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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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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注视了许久。
  以至于金虎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你看什么呢你?”
  “路远他……”钟云从侧过脸,眼神莫测,“有两个发旋啊。”
  金虎嘲笑道:“有就有呗,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不是。”他摇头,也跟着扯了下嘴角,“我只是听说,有两个发旋的人……比较聪明。”


第78章 故人旧事
  又出现了一具碎尸,苏闲的日子愈发难过。
  这一回,他们在搜寻碎尸方面倒是有了经验,在“贵宾犬”的带领下,以最快的速度将尸块收集完毕。
  “跟上次一样,抛尸点非常分散,甚至第一起还要多几个。”下属惴惴不安地报告着,“包括尸块本身,经过初步检验,和第一起案子的处理手法类似。加上仍旧缺少头颅与内脏,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人所为。”
  “关于死者的身份,我们连同纠察队,已经在摸查中了,这些日子报上来的失踪者都是排查对象……不过,还没有头绪。”
  苏闲没有说话,不仅如此,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这副神态,反而吓到了下属,对方战战兢兢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头儿……?您没事……吧?”
  苏闲睨了他一眼,终于发话了:“先去把收集到的尸块称一下重量。”
  下属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将一个数字报给了他。
  苏闲依照张既白那套理论,迅速地推算了一下死者生前大概的体重,至少超过50公斤。
  在得出数值的那一瞬间,他暗暗地松了口气——死者并非小桃。
  那姑娘几天前下落不明,今日碎尸再现,怎能让他不产生联想?
  从听到消息伊始,他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又有人以这种悲惨的方式死去,已经够令人痛心了,要是死者还是认识的人,那个中滋味更是无法言喻。
  好在张既白虽然人不在,但给他留了个法门,让他将小桃排除出了死亡范围。
  小桃身形偏瘦,个头也不高,体重绝对不会超过50公斤的。
  那名下属在眨眼间就发现自家上司面色转好许多,正犯着疑惑呢,又听到苏闲出声:“你们继续确认死者的身份,我去慈幼院走一趟。”
  尽管又出现了第二起命案,但并没有改变苏闲的计划,甚至反过来让他去慈幼院的意愿又迫切了一点。
  昨夜从钟云从那里得知,他在初遇小桃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白裙与那张照片上林雪的穿着如出一辙。
  “当时她受过大难,身上的裙子破破烂烂的,所以我一时没想起来。”钟云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着,“不过仔细一想,这两件裙子,不管是颜色,还是制式,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林雪与小桃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偏偏小桃又在这当口失踪,苏闲自是心惊肉跳。
  目前是排除了小桃就是死者的可能性,可那也不意味着她是安全的。
  她身上的谜团如此之多,又带着那样引人垂涎的异能,成为别人的目标太正常了。说白了,还是他跟张既白都太疏忽了。
  事已至此,自责也是徒劳,他能做的只有尽快破案,把人找回来。
  尽管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苏闲的直觉告诉他,小桃跟这两起碎尸案之间应该是有关联的。
  而林雪出自慈幼院,小桃又穿着同她一样的衣服,这表明她也跟慈幼院有关,想来也是慈幼院收育的孩子。
  可如果她出自慈幼院,当时他问起的时候,她为什么断然拒绝,一丝一毫也不肯透露?
  众所周知,慈幼院是以慈善闻名的。
  “我不是什么离家出走的女孩,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一项计划的产物……那个计划疯狂且不可理喻,充满了难堪和耻辱,我痛恨所有参与了这项计划的人。”
  小桃昔日的那番话,言犹在耳,此刻想起来,却是令苏闲浑身一震。
  她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有问题的……就是慈幼院。
  苏闲对慈幼院有种极其复杂的感情,很多人只知道,慈幼院是朱慈女士一手创办的,可事实上,当年的创始者,不止朱女士一人。
  还有他母亲。
  朱慈出资,他母亲出力,四处奔走又说,建立起来之后,又亲力亲为,不仅帮着照顾那些孤儿寡母,还投入到了孩子们的教育事业中。
  甚至慈幼院这个构想,都是她提出来的。
  她不愿担虚名,所以旁人提起来的时候,创办者只有一位。
  但苏闲知道,慈幼院,那也是他母亲的心血。
  当年的母亲,是怀着一颗至纯至善的心建立起慈幼院的,而他现在,居然要去怀疑她的心血吗?
  苏闲往后一仰,靠在车座上,望着乌压压的车顶,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他又想起了十八年前的情形……他母亲横死的情形。
  那时候他才七岁,因为母亲的关系,在慈幼院里蹭课,不过他那时候淘气烦人,从来不懂得珍惜机会,好好听课。
  那天他跟几个男孩子逃课跑出去玩,一直玩到晚饭后才记得回家,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母亲不在家。
  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下班回家了才对啊?
  苏闲想了想,决定冒着挨骂的风险,到慈幼院去找妈妈。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那天的慈幼院被封锁了起来,封锁线外围着人山人海,苏闲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还好气满满地打听着:“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多人?”
  他说着还想往前挤,却被一个大婶拉住了胳膊:“小孩子家家别看了,赶紧回家去!”
  他怎么会听,人家越这么说,他越想看,一个趁其不备,就从大婶手里挣脱开来,顶着怨声载道,灵活地挤到了最前面。
  而那副场景,是他永生难忘的。
  鲜红的血已经有些发干了,红的发黑,与白色的脑浆混杂在一起,黏腻地淌了满地。死人躺在地上,一个,两个,三个,又或者是四个?他分不清,因为那些人都被异种撕裂了,血肉模糊,残肢零落。
  他怔怔地盯着一只手看。
  那只手满是血污,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可他认出了那只手上戴着的戒指。
  他母亲的结婚戒指。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至人群被驱散,有人揽住了他的肩,他茫然地抬头:“我妈为什么躺在那里?”
  风吹过来,脸上一片湿冷,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他母亲的一位同事,紧紧地抱住了:“别看了,别看了,我带你回去……”
  “我不走!”他倏地浑身发冷,从对方的怀里挣开,拼命地想跨过封锁线,“妈!妈!”
  “苏闲!别过去!你妈为了保护慈幼院的孩子们所以……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他轻轻出声,“可我不过去的话,就没人给她收尸了。”
  可怎么收呢?他母亲的残尸和其他人混在一起,根本无从辨认,最后大人们也没让他过去。
  至于他母亲的尸体,被综管局的人拾掇起来,一烧了事,连骨灰都不慎弄丢了。
  他为她起的那座坟,自始至终都是空的。
  “头儿,慈幼院到了。”开车的是冰夷,自从上车之后,苏闲一直双目紧闭,她一开始以为他是在闭目养神,结果从后视镜里不止一次观察到他脸色的变化,痛苦迷茫,这些平日几乎与他绝缘的情绪,数度现身。
  苏闲睁开眼,目光和往常一般清明,冰夷呼吸微滞,不敢多言,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下车吧。”
  这天上午九点左右,初阳暖照,积雪融化,浸湿了路面,位于东城区四明山的山脚下,青石板倒映出慈幼院斑驳的铁门。500多平方米的一个院子被花栏一分为二,右侧是一栋三层的办公楼,慈幼院的副院长丁大成在这栋楼的一楼办公,与其相去不远的活动室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丁大成听着这喧闹的动静,不由一笑,不料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他放下笔,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声:“请进。”
  “丁院长!”敲门是名年轻女子,慌慌张张行色匆匆的,丁大成放下手中的笔,叹了一声:“你这孩子,老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还有,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副院长,副的,下次别叫错了……”
  “副院长!”年轻女子没大没小地中断了他,“有人来访!”
  既然用到来访这个词,估计来的是个领导,这个慈幼院是“孤岛”为数不多的公益性质的机构,名望不小,时不时就会有综管局的领导来慰问,丁大成就接待过好几次。
  “这次是综管局的哪位领导啊?”丁大成不慌不忙地起身,顺便戴上了老花镜,这些年,他的眼睛愈发不行了。
  年轻女子皱着眉摇头:“这次不是综管局的……是治管局的!而且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蹊跷得很!”
  这下丁大成面上亦是微微变色:“治管局的?”
  “嗯!”
  丁副院长眨了眨眼,先前那点惊疑之色很快消失不见,他整理了一下着装,同时问道:“他们人呢?领我去见他们。”
  “就在院子里。”
  丁大成走出去的时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两个人,而他的视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定格在了那个青年男子的身上。
  他背对他,负手而立,穿着治管局统一的藏青色制服,身形挺拔修长。
  似乎是心有所感,对方转过身来,冲他微微一笑:“丁叔叔,好久不见了。”
  丁大成乍然望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一时怔忡,须臾,才回过神来,不觉喉咙发干:“苏闲?这么多年不见,你长得这么高了……”
  苏闲抿唇一笑:“您还是老样子,很精神。”
  “我老了……”两鬓斑白的丁大成不住摇头,目光却始终不离苏闲的脸,他喉结一动,近乎叹息地开口,“你长得……和俞琬老师真像啊!”
  苏闲垂下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是吗?我都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第79章 信口雌黄
  “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孩子的个人档案。”在苏闲与丁大成喝茶叙旧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他那名年轻的女助理才从档案室里找出了苏闲要的东西,冰夷上前一步,结果那个鼓囊囊的文件袋:“辛苦了。”
  女助理摇摇头,站到了丁大成身后,冰夷将档案递给苏闲,他看了一眼,面上显出了几分讶色:“这档案的名字是朱梦雪?是不是错了?”
  “没错。”女助理笑着开口,她声音清脆,伶牙俐齿,“是这样的,我们慈幼院为孩子取名,男孩儿统一姓‘肖’,女孩儿统一姓‘朱’,也就是创始人朱慈女士和她亡夫的姓氏。而中间字,男孩统一为‘川’,女孩统一为‘梦’。取‘梦川’之意。而这最后一个字,则是从《对韵歌》里取,按顺序排列,既便于管理,也不会出现重名的情况。”
  她说着指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名牌:“我也是这里长大的孩子,我叫朱梦晴。”
  苏闲恍然大悟:“这么说,她在慈幼院里的名字是朱梦雪,而离开之后,改名为林雪?”
  朱梦晴微笑着颌首:“应该是这样。”
  苏闲拆开了封签,从里头抽出了厚厚一沓材料,一边翻阅一边问道:“听起来,您的名字与林雪,哦不,是朱梦雪相距不远,你们的年纪应该也差不离吧?你同她相熟吗?”
  “都在慈幼院里一起长大的,自然是相熟的。”朱梦晴抿了抿嘴,“不过她一满十八周岁就离开了,而我作为工作人员留了下来。之后就没再见过,也没有什么音信。”
  丁大成听到此处,忍不住插了一句:“苏闲哪……啊不是,苏长官,你们找那个孩子有什么事吗?”
  苏闲依旧快速地浏览着那些材料,不曾抬头,也没有直接回答丁大成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梦晴小姐,你同朱梦雪一起长大,那你知道她是一位异能者吗?”
  “什么?”朱梦晴蓦地杏眼圆睁,显然是大吃一惊,“梦雪她是异能者?”
  “看来是不知道了。”苏闲微微一笑,他手里的材料正好翻到底,他摞起来,轻轻地桌面上顿了一下,抬眼扫过慈幼院的两位工作人员,“她应该是刻意隐藏了。”
  “但多少也会露点痕迹吧?”冰夷冷不丁地出声,她侧过脸,盯着朱梦晴,“梦晴小姐,你既然跟林雪一起长大,那应该还是比较了解她的吧?知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想来是她的目光灼灼,朱梦晴拂了一下鬓发,自然而然地垂下眼避开了与她对视:“慈幼院里的孩子总是玩成一团,不过梦雪是例外的那个,她从小就格外的文静内敛,很少和我们这些咋咋呼呼的一起胡闹……我只记得她喜欢看书,至于其他的,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那,她有没有特别喜欢养……”
  冰夷话说到一半,却被上司打断了:“她很喜欢看书吗?难怪,她档案里的成绩单都是优秀。”
  朱梦晴点点头:“是,她学习很好的。”
  “对了,丁副院长。”想必是闲谈结束,进入了公务时间,苏闲也改了称呼,丁大成一怔,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磕磕绊绊地回了一句:“什、什么事?”
  “你们院里建档,是个什么流程?”他的问题显然出乎丁大成的意料,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如实回答:“是这样的:从孤幼儿入院或是出生伊始,建档工作也随之启动。建档的时间就根据他们出生或者被遗弃的时间为准,原始材料由业务科统一保管;由于每个儿童入院时都会得到一个专门的编号,所以业务科按入院编号为孤幼儿建立个人档案。生成档号之后,做到‘一人一档,一档一号’,最后移交到档案室保管。档案中主要以孤幼儿出生或入院时的情况、体检、病史等原始材料为主,但在孩子们之后的成长中,也会视情况随时添加新的资料。毕竟这些孩子里泰半都是孤儿,咱们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记录他们的成长。”
  他说着望向苏闲,笑容分外柔和:“说起来,这个方法,还是俞老师提出来的。”
  苏闲没什么反应,只是又翻了一遍林雪的档案材料:“所以里面的资料也分外庞杂,大到身体状况,小到学习成绩,还配了从小到大的照片,也算是面面俱到了。”
  他莞尔道:“贵院也算是有心了。”
  丁大成赧然一笑,摆摆手:“过奖了。”
  苏闲但笑不语,冰夷却是愁容满面,她凑到上司耳边:“头儿,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她的上司直接把档案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冰夷一头雾水,但还是接过,细细地翻阅起来。
  这份档案显示,林雪,也就是朱梦雪今年23岁,她三岁的时候成为孤儿,父母死于病毒发作,不久之后被送到慈幼院。七岁的时候开始接受教育,其间表现良好,成绩优异,直至十五岁时完成学业。十六到十八岁这两年里,在慈幼院的幼年班中担任启蒙老师,十八岁之后独立,选择离开慈幼院,档案也随之封存。
  如苏闲所言,这份档案里的记录可以说是十分详细甚至琐碎了,连朱梦雪的初潮时间都清清楚楚,还配了诸多照片,从三岁到十八岁,每个年龄阶段都有。
  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册成长记录了。
  不过这份档案详尽是详尽,可最多也就是让他们了解了林雪的生平,而她的过去却又平凡无奇,实在找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对于他们搜捕林雪,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帮助。
  “好像……没什么线索啊……”冰夷大失所望地放下了那些材料,苏闲见她一脸沮丧,却是平静依旧:“这份档案,是没什么用。”
  丁大成与朱梦晴面面相觑,前者惴惴地向前一步:“帮不上忙么……?”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苏闲指着被冰夷翻的凌乱的材料,丁大成摇摇头:“没有了,按照规定,离院之后就封档,那孩子也离开好几年了,中间也没回来过,所以……”
  “丁叔叔。”苏闲倏然又换了称呼,丁大成又是一惊:“啊?”
  “当初,慈幼院为什么要搬迁呢?”
  “这个……”丁大成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呼出的白汽将老花镜的镜片晕的模糊一片,他摘了下来,朱梦晴低了张至今给他,他一面擦着镜片,一面低声开口,“当年那件事之后……朱院长觉得旧址沾了血气,不利于孩子们成长。而且旧址也实在是狭小,慈幼院收育的孩子越来越多,住宿日益紧张,朱女士一早就计划着搬迁了……只是在那场意外之后,将迁移计划提前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当年那间发生病毒泄露的博峰生物制药公司的原址吧?”苏闲睨着他,眼神莫测,“比起几个人的死,这种病毒源头的诞生地岂不是更不祥?朱女士为什么偏偏选了这里?”
  丁大成的额角不知何时渗出了冷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里环境好,地方也大,又有现成的建筑设施……”
  “现成的建筑设施?”
  “对,咱们改建的这一块,是当年博峰的员工宿舍区。这些房子盖起来不超过三十年,还很新,当年我们经费紧缺,无力去建一座这般规模的新院……当年朱女士也是征求了综管局的意见的,是综管局将这块地方批给慈幼院的,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丁大成说到此处,叹了口气:“至于病毒源头……‘失乐园’早已泛滥,每个人都是感染者,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原来如此。”苏闲略略颌首,“只是我还是有一点想不通。”
  丁大成重新带上老花镜:“你说。”
  “为什么要弄一份假档案?”
  苏闲这话一出,丁大成同朱梦晴都面色剧变,前者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还是他的女助理先反应过来,她强颜欢笑:“苏长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其实这份档案,也不全是假的,应该是七分真,三分假。”苏闲扬了扬那沓材料,笑容里满是讥诮,“不过据我判断,至少十岁之前的材料不是林雪的吧?”
  “让我猜猜,你们假造这份档案花了多少时间?边边角角,一应俱全,应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反正肯定不是一个小时能搞定的。”苏闲朝那两位逼近一步,目光如刀刃般锋利,“所以,是谁提前通知你们的?”
  朱梦晴脸上的血色消退的干干净净,她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丁大成:“丁院……”
  丁大成在苏闲咄咄逼视下仍是摇头:“这份档案百分百是真的……”
  “丁叔叔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苏闲冷笑,将那摞材料摔在丁大成脸上,“不过,要不是我恰好知道林雪少年时代长什么样,可能还真让你们骗过去了!”


第80章 为虎作伥
  “现在立马从所里叫人来,把整座慈幼院都搜一遍。”苏闲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慈幼院斑驳的铁门,目沉如水,“还有,把丁大成和朱梦晴都给我带回去。”
  “是!”冰夷领命而去,不多时,被铐起来的两人就被推搡着塞进了治安所的车里。
  汽车发动之后,苏闲从后视镜里瞥见了丁大成,他鼻血横流,正是他先前那一摔的后果。
  他倒也没想真对他怎么样,那个举动是盛怒之下的无心之失,只是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当年在慈幼院旧址门口,就是他抱着他,安慰他。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当年亲切和蔼的丁叔叔也老了,他头顶稀疏,两鬓斑白,老态尽显。
  他转过头去问朱梦晴:“有纸巾没有?给他擦擦。”
  尽管他言辞还算温和,但朱梦晴还是被吓得一哆嗦,苏闲不得不重复一遍,她才战战兢兢地摸出了纸巾,递给丁大成。
  丁大成手里拿着纸巾,却并不擦鼻子,而是怔怔地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闲见他这副模样,那点伤怀又消失的一干二净,反倒是满肚子的气!
  “十岁之前的部分确实是……假的。”在无可反驳的事实之前,丁大成改了口,“有阵子,档案室闹了鼠灾,啃坏了一批旧档,朱梦雪十岁之前的档案就在其中……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就手动重制了一份她的档案……”
  他怒极反笑:“你哄谁啊?那些老鼠就那么正正好把她十岁之前的档案给啃了?还有,你怎么就能算到我要来查她的事?避免麻烦又是什么意思?”
  在他连珠炮一样的质疑前,丁大成闭上了嘴,一声不吭。
  之后,无论他怎么问,他都一口咬定林雪的旧档是被老鼠咬坏了,再问,他就装聋作哑了。
  他既然不肯老实交代,苏闲便调转了枪口——朱梦晴没有丁大成的心理素质,不多时,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她在慈幼院里,的确是叫朱梦雪这个名字。不过最开始的朱梦雪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七八岁的时候就病死了,之后本来已经没有这么个人了,结果有一天,朱院长领了两个孩子出来,说女孩以后就叫朱梦雪这个名字。”
  苏闲听出一点端倪来:“女孩?这么说,两个孩子里,另一个是男孩?”
  “对。”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张照片,递给她看:“是他们俩吗?”
  朱梦晴只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点头:“对,就是他们!”
  苏闲的目光不由得在照片上打转,只是这一回,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林雪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
  自从找到这张照片,他倒是没怎么注意过这个男孩。
  唯一的印象,竟然是钟云从的那句戏言——“他头上竟然有两个发旋,好清奇啊!”
  他仔细看了看,微微低着头的男孩,头顶上还真是生着两个发旋。
  好像还真是有点特别……他眉梢微扬,却又立刻摇头,心说自己还真是被钟云从的傻劲传染了,别说两个发旋,就算三个发旋又怎么样,对这起案子,有帮助吗?
  他不再关注少年的发旋,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本身——按照朱梦晴的说法,他是同林雪一起进的慈幼院,而林雪又将他们的合照珍藏着,想必关系不菲。
  “这个男孩叫什么?”他问道,朱梦晴很是回想了一下:“反正肯定是姓肖,中间的字是川,最后一个字……应该是隐吧,他和朱梦雪一样,也是顶了别人的名字。”
  “肖川隐。”苏闲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而单单一个姓名,实在得不出什么头绪,便不再多想,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十岁吗?”
  “嗯。”
  “他们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字?他们是新收养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他一口气提了三个问题,朱梦晴被整的晕头转向的:“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字……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朱院长的意思……他们不是十岁才被收养的,因为我见过他们的母亲,也都在慈幼院里……后来我听别人议论,说他们是出生在慈幼院里的孩子,只是之前身体不好,在别处养病。至于他们的关系……就是一起长大,应该没什么亲戚关系……”
  “别处?”苏闲挑眉,“别处是哪儿?慈幼院还有分院吗?”
  朱梦晴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
  苏闲沉吟了一下,复而开口:“他们俩当年是一起离开的吗?”
  “对,肖川隐的母亲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按理来说,慈幼院虽然会收留孤身的孕妇,也会帮助抚养她们的孩子,但不会一直收留大人的对吧?”他皱起眉,他母亲是慈幼院的创办人之一,他自然也对那里的一些规章制度有所了解,“等到孩子满周岁之后,母亲可以选择带着孩子离开,也可以选择孑然一身,把孩子留在慈幼院。但没有理由长期滞留在慈幼院吧?”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朱梦晴:“你刚才说,那两个人都十岁了,母亲居然还在慈幼院里?”
  “对。”朱梦晴颌首,“能留在慈幼院的大人一般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要生孩子了。所以当年我见着肖川隐母亲的时候,她就是怀着孕的。”
  苏闲很是意外:“难道她是十年之后又怀孕了?慈幼院再一次收留她了?”
  朱梦晴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还真是……”苏闲又开始头痛了,他按着眉心,暂时现将这个疑问放下,另起炉灶,“对了,你知道有个叫小桃的姑娘吗?她也是你们慈幼院出身的?”
  “小桃?”朱梦晴愕然,“我们那儿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苏闲叹了口气,早就应该想到“小桃”这个名字肯定也是假的,至于她的真名……光凭猜自然是猜不到的。
  他手头又没有那姑娘的照片,只好囫囵形容了一下小桃的外貌,最后补充了一句:“她今年应该二十岁左右。”
  也许是他描述的不够到位,朱梦晴仍旧摇头:“没印象。”
  对她的问讯到此为止。
  朱梦晴倒是挺老实的,可惜她知道的非常有限,甚至连为什么要假造林雪档案都不清楚,丁大成给她的说法是——“咱们慈幼院出去的人惹了事,会有人来查,为了避免麻烦,咱们要提前做点准备。”
  至于丁大成的消息是哪儿来的,她一概不知。
  苏闲把人带回来治安所,与丁大成关在屋子里,面对面坐着。
  “丁叔叔,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面对他阴沉的脸色,丁大成瑟缩了一下,须臾,却又露出了那种恍惚的神色。
  他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苏闲心知肚明,当年他曾是俞琬,也就是他母亲的倾慕者。
  爱屋及乌,对他也极好。
  可正因为如此,对于他的缄默苏闲才越发的愤怒。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到底在搞什么勾当,但慈幼院绝对有猫腻。”
  他冷冰冰的言语让丁大成打了个寒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眼若寒星:“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丁大成闭上了眼睛,依旧紧紧地抿着嘴唇。
  气氛最僵硬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苏闲起身开门,来人是小张,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头儿!姜队长那边来了通知,第二名死者的身份已经浮出水面了!”
  苏闲面色一凛,立马走出了房间,临了却又转过身,剜了一眼双目紧闭的丁大成:“你这样为虎作伥,将来还有脸去见她么?”
  这个“她”指的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丁大成登时面如死灰。
  苏闲没再耽搁,而是跟着小张,去见了姜岂言。
  “死者名叫梁菁华,十六岁,无父无母,半个月前刚被送进收容所。”
  苏闲听了这番报告之后,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这……听起来好像有些熟悉?”
  “头儿,”小张一脸凝重地告诉他,“死者就是前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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