在屋下对峙,阮小幺稍矮,却不输人一等,只道:“郡主暂且缓一缓,不如奴婢送你出府吧。”
“你这个狐媚子!”郡主厉声骂道。
“郡主往回瞧瞧,”阮小幺指着对面道:“侧妃已走了呢。事儿闹得大了,若殿下问起来,心恼了郡主。侧妃却脱了干系,清清白白,您多不划算!”
乌丽珠面上仍是憎恶,回头望了一眼,果真,那女人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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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章o(n_n)o
第二百零一章 郡主威武
阮小幺微微笑着道:“奴婢送您出府吧。”
她哼了一声,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你还真把自个儿当个物事了!你不过是兰莫手中的一件小玩意儿罢了!”
“谁说不是呢!”阮小幺语中带着安抚,道:“一切是非皆因此次平叛九羌而起。郡主若想知晓,不若我这一路与您说说。”
乌丽珠顿了片刻,像只高傲的孔雀,回身便走。
宝珏与荣荣儿微微拉了拉阮小幺,见她笑着摇摇头,拍了拍二人的手,便跟在郡主后头走了。
外头已瞧不见侧妃的身影,一行人早走远了。
阮小幺实在不知该说侧妃是蠢还是单纯,居然放任她与郡主一道儿走,是吃定了自个儿没有辩驳的机会了?
她与乌丽珠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外头一道回廊上,下人们远远跟着,不远不近。
“奴婢近半年未见着郡主了,不知您如今可好?”阮小幺慢悠悠开口。
乌丽珠硬邦邦道:“你要说甚便说,少兜圈子。”
她笑了笑,“瞧郡主如此精神,想必过得不错。可是……奴婢这半年,不太好。”
“您兴许知晓,那夜奴婢便犯了事,杀人后蹲了大狱,原以为难逃死劫,又得贵人相助,只在颈后刺了字,苟活了一命。”
说到此处,便瞧见乌丽珠回了头,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原来您不知道啊……”阮小幺轻轻叹了一声,又道:“也是,那时郡主已回去了,应当是不知晓的。”
前头哼了一声,“你自己找死怪得了谁?你还怨我不成!”
她道:“这是奴婢的命,奴婢谁也不怪。”
乌丽珠未说话。不知她是否仍是有些愧疚。但想来不会,以她任性的脾性是从不知愧疚二字的,况且阮小幺只是个丫鬟,丫鬟命苦命薄。她犯不着操心。
“只是……奴婢心里头还是有些伤心的,离了家乡,没了亲人,被贬成了贱籍。在府中过得也不大好。奴婢到底是肉长的心,碰着这些个事儿,又怎会不伤心?”她慢吞吞说道。
郡主停了下来,缓缓回身,盯着她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来诉苦么!”
阮小幺垂头笑了笑,微微看了一眼后头的侍从们,道:“奴婢也不愿兜圈子,只是有人在,不大好意思说。”
那群丫鬟婆子后头,还跟着一个薛映儿。
乌丽珠扫了她一眼。最后一挥手,道:“你们都离了三丈之外,若有谁靠近了,自个儿张嘴!”
她带来的下人们哗啦啦如水般退了个干净,便只剩了薛映儿立在后头。
“你也下去吧。我总大不过郡主的面子。”阮小幺向她道。
薛映儿抬头看了看两人,似乎犹豫了一瞬,道了声“是”,也退了下去。
游廊中便只剩了她与郡主二人。
“你要说什么,现下便说吧!”乌丽珠眼高于顶。
阮小幺道:“郡主总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则心肠倒是好的很,可是一贯如此。不怕旁人不喜么?”
她眉头一皱,喝道:“你一个下人,怎敢如此置喙主子!”
“奴婢句句真心,况奴婢也不是好奉上之人,只是觉得郡主亲近,自然说出了口。您若不喜,抛在耳后便是。”她神色如常。
乌丽珠实在搞不懂她要说什么,又僵了一刹,冷笑道:“亲近?你鞭子没抽过瘾是吧!”
阮小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如今胆儿也肥了,便不把郡主当做主子。话中却是以平辈相处。
“郡主,奴婢觉得您亲近,是因为您喜便是喜,怒便是怒,虽性子急了些,心思却坦荡。不像这府上之人,人人都有一副面具,瞧着个个儿都笑脸迎人,殊不知喜怒哀乐都在笑,耍狠毒心思时——也在笑。这么一比较,奴婢自然对郡主心生亲近之感。”
阮小幺说得头头是道。
“哦?”乌丽珠轻哼了一声,“这么说你还觉得我不错?”
她道:“抛去郡主将我视为情敌,其余都不错。”
说到此处,乌丽珠便来气,这丫头一脸狐媚子相,如今又神神叨叨的,还敢主动说这事?
“我终于明白为何你是如今这态度,”乌丽珠不拿正眼瞧她,道:“敢情是有兰莫给你撑腰,腰板儿直了是吧?”
“奴婢只是觉得,奴婢此时这境地,已是差得不能更差了,郡主也再不能将奴婢踩得更低一些了。”阮小幺叹道。
郡主哼笑了起来,不知该气该恼,“你如今是快飞上枝头的凤凰了,还有脸说境地差!?”
阮小幺叹着摇了摇头,道:“郡主,侧妃说的那不算事儿,您得自个儿想想,就我这低贱的身份,怎么飞上枝头?若殿下娶了我,那不是被我拉下水了么?”
她挽起身后披散开的长发,露出了颈上那个“奴”字给乌丽珠看。
乌丽珠一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侧妃只是心恨殿下中意了奴婢,又厌恶郡主与她争丈夫,便干脆让我俩自相残杀了。”她道。
乌丽珠急了,怒道:“你终于承认他心念着你了!?”
阮小幺毫不在意,抬头看看廊外一株低枝上憩息的雀儿,随手摘了一断树枝扔过去,见那雀儿被惊到,娇鸣一声展翅飞走,看了半晌。
“奴婢羡慕那只鸟儿。”她开口道。
郡主未说话,心里头可能在骂她惺惺作态,非要羡慕一只畜生。
她不想再听对方废话,径直往外走。
快从小径转到正道时,阮小幺道:“奴婢的性子与那时在营中是一样的。变的是殿下,他中意或是厌恶,是奴婢自个儿没法掌控的事。”
她点到即止,不再多说,只待几人走至东门外,才又说了一句,“往后郡主还来这府上么?”
乌丽珠阴沉着脸,“你若是以为我会因今日之事不再踏足大皇子府,你便打错了算盘!”
“来就好!”阮小幺却笑道:“现下奴婢可无法教于您想要的什么招数了,不过下回若郡主还来,走时还请再让奴婢送您!”
郡主听得又是面红又是莫名其妙。
外头早有纯白的高头大马等候,乌丽珠走得匆匆,急急跨马而去,头也不回远去了。
后头一大帮子下人跟着也出了门。
薛映儿这才上来,伸手欲扶,被阮小幺摆手格开,道:“我已好了许多,不必再搀扶了。”
“您……”薛映儿瞧了瞧郡主纵行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她,担忧道:“那郡主未对您做什么吧?”
她连忙摆手道:“只是聊了聊而已,郡主肚量没那么小。”
回去的路上,薛映儿有些好奇,脆生生问道:“郡主往日里总来咱府上,性子也不好,姑娘受了殿下恩宠,竟然还能与她和气相处,真是难得!不知您与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平心静气地走了?”
“怎么,郡主总来?”阮小幺不答反问。
小丫鬟点点头,“一年倒有半年日日能见着她。”
她失笑道:“来得如此之频,侧妃那处无异议?”
薛映儿偷笑了一会,瞧着左右无人,这才道:“奴婢与您说,您可千万莫要往外讲!她每回来时,咱们侧妃的脸儿都是绿的,说过几回,不顶用!”
“这、这侧妃也太……”阮小幺想不出该怎么唏嘘这可怜的女人。
“可不是!”薛映儿却接道:“府里头好些人都管那位叫‘菩萨’!”
成天只知道在院子里闲心精气地养神,一毫儿事也管不了,被如此高高架起的,不是菩萨是甚?
这么当个侧妃,还真是够窝囊。
阮小幺看了薛映儿一眼,道:“不可妄议主子的事。”
丫鬟闭了嘴,只是丝毫也不懊恼害怕,只是望着阮小幺笑。
谁不知道,如今自个儿伺候的姑娘正是主子如今宠爱的,跟在她后头,往后自个儿便是个人上人,说两句闲话,只要姑娘不恼,还用得着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么想着,她又生了些喜意,跟着阮小幺往回走了。
兰莫如平时一般时辰回来,先回主屋换了常服,瞧着刚过未时,便不去书房,只让阮小幺跟着,二人一道去了后园散心。
鲁哈儿也随从跟着,只是如今不再与阮小幺一道,而是远远地落在了两人后头。
冬日时分兰莫常去梅园,如今春夏之交,满园的梅树已花丛早谢,老枝抽芽,无甚景致可看。阮小幺跟着兰莫,任他带自己去了另一座后园。
此园名为羲和苑,是春夏时分后宅中见客宴饮的好地方,苑中有小桥流水,几处亭台寥寥而立,半被掩映在错落有致的绿叶中,使人见而心生不俗之意。盛乐地处偏北,江南一带软香柔弱的植株到此栽养不活,便专有一些喜干碱土壤的花草,如今正是绽放之际,艳丽清淡,不一而足。
墙内小径通幽,道旁种着一些一人高的小桃红,一眼望去,桃粉一片,妍丽明媚。兰莫边走边道:“今日母妃听闻你的英勇事迹,特赐了一些伤药,现正在我那处,歇会儿让人拿去给你,好好养着。”
阮小幺应了下。
二人在一处石亭停了下来,稍坐片刻,他又道:“今日有客来了?”
“嗯,是郡主。”她道。
第二百零二章 世路之行
亭中石凳石桌都纤尘不染,不一刻便有下人端来了一些果食点心,在此谈天说地,倒是个好消遣。
只是谁也没有谈天说地的心思。
“郡主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兰莫道。
阮小幺摇头,“郡主是个刀子嘴豆腐心,面儿上骂几句,过不了一刻,也便好了。”
他的视线停在她身上许久,这才道:“晨时之事,我都听说了。怎么,她如此鄙薄你,你倒替她说话?”
她道:“奴婢非是为她开脱,的确是如此想的,还盼着她往后来,能与她聊上几句呢!”
兰莫轻笑,道:“也罢,下回她若来了,你便去应付吧。”
阮小幺点了头,迟疑着想开口。
“怎么,心中有事?”他问道。
“是……”她犹疑了一会,问道:“明儿个奴婢想去叶大夫那处,好有些时日未见着他,总要去拜望拜望的。”
兰莫痛快应允,却又道:“让鲁哈儿备个稳些的马车,带上丫鬟,一路上好照应。”
阮小幺抬头望了他一眼。他哪里是觉得“好照应”,分明是要看着她,不让她往别处跑。
然而除了应下,还有甚法子?
“是否……往后奴婢想去什么地方,都要带着丫鬟?”她低声问道。
他微笑,“或者我。”
“……”那还是带丫鬟吧。
拜帖已由薛映儿备好了,当日便投于叶大夫家中。那边写了回帖,阮小幺拆开来一看,上头一个大大的“来”字,龙飞凤舞,狂草无比。
真是叶晴湖一向简单明了的风格。
第二日她赶了个早,将薛映儿带上,去了叶晴湖那处。
仍是原先那条直巷,门户半敞。依稀能见着里边草木葱荣、一派生机之景。她叩了叩门,即刻胡生便出了来。
“阮姑娘。”他延手请她进来,“叶大夫正有几个病患瞧着,姑娘且随我来。”
她带着薛映儿进去。轻车熟路转过角门,见那处被用作会客瞧病的偏堂中正围蔟着几人,最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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