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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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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泄露的秘密,很大概率是发病失去理智的时候,自那之后,张家和投向他的目光便格外的意味深长。
他一天天的病入膏肓,暴力倾向也越来越严重,在旁人眼中也越来越危险……而张家和对他的兴趣,却是越来越深。
他几乎控制不住对他的杀意了。
那一天,他在癫狂状态下,竟然打破了玻璃幕墙,把外边的人吓坏了,他们趁着人多想制服他,却败在了他出其不意的敏捷和力度上——他长期被禁闭着,就算发疯的时候也是自残居多,他们并不知道随着病情的加重,他的力量也在发生一些隐秘的变化。
他本来只是想踢开那个碍手碍脚的保镖,可在双方有了肢体冲突之后,他的喉间蓦地发痒,仿佛有一百只饿鬼寄生在那里,前所未有的饥饿感涌了上来,如同铺天盖地的洪水,一瞬间将他淹没。
他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嘴,要把保镖的脖子咬断。
本来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响了,那些因为悚然的面孔在他身边一张张地扭曲着,仿佛一出惊慌失措的哑剧,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不行!”
他倏地打了个寒噤,咬着舌尖,生生地止住了。
“不行……”他喃喃地重复着,“不行……”
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惊魂未定的保镖立刻跑走,再然后,被按倒的就是他了。
他在昏厥前无意中与张家和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神如两潭死水,幽深晦暗。
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他对他愈发的厌恶。
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天之后,他体表的疱疹破了,开始溃烂,而他整个人,反而长时间地陷入了沉睡中。
他开始做梦,梦境不荒诞也不恐怖,反而很写实,某种程度上,这更叫人心惊。
他惊醒之后,梦里的情景还清晰地镌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忽然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梦到了自己的结局,还有许许多多人的……甚至是,这个城市的未来。
丝丝缕缕的寒气顺着脊骨爬上了他的后背,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溃烂停不下来,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谁知道,在他身体油尽灯枯之时,他的那种特殊能力也进化到了极致——不只是过去,他已经能感知到未来。
他也“看”到了,张家和之后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
说实话,他这副衰败的身体,让他能做的非常有限,直接阻止他是不太可能了,他甚至都未必能活到那个灾难爆发的时候——但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在他“看”见的未来里,会有一个举足轻重的人,而那个年轻人的诞生,源于他妻子疯狂的念头。
至于那个年轻人的结局,却是一个谜团,就像张家和一样,他也是个他无法看透的人。
可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因为那是已经注定好的,那就是——他会在过去见到未来的他。
在那之前,他想为他做点什么,同时,也是为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做点什么。
于是在一个雨夜,奄奄一息的病人打破了桎梏,逃出了隔离室,他一路上都没有停留,也不曾攻击过任何人,他一路向东,来到了梦川著名的烽火机械厂。
他倒在了这个军工厂里,临终前,映进他眼底的是苍凉的夜空,和银蛇般的闪电。
光亮划破黑暗,稍纵即逝,但,终究是有光的。
他露出一个莫测的微笑,带着这样的笑容,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
钟云从带着一身冷汗惊醒过来,神智在那一刹那发生了错乱,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是钟云从?还是肖隐?
梦里梦外的,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
“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也感到很意外。”
他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浮起,温润澄澈,像是春天潺潺流过的溪水。
“肖隐……”他颤抖着叫出这个名字,“你不是已经……”
“我是已经死了。”他微笑着告知,“你可以把我看作是一个‘幽灵’。”
第197章 狐疑
钟云从乍然听到“幽灵”这样的字眼,也着实惊悚了一番,但很快他便想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跟他沟通的并非肖隐本人,因为他的确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而留在这里的,是他的精神力,或者说,是他的一段“意志”。
如张家和所言,肖隐的确是个很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即使肉体殒灭,意志却未消散,还能带着一个偌大的军火库隐遁于世,无声无息地蛰伏多年。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肖隐的确变成了一个“幽灵”。
钟云从作为一脉相承的精神系异能者,完全明白其中的枝节——其实原理跟他当初戏耍杨绍文的小计俩是一样的,只不过肖隐的确比他强大的多,他残余的精神力不仅留存多年,还能构筑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真是个恐怖的家伙。
“其实我当初的情况和现在的你很像,身体在一步步走向毁灭,精神力却越来越强烈,并且在死去的那一刻彻底爆发,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个声音在钟云从的脑海里沉沉浮浮,温柔,低沉,像是一团氤氲的雾气,稍稍有阵风来,就会被吹散。
“而死亡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解脱的契机,相信你多少能理解我当初的痛苦。”
钟云从当然能理解,且不说他在半梦半醒间代入了“肖隐”这个身份,切身体验了一回,就说此刻,在意识明晰的状态下,他依旧能感受到身体对于生命力在一分分流失的挣扎。
但比起生理上的痛苦,对肖隐来说,心理上的崩溃才是真正的折磨。
况且那还不是如洪水决堤那一下子的事,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可偏偏在这个过程里,你清晰地明白自己在走向一条不归路,偏偏无能为力。
谁愿意看着自己一点点变成一个怪物呢?
“所以我一直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朱慈一直在试图救我,可她不明白,死亡对我来说才是一个新的起点。”
钟云从怔忡了好一阵子,才试探着问道:“你一直在……等我?”
“是。”肖隐回答他,“我知道你会来的。”
这句话令钟云从有些无所适从,他急忙转移话题,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一方面是真的好奇:“烽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刻意那么做,只是当初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眠,完全与外界切断了联系。直到你回到‘孤岛’,我这个‘幽灵’才逐渐苏醒。”
钟云从一时无言,片刻之后才复而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一直雪藏着吗?”
烽火机械厂的军火库被称之为“所罗门的宝藏”,对于它不能发挥应有的用处,钟云从多少还是会感到可惜。
“当然不会,在接下来合适的时机里,我会把它交给你。”
肖隐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钟云从却是悚然一惊,话也说不利索:“你、你在开玩笑吗……我拿这么多军火干嘛……”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肖隐温和地对他说,“想要交给治管局也可以。”
钟云从没想到,他居然打算把这个军火库的处置权交到自己手里……他登时有种捧着烫手山芋的感觉。
此时的肖隐与他的精神力是相通的,对于他的想法也是了如指掌:“你不用感到不安,因为一开始,烽火就是打算留给你的。”
他的声音一直很平淡,因此流露的不明显,但钟云从还是察觉到了,他字里行间裹挟着的一点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感。
可能是被感染了,他的心底也涌起了微妙的波澜。
对于自己和肖隐的关系,他得承认,他有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但他们之间存在的联系,却是无法否认的。
不只是血缘上的纽带,还有精神上的关联。
但钟云从还是没法把他当成是“父亲”,他过不去心理上的那个坎儿。
原因很多,但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看着也太年轻了!分明就是他的同龄人!就算他想认,那声“爹”也叫不出口啊!
可转念一想,他之所以容颜不老,是因为他很早就不在了。
想到这里,钟云从的心底蓦然一恸。
是啊,肖隐早就死了,现在跟他对话的,不过是他遗留的一部分精神力。
钟云从忽然就不吭声了,对方也心有所感,只听他轻声笑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你不用为难了。”
钟云从一怔,随后分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肖隐温柔地打断他,“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钟云从想回一句“我也很高兴”,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你方才说,等到合适的时机……是指什么时候?”
这回轮到肖隐沉默,须臾,他才叹息着出声:“等你活下来。”
钟云从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尽管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高涨的精神力却还是让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自己可能是会死的。
他迟疑着发问:“你不是预见了未来吗……”我真的会死吗?
“但没有你的结局。”肖隐很诚实,“但我希望你能活下来,你活下来了,其他人才能活下来。”
钟云从错愕:“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情况很特殊……你身体里的病毒,跟我们很像,但并不是同一种。”肖隐字斟句酌,“知道宗正则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把你带回‘孤岛’吗?”
钟云从已然震惊:“……为什么?”
“因为你体内病毒的潜伏期刚结束,在它真正现身之后,你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价值。”
钟云从诧异到失声。
“但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得熬过这一关。”
钟云从喃喃出声:“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你必须做到。先不说未来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知道现在的‘孤岛’变成什么样了吗?”
他的话令钟云从不寒而栗:“发生什么了?”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肖隐叹道,“那些你在意的人,他们都很危险……尤其是那个人。”
钟云从本来还想追问那个人是谁,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隐隐有了预感。
“我想离开这里……我该怎么做?”
“首先,你得醒来。”
》》》
郑飞跟踪宗沅淇有一段时间了。
苏闲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很大原因在于他是个新人,脸生,宗沅淇应该是没见过他的,这种活干起来比较方便。
另外,也因为他相对来说,比较闲。
郑飞一开始还挺难接受的,毕竟偷偷摸摸地跟着个女人,很容易引发一些误会,但上司的命令,他没有拒绝的立场。
那就只能照做了。
跟了一阵子,他没能从这个女人身上发现任何不对劲,她的生活轨迹很有规律,几乎是每日重复两点一线——她是个小学教师,从学校到家里,时不时还会去趟医院。
而郑飞也是从这里才发现她还有一重身份——宗局的女儿。
他那会儿差点以为苏闲疯了:居然让他去跟踪顶头上司的女儿,还不提前告诉他对方的真实身份,要是被发现了,估计他会直接被扫地出门的。
可苏闲对于他的牢骚却是云淡风轻:“会让你去调查,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不要有负担……对了,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就挺正常的一姑娘,天天上班下班,从来不迟到早退。”郑飞报告完结果之后,又忍不住问,“她到底怎么了……真的没关系吗?”
他其实想问“宗局”知道这件事吗?不过瞥了眼苏闲无波无澜的脸,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不过苏闲却是看穿了他满腹的心事,笑了笑:“放心吧,他知道。”
他想了想,为了让郑飞更安心,又补了一句:“就是他布置的任务。”
谁知他一说完,郑飞更不安心了——亲爹让人监视闺女?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苏闲眼沉如水,没有再解释,只是挥手把人打发走:“继续跟着她。”
这几天,宗正则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瞒着所有人,强迫医生为他注射大剂量的镇定剂,导致他自己长时间地处于昏睡状态。
苏闲是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的,他对宗正则的状态十分担忧,镇定剂这种东西,摄入的太多,对身体肯定是有害的。
“我现在这副身体,无论是多大的副作用,都能消受……总不能让你一天到晚守在我床边吧,你又不是我儿子。”
宗正则是玩笑口吻,可字字句句,驳的苏闲无言以对。
他的身体恢复了七八成,想回局里去,却又放心不下宗正则。
幸好前些日子霍璟醒来了,他伤的不轻,还没法出院,苏闲去看了他,眉宇间的重重忧虑没能瞒过霍璟的眼睛,再三追问之下,他吐露了一部分实情。
于是霍璟主动搬到了宗正则隔壁的病房。
“你忙去吧,我看着他。”
苏闲稍稍放心,只是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
霍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索性把话挑明了:“放心,真到了那时候,我不会下不了手的。”
苏闲得了保证,心底却是难过得紧。
“孤岛”这阵子真是鸡飞狗跳,东城的异种一股脑地往西城涌,短短几日,西城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病毒刚爆发那阵子的光景——街头巷尾都有行尸走肉游荡。
这说是意外事件,苏闲是不信的,“暗影”有驱使异种的法子,这事儿他很早就知道了。
这会儿突然用上了,看来又要闹事。
他脑中的警铃响个不停。
治管局的人光是对付这波人就已经是分身乏术了,幸好综管局也派人加入了清剿异种的队伍,有了他们的火力相助,紧急的局势才有缓和之象。
结果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另一波人祸又来了——类似于赵涛的那种催熟的产物,果然被放出来了。
那些因为注射了“破茧”,而由普通人强行转为异能者的家伙,在苏闲看来,他们要比异种还危险的多。
更要命的是,这一次数量不在少数。
宗正则危在旦夕,“暗影”双管齐下,搅乱浑水,这其中要说没有联系,苏闲是不信的。
而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去对抗。
尽管心里满是牢骚,但郑飞还是得继续跟着宗沅淇。
一开始,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两点一线,兢兢业业地教书育人,颇受学生爱戴,搞的郑飞的负罪感很重。
直到今天傍晚。
和往常一样的下班时间,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宗沅淇从小学里走了出来。
郑飞瞅准时机,悄摸摸地跟了上去。
本以为是跟平时一样无聊中还略带猥琐的一段路程,可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却是有了一点不一样——宗沅淇拐了一条从没走过的路。
郑飞心头一跳,直觉告诉他,今天或许会有收获。
那条巷子地处偏僻,基本没有人烟,无主的猫猫狗狗倒是有几条,窜来窜去,烦人得很,宗沅淇停下来回头看了好几次,差点把他给暴露了。
幸好他身手还算敏捷,藏的及时,才没有露馅。
宗沅淇继续往前走,毫无察觉的样子,郑飞摒着气儿地继续跟,奇怪的是,那条巷子明明看着平直的一条,也没什么弯弯道道的,可他们走了好久,都没能走出去。
郑飞正兀自狐疑着,冷不丁的,前边的宗沅淇停了下来,回头。
他想躲,可两只脚却像是被钉住了,根本挪不动地。
宗沅淇侧过脸,笑吟吟地看着他。
郑飞的喉结惶然地滑动了一下,脑子飞快运转,拼命地在想说辞。
就在此时,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个娇脆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他冷汗涔涔而下,几近窒息。
那分明,是宗沅淇的声音。
第198章 疯魔
之后的事郑飞有点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宗沅淇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最后整条巷子黑压压地被挤满了,成百上千个宗沅淇冲着他笑,笑的他浑身发毛。
虽说对方笑靥如花,但也经不住这种密集恐惧症式的轰炸,这完全就是恐怖片的剧情啊。
郑飞毛骨悚然地尖叫一声,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在脸上蠕动,他困意正浓,觉着烦人,下意识地伸手拍开,不曾想,一声突兀的狗叫硬生生地将他的睡虫给惊走了。
郑飞倏地睁眼,几条脏兮兮的瘦狗慌慌张张地跑开,他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被狗舔了一脸的口水。
“我去……”他觉得晦气的不行,赶紧用袖子擦干脸,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还好,只是做梦……”
可一句话没说完,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此刻身处的,正是梦里的那条小巷。
天已经黑透了,凉风飕飕地迎面刮来,让郑飞又清醒了几分。
他蓦然意识到,之前的那个梦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仓皇的站起来,不知所措地待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宗沅淇已然不知所踪,这让他稍稍安心,可庆幸了没几秒钟,不安又潮水似的涌了上来。
那女人究竟哪儿去了?
郑飞实在琢磨不透,但这前因后果一合计,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个善茬儿。
不管怎么样,先去跟苏组长报告吧!
他一骨碌地转身往回跑,只是跑着跑着就犯起了嘀咕:按说宗沅淇既然那么厉害,那趁他昏迷弄死他也是分分钟的事儿,怎么最后却是放过了他?
郑飞放心不下,又把全身上下摸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是毫发无伤。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
他匆匆忙忙赶到了局里之后,不巧苏闲正好有事出去了,他一个急电之后,他便心神不宁地等着。
苏闲回来的时候,郑飞已经快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满屋子的乱转,见到他后,吭哧带喘地把事情囫囵嚼了一遍,本来还指望着上司给个解释,哪知他一听,神情立刻凝重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疾步向外走。
郑飞呆呆地望着,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苏闲走了几步,发现属下没跟上了,回过头,皱着眉催促道:“还傻站着干嘛?走啊!”
郑飞这才如梦初醒般行动了起来,只是还是忍不住打听:“……咱们去哪儿啊?”
“先去医院,确认宗局的安全。”
苏闲脚步不停,他们很快走出了建筑物,来到一辆车前,苏闲迅速地进了驾驶座,郑飞也忙不迭地钻进副驾驶座。
“呃……”苏闲的车开的又快又急,郑飞有点晕车,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闲看出来了,只得带着歉意解释:“不好意思,时间紧急,不敢耽搁,你多担待。”
郑飞连忙摇头:“没有的事!”
苏闲把握着方向盘,思绪却一不小心神游天外——他想起了钟云从,这样的驾驶风格,倒是他喜欢的。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刻意避免去想这个人,因为不想被分散注意力,但总会有疏忽的时候,比如现在。
于是本来就沉重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其实这个过程苏闲觉得自己迟早都要适应的,他不认为自己跟钟云从能有什么未来,但在那之前,他希望能够确认他的平安。
尽管有了宗正则的承诺,但他还是无法完全安心,总觉着钟云从运气一直不是很好,怕他又遭了什么罪。
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有时候真的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可他还不能垮,只得咬牙受着。
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都是推脱不了的责任。
苏闲紧紧地攥着车把手,又重重地踩了下油门。
邻座的郑飞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心情不佳,但还是按捺不住满腹疑窦,磕磕绊绊地开口:“苏组长,那个宗小姐……她到底……”
“看样子,她也遗传了宗局的异能。”苏闲淡淡出声,“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家伙都没想到而已。”
郑飞迟疑了一下,又问:“可她没有对我怎么样……说不定只是个恶作剧呢?”
毕竟是宗局的闺女,他还是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苏闲眸光一沉:“不可能,她既然会露出狐狸尾巴,必然是有所行动……至于为什么手下留情,可能是需要你这个传声筒,把消息传给我吧。”
郑飞陡然一惊:“……什么?!”
苏闲没再说话,只是表情愈发的严峻,他再次提速,汽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医院已然血流成河。
》》》
宗正则在摄入了大量的安定类药物后,长时间地陷入了昏睡状态,偶尔醒来,也总是头晕头痛,意识模糊,反应迟钝。
他的妻子相当的忧虑,可她不知道,这正是宗正则追求的效果。
那种药,他是不敢再吃了,但害怕病症再次发作,只好以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来钳制自己。
宗沅淇也来过两次医院,只是每次都和他妻子结伴而来,而他自己也是昏昏沉沉的,就那么若无其事地过去了。
但她有意无意地回避同他单独相处的举动,却更让宗正则起了疑心。
他有种预感,那个看起来和宗沅淇一模一样的女孩,也许已经不是他女儿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即使在昏睡之中,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了绝望。
为什么短短时间之内,所有的人和事都变成了脱缰之马?
宗正则噩梦不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状况不断恶化,他的异能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并不是被削弱,反而有不断增强的趋势。
宗正则在过了三十五岁之后,异能就进入一个相对平稳的水平,没想到在日薄西山的时候,精神力的强度,还能再上一个层次。
但他半分欣喜都没有,反而觉得惊悚。
那样暴涨的精神力,与他如今这副病弱的皮囊很不匹配。
他甚至开始害怕,一旦超过了上限,他的病躯承受不了了,该怎么办?
就像是水量超过了堤坝所能拦截的极限,一旦过了最高的那个水位,水体必将冲垮堤坝,化为狂暴的洪流。
混乱不堪的梦境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这意味着,他的梦境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了。
宗正则惶惶不安,却只能兀自在梦境里挣扎。
他从未想过,原本最得心应手的杀器会成为困住自己的桎梏。
他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荒诞而诡谲的梦境,都还算心如止水,毕竟他被称为“造梦师”,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疲乏不已,但再可怕的梦境于他而言,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直到他在梦境里见到何慧琼。
对于这个女人,尽管宗正则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她的确给他的心底蒙上了一层阴影,但他以为,那是可以遗忘,或是克服的。
可在何慧琼张着血盆大口出现在他梦里,发出怪笑扑向他的时候,宗正则才发现,这层恐惧,原本他以为的要深得多。
她又咬住了他,这一次狠狠地撕了一块肉下来,一边咀嚼一边大声诅咒:“去死吧宗正则!去死吧!”
宗正则捂着鲜血淋漓的脸颊,忽然就猜到自己的病是怎么来的了。
是传染,具体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但他觉得,跟“暗影”的那种名为“破茧”的药剂有关系。
或许那是新的变种病毒。
难怪,他总觉得自己的病症跟之前见过的病例不一样。
他们早就在这么处心积虑地要除掉他……那么,沅淇也是其中一员吗?
不……她不是我的沅淇了……
宗正则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却蓦地怒目圆睁,因为他看到,何慧琼在向他扑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在?我仍在梦里吗?!
宗正则惊恐地躲开,却发现女人跗骨之蛆一般地贴了上来,满心的绝望和惊怖之下,宗正则伸出手,狠狠地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女人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说。
可宗正则害怕她一张口就是诅咒。
“闭嘴……闭嘴……”他骤然施力,“闭嘴!!!”
轻微的“咔哒”一声,女人的颈骨错位,脑袋软绵绵地歪到了一边,再也没了声息。
宗正则好半晌才缓过气,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死了。
他触电般地收回了手,女人的尸体“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阴魂不散……”宗正则喃喃出声,他忽然觉得病房里很冷,于是拉开拉窗帘,夕阳的余晖斜斜地透了进来,越过他,映在了尸体的脸上。
女人的面容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宗正则呆呆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颤栗。
他亲手扼死的,根本不是何慧琼,而是他的妻子。
“啊——!!!”
隔壁病房的霍璟被惨烈的哀恸声惊醒,他听出那是顶头上司的声音,立时跳下床,顺便从枕头下抽出了枪械。
他拖着还没恢复好的病体,踹开隔壁房门的时候,发现里头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断了气的女人。
而宗正则,已然不知去向。
第199章 末路
一个发了疯的强大异能者,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宗正则有多强,霍璟很早就见识过,他曾以为“孤岛”里的异能者应该很难找出更胜他一筹的人了。
可他忽略了,他见识过的只是那个严肃自律的宗正则,而不是现在这个癫狂疯魔的宗正则。
前者有原则有底线,后者则是……百无禁忌。
医院里到处都是人,这本来不奇怪,医院里本来就人多,可此时,充斥在病房、走廊以及楼道里的,仿佛已经不是活人,而是游魂。
他们双目无神、表情呆滞,成群结队地穿行在过道里,好似一场盛大的梦游。
霍璟面对异种的围攻都没皱过眉头,却愣是被一群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人给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他知道,他们是被魇着了。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亦是心知肚明。所以现在要去找那个始作俑者。
但他环视四周一圈,并没有看到宗正则的身影。
霍璟右眼直跳,总觉着要是不赶紧寻着宗正则,事情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可走廊里人头攒动,挤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要搁平时,这不算个事儿,挤过去就是了。
但此时的霍璟面对着一群失魂落魄的人,却想起了一句带着迷信色彩的老话——梦游者是不能打搅的。
至于打搅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没人告诉过他。
一阵恍惚蓦然袭来,他的脚步竟然真的迟疑停滞起来,但不是因为那句不知真假的老话,而是因为异能。
宗正则暴走的精神力,犹如失控的洪水,迅速地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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