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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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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头上忽然滚过一层乌云,他深吸一口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轻声开口:“我的治愈能力,只对外伤起效。”
  她叹息道:“你妹妹……应该是得了绝症,她的身体,已经从内部就开始崩溃了,这个我真的无能为力。”
  姜岂言全身的血液险些在她的轻言软语中冷却凝固。
  车厢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小桃偷眼观察着姜岂言的神色,发现他面如死灰,沮丧之至。
  她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所以,请你放了我们,我真的帮不了……呃!”
  她的咽喉毫无预兆地被暴怒的姜岂言扼住,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给我闭嘴!”
  小桃差点被他掐断气,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而且翻的这么彻底。
  我会死在这儿吗?我的姐姐和弟弟呢?也会被他弄死吗?窒息的痛苦让她生出了极端的恐惧,她的两只手在椅座上疯狂地乱抓,皮子上瞬间被留下了数道凌乱的印痕。
  “别……别杀我……”她艰难地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哀哀地望着他,姜岂言凝视她片刻,面色阴霾依旧,却缓缓地松开了手。
  小桃立刻捂着喉咙没命地咳了起来。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脸上一片湿漉冰凉,心中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这个人太可怕了。明明几分钟前还口称救命恩人,结果一转眼就毫不留情地对她痛下杀手。
  女孩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又搅得姜岂言心烦意乱,他伸手摇下了半扇车窗,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将他的烦躁吹去些许。
  “刚才,”他按着眉心低低开口,“我一时怒气上头,有些失礼了……对不起。”
  ……原来那只是有些失礼啊?
  小桃本来就难受的不行,被那冷风一吹,更是全身打起了冷颤,索性抱着膝盖,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看也不看他,打定主意一个字也不会再信他的。
  姜岂言未得到回应,偏头瞧了一眼,瞥见了她凄惨的模样,又立马把车窗掩上了,沉沉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他的道歉在她看来毫无诚意,干巴巴的,好似一坨嚼过的口香糖,却不知怎的,让她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
  汽车穿过无边的夜色,终于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停了下来,打开车门之后,小桃脚步虚浮地打量着建筑物上巨大的红十字,面色变了又变,还是稳不住开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分明是医院。
  她的音色与往常大相径庭,嘶哑干涩的像个老人,这自然是先前姜岂言“失礼”留下的后遗症。
  “我说过了,我救不了她……”她说话还是不太利索,姜岂言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他负着手,遥遥望着住院大楼上的某个窗子:“上去看看吧,我妹妹一直住院,没有什么同龄朋友,我想请你去看看她。”
  女孩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本来是想着,楚楚终于有救了,一刻也不想耽误,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侧过脸,惨然一笑,“既然来了,和我一起上去看看她吧……拜托了。”
  小桃回忆起那天那个貌若春花却随时可能凋谢的姑娘,她回过神,低声问道:“那我去看过她之后……你能放我们离开吗?”
  他点点头:“会的。”
  她沉默片刻,也跟着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姜岂言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她充耳不闻,落后了他半个身位,目光一扫,后边跟着好几个纠察队员。
  她不由得冷笑起来,事实上,她根本没得选。
  姜楚楚今天精神还不错,吃过药之后竟然还没犯困,甚至精神十足地闹着陪护和守卫的人员,要人讲笑话给她听。
  “这个也太老掉牙了!我早就在报纸上看过了……换一个嘛!”
  白衣护士和黑衣护卫正被这丫头片子缠的生无可恋,后知后觉地发现丫头片子的亲哥来了,登时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赶紧抱住救星的大腿:“队长!您来了!今天楚楚小姐精神很好……”
  姜岂言摇头失笑:“我看出来了……行了,你们先出去吧。”
  姜楚楚没听着心仪的笑话,也不恼,笑眯眯地目送那两位落荒而逃之后才对着兄长双臂:“哥哥!”
  兄妹俩相拥过后,姜楚楚才发现姜岂言身后居然多了张生面孔,还是个与她年龄相近的女孩子,顿时兴奋起来:“这位姐姐……啊不对,是妹妹,是哪里来的?”
  小桃被她这么一喊,莫名脸红起来,她的鞋底踌躇地蹭了一下地板,那习惯性的羞赧又冒了出来:“我……我今年十九岁……”
  “我就说嘛,果然比我小一岁!”姜楚楚蒙对了,欢天喜地抓着她哥哥的胳膊,好在她也没什么力气,姜岂言笑微微地任由她作乱。
  “对了,你叫什么?”姜楚楚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下,视线在她与姜岂言之间游移不定,半是试探半是八卦地开口,“你和我哥哥……是什么关系啊?”
  没有关系!这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在接触到姜楚楚天真无邪的目光之后,小桃又硬生生地把这话咽了回去,只是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别扭,姜妹妹有些意外,便转过头去看她哥哥。
  姜岂言面不改色地笑道:“小桃是我的朋友。”
  被他指名道姓的人一肚子闷气,可到底没有出言反驳,于是姜楚楚又高兴了起来:“没想到哥哥也有朋友,还是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这话说的……姜岂言露出一个苦笑:“楚楚,你是在骂我吧?”
  “嘿嘿!”姜楚楚龇牙一笑,又朝着小桃招招手,“坐嘛,别老是站着。”接着又推了下兄长,嗔道:“去给人倒杯水嘛。”
  姜岂言依言照做,小桃拘谨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接过姜岂言递过来的那杯水时,简直难以置信,原来他也偶尔有个人样的。
  只不过接是接了,她一口都没喝,怕他在里头下药。
  姜楚楚没有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只是兴冲冲地拉着小桃天南地北地扯了起来,后者惊讶地发现,这姑娘与姜岂言除了长相哪儿都不像,这关不上的话匣子,倒是和钟云从有几分相似。
  想到钟云从,小桃的心底忽然就变得柔软起来,也不知道他在那个训练营里过得怎么样?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她甚至都不知道,今晚会在哪里度过。
  姜楚楚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大堆,也没见小桃回几句,又见她一副恹恹的神情,心里便七上八下起来,生怕是自己唾沫横飞讨人嫌。
  “那个,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啊……”她骤然换了个话茬,还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赔罪之意,姜岂言的眼神也跟着扫了过来,小桃倏地从自己惴惴的忖度中抽身,连忙摇头:“不是!只是我这个……笨嘴拙舌的,不太会说话……”
  姜楚楚明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怎么会呢?”小桃的眼角瞟过一旁的姜岂言,挤出个笑容,“姜小姐人很好,我……很高兴认识你。”
  姜楚楚先是一怔,随后却是展露笑颜:“是吗?其实我也……”
  “既然你们这么投缘,”安静了许久的姜岂言突然发话,“小桃不如留下来陪楚楚几天吧。”
  小桃勉强提了下嘴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难道她能说不吗?
  倒是姜楚楚,有些疑虑地瞄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小桃:“这个,小桃家里人同意吗?”
  姜岂言看了一眼小桃,后者立刻微笑起来:“我家里已经没人了,本来也没地方可去……就当是姜小姐收留我吧。”
  姜楚楚不做他想,痛快地应承下来了:“那好啊!我一天到晚都闷在屋子里,有个人能作伴真是太好了!”
  她说着伸出了一只瘦弱苍白的手,小桃一愣,随后握住了那只手,她手背上的凉意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你也别叫什么姜小姐了,叫我楚楚就行了。”她笑靥如花,小桃也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好。”
  姜岂言默不作声地旁观了许久,见妹妹露出了倦容,便让她躺下睡觉,楚楚不依,还想拉着刚交到的新朋友闲聊几句,小桃含笑劝道:“没关系的,反正我这几天都在这里,明天聊也可以的。”
  她这么一说,姜楚楚便乖乖听话了,安顿好她之后,姜岂言与小桃一齐走出了病房。
  “你到底想怎么样?”在冗长的走廊里走了一阵之后,她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姜岂言没有回头:“楚楚她从小就在医院里,没有什么同龄朋友,想麻烦你陪她一阵子。”
  她周身发冷,脚步一僵:“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岂言也跟着停了下来。
  “有位医生,对你的异能很感兴趣。”他的这句话让她的脚步立时停滞了下来,他察觉到了,便回过身,冲她微微一笑,“别怕,只是做个体检而已。”
  她面色惨白地盯着他,寒意顺着脊椎骨一节节往上爬,几乎要将她冻成冰。


第58章 暗潮
  这间医院于半个世纪前落成,历经了无数的风霜雨雪,一草一木,一砖一石,皆透出了一点岁月蹉跎的惆怅。
  两排突兀嶙峋的银杏相对而立,一条石板路从中穿过,笔直地往前延展开去。
  轮椅毫不留情地碾过石板隔隙间半枯的苔藓,铺陈已久的青石板有些微的松动,轮椅行经,便显得有些坎坷。
  “会不会太颠簸了?”推着轮椅的小桃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轮椅上的女孩仰起脸冲她明媚一笑:“不会,我感觉很好。”
  今日天气不错,暖阳高照,日光透过树杈斜斜地落下,女孩子们纤细的身躯上遍布着斑驳的光影。
  风裹挟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姜楚楚阖上双目,迎着风,深深地呼吸,一股清冽纯净的味道冲入肺腑。
  “我很早就想到这里来了。”姜楚楚几乎被身上厚重的衣物裹成了一个大粽子,大半张脸隐在围巾后,她费劲地抬起手,指着两侧的银杏,“之前有个病友告诉我,银杏叶变黄了,很漂亮,我就一直想来看看。”
  她说罢,一片枯黄的树叶蝶舞一般,在空中轻盈地转了几个圈,最后悄然无声地落在她膝间。
  她捻起细长的叶柄,脉络分明的叶片好似一把精致的小扇,可惜枯败的太过,已经失了最好的颜色。
  她细细地端详片刻,颓然叹气:“可惜来晚了。”
  小桃闻言,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行如朽木的银杏树,枝桠交错,上头稀稀落落地挂着几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楚楚所期待的满目金黄早就随风逝去了。
  而今只余满目疮痍。
  她不知道那女孩此番叹息是否意有所指,也未敢深究,只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明年早一点来……”
  “明年啊……”苍白病弱的女孩淡淡一笑,而后朝掌心里吹了一口气,银杏叶轻飘飘地浮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回归了尘土。
  这景象令小桃的鼻头蓦地一酸。
  这些枯木朽株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就会抽出新芽,迎来一场生生不息的轮回,可奄奄一息的人,却再没有周而复始的机会,认命,或是不甘,没有任何区别,只能无可奈何地等待着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楚楚。”一个声音淡淡响起,姜楚楚与小桃都回过头去,姜岂言双手负在身后,站在不远处,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凝望着妹妹,“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他也是这次清晨漫步的参与者,只是不便掺和女孩间的窃窃私语,故而一直隔着几步之遥。
  但姜楚楚的一言一行时时刻刻都在他的关注范围内,她的无奈与落寞,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无能为力的挫败感逐渐将他包围,他闭了闭眼,把那些无用的情绪全都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没有看到想看的风景,想来姜楚楚也失了兴致,她难得没有同兄长据理力争,而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就回吧……小桃你呢?”
  小桃的脸色较之平日,还要苍白几分,不知道是不是冻的,她垂下眼睑,低声道:“我没意见。”
  沿路返回的时候,姜岂言照旧落后了一段距离,他的目光自姜楚楚处移转,肆无忌惮地落在另一个女孩身上。
  》》》
  “我不是早就跟您说过了吗?”在徐医生的实验室里,这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往女孩瘦弱的手臂上擦着消毒水,“光靠这孩子,是没法救姜小姐的。”
  是啊,早就被告知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有了期待。
  所以此刻才充斥着无法疏解的失望。
  姜岂言瞥了一眼因注射了麻醉药物而无法动弹的女孩,她双目含泪,哀哀地望着他,他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徐医生的手里此刻已经换成了一支采血针,锋利的三棱针头迅速地刺穿肌理,探进血管,殷红的血液很快被挤压出来,顺着气压倒流进针管内,不多时,已采集了一百毫升左右的鲜血。
  小桃的脸急剧苍白起来。
  姜岂言原本只是安静地旁观,可见徐医生放下针管之后,又找出了一柄手术刀,那姑娘恐慌地睁大了眼,身躯不由得痉挛了起来,他眉头一皱:“不是说好只抽血吗?”
  “我只是测试一下她受到重创之后需要恢复时间。”徐医生乐呵呵地答道,他掀开小桃衣襟的一角,光滑平坦的腹部在苍白冰冷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瞥了一眼姜岂言,笑道:“姜队长不必担心,不会让她没命的。”
  手术灯薄而锋利的刀刃冰凉地贴在女孩子年轻白皙的肌肤上,小桃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挣扎着望向姜岂言,嘴唇一张一合,如同一条涸辙之鱼。
  “救救我!”
  姜岂言听到了她无声的呼救,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当初他伤重濒死的时候,在黑暗阴冷的石洞里,她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停地在他耳边说:“别怕,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
  她应该怎么都想不到,当时她放在怀里温暖的那条蛇,有一天会反咬她一口。
  姜岂言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人渣,他一路这么走过来,不打算也不想心软,可此刻,他那颗坚硬如铁的心,却因为她战栗的嘴唇,硬生生地刮出了三分软弱。
  大概是因为,眼前的这张脸,和当年那个才七岁却拼命地抱着仇家大腿让哥哥快逃的楚楚重合在一起了。
  徐医生见姜岂言并未发话,只当他默许了,正要下刀,手腕却冷不丁地被人捉住了。
  他讶异地回过头,姜岂言目光冷沉地与他对视。
  “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小心翼翼里藏着惊疑不定,姜岂言不是听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眼角余光掠过面色如纸的女孩,淡淡开口:“用不着这样,你想知道伤口多久能复原,问我就好了。”
  徐医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一团和气的笑容:“既然您不同意,那就算了。”
  姜岂言松开他,转身将手术台上无法动弹的小桃抱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心软一次就够了。”在他即将走出这个房间到时候,徐医生的声音意味深长地传到他耳朵里,“再来一次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姜岂言脚步一顿,旋即又加快了速度,阔步离开。
  小桃身上的麻醉药物效果还没过去,只能任由他抱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一直走完了整条长廊,姜岂言总算停了下来,他把人弄进了一个小房间,开了灯之后,她环视了一番,屋子的陈设很简单,也还算整洁,看起来是单间病房改过来的。
  “有时候在医院里陪楚楚,我会在这里休息一下。”姜岂言把她放到了床上,顺手把床单盖在了她身上,“你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枕衾之间隐隐约约带着这个人的味道,说实话并不难闻,可就是让她感觉周身都泛着冷意,再厚的被褥也无法温暖起来。
  “那……明天过后呢?”她艰难地出声,嗓音干涩,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放心,会送你回张既白那里。”
  “我不是问这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牵了牵嘴角,打断了她,“他们还会在我那里逗留一阵子……不过我向你保证,时间不会太久,我也会好吃好喝地安置着他们的。”
  小桃自然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她又惊又怒:“你为什么就是不肯……”
  “因为你。”他轻笑一声,“我怕你到苏闲那里告我的状,那家伙很难缠的。”
  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了一点:“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向其他人透露一个字……”
  他一根指头压在了她的唇上,她浑身一僵,又听到说:“不行,这个世界跟我一样出尔反尔的混蛋太多了,我信不过别人。放心,等这次的事过去,我自然会放人……毕竟我也不是很想养着两个白吃饭的。”
  她呼吸一滞,随后张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她那一口咬的是真狠,姜岂言倒吸一口冷气,手指很快就出血了,他却并不显怒色,反而笑了起来:“也是,我这么恩将仇报的,是应该让你报一次仇。”
  小桃满嘴的血腥味,没多久就忍受不了了,尽管她很想咬断他的指节,但最后还是松了口。
  姜岂言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挑了挑眉:“要是我,可不会这么容易松口。”
  小桃紧闭着眼,恨恨地说道:“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
  姜岂言微微一笑:“好啊,我等着。”
  》》》
  约莫是他毫无顾忌的打量,小桃似有所感,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姜岂言见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随后挪开了目光。
  姜楚楚的低沉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不过几步路,又恢复为活泼本性,随便飞过一只麻雀也能大惊小怪地激动半天。
  “哎哎哎,小桃你看见了吗?刚刚有一只鸟飞过去了!哎哎哎,它在我面前停下了诶!哎哎哎,它蹦了!它蹦了……啊,它飞走了。”
  她无比惆怅地抬起头问道:“你说它怎么这么行色匆匆啊?多陪我玩一会儿不行吗?”
  小桃没好意思告诉她人家麻雀八成是因为你嗓门太大了才被惊走的,于是含糊应付了两句:“大概是……肚子饿了吧……”
  她话音未落,只听那姑娘又咋呼了起来:“你看你看!那只麻雀突然掉下来了!”
  她兴奋地用手指着,小桃一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望见那只麻雀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它仍在努力地扑棱着翅膀,可空气里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它,令它无法继续飞翔。
  两个女孩都盯着那只古怪的麻雀,既新奇又茫然,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人。
  可姜岂言一见到麻雀的异状,就知道是那人来了。
  “张既白。”他沉声念着这个名字,心情同脸色一般阴霾,这家伙突然来访,想必来者不善。
  两个姑娘的听力都挺好,尤其是姜楚楚,对于这个名字更是格外的敏感,耳朵动了动,立刻别过脸望去。
  小桃也跟着纵目望去,石板路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了一个人,他身形修长,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目空一切的冷淡气质,正是张既白。
  “张医生!”姜楚楚惊喜的险些要从轮椅上蹦起来,她双颊绯红,不住地向对方招手,“您终于来看我了!”
  张既白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那只有气无力的小麻雀,而后才看向他们这边,微笑致意。
  小桃当然不至于像楚楚那样亢奋,却也是精神一振,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尤其在遭受过昨夜的折磨之后。
  姜楚楚甚至不用她帮忙,自己就摇着轮椅往张既白那边去了,后者摇摇头,把瑟瑟发抖的麻雀拢在手心,也加快脚步朝楚楚走去。
  小桃也欢喜地抿起嘴角,也要一起过去,不曾想,姜岂言却叫住了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那么动听,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惊悸不已。
  “这麻雀是要送给我吗?!”姜楚楚喜笑颜开地拉住了张既白的衣襟,张既白露出个难得的苦笑:“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
  他被楚楚纠缠着,一时之间,没有顾及到另一边的情形。
  姜岂言走到小桃身后,声音压得很低:“你可以跟他回去。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
  他的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几下:“张既白那边,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有数吧?”
  女孩瞬间面如死灰。
  他言毕,便与她擦肩而过,缓步走向正被楚楚闹的头痛不已的张既白,冷冷地发问:“你来做什么?”
  张既白微微一笑:“我来这里,自然跟你没什么关系。”
  姜楚楚揪着他的袖口,眉飞色舞地对她哥嚷嚷着:“那是!张医生可是来看我的!当然跟哥哥没关系。哥哥你可以走了!”
  姜岂言登时被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气的牙痒痒。
  张既白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袖子从楚楚的魔爪里解救出来,视线却落在几米开外的小桃身上。
  她的脸色很糟糕,以他医生的目光看来,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看起来……是失血的症状。
  他目中一冷,面沉如水地望向姜岂言,后者注意到他的眼神,却只是无谓地提了下嘴角。
  张既白几乎掩不住周身冰冷的怒气。
  迟钝如楚楚,也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张既白,继而松开了勾着他衣袂的手指。
  姜岂言见状,也有些暗悔不该此时挑衅张既白。
  气氛陷入僵持,恰在此时,沉默许久的小桃毫无预兆地一头栽倒,姜岂言眼疾手快,接住了昏迷不醒的女孩。
  “你对她做了什么?”张既白沉声问道,他若无其事地回道:“抽了一点血。”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张既白确实没有在小桃身上发现别的症状,可面色并没有因此变得好看一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岂言拦腰抱起女孩,朝他走来:“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吧?”
  张既白瞥了一眼一无所知的姜楚楚,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在楚楚面前把话挑开。
  “看起来,你好像没达到目的。”他讥讽了一句,姜岂言苦笑了一下:“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我把人还给你了。”
  他说着,真的把不省人事的小桃交给了张既白,后者接过瘦弱的女孩,冷冷地盯着姜岂言,压低了声音:“这次楚楚在场,就算了。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有这种小动作……”
  姜岂言微笑着与他对视,面上无波无澜,张既白说话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周身的气流涌动的很厉害,仿佛是无形的暗潮,汹涌将他包围在其中。
  “我不会放过你。”
  张既白说完,便带着小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姜楚楚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满心满眼的失落。

第三卷:迷不知归
第59章 训练营
  苏闲走进诊所的时候,张既白正在给一个人开药。
  男子佝偻着身子,正在点头哈腰地向张既白致谢,苏闲瞥了一眼,发现这位病人两鬓斑白,皱纹横生,年纪想来已经不小了。
  这人八成是来领抑制剂的。他瞬间就判断出了对方的来意。
  那中年男子注意到不速之客的目光,下意识地回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制服令他骤然变色,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长、长官好……”
  这城市里的平民对于穿着制服的人想来抱有敬畏之心,倒也寻常的很,可这一位,反应未免太过了一点。
  苏闲原本对他没有多大兴趣,见他那副胆怯心虚的模样,反而有了点兴趣,将这个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要说这人,还真看不出什么特别,普普通通的容貌,穿着一身黑,低着头,缩着手,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裹的太严实了一点,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天气冷。
  苏闲笑了笑,略略冲那人一点头,而后收回了视线。
  对方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些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片,不要随意增减用量。”张既白指着桌角放着的两盒药物,声音淡淡的,“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这药副作用很强,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中年男子迅速地拿起两盒药,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知道了,多谢您了,张医生!”
  说罢,他把盒子往怀里一揣,急急地往外走,在经过苏闲身边的时候,又客气地欠了欠身,未等他作回应,又三步并作两步,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这个人,身上怕是已经起了红斑吧?”苏闲大摇大摆地在他对面落座,一把懒骨头如散沙般倚在椅背上,拿起桌上摆在的报纸,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你的药,还能发挥几分作用呢?”
  “他应该早点来的。”张既白若有所思地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口,继而眼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对面那人的脸上,“怎么,要去把人抓起来吗?”
  苏闲答非所问:“我会让人多注意他……对了,你要是有他的身份信息就赶紧告诉我,也让我的人省点力气。”
  “没有。”张医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来我这里看病的人,我从来不打听多余的事情。”
  苏治安官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警告了一句:“我告诉你,你这样很容易惹上麻烦的,到时候可不要来求我。”
  眼看张既白眼皮都没动,就知道这威胁对他没多大作用,苏闲素来了解他脾性,也只是一笑了事。
  “对了,”他面色一整,终于想起此次来意,“那姑娘……”
  “小点声儿。”张既白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有人在睡觉。”
  苏闲一怔,随后转过头去,朝里间望了一眼,隐约窥见一个年轻女子双目紧闭,沉沉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他面色一寒:“她怎么了?”
  “失血过多。”
  苏闲心中自有计较:“姜岂言干的?”
  昨晚张既白难得亲自跑到治安所来拜访他,正是因为小桃丢了。
  苏闲一听也登时头大如斗,毕竟钟云从那家伙离开的时候特意让他要多关照小桃的,毕竟“暗影”曾经发起过针对她的追杀行动。
  结果他刚走一天,那姑娘就不见了,回头还真是没法跟钟云从交代。
  一开始他们也都惴惴不安,担心她被“暗影”抓走了,不过在他派人探查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暗影”的踪迹,倒是在街上打听的时候,有人见过纠察队的车子在诊所附近出现过。
  苏闲霎时就怀疑上了姜岂言,尤其在确认他的车开往的目的地是医院之后,就更加笃定了。
  那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小桃引了出去,估计是想让小桃救他妹妹。
  姜楚楚罹患绝症,命不久矣,姜岂言向来爱护这个妹妹,想必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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