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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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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罕愣了半晌,才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他将她带到一边,不被潮水般的人群冲挤到,不确定般问道:“你真的……真的……”

“嗯,我喜欢你!”阮小幺说得无比直白,眼中有与他一样的喜悦。

察罕先是呆愣,后开始傻笑,嘴角越咧越大,最后,将阮小幺一把抱了起来,团团转了个圈,兴奋道:“你真的愿意!?”

阮小幺只觉世界为之一花,惊叫了一声,紧搂着他,在他耳边大叫,“愿意愿意愿意——”

两人像傻子一般在街市的角落中大呼小叫,引得有人投了视线过来,又笑着离去了。

花灯放在金明池里,金明池占了盛乐几乎三分之一的地界,池水微咸,但在寒碱干旱的西北之地已算一方神迹,此时里头落满了一朵朵粉色白色的莲花灯,静静流淌相碰,有一些翻身沉入了水中,更多的被花蕊的蜡烛映得花瓣橙黄,挤满了整个池面。

阮小幺与察罕放了一朵下去,瞧着那花灯一路平缓远行,直到混在众多花灯之中,再瞧不出一丁点儿痕迹,这才收回了视线。

阮小幺低声道:“我知自己身份尴尬,但你若不嫌弃,我……”

我会想方法爬得再高一些,努力配得上你的身份。

“无妨,我已想好了,我会去挣军功,消了你的奴籍。”察罕道。

“哎……?”她呆了一呆,问道:“奴籍也可以抵消?”

他点点头,“我会用最多的军功来抵。”

阮小幺笑得欣喜,不再忡忡忧心。

很久之后,她才通晓了北燕律法,军功的确可以抵消很多罪籍,然而她没猜到的是,奴籍是铁打的贱籍,任你有再大的军功,也抵消不了。但察罕不是安慰她,他是真想这么一试。

然而世事多变,她还没等到他的诺言兑现,便再一次迎来了分离。

月上中天之时,阮小幺才慢吞吞回了府,两人初挑明了心事,仍在外头腻腻歪歪了许久,她这才依依不舍地与察罕告了别。

递了牌子进府,而后轻车熟路去了晟庆苑,遥遥只见灯火幢幢,便知兰莫已回来。进了院儿之后,却见外头守着的几人具有些战战兢兢。

荣荣儿与宝珏都已回了,只吉青还在廊下候着,见着阮小幺,便匆忙道:“好姑娘,你可回来了!主子都候你半日了!”

阮小幺赶紧进去,一眼在书案边见着了兰莫正挑灯夜读。迎了上去,唤了声:“殿下。”

兰莫没睬她。

案边茶杯已空了,她赶紧去添茶。兰莫却放下书卷,阴沉沉盯着她,终于开口,“本王怎样与你交待的?”

“啊?”她一愣。

“申时之前回来,”他冷道:“现在已几时了?”

阮小幺猛然记起。居然还有这茬,自己早忘了个精光,忙陪笑道:“奴婢见外头花灯好看,贪看了会,请殿下恕罪!”

她将猜谜得来的那素面灯笼放在外间,熄了里头的烛火,想留个纪念。忽的又听兰莫道:“把那灯笼拿过来。”

原来他已见着了。

阮小幺屁颠屁颠取了灯笼来,犹豫了片刻,递过去。又怕他一个心血来潮又将灯笼收了,连连道:“殿下,这灯笼太素了,您若想要,下回我买个艳点儿的带来!”

兰莫皱眉看过去,只见她正腆着脸看着他笑。心思一目了然。

他只瞧了那灯笼两眼,便将东西扔了过去,“本王不是收垃圾的!”

阮小幺一把接过。小心翼翼捏着,又放回里间去了。

也幸亏是皇子殿下长得好看,否则成天拉这个脸,肯定不受人待见。她偷看了他两眼,在心中腹诽。

兰莫倒也没怎么样,虽有些恼她将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却也料到她会回来得晚,恼过一阵,便也随她去了。

第二日,府中却发生了一件人心惶惶的事。

阮小幺前夜宿在了晟庆苑的偏间。晨起之时,却隐隐听见主间有人说话声儿,想又是哪个侍卫在禀报些东西。只是如此大早。还真是好兴致……

她脑中昏昏沉沉,梦游似的起身去洗漱,却听隔壁兰莫唤道:“阮小幺!”

阮小幺晃荡荡地进了去,见兰莫已起身,便道:“还未到时辰,殿下怎么这么早起了?”

兰莫道:“伺候更衣。”

她自己都还没清醒过来,为他更衣时,扣子系错了好几个,还差点把中衣套在了他外袍上头,一抬头,见他眉心紧蹙,那弧度都能夹得死蚊子。

“抱歉抱歉……”她手忙脚乱为他整装。

好容易都摆弄好了,又端水来净了面,这才出屋。

兰莫眉头紧锁,步履疾飞,阮小幺跟在后头一路小跑,气喘吁吁问道:“殿下!慢些个!”

他却丝毫当未听见,一路穿了各院,向最西边而去。走着走着,便上了去偏院的路。

她刚想说再往前就到偏院了,却见那处似乎攒攒有几个身影,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朗赤正在那头翘首盼着兰莫,一见他,便匆匆上来行礼。

兰莫挥了挥手,问他:“人在哪?”

“已用被子裹了,暂放在檐下。”朗赤边带路便道。

阮小幺心生疑窦,什么叫“用被子裹了”?死人了?

她隐隐猜想到了一些,不敢再想下去,只跟着两人去了那小屋。

离了这处已然有大半个月,再来时,各处各物依然如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檐下正有一席衾被,卷着个什么物事安安静静躺在那处。

那里头是个人形。

阮小幺苍白着脸,想放松一下,“不会是柯延津吧……”

闷头葫芦柯延津从一旁的侍卫当中默默走了出来。

“住得离偏院近些的下人中,有的昨夜听着了一些声儿,说像是有人尖叫,初时以为是越了冬的夜猫子,第二日来一瞧,却发现这个……僵死在地上了。”朗赤低声向兰莫说道。

兰莫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

转眼看阮小幺时,她似乎有些怔忪,一双水润乌黑的眼眸一直盯在那东西上,上前两步,似乎想去掀开被子。

朗赤等人退到了院门外,只留他们两人在此。兰莫道:“怎的,你认识?”

阮小幺慢慢蹲下身子,想去将被子掀开,又有些瑟缩。然而身边的兰莫已先行一步,替她揭了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南疆之行

乍见之下,阮小幺吓得几乎瘫坐在了地上,连连后退,一把被他接住,半搂在怀里。

“她……她……”

被子下面,是具瘦小的僵冷的尸身,裸露在外的黝黑皮肤早已发青,像石块一般,整个人瘦骨伶仃,一只大腿还没有兰莫的胳膊粗,身上穿得不知是什么破破烂烂的皮革子,甚至遮不住里头干瘪的隐秘处。头发花白、脏污不堪,遮住了大半面颊。露出来的一小半上,能清晰瞧见的只有一只深深凹陷进去的干瘪眼窝,鼻梁几乎就是一张薄皮贴在鼻骨上,而嘴唇……压根便看不出嘴唇在哪里。

她面部的皮肉已经全部溃烂,溃烂后又愈合,只留下了满脸可怖的伤疤,没有一处还能称之为皮肤的地方。

至少想从面部辨认这是谁,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但阮小幺知道,这就是那时每夜出来找食、后来又“装鬼”吓她的白毛女。

她惊恐之下,只觉得心中难受至极,究竟是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这个女人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究竟是什么样的执着,才能让她在这偏院中躲藏了这么多年,拼死也要活下去?

然而如今她也只剩了一个冰冷、凄惨的尸身。

兰莫制着她的肩,问道:“你认识?”

“我夜里见她出来过……”她喃喃道,眼底有泪意闪动。

阮小幺挣开他,又慢慢上前了两步,伸出颤抖的手,犹豫了好几次,终于轻轻碰上了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孔。

冰凉坚硬似铁。尚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一片片伤疤的痕迹。

她忽然想起那天夜里,这人偷进自己屋里把她吓了个半死,却只哼了一些“曲儿”,她一字都没听清,安稳地睡着了。

枯槁的花白头发沾着泥土与一些半凝结的液渍,她小心拂了开,指尖却沾上了深褐色的血液。额头上有块血迹模糊的伤口,血液早已凝干,流不出一滴来。

“她怎么死的?”阮小幺问道。

“自尽,”兰莫的语气十分冷淡,“撞墙而死。”

她一双眼紧盯在他身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兰莫只道了一声“放肆”,却丝毫没有见怒。

她也没指望问出来什么,只是呆呆看了那尸身许久,才慢慢道:“她都已经活到这个地步了。为何又会突然自尽?”

觉得蹊跷,更觉得似乎她的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阮小幺心中惶惶不安,昨夜带来的好心情一挥而散,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兰莫眼中的一丝探究。

他什么也不会与她说,只叫来朗赤,嘱咐道:“去买一副上好的棺椁。先停尸在此。”

朗赤领命而去。

整整几日,阮小幺都有些心神不宁,脑中不时便浮现出那具尸体凄惨的死相。做事也有些心不在焉。

出征时日越来越迫近,兰莫也是经常大半日都不在府中。直到府里上下都开始准备主子出行所用之物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还没给察罕绣个香囊,如果能再见一面那更好了;

走之前得要去跟叶晴湖告个别吧?总不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还要去。医药营点卯,其实就是“面试”,医药营如今正缺人手,她又是内定人选,面试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么一想,时间有些紧迫。

她首先去库房领针线布片。到了之后,库房管事的却说:“姑娘,你此月份额已领完了。待下月吧!”

“我记得针线之类的没有份额吧?”阮小幺皱眉苦想,道:“况且上回我领的也不算多,怎么就没了?”

管事的将记录册翻到某一页,又核对了一遍,“的确是再没了,还请姑娘见谅。”

她沮丧回返,自己也没个私房钱,从前叶晴湖给的那一百文早不知被她花道哪里去了。

荷包做不成,便只能去叶晴湖那处告个别了,若能顺道借些钱更好。她打定主意,递了牌子便出府去寻他了。

然而好容易到了新郑街的查哈子巷,叩响门环,应门的依然是胡生。

“我找你家主人。”她道。

胡生摇了摇头,“叶大夫前日出去了,还未回来。”

阮小幺觉得稀奇,这宅男恐怕是第一次出门?

她又问了声,“那何时回来?”

“究竟何时,小的也不大清楚,”胡生露出了个歉意的神情,“只猜着没个近十日,恐怕回不来。”

阮小幺又沮丧地回去了。再过四日便要出征,她哪里等得了。

一连扑了两个空,她很是郁闷,只好先去医药营点卯了。

盛乐医药营是一年到头开张的,平日里清闲,偶尔收一收民间的病人,一到战事将至,便忙得不可开交——收药材、腾地方、准备随行药物、招收人手……

出征兵士的“体检”也是他们负责,钱不够时,还得上奏折、要银子。总之,是除了军营,最忙碌的一个地儿。

阮小幺去后,见着的便是一副人来人往、拥拥挤挤的热火朝天之景。

来往的多穿着医药营统发的灰色布衫,有的包着头巾,各自一派忙活。她不甚容易挤了进去,在中门外被两个门子拦了住。

阮小幺亮出皇子府的腰牌,道:“我是来医药营点卯的。”

其中一人查过了,便道:“请姑娘随我来。”

二人穿过了吵嚷拥挤的中门,进了内门时,陡然间人少了下来,耳中清净了许多。

里头便是专职军医的点卯处,只一间屋子,两旁各自有个耳房,正有一中年留着长须的男子出来,想是此次出征随行的大夫。她接着进去,便见厅堂轩敞,一旁书架上撂着成堆的文案,一人正伏案写着些什么,那身影熟悉的很。

“十一!”阮小幺一眼便认出了他,欢欢喜喜叫道。

正伏案疾书的十一抬头,定睛瞧了她片刻,似乎在辨认,随后道:“是你。”

仿佛两人不是半年未见,而是半天未见似的。

阮小幺喜道:“你也在随行人员当中?”

十一点了点头,抽了张纸出来,旁边搁着朱砂的印泥,催道:“来点卯。”

她过去实实按了个手指印儿,又听十一问道:“你在大皇子府上?”

她点了点头。

按完手印,又在落款处题了名儿,阮小幺还想叙叙旧,十一已开口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故人相见,她就落得了个按完手印就走人的下场……

原以为怎么也要三四日,结果一日间就把所有事儿都办完了,剩下几日,只得苦等时间流走。

将士出征通常都选黎明时分,压根没有十里相送的场面,行事越低调越好。前半夜时,阮小幺便被人从被窝中叫醒,知会了兰莫,便去往医药营等候行军。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行军经验,只觉新奇,乖乖等在医药营中,听候吩咐。

身边尽是随从的大夫,共有十人,手下各配三名副手,严装齐备。阮小幺没有副手——她是十一的副手之一。

她将头发一股脑向后绾了起来,有用灰青色的头巾包住,换了宽大的灰色袍子,除了瘦小些,一眼也看不出男女。转眼看其他人时,当中也有一名青年女子,与她一般装束,眼眸深邃,显得利落无比,想是谁人的家眷,随同前往南疆。

黎明第一声鸡叫时,一声低沉悠远的号响吹起,便有兵士来命:“医药营随从出发!”

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医官,领了命,各吩咐下去,一群人便缓缓出动。阮小幺夹杂在众人当中,在微暗的天色下,一路往城门之外行去。

整条部队不见首不见尾,也不知绵亘了前后几里,只感觉军士步伐齐整,脚下土地都在颤动。出城门时,分明见着城墙上有些黑黝黝的人影,一个挨着一个,安静地凝望着他们远去,俱是出征兵勇的家眷,几乎将整个城墙都塞得满满当当。

阮小幺不住回头,即便看不大清,也想在当中瞧见察罕的脸。

空中第一丝曙光破开了云雾,直射下来,将鱼肚白的天色映出了些淡淡的红。她似心有感应,蓦地往后看去,见城楼高耸,人群林立,身上、头顶上都被洒下了橙黄淡红的光辉。

而一处角落的凸起处,立着一个比众人高出一头的身形,像一杆长枪一般,笔挺插在城墙上,带着铁骨铮铮的血气,似乎在笑。

她在人群中无声向他招手,大咧着笑容,舍不得转身前去。

那是察罕,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

天光愈发的亮,已瞧见了湛蓝的天空,阮小幺终是转回了头,跟随部队而去。

北燕行军速度很快,可日行百里,夜间便以天为被地为床,安营挖灶,军中吃食多是些粗糙米饭,偶尔有肉,也都没甚味道。之前阮小幺虽说也在北燕军中,然向来都是随郡主一处吃住,伙食自然还算不错,真正吃过几日军中饭菜,才知道什么叫难以下咽。

看着其他大夫吃得大香的模样,她心中哀叹,只得又塞下去了几口。

一路向西而去,气候又渐渐转冷,因地势渐升,朔风刮得人面生疼。阮小幺只好解下头巾包住了大半张脸,每日里顶着刀口般的风与众人一道前行。没走几天,鞋底渐薄,腰腿都像被车轮碾过一般,苦不堪言。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偷偷摸摸出营

她是多么想做个兰莫的小人来扎,好好的被拉到这荒草都不生的破地方来,就为了当个医官的副手!?

一连行了一个来月,似乎是又北上了些,然而却明显感觉地势渐平渐缓,气候反比之前回暖了些,地上也生了些浅浅的青草芽子,远处还能瞧见隐隐的一些淡绿色,终于现了些

初春景象。

夜幕降下时,军队在一处广袤冷冽的湖泊旁扎营,阮小幺一屁股瘫软在地上,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看着十一他们支帐篷,恨不得马上想滚进去睡觉。

夜风裹挟着咸湿的味道拂来,这才发现,那湖泊竟是个咸水湖,湖面太广,一波一波的浪潮扑打向石砌的盐渍地面,一瞬间亮出一道绵长的银线。夜空中繁星万千,杳远处依稀

见着黑愣愣连绵起伏的高地,小山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这里的景色实在是美,带着雄浑壮阔的气象,使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与她一同在医药营的那女子叫琪木格,比阮小幺健壮许多,也没她那样疲累,笑着道:“再过不几日,就要到九羌了,姑娘你还需忍耐几日!”

九羌便是叛乱之地。

阮小幺谢天谢地,瘫在地上还是不肯起来。

她觉得自己对兰莫的讨厌又更上了一层楼,这人把自己丢在医药营,便不管不顾了,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远远地能瞧见四皇子正骑在马上,在重重硬仗中呼来喝去,指挥调度,面目与兰莫有些像,只是少了他的几分沉稳与内敛,更有些张扬。

这四皇子打过的仗似乎不太多,遇着这个机遇,便想一展身手,令人刮目相看一番。

她收回视线,突然又觉得还是兰莫靠谱点。

帐篷支好后。阮小幺屁颠颠想进去睡一觉,忽的瞥见一人匆匆走来,仔细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鲁哈儿。

她向他挥挥手,“好久不见!”

鲁哈儿没空与她招呼,道:“速与我来!”

趁着夜色,兵是们都去搭伙开饭了,并无人注意到这处的情景。阮小幺被鲁哈儿带走,一路进了帅帐。

“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她问道。

鲁哈儿道:“叫将军。”

阮小幺:“……将军找我有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道。

帅帐里漆黑一片,连根蜡烛也未点。她眼前一抹黑。叫道:“殿……将军?”

迎面一堆东西扑到了她面上。

阮小幺手忙脚乱扒拉下来。摸索着发现,是个小小的包裹儿,里头似乎是些衣物。

黑暗中听见兰莫的声音,“换上。”

可怜的阮小幺发现自己总是跟不上皇子殿下的脑回路。只得又一次呆立着琢磨了半晌。然而兰莫总能发现她在偷懒,又开口道:“傻愣着做甚?”

“天太黑,奴婢看不见……”她呐呐道。

黑灯瞎火她连衣服与裤子都分不清,换什么换?

而片刻之后,她感到身边似乎贴近了一个温暖的物体,伸手探了探,坚硬宽大——皇子殿下的胸膛。

手中包裹被取走,窸窸窣窣响了一会,一片布料扔了过来。

“肚兜。”他道。

阮小幺:“……”

她捧着那肚兜发傻。好半天才有了些声儿:“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换?”兰莫问道。

“不换!”

黑暗中,一只坚固蛮横的大手伸了过来,径直去扒她的外袍。阮小幺大惊,“流氓!……”

她轻微的力道在兰莫跟前如蚍蜉撼树。紧箍在他胸前,硬是被脱去了外袍。他又要去脱她的中衣,阮小幺大惊失色,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推他,结结巴巴叫道:“奴婢换、换……



兰莫爽快地放开了她,提醒了一句,“莫要叫唤。”

她想,换就换吧,反正他这种不解风情的糙男人肯定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殿下,你先出去吧!”她道。

兰莫似乎笑了一声,“这便换吧,我不看。”

阮小幺尚不放心,对他的称呼转变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义正言辞地与他讨价还价,“奴婢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与男子共处一室已是失礼,若换衣裳都不避人,那就要嫁不出去了

!”

她还想嫁给察罕的,身子自然只能……察罕见着。

似乎想得太远了?阮小幺有些脸热。

兰莫却生了些不耐烦,冷道:“要我脱?”

阮小幺欲哭无泪,“那你转过去吧!”

话音刚落,便听他道:“我已转身了,你换吧。”

她这才犹犹豫豫,自己也背了过去,摸索着解开中衣,空气中陡然冷了下来,她打了个寒颤,又去哆哆嗦嗦解开亵衣。

“殿下,你转过去了吧?”她苦着脸道。

兰莫低低的声音道:“啰嗦。”

阮小幺终于解开亵衣,冻得直发抖,背过手去解肚兜上的系带。

“为什么肚兜也要换……”她低声嘟囔。

摸摸索索穿上了新肚兜,又是一件衣服劈头盖脸蒙了下来。那头低沉的声音道:“亵衣。”

阮小幺惊叫:“你偷看!”

兰莫的声音就像周身的空气一般冷冰冰的,“再叫嚷,割了你舌头!”

她哭丧着脸,努力缩了缩身子,飞速穿了上。

兰莫偷看了没?

当然没有,他压根没转过去,光明正大地把阮小幺看光了。

习武之人,夜间常能视物,即便没有一根蜡烛,帐内所有物事仍是一目了然——包括阮小幺。

平日里瞧着纤纤瘦瘦,脱了衣服,肩头圆润、腰肢细软,瞧着还有一种肉嘟嘟的感觉,整个儿如同白瓷做的人儿一般,动作间,透过腋下,隐约能瞧见一丁点儿的殷红。粉粉嫩

嫩,与她这个人一样,含苞待放。

也不知手指触上去、将整个人握在手心是什么感觉,料想软玉生香、吐气如兰。

他瞧得眼底勾出了些深沉,却真正转过了身。

她若真是,早晚都会是自己的,逃也逃不开,何必在乎这一时?

阮小幺行动如飞,火速上上下下从里换到了外,往身上四处摸了摸。道:“好了。”

然后呢?

……侍寝吗?

阮小幺想得一脸咬牙切齿。却冷不防一只手被她拉了住。带向前了几步。

“帐帘在那头!”她指着另一边提醒他。

兰莫不理睬她,不知从何处拉开了一条缝隙,顿时有光透了进来。

“噤声!”他低声道。

阮小幺睁大眼,被他拉着从帐上另一边溜了出去。低头混在兵士当中。乍然间便觉外头一片光亮。低头打量了一下,竟是一套灰布的兵服,反观兰莫,他穿着也是如此,只是身

形高大,相貌英俊,穿着粗服也有一种雍容贵气流露了出来。

怪不得那郡主追他到了军营,这人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兰莫在她腰间系了块牌子,带着她往营外而去。不一刻,又有几人迎了上来,相互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只与兰莫一路。将他护在当中,前前后后一道走了。

这情状,再笨也能猜到了,他们是要先出去探风?

转想了一想,这也是兵家常事,先探虚实,后大兵临境,只是怎么还要他一个主帅去充探子的活儿?

一行人共有十个,一道出了军营,在门口被当值的兵士拦住,齐齐递了十块腰牌过去,守查之人盘查了一会,便放了人出去。

出了营五六里,有一处垛子,是前人所建,只是如今早已残破不堪,只剩了些断壁残垣。兰莫在那处停下,做了个手势,当中一人便起了声哨儿,听着像夜间飞过的鸟叫声。随

后远远一队人马疾行而来。

阮小幺又嘀咕了,这种紧张的探风时刻还拉长一个婢女,这皇子殿下的脑回路还真是不一般。

紧接着便听兰莫道:“外衣脱了。”

阮小幺:“哈?”

兰莫再次做出一副“我替你脱”的动作。她忙后退两步,自个儿将衣裳脱了去,低头一瞧,迎风流泪愣在了那处。

里头也是件外裳,猩红缎面,绣着几支白梅横斜相映,精致无比,瞧着又是端庄又是挑人。

远来的那队人马中有辆马车,素青的帐面儿,拉车的是一匹矫健的白马,一水儿的纯白,没有一根杂色,缓缓行来,停在二人跟前。

兰莫先上了车,轻轻一拉便将阮小幺带了上来,端端稳稳坐在马车之中。

阮小幺小心翼翼问道:“咱们这是要做什么?”

“先去九羌打探,”他道:“我是马商,家住盛乐,你是我半道买来的侍妾。记住,休要叫我‘殿下’,只可叫主人。”

我才不要叫你主人!她在心中咆哮。

“叫公子可不可以?”阮小幺一脸为难。

“公子?”兰莫面上似乎有些笑意,不置可否。

她刚想再问时,忽见外头又进了一人,竟也是名女子,约有二十五六,面貌生得艳丽,眼波含笑,转盼间便自有一股媚态,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坐在阮小幺身边。

阮小幺不解道:“你若想带人去,这位姐姐不是比我合适么?”

那女子轻笑,看了兰莫一眼,这才道:“哪有侍妾比自个儿还大的?”

她带了个小匣子来,一层层打开,将东西整整齐齐放好,尽是些描眉画笔之类的。

“这是……”阮小幺心中好奇。

“奴要替主子与姑娘换个模样儿!”那女子笑着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副使家中

阮小幺稳坐在一边,任她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有些发痒,禁不住动了动,却又被她制了住,道:“姑娘莫要动弹,弄的不均匀便不好了。”

外头马车稳稳拉动了起来,这女子涂完底,握着画笔的手丝毫不受影响,仍一笔一画轻落在她面上。

她一双眼儿乱瞟,瞅见对面的兰莫正看着自己,便问道:“这就是易容?”

兰莫似乎在想什么事,散漫应了一声。

阮小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终见身边女子放下了画笔,道:“成了。”

她急待看自个儿成了个什么模样,无奈没个镜子,只得去问兰莫。

“丑了些。”他道。

阮小幺哼了一声,转而见这女子又开始在他面上涂涂抹抹,越看越觉得稀奇,便直直盯着他,眼儿都不转一下。

涂在他面上的东西被匀了开,霎时间那张脸便粗糙了许多,多了些暗沉,接着,她开始在他眼角画上皱纹,细致入微,待画成时,兰莫微微眨眼,眼角便有了一道微浅的纹路,

瞧起来足足比之前长了十多年。

阮小幺嘿嘿直笑,恨不得马上取来个镜子替他照照。

兰莫的变化比她大得多,待准备完毕,已然成了一个中年人,貌不惊人,脸上有着常在外奔波的沧桑,皮肤粗粝,有些暗黄,然而那双眼仍是冷冽如寒泉,使人一瞧便心生畏意



那女子又同样在他手上、臂上作弄了半晌,使其看不出破绽,这才退了下去。

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阮小幺闲散歪躺在里头软座上,时不时看一眼对面之人,盯着那张脸,突然觉得一点心理压力都没了,看一回笑一回。

兰莫原在闭目养神,也睁开了眼。对上她一双圆溜溜的黑瞳,开口道:“现还叫我‘公子’?”

阮小幺很不客气的一声噗了出来。

“主人,”她正正经经道:“您可真是为老不尊。”

兰莫额角的青筋似乎跳动了动。

一队人马疾驰在一望无垠的广袤土地上,阮小幺心中好奇,掀开了小窗儿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漫天银辉,披着星月之色,隐隐瞧见前后跨马而行的灰衣人,个个体格壮硕、身

形矫健,马蹄踏得山崩地响。

这一群人。少说也有近百名。估计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她缩回脑袋。疑惑问道:“你既说是马商,难不成只有那些人胯下的马?”

兰莫道:“待会你便知晓了。”

此地离九羌尚有一日一夜马程,几人入夜出营,前行时已近夜半。星夜兼程,无声无息。

黎明时分,正在车中打瞌睡的阮小幺忽听得了一道嘹亮的马声啼嘶,紧接着是阵阵此起彼伏的长嘶,伴随着鼙鼓般的动地之声,踢踏而来。

阮小幺只觉恍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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