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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兔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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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放心我,还是自己也有这念头?”
“你这话可当真是冤枉人,我在京城见着了乐莘,头一个就跑来告诉你,连乐琪都还蒙在鼓里。这还不算,我冒着大雪千里迢迢陪你赶这一趟,要真别有用心,当初用得着跟你说吗?”
尖细嗓子的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那听的人也不耐烦了,道:“等拿到宝贝,自然少不了你那份。”
两人又确认了捆着他们的绳子是否结实,身上有没有利器,那尖嗓子的人还踢了林万可一脚。
“想不到乐莘离开你之后找了这么个小情人。照我看,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粗鄙小子而已。”
林万可此时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头一团的怒火,要不是怕连累乐莘拼命克制着,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待那两人锁了门出去,林万可噌一下坐起来,被反绑着的双手握成拳头重重砸在地上。
乐莘也已完全清醒,慢慢地靠坐在墙壁上,长叹了一口气。
“还是被他找到了。”他苦笑道,“对不起,没想到连累了你。”
“那两个人是谁?”林万可虽这样问,心里已隐隐猜到了几分。
“先说话的那个叫沈从武,算是我的旧识,另一人……名叫柳芝,是我妹妹乐琪的丈夫。”
“他与你是什么关系?”林万可犹豫许久,还是问出了这句。
乐莘抬头看了林万可一眼,道:“你方才不是都听到了。”
“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乐莘沉默了一会,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娘去得早,家里头的人也不跟我亲近,所以我在乐家一直过得不开心。
我喜欢读书,我娘本也是教书先生的女儿,她在的时候还能教一些,待她不在了,我也不知向谁去学去问,直到……直到遇见了柳芝。”
他说到这里,停了许久才继续往下说。
“柳芝是我爹好友的儿子,年长我一岁,算得上满腹诗书,才学过人。他教了我许多,也帮了我许多。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可算是我在乐家最快乐的时光。那时……我尚天真无知,他说什么都会记在心上。不怕你笑话,什么相守一生永不分离的山盟海誓,他也曾对我说过。”
林万可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同严寒天被投入了冰窖,从心口一直凉到了手指尖。
即使他已猜出这两人之间早有情缘,但亲耳听乐莘说出来,还是难受得不能呼吸。
“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也怪我自己没有看清他的为人。当初我们的关系让乐琪知道了,他将错全推在我身上,我也认了,只望他能好好待乐琪。现在看来,我终究是将事情想得太好。”
乐莘说完朝林万可笑了笑,“都说给你听了,我心里也好受些。其实早该告诉你的——”
话到一半他突然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色。
林万可苦于双手被绑着,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将额头贴过去,立即感到他的额上一阵滚烫。
林万可意识到他这肯定是冻得病了,可屋子本就阴寒漏风,又没有御寒的衣物,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看到乐莘的双手已被麻绳磨出了血痕,更是心痛难当,可惜身边唯一算得上锋利的一片碎贝壳也已被搜走。
林万可四下寻找了一阵,连一小块石头都没有发现,最后只能俯下身用牙齿去咬。
麻绳极粗,他咬了一会即觉两颊酸疼,可绳子才咬断了一点点。
乐莘费力将手挪开,道:“没用的,别白费力气。等他们再来,我有办法让你先走。”
“乐先生,他们究竟为何要将我们捉来这里?”林万可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为了钥匙吧。”乐莘道,“我爹将大部分的钱财都锁在密室里,要用两把钥匙一起才能打开。其中一把在乐琪手里,另一把……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以前就跟他说过,可他不信……”
林万可暗道这柳芝真不是东西,为了钱竟将乐莘害成这样。
“小林,你听着。”乐莘轻声道,“等下他们回来,我会说我知道钥匙在哪里,但要先放你走,到时你不要管我,赶快逃走要紧,然后去找茶翁和——”
“我不走。”林万可打断他,“让我丢下你一人,绝对不行。”
“你听我说完。”乐莘道,“能逃走一个,总比两个都被关着的好。你出去后总会有法子来救我的,对不对?”
“乐先生,那姓柳的不会那么容易放我走的,你一人也绝对应付不了他。若是我为了保全自己而害了你,我这辈子都没法心安。”林万可一边说,一边使劲去挣腕上的绳子。
他用了全身的力气,麻绳才稍微松动了些,可手腕也磨破了皮,已有血渗了出来。
乐莘见劝不动他,又是气恼又是心急,想要再劝却连完整话都说不出一句,咳得比方才还严重几分。
林万可心道这样下去不行,乐莘需要赶紧服药退烧,否则真会撑不住的。
思及此他急忙靠着墙站起来,跳到门口拿头去捶门板,一边大声喊叫。
“来人,快来人!”
过了片刻,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门锁打开,走进两个陌生男子,一个身穿雪白狐裘,身材高大,眉眼英俊无匹,另一人裹着枣红大氅,一张脸瘦得好似猴子。
“呦,醒了?”
那枣红衣服的男子笑了一声,目光却飘到角落里乐莘的身上。
从声音听来,这就是那个沈从武,那么穿狐裘的必是柳芝无疑。
“你们是谁,为何要将我们抓来这里?”
林万可问话的时候忍不住打量了柳芝一番,虽对他无比厌恶,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生得风流倜傥,举手投足皆是气派不凡。
“识相的就别多问,咱们找的也不是你。”沈从武说完朝乐莘笑了一笑,“好久不见了,乐莘。”
乐莘抬头看他一眼,并不答话。
“都过去这么久,还记着仇呐?”沈从武道,“你不理我没关系,可柳芝也在这,你总得跟他说说话吧?他这些年可是天天念叨着你,想你想得要命。”
乐莘仍是沉默,好像他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到。
柳芝见状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没什么变化,就是瘦了些。”
乐莘别过头去,将脸隐在暗处。林万可却瞧见他眼里有一点泪光,顿时心里跟针扎似的一痛。
“你……脸色怎如此难看?”
柳芝问完这句,竟直接倾身将唇贴在他额上,随即皱起了眉:“从武,快去请个大夫来。乐莘病了。”
“天寒地冻的去哪找大夫。”沈从武嘟哝了一句,可还是转身关上门出去了。
柳芝退下身上的狐裘,将乐莘包得严严实实,叹道:“久别重逢,竟是这般场面。都是我不好,不该听从武的将你关在这里,现在看你病了,我心里真比自己病了还难受。”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我们走?”乐莘道。
“你竟还愿意跟我说话。”柳芝笑了笑,伸出手将他揽在怀里,“从武方才没骗你,我这几年天天都在想你,每次看到乐琪,想着的还是——”
他话音未落,突然松开手臂,往后边退了一步。
本冲着他撞过去的林万可脚下刹不住,差点撞在了墙上。
“我都几乎将你忘了。”柳芝瞥了他一眼,道:“怎么,看到我碰你的乐先生,心里不高兴了?”
林万可怒道:“你再敢碰他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柳芝笑了一笑,道:“你若是没被捆住手脚,来我面前说这些说不准我还有些怕。如今这个模样还放狠话,不觉得可笑么?”
“柳芝,你若敢伤他分毫,一辈子也别想知道钥匙的下落。”乐莘寒声道,“我绝不是与你说笑,钥匙在哪只有我一人清楚,你要不信尽可以试试。”
柳芝倒也不恼,只是伸手将他身上的狐裘紧了紧,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道:“你怎知我这趟来一定是为了钥匙?就不能是为了来见你?”
“我与你之间早无半点情分,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乐莘道。
“你真是长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柳芝站起身拍了拍手,“我从不喜欢多费口舌,乐莘,我现在的确很需要密室的钥匙。你若是能告诉我,也不枉你我之间一段情意。”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乖乖交出来的,”他说着拉过乐莘一缕头发绕在指上,“有什么条件,你也可以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可以。你先——”
“你先将乐先生放了,我就告诉你钥匙在哪。”
“你?”柳芝转头看了林万可一眼,“笑话,你怎可能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林万可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谎话,这会其实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听出不对,“乐先生早已告诉我钥匙所在,你莫要再为难他,一切问我就是!”
柳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好一会才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会信你这些胡话?”
他指上一圈一圈缠着乐莘的头发,沿着发际轻抚了下他的脸侧,柔声问道:“还是……你真的告诉他了?”
乐莘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柳芝听了长叹一口气,竟似感伤得很:“乐莘,当初我与你那样的情意,问你几次都说不知,没想到你也会告诉别人,怎么,他就这么讨你欢心?”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把银柄的匕首,划断了乐莘手脚上的绳子,见他腕上已有伤痕,将他双手握住,歉然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真是从心底里不愿这样待你的。我也是实在无法……“
这时屋子门开了,沈从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一边拍落身上的雪片一边道:“外头真冷,京城的雪怎下得这么大。”
林万可见他独自回来,急道:“大夫呢?”
沈从武道:“我对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天色又晚,哪里找得到,方才出去在大街上看到几个官兵,吓得我赶紧就回来了。不过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将就着先吃点,其他的明天再说。”
他说着打开包裹,取出一些食物和一条厚被。
柳芝盛了一碗饭,将勺子递到乐莘面前:“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一口吧。”
乐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文近和茶翁在哪儿?”
“都在书院里。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们。”柳芝道,“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将我杀了痛快,可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他见乐莘仍是对他不理不睬,便放下碗,朝旁边的沈从武使了个眼色。
“咱们也先走了。你好好想一想,早些将钥匙给我,也好早些回去。”
沈从武也连连称是,二人重新将屋子锁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们一走,乐莘就伸手去解林万可身上的麻绳,可这绳子不知掺了什么,又韧又紧,打的结扭得麻花一般,任凭他怎样都解不开。
沈柳二人很是狡猾,留给他们的碗碟皆是木制,连勺子也是木头的,想是料定乐莘文弱,才放心松了他的绑。
林万可见状劝道:“乐先生,你莫要管我了,看看自己能不能先逃出去。”
乐莘摇头道:“他既安心解了绳子,肯定知道我逃不出去的。”
他看了看地上放着的食物,问道:“你要不要吃一些?”
林万可很想说他不吃姓柳的买来的东西,可眼下实在是饿得心慌,只能红着脸点头。
乐莘便拿了勺子喂他。
林万可吃了两口,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担心道:“他们不肯找大夫,你的病怎么办?”
乐莘勉强笑了笑,道:“只是受了凉,不碍事的。他们不肯请大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们若见到了外人,他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林万可怒道:“这二人真是……真是畜生!”
他平常还没这么骂过谁,此刻真是怒极,一口饭呛在了喉里咳了好久。
乐莘轻拍了拍他的背,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怪我当初有眼无珠,竟将这样的人视为知己。”
他低头看着林万可血迹斑斑的双手,声音愈发郁郁:“我若是早点离开,也不会连累你了……”
林万可忙道:“千万别这么说,他们既有那歹心,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的。再说了,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厚棉被,虽然屋子破了点,手脚被绑着不太舒服,也算得上待我们不薄了。”
乐莘听他这么一逗趣,这才有些笑意:“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林万可虽看似心宽,其实也着急得不行。沈柳二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好像所作所为都是情非得已,但从他们假装昏迷时听到的对话来看,此二人绝非善类。
他与乐莘突然被囚禁起来,家里只有弟弟一个人,也不知他该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他们根本不清楚那把钥匙究竟在哪里。
“乐先生,你再仔细想想,你爹会不会早将钥匙给了你?”
乐莘道:“我若是有,绝不会将那惹祸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我大哥自小离家,钥匙不可能在他身上。妹妹乐琪的确是有一把,可剩下的那把,怎样都不会轮到我的。”
“除此之外,你也想不出其他有可能的人?”
乐莘道:“我能想到的,柳芝也会想到。他既费尽周折来京城找我,定是已在乐家掘地三尺,仍然没有着落。”
林万可不由有些疑惑:“看他穿着打扮,应也是富家子弟,何必还要为了钱财折腾到这般地步。”
乐莘看他一眼,微微笑道:“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倒是好了。”
他又喂林万可吃了些东西,想办法拿空木盘将屋子的破洞堵了,这才铺开送来的棉被。
两人将一半的被子铺在身下,另外一半盖上,勉强觉得暖和了些。
可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近得不能再近。
换在平时,林万可想也不敢想会与乐莘睡在一起。他本想自己缩角落里挨一晚,可这天实在太冷,万一他也冻出病来,真不知该如何。
乐莘因为体质偏弱,迷烟的效力还未完全散去,没一会就已沉沉睡去。
林万可却清醒得很。
他脑子里乱得一团糟,一会想该怎么脱身,一会想柳芝会怎么对付他们,一会想起柳芝与乐莘的过往,又不免有些神伤。
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感到旁边的人动了一动。
待他低头去看时,发现乐莘整个人都已贴到了他身边。
林万可心知他这是冷了,便将身体挪过去一点,尽量让他睡得舒服些,被绑着的双手已经压得麻木,他也不敢翻身。
就这么躺了一会,他竟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26章 档
不出所料,李认知道能去桃花谷后开心得几乎疯了,姜跳跳再三强调此行困难重重要多加小心,他只当没听见。
等到真要启程,这败家子又左磨叽右磨叽,收拾这个收拾那个,背上的包袱足有他半人高,说全是给胭扑带的。
煌采站在马车前面等了许久,最后耐不住怒喊他再不出来就不去了,李认这才背起大包袱哼哧哼哧出门。
姜跳跳也陪着一块儿去,整个跃然居只剩下宝秀看家。
李认坐进马车后,嘟哝了一句:“早知道坐马车就能去桃花谷,我自己早走了。”这话换来煌采一声冷笑:“你倒是自己去一趟试试。”
他说着一挥鞭子,两匹骏马仰天嘶鸣,拉着马车飞奔起来。
李认倒也没说什么,只把他的宝贝包袱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坐着。
他以为走的是寻常路途,又因为太过激动导致有些紧张,根本没注意到车窗外边的喧嚣声已渐渐消散。
马车平稳地行了一阵后,突然向上一提,李认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在了马车壁上,幸得姜跳跳及时拉了他一把。
“这是怎么了?”他掀开帘子往外一看,立时就呆住了。
外边不是普通的街道,而是片片彩云,间或飞过几只金羽神鸟,啼声清脆,宛如天籁,再看那两匹白马,竟从背上生出一副雪白晶莹的巨翅,拉着车子在云中穿梭。
“我们这是……在天上?”
“你若是怕,就别看了。”姜跳跳道。
李认怔怔地望着这见过未见的奇观,好半天才缓过来:“跳跳,桃花谷究竟在什么地方?”
姜跳跳指了指前方一块绚丽的红色,道:“就在那儿。你闭上眼数十下,就该到了。”
这桃花谷是桃仙的仙域,自然种满桃花,一年四季花开不败,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红色锦缎,近看更是繁花满枝,灿若云霞。
满山遍野的桃花香气扑鼻,一团又一团的粉红粉白云彩般飘在头顶,香风拂过即是落英缤纷,真不愧为仙境。
按照约定,姜跳跳与煌采只能送到桃林入口。
李认赞叹了一番眼前奇景后,背起他那大包袱就要往里走。
“等一下,”姜跳跳道,“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若是困在里面,实在没办法了就喊我们,我和煌采马上来救你。”
败家子面露诧异:“会有这么严重?”
煌采大怒:“你以为之前跟你说的都是闹着玩的?”
李认反而笑了:“明白了,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姜跳跳本想再叮嘱几句,可见他无心在听,只能作罢。
待李认走进桃林迷宫,人参娃娃小叶儿便从附近的一株桃树上跃下,背着双手朝他二人打招呼:“二位别来无恙。”
“小叶儿,今日桃仙不在?”
“哪里能不在,知道今天有稀客来,在林中亲自候着。”小叶儿说着往迷宫深处一指。
“小叶儿,李认的心地并不坏,你们莫要为难他。”姜跳跳道。
“跳跳,你少为他说话。”小叶儿道,“他的事情,桃仙早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过就是个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就算他对胭扑再好,谁知道是真情假意。”
“这话说得在理。”煌采附和了一句。
“我们与他也相处了好一段时日,他的为人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
“跳跳,你心地善良,见谁都觉好心,可这凡人的心思,有时真比妖坏上几千几万倍。以前雪如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最后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得了她的内丹,她却连片灰也没剩下。你难道忍心看着胭扑也变得和她一个样?”小叶儿道。
“可是——”
“争辩这些做什么,咱们在这也说不出个谁对谁错。这姓李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等下就见分晓。”煌采出来打圆场。
小叶儿便也没再说什么,指使几个细胳膊细腿的小花妖抬出一面镜子,摆在三人面前。
镜子里映出的正是李认,此刻他已走进桃花迷宫,在无穷无尽的花林中难辨方向,进退两难。
“只是迷宫而已?”煌采问道。
小叶儿得意道:“哪会这么便宜他,这里遍地是陷阱,处处需小心,只要他走错一步,这辈子也别想见到胭扑。”
“我听起来,倒像丈母娘在试女婿。”煌采笑道。
小叶儿朝他扮个鬼脸:“你以为咱们真有这闲工夫,大张旗鼓来对付个凡夫俗子?实话跟你说吧,桃仙其实已——”
他话音未落,那些抬镜子的小花妖忽然用稚嫩细弱的嗓子尖叫起来。
一看镜中,李认居然从一处斜坡上滚了下去,斜坡下边有个水潭,他因止不住去势摔进了水里,弄得浑身泥水,狼狈不堪。
“这进去还没半个时辰,怎么就弄成了这模样。”煌采道。
“他进了火尾的地盘。”小叶儿道,“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姜跳跳听到这句话,不由为李认担心起来。
这火尾,原本是一条火狐的尾巴。那只火狐修炼成仙后,嫌它累赘便丢弃了它。因此火尾是满腹怨气,平日里说话就句句带刺,一刻也见不得别人好。
因为是狐狸的尾巴,多少带着些狐的特质,火尾化出的人身个个美艳非常,幻术用得是出神入化,若不是待在这桃花谷里,恐怕已不知害了多少人。
此刻它化作一个在水边濯发的绝美少年,一件半湿的薄衫贴在身上,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臂和脚踝,确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煌采见惯美人,也不得不承认镜里的这少年姿容绝代,明艳不可方物。
他都觉惊艳,更何况李认。
不过这回败家子倒是规矩得很,只是站起来问路,打听了下附近的地形而已。
火尾将一个久居谷中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年演得惟妙惟肖,怯生生地为他指路,拎着衣角趟过水潭时还装作不小心滑倒,整个人都跌进了李认怀里。
“到底是狐狸精的尾巴,真会勾人。”一个小花妖道。
“此言差矣,火尾的主人最厌恶别人说狐妖媚,本身也的确是清心寡欲,所以才能修炼成仙。”小叶儿解释道。
再看镜里的火尾,笑声银铃一般,表面看上去天真无邪,若不是知情人,恐怕姜跳跳也要被它骗过。
火尾带着李认在桃林里一圈一圈地绕,用幻术制造出各种场景,将漫天的花瓣化作滚落的巨石,将深不过脚腕的水潭化作汹涌的江流,把可怜的败家子耍得团团转。
火尾的幻术与述贤公主梦境中的猫儿鱼儿一样,如果你认为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因此李认弄得是遍体鳞伤,原本整洁的衣衫划得这一个口子那一个口子,大包袱倒是护得完好。
“别太过了,他有伤在身,经不起折腾的。”姜跳跳很是担忧。
“奇怪。”小叶儿疑惑道,“火尾怎么带的路,这是要把他带去哪儿?”
“我看它是久未见生人,玩上瘾了。”煌采朝镜子里一指。
果然,火尾正将李认引入一条通往羽仙仙域的小径。
羽仙们与桃仙虽是近邻,却素来不合,擅入她们的仙域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事。
李认哪里知道他走的方向不对,还一心要感谢这好心带路的美丽少年。
待他发现面前的花已不是桃花,四处是长着华美羽翼的美人时,起先以为自己终于找对了地方。
“请问,胭扑在哪里?”
“胭扑?”一个长着银红色羽翼的美人道,“桃花谷的那个花妖?”
“正是正是!”李认大喜,连连点头。
几个小羽仙面面相觑,忽然一同大笑起来。
“你到这儿来找他作甚?”
李认道:“我来接他回去。”
她们闻言笑得愈加放肆,背上的羽翼随着她们的笑声拍打起来,扇出一阵香风。
李认被她们笑得莫名其妙,再看那带路的少年,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他大概也觉出了不对劲,正要离开时,被两个羽仙挡住了去路。
“糟糕!”小叶儿惊叫一声,“阿萝快拉他回来!”
霎那间有手腕粗的叶藤破土而出,一道缠住了李认的手臂,另外几道飞快地织出藤墙,隔断他与羽仙之间的距离。
那长着银红羽翼的羽仙见状丢出一把把的火焰,火光到处叶藤化作灰烬,却瞬间重生,一时间火焰与巨藤交错纠缠,难分难解。
就在绿藤妖阿萝争取的这一点点时间里,姜跳跳拉断了马车上的绳子,抱着小叶儿与煌采各跨上一匹雪翼,小叶儿施术驱散了桃花林中的迷雾,雪翼张开巨翅,往火光冲起的地方飞去。
那其余的几个羽仙也已加入斗法,卷起狂风骤雨,吹倒了一大片桃林,阿萝势单力薄眼看要抵挡不住,忽的一道劲风擦过耳际,紧接着是羽仙的厉声尖叫。
“是桃仙!”小叶儿惊喜道。
再看那站在阿萝身后的女子,正是桃花谷仙域的主人。
“几日不见你们就向天借了胆子,敢来欺负我桃花谷的人?”桃仙手执长弓,说话间弦拉满月,又是一箭射出。
长箭呼啸而去,倏忽化作千支万支,风暴般的箭雨打得那群羽仙花容失色,纷纷逃窜。
那银红翼的羽仙被她的第一箭钉住了左边羽翼,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尽管如此右手还是死死抓着李认的衣领不肯放开。
“桃仙子,你这话可就不在理了,是这人擅闯我们的仙域在先,既然如此,我们将他带回去处置何错之有?”
李认整个人都被她拎着腾在半空,闻言费力地扭过头去解释:“这位仙女,不知者不罪,还望你宽宏大量放我下去。”
“带人走需要毁我桃林伤我手下?”桃仙的手指抚过弓弦,一支凤尾箭隐约成型,“我数三下,你最好乖乖将人放了,否则给你另一边翅膀也钉个窟窿。”
她一直不怎么有耐心,还没开始数数已经拉开弓弦,把那羽仙吓得脸色惨白。
“别看热闹了,快下去拦住她!”小叶儿见状叫嚷起来。
煌采吹了声口哨,两匹雪翼收起巨翅,缓缓降落在地面,小叶儿一落地就跑过去夺桃仙的弓箭:“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将事情闹大了!”
桃仙哼了一声,化去钉在桃树上的箭矢,冲那羽仙道:“还不快滚?”
羽仙将李认往地上一抛就扑扇着伤翅仓皇逃去,幸得阿萝及时用藤网将他兜住。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姜跳跳将他从一堆软绵绵的叶藤中扶了起来。
李认惊魂未定,有些恍惚。桃仙见状鄙夷道:“没出息的东西。”
“没吓晕过去已经不错了,话说火尾是怎么回事,带着他乱转不说,把他引入羽仙仙域岂不是成心害人。”煌采道。
“火尾那祸害,迟早把它赶出去。至于那群长翅膀的老妖精,逮着个借口就想来撒野,我早就该好好教训她们一番。”桃小仙说着,朝李认看了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李认被她吓了一跳,虽说平日也是个作威作福的大少爷,面对仙子还是不敢造次,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听训。
谁知桃仙只说了他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了,姜跳跳与煌采也不知她什么心思,陪着沉默不语。
阿萝与小叶儿乖巧地去收拾那些被吹得东歪西倒的桃树,李认见没人有带他去找胭扑的意思,忍不住道:“我说……我们一直站在这也不是个事儿吧。”
桃仙斜着眼睛看他,并不作答。
“我……我给胭扑带了很多他喜欢的东西!”李认俯下身将大包袱打开,翻出一堆华而不实的小玩意。
桃仙瞥了一眼:“桃花谷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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