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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白化光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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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不能说剑圣说的不对。
段崇轩话锋一转,面上笑意渐深,
“相逢即是有缘,虽说行路有先来后到一说,但我今日得见抱朴宗众道友,皆是简朴端方,玉韫珠藏,如此安贫乐道,实在令我佩服!既然众道友形色匆匆,急不可耐,我等岂有不让路之礼?”
他折扇一指,大大方方的退开,
“请诸位先过!”
抱朴宗众人脸色铁青,等着何来的决断。
洛明川却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狭路之争是小,传出去,未免有我沧涯山以势欺人之嫌。我派向来持礼重道,这等恶名,是背不得的!”
他退到一边,做了个让路的姿势,
“请诸位先过!”
殷璧越已经拔不出剑了。
如果说段崇轩的话是绕了一大圈,含蓄的表达了‘你丑你先过’。
洛明川就是明晃晃的‘你弱你有理’。
兮华峰外交代表叠加沧涯山外交代表——这两个语言能力MAX的货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殷璧越第一次深深感到‘嘴炮即正义’。
话说到这份上,抱朴宗再不过,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因为……人家已经让路了啊!他们不管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道理!
何来一拱手,道了声,“后会有期”,转身就带着抱朴宗众人走了。
等抱朴宗的人走远了,洛明川重新走在前面。
殷璧越和段话唠走一路,不解问道,“师父真说过那样的话?”
段崇轩理直气壮道,
“我只见过师父的画像,谁知道他老人家说没说过!”
殷璧越发现自己再次无言以对。
连剑圣的话都敢编造,如果这货生在北皇都……
绝壁还敢假传圣旨。早晚被查水表!
山间小道上,树荫蔽日。
青色道袍的弟子不甘道,“何师叔,这事就这么算了?”
一路沉默的何来听了这话,面上却显出快意的笑,
“沧涯山如今竟落魄到只能一逞口舌之快,何惧之有?”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是了!且看折花会上,师叔自会教训他们!”
还有人问,“那个一身黑色披风带着兜帽遮了半张脸的,真是兮华峰弟子?我怎么看着不像个好人?”
方才那位最早与洛明川发生争端的弟子回道,“呵,我原本还不信他们三人真是沧涯山的,但那人一出来我就知道没错了!半月前,安排在沧涯山脚下的探子传回信,兮华峰有人修行出了岔子,一夜白头了!想来就是刚才遮遮掩掩的那位!”
其余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还有人道,“这下就免不了修为大损了,真不知道还来折花会干什么!”
抱朴宗众弟子谈笑风生,神采奕奕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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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崇轩不是爱逞口舌之快,他只是不喜欢吃亏。
从小的成长环境教会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动手,都绝没有让自己吃亏的道理。
洛明川也不喜欢口舌之争,但他认为,能动口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动手。
而即便只是动口,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辱。
他们坚持着自己的道理,不在意落在其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殷璧越想,可能在折花会之前,自己都没机会拔剑了。
但他还是有些问题不明白,“刚才那个叫何来的,很有名么?”
段崇轩诧异的看着他,随即笑的扬眉吐气,
“四师兄啊,这话你应该当着他的面问,绝对能气他吐一道袍的血!”
殷璧越确实不知道。纵然在澜渊学府里通读典籍与卷宗,对各派起源历史了若指掌,也不清楚最近百年又出了什么天才新秀。
只知道青麓剑派有个‘风雨剑’钟山,因为实在太有名了。
段崇轩接着问,“‘抱朴七子’你知道么?”
殷璧越若有所思,“似乎,听说过。是不是有个叫林远归的?”
段崇轩觉得其他六个都能吐一道袍的血。
但他还是耐心的为自家师兄解惑,“刚才的何来,就是‘抱朴七子’之五。”
殷璧越恍然大悟。
但是排第五的都这样,剩下两个得什么样啊。
段崇轩接着道,“抱朴七子,四个灵修三个武修,排在首位的林远归,就如同大师兄在沧涯山。其他六个,都有点以扬名立万为终身理想的奇特修行观……我有时候都觉得,抱朴宗是为了凑人数,才让他们六个和林远归齐名的。”
话唠已开启根本停不下来模式,
“你说这是什么逻辑?人多就是胜利?!那我在沧涯凑个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总共一百零八好汉,岂不是可以碾压修行界了?!如果我是林远归,每天被人和那六个放一起,早就甩手下山背叛师门了!”
殷璧越觉得话唠对抱朴宗……多大仇啊?!
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抱朴宗这个万年老二,对沧涯山的态度始终阴阳怪气。最重要的是,据说剑圣和抱朴宗的关系很不好。
剑圣,又是剑圣。
殷璧越每次想到这个便宜师父,内心都很纠结。
他不知道剑圣在外云游多年,为什么会传信让大师兄代师收徒,收自己入兮华峰。
但他看了一眼沉浸在吐槽中的段崇轩……
不,他根本不知道剑圣的收徒标准是什么!
提起剑圣就想到掌院先生。据说这两人还是至交好友。
学府那么多优秀子弟,为什么偏挑中自己为他办事?
难道是同反派阵营的互相吸引?
啧,现在的大人物行事,总是让人一头雾水。
殷璧越想,如果自己有简历,一定是这么写的:
我叫殷璧越。
我是一个反派。
爱修行,爱练剑,爱思考,爱谁谁。
我是要成为终极反派的男人。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生理想。
你可以置疑我,但不能置疑我的职业素养。
主角有金手指,他想去哪,全世界都给他让路。
我有凶神恶煞反派光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是殷璧越。我为自己带盐。
呸,真咸!
第19章 群星
马车辚辚,飞快的行驶在西陆官道上,扬起阵阵烟尘。
公子挑起车帘,一双微挑的凤眸向外打量。偶有旁边马车里的挑帘姑娘,蓦然对上他潋滟的眼,慌忙红着脸避开目光,倒也有大胆的,掩着嘴轻声娇笑。
段崇轩挨个儿笑回去。
殷璧越无语,这一路……脸不僵么?
经过路遇抱朴宗弟子一事,三人都没了兴致,加快行程,不到三日就出了盘龙岭。
上了云中官道后果然一路太平。段崇轩在驿馆租了马车,请了车夫,没事就挑着车帘向外望,用他的话说,这也是游历的一种。是修行,也是人生。
对于话唠这种坐上马车好像坐青翼鸾一样的新奇反应,殷璧越实在不能懂。
难道这货以前出门都是在天上飞?
不,应该是在兮华峰憋坏了。
相比之下,洛明川则沉默多了。
当车里只有三个人,唯一的话唠还忙着看风景和姑娘的时候,这种沉默,就显得有些尴尬。
或许觉得尴尬的只是殷璧越一个人。
幸好如今只是尴尬,没了针芒在背的危机。
以往只要和洛明川距离稍近,殷璧越就会浑身不自在的戒备起来。但现在这一路,马车不大,二人即使分座两侧,相隔也不过三尺。
时间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偶尔对上洛明川的目光,也能勉强牵动嘴角,报以微笑。
这种进步,实在可喜可贺。
殷璧越变得坦荡之后,心虚的就成了洛明川。
他觉得自己当初一句失言害了师弟,以后总要找机会开解他的执念,使他不再深陷迷途。
以往的人生经历,让他相信自己是个知错能改的人。
可是师弟就坐在那里,距离不过三尺。抬眼看他的时候,眼底似是有一瞬而逝的笑意。
他突然觉得心很乱。
就好像是仲夏夜的学府藏书楼外,晚风穿行而过,盛放的槐花扑簌簌的落了他满身。
洛明川开始集中精神默念‘清心言’。
于是殷璧越敏锐的感觉到,马车里的氛围起了极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来自于洛明川闭上眼睛之后,他周身的灵气变得平稳而沉静。
如果说武修更注重长时间辛苦的练习,就像剑修们日复一日的练剑,磨练剑势。
那么对灵修而言,更重要的是天赋灵脉与适合的功法。
殷璧越记得洛明川刚入沧涯时是武修,他师父苦心孤诣为他寻了一把好剑,名作‘沉舟’。
谁知道过‘伐髓期’屏障之后灵脉觉醒,反倒适合做灵修。
殷璧越细细想着。
紫府秘境时交手,洛明川借了密林来阻他剑势,一息之间枯荣无穷。他猜测,洛明川的灵脉偏近于掌控草木生机。
沧涯地牢中问答,洛明川用了迦兰瞳术。
殷璧越查过,这是佛门功法,起源于‘佛门双寺’之一的兴善寺。
沧涯不教这个,或许洛明川是在澜渊学府学的,或许另有机缘。虽算不上不传之秘的功法,但是对天赋要求极高。
可见洛明川的天赋灵脉,接近纯净无垢。
这一路上,遇见几队山匪,洛明川都是以真元凝成屏障,直接将人击出。可见他真元充沛,换句话说,他灵脉很宽,能储存的真元很多。
殷璧越觉得灵修就是麻烦,谁知道洛明川还会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还有什么没展露过的后手。
然后他余光看到了洛明川腰间的剑。
深青色的长剑,样式朴素。
像破土而出的亭亭翠竹,风过不折,雨过不污。像江上乘风破浪的孤舟,任凭夜雨飘摇,犹自不改初衷。
君子当如是。
铸剑师砚青十年心血大成之作,君子之剑,沉舟。
洛明川一直光明正大的佩剑,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
因为他周身气质太过温和沉静,以至于弱化了剑的锐意。
就算有,也会认为他是感念师父正阳子的恩德,才随身佩剑。
殷璧越突然觉得有些冷。
如果洛明川真的已经不用剑了,为何那把剑没有丝毫暮气?
如果他还在坚持剑道,有怎么能分心修炼灵修的功法?
无数前人的经验证明,两者兼顾,就是死路。
殷璧越在学府念过半个藏书楼的典籍,包罗万象。
此时飞快在脑海中搜寻,最终得到结果。
这样的人当世没有,百万年前‘诸圣时代’倒有一个。
佛门兴善寺的圣人,号称‘万法皆通’。自人类懂得运用天地灵气转化成自身真元,开始修行以来,有记载的典籍中,唯一一位打破佛修、灵修、武修屏障的人。
可是那位圣人早已陨落,没有留下传承,那个时代也已经烟消云散。
马车里气氛沉静如湖,似乎很适合想些历史与旧事。
殷璧越也像洛明川一样,闭目凝思。
先于人类出现在大陆上的,是由天地灵气蕴育而生的异兽。最远古的人类,在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及各种异兽搏斗的过程中,慢慢懂得修行,进入人类文明时代。
这之后的四十万年,修行风气达到鼎盛。
涌现出无数圣人亚圣,更甚至有到了圣人以上的境界,触摸到了天道门槛的‘仙人’。同时魔道兴起,出现了能对敌‘仙人’的‘魔尊’与诸多魔修强者。
这便是持续了十万年的‘诸圣时代’。
在历史的长河中,短暂而辉煌。
而后就是毁天灭地的一场大战,无数修者陨落,许多宗门世家断了传承。东陆的魔道也分裂为‘十二宫’。之后天降浩劫,天流火,地裂渊,天劫持续了整整一年,五片大陆满目疮痍,生灵涂炭。
再过千年,万物复苏,春草重生。
大陆蕴育出新的生机。
东大陆因为魔修偏多,依然是混乱之地,几大城都各自为政。
西大陆抱朴宗立派,沧涯山开山,以十万大山为界,一南一北,成为了西陆新的秩序建设者。许多世家依附他们建立城镇,凡人与修者的生活都渐渐回到正轨。
南大陆的青麓剑宗与兴善寺传承未断,故而延续以往的秩序。
北大陆出现了一位亚圣,许多强者在他的带领下,驱逐魔修,统一北陆,建立北皇朝。
似乎一切都在重新好起来。
可是人们很快发现,修者的最高修为到了亚圣就不能再进一步。似乎是因为资质的限制。只能在漫长的时光中等待陨落。
六十万年间,先前的亚圣陨落之后又出现新的亚圣,幸而亚圣的生命也很漫长,以千年计。
人们渐渐适应了没有圣人的世界。
这就是漫长的‘末法时代’。
直到卫惊风渡过雷火天劫。
成为了剑圣。
风云变色,天下震惊。
像是天道的某种信号或者纯属巧合。
此后的千年,各大陆天才迭出,如雨后春笋一般。已有不少人展露出了迈入圣人领域的潜质。
比如已名满天下的剑圣首徒君煜、抱朴宗的林远归、再年轻些的,青麓剑派的钟山,濂涧的曲堆烟。还有几位未出世扬名的年轻人,沉默的修行着,只是偶尔有些流言传出来。
几乎可以想象,未来千百年,当这批天才成长起来之后,五大陆的格局必然随之改变。
当然,以后的事情,变数太多难以预料。
掌院先生将这个时代称为‘群星’。
于是很多修行者,知道宗门里出了位天才后,都会自豪的说,“我们生活在群星璀璨的时代!”
剑圣的出现,标志着旧时代的结束,新时代的开始。
殷璧越想,这实在是一件很炫酷的事。
但时代更迭真的是件好事么?
更迭意味着纷争,纷争意味着乱世。
殷璧越睁开眼时,正看见犹自闭目的洛明川。在略有些颠簸的马车中端坐,气息宁静,腰间的沉舟与他一样宁静。
他不知道洛明川未来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或许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时洛明川从入定中醒来,睁开眼就正对上一双寒星般的眸子。
对面的少年直直注视着他,专注而沉默。眼底似有忧思浮动。
如平湖击石,顷刻打破已沉淀平复的心绪。
不知怎么,他下意识避开少年的目光,欲盖弥彰的问道,“师弟有事?”
殷璧越从洛明川睁眼那一刻就噎住了。
偷看主角被抓了个正着怎!么!破! ! !
‘我正在想你未来的戏路广不广是英雄还是枭雄’
‘你长得真帅没事我就随便看看呵呵’
呵呵个毛! !这都什么二逼回复! !
偏偏这时洛明川还问了句,“师弟有事?”
雾草! !
这文能说脏话么! ! !
殷璧越只觉得所有血都往脸上涌,从没遇到比这更尴尬的时刻。
以洛明川的奇特脑回路,该不会以为我这几个时辰一直在看他吧?!
绝壁会被当成变态吧!这也太丢人了啊! !
越是尴尬就越想不出办法,就在殷璧越决定破罐破摔说‘没事我随便看看’的时候……
‘叮——检测到用户窘迫值突破100,自动判定为困局,是否开启光环小助手?’
第20章 换柬
殷璧越几乎忘了还有‘光环小助手’这玩意。
自从在沧涯地牢里用过一次之后就再没出现,似乎是要达成特定的条件才能触发。
唯一的一次用户体验也不怎么样,他只能在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做出表情和动作。
洛明川已重新看过来,打量着他。
殷璧越默默咬牙……
“我们到岘港了!”
段崇轩兴奋的高喊一声,放下车帘,探回身子,“四师兄,我们要渡海了!”
车里尬尴的气氛顷刻荡然无存。
殷璧越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否否否!还用个毛! !
‘叮——您已放弃使用光环小助手。温馨提示,您还剩两次使用机会。小助手,好朋友,解决生活难题好帮手。’
不!如果可以,我一次也不想用!
殷璧越看着话唠的兴奋脸,觉得很不能懂,为什么平时很正常的一个人(并没有),一出门派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异常亢奋。
居然能保持一个姿势看外面那么久?
真的很好看么?
这时车夫长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笑道,“几位爷,岘港到了!”
段崇轩率先跳下车,拍了一锭银子在车夫手上。
车夫很为难,“爷,找不开啊。”
段话唠豪迈的一挥手,“不找了!”
立刻迫不及待的大步朝前走去。
殷璧越一下车就看见话唠欢脱的背影,心想如果这货有尾巴,一定正飞快的摇着。
真……丢人。
幸好没穿沧涯山的道袍。幸好脸上没写‘剑圣弟子’。
洛明川最后下车,对车夫道了声多谢。才跟在殷璧越身后向前走去。
湿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岘港是西大陆南边的第一大港口,每日往来熙攘,有上百艘海船抛锚入港或扬帆起航。
从日出到日落,时刻都是人声鼎沸的模样。入夜之后,港口灯塔照耀着波涛暗涌的海面,也照亮等待远方归船的人们的面容。
此时不过黄昏,残阳的余晖为大海镀上万丈金光。远远可望见海天交接的细线,盘旋不去的几只海鸟,也被晚霞染成赤金色。
眼前惊涛拍岸,波澜壮阔。
天尽头烈焰翻卷,吞天噬地。
段崇轩站在码头遥望,衣袂临风,眼神明亮。
殷璧越几乎可以脑补他的内心OS:
马上就要坐船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什么鬼。
比起即将到来的漫长的海上旅程,前一段路几乎算不了什么。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要在海上航行一个半月,最终在南大陆的白鲸港上岸,再往叶城去。
殷璧越想到话唠很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坐船了,不禁为他感到惋惜。
码头一如既往的热闹,吆喝声,招呼声,船夫搬货的号子声交杂成一片。
全码头最气势恢宏、足有四层的九桅大船上,一位褐衣短打的中年汉子站在甲班上,指挥着船夫往下卸货。那人声如洪钟,目露精光,一身气息不似凡人。
殷璧越凝神看去,发现对方是个伐髓期的修行者。大抵是这码头最大船队的领头人。
洛明川显然与他想到一处了。运起真元,一个纵身,轻巧的落在四丈高的大船。引得船上搬货的众人一声惊呼,慌忙散开,好奇又恭谨的打量着他。
船队首领迎上来,客气的招呼。
殷璧越远远望见洛明川与那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原本很是热情,后来却面露苦笑的解释起来。洛明川仍是拱手道了谢,才纵身下船向他们走过来。
殷璧越心下诧异,往常不管是哪种船队,都很乐意搭载修行者。虽说装备精良的海船配有威力巨大的火炮,但修者出手更为灵活,在遇到海兽或海盗时,也会多一份助力。
况且洛明川带着沧涯山的玉牌,按理说应极受欢迎才是。
很快他就明白了,洛明川无奈道,“船家说近几日浮空海上突发小范围海兽潮,四天前出发的船直到昨日才传回残缺的讯息,恐怕是凶多吉少,近十天都不再行船了。”
段崇轩望着海面,神色不变,似乎并不担心。
殷璧越暗惊,按照往年浮空海上海兽潮的规律,应该是八月下旬,如今不过五月,实在是违反常理。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在岘港边的峵城住下,等十天之后发船。或者就此改道,折返回去,穿过最西边与南大陆相接的雪原。
很显然,前者更明智些。
但是殷璧越突然发现,或许还有第三条路?
白色灯塔下站着一位红袄小童,神色懵懂,双垂髫髻上缠着的红色绸带在海风中飞扬。
正是几月前殷璧越入学府时的引路童子。
小童也看见了他们,露出欣喜的笑意,一路小跑过来。
对殷璧越笑道,“先生说的果然没错,师兄当真在这里。”
洛明川没见过童子,神色微惊。但随即猜到了‘先生’的身份。
小童从袖里拿出三张被叠的四四方方的薄纸,“先生说,三位过海恐有不便,遣我来为三位师兄送柬。”
说罢一一递到他们三人手中。
洛明川双手接过,“劳烦替我等谢过先生。”
长者赐,不可辞。
何况是掌院先生所赐。
“乘风破浪,登山折花。特以此柬,以壮行色。行不宜迟,迟则生变。掌院先生敬上。”
殷璧越看着雪浪宣上端正的台阁体,熟悉的红色印章印泥微凸。
好似无论世间哪里,都在先生的掌握之中。
这就是亚圣的神通?
这种认知让殷璧越感到不安。
难道世上其他五位亚圣,每个都像先生一样的无所不知?
段崇轩问道,“这柬会通向哪里?”
“先生说是叶城城北外。”
殷璧越暗暗点头。
叶城城北外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没有危险又不会引人注意。离重明山也很近。
小童正准备行礼告辞,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段崇轩,“先生还问,令尊可好?”
段崇轩一怔,随即气也不喘的答,
“很好,身康体健精神足,马场能不喘气的骑十圈,射箭还和二十年前一样准。每天要吃四大碗南洲玉粟,夜食与糕点更是从没断过,多谢先生惦念。”
小童听得仔细,听完也没再问,对他们三人行了一礼,身影凭空消失在港口。
殷璧越觉得很奇怪,先生问的奇怪,话唠答的也奇怪。
能劳先生问一句,段崇轩的爹必定不是普通人。这点他早就猜想过,甚至连话唠是剑圣私生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脑洞都开过。
但若不凡,为何连吃几碗饭都要提上一句?
除非,先生问的意思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二十年前……你多大?还记得……”
还记得当年令尊射箭的英姿?
段崇轩理所应当道,“自然都是编的!三年连封信都没有,谁知道他好不好。”
……殷璧越再次无言以对。
殷璧越看着三人手中的柬,一式三份,一模一样。
他试着凝神去解上面构成印章的线条,立刻感到神识如针扎般刺痛一瞬。
果然,还是太勉强。如此看来,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将自己的柬递给洛明川,
“我们换。”
段崇轩诧异问道,“四师兄,这是怎么了?”
洛明川亦是不解,“师弟?”
没有解释,也没有理由。
少年沉默的伸着手,似乎对方不接就决不罢休一般。
海风呼啸,吹起他戴着的兜帽,露出眉眼间的坚持固执。
三千白发衬在墨色披风上,显得愈发刺眼。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海浪与风声都不能动摇分毫,“我们换。”
“……好。”
第21章 燕行
殷璧越刚拿到洛明川的柬,就将剑握在手里。立即注入真元,身影便消失在港口。
他隐约感受到风浪的呼啸,市井的喧腾,官道飞扬的烟尘和初夏刺目的日光,一切却明明只在须臾之间。
下一瞬,他踩在真实的土地上。
还未看清眼前的树林,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巨大的拉力猛然将他向后扯去!
即使有所防备,殷璧越还是踉跄两步,来不及回身,剑尚在鞘中便携着磅礴真元向后刺去,却在顷刻间如泥牛入海般没了声息!
小乘境强者!
他却没再动用准备的后手,因为拉力消失,身后响起了那人的声音,“兄台且慢!在下并无恶意!”
那人松开刚才搭在他肩上拉他过来的手,退后两步,一身气息收敛无踪,“这位道友……”
殷璧越回头看去,霎时愣了。
不是因为这人长得过于好看令人说不出话。
而是……很面熟。
一身半旧的深褐色短打,腰间挂着个酒壶,身后背着一把长刀。头发乱糟糟的束在脑后,下巴还略有青色的胡茬。
这副‘落魄江湖载酒行’的打扮,分毫不像个修行者。
但若细看,这人五官棱角分明,轩眉斜飞入鬓。因为眼神太过清亮,自然弱化了那双春水桃花眼的风流。
只显出通身的散漫与桀骜。
眼前人也打量着他,似是怔了。
末了不确定的问道,“老四?”
这时身后响起了话唠的声音,“三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回头,立刻大惊失色,“老五!”
随即指着他和段话唠,“奇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凭空冒出来!……老四啊,你头发怎么了?我刚都没认出你!”
殷璧越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面熟了。
因为这人,就是三年难得回一次沧涯山的三师兄,燕行。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段崇轩来到兮华峰,对着师父画像行拜师礼的时候。
殷璧越对燕行点头,“三师兄,这事说来话长……”他也不清楚自己白发的原由,因此话锋一转,“我和五师弟此番来南陆,是来参加折花会的。”
话唠接道,“三师兄你呢?”
燕行露出尴尬的神色,“我这事说来话更长……”
突然他面色一变,“敛息!”
殷璧越和段崇轩顷刻紧张起来。
三师兄已是小乘境了,他要躲着的,会是什么人?
殷璧越目光落在他方才的落脚处,距离那里不到两寸,插着一个阵旗。
想来燕行刚才猛然拉他退后,就是怕他弄坏了这阵。
这样的阵旗还有八个,落点曲折,在林间划出大约方圆三丈的范围,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
殷璧越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个隐匿阵。
但是布置手法很粗糙简陋,如果不是布阵的燕行修为高深,只怕随便一个学过点阵法的人都能看出端倪。
殷璧越指间微动,一道真元打出,飒然微风间已有两个阵旗对换了方位,他手势再变,最北的阵旗微微向南偏了半寸。
就是这样细微的改动,令整个阵法顷刻间不一样了,仿佛吹到阵中的风都静了下来。
燕行感受到这种变化,气息顷刻放松下来。狠狠在他肩上一拍,惊喜道,“老四!行啊你!”
殷璧越被他的豪迈举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略低下头,“师兄谬赞。”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燕行信任他,他也改不了燕行的阵。
可他仍觉得奇怪,如果是境界高于燕行的强敌,这个阵岂会看不透?如果对方境界不如燕行,又为何要躲?
这时树林不远处响起里窸窣的动静,隐约间一个白影穿过。
那人越来越近,云靴踩在落叶与杂草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丝毫没有掩藏踪迹的意思。
是一个青年男子,手中持剑而来。
青年越来越近,近到能看见博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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