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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星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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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来者没有理他,深深望了一眼石像后扭头几步离开,将光让出来。
一柱香前曾有一赤服玄羽女子站在树侧,看祠堂中两个孩子嬉闹半晌后终下定决心迈步,内心挣扎着是否听从北青的话将两个孩子强行收回。
这样更好,强行收回后记忆不复返,也无需他们再多做歉偿。
去路忽的被阻断,南雀抬头,看见梁无乾挡在自己面前。
“阎王大人。”
“南雀尊。”
两个人都一本正经的鞠躬向对方问好,却都寸步不让。南雀迈出一步去想绕过梁无乾,又被对方阻挡。
“屋中是我们的人。”
“不过稚童。”
“可没有活了千年的稚童,这是他们应尽的宿命。”
南雀边说边想往里走,再被拦住时面色显出不悦。
“阎王大人并非顽固不化之人,莫要掺手星君之事。”
“他们已经这样了,大人还不肯放过他们吗?”浅塘中幻出一个少年,声音讥诮讽刺着南雀。
梁无乾转头看了看,不认识。
“你们莫不是要看他们变成碎石才肯收手,否则就算还有一口气就想要逼他们回去,南雀大人真是个顶好顶好的尊主。”
“阎王大人凭什么不能掺手,他们是自己坠入忘川河的,坠入的又不是你们天界的星河。”
“真是受够你们了。”
扶期越说越气,单手微微回扣向着南雀一挥。一只锦鲤隔空跃起,擦着她发尾而过。
“若不是敬你为女子,这条鱼就应该塞你嘴里。”
南雀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开始羞恼,气的差点出来眼泪。
“你算什么人!”
“反正不归你管!”
“你!”她活了数千年,应该是第一次被顶撞,气的头顶冒烟。
梁无乾正好愿意被遗忘,站在门前抱臂看着两个人。
“你们自己做的决定,就自己承受后果。”
扶期放轻声音,这些不谙世事的星神在自己这个老仙面前还是好对付的很,一棒子一枣,屡试不爽。
“在下心急,还望南雀尊谅解。”他向着壮似南雀诚心诚意的行一长揖,再看向她时满面戚容。
“我就剩他们两个挚友了,求你放过他们。”
南雀被他这来回反差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源于本来也就怀有愧疚,倒也心软的厉害。她捋直被锦鲤打湿的鬓角,往后退却一步。
“可是……”
“求你了。”
南雀最后还是选择默许,她站在神祠中央攥着自己衣摆,身后风吹着红绳细响。
“我一人不代表其余三尊。”
“我知道。”扶期冲她笑笑,眯起来的眼睛晶晶亮亮的。
“而且我现在仍旧想打你。”南雀咬牙切齿的说。
“我也知道。”
扶期依旧笑的晶晶亮亮的,话说一半就幻成小孩模样,甜甜软软的向她跑过去,将小肉脸冲她一扬,闭上眼。
“姐姐打吧!我不是很怕痛!”
“你!”
南雀将手扬起一半,还是没下的去手,最后剁脚转身,气鼓鼓的离开了这里。
“他们这些星君都这么可爱吗?”小孩子的扶期搓着自己小下巴,说着不符合他模样的话。
一转念又想起那个青龙尊鬼金羊来,鼻头眉心都皱到一块去,恨不得把说刚才那句话的舌头吐出来。
“何人。”
扶期听到声音后才想起来这还有一个人,转过身来仰头看着黑漆漆的梁无乾。
“扶期。”
“不认识。”
“没事,我认识你,你是阎王大人。”。
“为何不让他们回天界?”
“我什么时候不让他们回天界了,我只是看不惯那传说中的四尊找茬罢了”
“还有,愧疚的话不如去跟他们打个招呼。”扶期指指不远处在嬉闹的两个孩子
“……”
那人听后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扶期觉得这人真是无聊,打算结束交谈。
“我还很忙,你自己决定吧。”
说罢一头栽回池塘中做了一尾锦鲤,赫然就是刚才欺负林涧的大金锦鲤。
梁无乾最后还是去看了他们,看完后在墙角等那两个孩子玩够后跑出来奔进另外的神祠,自己再闪身进去。
他将古旧门扉闭上后锁紧,这里没有窗户,唯一的细光只能从木板的缝隙中微微透出些来。
很像很像千年前没有施原幸魂石时候的地府。
“施原幸。”
梁无乾开口后僵住,这才发现自己是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眼前石像双眸紧闭,就连身旁蜷缩的狐狸都闭着眼睛在睡觉,这样看来竟像是不愿理会他一般。
“他们我救了。”
隔壁两个孩子的笑声清晰无比的传到这间屋子里,从缝隙中与光一起传来。
梁无乾说完这一句后就没再说话,似是在等待一句回答。
可是石像仍旧紧闭着双眼,冰凉无温。
他魂魄都不在,怎么能回答。
梁无乾在没听到回应的许久后就缓缓走到蒲团上坐下,继续等着那只不知何时才肯回来的小狐狸。
他将藏在袖中藏了很久很久的小扳指取出来,端端正正摆在供桌上。
其实自施原幸走后,梁无乾就接着浸入到忘川河中去寻他。忘川河不敢渡阎王,所以对魂魄没顶的长河只到他膝盖。
梁无乾就这样拖着被打湿后重若千斤的长袍在冰凉刺骨的河水中找了他很久很久。
“那大人等了他多久了呀?”其中一次孟婆在讲故事的时候有个小鬼问她。
“地府没有岁月之说,一天可以是十年,十年也可以是一刻。”
“大人的时间从小狐狸离开的那一刻就停滞不肯向前了,他也不知道他找了多久。”
☆、结局
何辰泽和林涧在搜刮完后双手满满的就捧着水果和糕点出来了,在树荫底下盘腿一坐,对上方的红丝结起了兴致。
树干低处的丝扣还是鲜红的,再高处逐渐开始褪色残缺破旧。
这应该算是姻缘树,有心人带着丝绳来许愿良缘。林涧好奇寻了一处较低的枝丫,将丝绳捧在掌心看着上面墨字。
字小小的,写它的应是个姑娘,不知何时她曾小心翼翼地捧着写有心上人与自己名字的红绳来到神祠,满怀希冀地系好。
小林涧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写两个名字挂在上边。
如果换做是他,他就把自己和何辰泽以及蜜饯糕点写在一起挂在上面,这样就不会因为每天偷吃家里的蜜饯吃多后被娘亲打手了。
他还不知道这棵树为什么会被人许愿祈福,被人奉为姻缘神树留在神院中央。
人们也不知道,或许他们知道了,就会发现这棵树其实根本没用,也不会再在上面系绳了。
当时这棵树还在一座青山上,是细细小小的一株树芽。
有一个姑娘曾在那株小苗的枝干上系了一条祈福红绳,却只写有自己的名字。
也或许就是因为那位姑娘并没有写上心上人的名字,所以才没有如愿。
之后有人路过后也开始效仿,写上自己与爱人的名讳系在枝干之上,若干年后竟让它变成了一株姻缘树。
可是千年后再没有人提及,第二位系上红绳的姑娘其实看到,那个江白苓三字的红绳旁边还有一根细草,被极其珍惜般绕进结里,而在青山的那片旧土中还有一张祈福的绣帕。
林涧轻轻松开掌心的那根红绳,触上树干时涌上一股心酸。
那是一种陌生的,似乎与己无关的情愫。可是终究还是涌上来了,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难过。
稀花疏影间他扬起下颌,似长梦初醒,对着众生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扭头看向何辰泽时才发现对方已经蜷在自己身旁,偏头安然地睡过去。
今天的神祠异常热闹,孟婆走到心月狐石像所在的神祠门前试探着推了推,发现从里面锁上后直接穿墙而入,看见守在石像面前的梁无乾。
“大人,该回去了。”孟婆嘴角朱色殷艳,衬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更显得触目惊心。
“再等等。”
梁无乾依旧是这三个字,一千年以来永远都是这句回答。
孟婆早就听厌了,梁无乾也早就答厌了。
“大人。”孟婆斟酌着字句,尽量说的委婉一些。
“这么多年过去,您扪心自问您还记着他的模样吗?”
梁无乾斜睨她一眼,根本懒得回答。
“那我问您,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耳廓,他的嘴唇,您都记得吗?”
孟婆一句句问着梁无乾,对方一直没有回答,可是她猜得到回答。
“模糊了对不对。”
“就算记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重新聚在一起仍旧是模糊的。”
“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已经离开很久了,久到连您都忘记了。”
“闭嘴。”
梁无乾制止住孟婆的话,视线仍停在石像上方。
“大人,该回来了。”
孟婆神情痛苦,她看着这人自责了千年,看着他在忘川河中寻不到后又转去人间,可是这里除却石像外再无其他。
“大人,回来吧。”
梁无乾不答,依旧背脊挺直,一眨不眨地看着神像许久。凝结千年的积郁化作叹息和无限的悲戚从鼻腔眼喉中不可压抑的泻出,散在半空。
“好,走吧。”
从凡间至地府,孟婆只敢垂头走在梁无乾身后,保持着能看到他背影的距离。
梁无乾一路未回头,径直走回殿内施法关紧门,阻挡了全部想要跟随他进来的鬼魂们。
孟婆在奈何桥上就停下来,这里彼岸花长至没膝,她手撑在身后支撑着轻轻一跃就坐在了白玉栏杆上。
她两腿交替晃动着,用脚尖骚动着底下花瓣。
忽的有一小捧光从奈何桥的尽头飘过来,围着孟婆转圈圈。孟婆惊诧的停住动作,愣愣地看着那捧薄光,耳边仿佛传来声音。
那是很多很多年的以前,她记不清了,或许是几百年也或者是几千年。
那时有一只小狐狸笑着说:
“孟婆姐姐可真好看。”
她将双手内侧相并,伸向这捧光。
对方顿住绕圈的动作,停滞半晌,从空中缓缓落入掌心。
没有重量,冰冰凉凉。
“你想回来了吗?”
那一捧薄光乍明,似是对她的回应。紧接薄光从她掌心离开,忽明忽暗的飘往阎王殿。
孟婆看着前方远去冰冰凉凉的小东西,它从殿门穿透而入,不受丝毫阻拦。
她发呆般将视线滞在身旁的花蕊上,她忽而很向往天界。
原来那里的星君,是连魂魄都会有明光的。
……
自那个星君回来后,孟婆惋惜倒是没了,就是有些心疼梁无乾,天天地府都能被施原幸闹的底朝天。
“你要快点哦,慢了我就不等你了。”
施原幸回来以后性格恶劣了许多,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成天以逗梁无乾为乐。
他才回来没几天就要闹着去人间见那两个人,生拉硬拽着梁无乾陪自己。
“……”
梁无乾抬头看施原幸,一如既往地懒得回答他这种幼稚的对话。
施原幸转过身来倒退着走,将手拢在嘴前唬他:“我走了就没人要你了。”
“不行。”
这句话当真是名句,梁无乾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反平日自己三句不蹦一个字的他。
结果施原幸倒着走没有看脚下,一下子被台阶绊倒摔进花丛里。
身旁跟随的小鬼被吓了一跳,忙飘过去。但它没梁无乾快,对方一闪身就到了施原幸面前,半跪在他面前两指捏着他的双颊对着他说话。
“不准你走。”
施原幸不老实,坐在花丛里不起身,将两条长腿盘在对方身上,头顶还顶着朱色细长条样的花瓣。
“还有……”
梁无乾在他腿盘上时神情一沉,但好歹冷静下来,捏着他脸蛋又补上一句。
“好好走路。”
“你太无聊,我不跟你过了,我要出去找小娘子去。”
“……大人您看他。”那个听孟婆讲了很多年他们故事的小鬼担忧地扯了扯阎王的袍子。
“没事,随他。”
施原幸听到后将两个腿收回来,盘手挑眉看着梁无乾,显然是对他的回答出乎意料,盯着梁无乾等着接下来的话。
“你看到时候遇见小娘子问他年龄几何后他怎么答。”
“怎么回答?”施原幸中套,好奇的还反问了一句。
“答完就改口问贵庚。”
梁无乾竟然也有回嘴的时候,他嘴角勾动带出笑意,一时勾起忘川河流激洪决堤,震荡暗涌的情绪顷刻淹没这只孩子气的小狐狸。
南雀还不知道施原幸回来,一直在镜湖中寻着,期望能寻到施原幸或是能接替他的另一只小狐狸。
一直杳无音信的镜湖居然在自己从人间回来的第二天有了消息,可怜南雀在知晓后只好又去了趟人间,把这个或许可以替代施原幸的狐狸接上天界来。
等接回来后,这只白狐狸软绒绒的一团蜷在南雀怀里。
南雀环着它很久不肯动手,她其实还想着那只小赤狐能回来,能再来自己殿中有事没事撒泼耍赖,抱怨抱怨北青尊太过严厉,扬言要舍弃他到自己这边来。
可是她终究还是只能取了星魄点在他魂眼处,想起千万年前也曾经有一只火红火红的小狐狸蜷缩在这,被她开了神窍后还懵懵懂懂的。
要是这个孩子还在就好了。
“呦,雀老大,好久不见。”
朱雀被怀中单纯可爱的白狐狸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手一哆嗦,十分不厚道的一下把它丢了出去。
谁知狐狸轻巧落地,抖毛后周身又变回赤色,转眼看过来时仍是那副熟悉神情。
“别装了,我刚才都很清楚的看到您想我了。”
南雀脸上有点发烫,她咳嗽一声后转移话题。
“你不是……”
“朱雀大人您还真是太久没去人间了。人间有六道轮回,您忘了吗?”
“你……”
“我这人运气好,掌管轮回的那人暗恋我许久,只要我想回来他可巴不得救我。”他扬起骄傲的小下巴,还扬了扬爪子亮晶晶的小扳指,满脸自豪。
南雀看着眼前的狐狸,心底少有的泛出暖意。她拿手指轻挠着他的下颚,看着他开心地闭上眼睛。
“那你愿意帮帮我吗?”
“帮什么?”
南雀收回挠他的手,从袖口取出枚黑曜一般的魂石递到他面前。
“这是我们四尊的诚意,希望你替我们去趟人间,请他们二人回来。”
施原幸看到后哼哼几声,拿后腿挠着耳朵当听不见,明显是嫌他们诚意不够。
南雀只好又想了想,再度开口。
“鬼金羊不入轮回,只作碎石模样留守天界。”
“待他们走后,我们亲自去致歉。”
“真的?”施原幸挑起一遍眉毛,质疑的反问她。
“真的。”
只见北青尊也信步走来,神情虽无明显歉意但语气好歹轻柔了许多。他从南雀手中将鬼金羊的魂石接过,放在手中掂量。
“这是我亲手取下的,聊表歉意。”
北青尊蹲下身子将魂石放在施原幸眼前,施原幸万般无奈的接过,好歹也是自己这边的尊主,也不好回驳。
“好,我带他们回来。”
……
这里春秋更迭太快,当他落入凡间提灯行路时发现稚童竟已然变作了少年。
施原幸寻着找到那处村落,看见两人正在院中月下点着烛盏温书,何辰泽捧着一小片宣纸,捻起极细的一支狼毫,在上面写着蚂蚁般的小字。
“你明日若是被先生发现了是要挨板子的。”林涧背书的百忙之中抬眼提醒他一句。
原来他是为了明日随测,正在偷偷记明天用的小抄。
施原幸在墙沿上悄悄看着他们,其实大部分目光都是停在林涧的身上。
这个少年依旧是从前记忆的模样,可施原幸又偏偏感觉他少了什么。
就像是原本是有一圈光环在林涧周围拢着,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接近想要触碰。
可是现在他却看不见了,反倒是那位像是从黑夜里生生抠出来的梁无乾有了那抹光,亮的甚至有些扎眼。
但这些都另说,正事还是要先做的,施原幸从墙头一下跃到两人面前,唬了他们一跳。
何辰泽抬头看着来人皱起眉头来道:“这可是我家”
林涧也合上书盯着这位陌生人看,等着他解释。
施原幸一看何辰泽就又来气,本想唤起他记忆的手赌气的停下,扭头伸手就在林涧内心一点,光芒顺指尖而入,通达魂灵。
何辰泽有些懵,不知道自家小林涧怎么就突然跟这人达成了共识,两人还一起站在自己面前边看自己边笑。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在对方耳边说着悄悄话,最后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还笑着击掌,笑容里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林涧走过去,单膝相曲蹲在他面前。
他将双手拢起,从掌心涌出一粒粒的小莹点,往上轻轻一抛,院内刹那似满天星火。
何辰泽看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辰泽,我其实是神仙。”林涧眨眨眼,似乎内心挣扎。
“小涧……”
“我来人间是来寻心上人的。”林涧装的长眉凝蹙,很委屈地撇嘴。
少年被惊到忘了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林涧。
他本来想在对方弱冠那日表明心意的……
“他名唤角木蛟,是天上的星宿。”
“他很厉害吗?”何辰泽问林涧,本来小心翼翼保存的小抄都被他紧攥在手里,掌心渗出的汗将字句浸糊成一片。
“啊?怎么?”
林涧不知道何辰泽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后颈猛地一沉,他被何辰泽扣着脖子横冲直撞地吻上来。
少年吻的毫无技巧,还撞得自己嘴唇生疼。
何辰泽亲完后抿着嘴不说话,将头搭在林涧肩膀上,撒娇般轻轻摩挲着。
“若是不厉害,我就去从他那把你抢回来。”
“那要是厉害呢?”林涧绷着笑意,伸出双臂将他轻轻环住。
“那我就斗胆问问他,问他能不能把你借给我。”
“借我这一辈子,厉害的大神仙应该也不在乎这一点。”
这话听着莫名熟悉,林涧的满腔笑意再绷不住,掌心现出光芒轻轻贴在何辰泽背上。
“好,那你去问问他。”
……
“施原幸!!”
“我乐意!怎么着!!”
这才刚一回去两人又开始吵架,林涧一如既往地头大,从何辰泽的殿内翻箱倒柜找出几罐千年前酿造的老酒松醪,打算给何辰泽灌进去直接弄晕了省事。
“不用。”
殿门外来了一位稀客,只见那位稀客径直走向在角宿殿内上房揭瓦的施原幸,一弯腰就将他抗在自己肩膀上。梁无乾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直接转身将施原幸扛着离开天界回到地府,干脆利落地阻止了战争。
林涧向着何辰泽掂掂手中的酒坛,笑着问他:
“喝吗?”
“喝!”何辰泽答得干脆,乖乖伸出手要接。
“好,我给你温温,热酒不伤身子。”
说完后两人还惊讶的相视一笑,半晌才反应过来。
两尊神仙哪有伤不伤身子一说,不过已经成了习惯,说了便说了。
其实凡间人也好天界神也罢,也都不过生时熟黍黄粱,醉后再一梦沉珂。
自此后沧海奔流无需归,携手且共且从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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