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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非人类遇见非正常人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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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清醒,根本享受不到晕倒的优待,只能一次次随他在欲望的浪潮里沉浮。

“你又想着什么新的折腾法儿?”凤零的眼睛被男人在指尖作怪的唇舌勾走,耳朵也被一声声沾着黏腻水响的吮吸啧弄,缠得微烫,“爱经刮刮乐我是不玩了,明明都恢复了,腰窝还是能酸一天。”

“仙儿,你污了,想什么呢,”厉沐枫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正经得好像刚刚的车,不过是某人过激反应的错觉,“我就是想说,输的要答应赢的一个要求。”

凤零:“……”这跟折腾有区别?
是谁夜夜撩着人,一起香汗淋漓,几番痴缠,将丝绸微透?
是谁场场风雨都是雨骤风急,不顾着人的求饶,执意将疯狂点撒?
又是谁,与他贪欢,都要存着生死度外的觉悟,把魂魄和着痴恋齐齐搅碎,一点点掰碎揉到两人骨血里,再分不清彼此?

“没关系,污一污也好,我们今晚有一夜千金,仙儿那么想,可以主动一点,”厉沐枫笑得让凤零很想带他去蹦极,“我选清水观先来,根据我用占卜算的结果,选这个更能达到目的。”

“要重学了,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凤零食指扣着桌子,学着电视上班主任的样子,面瘫训斥。

“买定离手啊,”厉沐枫完全不为所动,“我押清水观,赌注一个条件,这位公子赶紧下注呀。”

凤零无奈,陪着他演,“先生,给我押易知翎。”

装模作样地打完赌,厉沐枫晚上依旧拉着人,翻覆了一溪风月,把身下青年,摇成春风暴雨里的一株泣露虞美人。

赌是凤零赢了。

乔羽的手环在身份暴露之后,他就不用了,让司立给办了个新证,算是昭示他这个人不是黑户,其他的功能凤零基本都没用过,游戏那边是厉沐枫暗箱操作给他重新绑定凤零的身份卡。

易知翎没有凤零联系方式,又要避开厉沐枫,只好去游戏里私聊他。

收到易知翎发来的见面消息时,凤同学看着她的每个字,都好像看到了蜡烛,一排排,长明魂灯一样指向不得超生的地狱。

她约他一个人去茶楼,谈一谈关于厉沐枫的事。

“我这算不算,小说里经典的白月光秀优越桥段?”下了游戏,凤零对于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亲自演一把狗血剧表示意外,当真是活着就会遇见奇葩,吾生无涯,知也无涯。

“……我觉得大概不算,”厉沐枫的人类危机本能不断闪烁着预警,求生欲告诉他,这个问题,千万不能说是。
它其实是个披着是否疑问皮的表忠心论述题,绝对不能被外表蒙蔽,这一题是传说中答对不加分,答错扣41的送命题。

厉学霸迅速分析出破题关键,立刻放下批文件的笔,大跨步走到青年身边,两片唇瓣在他脸上响亮的啵了一口,“白月光秀的前提是她还是白月光,你现在走的剧情是,前女友搞破坏线。”

“我跟她分了就断了,绝无牵扯,你要相信你媳妇我,对媳妇的信任是纯爷们的美德,”厉同学把脸团吧团吧丢地上。
每一个合格的攻,都会在适当地时候变成小鸟依人的小媳妇,口头便宜能饶就饶了,攻的尊严都在卧榻的两米之地,其他任何时间里,百炼成钢的铁骨铮铮,都比不得爱人一眼娇嗔的绕指柔情。

“哪和哪呀?”凤零嫌弃地拉了衣袖擦去脸上口水,换来某人写满你不爱我了的幽怨小眼神。

“仙儿,你不懂人类,”厉沐枫坚信自己不会没来由感觉到生命危机,他现在修道,对灵感和直觉分外重视,“前任问题可大可小,我一点都不让你误解,就算你没有多想,我也必须想,不解释清楚,除非我不爱你。”

“你我心悦,不就好了,哪来这么多讲究,”凤零问道。

厉沐枫把凤零抱起来,走回办公桌后面,让人坐在自己腿上,紧紧圈住,“要是爱情就够了,还要搓衣板做什么?”

“……”人类真是个未知的恐怖生物。
凤零依然没搞明白这个人戏精到哪一段,一直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该不会,输了要耍赖?”他把话题溯游到源头易知翎约见的茬,再发散一下就是打赌的前因。

谁知厉沐枫反而把脸埋进他胸口,两手搁他腋下挠痒痒,凤零怕痒,又顾忌这人脆弱不敢挣扎,没一会眼泪都笑出来,两线晶莹垂在眼角,像是带雨梨花。

“见到你那天,我就输了,现在还耍什么赖?”男人在青年喘息的间隙说道。

一物降一物,有些人,见了第一眼,就输了。

厉沐枫停下手,揽住青年纤瘦腰肢,听着人不均匀的呼吸声,语气认真地说,“我就是想让你跟我提个要求,你总那么无所求。”
不折腾听起来很好,但是太过无欲无求总让人不安,无论留下多少痕迹,都会担心哪一天你会不会忽然离去,到那时我会不知道该用什么挽留你,希望你能对我有所求,向我索取。

恋人有时就要任性求索,彼此亏欠,纠缠一笔结不了的烂账,算不清理还乱,那样就一辈子谁也还不完谁的债。

“先生,”凤零的声音清清浅浅,冷质的山溪卷着笑过的微哑慵懒,悄悄撩拨着人类的骨膜,“要求之前,先听个真实吗?”

“……嗯。”

“你就没好奇过,我这种存在为什么回来人界?”凤零低下头,唇瓣轻轻抿了男人耳朵一口,看哪点薄红像水染画的颜料一般散开,晕出一片蔷薇。
“我是空,不仅仅是没有追求,你应该也发现,我不通感情了吧,许多的事,我都不懂,也不想去了解,我下界,就是求缘,寻一个让我完整的缘。”

他是纸鸢,随风而动,只有牵上那根线,才能留在地面,他本无形,穿堂风过,却因他有了形迹,为他作茧自缚,亲自将斩断丝线的利器丢出。

“缘是双向的,你也是我等了万年,才将自己填补的缘,我本无情,一直从你这里索取着感情,怎么会是无所求?”凤零小心地安放着这个人心底无所不在的不安,“算起来,先生才是吃亏的,我今后也需要先生付出许多。”

“别叫先生,凤小仙,我跟你说,你这样很危险,会下不了床的,”厉沐枫被人调戏得耳朵绯红,若不是日日纵|情声|色,积了许多工作,他恨不能现在就拉着小妖精,进行一番深入内里的讨论。

“别说的昨天我叫停,你放我下床了似得,”凤零照着男人脖子的软肉就是不轻不重的一口,勾出一声压抑性感的闷哼,“愿赌服输,明天随我见公婆。”

厉沐枫:“……”喵喵喵?
凤零:“字面意思。”

下界前,知道他懒得说话的凤离,交待他一年修一封家书回去,提一提近况,一个人终是免不得寂寞,总归需要个地儿诉一诉流年。

凤零以前不懂他们的心思,现在有了厉沐枫,慢慢明白些用意,有时候,有些心情确实需要分享,在分享里炫耀自己的珍宝。

回忆了一年的故事,觉得说起来字很多的凤同学,早早地就打了用传音镜远程视频,让这人替他解释说明的注意。为了收买人类,他还专门翻出厉沐枫订购的那一堆女装,准备以色侍君,结果这人竟然自己主动欠他一个要求。

听凤零说明完,厉沐枫觉得,良心这东西,真是要不得,好不容易有一次,就把到嘴福利给作飞了。多好的景色,主动穿着女装,半遮半掩,殷勤求|欢的绝色美人,就这样没了。

心好痛,果然良心和坏人的关系就像费米子,永远不可能处在同一状态。

不提厉沐枫一想到自己还可以假装犹豫,骗取更多的芳泽,便更加坚定反派人设一条路走到黑,且说凤零按着约定和易知翎在茶楼见面。

复古风格的包厢里,一名穿着浅血牙色对襟褙子的美丽女子,和一名穿着蛋青衬衫的青年,隔着茶案上一缕檀烟而坐。
两人同样清冷的气质碰在一处,将一春的暖意散去,仿佛又回到了浮冰未绽的时节。

没有言语,女子洗了茶,又将刚煮沸的水,分了三次倒进紫砂壶中,水分三次,谓之凤凰三点头,是对客人的尊敬,易知翎的礼节倒是做的足,只是不知是她是遵着茶道如此,还是惦记着凤零有礼貌的言辞。

“凤先生,请用茶,”易知翎挂着大方的笑意。

“谢过,”凤零依旧没有表情,惜字如金。

一男一女相对无言,可惜其中流淌的不是无语凝噎的心照不宣,而是彼此毫不在意的冷漠。

一炉香屑焚尽,这两人交谈过的内容比香灰更苍白,像是在玩谁先开口就输了坚持的游戏。

凤零无所求亦无顾忌,又不喜开口,这个游戏,他玩得顺心,易知翎不同,她主动约的人,心里又负着气,若是就这么请人喝喝茶随便就结束了,根本不符合她的傲慢劲。

等对方沉不住气是不可能了,易知翎笑道,“凤先生不好奇,我想说什么?”

“并不,”厉沐枫人生28年来的人生轨迹,凤零比他自己都清楚,他整个心也都养在他这儿,还有什么好奇的。

“呵呵,凤先生真是沉稳,”易知翎笑说,“我其实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凤先生抢了别人的东西,有什么感受。”
她不会拿着曾经的恩爱,来打击别人,惦记着过去荣光的只有败者,她只会暗示这个人,那个人是她囊中之物,过去,现在,未来,永远。

凤零对她的潜台词没有兴趣,半点波澜也无地陈述起事实,“没有感受,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与你无关,请不要随意用暧昧的词语,和我的人扯上任何关系,前尘的陌生人,请你自重。

“枫哥哥,估计要笑了,能有幸被人如此争抢维护,”易知翎名褒实贬地说道,“不过凤先生可曾想过他的未来。”

“一对男人厮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前路可言?凤先生该不会打算,把他变成和传言中一样的断袖子吧?”易知翎的眼眶开始慢慢湿润。

如果沈泉在,一定会说奥斯卡不止欠小李子小金人,还欠易知翎的,不愧是政客家庭出身,天生的演员,随时就能毫无心理障碍地摆出需要的表情。
看她这神色,眼角眉梢都是戏,三分原价真切,三分九折悲伤,三分对半谴责,附赠一分饶头克制,整一个戏精本精。

凤零和厉沐枫正式在一起的事,只有流华和沈泉妖怪知道,不过在他们眼里,他俩早就是一对,只是之前差一个正式告白确认关系的仪式而已。

“他自然是值得的,”凤零想到厉沐枫,面上冰霜消解,绽出雪花莲迎接春天的清凉温柔。

他和厉沐枫有缘是有缘,但也是这个人早已足够优秀,从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
他好看,若是不够自律,早早步入中年油腻的人比比皆是,他天才,若是没有完全潜行,他便不会因着这名字就去结识,缘差了一线便不成缘,他坚持,即便被易知翎伤害,也不曾放弃初心,选择相信凤零。

迎着女子的目光,凤零笑得亦正亦邪,深情里藏着凶戾,“他的未来,只有我能决定,同气连枝,风光是我,毁了亦是我。”

只可惜,我舍不得他狼狈,只好倾尽所有入得他眼的东西,为他铺呈仙宫,搏他真心笑意。
凤零隐去剩下一半的真心。

不懂欣赏一个人,便也不配去喜欢、拥有,他不想和这种不知沐枫好的人,言说自己的倾慕。

“你很自私,枫哥哥知道你这样的心思吗?”易知翎的泪水,转了一圈,终于冲破那一层矜持压抑的束缚,无声沿着面庞滑落。
不知情的肯定会以为,她才是苦口婆心劝退小三的正房,“你真的会毁了他的,你们关系好,但是不能在一起,流言会毁了他,男人和男人相恋,有违常伦,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枫哥哥就……”

仙女式悲伤,固然能戳中人心底的柔软,蒸腾起几分怜香惜玉。只不幸她面前坐着的是,真正对人类没有感情的存在。

凤零听着她的话,只想反驳说,一,他们俩,厉沐枫才是那个禽兽,二,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三,有心人不就是你么,还贼喊捉贼……

以上的话,他只在心里过了一瞬,然后就放弃出口。

字太多。

“易小姐是外人……”凤零最后只说了自己概括总结的重点,余下半句“无需牵挂”尚未出口,手环叮叮当当响了几声。

抬手按掉闹铃,青年略带几分歉意,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到了,我要去接沐枫下班。”

青年说罢,不给女子继续慷慨陈词的机会,起身径直走向门口,临出门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嚣张一笑,“规则,由我,违不违,自然也是我说了算。”

易知翎恨恨地看着青年离去,她遇到这个人就没有发生过好事,明明是个男人还要跟男人在一起黏黏糊糊,真恶心,姓凤的恶心,姓厉的也一样。

明明是个怪物,像渣滓一样,卑微渴求别人的垂怜就好,非要作妖,追求什么真心,他哪一点值得人爱?

她从一开始就没那么喜欢厉沐枫,和他在一起,更多是他长得好,带出去有面子,他天生有缺陷,能显出她不计较的善良和大度,而且他喜欢她,死心塌地。
她要的自始都是那个人附带的价值,被人爱的要死要活的感觉很好,虚荣心被填得很满,膨胀到最爱自己的她,允许这个人用他的渺小衬托自己的高贵。

就连她现在吃回头草,也只有一少部分原因是,看不爽自己的东西,居然没有她过得开心,大部分是另有所图,她需要厉沐枫,或者说她需要暴枫雪的厉沐枫,厉家的二少爷厉沐枫。

“易知翎都在想些什么?”凤零觉得她和这个女的,永远没有能对上电波正常交流的一天。

“易家需要和厉家联姻,”厉沐枫身上还穿着和三位家长视频时候的手工西装,把易知翎的心思拆开了说,“而且暴枫雪现在是潜力股,还没有上市,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易知翎想和厉家联姻,又想吃掉暴枫雪,综合这两点,再加上她有前女友身份,我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大概我以前,对她太好,她有恃无恐,就跟陆女士勾结在一起,组成前女友与生母组合,一起对付我,”厉沐枫笑得无奈,他真的不想相信爱会成为伤害的武器,曾经她强,是强在她不爱,句句诛心,他弱,是弱在他输了心,处处软肋。

陆若素也想要暴枫雪这块肥肉,她准备把公司送给厉沐杨,给他当厉家产业之外的后盾,同时她也不想放弃对摇钱树厉沐枫的控制。

在厉沐枫身上,陆若素和易知翎不谋而合,易知翎想借厉家背景,陆若素何尝不想攀上易家的高枝,以此稳固在厉家的地位,为厉沐杨争得更多家产。
她们俩相互利用,借着对方的手牵制关键人物,又彼此依托对方背后的势力,共同谋划自己眼中的猎物。

“这剧本里,你演什么?”听完厉沐枫解释,凤零问道。

“我……大概,演桥?过了河就可以拆的那种?”厉沐枫开玩笑。

“那我们拆了他们吧,”凤零展颜一笑,纯净又残酷,带着小孩子说起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时候,无辜的恶意。

“好,”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是他的刚刚好,那他会有一击毙命的软肋,也会有所向披靡的战甲。



















































第44章 多听听三花教诲
鸿云和黄丛云战战兢兢等了半个月,终审迟迟不开。

反倒先听到四月一号,清水观的太上长老终于结束他长达30年的死关,从后山洞天里出来的消息。

厢房里,鸿云和黄丛云凑在一处,商讨该用什么样的说辞,去寻求老祖庇护。

老祖出关的消息,像是一滴杨枝甘露,让他们死而不僵的小心思,一点点变得活络,在一片死灰之中,无望地寻找逃出生天的机会。

“有结果吗?”黄丛云问道。
他已经许多日没有做噩梦,那个人好似完全忘了他,等了十数日,他心底水熊虫一样顽强的侥幸,又开始攀爬蠕动。

鸿云擦了额头的汗,回答,“不行,一算关于他俩的事就无果。”

所有的占卜到了凤零和厉沐枫的身上就失效,天机在他们那里半点不能泄露,鸿云无论何时算他们的事,都是天命不可知。

最初他以为是自己被剥夺推演能力,但随便拿了电视上看见的人起了一课,发现占算的本事还在。
他能算出来那个叫顾西辞的人,不出半年会死,就算不死也会有大恙,却连那两人的卦象都摆不出。

“无果就是算不出的意思吧,”黄丛云算盘打得飞快,“你们那老头呢?他算不算的出?”

“不行。卜无的意思是他们的命格,只有天知道,”鸿云身为道士相比奸商黄丛云,要老实得多,没有他那么多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

“算不出来好啊,就怕他玩掐指一算,都知道就没有空间了,”黄丛云扭曲脸皮上阴测测的笑容,也一样扭曲可憎,“黑咕隆咚才好搞猫腻,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一番合计,哭哭啼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去求太上长老他们救他们性命。

鸿云按照商议的对策,只避重就轻,含混说了自己一时糊涂,与高人斗法,惹了高人生气,现在命悬一线,只盼能在老祖保佑下捡回一条苟且。

黄丛云跟在他后边,先是磕头认错,承认自己杀性重,动过嗔念,紧跟着又哭诉其实并未成功,还让太上长老看他现在怪异的样子,就是那人逼得,害他生不如死,恳祈太上长老慈悲,救他于磨难之中。

他们没说半句假话,却也没把真话说全,关键之处都是模糊处理 ,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带过,留人自己猜测。

太上长老闭了三十年关,抛弃时代十分之三个世纪,对时事多不了解,虽然不至于全信他们,但看他们凄惨样貌,已经先生了几分恻隐,加上他二人哭得凄切,那些个欲言又止,全然被他当成所谓高人的余威。

两人又只求他能出面全他们性命,没有其他报仇一类的非分之想,太上长老讲究苍天好生,便答应他们求情一事,当即修书一封,让他们带给那两个后生子,望其能看自己几分薄面,不再追究。

清水观老祖想的好,自以为凭他300年的修为资历,在华夏已经有足够脸面,放了两个小辈,不过是他开金口,三两句话的事。

鸿云怀里揣着老祖手书,觉着像是领了免死金牌,吓破的胆缝缝补补又肥了些许,第二天就和黄丛云收拾出几分人样,亲自登门送信赔罪。

正赶着工作日,凤零跟在厉沐枫后面上班去了,流华也轮班,家里只有死宅主播沈泉守着。

鸿云摁的是82601的铃,沈泉开了门,连玄关都没让人进,守在门口明知故问,“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登门负荆,不知仙长可在,”鸿云拱手行了一礼,黄丛云也鞠了个90度的躬以明诚意。

“吾王和大人上班去了,二位请回吧,”沈泉站在门槛正中,脸上是厉沐枫培训出来的标准礼仪笑,口中慢慢说道,“吾王有言,不思悔改者,多说无益,小雀斗胆建议两位,还是回家反省清楚了再来。”

鸿云不知吾王指的是青年中哪一个,心里想起那个仿佛能看穿世事的清冷青年,不敢多做狡辩,只从怀里掏出老祖赐下的免罪金牌,恭敬道,“这是我们清水观老祖,玄微太上长老与仙长的手信,还望您能代为转交。”

他是故意说出玄微的道号,华夏国的修士妖怪,多少都听过他的大名,鸿云不求能震慑住对方,只想着能让对方有个顾忌也好。

若是以前,沈泉未入栖梧谷之时,可能听到这个名字时候,就会两翼瑟瑟,双脚战战。

毕竟玄微二字在他们小妖这里,可谓如雷贯耳,约等于催命符一般的存在,传言他性子爆裂,嫉恶如仇,更是立誓屠尽所见妖邪,所有不嫌命长的妖物,哪怕不会化形,都要先学会如何避开玄微道人。

但现在,沈泉背靠栖梧谷,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栖梧谷的教养和节气,脸上笑意不减,言辞间毫不客气地极尽礼貌,“我家大人有言,区区十二字,连贴吧十五字灌水都不够,此等诚意,吾辈收受不起,真要求见,还是先写了千字拜帖。”

“以上,劳驾二位从哪来,从哪回,恕小雀不远送,”沈泉说着关上门,留下两个人类,悻悻站在门口。

鸿云双手举着个信,尴尴尬尬,老脸羞恼得通红,额角青筋条条分明,黄丛云忽然很操心,这老东西别一口气喘不来先死了,留他一个人在坑里寻死觅活。

好在鸿云老头求生欲很强,一张老脸红红白白变幻了一会,最终凝成一脸黑沉沉的怒气,没有背过气去。

倒是黄丛云这个曾在死亡边沿反复横跳的男人,更加理智冷静,耷拉个脑袋,保持一个站姿,守在人门口不动,看那架势,真有点负荆请罪的实诚,鸿云看了一会,便明白他的心思,随他一起站成负罪请恕的雕塑。

门外站着两尊门神,门内,沈泉打开微信群,跟几人汇报消息。

二营长:我把话原封不动带给他们,就把门给摔上了

厉一:干的不错@二营长

三花:完美错过装X机会的我,蹲在厕所里暴风哭泣

厉一:仙儿说,你认命吧,并送了一个表情给你@三花
厉一:[撸猫表情]

二营长:他们真站在门口呢,鸿云老头的脸色精彩得可以开染坊,不笑出声好难

三花:赌一信用点,二营长现在一定蹲门口,守着猫眼呢

二营长:bingo,这单词拼的对吗?
二营长:话说,我刚提千字文的时候,那老东西的脸就变了,厉大大嘴真狠

三花:果然不愧是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同年的人,扎心手法极专业

厉一:我是93年的,谢谢,那首歌是91年的

三花:误差两年而已,跟两天有什么区别

厉一:还有我那只是陈述客观事实,谢谢

厉沐枫发完这句话就关了聊天界面,让俩毛团子自己八卦。

那个玄微老头,挺能摆谱,不知道求人要讲究礼节和态度诚恳吗?
华夏的礼节体现在哪,如何表现自己的诚恳?

但凡是上过学的都知道,其第一条要义,就是字多,写满一整页纸是对人的起码尊重。
这东西和检讨还有寒暑假作业一样,有没有人看不要紧,最重要是你要写满,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把所有要写字的地方填满。

厉沐枫和凤零是打算给玄微面子,谁想到,他自我感觉太良好。

“吾乃玄微,二子无知,望恕,谢过。”

短短十二字,古代皇帝批大事的奏章都没有这么敷衍的,这玄微的脸皮,估计和RNG一样,会膨胀。

凤零在照出他的信时候,厉沐枫就打算给这个人闭门羹尝尝。

别人怎么解读这封信,厉沐枫不知道,反正他理解的是,我是你玄微爸爸,这俩孩子是我罩着的,他们冲撞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觉得你不该太计较,毕竟他们还小,还是个孩子,我现在给你个台阶,你赶紧看爸爸的脸面下来吧。

既然孩子不懂事,那他们道歉也没有,还是让有行事能力的长辈来。

脸不是不能给,总要看个方式,十几个字就让别人放下生死大仇,这脸忒大了。
他以为演西游记呢,一句xxx是我xxx门下的,就把为祸人间的妖怪给带走了,可惜,就算他是xxx神佛,他和凤零也没有人是带了紧箍咒的孙悟空。

厉沐枫打定主意让玄微摆好正确姿势再来,拉着凤零留在单位,闹腾了大半夜的办公室play,最后被凤零威胁再不与他一起上班,才缴|枪|消停。

82601门口的两个人,等到第二日天色将明,也没见着人。

看着晨光熹微,黄丛云的胖爪子扶在脖子后面,瘦得可以看见脊柱骨的脖子,来回活动了几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鸿云看着他脖子跟手的对比,有些稀奇,这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架子,手居然还是油腻腻的。

“别那么傻缺地看我,手胖天生的,人再瘦,手也不会跟着瘦,”黄丛云留下一句话,手重新抄回口袋,自顾自往电梯方向走。

鸿云紧随他一起离开。

开车回去的路上,鸿云已经由冷静变成后怕,他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人,竟然连玄微太上老祖的脸都不给。

“你说我们回去怎么说?说自己站了一夜,对方也不理?”鸿云两条花灰的眉毛纠成一条电话线。

“实话说,”黄丛云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打开,来回播放他们和沈泉的对话。

又一次听到12字的时候,黄丛云的死人脸上露出狰狞的不满神色,“我说,那老儿,是真的想救人吗?十二个字,打发谁啊,他这是救人的态度?”

“我也不知道这么短啊,老祖可能以为对方是后辈,明明我都说了,那是高人,”鸿云第一次恨自己道行浅,辈分低。
他这种层次的,不论他怎么说对方了不得,都不可能让其他人领会到,究竟是怎样连仰望都不敢仰望的高。

太上长老在他那个时代都是傲世群英的天姿绝纵之辈,现在一个小辈口中从未见过大能,他充其量,也只觉得对方是他闭关30年间崛起的小辈,毕竟小辈能招惹的只有小辈。

鸿云在心里叫苦,他还真的就被人坑去招惹了不能窥其锋芒的尊长。

“不过,我觉得那两人,可能不打算追究了,只要我们能让玄微态度好好的求情,”黄丛云又放了一遍录音,细细琢磨对方留下的言外之意。

“我也觉得如此,”鸿云附和,“那两位怕是玩腻了,准备找个台阶算了,只怪……”
鸿云话说了一半,黄丛云知道他的意思,只怪台阶不给力,自以为自己是登天仙阶,其实只是门前三小步。

两人在车里又是一路算计,齐齐挂着站了一宿的疲惫青黑,再度求见太上长老。层层通报之后,才被绾了双丫髻的小道童领到后山洞天。

小道童将人带到洞口,就化成一张人形小纸片飞回玄微手中。

鸿云为玄微道术精妙赞叹,黄丛云却是直接跪下,五体投着地,涕泪交横哭诉他命休矣。

干瘦男人一面揩着眼泪,一面诉说自己如何被拒,对方又如何说老祖不够礼节,骂自己不该多此一举,失了仙长在人前的面子。

黄丛云说到伤心处,还连连扇了自己好几耳光,留下清晰可见的指印,口称他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却不应贪生怕死,求仙长庇佑,结果连累仙长落了在外名望。

看着人丑得不忍猝睹的哭相,鸿云心里极为矛盾,既赞他挖坑手段的熟练,又嫌他丑陋,不想承认与他绑在一条船上。

“这小辈,好大的排场,”玄微本就是个暴脾气,听到对方让他写千字拜帖之语,拂袖怒喝。

“太上长老息怒,那人不是小辈,家里雀妖都有百十年道行,”鸿云双手将未拆封的信奉上,作了个长揖,故意挑明雀妖的身份。

玄微最是讨厌妖邪之物,听说对方容留妖怪守门,更是觉得那两个小子可恶,能与这种阴邪同流合污,对待道士和普通人类的手段也狠毒、下作,想来他们俩为人也光明不到哪去。

二人你来我往,一唱一和,话里话外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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