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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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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的小豆丁长大成人,粉雕玉琢的小少爷变成了英俊高大的大少爷,他下意识蹭去段以疆颈间哼唧出声,显然是一直都很满足于段以疆的美色。
  温温软软的沈拓是段以疆的死穴,他兜着老男人轻飘飘的身子骨放弃了出去约会的打算,他来时看到了外头的东西,他知道沈拓今天即便陪着他去了,恐怕也没有好好玩的心情。
  “我们回去睡,今天就不出去了,想想晚上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沈拓?”
  光摸脸摸不出来热度,等把人捞进怀里抱稳了才能觉出来不对,段以疆止住话头变了脸色,他皱着眉头摸进了沈拓的领口仔细查探,灼手的热度证实了他的猜想。
  “…。。唔?”
  骨节分明的五指在心口摸来摸去,冰凉的袖扣和质地细密的西装面料蹭得沈拓骨头发酥,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体的变化,只知道按照惯例凑去段以疆颈边撒娇耍赖。
  “——别动!你怎么,沈拓,别动!你发烧。”
  “你讲不讲理啊段少爷——”
  沈拓挨了训还有点委屈,他握上段以疆的手腕咬唇低语,水汽氤氲的眼眸半合,飘忽涣散的目光证实了他糟糕的身体状态,但老流氓毕竟是老流氓,即便恹恹得没精神也不会放弃耍流氓的机会。
  “明明是你先摸我,还不许我骚——”
  “闭嘴!!”
  如今的沈拓有个比较要命的脆弱体质。
  他没受伤之前,生病吃药都浪费,他年轻的时候身体素质极好,寻常的头疼脑热只要喝完热汤面再盖上被子睡一觉就行。
  两年前的重创要走了他半条命,大大小小十几次手术毁掉了他的底子,为了全须全尾的保住命,他惨兮兮在疗养院挨了近一年的针,自那之后他的身体状态就一落千丈,一到换季流感盛行,他绝对逃不过去。
  也是因为那段时间用药太多,他的肠胃功能下降得厉害,一发烧就会吐到只剩苦胆水,连退烧药和冲剂都灌不下去。
  “少爷……晕……”
  沈拓是上了车才觉出来难受的,他蹬了鞋子蜷在段以疆腿上躺了一路,全靠段以疆给他拍背顺气,他才能忍到家里再吐。
  浴室里的顶灯从四个变成了八个,漱口水的辛辣混着胆汁的涩苦能让他精心保养的一张老脸皱出褶子,沈拓一头栽进段以疆的肩窝,沁红的眼尾比往日更艳了几分。
  “忍忍,躺下就好了。”
  段以疆是断然没有欣赏的心思的,他帮沈拓递水漱口,等到沈拓勉强缓过来之后他才用臂弯稳稳托着沈拓回卧室。
  “你闭眼睡一会,我陪着你。老实点——!”
  “我不。。。。。。”
  沈拓大抵是天底下最糟糕的病人,他每回发烧感冒都绝不肯老实,非得段以疆用些手段将他最后那点力气榨干净了才行。
  “嘿,少爷,来——趁热……”
  灼人的气息让亲吻比往日更缠绵勾人,沈拓睫上噙着水雾,他抬起软绵绵的手臂勾紧了段以疆的领子,全仗着自己生病发烧,段以疆不舍得动他。
  “来嘛,少爷——”
  低哑凌乱,百转千回。
  陷在床褥中的老男人牵动唇角露出了妖冶动人的笑容,高烧让他带上了同动情时相仿的潮红,细软的墨发在枕上摊开,半张的红唇上带着干涩所致的浅浅裂痕。
  没有人能对这种美景毫不动心,即便是关切到心头发疼的段以疆也会生出动摇。
  他伸出手去抚上了沈拓的发顶,酥软无力的沈拓在他身下眯起眼睛低吟出声,诚心要把他往欺压病号那条路上拐。
  “我抱你,别动了,听话。”
  发烧时的沈拓是最黏人的,段以疆舍不得训他,他撩开被子和沈拓一起躺进被窝,左右沈拓睡觉不老实,肯定需要他帮忙压着被子。
  他挨着沈拓躺下,手上规规矩矩的环住了沈拓的腰,缺了抚慰的老男人立刻呜呜咽咽的要他继续,他便轻轻掴了沈拓的臀尖。
  段以疆知道沈拓是故意的,他在沈拓面前藏不住情绪,从小时候就是,只要沈拓一生病受伤他就比自己遭罪还难受,长大以后他总算学会了忍住不哭,可他也学会了自责。
  他开始习惯性的将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而他也确实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害得沈拓苦苦支撑,是他导致沈拓挨了那一枪,更是他自己能力不够,这才逼得沈拓非要承受断筋挫骨的决裂。
  “我们一起睡,沈拓……拓哥哥你听话,我也想睡一会,你陪我。”
  段以疆哑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比沈拓高了,他能像小时候沈拓抱他那样把沈拓囫囵抱进自己怀里。
  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沈拓的发顶,“拓哥哥”这三个字在什么时候都好用,既能在床上叫得沈拓丢盔卸甲,也能在此刻让沈拓瞬间乖巧下来。
  段以疆不是傻子,他知道沈拓私底下为他做了一些事情。
  他不是刻意去查的,道上有关这件事情的风言风语太多,郑峰的态度又变化得太明显,他自然联想到了沈拓。
  他不太清楚段家的往事,他在年少时仓皇逃离港城,段家是他很长时间的一段梦魇,所以有关中间那十几年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
  他愧疚于自己的逃避,憎恨自己年少时的无能,他知道沈拓从来没怨过,他们始终是两个年幼的小傻子,拼命将责任和过错算到自己头上。
  就像三岁那年他打碎了段霄最喜欢的茶杯,沈拓战战兢兢的将他护在身后替他顶包,而他却非要踮着脚露出头来,边哭边说这事和拓哥哥无关。
  沈拓发烧时会说胡话,没人理还会闹,段以疆没能睡着,他一直耐心又轻柔的反复揉搓着沈拓眉间的小疙瘩,不厌其烦的应着。
  说来也是好玩,沈拓这辈子第一次感冒发烧是数学课害得,所以他至今发烧时说得胡话都仍旧和不想写作业有关系。
  沈拓读书上学纯粹是为了陪着段以疆。
  段以疆小时候长得好、学习好、性格好,全科优异,年年跳级,全校老师一开始戒备森严,生怕段霄的儿子把房顶掀翻,结果却喜不自胜的迎来了一个恨不得放在手心里宠的小兔子。
  沈拓那会早上练功,白天读书,晚上继续锤沙袋上训练场,对他来说上学就等同于睡觉补眠,奈何学习委员段以疆小朋友大公无私,非要让他按时交作业,而且还不肯借给他抄。
  到头来日益加大的训练量和天天被各路前辈按在训练场上摔来摔去的体力活没把沈拓累病,学校的一纸数学作业却让他上火发烧直奔三十九度,附带满嘴燎泡。
  “少爷…。。。不会,我真不会写……唔……”
  沈拓把被子搅成了一团,他热得浑身发燥,酸痛无力的关节里像是有针扎着,睡梦中扭曲诡异的线条像极了当年作业本上的鬼画符。
  “我们不写了,我借你抄。再不行,我带你逃学。”
  段以疆扯过被角将沈拓重新捞回怀里裹严,他吻着沈拓渗了汗额角连声低语,而沈拓听到逃学这俩字就更加不老实,立马开始一个劲的扭着身子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冰棍……少爷,逃学……那要去吃冰棍……”
  沈拓被段以疆捂得出透了汗,半夜醒来时体温已经降了不少。
  他有气无力的歪在座位里直哼哼,大半夜道上没车,段以疆开车比方叔还稳,一路都都没颠到他。
  车窗外头就是他们小时候最熟悉的冷饮铺子,沈拓裹着毯子满脸呆滞,死都想不到段以疆居然真的凌晨三点带着他出来买冰棍。
  半透明的冰棍,小时候三毛钱一根,现在一块钱一根,冷饮铺子是个小作坊,老板从来不在外头进货,冰棍全是自己拿糖水冻得。
  段以疆跑了大半个新城就为了买根冰棍,被半夜叫起来卖货的老板毫无怨言,他笑眯眯的揣着兜里的红票票关门落锁,十分有不打扰年轻人谈恋爱的自觉。
  “我说段爷,你发烧还是我发烧啊……大半夜出来买冰棍,你可真是……”
  “张嘴,慢点。”
  “唔……”
  甘甜的滋味比以前更胜一筹,老板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好,冰棍里还兑了点牛奶进去。
  甜丝丝的滋味缓了高烧之后的口干舌燥,而经段以疆的唇齿一温,半化不化的冰棍也免了刺激肠胃。
  小时候喜欢的东西总是最好的,沈拓眯起眼睛舒舒服服的闹了点动静,他得了甜头便是一脸慵懒餍足的猫相,就差在脑袋顶上抖出一双纯黑色的猫耳朵。
  他退烧之后格外精神,段以疆吻上他的唇角本想等会再喂他,结果转眼就被他轻车熟路的扑在了身下。
  “怎么好像比以前的要甜,少爷——再让我尝一口……”


第十二章 没有人会在晚宴上认真吃饭
  车里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段以疆再怎么坐怀不乱也忍不了沈拓扭来扭去的撩骚。
  半根冰棍在座位下面慢慢融化,沈拓手脚无力的窝在段以疆怀里软成了一滩更加甜丝丝的糖水。
  情事是最好的缓解途径,沈拓合上眼睛将自己全然托付了出去,他喜欢段以疆的拥抱的和亲吻,这是他长大成人的少爷,是他后半辈子全部的寄托。
  沈拓远比常人看得开,他搂着段以疆的颈子低低哑哑的说着荤话,艳丽的潮红色在他的眼尾晕染沁开,像是被泪水抹花的胭脂,方寸之间便能勾去段以疆的心魂。
  他们相互慰藉着熬过了风雨飘摇的惨烈残局,他们相互依靠着重新撑起了段家,最难最苦的日子已经全部熬过去了,眼下这种小小的不如意,根本算不得什么。
  即将破晓的天际泛出了鱼肚白,高烧残留的余温让段以疆也血气上涌,沈拓衔着他的唇面放肆求欢,狭小的空间里,粘腻灼热的气氛升温到极限,理智断弦脱缰的那一刻,他掐着沈拓的腰胯用力到指骨泛白,深邃鸦黑的瞳仁里尽是眼前人浪荡妖冶的倒影。
  沈拓被段以疆按在车里折腾到日出破晓,事后他病病歪歪的消停了两天,借着自己生病还要辛苦侍寝的由头美滋滋的差使段以疆给他端茶倒水、捏腰捶背。
  段以疆难得休一个周末,全都用来伺候病号,不过他倒是乐得尽心尽力,连上厕所都事无巨细的帮着扶。
  沈拓也是知恩图报,段以疆再上班的时候,他休养的神清气爽,特意定了闹钟起了早,准备去给段以疆送个爱心午餐。
  港城里有一家很出名的粥铺,不提前预定是吃不上的,老板年轻时也是混过的,出了名的暴脾气,但凡想要走后门插队的都会被他拎着菜刀赶出去。
  沈拓早起去码头的鱼市买了飞蟹和鲍鱼,然后又开着车到粥店自付材料让老板给熬粥,段以疆小时候肠胃娇气,吃不得路边摊,唯独能吃这家的砂锅粥,只是他一贯口重,喝不来清淡东西。
  粥铺老板死都不愿意待见沈拓这种往清粥里倒酱油的人,然而屈于段家的淫威,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一锅粥熬两个小时,沈拓在车里放直椅背眯了一觉,十一点过半,老板拎着保温桶敲了敲车窗,一脸不情愿的把粥递给了他。
  到公司要半小时的车程,停车场没有富裕位置,沈拓把车钥匙扔给楼下保安让他们帮着找地方停,转头溜溜达达的拎着保温桶上楼。
  他直接上了一楼大厅的公用电梯,从一楼到顶楼,电梯停停走走,载了不少员工。
  段家的老人只有一小部分留在公司里做事,大多数员工都是后招的新人,并不熟悉他那些峥嵘往事。
  沈拓倒对段以疆身边这批小孩的印象很好,这批员工基本是段以疆亲自招的,家世清白,踏实靠谱,段家能起势,有他们为段以疆尽心竭力的功劳。
  拓哥、沈先生、沈哥叫什么的都有,更皮的一点的还敢直接喊他老板娘,爱屋及乌,沈拓对他们一贯笑脸相迎,这要让陈戎他们瞧见,大概会立刻跟见了鬼一样。
  十层上来的小姑娘要去十二楼,她手里抱着东西不方便,沈拓便主动替她按下了12,老男人绅士得体笑靥如花,小姑娘面色泛红的怔了一会几乎看呆,等身边人轻轻拿胳膊肘碰她,她才如梦初醒的道谢。
  “客气什么,来,到了。慢点走,不急。”
  两层楼的距离,不过眨眼功夫,沈拓体贴备至的倾身替她拦住电梯门让她慢些走,打理过的额发随着他动作微斜去一侧,落在他浅笑开来的眼尾,小姑娘蓦地面上一红,差点脚下打滑。
  十二点刚过,爱心午餐准时到位,沈拓坐去办公桌上扯过段以疆的领带跟他讨餐费,许是因为暗遭员工嫉妒,段以疆吻着吻着就耳根子发热,突然扭过头去连着打了五个喷嚏。
  段以疆下午还有会,吃完午饭就得赶去会议室,午间办公室情趣被强行捻灭在了襁褓里,沈拓不情不愿的扯开他衣领啃了他一脖子红印,害得他在会上硬是被全体参会人员行注目礼,整整凝视了五分钟。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有关收购盛安之后的安排,沈拓算是公司编外人员,左右闲着没事,会议正式开始之后他搬了个凳子进来坐在角落旁听,他颈上的红痕跟段以疆的相映成趣,段以疆连着咳嗽了两声才将大家的注意力强行拉扯回来。
  段家在两年前的肃清中规避风头保留实力,这两年养精蓄锐初露锋芒,在这个关口上顺利拿回盛安则更是代表着段家足以和任何一方光明正大的分庭抗礼。
  未来几年之内旧城重新开发,盛安注定会是上头最看重的一处衔接点,这几日一直有人请他们赴宴,而出于人情和场面,这场宴理应由段以疆做东。
  这是最基本的礼数,也是最简明的手段,段以疆需要通过一场宴会来昭告港城,他所掌舵的段家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年的段家。
  沈拓托着腮帮子听了一会就开始犯困,他拧着自己的大腿强撑到例会即将结束,等所有人都做完汇报他才睡眼惺忪的举手发言,建议段以疆找个时间请客吃饭。
  沈拓话音刚落,立马引来了满室附和,段以疆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额角,眼见着手下人群起逼宫。
  这事其实早就有人开口建议了,他一直在推脱延后,迟迟没有安排。
  照理来说做生意的人不该不通人情世故,可他前几年实在是跟那些人周旋到恶心,以至于现在一提饭局都生理性反胃。
  “放心,这事全程交给我。地方、名单、菜品、安保,我带着人搞定,段总负责出席露脸让他们眼热,你们负责好吃好喝享受人生。”
  沈拓从会议桌的另一头看向主位的段以疆,促狭又真诚的挤了挤眼睛。
  他当然知道他的少爷落下了社恐的毛病,只是这种场面事,总是得有的。
  段以疆没有一个正式从段霄手里接过段家的仪式,他更像是临危受命,他在腹背受敌的局面里将段家带出泥泞,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所有人都潜移默化的,早已把他当成了新的掌门人。
  沈拓承认自己有私心。
  两年前,段以疆摆过一次宴,他在殃及无数人的肃清里保下了段家,守住了父亲的半数基业,同白道缔结了可靠的合作契约,他为段家打了一次漂漂亮亮的翻身仗,但也只是翻身仗,
  那时大家所感叹的仅仅是他忍辱负重、力挽狂澜的保全了段家。
  沈拓那会还没挨枪子,他难得喝多了酒,热到扯松了自己的领带,他一喝多就赖赖唧唧的抱着陈戎耍酒疯,后来在他醉得快亲上陈戎的时候,段以疆推开了眼前的杯盏,拒绝了投怀送抱的佳人,一路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他面前,揽紧了他腰身。
  他还记得那会他靠在段以疆怀里笑得快喘不上气,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接吻,满场的唏嘘声里,段以疆几乎掐青了他的腰胯。
  那的确很美好的瞬间,但不是沈拓最想看到的。
  段以疆不会安于现状,偏居一隅,沈拓知道他想做的事情绝对不止于此,眼下拿回盛安就是为了日后的开疆拓土。
  所以他要让所有人收起那些怜悯和感慨,规规矩矩的夹起尾巴对段以疆俯首称臣,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段霄的儿子不是道上说得孬种,更不是只会谨慎行事的庸才。
  沈拓做事一贯干脆利落,段以疆自知拗不过便放手由着他折腾,全当是办场晚宴给公司员工当福利。
  段以疆全程没有过问,只在最后定菜单的时候跟酒店后厨打了个招呼,沈拓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完全没料到陈戎已经暗地里接到了段以疆的旨意,备齐了一箱子健康果蔬准备去给他做无酒精纯天然饮料。
  五月过半,请柬提前一周送出去,沈拓借着挑选安保的由头去靶场摸了回枪,靶场负责人一见他就赶忙心惊胆战的给段以疆打了小报告。
  第四张靶纸的红心还没被子弹烧穿,沈拓就被段以疆按在射击靶位上卸了枪,他委委屈屈的叼起T恤衫给段以疆看他带得护具,纯黑色的皮革裹肩束胸,他不露这东西还好,一露护具段以疆就口干舌燥的抓着他的束带卸了他第二把枪。
  略去筹备阶段的鸡飞狗跳,沈拓整体工作推进顺利,晚宴当晚,他提前三个小时帮着段以疆穿衣打扮,一根领结系了松,松了系,最后还是被他自己含进了嘴里。
  沈拓在更衣室里讨足了甜头,段以疆顾忌着晚上还得见人,没舍得太过,只用嘴给他弄了出来就算完,全当犒劳他这段时间的辛苦。
  他们提前半个小时到得会场,段以疆在车里不依不饶的逼着他把扣子系到领口,故意没打领带的老男人在领口处留了条黑色的绸带当领结,规规矩矩的系上之后更让人想入非非。
  “少爷。…。。再来一回就真晚了——”
  沙哑的声线里透着一股子慵懒,沈拓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段以疆的唇边,他笑得像是个偷了腥的猫,段以疆绷着嘴角眼底见火,只能忍无可忍的裹上他的臀肉狠狠一拧。
  “你带我的,等会我让人送一个过来。”
  “不带,你这个刚被我咬过,还湿着呢。”
  “沈拓!”
  方叔见怪不怪的戴着耳机升起隔板,等着后座上两个人消停了才不紧不慢的将车开到会场门口,沈拓别别扭扭的扯着颈上领带下车,段以疆难得将衬衫扣子开了三个,露出了紧实的胸口。
  “太紧了,少爷,我喘不过气。”
  沈拓认定段以疆就是要将他勒死,他瘪着唇角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眼里还带着点水汽。
  “等会就好了。”
  段以疆板着脸牵起了沈拓的手,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停下脚步侧身给沈拓调整了一下,富丽堂皇的灯光笼在他身上,他颔首仔细替沈拓理了理领结,出门前精心定型的头发又被沈拓抓得发毛,
  灯下观美人,无论何时何地都通用。
  沈拓心尖一酥,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亲了亲段以疆的指尖,他收敛起那股闹腾劲挽上了段以疆的小臂,到底是还有正事要做,总要留点体力留去半夜闹腾。
  八点一刻,段以疆换好领带开场致辞。
  沈拓捧着被陈戎硬塞的果蔬汁猫在角落里阴沉之极的冒着黑气,全场人里就属他最扎眼,段以疆在台上唇角微扬,一时连公式化的寒暄都轻快了许多。
  简短的致辞之后,晚宴正式开场,沈拓目光愤恨的看向被人团团围住的段以疆,不仅不想帮忙解围,甚至还想直接把这杯蔬菜汁给段以疆灌下去。
  “沈……沈拓。”
  作为没往段以疆身边凑的少数人,裴镇的确是个异类,从进会场的那一刻开始,他所注意的就只有沈拓。他常年外勤,连警服都不习惯,更别提板正的西装,他走到沈拓面前尽可能平静的同他搭话,尽管已经成了手握大权的总队长,他也还是习惯性的在沈拓面前紧张。
  “要不,要不你喝我这个?”


第十三章 自古情敌成双对
  淡金色的香槟酒溢着透明的气泡,郁金香形玻璃杯纤细精巧,被会场的灯光一映,更显得酒水澄澈诱人。
  沈拓着实动摇了一下,他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绿油油的果蔬汁,又再三看向裴镇手中的美酒,勾人的酒香在神经上反复悦动,他抬眼看向仍在被众人围着寒暄的段以疆,十分确信自己哪怕现在破戒,段以疆也绝对不知道。
  “杯子是干净的,我没有喝,是专门给你拿的。”
  “不了。”
  沈拓颈间的喉结微微一动,到底是努力忍住了差点上头的酒瘾,他端起自己的玻璃杯认命似的咽下一大口健康饮品,一时连脸色都绿了几分。
  “家里管得严,不让碰酒,小孩子脾气差,我喝了他要生气的。”
  关键时刻,沈拓还是靠得住的,他那点不顾忌身体的皮劲纯粹是为了逗段以疆,段以疆不在的时候,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很有自制力的。
  “好久不见啊,裴警官,哦对,还没恭喜你高升,裴队,恭喜了。”
  果蔬汁微涩,但不难喝,事实上陈戎把食材比例搭配得很好,细品一下,还能够尝到果蔬特有的清甜。
  沈拓舔去唇瓣的水渍稍一扬眉,艳色柔软的舌尖让裴镇呼吸发滞。
  “没。…。。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换了个职位而已。倒是你,你的身体好了吗?”
  裴镇有点僵硬的收回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不算合身的西装箍得他浑身发紧,他侧过身去尴尬至极的咳嗽了几声,俊朗端正的面上一阵阵发红。
  “这不还活蹦乱跳的,自然没事,谢谢裴队关心。”
  裴镇和别的条子不太一样,沈拓同他有些许交情,姑且算得上是朋友,所以愿意赏个面子陪着他多聊几句。
  裴镇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那份正直劲一直没有变过。
  他最早出警的时候刚好被上头欺负,上司故意把他分配到了最难管的片区,也就是段家的地界,从那会裴镇就是个纯善正直的直肠子,和中饱私囊的酒囊饭袋不一样。
  沈拓一开始想着先吓一吓他再给他几个钱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却没想到裴镇这个小菜鸟居然敢单枪匹马的巡逻执法。
  裴镇一直都很喜欢沈拓,他刚入职那会,一个人兢兢业业的去夜店卧底,想要收获有关段家的情报,他做了二十年根红苗正的好孩子,即便穿上奇装异服也与那种乌烟瘴气的的场子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沈拓还没人管,闲来兴起会在舞池里抱着钢管扭上一段,他一脸耿直的充当着史上最不合格的卧底,沈拓看他有趣便故意凑上去跟他搭讪撩拨,他盯着沈拓窄瘦紧韧的腰胯臊得眉眼红透,最终灰溜溜的结束了自己的任务。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沈拓,他甚至一度不解为什么沈拓这种人会坠入泥潭,后来他咬定青山不放松,非要和黑恶势力作斗争,沈拓看他耿直单纯,担心他不是被自己人害死就是被别人砍死,所以只好答应给他情报,帮着他料理了几个棘手的案子。
  有了段家的支持,寻常的地痞流氓不敢再在他的辖区里撒野,他因此一步步升衔升官,但他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无论是沈拓还是郑峰,亦或是被警局视作眼中钉的段霄也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段霄出殡那一天,他的上司出于私怨,让他带人去以有碍市容的借口给丧事添乱,他梗着脖子不肯领命,最终被关了禁闭,也因此错过了跟沈拓道别的机会。
  港城换血肃清之后,新任的领导看重他的人品对他委以重任,将他送去海外接受特训,两年的时间转瞬而过,他回来接管警局坐上高位,而他回到港城之后出得第一次特勤就是段以疆遭人暗杀,沈拓中枪坠海。
  “没事就好……”
  沈拓瘦了许多,平日里穿得宽松瞧不出来,而今换上正装才能看出他几乎瘦得脱相,沈拓休养的那两年里几乎没见外人,段以疆看得严,寻常人连疗养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裴镇抿着唇角没再多话,他攥起指节收敛了眼中过分的关切,轻轻敲了敲杯壁,这里人多眼杂,他说多做多都会跟沈拓和自己添麻烦。
  “那我不打扰了。有机会再聊。”
  “好,裴队务必尽兴,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他们说。”
  沈拓眉眼微垂,自然看清了裴镇手上的小动作,他神色未变,颇为亲和的展颜笑开,礼数周全的将交谈终了。
  裴镇很快离开,沈拓捧着玻璃杯同段以疆遥遥相望,他晃了晃手里空掉大半的杯子冲着段以疆眨了一下左眼,疲于应酬的段以疆在觥筹交错之间接到他这一发甜甜腻腻的wink,勉强算是远程充了一下电。
  整个会场里怕是没有人会认真吃饭,沈拓恶名在外,在场的人就算有心与他交好也没那个胆子,所以一贯遵纪守法的段以疆就成了万众瞩目的核心。
  往段以疆凑得最起劲的是顾家老四,有了外公家里撑腰,顾老四前几日就跟顾家彻底脱离了关系,估摸着过几日就会直接改成母姓,这一次的晚宴,还是他主动开口让段以疆不必宴请顾家。
  “啧……”
  沈拓歪着脑袋瞧了一会,见怪不怪的挑了挑眉,他继续无所事事的掰开从服务生那里要来的小蛋糕和周远平分,全无什么正宫应有的危机感。
  这种时候是找不到陈戎的,做完果蔬汁之后陈戎就跑去了后厨监工,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饮食上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瞧瞧,咱老板这个勾人劲。得了,我看着烦,我再去拿个蛋糕,弄点吃的,你帮我盯着点,要是真贴上去了,记得拿手掰开。”
  沈拓抹过唇角拍了拍周远的肩颈,极其坦然而无辜的在周远身上擦净了指尖的油渍。
  “好的。”
  都是跟着郑峰闯出来的人,周远和黄毛是两个极端,他性子沉稳办事靠谱,有些时候能严谨到烦人,但是从没有出过岔子。
  陈年的伤疤割裂了他的面容,可怖丑陋的伤痕让他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但他就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沉静,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泰然自若。
  “段总有分寸的,这边没什么事,我盯着。拓哥放心去忙,真有事,我先打完人再叫你。”
  这便是一点点带起来的孩子,办起事来就是通透利索,沈拓笑眯眯的放了心,他将最后一块松饼塞给周远,又颇为替他的帮他浇上了半瓶枫糖浆,这才溜溜达达的离了会场。
  裴镇刚才屈指扣了四下杯壁,两长两短,这点细枝末节的动作是他们当年的暗号,沈拓替裴镇查过几件案子,有过短暂的合作。
  酒店高层不算会场范围,沈拓绕过安保拉出的警戒线上了22楼,套房的设施自然是纸醉金迷,沈拓推门进去就瞧见工薪阶层的裴镇在跟电动床帘较劲。
  “这是声控的,系统随客人的房卡更新,你没录入,所以用不了。”
  沈拓忍笑打开了房间总控的密码锁,段家名下的酒店,他自然有最高级的权限。
  裴镇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大概全都集中在沈拓面前了,总控解锁之后放,黑科技失效,他脊背一僵耳根发红,手上来不及松劲,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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