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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不可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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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唯:“……”
好像这酒店每一个人,都挺奇怪的。
第二十六章
回家待了一天; 刃唯没缓过劲。
他第一次没有秒回成景廷发来的消息。
对方并没有发来关切的问候,也没有对那晚上自己的“亲眼所见”发表解释,只是说今天市里下暴雨; 如果要出行记得带伞。
刃唯发现,成景廷对“带伞”这一举动近乎偏执。
自从那晚之后,刃唯甚至从网上浏览了不少百科; 也没查出他见到的那种怪物是什么。恐怖片他也看了,连着下好几部,也没有找到那种惊悚恐惧的感觉。
他发了那只“鬼”怎么也打不开门的房间号过去,成景廷收到只回了句:好。
夜里; 刃唯再发消息过去问客人信息,成景廷只说不方便透露。
刃唯有点委屈。
虽然他知道这是酒店行业的基本行为准则; 不能随意向外界泄露客人信息。
他想来想去,深夜辗转难眠,觉得是成景廷还不够信任他……不够信任他说的所见所闻。毕竟这种事; 传到哪儿都是骇人听闻; 没有营业者愿意相信自己所经营的企业出现这样的事。
去费尔曼酒店的办公室看了一下午篮球比赛,刃唯索然无味。关上电脑,他正准备约一波哥们儿晚上去酒店楼顶打个solo,电话响起来了。
“你在做什么?”是齐流。
刃唯掏着彩票单子眯眼,“啊……看双色球开奖直播。”
“你?你买彩票?穷疯了最近?”齐流现在讲话落不着半个好,“谈恋爱谈得想经济独立了?”
“没有啊; 只是累; ”刃唯想想; 决定告诉齐流,“其实,其实我那天晚上在X……真的见到鬼了。”
“嘘!”齐流赶紧制止他。
神神秘秘地制止完好哥们儿讲话,齐流说:“见面再聊,这东西过电不好。等着啊,哥哥我明天来接你!”
还有这规矩?刃唯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
“唉,对了,”齐流说,“那你还在X住吗?我听你语气特淡定,你真不害怕?”
“为了爱,不存在。”他讲。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叨拢八点半,电视直播上双色球开奖,刃唯拿着电话还没挂,手掌拍上大腿,不顾形象地怒骂一句:“哎我操!”
齐流知道他又浪费了几块钱。
第二天齐流来抓人时,刃唯早早地打包出门,拉着行李箱躲回了X酒店。因为是退房之后重新入住,又得去前台搞一趟手续。
刃唯放弃了让他胆战心惊的1002,开了个套房,准备躺着采取“怀柔政策”。
有些话他跟齐流这种直男说不通的,还好齐流是直男并非直男癌,做事儿不爱逼他,没想到“活见鬼”这事儿一出,齐流直接逼宫到X酒店,说不跟他去一趟庙里,就把他的事儿全告诉他爸。
第一天,刃唯先是把腿捆在床上,说蹦迪把腿蹦折了,等会儿三点半还有人来做按摩呢。
成景廷听说这事还专门上楼,刃唯迅速一蹦三尺高。
第二天,齐流送了个轮椅过来,说推也要把刃唯推到庙里去。刃唯摆手,浑然忘记自己腿脚还“不好”着,说晚上还有酒局要去。
刃唯发誓,他绝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轮椅推着去ktv喝酒的。
一轮酒下来,齐流全帮他挡了。刃唯出ktv站起身,一捶腿,痛改前非,“哎呀。”
“哎呀什么哎呀,你别倔了成吗?”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刃唯只闷了几口,喝得急,眼红红的,“你当着成景廷的面儿说我在酒店撞邪了,要送我去庙里清净几天,他作为老板,你说他怎么想?”
“他怎么想?我巴不得他离你远点,我就是说给他听的!”
齐流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从哪儿掏了顶鸭舌帽扣刃唯小脑袋瓜上,再给他穿上外套,“你听话,跟我去一趟山上。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想想你爸妈行吗?”
“跟我爸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是小说里那种什么天煞孤星?”
齐流张嘴,吐出两个恶毒的字眼:“……克夫。”
人 ‘ 妻小唯握拳道:“操,那我必须得去了。”
他说这些话时,刃唯正在给成景廷发消息。
——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整整五分钟,刃唯和齐流一起盯着手机微信界面上那一行没停止过的“对方正在输入”发愣。
手机震动,成景廷却只是简略地回复一条:——去吧。
刃唯二话不说,腿脚一下好了,站起来就跑上车,说回家收拾东西。
去就去,谁稀罕少相处几天啊。
……不行,还是想他。
气死了。
齐流感觉他情绪没对,没注意到刃唯是笑着还是生气,连忙招呼小唐等一众马仔,赶紧跟着刃唯跑。
青山隐隐,寒风凛冽,南方的冬日极少落雪。
一件外套并不御寒,刃唯才待了半天,就把自己用羽绒服包裹得几乎快闭气了。盆地多平原,山岭极少,城市周围的小山小坡,刃唯基本上都来过,好巧不巧,齐流这次找的地方,是在他小时候就曾拜访的。
这座山特别灵。
刃唯闭眼,将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的愿望是能在每周五下午放学后喝一桶奶,然后身高长到一米八零。
他想想现在自己的海拔,觉得今儿来也算是还愿。
去庙里的路因为前些日子暴雨山洪,满地泞泥,已十分难走。刃唯不是矫情的人,蹬着球鞋就往泥土里踩,嘴上还特别兴奋地喊:“嘶——好痛,好痛!”
齐流忍不住甩衣带抽他屁股,“唯唯,你抖m啊?”
“脏在鞋身,痛在我心,”刃唯抬脚看看自己快报废的球鞋,嘀咕,“这还是我高中打比赛的战靴呢。”爬了一半,刃唯把卫衣帽子袋上,露出一张小脸,“小下流。”
“怎么?”
“这山上的庙是不是什么愿都能许?什么都能求?”
刃唯一闭眼,想求个姻缘。
“嗯,”齐流低头看路,“应该是吧,反正挺灵的。不过我今天带你来不是让你玩儿许愿池投币的,我是让师父看看你最近怎么回事儿。”
刃唯没想到的是,他这上山,一住就是一周。
后山开了大片的山茶花,奶白鹅黄,偶尔晨起看景,山里都像覆了层金光。庙里的师父说这是有福之相,说难得一见它们开得这么好……上一回应该是几年前了。
庙里的师父还说,刃唯八字太弱,阴阳眼未闭合完整,确实能看到不好的东西。
他还说,刃唯近期长时间待在不干不净的地方,接触灵体过多,气血虚弱,阳气不足,需要好好调理,并且再也不去那个地方。
刃唯没敢说是酒店,齐流到先说了。
报完坐标后,刃唯亲眼看见那位师父的表情晴转多云,长叹一声。刃唯悄悄竖着耳朵,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想从师父的嘴里听到一句“呔!此乃孽缘!”,小说里都这么写。
但师父没有。
他只是说,让刃唯在庙里住一阵子再回去。
所以,X到底怎么了?
最开始,刃唯还以为师父闹着玩儿的,他并不认为这里能常住。再者,师父不收费,那更不是在忽悠钱财了。第一晚,刃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能想明白到底为什么。
这一天,夜深露重,刃唯趁着守夜人打瞌睡的空档,抱着羽绒服跑出房间。
倒不是找师父。
山里夜间人迹罕至,更别提信号了,稍微往房间内里侧一点儿,手机3g马上变e网,微信消息都刷不开。但神奇的是,微信界面上明明写着“WeChat(未连接)”,可他一给成景廷发消息,对方还是能收到。
整个消息列表,只有他给成景廷发的消息前面没有红色感叹号。
裹着厚衣服,刃唯手掌心捧了个小烛台,蹲在寺庙出来的山崖上,吸鼻涕。
太冷了。
夜来风起,这劲道再大点,他得被掀下山——恍惚间,刃唯甚至开始幻想自己从崖边跌落至丛林间。
外面信号满格,刃唯一蹲就是二十分钟,腿都麻了。
他那天蹦迪是真的把小腿肌肉蹦疼了,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撕裂,但修养一下又舒服不少,蛋黄酥给自己送上来的跌打肿痛膏药特别管用。
“喂?你在干嘛。”刃唯拨通成景廷电话,扯了把野草往自己鞋面上敷着玩儿。
“接客人,”成景廷说,“你呢。”
“啊——”刃唯没忍住打一个喷嚏,成景廷在那头问:“感冒了?”
“嗯,房间里特别冷。我带了羽绒服都不管用。”刃唯放弃搓手,用空的那只手挡住话筒,怕成景廷听到风声,一听就知道没在室内。
成景廷难得关心他生活琐事,“晚上穿什么睡觉的?”
“短袖,我是不是特傻逼?”刃唯叹气,“以前住酒店都有浴袍那些的,我想得不周到。”
“嗯。”
“嗯什么?”
“说你傻。”成景廷淡淡道。
“……”刃唯听他这么讲,心里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委屈了,“我不知道嘛。”
“现在知道了?山里都很冷的。”成景廷说,“我以前……”
他话说一半,住了嘴。
刃唯不满他只说半截话,追问道:“以前什么?”
“没什么。”
以前我在山里被埋了半个月,天天在墓穴里躺着发呆,灵魂和肉体纠缠在一处,哪儿都去不了。
我以为我是被黑白无常忘记了,结果后来才知道,是我身上有罪。
“山中一入夜就很冷,有飞虫野兽。大部分山有水库,凌晨四五点雨露最重,寒凉上身,容易积累湿气。”成景廷说,“庙里窗薄门透,御寒还需要你自己照顾。”
“你这么了解啊……”刃唯好奇心上来,“你不像在野外呆过的人。”
“生,生存训练。”成景廷语气紧张了点,他还是不适应撒谎。
第三天下午,刃唯被师父叫进一处封闭的小茅草屋,让他先洗个澡,等会儿下锅煮煮。
刃唯听到这句话时,眼睛都瞪大了,这师父吃人肉的?
师父看他表情,一捋胡须,摇头道:“你身上秽物太多,得靠清浊之气净化一二。”
刃唯:“师父,到底什么意思?”
师父:“洗个澡就好了。”
刃唯被拖进澡盆泡了没几分钟又自己热得受不了站起来了,感觉气血攻心,小腹连着胸腔都是一种被沸水煮过的热。接着,他披外套坐上蒲团,半跪在地上,被师父摁着低头。
后脖颈连着脊梁骨处,被朱砂笔勾画了一串他看不到也看不懂的符号。
师父写完,还特别摩登地拿手机给他“咔嚓”一张给他看,说是验货。
图片上,刃唯弓着腰,背脊裸露一半——他正将头低着,后脖颈上笔迹猩红,与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他微微侧着头,还能看见挺翘的鼻尖以及垂下的眼睫。
刃唯看着照片,浑然忘了问这符咒有什么用。点开微信,兴奋地发给成景廷——看!
——庙里师父给我画的。
刃唯见图片发送成功,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赞叹一句师父可以搞人体彩绘了,才想起来问:“师父,您这画的这个什么意思啊?”
“嗯……”师父故作神秘地沉吟一阵,悠悠道:“辟邪驱鬼的。”
刃唯乖乖点头,喝一口盖碗茶,“哦。”
他低头迅速打字:——师父说这是驱鬼的!我以后来你们酒店,我他妈的再也不怕了,耶。
点击,发送给成景廷。
“齐流那小子不是说你撞邪了么?凭借那日你说的所见所闻,你需要这个护身,”师父说着,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幽暗,“朱砂护身符仅能保存半个月左右,半个月之后,再上山将其补全。”
“为什么只能保持半个月?”
“掉色啊,”师父说,“你不洗澡吗?”
“洗……”刃唯捂脸,没想到这么严肃的东西还会掉。
第六天,齐流和送快递的小哥是一起上山的。
齐流一路开着车,眼睁睁看着送快递的小哥蹬自行车蹬得十分卖力,历经千难万险才抵达了寺庙门口。
齐流盯着那位快递小哥:“……”这哪家的快递员这么尽心尽力。
快递小哥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客户加了一千块钱呢。”
他说完,有点赶时间,“哎?请问哪位是刃唯?”
“我,”刃唯背着登山包,已经被山中生活快折磨成了野小孩,抓一把乱掉的发型,说,“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啊,您先签收。”
快递小哥将单子递给刃唯,刃唯利索地签了名。
见快递小哥收了单子要哼哧哼哧骑自行车下去,刃唯叫住他:“你把你的山地自行车折叠一下放我们车后备箱,我们带你下去。”
“真的?”他笑笑,“那真是麻烦您了。”
他转身装自行车时,刃唯蹲下来从路边捡了块尖锐的石头,顺着快递包装一划,里边儿的落出一个木盒子。还是镂空雕花的。
刃唯伸手摸上去……看这鎏金锁扣与所用木料,这东西绝对有些年份。
木盒一开,躺着一件X酒店的浴袍和一双拖鞋。
刃唯傻了,齐流倒是率先拎着那件加绒的浴袍起来抖抖毛,语气听不出情绪:“不错啊,你男人挺贴心,可惜我们都要下山了。这是拖鞋?”
拖鞋上清楚地绣着:X hotel。
“嗯,”刃唯闷闷地说,“我骗他说我晚上光脚乱跑。”
“这是什么?”齐流指了指盒子底部的一套餐具。
“刀,刀叉……”刃唯不明白为什么成景廷要寄这些东西,“还分了吃鱼的刀、吃肉的刀、沙拉刀。喏,这儿还有睡前点的进口香薰,但寺庙禁止明火。”
见刃唯还在咳嗽,齐流把那件浴袍给刃唯披上,“我靠,你这生活精致啊。”
“我都没用过这些东西……但是,我总感觉特别熟悉,”刃唯抓起沙拉刀,惊道,“你看,我感觉就是这么拿的!但我真没用过,我家没这么讲究。”
齐流立刻搜了一下拿法,傻了:“你在梦里用过吧?!”
管他妈在哪儿用过!这些都是成景廷专门找人给我送来的。
刃唯一激动,简直还想再多住几天!
“我太幸福了,”刃唯说,“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第二十七章
从山上下来后; 刃唯延续着在保姆车上要穿酒店拖鞋的习惯,把腿翘得老高。
燕麦色短袜遮不住脚踝,露出来一截冷得不行; 刃唯脚尖挑着拖鞋一甩一甩,终于在一次急刹车后把拖鞋差点儿甩出窗外去。
“你车震呢?”
“没有。”刃唯屁股往坐垫下滑,控制不住地越坐越躺。
齐流一拍座椅靠背; 刃唯悻悻地把腿放下来,心中嘀咕:自己的车都不能随心所欲啊……车震?我还想呢。
他看齐流被车晃得又要睡着了,悄悄又把腿放到专门抬脚的车内踏板上,摁下电动抬升器。腿刚刚放舒服了; 车停下,门一开; 刃唯听到一声洪亮的呵斥:“站如钟坐如松,我怎么教你的!”
“喔,”刃唯迅速坐直; 盯着从车窗那儿探头进来巡视的刃镇烽; “爸,是站如松坐如钟。”
刃镇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赶紧挥手:“下来!”
在家被关了一周确实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刃唯每天吃夜宵点麻辣小龙虾打打游戏也就过去了。
关键是,麻辣小龙虾太不好剥,刃唯终于在连着点的第三天晚上对这种食物缴械投降。
比起麻辣小龙虾不好剥之外; 还有一个噩耗就是:X酒店歇业半个月; 说是去巴厘岛搞团建去了。
这出发了好几天; 刃唯狂刷朋友圈,也没见到成景廷发一张照片。微信倒是会回复。
——你怎么不带我呀。
这条消息在刃唯的对话框里打了又删……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厚着脸皮发出去。
可是刃唯不知道的是,X酒店根本就是幌子。
他脖颈上写了那么一个厉害的朱砂符咒,到了X酒店门口都进不去的。成景廷等人想要接近他就更不可能了,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只能躲躲了。
现在刃唯已对鬼神敬畏,洗澡的时候害怕碰到脖子后的符咒,淋水都小心翼翼的,每次洗完还得对着镜子骚一阵,看看脖颈后面掉色了没有。
齐流让他去纹一个,刃唯拒绝了。
他说不希望这辈子都撞邪上边儿,寓意多不好啊。
城东新开了家夜店,海蓝色霓虹灯装修,闪得整条街人人敬而远之,对门就是一所国家级示范高中。
刃唯接到这消息时笑了个半死,这不是摧残祖国的花朵吗。齐流也笑岔气,哎你还真别说,真有穿着校服去蹦迪的。
刃唯点一根烟叼上,摇摇头,“哎呀,现在小朋友真会玩。”
刃依依正从楼上下来拿定制的礼裙,听弟弟装模作样的语气,一巴掌招呼上他后脑勺,“小屁孩儿,你才多大!”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刃唯下意识一躲,刃依依的手掌拍到他后脖颈,满手的红色朱砂料。
刃依依惊恐地盯着自己掌心,“你这什么东西……你血怎么这颜色的?姐给你拍出血了?!”
“姐,我快要被你拍掉半条命,”刃唯无奈地打断她,“这是朱砂,弟弟我辟邪用的。”
“还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呢,这你都信,嘁——”
涂着蔷薇色的指甲点了点刃唯的鼻尖,刃依依边提包边往外走,“有帅点的男鬼告诉我啊,我想演一波《人鬼情未了》。”
说完,她在玄关处金鸡独立着穿鞋,蹬完高跟鞋给弟弟抛了个飞吻,“在家乖点儿啊,姐走了。”
刃唯:“……”
他早已习惯他姐姐这副德行,但好奇心又上来了,《人鬼情未了》是什么?
百度一查,是部电影。
刃唯从厨房偷了一袋煮花生,搂着冻啤酒上楼,把投影仪打开,窝在房间里找了资源,花费一个下午,把这部电影看完了。
整部电影看下来,刃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起那天在十楼看到的那个打不开门的笨鬼……还有,还有成景廷。
那个笨鬼也太丑了。
相比之下,成景廷帅到爆炸……但成景廷是人啊。
刃唯这么想着,手里遥控器胡乱按按,不小心按了倒退键,投影仪幕布上又出现了片中已死去,但还和妻子正在相拥的男主——他的身子看起来略显透明,嘴唇发紫,面色苍白,眼中有遮掩不住的忧郁。
高鼻梁,深眼眶,抬起头会勾勒出的下颚线……刃唯愣了几秒。
忽然就想起了成景廷。
他正发呆,窗外忽作狂风,把厚重的帷幔吹起边角,玻璃“哗啦——”直响。
刃唯揉揉眉心,起身去倒煮好的朱古力。
从懒人沙发到直饮机的距离不过几个跨步,刃唯没注意看脚下,低头就被乱扔的抱枕绊了一跤,没摔下去。他捏着腰站直,无意识地瞟了一眼窗边,风声实在是太大了。
然后,他在窗帘下看到一双脚。
穿着黑皮鞋的脚。
再一眨眼,那双脚不见了。
“咕噜——”刃唯听见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
他背脊发凉,猛地转身贴到衣柜上,又感觉衣柜里藏了人似的,瞪大眼看着那处。刃唯不是多磨叽的人,抓起羽绒服往身上一套,开门就闷声往外走。
还没忘了拿一杯朱古力。
他飞速下楼的声音惊动了在客厅里阅报的刃镇烽。
刃镇烽皱眉,看了一眼刃唯脚上穿的X酒店拖鞋,怒道:“小子!你去哪儿?”
“爸,我,我出门走走……”刃唯已经在家里呆不下去了,“您要跟我一起吗?我觉得家里太冷了,您跟我出去吃个饭吧。”
“小张,把暖气调高点。”刃镇烽二话不说给保姆间打了个电话,利索挂断,一指自己身边的沙发,“坐。”
刃唯不得不坐。
“下个周开始,给我当司机吧,一个月算你五千,”刃镇烽假装看报纸,余光却在偷偷瞟儿子的表情,如今刃唯被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的,刃镇烽还以为是儿子终于知道怕自己了,沾沾自喜道:“你别那么紧张,你爹又不吃了你。”
“五千?!”刃唯回过神,“我不去。”
刃镇烽将报纸合上,“为什么?”
刃唯眨眨眼,偷看自己爹的表情,说:“我来给你当司机你给我五千,我不给你当司机你也得给我五千,我为什么要来?”
况且自己现在也有在赚钱啊,一个月靠酒店收入不少呢。
刃镇烽:“……”
于是,当爹的开始四处找棍子。
刃唯看情况不对,站起身穿着拖鞋就要往门外跑。
听到刃唯的回答,从楼上卧室追下来的成景廷笑了笑。果然,人是比前两世俏皮机灵了点儿,但这股子小九九的感觉还是没变。
他今天魂魄离了肉身,好不容易补足了灵气才能来刃唯这里瞧瞧。
快半个月不见了,就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那部电影,成景廷也坐在刃唯旁边陪他看完了。连刃唯不小心睡着时,被褥都是成景廷给他披上的。
还有滚烫的朱古力,也是成景廷重新热好的。粗心大意如刃唯,完全没有在意到两三个小时过去了,饮料怎么还可以这么热?
刃镇烽实在不知道如何教育小儿子,从客厅茶几下抽出一摞光盘,数了七张扔给刃唯,“五星酒店管理纪录片,你回房间看看,看完给我写个观后感。”
刃唯盯着光盘封面,“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阿布扎比皇宫酒店、棕榈岛亚特兰蒂斯酒店、北京盘古七星酒店……哇,爸,我看完能去住吗?”
“住一次给我写一个专业测评。”刃镇烽决定开始严格要求小儿子。
刃唯声儿小小的:“您不管我跟谁去吧……”
刃镇烽抬头,“男的女的?”
“男,男的吧。”刃唯声音更小了。
刃镇烽没说话,刃唯就知道这事儿半斤八两了,跑过去给他爹揉揉肩,说接下来一个月一定在费尔曼乖乖坐着哪儿都不去,每天多卖点房间,钱攒够了再去。
趁着去厨房给刃镇烽倒茶的空隙,刃唯掏出手机给成景廷发消息。
——以后有机会一起出去旅游吧。
客厅的小沙发上有一处不易发现的凹陷。
成景廷正坐在那里,拿着刚刚因为震动被刃镇烽注意到的手机。不过,刃镇烽是看不见那只手机的,只能听到新消息震动的声音,抓枕头翻了几下,也没搞明白是自己的手机还是儿子的手机在震。
说来话也长,这只手机还是游客烧给成景廷的。
他第一世的墓修得辉煌壮大,在民国年前就已被山匪盗贼偷了个净,好在没人进入墓室,成景廷在第二世又将自己的坟墓修缮,才得以保存到今天。
那里虽然没被外人发现,但当地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景区,当地人也知道这儿有一处简单又占地的古墓,在几次要求迁坟后都未得到政府审批。
当地人传闻说这座坟灵得很,所以偶有游客路过,都要上来拜拜。
这部手机,成景廷都忘了是什么烧过来的了。还是智能手机。
烧过来的时候是模型,作为载体,成景廷稍微使点功夫,它就能供使用了。
刃唯和刃镇烽的对话,成景廷全听进了耳朵里。
可那些地方山高路远,他没有办法去,更别说国外了。成景廷攥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以后再说吧。
他这么回复刃唯。收起手机,成景廷环视一圈刃唯的家,越觉得有几个摆件眼熟。
似乎都是费尔曼以前摆在大堂的珍藏品。
当年成景廷去世后,酒店的临时所有者把酒店连着藏品转手给刃家,这些宝贝也就不再属于成景廷了。他留下的只有一段传奇而短暂的历史。
刃唯像不知道受了何种指使,忽然说:“爸。”
“嗯?”刃镇烽喝茶,没抬头看他。
刃唯闭闭眼,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受控制:“我记得咱家酒店有个介绍历史的册子,放地下室了?”
“在地下室,”刃镇烽奇怪,“你以前不是背过么?又忘了?”
“忘啦。”刃唯笑得特甜。
一转身,刃唯披上X酒店的浴袍,像少年骑士穿了红战袍,怕黑怕鬼的感觉一下消失不见。他用钥匙拧开地下室的门,朝里边儿高吼一句:“本少爷下楼看看!”
“别摔着啊!”刃镇烽伸直脖子喊。
刃唯翻箱倒柜,终于在地下室的一处柜子里找到了它。
这一面柜子和其他落灰的地方不同,干净明亮,像被人随时养护着。
抱着册子坐电梯上楼,刃唯长舒一口气。
翻页,页脚上还用毛笔字勾勾画画,写着小小的批注——刃唯惊叹一声,这字可真好看,以前都没觉得这么好看。
封面上写了一个巨大的“Feynman”,如笔走龙蛇,仅寥寥几笔,就将这段尘封的历史揭开了金光边角。
这个字,是将老费尔曼酒店的招牌拍下来,用照片的形式黏在上边儿的。
刃唯不知道,这位题字人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
用一种难言的眼神凝视自己。
翻着册子,刃唯再次了解到,费尔曼以前的规模更加庞大,算是隐藏在闹市之中。三百个房间,十多个农场,占地不容小觑。百年来被两个家族所拥有,成景廷过了便是刃家。
那些年,有马术比赛,酒会,酒店工作人员近千。里面藏品众多,也对外人展览。搞绿化的园丁团队有二十人,还有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剧本藏书阁。
那会儿,它还叫“费尔曼饭店”。
每年冬至到元宵后,酒店都是关着的。册子里有这样的批注,但刃唯不知道为什么。
成景廷站在他身后,很想说一句,因为我要带你过每一年的春节。烟花刚有的那一阵子,每年还要给你放好多,全城的人都来费尔曼附近观赏。
你说这叫普天同庆,我说这叫花前月下。
相册翻到后面,刃唯忽然看到费尔曼在几十年后,最终留给世人的惊鸿一瞥——紧闭的镂花大门,厚重而落满了尘埃。
门前一个巨大交叉的白色横条,将所有的过往牢牢锁死了。
刃唯越看越眼熟……他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在X酒店标帜餐厅观夜景时,看到的字母像什么了。
“X”的样子,像贴的封禁条。
第二十八章
“啪”一声; 刃唯将记载费尔曼饭店历史的册子合上。
莫名的,刃唯想起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伯爵。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哪儿都没有他照片。只说生于清光绪十八年——那一年; 世界上拥有了第一只肖伯格手 ‘ 枪,发现了已知的离木星第三近的天然卫星。
冷静一会儿,刃唯迷迷瞪瞪地; 又将册子打开了。
从前蓉城地处内陆,交通并不便利,却倚仗着一马平川的地势扩建城市,将整个西南地区的繁华与经济全汇集于此。
费尔曼饭店曾是老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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