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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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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徐文鑫冷嘲的眼,他像是如梦初醒,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他整个人既慌乱又无措,还被巨大的恐惧侵袭着,脑子仿佛一团乱麻,混乱纠结的不得了。
徐文鑫冷眼瞧着泄气皮球一样的年轻人,无声地笑了起来。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中年人和气地问道,“不过我已经知无不言了,再多的,我也说不出来了。”
钟云从的指甲深深地抠进自己的掌心,直至出血,疼痛勉强叫他冷静了一些,他摒着呼吸站了起来,背过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沙哑地问道:“你既然知道……张家和逃跑的事,为什么不说出来?”
要是他是为了“孤岛”的和平,肯定是没人信的,这个主儿怎么看都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
“要是说了,治管局的人肯定要找我算账啊。”那个人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而且,张家和是我佩服敬仰的对象,我当然要对他保持几分尊重。”
钟云从没心思再听他的歪理,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就在这时候,徐文鑫又开口了。
“其实,你并不是唯一的成品。还有一个人,甚至比还要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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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狗东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装聋作哑,一声也不吭了,钟云从问了两遍无果,搁平时肯定气的想揍人,但此刻他脑子里张家和跟钟致远两个名字正在交战,打的不可开交,以至于连好奇心都失去了。
他已经没力气关心那个他之外的“成品”是谁了。
他走出那间牢房的时候,发现苏闲正在走廊里等着他。
只不过他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后背贴在墙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额角还有冷汗。
在“孤岛”也呆了几个月,同苏闲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他一眼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服用了抑制剂后的副作用。
包括苏闲在内的所有感染者,都要按时服用抑制剂,以尽量延缓发病的时期。
他每次吃了药,都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那项该死的基因重组工程,如果不是张家和……
他,和他们,不会沦陷到这样的境地。
钟云从忽然打了个寒噤,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苏闲却是听到了动静,他睁开眼,莞尔一笑:“问完了?有没有……”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劲,眸光微凝,朝他走来:“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想探他的额头,钟云从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下意识地偏头躲开。
苏闲的手僵在半空中。
第172章 雪色
苏闲把手收回裤袋里,目光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钟云从讪讪的,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可脑子里还在翻江倒海,险些搅出一团浆糊,实在是如鲠在喉,难受的很。
就在气氛逐渐凝固的时候,过道的另一边传来迫切的脚步声,二人皆被吸引了注意力,齐刷刷地扭头望去,同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苏闲为钟云从的反常找到了开脱的理由,钟云从自己也松了口气,他真的还需要时间去思考怎么面对苏闲。
这第三人简直就是来救场的。
来者是徐阳,宗正则的秘书,苏闲见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便也暂时先放下了私人心情,开口询问:“有事?”
徐阳显然就是来找他的,钟云从想趁机开溜:“哦,是徐阳啊,找苏闲有事吧?你们谈,我不打扰了。”
他说完就要先走一步,背后却传来苏闲的冷声诘问:“让你走了吗?”
徐阳也跟着接口:“嗨,你不用回避,就是出了点突发状况,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钟云从定住不动了,觑了苏闲一眼,默默地垂下眼睑。
苏闲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但能察觉到对方的视线隐晦地在自己的脸上转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沉默又忧郁,一点都不像他。
看来不是自己想多了,这人是真的不对劲。
之前还是好好的,去了一趟关押徐文鑫的监牢就变成这样了,那段时间里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苏闲满腹的疑窦,可惜时机实在是不合适,他也只能先放到一边。
他拾掇好心绪,正色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徐阳面色严峻:“我们一直在暗中追查‘暗影’武器的来源,宗局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霍璟。你知道的,他手下有个线人网,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总算有了点眉目。就在他打算引蛇出洞的时候,有人反水,最后反而打草惊蛇,甚至被蛇反咬了一口。”
徐阳双眉紧锁:“他们中了埋伏,霍璟手下的人全折了,他自己也伤的不轻,身上中了好几枪,早上刚找回来,现在躺医院呢。”
苏闲与钟云从俱是一惊:“他怎么样了?”“没有生命危险吧?”
他们跟霍璟的交情都不赖,乍然听闻这消息,自是惊虑交加。
徐阳面色凝重:“还在抢救……其他地方还好,就是有颗子弹打中脊骨了,可能……会有一点棘手。”
钟云从倒吸一口凉气:岂止是有一点棘手啊……伤的可是脊柱啊,搞不好就瘫痪了。
他转身即走:“我去看看他。”
“霍璟说不定还在做手术,人也没有意识,现在探望没多大意义。”苏闲剜了他一眼,眼神和语气都分外严厉,“不如留下来,看看有什么能帮的。”
顿了一顿,语气转淡,不复疾言厉色,却是意味深长:“希望你能分清轻重缓急。”
他这话说的很有几分重,钟云从被批的抬不起头来,却也无可反驳,徐阳见情况不对,赶紧打圆场:“是啊是啊,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事情一桩一件的,一天都没消停过,连宗局都伤了……局里真的很缺人。”
徐阳本来已经一脸颓唐之色,说到这里却是双目放光,盯着钟云从:“哎,我看这个事儿,你说不定还真能搭把手呢。”
苏闲义正言辞,但也不能否认自己多少带了点借题发挥的意思,听徐阳这么说,他倒是真有几分意外:“是吗?”
能帮到霍璟,钟云从自然是义不容辞,他定了定心神,一扫抑郁之色,拍着胸脯跃跃欲试:“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气氛松和了不少,苏闲抱着手臂,静静地听徐阳交代给钟云从的任务。
“是这样的,虽然霍璟那边死伤惨重,但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拼死从对方手里抢下了一支枪。经过比对,基本能确定,那把枪械产自烽火机械厂。”
烽火机械厂钟云从是知道的,宗正则前阵子与他密谈过,曾经提到过这间军工厂,不过它在“孤岛”堪称一个传说,二十多年前,带着库存的大批军火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从此再无踪迹。
很多人都对它感兴趣,但也从来没有人找到过。
钟云从只把烽火机械厂当成是一个都市怪谈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冷不丁地听到治管局真得到了一把有烽火机械厂出产的枪支,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烽火机械厂是真实存在过的吗?”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以及,你是怎么确认枪就是烽火产的?”
徐阳有些无语:“烽火当然是真的存在的,只是离奇消失了而已……至于为什么,因为那支枪的型号很特殊,是烽火机械厂自主研发生产的,不过当时只是试水,产量不高,后来病毒爆发,工厂停工,那批枪械就成了绝版,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钟云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要我做什么呢?”
“这也要问?利用你的感知力,试着从那支枪里找出线索。”苏闲冷冷出声,“要是更幸运点,说不定能建立和消失的军工厂之间的联系呢。”
他言辞语气都颇不甚客气,和平时的做派大相径庭,徐阳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苏闲今儿吃了枪炮吗?这么大火气。
钟云从虽然心知肚明,但也无可奈何,怎么看,都是他理亏在先。
于是他不仅没着恼,还好讨好地笑了笑:“苏组长说得对,我这就去办……徐阳枪呢?”
不曾想,他的好言好语非但没让苏闲心情好一点,脸色反而更臭了,他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徐阳“哎”了一声,扯着嗓子嘱咐道:“你别乱跑啊,我这边也有任务要交给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老有不安分的异能者惹是生非……你看看还有谁是闲着的,带着人去查查。”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没回头没应声,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徐阳抹着额头上的热汗,嘴里发着牢骚:“这姓苏的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啊……这天也是越来越热了,唉哟,烦死个人。”
言毕,他冲着闷不吭声的钟云从招了下手:“走吧,带你去会会那把枪。”
钟云从点点头,跟在徐阳身后,走了两步,扭头看了眼苏闲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心事重重的苦笑。
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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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台上的那把手枪,钟云从已经端详了许久。
制式与普通手枪略有不同,枪管偏细,枪托较阔,原本应该是镀银的,不过使用的年头想来不短,磨损的不轻,金属光泽黯淡,表面划痕斑斑。
这支枪的外表可以用其貌不扬来形容,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钟云从沉吟了一下,终于伸手拿起了枪。
掂量了一番,分量较之普通手枪似乎要轻巧些许。
钟云从来了点兴致,枪械在他手里利落地掉了个头,对准了十米外的靶子,指尖压下扳机,人形靶应声而晃。
这一枪发挥的很不错,正中头部,钟云从原本有几分得意,可视线掠过人形靶脑门上的圆孔之后,蓦地想起了临死前的何慧琼,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落。
他杀了何慧琼……任杰一定会来找他报仇的吧?
不过他人呢?怎么一直不见他?
心念急转,他也再没了试枪的兴致,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他这副模样,可是急坏了一旁陪同的徐阳,他耐着性子看钟云从对着手枪发了半个小时的呆,好不容易有了动作,现在又有打坐的迹象,他哪能不急?
“哎,时间紧迫,你别虚度光阴了,赶紧的!”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催促了,钟云从暗暗地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挤出一个笑容:“好,我这就开始。”
大概是因为今日所受冲击太大,情绪波动太厉害,他花了一点时间,但还是没法完全平心静气,聚精凝神,对着那把□□大半天,他什么感知力也没催出来,还真被徐阳说中了,他就是在徒劳无功地浪费时间。
我不行。他刚准备老实交代,但这三个字在舌头上转了一圈又悻悻地缩回去了,男人嘛,对这种字眼还是颇为忌讳的。
钟云从想了想,最后顶着徐阳期待满满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徐秘书,您能不能先出去……您在这里,我有压力,有点影响我发挥……”
“……”徐阳一脸黑线地离开了这间小型的射击练习室,钟云从松了口气,直接往空旷的地板上一趟,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看了半晌,又将手枪举到了眼前。
胸口微微起伏,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合上双眼,将什么苏闲张家和钟致远全部从脑子里驱散,直至剩下一片空白,紧接着,他将枪口抵上了自己的额头。
感知力失灵,那就退而求其次,用回老本行触知力吧。
他紧紧握着的手指已经将冷铁捂出了一点稍显黏腻的热度,呼吸声越来越平缓,恍惚间,他有种陷入沉眠的错觉。
而那一张张各异的人脸,万花筒般飞速在他脑海里变换。
钟云从知道,那些应该都是这把枪的历任主人。
一闪而过的面孔中,他倏然发现了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原来是他……还真是许久不见了。钟云从冷笑起来。
就在他认为任务完成的差不多可以去交差的时候,交错的人像戛然而止,他的脑海里复为一片苍白。
钟云从想睁眼,却发现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不听他使唤。
他一怔,随后错愕地发现,脑海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新出现看了一幅场景。
是雪,铺天盖地的苍茫雪色。
第173章 虚实
短暂的怔忡过后,钟云从隐隐猜到了什么,他毫不犹豫地试图进入那个看起来遗世独立的世界,但却受到了阻碍。
那些看似和缓的风雪合成了一道雪白的幕帐,温和却坚定地把他拦在了外头。
他甚至无法窥见里头的一景一物。
钟云从飘荡在半空之中,无声落下的雪花拂过他的脸颊脖颈,积在他的发顶肩部,沁凉的寒气逐渐将他包围。
无处不在的冰冷险些让钟云从忘了此刻的自己只是一抹意识的眼神,还以为是自己的本尊处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
而这个认知也瞬时钟云从浑身一凛——能让精神体体验到真实的感知,这里恐怕并非真实世界。
这么说,钟云从的呼吸几近停滞:这里莫非是用精神力构建出来的空间吗?
难怪能够滴水不漏地把自己挡在外头。
想到这里,钟云从倒是有了几分好奇,此间的主人究竟是谁?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吗?这个被大雪覆盖的空间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他沉思片刻,然后做出了应对——把这抹意识分为了千万份,附着在洋洋洒洒落下的鹅毛大雪中,打算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地侵入这个世界。
算是故技重施吧,跟他之前在宗正则的梦境里扭转局势是如出一辙的套路。
他的算盘打的挺好,只可惜对方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的多,竟然完全没有给他机会——融入他意识的雪花在坠入那个神秘空间的前一刻,蓦地被一阵风吹散了。
风并不猛烈,甚至可以说相当平和,但却是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意识驱散,千千万万片的雪花,无一例外。
双方看似风平浪静,但顷刻之间,已经进行了一场不动声色的对决,并且以钟云从的完败而告终。
意识回归,聚拢,重新凝为一个精神体,钟云从站在雪幕之下,黑发随风而舞,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底却是懊恼不已。
这段时间他砥砺颇多,异能提升的也不少,要说一点没飘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如此,此刻才会倍感挫折。
静立片刻,钟云从长长地叹了口气,技不如人,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有本事筑起这般规模且无隙可乘的独立空间,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精神系异能者。
不过……
钟云从咬了咬牙,他还是就不想这么放弃,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索性也不想了,直接硬碰硬。
他打算强闯。
他的意识再次分散,一反温和之态,化成一股暴躁的气流,裹挟着无数碎雪,来势汹汹地冲击着厚重的雪幕。
一回,两回,三回……忘了是第几回落败,对方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又像是对他的固执感到无奈,终于不再被动抵抗,而是倏然发力——钟云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劲的风暴掀起,攻势被轻而易举地化解,旋即跌落半空。
钟云从本以为自己彻底激怒了对方,反弹之势迅猛非常,这次肯定得吃个大亏,谁知在落地之前,风势骤减,甚至可以用柔和来形容,他毫发无伤地降落。
他又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直至眼睑上沾满了雪粒,他这才喟叹一声,彻底歇了继续对抗的心思。
完全不是对手啊。
接二连三的失败,饶是钟云从再乐观也免不了备受打击,他垂头丧气地从地上爬起,结果起身的时候,头顶不留神碰到什么东西,紧接着,有碎雪簌簌落下,浇了他一头一脸。
他抬眼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一棵树下,这树在风雪中矗立太久,枝叶尽被冰晶包裹,已凝华为雾凇,如珠似玉,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他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是什么树,干脆直接折了一枝,正待细看的时候,又起风了。
寒风卷过他的身畔,停留半晌,最后轻轻抚过他的颊面,带起了一阵叹息似的风声。
钟云从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再然后,他眼前一黑,意识如残云般被风吹散,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然离开了那个奇诡又神秘的世界。
头部的某个区域传来昏昏沉沉的胀痛,是精神力使用过后的后遗症,随着次数越来越多,钟云从也愈发习惯这种不适。
这一次,他只在地上静坐了片刻就缓过来了。
但身体还是不太舒服,骨头里都透着寒意,他本来也当做是后遗症之一,可一低头,视线初见手里附满冰晶的树枝,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拿着树枝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不对……他竟然能将这枝雾凇带回,说明那个空间并非虚幻的精神世界,而是……真实存在的!
》》》
徐阳在等钟云从的反馈,只是等着等着就犯困了,昏昏欲睡地窝在藤椅上,像只盘成一坨晒太阳的老猫。
对他来说,也算是忙里偷闲了,这几天大事小事不断,尤其在领导受伤的情况下,他真的可以说是忙的团团转,险些变成陀螺,别说休息了,连喘口气都觉着累。
钟云从老远就瞅见徐阳歪着头张着嘴睡的毫无形象的模样,恶作剧之心顿起,见四下无人,便计上心头,捏着那枝雾凇,放轻步子,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他摸到徐阳面前,猛地把冻的瓷实的树枝往徐阳脸上一贴,后者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嗷”的一嗓子就跳起来了:“卧槽什么鬼?冰女是你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恶作剧得逞的钟云从抱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徐阳见他笑成那德性,就知道是他搞的鬼,气不打一出来,捋起袖子就一通爆锤。
钟云从边躲边告饶:“开个玩笑而已嘛,别当真啦……好了好了,我的错,对不起可以吗?”
徐阳丢了脸面,哪肯善罢甘休,正要穷追猛打的时候,钟云从一个闪身,跳上了窗台,举起手里的某样物事,朝他晃了晃:“不闹了,说正事儿……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徐阳定睛一看,竟然是枝结满冰霜的雾凇,在阳春三月的温暖阳光下,煜煜生辉。
》》》
他们已经不知道在这个仓库前站了多久。
也是,如果你偶然闯进一间足有数百平米的偌大库房,里头全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枪支,金属的冷厉同军械特有的肃杀感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形成了精神及视觉的双重刺激,任谁都会陷入强烈的震撼之中。
最后是以柔先从荡魂摄魄的惊讶中清醒过来,她的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身侧的任杰:“这到底是哪儿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武器?”
听了她的声音,任杰才堪堪回神,但目光扫过成千上万支枪械,仍是恍惚不已:“错不了……这里果真是那个军火库。”
以柔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任杰对她的疑惑并不意外,离奇消失的烽火机械厂虽然众说纷纭,但基本只在流传“孤岛”有性命的各势力间,疲于奔命的普通市民没什么渠道得知,当然,也不是很关心,毕竟失踪的大批军火对他们来说没多大用处,不能吃不能穿也不能治病,跟炮仗没多大区别。
以柔也只是普通市民一个,不知道这个传闻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任杰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番,她听完之后,满脸的错愕之色。
“你说它消失了……那咱们现在就在这个地方……说明,它并不只是个传闻,对吧?”
任杰神色复杂,他没有说话,而是迈进了仓库,走到堆积如山的枪械前,伸手拿起了一柄半自动步枪。
分量很重,看起来此地环境不错,步枪保存的很好,成色很新,就是放了太长时间,表面覆着一层灰尘,随着他的动作,细尘飞扬乱舞,空气一下子浑浊起来。
他挥手散去,接着才掂量把玩了一番,最后发现是空膛,四下观望,也并没有在附近看到任何装载弹药的箱子。
他把枪放了回去,拍掉了满手的尘灰,冲愣怔的以柔一点头:“是,它的确是存在的。”
他转身走出这间库房,又循着过道往前:“我们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储藏。”
以柔亦步亦趋地跟上,她其实想提醒一下,他们这趟外出的本意是为了寻找那个神秘的老头,不过看样子,任杰已经完全被这个巨大的军械库吸引了,她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一眼就瞥见前方不远处又有扇同先前统一样式的大门,任杰登时就兴奋起来,加快脚步,不曾想,身后的以柔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任杰蓦然顿足,回头一看,发现她跌倒在地。
他很有些愧疚,一看到满屋子的军械差点忘了身边还跟着个女人,他返回,把人拉起来:“没事吧以柔?”
以柔摇头,面色却并不见好,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任杰,你有没有觉得,刚才地板好像震了一下?”
任杰一怔,回忆了一下,却发现是徒劳,因为他方才实在太兴奋,自动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
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地面再次传来强烈的震感。
任杰不假思索地把人往身后拉,戒备十足地审视着四周。
这次绝对不是错觉了,震感非常强烈,而且任杰觉得,不只是脚下,连建筑都狠狠地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啊……地震吗?”以柔攥着他的衣袂,慌乱之色难掩,她愈发觉得这里诡谲至极。
任杰面上镇定,心底却也是打鼓不停,危机感潮水般涌来,他自己的生死倒是其次,以柔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冷不丁,剧烈的震动再次传来,而且是连续好几下。
不知道积了多久的尘灰簌簌地从横梁上落下,两个人转移到相对安全点的角落,如履薄冰地潜伏着。
以柔抹去任杰鼻梁上的污迹,一直忧心忡忡的她,见了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忽然忍俊不禁:“你也会怕吗?”
“怕啊。”任杰坦然承认,他叹了口气,握住她的素手,“怕你出事。”
以柔一怔,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震感卷土重来。
这一回比先前几次加起来都要严重,任杰却反而冷静下来,他紧紧地握着以柔的手,目光一凝,转瞬之间,那股可怕的震感便无影无踪了。
以柔猜到了什么:“你把时间……”
“嗯。”任杰点点头,虽然暂时消弭了危机,但他的脸色反而沉重起来,“我把所有在震的物体都暂停了时间,结果你也看到了,除了我们之外的时间都凝固了。”
他凝望着凝固在半空中的落雪,感到寒意袭人:“这不是地震,而是……整个空间都在震。”
第174章 偶遇
冰消雪融之后,树枝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叶片鳞状,交互对生,虽然因为冻的时间过长,颜色灰败,但树种还算常见,徐阳很快就认了出来。
“是柏松吧?”
钟云从没搭话,盯着枯败的枝条看了半晌,忽然问道:“有烽火机械厂的资料,最好有照片。”
徐阳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然后点头:“综管局的资料室应该有,我去协调一下。”
说着他匆匆离开,钟云从望着忙前忙后的徐阳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之前他眼巴巴地等了自己那么久,可由于自己能力不足,最后也没能探明军工厂的具体位置。
他甚至,都还不能完全确定,他所窥见的神秘空间就是消失的烽火机械厂。
说出这话的时候,钟云从简直不敢直视徐阳的眼睛,好在后者比他想象的有耐心,也乐观的多:“没事儿,现在至少有了一点眉目,总比之前找了那么多年,连个影子都摸不到的要好。”
这才让钟云从心下稍安。
又花了一点时间,关于烽火机械厂的书面资料终于送了过来,不过令人失望的是,只有薄薄几页,也是,本来军工厂就拥有高级别的保密机制,加上这么多年过去,留下的信息自然是少之又少。
文字部分基本就是建厂背景及历史的概述,钟云从一目十行囫囵吞枣地带过,着重研究配图。
照片其实没几张,要么泛黄,要么黑白,还有两张干脆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画质跟放大的马赛克差不多,乍看过去就是黑糊糊的一团。
钟云从把几张老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之后,反对最模糊的两张剪报最有兴趣。
徐阳也跟着凑过去,可他瞪的两眼发直也没从剪报里瞧出什么门道,有些郁闷:“这两张照片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钟云从的手指划过起伏的轮廓:“虽然很模糊,但还是看得出来,这是烽火机械厂的远景照。”
徐阳“嗯”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那你注意到这一排影子没?”
徐阳的视线随着他的指尖而动,扫过了幢幢黑影,最初他以为这是依厂而建的围墙,因为画质太差,黑白界限不分明,不留神的话,会以为它们是连成一片的整体,可仔细观察之后,会发现阴影之间是有间隙的。
“那不是围墙,”钟云从显然猜到了徐阳的想法,摇了摇头,又点着那不甚清晰的画面,“那是一排树,只是高度差不离,加上远景,两棵树之间的间距显不出来,照片又糊,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一道墙……但其实是树影。”
徐阳听到“树”这个字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他眉梢一挑:“是柏松?”
钟云从指着另一则剪报,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显然拉近了许多,主要景物是工厂大门,“烽火机械厂”几个大字龙行蛇走般镌刻在石质铭牌上,颇有气势。
不过他们关注的却是照片边角露出的树木枝条。
“对比一下,”钟云从顺手拿起之前的树枝,在徐阳眼前晃了两下,“很明显了吧?”
徐阳长长地舒了口气:“现在至少能初步证明,你接触到的那个空间,应该就是当年那个军工厂了吧?”
钟云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吧……不过也没什么用,因为我怀疑,它根本不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
钟云从的话让徐阳一脸的难以置信:“哈?你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我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劈手夺过那支柏松叶,愤愤道:“如果不存在的话,这玩意儿哪来的?你随手从路边捋下来驴我的?”
钟云从摇头失笑:“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他笑意渐渐隐去,眸光微沉:“你在宗局身边那么久,对于‘天网’,应该也有一定的了解吧?”
徐阳一怔,旋即点头,他并非精神系异能者,“天网”的布置他从来没有参与过,但跟着宗正则,自然多少有所了解。
“我听宗局提过,‘天网’能把整个‘孤岛’笼罩起来,完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将‘孤岛’变为一个隐形的城市。”钟云从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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