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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那个天师-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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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点东西,不吃会撑不住的。”许一廷说。
他依然背对着许一廷,还是那个字:“滚。”
许一廷:“听话,为了你自己着想,多少吃一点。”
纪冉:“滚。”
他的态度太过坚决,许一廷顿了顿,就继续说:“今天这些都是我做的,有你最喜欢的咕噜肉、盐焗鸡腿、金针菇牛肉。吃一点吧?好不好。”
现在,纪冉已经连一个滚字都不想再说了,完全不予理会,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回许一廷没再说话,可也没有离开,站在原地僵持着沉默了片刻,纪冉突然听到他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的声响。
紧接着,床铺被那个新增加的重量压得往下陷了陷,纪冉吃了一惊,立即转过身,就对上许一廷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这个混蛋竟然自作主张上了床!
“操!你干什么?!”
意识到接下来他可能会做出什么,纪冉暗叫不妙,马上翻身坐起试图推开他。
可是许一廷动作实在太快,猛地往他肩膀上一压,一瞬间就将他整个人压了回去!紧接着!伸手要抓住他的手腕!
怒极的纪冉,在拼命挣扎间紧握拳头,一拳狠狠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纪冉这一拳是用了全力的,一下子就将他的脸揍偏过去,许一廷侧着一张脸,一时间所有动作就停止了,整个房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弹几下的声音都听得清。
纪冉警惕地盯着他,看到他一点一点转过头来,嘴角赫然有鲜红的血迹渗了出来。
紧接着,许一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他衣领把他重新摁了回去!然后,混乱中将他两手抓起置于头顶单手紧紧握好,更整个身子压上去,深深看着他的脸,问了:“我喜欢你!你一直是知道的吧?”
此时这个男人的膝盖强硬地分开他双腿挤了进来,这种被强迫的不快让纪冉眼睛都红了,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知道的,这个人对纪冉的心思纪冉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这个人从没有过任何行动,纪冉也就乐得当他是哥儿们是酒友,却不曾想到一直隐藏在这个心思后面的是多年前就暗地里存在的庞大计划。
此时许一廷擒住他的下巴,粗糙的手指在他脸颊用力摩挲着,沉声道:“我想要你,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么?”
这四个字逼得纪冉怒极反笑,大声问道:“许一廷你他妈是疯了吧?!”
“我是疯了,我想要你,现在。”
他的双眸被狂热占据,这么说着,膝盖迫切地顶上纪冉胯间,擒着纪冉的下巴强迫其正面接收他近乎痴狂的亲吻。
他卖力吮吻着那张诱人的饱满嘴唇,却始终因为不想舌头被咬断而没有更加深入,厚实的大手抚上纪冉结实纤瘦的腰身,迫不及待从衣服里钻了进去,用力摩挲着那因为挣扎而不断升温的躯体,更来到胸口的美妙果实恣意揉搓了起来。
“王八蛋……你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吮吻的啧啧水声和纪冉极端抗拒的叫骂声在卧室里回荡,男人试图解开他衬衫的纽扣,却因为他挣扎得太猛烈而屡次没有成功,最后一发狠竟直接把他的衬衫撕了。
崩开的纽扣一颗颗弹了出去,掉在床上,滚落在地板上。
撕开衬衫,许一廷看着纪冉那不断起伏的胸膛,埋下头如品尝珍宝般吻上那颗被他蹂躏得通红且挺立起来的乳首。
“阿……操你妈……”
身体被这么肆意触碰,纪冉觉得已经快崩溃了,他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手已经伸到他裤腰,试图解开他裤子的纽扣。
这个人是许一廷,是他曾经的朋友,是他曾经喝醉酒也能完全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照顾的许一廷,是他复出过百分之百真心的许一廷!
此时,纪冉的眼眸中突然有一丝金色光芒闪现,正在他打算做什么的时候,房间原本紧闭的门突然“碰”地一下子被推开了。
不曾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许一廷的动作猛地僵在了那里,转过头,就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靠在门框,不动声色间,一双锐利的几乎像是能看进人骨头缝里的眼眸正盯着他,盯着将纪冉压在身下的他。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一时好像被定在了那里,不敢轻易乱动。
“下来。”
虽然柯冕只说了这两个字,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瞬间就让整个房间的气氛跌落至冰点,餐盘上玻璃杯里的水开始晃动,床头柜的台灯开始不停地闪。
许一廷此时此刻只有一种感觉——自己脑袋被这个恐怖怪物盯上了。
118重聚
纪冉此时衬衫被撕掉胸膛大敞;以被许一廷压在身下的屈辱姿势躺在床上;他转过头看着突然推开门的男人,那种难堪屈辱交织的感觉让他突然发力;一把将许一廷从自己身上推开!
然后他迅速翻身坐在靠在床头;一双眼睛愤怒至极,却完全不知道该盯着许一廷还是门口那个男人。
桌上的水杯终于啪得一声裂开一道裂痕,杯中的中从裂痕中沿着杯身渗了出来;在床头柜面上迅速形成一滩积水。
许一廷在极度尴尬之下下了床,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得讪讪然;只是欲盖弥彰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好;才对上柯冕那冷冰冰的视线。
柯冕只是看着他,似乎还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他回头颇为不舍而复杂地看了纪冉一眼,却一下子就被纪冉狠狠地瞪了回来。
如果说之前纪冉看他的眼神是出于被背叛的恼怒,也许还有一点感情,那此时纪冉的那双眼睛里已经只剩下深深戒备,其它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脸上出现了0。1秒悲伤的情绪,随后转过头,先开口对柯冕说:“那什么……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这么说完他就想走,然而到了门口的时候,柯冕却突然抬手抵住了门框,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概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许一廷看着这个男人笑了笑,尽管没有多少底气:“祁渊大人你不会是想揍我一顿吧?这件事要闹大了被你家那位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面对这句威胁柯冕只是深不可测地笑着,以让他连浑身毛孔都开始战栗的目光盯着他,过了半晌,突然问:“你在发抖?”
“……”
许一廷确实在发抖,面对这个看起来魔鬼一样的人,他发现某种意义上这个人跟撼天一般可怕。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那饱含笑意的表情背后是在想些什么——想将你活生生五马分尸,抑或是把你脑仁挖出来喂狗。
所以许一廷沉默了。
柯冕对于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伸出一只手,不轻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说:“出去吧,喝点水压压惊。”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直接穿过他的耳膜刺激得他大脑神经刺痛,许一廷抑制着手指上止不住的颤抖,就这么挺直着背从柯冕身旁走过,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关上。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可靠在床头的纪冉却感觉到危机明显还没有解除,甚至可以说升级了——谁知道这个男人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气场强大的“陌生人”用那双仿若不再熟识的眼眸盯了纪冉一会儿,而后突然就迈开脚步,朝那张床边走了过去。
这一瞬间纪冉神经立即紧绷,看他一步步走过来,站在床边,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深眸居高临下看他,开口说了句:“过来。”
这毫无疑问是命令的口气。
且不说纪冉现在衣冠不整在床上,就凭他这口气,纪爷现在就是人在敌阵身不由己也绝对不可能过去!
拿冰冷的能戳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纪冉抓着自己的衣服就往后挪,一心只想赶紧离他远点。
“过来。”
柯冕又重复了一遍,一双冷洌眼眸把纪冉的眼角眉梢脖颈间的吻痕虚掩着的门襟内露出的皮肤都上上下下通通看了个遍。
这种被视奸的感觉让纪冉一下子浑身毛都炸开了,怒斥道:“你看什么?!”
结果纪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也不知道踩到男人哪根尾巴,男人竟眼睛一眯,一膝盖重重压到了床上,就往他这边伸出了手!
眼看他就这么伸手过来,纪冉赶紧一把把他手拍开,抗拒到:“你别过来!”
偏偏这混蛋只是失去记忆,力气不只没变小,反而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发一言地整个强壮的身躯压了过来,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就把纪冉牢牢锁在坚固的怀里。
纪冉:“你他妈……”
“别吵。”
柯冕沉声这么警告了一句,就这么以要勒断他骨头的力度紧紧抱着他,却只是抱着,也什么也没做。
——这人是神经失常吧?!
鼻尖蹭在这没天良的混蛋那健硕胸膛,即便今天一而再再而三被无礼的他已经气得头脑发热,可一闻到到这人身上格外熟悉的气味,物似人非的感觉随即令纪冉感到心头一酸。
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只感到由衷的委屈以及愤怒……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就听到柯冕在他脑袋顶上说了句:“对了,这种感觉就对了。”
纪冉怔了怔,没来得及想明白,下一刻,他的下巴被那大手擒在指间,被迫仰着头,那混蛋看着他的眼睛,没头没尾问了句:“小替身,我是不是很喜欢你?”
纪冉:“……”
替身你祖宗十八代和十八代家那条狗!!
完全跟没看到纪冉的愤怒一样,柯冕思考着,自顾下了个判断:“恩,我一定很喜欢你,不然不会有这种感觉。”
纪冉青筋暴起,莫名其妙道:“什么感觉??”
柯冕拉住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这里被填满的感觉。”
“神经病!”
纪冉这么骂着就想把手抽回来,无奈他实在抓得紧,挣了几下都挣不开,没办法之下只能怒瞪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柯冕也不说话,就这么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突然笑着来了句:“我怎么会喜欢你的?”
纪冉:“……”
那不怕死的还接着补枪:“一点都不温柔,凶神恶煞,粗鲁,脾气不好,好像还有暴力倾向……除了这张脸好像真没发现有什么优点,奇怪啊,我怎么会喜欢你?”
听到这种压根不是人说的话,纪冉简直是气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抓起手边一个枕头就往他脸上使劲砸:“谁他妈要你喜欢谁他妈要你喜欢!!要不是你当初死缠烂打非跪下来求老子看你一眼老子不看你就以死相逼像你这种混蛋老子你以为老子会有空看!!你不知道吧!?喜欢老子的开个房洗干净屁股求老子去操的人多的是!!老子上辈子绝对就是整个坟场每块墓碑轮流尿了一遍这辈子才会碰到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他妈还有脸嫌弃老子!!!”
他这枕头砸得招招朝脸门去边骂边砸丝毫不留力,挡了十几二十下之后柯冕终于眼疾手快攥住他的枕头角,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得看着他:“我下跪求你以死相逼?”
纪冉喘着气,揪了几下揪不回来干脆一把把枕头塞给他,没好气说了一个字:“对!”
柯冕:“不可能啊。”
纪冉理直气壮:“怎么就不可能了?!”
柯冕皱眉笑问:“我做过的事我怎么没印象?”
“你他妈都失忆失成这德性了!你要有印象你今天就该给老子跪下!不过你就算跪了老子也不会原谅你……你他妈到!底!在!笑!什!么!”
简直是绝了!看着他那忍笑忍得辛苦的表情,纪冉真想说真是辛苦你了啊!
到了现在这一刻纪冉也终于知道了,这个人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那种汹涌澎湃散发出来欠揍德性就跟打娘胎里带出来了一样永远都不会变!
马勒戈壁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看他整张俊脸青一阵红一阵干脆不说话,柯冕总算憋住笑仔细想了想,又颇为困惑地说:“我真的没印象。”
纪冉:“……”
当纪冉在心里把史前的脏话都搬出来招呼这个混蛋的时候,混蛋又说了:“我明明记得温泉那次是你先勾引的我啊,难道我真的记错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纪冉整个人就像被雷迎头劈到,直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僵在了那里。
柯冕又看了眼他戴在无名指上那枚戒指,颇为悲痛欲绝地感慨道:“哎,戒指还戴着呢,左右不过两三天不见,怎么说婚变就婚变的?老婆,这回我是真的伤心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这一刻,纪冉简直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的脸,说不出完整的话:“你……”
“我怎么了?”
柯冕沉沉地笑着,把他的手用力一拉,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好,在他耳边呢喃道,“我怎么了?”
纪冉睁大着眼睛,那环到男人背后的手一下子死死揪紧这个人的衣服,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激动得忍不住轻轻颤抖,几天来的撕扯心脏般的痛楚悲伤终究在他嘴里化为一声声低声咒骂:“操……王八蛋……你骗我!你根本没失忆……你骗我……你他妈是装的!!你怎么能这样!!”
“宝贝,我快想死你了。”
为了感受他真实存在般,柯冕把他抱得紧紧,每一秒钟都如折磨般疯狂思念的人就在怀里,这个男人的声音再也装不出来淡定,甚至有些低颤,“为什么每天不吃饭?饿得都瘦了,我看看。”
这么说着他有些迫切地抬起纪冉的下巴,深深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这张脸。
纪冉下巴比几天前看起来更尖,皮肤更是有些病弱的苍白,前几日受伤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一双往日来倔强锐利的眼睛此时分为迷离还含着丝丝薄嗔,这一切都看得柯冕的心抽着痛。
“放开!看什么看!”
即便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是迫不得已,是忍辱负重,即便骗他也是为了要保护他,可纪冉还是气恼到极点,气恼得发抖,气恼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没办法分担……只能让他一个人在外孤身作战……
柯冕低声说:“别生气了宝贝,让我再多看两眼,我待会儿……要走了。”
一听到这话,纪冉的脸色就忍不住变了。
难以接受却必须的现实就是,这短暂的相聚之后,纵然难以割舍,他们却还是要分别,要继续装作陌路人。
这个男人又一次会回到那个人身边,想起那几次这个那冷漠无情的仿佛看路人的眼神,就让纪冉想一想都觉得后怕。
看出他那份由衷的不安,柯冕动情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撬开他的牙关,把这几日疯狂想念的滋味贪婪品尝了个遍,可是,终究无论怎么拥吻都无法表达那满心深深爱意的分毫。
太喜欢太喜欢,这个人的声音让他痴迷,这个人的声音让他沦陷,这个人身上的每一点都让他难以割舍到极点。
是一点都不温柔,是凶神恶煞,是粗鲁,是脾气不好,是有暴力倾向,可是这一切他通通都爱!
他的吻太过激烈分毫不容拒绝,直到把纪冉整个人都亲软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那张嘴唇。
只见他爱人那半启嘴唇被他蹂躏得通红,一双眼睛波光迷离,一副楚楚可怜的诱人模样,柯冕看得舍不得移开视线。
被着混蛋这么看着,纪冉脸颊绯红费力低喘着,终究不甘心地骂了句:“混蛋!”
这句亲切而熟悉的嗔骂让柯冕笑了,然而,当目光被他那刚才被许一廷撕开的衬衫吸引,再看那半露出来的胸膛间那点点吻痕,柯冕立即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如果不是我今天忍不住过来看看,恐怕你要吃多大的亏……他碰你哪了?”
“没有……”
纪冉说着,想揪过旁边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结果被那混蛋一句“让我看看”就紧紧抓住了手,接着更是直接把他衣服拉了开来,露出那刚才被轻薄而留下点点痕迹的脖颈胸膛。
纪冉一下子恼了:“你别看!”
也顾不上他的反抗,看着自己心尖上的人身上那别人粗鲁对待的证据,此时此刻柯冕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杀意:“我会让他后悔的,一定。”
酸楚的心中分明涌上一股暖意,可纪冉还是忍住了,一手紧紧揪住他的耳朵,眼睛一眯说:“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才会让你后悔!说!你个王八蛋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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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群萌宠阿明的手榴弹!
我们星期一同时也就是《上天》的最后一周再见!我爱你们!
119暂别
“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才会让你后悔;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装的?”
纪冉揪着柯冕的耳朵如此问他。
柯冕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抓着他的手抓得紧;在他温暖令人无比留恋的的脖颈间亲了好几口,慢慢地说:“封印那么多年的力量突然爆发,一开始我确实丢了这几十年来的记忆。可是觉得整件事有很多疑点;包括我失忆前发生了什么,包括槿……槿卿的性情大变;包括我每每看到想起你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自觉地想抱你;想亲你;想保护你,那种感觉非常不寻常,就像是刻在灵魂里。纪冉,即使失去了记忆,我也没有真的忘记你。”
纪冉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冷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
柯冕笑了笑,说:“慢慢地,我就开始回想起一些事情,一开始只是一个一个很模糊的片段,就像一套缺少了很多部分的拼图,让我很疼头。一直到前天,我才终于把心里那套拼图拼完整。”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说,“一直没有来看你对不起,因为我以为目前你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没想到今天那个许一廷……”
“那件事就别提了。”
纪冉垂下视线,打断了他的话,接着又有些担忧地说,“问题是今天这样,你可能会被他怀疑。”
柯冕收紧了怀抱,说:“你不用担心,他就是现在心里有怀疑,也不敢马上轻举妄动。”
可纪冉还是不放心,马上又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问:“你就这么过来了,那那个苏槿卿呢?”
柯冕回答道:“他每天固定这几个小时关在房间里,所以我才有时间能来看你。”
一挑眉毛,纪冉凉凉地说:“哦~也对,你这几天每天都是和他在一起。”
然而一说完这句话,纪冉就后悔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心说什么破烂玩意儿,这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些事儿!
结果柯冕就跟没发现他的纠结似的,还答得特别顺溜:“是,每天和他在一起。”
“……”纪冉干脆不说话了。
见他家纪爷这样,柯冕就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有人又生气了。”
哎呦我去!这话一听就不是人说的好么!这欠收拾的,恢复本性后竟然越来越油嘴滑舌惹人讨厌了!
这么想着,纪冉咬牙切齿心有不甘,直接一手肘往他肚子上顶了过去,顺便再送他两个字:“滚蛋!”
深谙打是亲骂是爱这个道理,柯冕也不躲,硬生生吃了他这一下,然后揉着自己肚子把他抱更紧。
这个男人此时虽然面上笑着,眼中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愧疚:“别生气了,等回头事情平息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你说的啊,到时候可别哭。”
纪冉嘴上这么说着,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往男人的胸膛缩,又问,“小楠呢?小楠怎么样了?”
柯冕:“小楠没事,现在应该在向扬他们那边,倒是封恒伤势比较严重,而且现在被老头子关起来了。”
纪冉眉头一皱,问身后的男人:“……他不会死吧?他死了小楠怎么办。”
“不会,但是……”
柯冕顿了顿,言语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才总结成一句,“这几天他也不好过。”
太多令人担忧的事情积压在心里让人喘不过气,只能争分夺秒地贪恋身后这个得之不易的怀抱,过了一会儿纪冉又说:“那苏槿卿的阵法——还有几天?”
终究话题又回到了最关键也最现实的一点,柯冕想了想,说:“明天就是了,今晚你要好好休息,还有就是……”
说到这里,柯冕突然压低声线在他耳边,跟他耳语了好一会儿。
听完柯冕说的那些话,纪冉点了点头,然后颇为怀疑地回头看他:“我觉得这件事够悬的,你确定那老头子会这么做?”
柯冕肯定地说:“当然,我很了解他。”
闻言,纪冉撇了撇嘴:“那如果你猜错了呢?”
柯冕:“没有这个可能性。”
纪冉特别嫌弃地瞅着他:“你这是自信还是自大?”
“这是爱。”
看着爱人的脸,柯冕笑着又紧跟了句,“我爱你。”
时间紧急,纪冉也已经懒得再吐槽他了,只能看了看被他紧握的手,一千万分担忧化作一句:“你要小心点……”
非常慎重地点了点头,纵然不忍心,柯冕还是说出了这句彼此都万般不愿意听到的话:“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相聚总在弹指间,终究还是再次到了要离别的时候。
纪冉再也说不出什么,难以掩藏的悲伤在眼底浮现。心如刀绞的这一刻,纪冉终究还是双手抱住男人的脑袋,用力吻住那张嘴唇,将所有担忧化作这缠绵难休的离别一吻。
真的不舍,真的不愿你离开。
纪冉有时午夜半梦半醒间,甚至会想不如干脆就这么一起死了算了。苟延残喘地活着实在太辛苦,明明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为什么到头来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可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他这辈子还有太多太多事情没做,纵然他做为区区一个人类生命短暂稍纵即逝,可他和这个男人还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多的日子可以过!凭什么刚刚开始就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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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厚重窗帘隔绝外界所有光线的阴暗房间里,苏槿卿独自一人弓着背坐在床上,当眼眸里最后一点诡异的红色渐渐退去,他也埋头吞咽完最后一口鲜血模糊的人心。
就这么独自坐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终于伸出沾血的手拿过放在旁边的一面镜子,看着镜中倒映出的那张俊美无双面容。
但是镜中他的眼神是充满悲哀的——祁渊……祁渊……如果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你会嫌弃我吗?
看着自己的脸,他记忆飞驰突然就忆起了当年。
如今所有事情,是从他为了报仇不惜忍痛重创自己,将自己的血染满那根雷劈桃木桩,亲手将心爱的男人封印在山洞里开始的。
然而,当时的他却天真地以为那是一切的终点。
当他穿着染血白衣从洞里步伐蹒跚地走出来,走在那峰峦叠嶂的深山丛林里,血不断从他的伤口处滴落在沿路的草丛上。
当时他那颗还在不断跳动的心脏,就像和祁渊一起被永世封进了不见天日的山洞里,已经彻底死去。
可这位失魂落魄的天师并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是被他血腥味引来的——当年那个作法成魔从自己手中侥幸逃脱的魔物。
当他终于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那个浑身像被扒了皮的丑陋怪物带着狞笑从树丛里钻出,出现在他面前。
他想,这不就是因果报应么?
我予你因,你还我果,一报还一报,合情也合理。
他惨然地笑了,仿佛在为了自己终于要死而由衷地感到高兴,一个没有灵魂没有心的躯壳,师门的污点,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他却不曾料到那魔物制住他后却并不杀他,而是当着他的面挖出自己那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残忍地一口一口喂进了他的嘴里!
那一刻他意识到对方的目的并不简单,可是这个从一开始就放弃了的人,已经再没有能力反抗。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体里已经多了一把声音。
那个声音带着极端的恶意,不断试图摧残他意志抹灭他的人性……
——害死师门八十二条人命,我纵然不堪天理难容,可我怎能容你用我这具残躯败体为害人间??
抱着这个想法,苏槿卿忍着撕裂的痛将自己三魂七魄的“觉魂”从身体中分离,付予铜铃中埋于一棵老槐树下,作为他万一抗争失败的最后赌注。
三魂分别是灵魂、觉魂,生魂,灵魂主意识,觉魂主善恶,而生魂则主寿命。生魂是无法剥离的,而为了漫长的斗争作准备,苏槿卿深知意识不可弃,所以他选择了觉魂。
做完这件事,他用最后仅剩的功力将自己关进一个封闭的结界内,与世隔绝。
——既然我无法将你驱逐出我的身体,那就让我们一起永世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永远呆在一起!
精神的折磨是没有休止的,身体里的魔物可以轻易看破他的心更也可以操控他的梦境,一旦他在睡梦里放松警惕,他就会回到他被血洗师门那天,看他深爱的男人是如何将他同门师兄弟一个个撕裂。
后来他再也不敢睡觉,他每日每夜静坐煎熬,试图对于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充耳不闻。
可是当魔物每每发现他紧绷的神经有崩溃迹象的时候,就会告诉他坚持是没有意义的,光终究会有消失的那一天,黑暗降临了就再也不会远去,他们很快就会同化,很快就会融为一体。
魔物说的没错,每一天每一天无休止的斗争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这个将善恶剥离的天师开始发现他的心已经不再属于他,绝望中他开始被同化。
他的人性开始泯灭,他的心变得狠毒,他开始问自己“我怎么能被吞噬?”骄傲如他怎么能允许自己输?
如果这是一场谁吞噬掉谁的比赛,那也应该是他将对方吞噬,赢的人只可以是他!他的身体只可以由他自己掌控!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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