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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白化光环-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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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条花街浸在氤氲的水雾中,还未入夜,没有彩灯红绸,只有巷里不时走过几个撑伞的姑娘,一手提着裙摆,仔细绕过青石板上的水泊,身姿轻盈,裙角在风雨中翻飞。
    春袖楼里尚未点灯,全凭大敞的木窗与堂中火盆照亮。喝酒的人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往往是七八个呼朋引伴,凑成一桌,各地土话混在一处,大笑与叫骂声响彻大堂。
    窗边的少年公子白衣佩剑,独坐一桌只会让人觉得风姿卓然。
    至于角落里旧衣乱发,背上负刀的小子,虽是游侠打扮,却因为面容稚气,更像个市井小混混,这般情境下独坐便显得孤独落魄了。
    他恍若未觉,要了一坛最便宜的西风烈,配一碟醋泡花生,自顾自喝的津津有味。
    忽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打破喧嚣热闹,“客官,你们酒钱还没结。”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柜台后那个水灵标致的小姑娘站了起来,杏眼瞪的圆圆的。
    而那六七个已经走到门口的大汉也停下脚步,爆发出一阵哄笑,骂骂咧咧的转过身。
    堂中喝酒谈天的,还有常在盘龙岭一带跑生意的商人,此时便有抽气声接连响起。紧张神色感染了其余不明所以的酒客。
    满脸横肉的大汉们,显然很满意自身的威慑力与眼下的死寂,他们向柜台走去,有人半路抬脚踹翻了一张桌子。劲气激射,木桌碎的七零八落。
    就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信号,酒客们抛杯弃盏,慌不择路的向门外冲。
    大堂转眼就空了。
    为首的大汉已经走到了柜台前,笑出了一脸横肉,“你不懂事,爷不计较,只是兄弟们恐怕不答应,你说这怎么办?”
    又是一阵哄笑,伴着各种污言秽语。
    身形单薄的小姑娘没有说话,像是吓傻了。
    眼看柜台要被一砍刀劈开,惨剧将生,但今日注定不同。
    “喝酒付钱,哪来的怎么办?”
    原来是那个独坐的小混混,站在了柜台之前。
    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以至于没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盘龙岭的山匪见过世面,又练过浅薄的锻体功法,打量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不是硬茬。若是修行者,气息与威压都与常人不同。
    此时有恃无恐的啐了一口,“哪来的王八羔子,滚。”
    燕行没滚,侧身闪开迎面打开的拳头,便要伸手抽刀。
    还没碰到刀柄,忽觉身后微风飒然,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酒桌,刀在鞘中作棍使,反手一击正中对方心口。
    那人又与匪首拳头撞在一处,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燕行上窜下跳,游鱼一般在他们中间缠斗,酒坛杯盏全如明枪暗箭一般为他所用。
    他借力打力,身法灵活,看似潇洒至极,可惜寡不敌众,不多时便见了红,被人摁翻在地。一脚踹在心口。
    “这狗崽子!你叫一声爷爷,今天饶你一命……”
    话没说完,燕行一口血沫啐了上去。
    众山匪被激起了火性,发了狠,也不用刀,脚下踹的越来越重,大有将人活活打死的架势。
    露华姑娘从柜台的暗格摸出一把剑,卷起袖子就要上。
    “铮——”
    伴着破风之声,匪首直直向后倒去。一支木筷,死死钉进他大椎穴。
    定睛再看,那个被人遗忘的白衣公子已放下酒碗,手上拿着剩下的一支筷子。
    燕行勉强睁大眼睛,血色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见一句,“凄凉宝剑篇。”
    他心想,什么玩意儿啊。
    众山匪一拥而上,大砍刀虎虎生风。
    那公子眼皮未抬,又从筷筒取了一只筷子,“羁泊欲穷年。”
    燕行使尽浑身力气依然站不起来,撑着刀半跪在地上吐血,腹诽道,打架就不能专心点?现在是念诗的时候么?!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窗外的风雨吹了进来,少年公子施施然站起,袖袍风满。
    念完这两句,山匪正好冲到眼前,他便卷袖子打人。
    一点没有念诗时的斯文,拳拳到肉那种凶狠打法。
    痛呼与求饶响彻春袖楼。
    卫惊风不用真元与剑气,单凭体魄力量,撂翻了这群乌合之众,让他们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
    麻烦却痛快。
    然后他看了一眼跪着的小混混,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燕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人竟然拉的动他,一道沛然莫御的气息顺着脉门涌入,浑身都不疼了。
    露华姑娘给他们上了一坛酒,便拿着铁锁收拾残局去。
    燕行依然没回过神来,方才他甚至觉得自己快死了。
    卫惊风见他这副样子,作为一个长者,忍不住向他讲点人生道理,“那个小姑娘早入了修行门槛,对付几个三教九流绰绰有余。只是楼里有客人她不好出手,就等着吓跑了看客,她才好关起门来教训他们。你上赶着多管闲事,也不动脑子想想,没点本事或靠山,如何敢在这条街开店?”
    说完以后,他第一次生出自己真是个好人的错觉。
    不料燕行并不懊悔,只反问道,“我动不动手,是我的事。她有没有本事或靠山,关我什么事?”
    剑圣乐了,心想这小子有点意思。傻缺一样不顾后果的遵从本心,真是少见。
    他本就随意妄为,一个闪念话就脱口而出,“我收你做徒弟吧。”
    “为什么?”
    剑圣给自己倒了碗酒,“有句话叫‘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你跟着我,学点本事,以后路见不平,才好上去找死啊。”
    燕行看看对方腰间精巧的短剑,咧嘴笑起来,“剑是百兵君子,可惜这世上伪君子总比真君子多。我不想练剑,也不想做君子,我想学刀,做豪侠。”
    “谁说用剑就得是君子?刀也好剑也好,器物而已。老夫的徒弟,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燕行心想,我看出来你本事大,不是凡人,可我还没答应,怎么就成你徒弟了?
    还有,你最多跟我差不多大,怎么就成‘老夫’了?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啊?”
    若不是对方与他有性情相投之处,聊天愉快,他才懒得问。
    “卫惊风。”
    燕行差点跪下来,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少年公子‘啪’的一声将短剑拍在桌上,“也有人叫我剑圣。”
    *****
    燕行一直觉得自己命很好。
    少年时崇拜剑圣便当真拜了师父,虽然师父与传说中截然不同。入道后又做了许多旁人眼中是找死的事情,都没死成。甚至在林远归的朔月剑下,也能拼回一条命来。
    但直到许多年后,他依然有困惑:师父分明不是个读书人,为什么遇见他那天,又是引经据典又是吟诗作对?
    他哪里知道,那天正值掌院先生算出双星现世的具体方位,剑圣从学府回来,同掌院先生吵了一架,又听了一肚子诗文,满腔郁气无处排解。
    借酒消愁时,正好看见了他。
    也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热血,愚蠢,一腔孤勇。
    燕行说我动不动手是我的事,她有没有本事或靠山关我什么事?
    卫惊风想我做什么选择是我的事,天道如何安排关我什么事?
    就该是这样。
    世上的因缘果报说不清楚,燕行以为是剑圣救他性命,殊不知自己也曾帮过剑圣。
    多年过去又是秋雨连绵,他们仍在春袖楼喝酒看姑娘。市井小混混成了落拓不羁的豪侠,白衣公子依旧是少年模样。
    殷璧越沉沉醉倒之后,卫惊风同燕行说了许多话。
    说起陨星渊,说起剑冢,说起命数星轨。
    起先拍着桌子骂他,“真不省心,就你这样的,九条命也不够死。”
    最后却说,“不过你可千万别改啊……”
    殷璧越酒醒时,卫惊风起身离开,毫不留恋。
    燕行那场酒大醉了半月。
    所幸卫惊风九死一生回来了,一席话全成了日常教导,不是什么遗言。
    燕行才能毫无阴影的旧事重提,
    “哎,我师父说像我这样的,九条命也不够死。”
    宋棠怔了一下,“剑圣说的对。”
    燕行转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说的对?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老夫走了之后,找个人来治你。’这句对不对?”
    “这……也对。”说到这里,宋棠匆匆告别,“今日的公文还未看完,失陪了燕道友。”
    他从树上跳下来,向青麓正殿走去。身后传来那人低低的笑声。
    夜色朦胧,树影婆娑。
    即使哪个弟子撞见严肃的掌门与一个醉鬼坐在树上谈天,也会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
    夜上青麓山这种事情,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没人捋的清前因后果,燕行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
    剑圣门下的三弟子,是个公认的浪子。
    少年成名时,抽刀断水桀骜潇洒,横刀立马纵情饮酒,一双春水桃花眼,勾了多少天真烂漫的少女芳心。
    但见过他的都知道,他既不多情,也不滥情。甚至某些时候,还有些不解风情的迟钝。
    真是令人遗憾。
    于是当人们听说燕行轻薄了宋少门主,被人打断了腿。第一反应不是真的吗我不信,而是……终于等来这一天!
    看热闹不嫌事大,奔走相告,比自己闭关突破都高兴。
    后来燕行醉酒,大胆放话说‘人更甜’。更让这件事情火上浇油,路人皆知。
    青麓剑派崇尚苦修,严于律己更重清誉。
    宋棠就这样与他一追一逃,跑遍了大半个南陆。
    那时燕行觉得自己特别冤,全都是喝酒误事,谣言误人。他根本不是登徒子啊。
    等到误会解开,两边坐下好好说话,魔军进犯时并肩作战,大战之后促膝长谈,他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他确实是个流氓。
    只要看见宋棠,就想犯浑。
    无可辩驳的事实摆在眼前,再烈的酒也不背这个锅。
    为此他有段时间不去见宋棠。烦躁时就找大师兄打一场,找四师弟打一场。下山周游,找新鲜有趣的事做。
    一段时间后醒悟过来,发现根本不行,早晚得成道途心障,于是实在想见了就去见,顺应心意为上。
    又没动手动脚,想想而已,不算特别浑。燕行这般想道。
    段崇轩看出一点端倪,没少笑他怂。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年岁匆匆。
    直到燕行游荡中陆,在濂涧山下遇见了陈逸。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却与以往的萍水相逢,点头示意不同。
    陈逸说修行已至瓶颈,既然同修刀道,愿与君相约一战。
    燕行欣然应允。
    
    第119章 燕行番外(二)
    
    消息传的很快。
    当世最巅峰的两位用刀者,断水与霜岚一朝相逢,实在是修行界的盛会。
    燕行境界更高,成名更早,而陈逸进步神速,潜力不可估量。两人最近一次出手,都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如今谁也不敢断言他们的战力高下。
    不管练不练刀,灵修还是武修,都在期待这注定载入史册的一战。
    如此一来,再加上二者身份特殊,定地点就是麻烦。无论定在濂涧所在的中陆,还是沧涯所在的西陆,都显得有失公允。东陆势力割据,北陆皇帝又与沧涯山有旧谊。
    最后只得定在南陆。
    秩序井然,能接纳闻讯赶来的大批修行者,阵法完善准备充足,想来想去还是叶城最好。重明山下最好。
    曲宗主选好地方,去信给沧涯山,转身时忍不住叹息,“能有突破转机,我应该为你高兴才对。”
    陈逸从背后抱住她,“担心什么,切磋而已,又不是要去分高下决生死。”
    “叶城,重明山,想不到有一天还能再见。”
    殷璧越感叹道。
    洛明川笑了笑,“不知道秋湖边的院子还在不在。”
    燕行被这两人酸的说不出话,“要去打架的是我,不是让你们旧地重游,再历定情路。”
    段崇轩在御花园里逗鸟,“叶城啊,想去么?……对,就是你去过的那个。想去就求求我啊。”
    鸾二缩小了身形,窝在他手心里打滚。
    一众宫人站的远远的,低眉垂眼,大气不敢出。
    “师兄,你会去看么?门中许多人都想去。”
    私下里,程天羽从来不称宋棠掌门真人。
    宋棠端坐案前,笔下不停,“近来事多,大抵是不去的。”
    程天羽难掩失望,“……那我与钟师兄带人去看,回来讲给你听!”
    宋棠应了一声。待人走了,他凝神再看,笔迹凌乱,词不达意。只得怅然。
    约战前一日,钟山亲自上正殿问他,可要前去观战。
    宋棠仍说不去。
    但当天晚上,他终究是下了山。还去了青麓山方圆百里最有名的酒楼。
    燕行从没有大修行者的架子。
    他喝酒痛痛快快,聊天荤素不忌。萍水相逢的酒肉朋友遍布天下。若他不想喝闷酒,哪里都有人陪他。
    就像此时,整个二楼上,都是围着他谈笑的人。世家公子,江湖散人,各有来路,热闹非凡。
    正说到‘浮生欢’的十二种喝法,忽有人仓皇起身,行了一礼,“宋掌门。”
    众生齐齐看去,一时失声。
    宋棠执掌青麓多年,从前做大弟子时的温和早已淡去,只剩凛然正气,威势天成。
    他一身泼墨山水袍,玉冠束发,整个人显出一丝不苟的严谨端正,与浮华的酒楼格格不入。
    在座的看了看燕行的脸色,多少知道他曾被宋门主追杀过,虽然后来不了了之,总归两人是有旧怨的。
    于是见礼后默默散开。
    转眼间喧嚣尽去,整个二楼只剩下两个人,燕行与宋棠相对无言。
    宋棠没想到他一来,人就走完了,不禁有些尴尬。
    对方与朋友喝酒,自己来的这般突兀,确实扫兴。
    若是燕行此时开口问一句‘你来做什么?’,他会立刻转身就走。
    可是燕行什么也没问。只笑道,“来坐啊。”
    宋棠舒了口气。
    “明日与人约战,现在不去打坐入定,好好调息,反倒来这里……”
    他坐下第一句话,说到一半就后悔了。
    又不是对方的师门长辈,凭什么说这种管束人的话?
    他还记得燕行最烦被不相干的人管教,抽刀断水的起因,也是有人端着长辈架子教训他。
    “逾越了,燕道友勿怪。”
    燕行本来很高兴,听见这句却忍不住皱眉,“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一直喊我燕道友呢?”
    觉得燕师兄叫不出口,大可直呼姓名。非要称道友,听着多难受。
    但对方好不容易主动找他,纠结这种细枝末节没意思,他释然一笑,“算了,不说这个,你最近在忙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像随便问问,可燕行确实想知道。
    宋棠一贯严谨,答什么都认真,
    “近来南陆十余世家要与青麓协谈,商定未来五十年的供奉资源,请青麓在他们府宅产业留下传讯阵法以做庇护。我在审核协议文书,有问题的回信商榷,没问题的便盖印,交给门中长老去布置阵法。还有一事,传闻南陆最西边有异宝出世,许多散修聚在青麓山下请愿,想让青麓牵头探宝,一是为保自身安全,二是解决分配不均……”
    他说了很多,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这些琐碎无趣,难为燕行还一副听得认真的模样。
    宋棠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这些你都明白?”
    “不明白啊。”
    “那你笑什么?”
    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燕行定定看着他,一双春水桃花眼里尽是风流,“你跟我说话,我高兴啊。”
    宋棠心神一晃,避开他的目光,起身便走,“你喝多了。”
    燕行慢悠悠站起来,长臂一伸,一把将人拉回来。
    宋棠猝不及防撞在他怀中,下意识就要拔剑。对方的境界威压却陡然爆发,将他推后两步,死死禁锢在墙角。
    威压如狂风过境,木窗无风自动,哐嘡一声关上。桌上酒盏跌落,碎了一地白瓷。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还带着凌冽的酒香,令从不饮酒的宋门主面红耳赤。对方仍不肯放手,灼热的呼吸全喷洒在他耳鬓,酥酥麻麻的。
    “我就是喝多了,你打我吧。这次你想打断哪条腿?”
    宋棠气的发抖。一身真元尽出,手中剑已出鞘半分,又骤然停下,因为那人说,“天亮之后我有决斗,一言九鼎不能逾期,今晚你把我打残了,明天我只能去找死了。”
    说完当真散去威压,毫无戒备的空门大开,只顾俯身去吻他。
    宋门主不过迟疑一瞬,就被人压在墙上欺负狠了。
    末了还对方舔舔嘴唇,餍足的喟叹道,“……确实甜。”
    “放肆!”
    “你别这么看我,我怕自己忍不住。”
    宋门主平日不怒自威,常人不敢近身,可惜现在眼角湿润,面色潮红,原本一丝不苟的道袍与发髻都乱了,落在登徒子眼中真是别有风情。
    宋棠忍无可忍,一剑鞘打过去,却还记得把握分寸。燕行挨完闷哼一声,顺势退开,笑着听他教训。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武者决战在即,最忌心浮气躁,更忌动欲!多年前我曾见过陈逸出刀,天赋潜力万中无一,由不得你轻敌狂妄。纵然境界差距不可逾越,也从没有哪场比斗绝无变故……”
    “说完了?”
    “嗯……”
    “消气了?”
    宋棠又瞪他一眼。
    月色透过窗棂落在他们身上,有打更声从街上传来。
    燕行看了眼天色,“我再不赶去叶城,就真要迟了。”
    “你早就该去。”
    燕行想说你等我回来,最终只是替对方整好衣冠。
    他推开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看似潇洒至极,不过是不敢回头。
    片刻后竟听见酒楼上遥遥传来一句,“打不赢就别回来了。”
    燕行朗声笑起来。
    这样一说,哪有打不赢的道理?
    *****
    宋棠坐了下来。
    空荡荡的酒楼杯盘狼藉,对方留下的半碗酒映着月色,也照出他的面容。
    他端起来一饮而尽,辛辣入喉,立刻被呛的连连咳嗽。
    宋棠自嘲的笑了笑。
    他时常想,燕行到底看中他哪一点?
    若是一时兴起,怎么漫长年岁匆匆流逝,对方的新鲜感怎么还没消下去?
    要说天资品貌,他算不得天下无双。要说身份地位,青麓剑派掌门人确实位高权重。
    可是燕行不会在乎这些。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在乎什么。
    “听说沧涯山天心崖的日出极为壮观?”
    “确实壮观……不过看的多了,都是一成不变的老样子。说起日出,东陆最东的边境,无名孤峰上朝阳升起时,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太阳。”
    “这样说来,日出是东陆最好?”
    燕行靠在树上歪头看他,“最壮观,却不是最好……有次我孤舟渡海遇上兽潮,一路从浮空海拼杀上岸,正好赶在日月交替,才算最好。”
    每逢谈起诸如此类的话题,宋棠总会觉得,与波澜壮阔的奇景,生死契阔的奇遇相比,他实在是寡淡又无趣的人。
    燕行不一样。
    就像苍鹰,能飞过崇山峻岭万仞绝壁,沧涯留不住他,青麓也留不住他。
    天光微亮时,宋门主走出了酒楼。晨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
    他长舒了一口气,将感怀怅然统统抛下,举步向前。
    若他知道对方会因为他一句话,比斗结束便一刻不停的赶来,这时绝不会走。
    如此也不至于朗朗乾坤下被堵在青麓殿门口,白给人看了热闹。
    “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么?”
    宋棠蹙眉,“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晚上说的话,白天就不认了?”燕行有些委屈,“哪有这样的道理?”
    今天的南陆有又新传言,传言里宋门主成了负心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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