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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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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医务室紧闭的房门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能帮上他忙就好了。
  “他既然直接找到任杰问话,那么一定是有原因的。”出于谨慎与安抚以柔的原因,他没有直接把任杰打成嫌疑人,“不过如果他真的没干什么的话,那么苏……治安官们也绝对不会冤枉他的。”
  以柔吸了吸鼻子,尾音里带上了一点鼻音:“嗯,我相信他。”
  钟云从眨眨眼,忽然对任杰这个人好奇起来了,反正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索性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撑着下巴问道:“说实话,我挺讨厌任杰这个人的,不过,我跟你一样,也不觉得他是个多坏的人……你好像跟他还挺熟的样子,能不能告诉我,他这臭脾气怎么来的。”
  以柔勉强牵了下嘴角:“他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小时候吃了很多苦……”
  “吃苦?”钟云从十分意外,不是说他老爹是治管局高层,家境应该不错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冯小山快人快语,“他以前可是个病秧子,天天住院的那种!”
  这倒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来是这样吗……”
  “他的心脏先天不足,尽管继承了他父亲的异能,却也很难去练习怎么控制异能……因为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以柔幽幽地叹气,“甚至都无法像平常的孩子一样跑跑跳跳,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是个异能者,并且以此为荣,可偏偏身体条件还不如寻常人,这样的落差一直折磨着他,一方面心高气傲,一方面却又自惭形秽……”
  钟云从问的小心翼翼:“我看他现在异能使的挺溜的啊?”
  “那是因为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父亲给他找了名医生,治好了他的心脏病。”以柔莞尔一笑,“身体恢复之后,他就开始疯狂地学着使用异能,劝都劝不住……不过也好,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总算能实现了,我也为他高兴。”
  她说着眉宇之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之色:“要知道,当初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他活不过二十岁的。”
  钟云从点点头:“那他还算幸运了,毕竟,心脏病可不是这么好治的。”他说着又瞅了以柔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对了,那个……”
  以柔不解其意:“怎么?”
  “我看他对你……你也对他也……”钟云从嘿嘿笑着,“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护士双颊染上红霞,嘴上却尽是懊恼:“别胡说,我对他什么都没有!”
  钟云从耸耸肩,没跟她争辩,但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俩这郎情妾意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哦,冯小山那个没开窍的小屁孩除外。
  以柔没有理会他的戏谑,她垂着眼,眉眼间透出了一点忧郁,低声道:“我是济世医院的护士,以前专门负责照顾她。”
  钟云从会意:“照顾了很多年吧?”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既然……这么多年了,”迟疑了一下,他还是问出口,“为什么不接受他呢?虽然他那个人有时候确实挺混蛋的,但看得出,对你还是挺好的。”
  以柔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别理他吗?”
  钟云从笑:“我让你不理你就不理了?我又不是你爸,也不一定要听我的。”
  没想到,他随口一个小玩笑却让姑娘整个人都低落下去。
  “他父母,”以柔低低开口,“看不上我。”
  钟云从牙疼似的吸了口气:多么狗血陈旧却又经典的理由啊。
  不过这种家务事,他一个人外人,真是不好置喙什么。
  只是暗暗后悔,不该提起人家痛处的。
  正尴尬的时候,医务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开了,苏闲他们和任杰都走了出来。
  这个问话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短得多,看苏闲来的这么气势汹汹的,还以为要揪着任杰问很久。
  苏闲往那边瞥了一眼,继而吩咐项羽:“过去问一下,那个叫周会的被带到哪里去了?顺便问一下……他脸上的那伤是怎么回事。”
  项羽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您问的是钟吗?”
  他的上司避而不答,只是催促道:“别废话,赶紧去。”
  “这个……”项羽愈发地一头雾水,“您为啥不自己问啊?又不是不认识……”
  “我说,”苏闲皮笑肉不笑地提起嘴角,“我是不是使唤不动你了?”
  项羽的背脊一阵阵生凉,一溜烟地跑了过去:“我这就去问!”
  任杰默不作声地旁观着,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既然因为异能把嫌疑锁定到我身上,那另一个比我厉害得多的异能者……嫌疑应该比我还大吧?”
  他的语气淡漠,即使在提到他父亲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改变,苏闲侧过脸打量着他,似乎觉得这个曾经被他拒之门外的年轻人有点意思。
  “你是指任副局长那边?”他明知故问,任杰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苏闲笑笑,轻描淡写地带过:“他有不在场人证,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任杰闻言,冷冷一笑:“那你找到我这里,估计也要失望了。”
  他言语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苏闲眉梢微扬:“你放心,我会好好过问你的证人的。”
  项羽那边,从冯小山那里打听到周会的所在之后却没有急着回去复命,而是留在钟云从身边磨蹭,眼神古怪地瞅着他脸上的伤痕:“哎,你这脸怎么伤的,看着不轻啊?没事吧?”
  “啊?”钟云从没想到他会突然关心自己一把,还有些小感动,连忙笑道,“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项羽去了一眼自家上司,直觉告诉他,那一位对这个答案估计不会满意,于是又追问了一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钟云从本来就疑惑这向来大大咧咧的项羽怎么突然对自己上心了,方才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倏地明白了什么。
  他心中一暖,莞尔笑道:“待会儿,我亲自告诉他好了。”
  项羽一听,如释重负:“哎呀,这不就得了!也不知道头儿抽了什么风,自己不肯出面,非得让我来……”
  钟云从挑起半侧眉尾,心说我也想知道他抽了什么风啊。
  项羽回来之后,把打听到的结果如实说了,最后也机灵了一回,不等苏闲开口,就抢先一步回道:“对了,小钟那伤没什么大碍,至于怎么受的伤……他说他会亲自跟你说。”
  苏闲目光一凝,下意识地想去瞪人,临了又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不过他能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却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里分明带着揶揄的意味。
  ……项羽可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他不咸不淡地瞥了项羽一眼,后者不自觉地一激灵,却听他语气如常:“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随后他们带着任杰就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就发现后头跟着一串人。
  钟云从,那名护士,还有那个娃娃脸,都跟上来了。
  他皱着眉停下脚步:“都跟着干什么?我们可不是去游乐园。”
  “啊,那个,”钟云从第一个发言,他心里藏着事,于公于私都想找机会跟苏闲聊聊,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我在想,说不定我能帮上两位长官的忙呢?”
  长官?这称呼还真够客气的。
  忧心任杰的以柔紧随其后:“那个……我是照顾这位病人的,两小时的观察期没过,我得跟着他!”
  观察期?不是说没大碍吗?观察期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矮矮小小的娃娃脸一脸兴奋地举着手:“他俩都跟,那我也要跟着!”
  ……你个小东西瞎凑什么热闹?
  他们东拼西凑的理由一个比一个不像样,苏闲的脸色相应的也不太好看,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这路又不是他开的,别人要走他也没法拦着。
  而且,那家伙说的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说不定真有他能帮得上的忙。
  基于这个理由,他默许了后头那一串亦步亦趋的跟屁虫。
  犯了事的周会被关在了训练营里唯一一座办公楼里,外头还有专人看守,在苏闲说明来意之后,对方请示过上级,很快便开了绿灯,放了苏闲进去。
  钟云从那三个闲人自然是没资格旁听问讯的,至于项羽,他得看着任杰。
  苏闲走进那间屋子之后,发现里头黑灯瞎火的,他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电灯开关。
  房间里亮堂起来之后,他顺手掩上门,在墙角看见了蜷缩起来的男人。
  看起来还挺年轻,身上套着的衣物明显偏大,不过还挺壮实的,应该就是那个周会了。
  只是……苏闲眉头紧锁,这个周会从他进门初始就对着他傻笑个不停,嘴边还淌着涎水,都流到领子里去了,也毫无反应的样子。
  看起来……跟个弱智没什么两样。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不是说周会是名雷系的异能者吗?怎么会是这副德性?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就没有来之即走的道理,他走到一脸痴傻的年轻人身边,蹲了下来,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听进去没有,因为他依旧挂着一成不变的傻笑,眼神涣散空洞,嘴里时不时就蹦出一些无意义的怪异单音,就是没有不曾回答他。
  苏闲的眉心愈发纠结,他伸手拍了拍周会的脸,又问了一遍:“你是周会吗?你知道任杰吗?”
  “嘿嘿嘿……”
  苏闲扶额:到底怎么回事?先前任杰可没说过这个周会是个傻的。
  其实想也不可能,训练营的标准再怎么放低,也不可能放一个智商低下的人进来的。
  在确认这家伙并非装疯卖傻之后,他不再做无用功,苏闲打开门,把任杰叫了进来,指着痴痴傻傻的人问他:“这真的是你说的那个能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的证人周会吗?”
  谁知任杰比他还惊异,他听到他倒抽一口凉气的动静:“是……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苏闲挑挑眉:“这么说,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任杰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连连摇头:“我今天早上见到他的时候,他都还很正常!”
  “哦?”苏闲又瞧了一眼流着口水的周会,“你的意思,他是今天才成这样的?”
  任杰蓦地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钟云从!他是钟云从打过一次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乍然听到钟云从的名字,苏闲相当意外:“打架?你是说,钟云从跟这个叫周会的打过架?”
  “对!这事闹得挺大的,很多人都知道。”任杰沉着一张脸,“肯定是因为他,周会才会变成这样!”
  苏闲唇角微弯:“看不出来啊,到这里一段时间,还真是长本事了。”
  他话语里的欣赏之意昭然若揭,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骄傲的意味,任杰自然联想到去年自己被他灌了闭门羹的事,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他的心思一目了然,苏闲摇头失笑:“放心吧,只要你今年能通过训练营的考核,谁也拦不住你进治管局。”
  任杰被看穿看心事,很是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苏闲却是冷肃起来:“可在那之前,你必须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任杰一怔,只听他说:“你还不明白吗?不管周会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完全没法帮你作证了。”
  任杰如坠冰窟。
  好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出声:“那天,除了周会之外,我身边没有其他人了……”
  苏闲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你先跟我回治管局吧。至于周会那边,我会想办法试着让他恢复原样,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
  “都是钟云从!”任杰恨恨地咬牙,“如果不是他一点余地都不留,周会怎么会……”
  苏闲来了兴致:“说起来,他们俩为什么会打起来?钟并不是好战的性子,应该不是他挑的事吧?”
  任杰忿然作色:“你这是在给他开脱吗?”
  苏闲倒是没生气,而是反问:“你想多了,这只是我个人的臆测。但你口口声声指责他,总得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吧?”
  任杰一时无言,钟云从与周会的那场战斗的缘由,不管怎么说,周会都是理亏的那个。
  苏闲察言观色,也猜到了些许,他微微一笑:“好了,你出去吧,把钟叫进来,让他……亲自告诉我。”


第73章 补救
  钟云从得了任杰的口信,一秒钟都没耽搁,立马进了屋子。
  “哎,我又哪儿招你了?来了之后都不正眼瞧我一眼。”关上门之后他就急吼吼地问了出口,这问题都困扰他一晚上了。
  苏闲好整以暇地坐着,闻言只是瞅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语气也是淡淡的:“说什么呢你?坐下,有事要问你。”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钟云从气不打一处来,心说都没人了还端什么架子呢?
  他正气闷的时候冷不丁地听到了两声笑,他陡然一惊,循着声源处望去,才发现角落里缩着个人,那正是被他忽略了存在的周会。
  还真是差点忘了他……钟云从恍然大悟,瞬间理解了苏闲的做派,正打算通情达理地配合他一把,他轻咳一声,正要字斟句酌地做戏给人看的时候,眼角余光堪堪掠过一脸痴傻的周会,这才惊觉不对。
  他先前只是提冯小山开玩笑的时候提起,当时也没当回事,现在亲眼见了他的痴傻状态,登时有种平地惊雷之感。
  “发现了?”苏闲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他的脖颈像是生了锈,转头的时候分外僵硬:“他……他……”
  苏闲一见他语无伦次的模样就知道周会变成这模样还真跟他有关,又见他语无伦次心神不定的模样,显然是被吓到了。
  他嫌弃的同时,却又莫名生出了一点淡淡的怜惜。
  钟云从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倒是让他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杀人之后的情形。
  当然了,这小子真的是很没出息了,他又没背上人命,顶多是把人变成白痴了,就吓成这副模样。
  “好了,先坐下吧。”苏闲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也多少给了慌乱不已的钟云从一点抚慰,他乖乖地坐下,人也镇定了一些,只是眼神里依旧透着不安和茫然:“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把你叫进来,就是想问这件事。”苏闲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而后伸手在他手臂上轻拍两下,“别慌,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包括你们战斗的过程。”
  钟云从把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之后,苏闲眉头微皱:“应该是你没控制好精神力,一不小心下手重了,这个周会的精神力等级又偏低,没受住你的攻击,精神世界被摧毁了,所以才变成这副人事不知的模样。”
  钟云从惊惶且自责:“我原本只想给他一个教训,没想过让他……”
  “我知道。”苏闲叹了口气,“你的异能觉醒没多久,控制不好很正常,时隐时现,时轻时重,都是常有的事,你不必过于自责。况且,也是这一位咎由自取。”
  但钟云从显然并没有因为他一句话就被开导了,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周会身上飘,心神还是恍惚:“他会一直这样吗?”
  “不好说。”苏闲想了想,“局里也有一帮精神系的异能者,我也见过他们出手,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可私底下不声不响就把人玩死了……变成周会这副模样的,也有,能不能恢复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钟云从略略颌首,低声道:“麻烦你了。”
  苏闲抱起双臂,眉梢微扬:“我没什么可麻烦的,倒是你,别胡思乱想了,他变成那样,对他也未必就是坏事。”
  钟云从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微微一笑:“他干出那种事,肯定是要去蹲大牢的,不过现在傻了,按照规定,牢狱之灾八成是可以免了。所以说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苏长官……”钟云从苦笑了一下,“你是在安慰我吗?真是多谢了……”
  苏闲板起脸:“别自作多情,谁安慰你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跟任杰打听过了,这个叫周会的,父母都是综管局的中级官员,他们那样的体面人,要是儿子因为强奸未遂去坐牢,自然是颜面扫地,对他们那种人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琢磨。痴呆了之后,倒是可以接回家里好好养着,顺便把他干的龌龊事也藏着掖着。而且,”
  他顿了一下,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怔忡的钟云从,眼神倏地凌厉起来:“你进来这么久,也知道训练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这里好勇斗狠的人多了去了,打架斗殴的事每天都在上演,受伤流血都是家常便饭,你看训练营大张旗鼓地整治过吗?对他们来说,不闹出人命就不是大事。对你们这些学员而言,做好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揍的满地找牙的心理准备,也是觉悟之一。”
  钟云从扯了扯嘴角:“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想了。”
  苏闲点点头,他挥挥手:“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钟云从却是没有动作,他也不笨,苏闲来这一遭的前因后果他也心中有数,他虽然一直在开解自己,但周会痴傻至此,必然是误了他的事了。
  “你找周会有很重要的事吧?”他询问出声,苏闲一怔,周会是任杰的不在场证明人,他现在这个样子,没法给任杰作证,后者摆脱不了嫌疑,他就只好把人先带回去。
  只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扣人,想必会得罪任副局长,苏闲确实颇感棘手。
  他想了想,还是把这件案子大致地跟他说了一遍,其间不免有几处让人毛骨悚然却又忿然作色的细节,苏闲讲完了大概,又加了一句:“此事虽由你而起,却也怪不得你,你也是误打误撞,只能说,任杰运气不济了。”
  钟云从安安静静地听完之后,双目明亮异常:“这件事,我能补救。”
  苏闲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亦是精神一振,可转眼扫到他满脸的伤,以及眉宇间的疲态,又踌躇起来:“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行吗?”
  “我可以!”钟云从语气坚定,眸光熠然,他恳切地望着苏闲,“让我试试吧?”
  苏闲知道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他点了点头:“那好。不过死者失踪那日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想必你得花费好些时间在周会的记忆里搜索,中间要是累了,就别勉强,我可以等,不急于一时。”
  钟云从笑笑,没有回话,他起身,走到周会面前,也席地而坐,与周会相向而对。
  周会咧着嘴冲他傻乐个不停,钟云从心情复杂,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贴在对方的脑门上,阖上双目,开始调动自己的触知力。
  一开始颇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毕竟不久前才同眼前这位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消耗了他不少精神力,方才又是一番心神动荡,更是雪上加霜。
  不多时,他已然感到一阵精神恍惚,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旁观的苏闲很快察觉出钟云从状态不对,他面色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不由得走了过去,想要阻止他:“先停下吧,明天再说……”
  “没关系的。”钟云从的尾音有些发颤,却透了点笑意,“我没事,别担心。”
  苏闲的嘴唇动了一下,终归还是没出声。
  他坐回椅子上,撑着下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侧脸。
  分分秒秒过去,钟云从的状态有所变化,眉心从纠结到舒展,紧绷的唇角也逐渐放松,看来是克服了最初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探索一个人半个月的记忆,于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他目前为止的能力,还无法精确地定位到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从后往前,自近而远,一点点地往前摸索。
  工作量庞大而琐碎,让他只能不遗余力地发挥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周会的记忆如同定格的画面,他在一帧一帧地往前推。
  这个过程耗时不断,迄今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外边的门陆陆续续被敲响数次,但并没有人去开门。钟云从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苏闲也耐心地在一旁陪同,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墙上挂钟显示,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苏闲的目光心事重重地扫过时钟的指针,又落在钟云从僵硬的脊背上。
  “苏闲。”就在他愈发坐立不安的时候,陡然听到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很轻,听起来很虚弱。
  苏闲快步来到他身边,急声问道:“你怎么样?”
  钟云从睁开眼,一颗晶莹的汗珠从他的眼角滑落,苏闲这才发现,磨炼了一段时间,他好像瘦了一些,原来略显圆润的面部线条也消退了,轮廓显出了几分棱角。
  倒是看着顺眼了一点。他走了一下神。
  “把手给我。”钟云从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是语出惊人,苏闲神情一滞:“怎么?”
  他缓缓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我找到他那天的记忆了,我们一起看吧。”
  苏闲仍是犹豫:“……我也可以吗?”
  他微微侧过脸,唇角微弯:“当然可以,你忘了我的异能是什么吗?”
  苏闲眼睑半垂,睫毛如蝶翼般轻振,他也伸出手去,覆在对方的手上:“好。”
  掌心相接,十指相触,两只手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也感知的分外清晰。
  钟云从的指尖微凉,掌心里藏着一点湿冷的汗意,苏闲的手要比他温热的多,那股干燥的暖意顺着他的指尖流向全身血管,让他透支过度而寒意彻骨的身体回暖了些许。


第74章 执着
  他的意识被领着越过一片茫茫迷雾,不多时,雾气消散,一个个鲜活生动的片段如同胶卷一般在他眼前延展开来。
  这个由钟云从的触知力所开辟、周会的记忆所构筑的世界真实又虚幻,能看见所有的人物风景,能听到所有的风吹草动,但这些就像是在你眼前播放的影像,无论多热闹都融不进去,永远只是看客。
  他们以周会的视角,从他清晨睁眼伊始,完整地经历了他的一天。
  起床、穿衣、洗漱……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多不胜数,叫人不胜其烦。
  他们感兴趣的并非是周会本身,而是他与任杰的交集,在百无聊赖地与周会本人一起加速度过他的大半个白天之后,任杰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记忆里。
  钟云从与苏闲俱是精神一振,全神投入到他们的行程之中。
  钟云从记得,苏闲告诉过他,这一天的五点前后是至关重要的时间点,关系着任杰清白与否。
  于是,在他刻意地控制下,他们有条不紊地走完了一个下午,他的时间计算的正好,停下来的时候,恰好到了四点五十分。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加速,甚至有意放慢了速度,尽可能地捕捉着任杰的一举一动。
  而对于周会记忆的探测结果是——从四点五十分开始,一直到过了晚上七点,自黄昏到入夜,任杰确实都跟周会在一起,并没有分开过,其间任杰也不曾施展过异能。
  “就这样吧。”过了那个时间段之后,苏闲主动从钟云从的精神世界里离开,相触的手掌也跟着分开,“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话音刚落,钟云从僵直的背脊蓦然一松,随后人就支撑不住了,歪歪地倒向一边,苏闲连忙扶住他的双肩:“很累吧?”
  他的意识融在钟云从的精神力里,能够切身感受到他的疲乏程度。
  他真的快把自己的精神力透支完了。
  “我看,你得重新回医务室去。”苏闲叹了口气,他起身,接着把钟云从也拉了起来,“我送你过去……你还能走吗?我背你吧。”
  钟云从面如纸色,眼底却满是笑意,他指着椅子:“不用,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苏闲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固执地往那里挪,他摇摇头,最后还是随着他的心意,扶着他坐下。
  “你去跟任杰说一声吧。”他满脸疲态,眼睛却挺亮,“耽搁了这么久,他在外边等这,估计等的很心急。”
  “哼,就算让他再等几个小时又怎么样?”苏闲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往门边走去了,钟云从不由一笑,真是嘴硬心软。
  苏闲出了门,说了几句之后,很快又回来了。
  “走吧。”他径直来到他面前,“我送你回去。”
  钟云从一脸讶色:“回哪儿啊?”
  “医务室啊。”苏闲说着背过身去,“来,我背你。”
  钟云从不知怎的,忽然觉得格外的不好意思,登时就面红耳赤起来,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不用……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背的……而且我也没什么事啊,用不着去医务室……倒是有点饿了,要不你陪我吃个饭吧?”
  苏闲回过头,似乎有些无奈:“不要瞎逞强。”
  “我又不是你……”他嘀咕了一声,眼看对方脸色不太好,又赔笑道,“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让外面那些人看到也不太好啊……”
  苏闲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想起他先前生疏刻意的模样,目光一沉:“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回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说着就真的转身走了,钟云从吃了一惊,不明白他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赶紧追了上去:“呃,那……不吃饭了?”
  “吃什么饭啊?”苏闲步伐一顿,一声冷哼,“要是让人看到,多不好啊。”
  他言毕即走,钟云从在原地呆立片刻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了,他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怎么抽风似的一阵阵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闲的手正搭在门把手上,听了这话,没忍住扭过头睨了他一眼:“谁抽风了?你才抽风呢!”
  钟云从气极反笑:“苏长官,您这记性还真是……当初是谁俨乎其然地不准我提您的名头借您的光,否则就要找我算账……我可不得和您保持距离吗?”
  苏闲身形一僵,沉默片刻,而后尴尬地轻咳一声:“是吗?……我说过这样的话?”
  “……”钟云从先是绷着脸,可没绷几秒就破功了——他没憋住笑出了声,先是嗤笑,然后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到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我们不可一世的苏长官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哈哈哈哈!”
  苏闲被他笑的恼羞成怒,却又不好发作,忍了又忍,最后捏着鼻子说了一句:“好了,是我误会了……你记得这句话,很好,继续保持吧。有事,走了。”
  他正要拉开,不想手腕却被人扣住了,他呼吸微滞,侧过脸的时候,却是横眉冷眼地盯着胆大包天的家伙。
  钟云从摆出一副嬉皮笑脸:“你这样误会我,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松开。”他语气冷淡,钟云从悻悻地松了手,却不放弃自己吃饭的计划:“你最近奔奔波忙碌的,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吧?现在食堂二楼还开着,一起去呗,我请客!”
  苏闲瞥了他一眼,语声少有缓和:“我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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