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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不可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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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有一处湖泊,湖正对着的南方,湖边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便是我的墓。”成景廷笑笑,“原本我是有墓碑的,可我发现我没真正死亡后,我的一切痕迹都在史书和人们的记忆中消散了。我的王朝成了断代,我这个人也成了虚无。”
  成景廷像在讲别人的故事,眼神放空,手上的动作小了,用毛巾给刃唯擦脖颈上的水珠。他突然想到什么,扣住刃唯的肩膀,道:“我说过,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自己去了解。”
  “为什么你不愿意亲自告诉我?”刃唯不解。
  男人听完,只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成景廷把半湿的毛巾叠起来,才沉声说:“我说不出口。”
  数年的等待,让所有感情都沉淀入土,随历史洪流奔远了。刃唯两世的死,在成景廷心中成为了一道永恒的伤疤,他再揭不开也放不下。
  甚至,曾经经历过的苦乐欢笑,他也不愿意再主动去回忆。
  还好,刃唯回来了。
  成景廷一边想,一边揉他的腰,用嘴唇衔住他的耳,低声道:“腰疼吗?”
  “腰不疼,”刃唯乖乖地答,“可是我心疼。”
  接下来三天,刃唯每天都在想尽办法通灵。
  他甚至找了小唐去寻乌鸦的双眼球,找回来泡水数日,再用泡出来的水涂在左眼上。每天涂数十次以上,等到第三日旭日东升,再看月上梢头,就能见鬼。
  从蓉城出发,刃唯只带了小唐,一路开着越野车过了国道、山路,在第五日傍晚终于抵达了成景廷说的孟台山。
  刃唯跳下车,找了当地人询问,还都知道后山有座大墓,但多年来一直未有人挖掘探索过,都说不知道是谁的,那个墓也太邪,想靠近的人几乎都生了不大不小的病。
  千百年过眼云烟,它也就被世人所遗忘了。
  找到成景廷所说的那一圈小湖泊,刃唯放心地叹了口气。以前这儿还是湖,现在已成了水库。刃唯摇摇头,寻了树枝开路挡蛇,留了小唐在湖边,说去去就回。
  小唐没见到刃唯胆子这么大过,说要跟着,刃唯摇摇头,说天黑前一定回来。
  说完,小唐给他递上一把刀,刃唯接过,道了谢。
  刃唯抬头看满山茂盛草木,土壤也没有被人踩出的路,心想这儿是多久没人来了……他拨开草丛,开始艰难地朝湖畔最大的那棵树走。
  还没走到树下,刃唯感觉自己被何种力量推动,熟门熟路地,自然就找对了路。他腰间的刀像有了“剑气”,不断抖动起来,摁不住。
  越过最后一处灌木,刃唯见到了一处巨大的坟墓。
  坟头有近三米高,土堆乱石堆砌得没有章法。墓前立一无字碑,上面的字迹明显被人故意抹去。
  地上摆了些零碎的红烛、破烂酒瓶,看起来已放了有很长一段时间。
  刃唯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急忙仰头,怕成景廷看得到自己又哭鼻子,边抹边摇头——成景廷在第二世就出来了,他并没有在这里度过一辈子。
  坟前的土被落霞照拂,竟生了浅淡金光。
  他闭眼。
  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动作——成景廷等了千年。
  刃唯想象不出来,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浑浑噩噩地入睡是什么感觉,甚至不知道那时的成景廷,梦里是何种光景。
  顿时,刃唯像被人灌了迷药,周遭景物开始混沌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像碰到什么木质的门框,停下脚步,睁眼,入目是一方宽敞而精致的庭院。
  雨后落梅,有花瓣零落在青石台前。
  他一惊,混乱间踩到一把落地鞘,庭院内正挥刀习武的少年转头,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瞠目而视,朗声呵斥道:“谁在那里!”
  他手中名器被舞得大刀阔斧,疾风破刃,铮铮杀气惊得刃唯不敢再往前多行半步。
  刃唯站在原地,手脚都动不了。
  这少年约摸十七八岁,身姿笔挺,高鼻薄唇,一根血红缎带将黑发束起,身穿玄甲,个头极高,眉目间却有一股极重的煞气……
  分明就是和成景廷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自己真的是像成景廷说的那样,赖了坟前就可以自动看清楚往事?想到这里,刃唯的精神振作起来,生怕漏过一丝一毫。这些都是他们的过往,是要牢牢记在心中的。
  成景廷盯了他一会儿,眉心皱起,像没看见他,低低地说了句:“奇怪。”
  刃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没一会儿,有人一身锦缎,步入庭院间,颔首,叫了句“太子殿下”。那人一抬头,刃唯又懵了一瞬,这人不就是自己吗?
  青白色绫罗绸缎着身,第一世的刃唯好看得有如画中仙,正眯着眼瞧他的太子殿下,软软地又喊一句:“宫中来了军师,要求见太子殿下一面。”
  以往刃唯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可如今太子殿下正处叛逆期,不屑道:“他所问何事?”
  “南疆战事。”
  “还没开打。”成景廷淡定擦刀。
  “下月即将开战,殿下不可耽误……”刃唯应对自如,见成景廷依旧不肯听,放下君臣之别,气红了脸:“不争馒头争口气,你要让那些人看你笑话么?!”
  “你替我去。”
  “哪有伴读代去的道理!”刃唯担忧道,“眼下,此乃当务之急……”
  “眼下,我怎么觉得最重要的是你?”成景廷凑近一些,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住他小伴读的腰,一使劲将人扛起来,“我最讨厌那个人,什么都要干涉我!太子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让他等着又何妨!”
  乖巧的刃唯瞬间翻脸,手在成景廷背上拍打:“不要脸了你!”
  “纵是他赔我黄金万两,来换我放弃这一回床笫之欢……”成景廷往他耳畔吹口热气,“我也不愿意。”
  “啊”一声,刃唯的手敲上成景廷的铠甲,打得疼了,小脸皱成一团,成景廷赶紧把他抱进屋仍床上,准备脱衣服哄人。
  人一走,院内落英又在地面铺些枝叶,以第三者“旁观”的刃唯依旧立在原处,嘴角抽了抽——万万没想到,成景廷第一世是如此霸道“嚣张”的主。
  还把伴读给搞了!
  太ooc了……刃唯看得简直想捂脸,这他妈有点接受不了啊。
  自己原来,是他的伴读。
  刃唯想破了脑瓜,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文”方面有什么才能。他默默地笑出来,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没一会儿,他困意袭来……再一睁眼,是元宵花灯明月夜。自己正如电影中的孤魂野鬼,悄悄地落在树梢。
  不远处,成景廷正骑在马上,手扯缰绳,奋力追赶前方比自己骑得更快的刃唯。他的脸上,是自己没见过的轻狂之气,这种气质是十字开头的少年所独有的。
  一瞬间,马上之人生平如潮水般涌来。
  刃唯的回忆也似魂穿,后背像被什么东西轻点一二,再一抬头,皇城满天的孔明灯都亮了些许。
  成景廷,高祖八代嫡孙,皇子中位二,因长兄早夭及自身资质过人,封当今太子。
  十二岁已可独挑回马缨枪,不使剑,只用三尺唐刀。
  十四岁封为太子,生母病逝,守孝三年。日夜于练武习文,颇得圣上赏识。
  十七岁带兵剿匪,入深山追击千里,凯旋而归,封为先锋官。
  二十岁孤身诱敌,直取敌国将领项上人头,浴血出重围,震惊朝野。
  太子回京领赏,以一壶梅子酒以谢君前,说只要一个人。
  二十一岁,戍守边疆三年未归,战功赫赫,世人传颂其为“战神转世”。
  二十四岁,回京悼念挚爱,于城外手刃军中叛将,血溅数步开外。
  二十五岁,先皇病逝,登基,盛世太平。
  思及此处,刃唯明白过来……那个“挚爱”就是自己。
  当年,成景廷贵为太子,却因与自己的私情被捅破,被迫请命以边疆三年稳固换一世相守。没想到就在要回来的第三年,刃唯被圣上派去抵抗东部蛮夷之军。不料军中有人叛变,导致几万大军折损于山岭之中,未有人归。
  自己虽为伴读,但自幼开始便和太子殿下同起同睡,连老师都是同一位,造诣更不相上下。太子不在京中,自然派唯二的自己去挡。
  谁能想,一挡就是挡住了千年。
  现在,他的成景廷,已被岁月挫平了朝气,只剩下阴郁与怨恨……偶尔成景廷笑一笑,刃唯心都快化了。
  前方大马上的刃唯手拉缰绳,猛地回头,笑得开怀:“怎么前段时间才练过的骑术?今天就不如我了?”
  不远处树梢上的刃唯了然……这一世的自己文武了得,在命里于成景廷是亦师亦友,更为知心爱人。
  而少年时的爱慕往往是一生最心动。
  画面闪回,他看见自己和成景廷在花前月下,在宫中庭院内挖儿时埋下的梅子酒,又于名台水榭边赏尽皇城月色。
  自己高中武状元的那日,皇城有太子策马开道,花瓣落入马蹄之下,世间得意最不过少年郎。
  成景廷侧卧于宫中暖榻上,用鹤氅裹彼此身,用力抱住他,声音还带些稚气:“此去一别,高山水远。我在战场上,定不给你丢脸。倘若我胜利而归,父皇问我要什么,我就向他讨赏。”
  刃唯脸蛋发红,一眨眼,像要抖落窗边飞雪,“你要什么?”
  “要你,”成景廷不作弄他了,耳朵也烫,“封个太子妃,以后,和我动不动就南巡去。”
  “动不动怎么行……”刃唯失笑。
  “我要是战死了,你就拿梅子酒,每月来看我。若是不看,我就托梦吓唬你。”见刃唯犯困,成景廷也闭上眼,喃喃道:“你若看见衣摆洒了过亮的月光,或是草木动摇,便是我随风而来了……”
  刃唯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踹他一脚:“胡说什么呢。”
  刃唯扶在门边,看着床榻上双双入睡的二人,一时出了神。
  成景廷以前……这么甜啊。虽然现在也偶尔搞搞浪漫,但一看就是被岁月折磨过的人。
  时光匆匆,他的成景廷被命运敛尽了锋芒。
  江南水乡好景,西南山河瑰丽,年轻的他们都曾向往。
  记忆中模糊的最后一幕,是自己。
  身中数箭,再被一剑刺穿胸膛,带血滚落下马——明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太子伴读,却睁大眼没喊一声疼。
  千年前的那日,他躺在已变作战场的荒山野岭里,直直地半跪下来,目光如炬,盯着成景廷身处边疆的方向。
  而后,自己呼吸渐停,目不能视,鲜血侵入身下土地,将使命永久地留在沙场。
  皇城派人收捡尸身时,从他掌心内搜得一金线缝制的护身符。
  似是当年太子出宫,携伴读去城外道观求的。
  有人快马加鞭,将此护身符一路送至边疆。
  太子静坐数日,不发一言。
  世间再无京中唯二少年郎。
  回忆结束。
  刃唯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成景廷说,回得来的才叫想念,回不来的叫怀念。
  万物明丽,一晃数载而过。
  我站在你坟前,看此生开谢。
  偶尔有风吹动草叶,月光洒落衣间,我明白是你来过。


第四十三章 
  那天; 刃唯在成景廷坟前站到日落西山,也仍然舍不得走。
  最后实在是怕小唐担心,刃唯才决定暂时离开。临走前,他半跪下来,从包里翻出一杯自家酿的果酒,在长满杂草的坟前浇了个“一”字。
  好巧不巧; 他带的恰好是梅子酒。
  “我就先走啦,你还在酒店等我; ”刃唯双手合十,小声地许愿; “等开春了,清明节,我带上工人,来给你修修这坟。你说你,这么厉害个皇帝,这么厉害的一位伯爵; 死后这坟乱成这样……这些花花草草; 真当你没有后人啦。”
  他往前走一步; 想象着成景廷尸体闭目躺在棺椁中的模样; 继续说:“我是内人。”他安安静静地扫视一圈周围,伸手拨开几粒压花的泥土,“我管你。”
  匆匆踏月回了市内; 刃唯买了些甜点; 决定去前台找成景廷玩玩。本来都说了不上班了; 怎么又开始忙起来。
  刃唯在前台等了会儿,成景廷放下手里所有工作,说陪他去房间坐坐。两个人进电梯到回房间没花十分钟,刃唯急色得不成样子,搂住成景廷的脖颈就亲上去。
  喘息过后,刃唯瘫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喝奶茶。喝完,他还让成景廷尝尝味道,看对方被甜到,刃唯心里也甜滋滋。
  成景廷沉吟半晌,说:“你去看我了。”
  “看你了。”刃唯说,“我也……知道了所有的事。你看到了?那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成景廷蹲下来亲他手背,“还有,坟前草木兴盛,代表旺气。”
  刃唯看他平日冷峻的面孔破开笑意,脸上有些挂不住,坐直身子,认真道:“我,我只是觉得你那儿太乱了,我给你修修院子怎么了?”
  “可以修。”成景廷笑着说,“你想得特别周到。”
  刃唯说完捂着脸跑进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腰上已系了浴巾,袍带松松垮垮的。本来就是想“勾引”,结果成景廷还扯着带子把人拉到身前,认认真真地把带子系上了。
  “……”
  刃唯沉默几秒,简直想敲他脑门儿,“你干嘛给我系上。”
  成景廷的手从毛巾边角探进去,笑意藏得极深,“怕你着凉。”
  ……扮猪吃老虎。
  刃唯看清他的“真面目”,懒得多计较,仰头倒在床上晾肚皮,浑身都被热水浸泡得暖暖的。
  “这什么?你买的?”刃唯从他兜里拿了个椭圆形小物摸来摸去,他看了看形状,突然明白过来是什么,故作冷静道:“哇,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这个……”
  这不是跳蛋是什么?
  成景廷还挺有情趣啊——哇。刃唯一张脸蛋红到爆炸,自己还没玩过这个东西,但早已听过江湖传闻。
  “我买的。”成景廷大方承认。
  刃唯捣鼓半天,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喏,把电池给我。”
  “电池?”这回轮到成景廷愣了。
  “嗯,电池啊。”刃唯边说边拆后面放电池的地方,像突然想到什么,差点笑出来:“你不会是买了这个没买电池吧?”
  成景廷的脸不自觉红了一下,“没买。”
  刃唯:“……”
  成景廷:“……”
  刃唯捏捏成景廷掌心,算败给他了,“算了,不用也无所谓。没这个小爷照样舒服。”他坐下来,跨到成景廷腿上,低头用软软的唇角磨他,憋笑,好小声地喊了句:“成景廷。”
  “我在。”
  “你……”话语未出,他被一枚吻封住了嘴角。
  之后,成景廷身体力行,确实用行动告诉了刃唯:不用也照样舒服。
  完事儿,刃唯拎着成景廷的衬衫就往身上套,边穿边说:“我们今天做一件小事。”
  “什么事?”
  “交换衣物,”刃唯凑近么他一口,“增加亲密感!”想了想,刃唯补充:“总的来说,就是让你沾点儿人味。”
  成景廷失笑:“那你怎么办?本来最近身体就不好。”
  “谁说的?我健壮得很。春节过了,等天气回暖点儿,我就不咳嗽啦。”
  刃唯坐在床上玩干净袜子,翻来覆去找不到正面,成景廷把袜子拿过来在手里揉几下,朝刃唯抬下巴:“脚伸过来。”
  “啊?”
  刃唯还没反应过来,冰冰凉的脚就被成景廷一把攥住了。与脚踩了地板的凉度相比,刃唯居然觉得成景廷的手更暖和。
  成景廷扶着他的小腿肚,动作略显笨拙地将袜子撑开,再将软软的棉料套上刃唯的脚趾、脚背、脚踝——最后,他的手指勾住袜边,把褶皱部位捋平,摸了摸刃唯裸露的脚踝,轻轻打了一下。
  “以后穿长袜。现在还是冬天,露脚踝容易感冒。”成景廷淡淡道。
  刃唯得意地把脚尖一翘,抵到成景廷胸前,笑弯了眼,“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小孩儿在带?”
  “本来也是小孩儿。”成景廷说。
  “也是……真正要论年纪,你还算我祖宗呢。”刃唯笑笑,抬脚,用腿把人勾至身前,环他的腰。
  他还没说话,成景廷低头往他额间印下一吻,声音带笑:“你才是小祖宗。”
  刃唯脸一热,咳嗽几声,险些没憋背过气。他最抵抗不了成景廷这种无意识不做作的撩法,每次一听到,感觉咽喉部都有什么被收紧了。刃唯扯他的领带,将西服扣子解开几颗,小声地问:“你……你死的时候,是多少岁?”
  “第一世比较老了,”成景廷看他眼梢带红,明白他又已情动,继续说,“第二世……二十七八岁吧。我不太记得了。”
  时间太久,那都不重要了。
  “意思是你现在差不多二十七八岁?”刃唯发问:“第二世的回忆在哪里?我能了解吗?”
  “当然可以。第二世我没有坟墓,肉身也一直在这里保持原状,如果你真的要知道,可以去费尔曼的博物馆看看。”
  “上次你陪我去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想起来?”
  “这个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说完,成景廷去揉他发顶翘起的几根细碎,声音逐渐空灵,“你到了费尔曼博物馆,将我的血涂在眼皮上,你就能看见我。”
  成景廷说一不二,正准备在房间内找刀放血,胳膊一下被刃唯拉住,“等会儿!”
  别在我面前“自残”啊……
  只见他跳下床,踩着地毯哼小曲儿,从衣柜里拉出一箱子东西,把透明胶带撕开,边弄边说:“我……我网购了一箱套子,我们这段时间先把它用完……”
  说着,刃唯还不好意思,揉了把自己的脸,开始扳手指头算数:“今天是二月二十四号,按你的体力,每晚差不多用四个,这儿一共一百个,一个月就差不多用完了……”
  “……”成景廷有一种要被榨干的直觉。
  “逗你的,哪儿能那么糟蹋身体。”刃唯咬了个套钻过来,“不过你要想用完,我们就慢慢用。”
  成景廷不说话,只是笑:“当然得用完。”
  接着,成景廷顺势把刃唯推上床。
  他的口腔很凉。
  刃唯闭着眼,小腹微微抽搐,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一切结束后,已是傍晚。
  X酒店内客人越来越少,成景廷没做多解释。刃唯的快递还是自己去网点取的,人家配送员说根本找不到什么X酒店。那时候,刃唯拿着电话耐心引导了许久,发现是真的已经被“遮掩”起来了。
  时间过去几天,也没听到成景廷说严鸿声联系过他。刃唯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别人的手机都搜不到成景廷……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刃唯竟有些开心。
  他想起初遇时,自己就胆大包天到直接塞名片,虽然被成景廷给拒绝了。那时,成景廷对自己是什么心情?无疑是苦涩与狂喜。
  想触碰,又偏偏不敢靠近。
  成景廷没想到刃唯能这么主动,就差给自己绑个蝴蝶结亲自送上。刃唯也是凭着本能和意志力,才在这个疑窦丛生的地方留下来。
  他的感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一枚符咒,将所有回忆都留在这里。
  刃唯自从满了二十岁,看世界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十字开头的年纪一过,天地都昏暗。
  成景廷的出现,成为了别人的现实生活中的浪漫主义。他们在坚持不可能的事。
  酒店业过年忙碌,一旦开春又进入了淡季。现在不少人都讲究住好酒店,度假山庄更是极受欢迎。刃唯这几天跑场地,说有心思要和几个兄弟一起在三环外修个度假村。
  蓉城地理位置极佳,依山傍水,可大部分能开发的地方已经被占用了。刃唯把目标放到新区外,说那边儿有个湖,能修一片别墅区。
  前段时间政府的规划下来,他看了看湿地公园的路线,还以为自己能当个拆迁户,结果市里说赔不起,绕路了。白宣因为这件事嘲笑刃唯好久,气得刃唯开卡座去夜店玩儿了一宿,凌晨两三点又因为跳脱衣舞的小零太骚,看得他浑身不得劲,出来了。
  出了夜店第一件事,自然是往成景廷怀里钻。
  刃唯在前台扒着,不让他继续上班。
  “天黑了,”刃唯醉醺醺的闹,“我想吃火锅……”
  “现在是凌晨,对胃不好。你不该喝这么多酒。”成景廷扶着他,迎上蛋黄酥和白荷等小鬼好奇的目光,冷声道:“回各自岗位。”
  他话音刚落,在场七八只小鬼全部消失不见。成景廷无奈,又出声命令:“你们需要留个人上夜班。”
  蛋黄酥“嚯”地一声出现,挠挠头,说:“老大,我上夜班!但是我有问题想问您……”
  “问。”
  “您给姚总监说,等开春了我们就能回去是什么意思?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蛋黄酥担忧道,“人间复杂,不是鬼神心思能比,您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行……”
  抬眼,成景廷目光阴郁,只是答:“我一个人可以。你们如果还想有转世的机会,那就听话,回去。”
  “那您不……”喉咙哽咽,蛋黄酥说不出那两个残忍的字,酥犹豫几秒,他决定说出来:“不需要转世吗?”
  抱着刃唯的成景廷一挥手,往刃唯耳畔上了“屏障”,才放心道:“转世?过眼又是百年。我如果再重新出生、成人,刃唯已经不知道身在什么地方了。”
  选择投胎转世,那就是新一轮的不断错过——成景廷和刃唯,都接受不了。
  还不如过好当下。
  蛋黄酥鼓起勇气,“可是您知道的,聚散不由人。您和他相遇相知相爱,前世心愿已了,人间再没有什么留得住您。酒店虚无,总会被风吹散。”
  认真听完这一席话的成景廷点点头,语气寡淡:“那就吹散。”
  一宿过去,刃唯头痛欲裂,有些懊悔自己的食言,明明说了再也不多喝的。可是最近压力太大,一看见酒瓶子,刃唯就有些收不住。他在推杯换盏间,听陪玩的朋友们口口声声提他的“成先生”,兴奋感冲昏头顶,什么酒都往胃里灌。看表面,刃唯是高兴的,其实被酒掩盖住的心底那些,又怎么会没有苦涩。
  清晨酒醒,窗外又泄入金光。
  刃唯摸了摸空荡荡的枕侧,怔愣一会儿,开始疯狂找手机。找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X酒店住着呢。酒店还在,成景廷就不会走。
  迟钝感让刃唯不太习惯,洗漱完靠在床头轻轻地揉自己的额角。他揉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双肩有一双手在为自己按捏,连忙抓住其中一只手,“成景廷?是你吗?”
  “是我。”
  “你的肉身呢?”刃唯慌了,不会这么快就全透明了吧,“没了?”
  “有的,只是现在日出,我需要躲一躲。”成景廷安慰他,手上动作没停,“舒服点么?”
  “舒服呀……”刃唯呼出一口气,挪了挪身子。
  他想念成景廷精壮又结实的身体了。
  他刚想继续说什么,甩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起来。刃唯接过空中“漂浮”的手机,一看是刃依依,连忙接了电话:“喂?姐?什么事?”
  “你在哪?”刃依依那头安安静静,“咱妈生病了,你回来一趟。”
  刃唯一惊,连忙下床,边换衣服边说:“什么病?”
  “不严重,但要做个小手术,她想你得不得了,今早还哭了一场。”刃依依说,“你呀,从小就成天儿在外边跑,你数数,几天没回来了?”
  刃唯倒还真的乖乖掰指头数,这不才没几天吗?二、三、四,也才四天没回去,怎么就说我成天在外面了。
  长叹一声,刃唯在想,是不是全世界的妈妈都这样,小孩儿天天待家里要被骂“你怎么不出去接触接触社会啊”,天天在外面呢,又要被骂“你个小白眼狼就不知道回家”!
  拿着电话,刃唯艰难地看了眼成景廷刚才所在的方向,朝电话那头说:“知道了姐,我马上就赶回来。”
  扣了电话,刃唯急匆匆穿上外套,抱住空气,“mua”一声,假装来了个吻,“我先回趟家,完事儿了我就回来找你,你好好待着别动不动玩儿消失!”
  成景廷隐身在床头,默默出声:“我在这儿。”
  “景廷哥哥!”刃唯喊一声开始摇小尾巴,又抓住枕头溜达到床头柜前,被成景廷猛地单手搂住后腰,结结实实来了个吻别。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虽然没看到“人”在哪里,但刃唯能感觉到嘴唇清凉,浑身钻进冷气,是被成景廷好好儿抱住了的。
  他抬手,想去摸成景廷“虚无”的眉眼,最后顺着轮廓触碰到了唇角,轻轻地用指尖掐了掐,落了一句:“等我喔。”
  如果现在看得到成景廷的目光,刃唯猜想,估计是想要把自己立刻扒光的那种。
  急忙出了酒店大堂,刃唯老远就看到来接自己的费尔曼商务车,匆匆提上行李,刃唯跳上车就开始接齐流的电话,那头问了问他在哪儿便说改天出来喝酒,刃唯笑笑,说要是我妈没什么事儿,不用改天,我把我妈哄睡了就出来玩儿。
  车辆稳稳停在刃家院子门口,小唐默不作声,下车帮他拎起行李往屋内走。
  刃唯边走边玩儿手机,一句“我到家了”还没来得及给成景廷发过去,迎面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刃镇烽。
  父亲表情严肃,只是说外面风凉,臭小子赶紧给我滚进屋。
  一进屋,刃唯感觉气氛不对。
  自家独栋进门就是一片小假山,流水蜿蜒,直接灌溉到客厅的鱼池里。客厅内放了几张太师椅,都是父亲从市场上高价买回的,平时不给普通的客人坐。
  如今,每一张太师椅上都坐了道士。他们身着绣花大褂,头顶莲花冠,一条浩然巾拴带成结,表情比刃镇烽看起来还像来真的。
  一见刃唯进屋,他们纷纷起立迎接,朝刃唯一拱手,礼节得当,道:“刃小先生。”
  “师,师父们好,”刃唯一时不知道该喊什么,招呼他们,“你们坐。”
  他心中警铃大作,转头去看家里大门已经被关闭,又问刃镇烽:“爸?这是做什么?咱家最近是有什么……”
  刃镇烽清了清嗓子,厉色道:“咱家没有,你常在的地方有!你自己的精神状态你不清楚?嘴唇白成什么样了!”他说完,朝那几位道士也拱手,说,“我儿子才从那家酒店回来,您看……”
  刃唯心中一凉。
  道士、作法、被骗回家……刃唯背脊发凉,反应还算迅速,立刻说:“什么酒店?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换地方住。爸,我不知道您说的什么酒店。请这些道士又是什么意思?冲着我来的?”
  他边说边取围巾,故作镇定,试图去拿手机,“爸,您别开玩笑了吧。我就回来看看妈怎么样了,晚点儿我还得跟齐流出去走场子呢。”
  刃镇烽只是说:“这几天,法事没做完前你都别想出去。”
  刃唯装不下去,脸色都变了。
  见儿子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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