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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后倾国-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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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他总会不下手杀她?

“你这个贱女人,你以为现在的惺惺作态,朕会心软吗?”朝烈帝怒极的大喝,黑瞳中布满深痛恶绝的血丝。尤其在这阴霾的天空下,更显吓人。

“若九,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康音叫道,在一旁看到十分着急,这样一来,不是越描越黑了?这本来就是被人误会的一件事,为何却越说,越说不清楚呢?

“若九,好好的皇嫂不叫,成天若九……哼……哼……说你们没有私情,你叫朕如何相信?”

“皇兄,你知道的,我喜欢这样唤她。因为我喜欢她,皇嫂,我喊不出口!”康音想解释,却只能说这些,不由叹了口气,继而把哀伤的目光投向秦若九。

“皇上,你要惩罚臣妾是你的事,可九王爷没错,如果你还有恨,就把他的那份,也罚在我头上吧,我甘愿受领。”秦若九听着他的话,眼波一转,唇角一撇,极为不屑的讥诮道。

闻言,朝烈帝更怒了,他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真的不怕死,到了这个时候,不顾自己,还要被九弟求情。他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没必要和她在这里纠缠,反正,将她带回宫,他有的时间陪她慢慢玩。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带走!”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大袖一挥,身后几名铁骑已经跃下马,走到她的跟前。“是!”

康音见状,知道皇兄可能要强行将人带走,当下将纤弱的身子往前一挡:“皇兄,你要干嘛?”

朝烈帝眉眼都不抬,只是冷喝道:“别伤到九王爷,但这个女人,你们可以用任何方式带走!”

话落,朝烈帝跨上马,脸无表情的望着地面这被自己折磨得狼狈不堪的人儿,他仰面望天,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最终什么也没说,高高的挥起长鞭便策马而奔。

空气中,只留下阴寒的因子。在天空的尽头,灰暗的云层,密集得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

康音无法阻止,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他下达的命令,他不可能有逆转的余地。

因为他和道,只要自己阻止,受伤的不是他,而会是她。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却是最舍不得见她受伤的人。

于是,他是眼睁睁的望着秦若九被带走。

走时,她的眼神没有痛苦,没有绝望,反而还带着一抹痴痴的笑意。

那笑容在这孤寂而阴暗的天空下,显得那样的突兀怪异。

她说:“不要回来,不要回来……离开吧……寻找你的梦想……”

随后,她对着天空,深深的呼吸着。那贪婪的模样,仿佛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空气,嗅到这样的芳香。又好像,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自由说再见。

他泪打满脸颊,无力的垂跪在地,长吼一声:“若九……”

为什么老天爷总要让他好不容易看到希望时,却又让他走向绝望?

既然若九不是属于他的,为何又要让她三翻无次走到他的身边?

既然来到了他的身边,为何又让他那么无能的放她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

第166章

☆、第167章

秦若九被带回宫以后,就直接被禁闭在了凤仪殿内。

朝烈帝已经下令,在凤仪殿的四周都设防了御林军。此刻,凤仪殿内,除了秦若九的几个贴身宫女以外,旁人不能出来,也无法进去探望。除了有朝烈帝的亲口圣谕以外。

这时的朝烈帝回到文宣殿以后,就一声不吭的批阅奏折。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可是笼罩在他头顶的阴暗之气,却始终挥散不去。

向来会察言观色的太监宫女,皆感觉一股厚重的浓郁怒气正压向他们,平静的后宫,仿佛倾刻有大事发生。

然而,一直在殿内守着的小太监,左右徘徊在殿门两边,手里拿着信件,却始终不敢上前。

直到司空诀手中那最后一本折子放下,小太监这才唯唯诺诺的走上前殿,双膝一跪,颤声喊道:“奴才参见皇上。”

朝烈帝缓缓抬起头来,他阴沉的脸上,像是覆着千寒冰霜,他冷漠的眼神,像一根利针,笔直刺进小太监的心尖,小太监趴在地上的双手开始发抖,背脊冷汗直冒。

“胆子好大,朕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进来,你还敢私闯?”

小太监脸色苍白,吓得眼珠都微微向前凸,当下慌忙扣头求饶道:“皇上饶命,小的是奉太师刘原的旨意前来,皇上饶命啊……”小太监求饶的话语,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的挣扎,他的声音虚浮飘渺,好像生命快走到尽头。

朝烈帝无视对方吓坏的神情,眼神依旧冰冷如铁,语气森寒道:“又是刘原?该死的,就说朕不见!”

“奴才……奴才说了……可是太师大人说了,就算是跪到死,也要见皇上一面!”

朝烈帝听罢,有些怒然的扬起眉。好一个不怕死的,又用死来威胁他是吗?

“好,你告诉他,朕就成全他,让他去死吧!”

“……”听了这句话,小太监依旧跪在地上没动,眼敛低垂着,额际的豆汗滚滚而落。

“你听不见朕的吩咐吗?”

“奴才……奴才 听见了!”

“那还不快滚?”

“回皇上,太师大人交待过,让他在死之前,求皇上先看看这个!”

说罢,小太监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信件,脸如死灰的盯着眼前那个高大英挺男子。

朝烈帝宛如历经沧桑的脸庞,此刻透着张狂的跋扈与霸气,燃着熊熊怒焰的深幽的黑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封信,想到今日就是因信而发生的一切,心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那个女人,竟然又一次和他最亲爱的弟弟一同背叛他,一同要逃离他。哼,他偏偏不入他们所愿,他要他永远不能回宫,他要她永远困死深宫,既然喜欢自由,那么他就要以圈禁的方式来对待她。

也许,这就是他认为比杀了她,更好的处罚。

明明做了这些,他的心应该欢畅淋漓无比,为何一想到此处,一抹从未有的愤怒以及嫉妒恼恨就溢满他的整个脑袋?

他冷冷的接过太监手中的信,正欲把它撕得粉碎。可是当页面上那似曾熟悉的三个字映入眼帘时。

他的心像被触电一般,陡然静了下来。

“绝笔信”……这字迹,不正是他思念许久的人儿,梨青所有吗?

当下,朝烈帝已经抛开了脑海里的所有杂念,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信拆开。

不到片刻,他沉冷的脸上,开始有风雨欲来的暴戾与忧忡。

在到最后时,对方已经赫然的瞪大黑瞳,怒声朝跪地的小太监吼道:“还不去把刘原给朕叫来,快点,敢慢一步,朕打断你的腿!”

“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小太监,立马连爬带滚的走了出去。

最难摸透帝王心,上一秒还信誓旦旦的警告他,谁也不见。下一秒,就要以断腿来威胁他,快速把刘原请进。侍候这种人,岂是常人的定力可以的?所以,在宫中当差的小太监,个个都要必备十八九个胆子,否则吓破一个,人哪还能活啊?

当刘原的老躯巍巍入内以后,就在他还来不及参跪之时,朝烈帝已经上前一步,揪起他的衣领,怒目冷瞪那张布满皱褶的老脸道:“告诉朕,信上写的可是真的?”

刘原和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在反应过来以后,这才喘着粗气道:“回皇上,是真的。梨青公主等了皇上这么多年了,一直盼着皇上能娶她。可是,前两天,皇上碎灭了她所有的希望。因此,她……”

“她怎么样了?说啊!”

“皇上,梨青公主在五年前就已到了婚嫁之龄,可这五年痴等皇上,已经错过美好芳华,但她一直无怨无悔。就连,北奉的国民一直嘲她,笑她,称她为老姑娘,她也再所不惜,空留痴怨就为皇上的一道圣旨。这些年,她一直等着圣上,哪怕一年比一年空,但她总觉得皇上是会娶她的,所以,她一直满怀希望的活着。但现在,知道这一切以后,最后的梦想也破灭了,如此大的打击,只能将她逼向绝路啊!”刘原说到最后一句,故意将话气拖长,以显示梨青公主的痴情与委屈。

朝烈帝一听,满眸迷惘。脑海中突然忆起五年前的场景,那是初次见到梨青。

她美得像个不识人间烟花的仙女,美得纯然,美得令人窒息。

恐怕天下所有男子在见到她那一刻起,都会爱上她吧。也因上在那个时候,他曾对她许下诺言,说将来必定娶她。

她羞红了娇颜,清湛的水眸中却带着甜甜的笑意。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见,但那一瞬间的倾心,却是一生的约定啊。

此次,自己却辜负了她。成为帝王,并未实现诺言,他真的该死啊。

信中,梨青仍然如初见时那样爱着自己,这些年的痴等成空,已经让她频临崩溃,现在的她,已经走向绝望,除了以死解决,她再也无颜存世。

朝烈帝的心,再次狠狠揪痛。脑中,浮现起另一张容颜,依然绝美倾世,却屡次背叛于他。那双冷冰孤寂的眼神,从未有着梨青般的痴怨无悔。一个是以死要跟他长相厮守,一个是以死想要相胁逃离他的身边。

他,作何选择?

第167章

☆、第168章

“皇上啊,此次北奉势力已经大得超出我们的范畴之外了, 如果再不娶公主,你是忍心看着公主去死,还是忍心看着康庆的江山,一点一点的被人吞噬?”刘原的话语,拖得深远,漫长。带着苦口婆心的意味,将自己衬托成一派贤臣良将之风。

朝烈帝转过身,剑眉紧拧,坚难的决定在沉默了三秒钟之后。

他的喉间陡然爆发出,悲呛的怒喝:“太师刘原听命!”

刘原激动的跪在地上,老躯颤抖道:“老臣在!”

“现在拟旨,为保住我康庆百姓和平安康,为让两国之间不再发生战乱,故,康庆愿与北奉结盟。其条件朕全完答应,娶公主,诛……皇后!”

“是,老臣这就拟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苍老的声音,不住的回荡在空旷的殿内,让这孤寂的晚上,暗示着血腥的到来。

…………………

在被朝烈帝抓回来的路上,外面下起了大雨,秦若九淋了些雨后,再加上所受的这一系列的打击,这让她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直到绿儿和燕儿亲自赶来照料一番,她情况才有所好转。

此时,她昏睡在了榻上,身边除了燕儿和绿儿以外,旁边没有他人。

唯一的几道黑影,都是守在殿外监视他的侍卫。

皇上的圣旨,已经震惊了整个皇宫。

娶公主,娶皇后这句话,除了当事人秦若九不知道以外,宫里的上上下下,宫女太监无一不在讨论着事情的经过。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要换新主了,可是没想到皇上会做得这么绝,连皇后也要杀。

因此,从前受宠一时的皇后娘娘,现在却成为一个灾星祸星让人避之不及。

燕儿和绿儿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犹如晴天霹雳。二人独守在秦若九的凤榻畔,眼泪流个不止。

这时,燕儿起身,走到窗前,看到窗外的瓢泼大雨,心中充满了绝望。

绿儿听着她嘤嘤哭泣的呜咽声,心中虽是难过,却淡声安慰道:“不要哭了,惊醒了娘娘怎么办?”

燕儿难受的捂着嘴道:“娘娘现在受了打击,怎么迷昏了。她怎么可能知道,而且,要是她知道了该如何来承受这一切啊?”

“这不是真的,也许皇上……”

“绿儿姐姐,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是真的。皇上都拟了旨,现在整个皇宫都等着看笑话。君无戏言,你知道吗?再说,函件都已发到北奉去了,这还能有假吗?”

“燕儿,你不要说了好吗?我心里难受!”再也抑制不住的绿儿,回头凝望着榻上一无所知的憔悴人儿,连睡着了,都紧紧蹙眉伤心的娘娘,为何她的命这么苦啊?

燕儿见绿儿也哭了,知道什么都没用了,当即哭得很大声道:“都怪你和我不相信那个图阳公子的话,娘娘真的有血光之灾,当时要是我们让他把娘娘带走,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燕儿,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娘娘走得了吗?如果能走,她早就想离开了。她不愿走,只是害怕再次发生小环那样的悲剧。她在顾及我们,你懂吗?”

“娘娘……”这一刻,燕儿的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流。

娘娘如此善良的人,她淡泊名利,她宽厚仁慈,她与世无争,她绝美无双,为何下场会是这样?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这不公平啊!

“燕儿,你要去哪里?”看着燕儿掩面想走的样子,绿儿吓坏了,连忙出声喊道。

燕儿红着眼睛回头道:“我要去找皇上,我要求他放过娘娘。”

“胡闹,你怎么可以见皇上,你这样去,不是送命吗?”绿光用仅保存的那丝理智苛责她。

燕儿却更加痛苦的抽泣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让我们看着娘娘被杀吗?”

“可是,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你去了也无用啊,这样做只会多一个人送命,娘娘若是知道了你为她死,她的心里能好过吗?你想看到她对你像对小环那样愧疚吗?”

“我……”燕儿听了,沉默不语,泪却再次划落下来。

“绿儿姐姐,要不,我们找九王爷,兴许九王爷他……”

“不要胡闹了,这事正是因为九王爷起。再说,他现在都无法回宫,听人说,皇上已经下旨,没有他的圣谕,九王爷此生都不可以踏入皇宫一步!”

燕儿听到这里,彻底绝望了。

脸上挂着泪痕,一脸呆滞的盯着窗外。

风潇潇,雨凄凄,窗外的柳叶儿被吹得东倒西歪。仿佛正预示着,屋内的主人,正走向凄惨而凋凌的结局。

“轰隆——”一声雷响。

两个小丫头吓得抱头痛哭,眼泪和鼻涕混成绝望的泪水,皆流入一块。

天外,银光闪现。

夜渐渐阴沉下来。

凤仪殿不再是从前最奢华大气的宫殿,不再是从前所有女子所向往的地方。

此处,是一个魔窟。是一个,人间踏入地狱的可怕之处。

秦若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她一脸茫然的从榻上爬起身来,纤臂微微撑在榻住上,让自己的上身高高挺了起来。

望着坐在地上的燕儿和绿儿,她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担忧的唤道:“燕儿,绿儿,你们在干吗?”

两个小丫头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又跟着吓了一跳,脸色发白的盯着双方看了一眼,这才站起身来,疯跑到秦若九的榻前,痛苦的喊道:“娘娘,你醒了?”

秦若九望着双眸痛红的两个人,浅然一笑,笑容像一朵开在风中的芙蕖花。

苍白,绝美。

她点头说:“好像打雷了,我就吓醒了!”

“是啊,打雷了。”燕儿喃喃的念道,眼中含泪的盯着秦若九,娘娘又瘦了,脸总是那样的苍白,这次从外面回来,人显得更娇小,更无力了。外面的闪电窜过,白光映在她的脸上,仿若透明一般,有些脆弱,有些透明,仿佛一伸手,她就消失了。

“你们怎么眼睛都红了,是哭了吗?”

秦若九的话刚落,绿儿就含着泪花,强迫自己一笑。泪水没有包住,就直接的滴落下来,打在她的手背上,灼热得烫人。

她说:“没有,我和燕儿听到雷声害怕,所以吓哭了!”

燕儿红着鼻子猛的用衣袖一擦,也逼着自己笑道:“娘娘,我从小怕打雷,小时候有娘亲在身边,这次幸亏绿儿姐姐在,否则都吓死了!”

秦若九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当即用手轻轻抚着二人的头道:“不要怕,只是打雷而已,别怕……别怕……”她一边安慰,一边抬起眸,透过窗外的缝隙,空洞的盯着阴暗的天空。那一道道闪电,仿若一条条闪着银光的蛟龙,又似,阎王爷怒笑时的狰狞面容。

秦若九安慰声,虚无飘渺,就像飘在梦里的歌声。

燕儿和绿儿听得痴了,二人不由都停止了流泪,怔怔的望着她。

娘娘好美,这一刻,就像天上最慈祥的女神一般。她离她们好像很遥远,遥远……遥远得只能在梦中相见,今后再也看不到一般。

第168章

☆、第169章

秦若九安慰了两个小丫头一会儿,就说自己饿了,然让她们出去给她做点吃的。

燕儿和绿儿听罢,红着眼圈,恋恋不舍的打量着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就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她们的话,她其实一直都听到了。只是不想让两人难过,所以她才一直装睡。

现在终于找了个借口将二人支开了,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她的生命,总算就要终结了。这一刻,她早该预料,只是不曾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她会以为,朝烈帝会多留她些日子。毕竟,他的心里对她还有恨,还有怒的。

想想,也觉得可笑。有了梨青公主,什么恨啊怒的,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下了榻,她随音披了件衣裳,缓缓走到镜台前。

从雕着繁花的小木柜里,她轻轻的取出一把木梳,淡淡的在额前顺了顺乌黑如墨的长发。

窗外的闪电伴随雷声,仿佛要把天际劈成两半。

镜前的光,被闪电窜过,映得雪白。

镜中的自己,像一缕冤魂一般,没有一丝生气,嘴角还挂着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秦若九觉得,这一刻自己已经死了,镜中里面取代着她的不过是另外一人而已。

那样苍白妖娆的面孔,不是她熟悉的自己……

………

入夜,凤仪殿的厢房里灯火通明,香炉里烘逸出来的龙涎熏香,既浓郁又轻柔的神秘香味,游离在温度暖和但气氛冰冷的房中。

随着“吱嘎——”一声闷响,殿外的大门被人退下。

沉重而低缓的脚步,正慢慢的朝她走来。

那声音,是死神的声音,是索命的声音。她转过身,红唇如霞,娇颜如纸。

缓缓的站起身来,水眸含着清浅的光芒,望着像恶魔一样冷酷而来的朝烈帝。

凤仪殿前,他一身龙袍,腰间挂着一柄墨青色的宝剑,风起,他墨发狂舞,气质飞扬,俊眉半敛,有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他直视着那个苍白的人儿,她坐在镜台前,镜中的光将她雪白的脸,折射得仿若一轮明月。

这一刻,他的心在颤抖。可看到她冲自己嫣然一笑时,绝美得仿若一个梦中形成的假象。他面色瞬间阴沉冷漠,眼中一片冰寒,双拳紧攥,他的胸口强烈的起伏,像是在极力压抑心中的愤怒。

秦若九抿了抿唇,仿佛期待了许久的眼睛,终于闪过一抹光亮。

她说:“皇上,你终于来了!”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她,在他希望中,她是一个人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然后瑟瑟发抖,哭着,喊着,哀号着,最终无力的挣扎着。

可此时,她却如此坦然,如此无畏,如此空灵绝美的站在他的眼前,他的心和手,一起发起颤来。

他说:“皇后,你知道朕今晚来的目的吗?”

她敛下水眸,脸上扬起一抹凄苦的笑:“知道!”

他说压抑着音腔:“皇后,你愿意为国一死吗?”

她沉默。

他以为她在害怕,心里总算有一丝安慰。只要她肯求饶,或许……

他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却逼着自己说:“现在敌国已经兵临城下,朕唯一能做的就是娶公主,但娶公主的条件就是……” 他无法再说下去,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残忍,让一个女人牺牲来成分整个康庆,那该是多么的无耻啊。况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的成全康庆,还是成想他的自私。

他不敢去看她,因为她怕那笑容背后隐藏着的空虚冷漠会让他半途而废。

秦若九一如既往的让他失望,她没有跪地,也没有求饶,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她淡然一笑,三千繁华对她来说皆如云烟。 她已经明了,却还要假意的仰起头,用冷冰的眸光凝望着他问:“什么条件?” 他说得那样掷地有声,不容质疑;“诛皇后,娶公主!”

他以为,就算她不怕,但也会有刹那的悲伤和绝望。可是,她依旧微笑,如曼珠沙华般美丽遥远:“只要你不后悔,臣妾甘愿一死。 ”

那晚……… 她血濺凤仪殿……从前的恩爱,一切成灰…。。 他望着她,一张绝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没有畏惧,没有闪躲,没有痴恋。他的心,陡然抽痛。下一刻,却不得不拔剑划去。 她瘫倒在地,紧握在脸上的双手轻轻松开,手心上面溢出了滴滴血珠,她美丽的脸苍白如纸,紧咬出血的朱唇不发一声。 他说:“从今天起,秦若九已经死了。朕不会杀你,朕说过的!”

她捧着脸,鲜血涌入唇畔,很腥,很甜。

仍然笑了,伤口裂开很痛,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笑了,她说:“我记得,但你还说过,你会折磨我。这,就是给我的折磨是吗?”

“……”他沉默不语。

她却疯了般站起起来,对着那苍白如鬼爪的闪电怒喝道:“很好,这这是比杀了我更好的折磨……”

“哐——”的一声,他的剑落在了地上。

全锋上的血映着闪电的冷光,显得异常妖冶冷冰。

从此,秦若九的容颜已毁,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美得倾绝世人的女子,她已经不是那个闭月羞花皇后。

这算是,他对她最后的不舍。

她笑着笑着,身子一软,突然扑倒在地。

衣衫,发丝,地面,全是血淋淋的一片。

除了那双眼睛,当灵干净,秀澈冰凉以外,她的周身,全被红得夺目的血渍所浸染。

就在她欲闭目的那一刻,她看到他冷漠的转过身,对着门外的侍卫大喝道:“来人啊,带这个罪妇离开,从此以后,不能踏入皇宫一位。”

“是!”窗外,响起一道哄亮的声音。

她浅眯着眸,目光滞然。

没有回头,却幽幽的告诉她:“你为了康庆所做的牺牲,朕会一直记得。绿儿燕儿,还有你身边的所有人,朕都不会追究她们任何过错,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让朕看到你!”

留下这句话,那高大而如鬼魅般决绝的身影,迅速走出了她模糊的视线。

她不知道,到了这一刻,自己还要苟活下来。

她觉得,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毁容,是对她的报复吗?

她的心,已经冷冰成铁,眼中除了愤与怒,再也找不到别的。

她多想了结此生,可是小环死前的话,却历历在目。

她得活着,她要活着……那个恶魔好不容易才放了她,她不能死……不能死……

第169章

☆、第170章

恍恍惚惚中,秦若九记得自己是被一位身穿铠甲的清俊男子带走的。

那人正是浊影,他望着眼前的娘娘,满脸血渍,右脸处那迎然而绽伤口,正汩汩的流着鲜血。

那血殷红似火,就如开在彼岸两畔的曼珠沙华。红得妖娆,红得夺目,却又格外使人心惊。

她纤瘦如柳,清冷的眸子没有泪,却完茫然得向个被人遗忘了的孩子。

那唯一没有沾血的眼睛里,透着无尽的挣扎,无尽了折磨,无尽了煎熬。

浊影的心,瞬间被她牵动。

这就是那个一直在梦中出现的女子,她轻纱遮面,轻盈似蝶,总在他快梦醒时出现,神秘得如凌波仙子。

可此刻,她的如此遭遇,就像他恶梦中的场景。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直迷恋的那个女子,会被折磨成这样。

心,陡然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力,仿佛会惊到那个已经神游在另一个世界的她。

他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手在擅抖,满含心痛的喊了声:“娘娘……”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无尽酸涩与嘲讽,最终,她还流泪了。

她说:“皇后?这里何来皇后?皇后,已死!”

他不语,清俊的眸子只是蒙上一层哀伤的望着她。怀中的女子很轻,轻得就如一片羽毛。他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轻的,是她的心不在了,还是,她除了这具残碎的躯壳以外,什都没留下了吗?

……………

外面的雨很大,浊影是负责将她送出宫的主要人物。

雷声“轰隆——”那声音,也像是倾诉着上天的不公。

她被他放入了一辆马上,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像个没有了灵魂的娃娃。水眸茫然呆滞,脸上的血迹已干,整张脸皆是血红色的。除了眼睛,几乎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原貌。

就算能看到她的原貌,只要被右边脸上的那个大口子一吓,也不敢再看第二次。

朝烈帝没杀她,但划在她脸上狠狠的留下了一刀。伤口很伤,皮已经翻在两边,里面的嫩肉跃了出来,让人看上一眼,简直是胆战心惊。

她记得,在他离开时,他依稀说了一句:“从此,不会有男人再碰你,朕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到到。就算朕得到过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再碰!”

这就是,他给她毁容的最好解释。让她活了下来,却以丑闻名,从此不再,会有男人爱她。

马车开始行驶,雷声停了,外面的雨声却如落线的珠子,“砰——砰——”之声打在马车的顶盖,令人震耳欲聋。

马车很快出了宫,不知道又行驶了多许。突然停了下来,秦若九呆怔的躺在那里,始料未及,娇嫩的额头陡然撞在了车的柄栏上,一时间,一个又大又红的胞迅速膨胀起来。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的意识一片浑浊。却丝毫感觉不到了疼痛,只是再抬头,前面传来的杂吵声,让她微微清醒。

不错,来人正是赵苑然。

她一身深黑色的束腰长裙,正带着大批人马,匆匆把带秦若九出城的马车给拦了下来。

要不是从刘原那里得到消息,皇上已经心软放她,否则她还不知道,这个贱人可以被连夜送出城去。

这时,浊影仍旧一身银色铠甲,他手中掌着灯,从秦若九后面的马车钻了出来。

看到车外已经停雨,在马车的四周围满了一群黑衣人士,他们每个人面无表情,手中持着火把,将这阴暗的天,照得恍如白昼。

浊影大喝一声:“挡路者是谁,快快让开!”

前面,不知是谁的马儿一阵嘶鸣。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匹乳白色的马儿就这样奔腾过来。

坐在马上的赵苑然,一脸冷笑,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贴身丫环左儿。

二人一主一仆的打量着浊影,朗声道:“看清楚本宫是谁?”

浊影一听,是女子身影,立即下了车,然而将手中的灯微微一照,在看清楚来人以后,慌忙单膝跪地:“微臣浊影不知贵妃娘娘前来,还请恕罪!”

赵苑然坐在马上,冷哼一声,满脸得意道:“免了吧!”

浊影从地上起来,一脸忧忡的盯了一眼身后的马车,什么也没说,只能凝重的朝赵苑然望去。

“贵妃娘娘,深夜不在宫中,你这是……”

“少废话,说,秦若九那个贱人在哪里?”

听到贱人二字,浊影心中似有火苗升腾,但此刻,他知道不是生气的时候,只能强行压制下来,用冷冰而无感情的声音回道:“回贵妃娘娘,皇后已经死了!”

赵苑然身后的左儿一听,怒骂道:“呸,你想骗我们娘娘是吗?皇上根本就没杀她,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浊影恼怒的拱手道:“微臣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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