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断翎雪--易钗-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什么事情做不出?冷心冷肺的一个人,当年他能眼睁睁看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当着他的面杀掉而无动于衷,之后居然扛着那女子血淋淋的尸首上玄天阁……如今杀个弟子又算什么?倒是难为了你,傻乎乎在这里替他卖命……”

阙金寒早听得呆了,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等醒过神时,裴玄义已乘了小轿走得远了。

*

有气无力的求推荐收藏,谢谢大家。

*

下面推荐一篇轻松搞笑的文,

有良某动《择夫记》,真的很好笑啊,女主很可爱,男主待选中。

书号:1002055

第二卷 56。青岚

船行了两日,终于靠岸。其时仍是黑夜,洛小丁下船的一刻,只觉迷离恍惚,时光仿佛凝固,天地万物尽皆静止,死寂无声。

埠头外停着两乘软轿,洛小丁在仆人的带领下上了其中一顶小轿,才刚刚坐稳,轿子便已腾云驾雾般地飞奔起来。隐约中那轿子里有暗香浮动,也不知是什么香,甜滋滋叫人骨酥眼饧,洛小丁只觉手足发软,心口腻的发慌,懒洋洋提不起一点精神来。她心知必是那香气作祟,又着了江蓠的道儿,想要掩住鼻口,竟也没有力气,心灰意冷下,也懒得用功抵抗,任由倦意袭来,不觉中已昏昏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人已在魅影阁。她躺在床上,玫红色的帐子低垂着,四处暗沉沉一片。迷香仍有余劲,浑身上下似散了架,酸软无力,她躺了好一阵,才强自支撑着坐起身来,伸手撩开床帏往外看。

似乎是间密室,只东墙上开着一方小窗,兽足刻花铜烛台上点着的蜡烛已燃了一半下去,烛泪满溢底座。屋内布置成女子闺房的式样,妆台上脂、粉、镜奁;梳篦之类一应俱全,洛小丁倒禁不住苦笑起来,低头看看身上,还好,没将她的衣裳也换成女装。

屋子里不透风,有些闷热,她穿了鞋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拉了拉那扇厚重的铜门,纹丝不动,多半是从外面锁上了。她只得退回去,在妆台前的锦凳上坐了下来,一转头,看见晕黄的铜镜中映着她的脸,朦朦胧胧看得不甚真切,像隔着两个世界,洛小丁一抬手便将那镜奁反扣下去。

外面传来开门锁的声音,房门在这时打开,一个穿湖绿衫子的年轻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妆台前坐着的洛小丁,细眉微微扬起,清秀的面容上微露一丝惊讶之色,道:“呀,姑娘这么快就醒了。”

洛小丁怔住,她叫自己姑娘,不是三公子,从此以后,再不是三公子。鼻中微有酸意,她吸一口气,审视这女子,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道:“我叫青岚。”

洛小丁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青岚,又是一个叫青岚的女子,江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便会有第二个青岚因她丧命?

青岚道:“江姑娘饿了吧?我这就去叫人送饭菜过来。”

“我不姓江……”竟然连她的姓都改了,居然还——姓江。

洛小丁微怒,蹙起眉尖,正想说自己姓洛,却忽然想起这女子的名字,青岚……她叫青岚!洛小丁闭上眼,到底没能说出口来,就当洛小丁这个人已经死了吧!她再见不了天日,叫什么都无所谓。

青岚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并没有追问,这里的姑娘们被训练的很懂分寸,连好奇心都被磨灭了。

不多时,有人送来饭菜,一荤两素,还有一盘粽子。

洛小丁心中动了一动,算日子今天合该是端午节。过了端午节,再过上七八天,应是师父的生日。往年这时候,她已开始同大师兄商量给师父送什么礼物,然后一起出去挑选,买来后再一起送到师父面前。今年似乎用不着了,往后也都不需要了。

她捡了一个粽子,剪开上面的丝线剥开,才吃两三口便觉得饱,胃里不知何时已经塞满,她心里闷闷地发烦,再没有胃口,喝了两口茶水,浑身开始冒汗,背上黏腻腻好不难受,她几乎是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终于忍不住问青岚道:“我可以去洗澡么?”

青岚道:“自然可以,我这就叫人烧好热水送来。”

“等等——”洛小丁叫住她,“我没有换洗的衣服,麻烦姑娘找两套能穿的衣服给我。”

“是。”

青岚应声而去,过了一个多时辰,指挥两个男仆从外面抬进一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来。

洛小丁试了试水温,顺手去翻看青岚抱来的那一堆衣服,虽说都是旧衣服,倒也洗得干净,似乎还薰了香,偏就没有一件男装,全都是女子的襦衫罗裙,她翻了几下,将那些衣物撂在一边,抬头去看正往下放帷幄的青岚。

“青岚姑娘,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洛小丁尴尬地问,她好像从来都未穿过女装,内心里竟有些排斥,“像我身上这种的?”

青岚顿时明白过来,面上有为难之色,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去向阁主请示。”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青岚方才回来,对洛小丁歉然道:“阁主说江姑娘是女子,本就该穿女子的衣服,除非……”

洛小丁压着怒气问:“除非什么?”

“除非姑娘下辈子托生为男子,那时再去跟他讨要男装不迟。”

洛小丁怒极反笑,伸手将方才解了一半的衣带重又系好,又拢了拢头发,对青岚道:“你们江阁主在?带我去见见他……”说着话便已往门口走去。

青岚大惊失色,自后面追上去,拉住她不放,哀求道:“姑娘等等,容我去回禀了再说。”

洛小丁想起几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到底后怕,毕竟不想伤及无辜,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

青岚去了许久方才回来,江蓠答应了见她。

洛小丁反觉意外,跟着青岚出了门,到了门外的甬道中,甬道内光线微弱,逼仄而阴森,不知怎样,洛小丁背上竟微生出一丝凉意来。

两个人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入一扇雕花格子门内,转而向西,连过几道石门,方才走到尽头,出了最后一道门,洛小丁终于看见青天白日,四围环山,高耸入云。

她这才知这魅影阁竟建于山之腹地,凭依天险,叫人难寻踪迹。

江蓠起居之处她曾见过,富丽堂皇,应有尽有,他平生最爱古董珍玩,房内十景厨中摆放的尽是他精心寻觅而来的宝物。

洛小丁走进去的时候,他正拿了新近得来的一只玉壶把玩,脸上也没再戴那狰狞可怖的面具。洛小丁第一次看见他的真容,不禁一愣,原本以为这人早已老的看不得了,谁知看着倒和师父差不多,还算英俊,只是面色苍白,像是久病之人,那眼神却是锋锐,抬眼一扫,竟如刀光一般。

第二卷57。抗争

洛小丁站在门边,斟酌着该怎么跟他开口,并没有立刻出声。。

江蓠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遂又垂目去研究他手里的宝贝,懒懒说了一句:“有什么话就快说……我没那么多功夫看人傻站在这里。”

洛小丁静了一静,问道:“江阁主,我师父他……如今还好吧?”

“你有师父?我怎么不知道……”江蓠依旧不看她,脸上微有不屑之色。

洛小丁被他一句话堵回来,只觉胸口发闷,气息也微有些不畅起来,她微闭了闭眼,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江蓠自顾自又道:“没有你在他身边绊手绊脚,他好歹还应付得过去……”

洛小丁听他这样说,才略略放了心,江蓠说的没错,没有她的牵绊,师父那边应该会少许多顾忌,大师伯没有证据,又岂能撼动师父半分?

“难得你有这番孝心,你师父总算没白教你……”江蓠面上稍露笑容,却转瞬即逝,“话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洛小丁一阵好气,却也无可奈何,耐着性子道,“我还没说完呢。”

江蓠看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既没有说完,那就赶快说。洛小丁沉住气好言说道:“麻烦江阁主给底下人打声招呼,帮忙找套男装来……我穿不惯那些里唆的衣服。”

江蓠放下手中玉壶,凝目盯住她,淡淡诘问:“我的话青岚没跟你说么?既然身为女子,便该守女子的本分……就算穿上男人的衣服又怎样?你不是还只是个女子?”

洛小丁听得火起,怒道:“随便江阁主说什么。我只穿男装……”

江蓠鼻中轻哼一声,嗤笑道:“我这里只有女装,你若不想穿。那也成……你可以选择不沐浴不更衣,也可以选择不穿……”

洛小丁登时涨红了脸。可恶!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还有没有一点身为长者地德行?她气得双手微微发抖,面上却有笑意绽出,走上前盯着小几上那把玉壶看,一边问道:“江阁主这把玉壶不错。好似是和阗极品白玉做成的。我可以瞧瞧么?”

江蓠诧异地看她一眼,眼见她伸手去拿面前那把白玉酒壶,竟也没有反对,由她捧着那玉壶翻来覆去地看,只听洛小丁道:“从玉壶上的渍迹来看,这玉壶存世地年代怕不短了,雕工精美细致,必也是出自名家之手,难道竟是传说中的那把“玉壶春”?”

江蓠也不说话。只微微颔首。他痴迷于古董珍玩,只要碰见稀罕地宝物,必定想法设法都要得来。平日也只是自赏自玩,难得遇到一个与他志同道合之人。这时听得洛小丁如此言说。说的虽是肤浅,毕竟合了他的心意。脸上不觉便浮出笑意来。

洛小丁又道:“据说以此壶盛酒,冬暖夏凉……是这样么?”

江蓠“嗯”了一声,正想要洛小丁将玉壶拿过来好好跟她说上一番,却见洛小丁单手拎着玉壶走到烛台边往灯下凑,似乎是想看得更仔细一些,看了一阵,大概是手酸了,便持了玉壶往另一只手上换,一个把持不住,玉壶便摔了下去。

江蓠一个箭步冲过去,右手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将那玉壶接在了手中,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破损之处,这才站起身怒目看向洛小丁,质问:“你想干什么?”

还好他早做了防备,不然这件价值不菲的玉壶,便给她毁了。

洛小丁还算沉着,脸上并无十分惊慌之色,只往后退了退,道:“对不住,一个不小心,就失了手。”听这语气,倒好像她是无辜的,江蓠朝她跨出一步,眼中有阴寒之气:“要不要我也失一次手试试?锦衣玉食养着你,你倒是不耐烦了……”

洛小丁懒得跟他斗嘴,冷冷掉转头去,道:“我只穿男装……”

江蓠怒骂:“滚出去。”

洛小丁点点头,不慌不忙朝他施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她出了门,跟着青岚又回到那间密不透风地“囚室”里,不是囚室又是什么?江蓠不是说没有用的人都会跟被他摔碎的那只茶碗一样吗?她如今一无是处,还能有什么用?为什么他不动手杀了自己?

洛小丁心里突地跳了下,想起方才江蓠盛怒之容,他那时一定是想杀了她吧?她不禁后怕起来,手足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背上也是冰凉的一片。洛小丁有些站不住,只觉双膝发软,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来,心道:“我方才可是疯了?怎么就敢那么做?激怒了江蓠,便是自寻死路……我竟是想死了么?”

他用那样的言语辱没她,激得她昏了头,她到底还是有昏了头的时候。

大木桶中的水还温着,她犹豫着还洗不洗澡?好在没过多久青岚便拿了两套男装来,洛小丁松了口气,这是她抗争的结果,不顾一切之后竟有意外的获得,倒颇令她欣慰,心头竟隐隐升起胜利地喜悦来。

江蓠从那天之后,便再不曾理会她,将她丢在那间囚室后,像是忘了有她这么个人似的。洛小丁出不了那间屋子,便只有等,每天能见到的只是那个叫青岚地女子。

起初她还想着找机会见一见凌白,可那一段时间,凌白根本就没出现过,向青岚打听过几次,均是一问三不知。屋子里除了桌椅板凳跟床,还有那没有用的妆台外,什么都没有,连本书都没有,托青岚跟江蓠带过几次话,那边方拿过来一本书,却是本教人易容地书。

洛小丁霎时明白了江蓠地意思,直气得胸口发痛,倔脾气上来,干脆看也不看,扔在抽屉里等它发霉。

她此时方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仅仅只是几天,她已快要发疯,在小寒山上尚能看见蓝天白云、山峦奇峰、树木花草,可是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大师兄他们知道她不见了么?有没有在找她?有没有人在她不见了多年后,还想念着她?脑海里有纷乱无绪的景像闪过,重叠交错成一团,变成漆黑地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耳边有人声喧嚣,一句句清晰在耳。

“我带你出去走走……若有你喜欢的地方,便留下来,再不回来……”

“你放心,无论怎样……我总要顾你周全……”

可是大师兄说了些什么?她到这时竟然一句也想不起来,她对着那串铜钱冥思苦想,偶尔也会想起一两个字,然而一旦深入想下去,立刻便烟消云散。

她觉得迷惑,那么多年过去,为什么大师兄就没有一句话让她牢牢记在心中?

第二卷58。易容

时光荏苒,一晃三四个月过去,到了暮秋。。

这期间洛小丁的情绪渐渐平复,不再狂躁不安,她沉静了下来,开始静下心想一些问题,一直以来她回避着不敢想的那些事情,想到六年来她在浮云城的点点滴滴,想到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一切,想到她毫无希望的将来。

难道她还要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藏着躲着一辈子?若真能藏一辈子还好,怕的是藏不了那么久……

她又托青岚给江蓠带了几次话,总算见了他一面。

江蓠仍是不大爱搭理她,似乎还在对上一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洛小丁也不以为然,见了他后,自顾行礼问好。江蓠瞥她一眼,一脸无动于衷,淡淡道:“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洛小丁站在一边道:“上一次是我不对,得罪之处,还望江阁主见谅!”

江蓠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你也知道自己不对?倒真是件稀罕事。”

洛小丁对他的冷嘲热讽只当充耳未闻,赔了小心问道:“外面的情形如今怎样了?”

“你管外面怎样?你这往后都在这里了,并不需要知道外面的事情。”洛小丁被他的话刺的心头一痛,也只好强忍着,将早已想好的话有条不紊地说了出来:“虽是如此,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倘若有人找到这个地方,那又如何是好?倒不如早作打算,也好有个退路。”

江蓠“哈”地笑出声来:“那你说说,该如何打算?”说这话时他下颌微微扬起。眼中分明有藐视之色。

洛小丁只能视而不见,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字字道:“送我走吧!我可以离开大元,远赴塞外。从此再不回来。”

江蓠怔了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面上神色微见和缓,过了良久才道:“现在不行,你知道外面有几拨人在找你?除了浮云城派出的人马外,谷落虹、风竹冷也都在找你……一时之间风头还过不去,恐怕要等上两三年才成。”

洛小丁吸了口气。别过脸道:“只盼这两三年他们找不到这里才好。”

江蓠冷冷道:“你当我没想过这些事吗?你若想早点出去,还是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我给你的那本书,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那本书的,这可是岭南司徒家不外传地绝学,别以为看看便能学会……”

他轻哼一声,接着又道:“自从岭南司徒家唯一的传人死后,天下便再没有什么易容高手,这一二十年来所谓的易容高手,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与司徒世家地易容术相比,真可谓是天壤之别。我好不容易才将这本书弄到手,若不是看在你师父面上。又岂会将它拿给你看?”

洛小丁不觉动容,却还是问道:“既然如此。那江阁主为什么不学呢?”

江蓠道:“我只看见那书上的字便已头痛。何况还需涂涂抹抹,写写画画?”这许多年他也曾在手下当中寻觅过这样地人选。可惜都是无果而终,有天分的人毕竟不多。

洛小丁再无话问,回去后果然将那本书搜出来细读,又跟江蓠去讨要易容所需的物品跟药品来,一边读一边照书上的法子一步步习练,先是绘脸谱,这倒不难,在浮云城时她跟着师父学过一阵画艺,对字画最感兴趣,虽说不是出神入化,总算有些底子在,接着便是照画制作药膜,这一步最是难学,她反反复复研究了一两个月,总不能做出成型的药膜,更不用说在人脸上动手。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过去,平淡无波。偶尔也会想起大师兄,却已不再那么浓烈了。时光在飞逝,她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遗忘,刻意地遗忘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自己在遗忘别人地同时,别人也在遗忘她。最好,让那些心怀恶意之辈,忘记这个世上曾有过她洛小丁的存在,如此,师父是不是就要离危险远一点?

初冬来临时,室内已有七八分寒意,青岚拿来了棉袍和夹袄给她,被褥也都换成了厚的。她的吃穿饮食,一直被照顾的很好,的确算是锦衣玉食,是托师父的福吧?

洛小丁一直在潜心学习易容术,这一段似乎有了些进展,已经可以用药膏做成人脸样的药膜了。

午后的密室中光线微弱,洛小丁将烛台挪到妆台旁,点了两支蜡烛,室内才亮堂起来。她捣鼓着手里地药膏,试图将其做成已画好的脸谱模样。

屋内还没有火盆,冷嗖嗖的,洛小丁地一双手冷的发木,好不容易做好一张脸谱,正对着镜子往脸上贴,却听房门轧轧地闷响,门被推开,有人进来,脚步声极轻,她几乎听不到。

洛小丁专心忙于手头地活计,以为是青岚,并没有立刻回头。

可是她面前地镜子却将那人的身影映照了出来,那是个身形颀长地男子,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正站在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洛小丁的手抖了一抖,便在这时,进来的那个人说话了,他轻轻唤:“小丁。”

“小丁……”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不会是凌白,凌白只会叫她“三公子”。

洛小丁手里的药膜无声滑落,她蓦然转过头去,眼望着那人将脸上的面具慢慢取下来,面具自下而上一点点掀开,随之现出刚毅的下巴,紧抿着的双唇,挺直的鼻梁,睿智冷静的黑眸,飞逸的黑眉,饱满的天庭。那是一张轮廓分明、英俊沉静的脸,眉间虽有些倦色,可那眸中却隐隐有欣慰的笑意浮现。

“师父!”洛小丁手忙脚乱地从椅上站起,简直不敢置信,怔了片刻才知这是真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便撩了袍子往地上跪下去。

“小丁,别跪!”李玄矶抢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定定望着她,摇头,“不要跪!”

他握住她的手臂,慢慢将她拉近身前,注目凝望于她,再移不开目光。

洛小丁仰头望着师父,脑中乱哄哄地,只觉师父眸中幽深,竟似有浓重的苦涩,她心头不觉便颤了一颤,鼻中酸意大盛,却还是强自忍住了。

李玄矶又将她往怀里拉了拉,手臂伸过去,待要搂住她时,却又想起在小寒山最后见她那次的情形,怕又引得她反感,手便缩了回来。她好像胖了一些,脸颊丰润起来,唇色也比往日里红上一些,玉颜朱唇,出脱的越发明丽动人了,想来调理的不错。

他不觉微笑,拉住她的手道:“这一阵倒比在山上时长好了,师父总算放心了。”

第二卷59。因由

洛小丁眼圈红了红,差点掉下泪来。。她忙低下头去,过了片刻,方抬头去看师父,问道:“大师伯他们……”

李玄矶柔声打断她道:“师父没有事,你不用担心……”他望着她,目中掠过一丝惆怅,“只是委屈了你……”

洛小丁复又低下头去,默然无语。她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师父的手大而暖,将她的手整个儿包在手掌之中,暖意透入她肌肤之中,温暖了她冰冷的手指。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心潮起伏,百样情思纠结纷扰,一时间倒无所适从起来,虽知师父同她这样不妥,手指蜷了一蜷,却到底没能将手抽出,仍由他握着。

李玄矶缓缓又道:“那日事发突然,只好委屈你来这里暂且避上一阵,你心里怪我么?”洛小丁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师父也是没有办法……”

李玄矶面上微有释然之色,道:“你放心……师父既答应了你,就绝不会食言,如今你先安心在这里休养……等师父安排好城里的事情,便接你出去。”

“我……我还能出去么?”洛小丁睁大了眼,似乎不大敢相信,她心中仍有许多顾忌,“可是……大师伯跟谷落虹他们怎肯善罢甘休?”

李玄矶拉着她坐下来,道:“师父已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你童师叔和悲云在做,等风头过去,我便找个机会将这城主之位传下去,没了城主身份的羁绊,事情便要好办的多……”

洛小丁闻听此话。越发吃惊,师父为了她,竟要舍弃城主之位。这一番情意不可谓不深厚,她怔怔地。只觉一阵透骨心酸,摇头道:“这怎么成?城里若没有师父主持大局,只怕……只怕……”

李玄矶和颜悦色道:“这有什么不成?城里还有你童师叔和悲云他们……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洛小丁说不出话,头却慢慢垂了下去。久久不语。

李玄矶忍不住追问:“你不愿意?”

洛小丁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她别过脸,声音低如蚊呐,“一切但凭师父安排,弟子听从便是。”

李玄矶听出她语中的敷衍之意,由不住一阵失望,两人说完这话,一时间竟再找不到话题,室内的气氛颇有些尴尬,李玄矶只得没话找话说。问她道:“听说你差一点就砸了江阁主地宝贝……我今日过来,他便不停在我耳边唠叨,当真有这回事?”

洛小丁没想师父竟问起此事。便有些讪讪地:“一时间不小心,失手就掉了下去……”

李玄矶含笑叹气:“你啊!越发孩子气了……”

洛小丁嘀咕道:“谁叫他说那样的话来气我?”

李玄矶奇道:“他都说什么了?告诉师父。师父替你出气。”

洛小丁被他说的一怔。有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不要。师父如今给他气受,等师父一走,他便该找我出气了。”

李玄矶听得一笑,伸手过去想要在她脑袋上敲一敲,手贴上她秀发地一瞬却变成了轻柔的爱抚,他地手指慢慢滑落下去,落在洛小丁后颈上,触到那柔滑的肌肤,终于再克制不住,手一勾,已将她搂入了怀中洛小丁挣了一挣,却没能挣得开,脸贴上他的胸膛,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脑中不觉便是一恍,隐隐约约听见师父在喃喃低语:“小丁,安心等师父回来接你……”

他的声音微有些喑哑,听在耳中却觉郑重无比,竟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地力量,洛小丁不由自主便“嗯”了一声,鬼使神差地道:“我听师父的。李玄矶满意地合上双眼,天地万物俱已远去,只有她真真切切在他怀中,令他欢喜无比。

洛小丁在他怀里低低唤他:“师

“嗯?”

“当初师祖为什么要您发那样的毒誓?”那是很久以来存在洛小丁心里的疑问,却一直都不敢问出口来。

李玄矶搂住她的手臂僵了一僵,慢慢放开了她,沉默片刻才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心里虽极不情愿,却还是说了出来,“浮云城向来便有男子不收女徒、女子不收男徒的传统,大抵是男女有别,不便教习的缘故……”

最重要地原因,恐怕还是为了避免师徒逆伦之事的发生。

他顿了顿,并没将这句话说出口来,神色间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徐徐道:“只不过在我之前并没有如此严格,到了你师祖那时,他破例收了一个女徒,耗尽全部心血教授那女子武艺,可是后来……那女徒却忽然背叛了他,你师祖也被她暗算,浮云城几乎因她毁掉,你师祖这才命人将此条款列入成规之中,并要继任的城主以身作则,所以才有了那个毒誓。”

洛小丁听得出了神,直到李玄矶说完,好一阵都没有作声,良久才问:“那女子地住处就是那蕊香阁吧?到如今那里还被封着,就是因为此事?”

李玄矶颔首,眉头紧蹙,往事惨烈无比,令人痛心疾首。

洛小丁默然片刻,忽然道:“师父,我……对不起你。”她抬起头,眼中分明有泪,泫然欲滴。

李玄矶长长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自责?何况你当初并非是有意欺瞒于我……也怪师父,一开始便当你是男孩……你那时又黑又脏,确也不像个女孩。”他不禁微笑,想起当年洛小丁跪地哀求的情景,又觉苦涩,唇边那抹笑意便成了苦笑。

洛小丁脸上一红,由不住低声埋怨:“是大师兄,一见我便叫弟弟……”李玄矶强笑道:“你还记得?”

洛小丁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吞吞吐吐道:“大师兄……他……二师兄,还有元宵姐他们还好么?”

李玄矶道:“他们都很好,你元宵姐姐就快要做妈妈了。”

洛小丁张了张嘴,面色微有些发白,道:“做……做妈妈了?”

李玄矶眼盯着她,笑道:“是啊,元宵有了你大师兄地骨血,正月里孩子落地,可不是就做妈妈了?”

洛小丁道:“这……这是喜事啊,可惜我……”她嘴角向上弯了一弯,似乎想笑,却没能笑得出来,她霍地别转脸去,又道,“可惜我……我……”

她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心里闷闷地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难过,难过……忽然就想大哭一场,当着师父地面却又不敢,鼻中酸意一阵阵呛上来,却也只得强忍着,只泪珠在眼中团团打转。

李玄矶眼望她如此,心头又觉不忍,伸手握住她发抖的双手,柔声道:“你若想哭……就哭出来吧!”

洛小丁摇头道:“大师兄就要做爹了,这是大喜事,可惜我……不能亲自去……向他贺喜……我……”话说到此处,已再说不下去,眼中泪水直滚下来,竟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李玄矶心头又痛又怜,伸出双手将她抱入怀中,洛小丁也不反抗,伏在他怀中无声落泪,等眼泪再流不出,心里便也像是倒空了一般,只剩下淡淡地惆怅。

第二卷60。下策

烛影摇红,映照出石壁上两条相偎的人影,洛小丁猛抬眼看见,不禁又羞又愧,大是不好意思,慌忙挣开师父的怀抱,坐直了身子,伸袖抹一抹泪,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李玄矶不觉好笑,掉头看看桌上的瓶瓶罐罐,剪刀针线,便问:“这易容术,你学的怎样了?”

洛小丁垂头丧气地道:“虽看得懂书,却摸不到窍门,学了这些日子,总也没什么长进。”

李玄矶拈起妆台上的那片人脸样药膜,看了一看,若有所思道:“岭南司徒家的绝学向来都是手把手单传的,只恐有什么这秘籍中没有的秘诀,一时之间参不透也是难免,你若学会,那自是最好,实在学不会却也没什么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