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无瑕人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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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保持基因多样性吧。”卢社记起大学历史教材上关于帝国之子的部分，“基因没有优劣之分，只是适不适合当下环境，谁也没权力淘汰哪一种基因。”
　　“保持基因多样性？”丽丝狡黠一笑，她的鱼儿咬钩了，“这不该是人类基因库、整个帝国的任务吗？”为什么要只占人口百分之五的帝国之子来承担？
　　“什么任务？”胖艾伦端着水果回来，“下班了你们还在谈工作吗？啊不要，好扫兴的。”
　　“那绝对是你回来得太慢。”
　　丽丝对卢卡斯的沉默相当满意，她愉悦地从盘中拿起一只蒲蒲星产的紫草莓，扔进嘴里咬碎，野性的汁水在口腔中四溅。
　　作者有话要说：
　　【花絮】丽丝：好酸！不行，不能皱眉，要冷酷！


第9章　八
　　胖艾伦被她享受的表情感召，也抓起几个紫草莓，没来得及放进嘴里，一股大力将他扑倒。倒地的同一秒，山魈穿壁弹在金簪花大堂中爆开空间震波，在场义体同时扑地。繁星餐厅的空间集枢被破环，备用集枢没启动，场地缩水得厉害，卢社勉强爬起来时，四下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全息壁和满地义体。
　　上流人士和普通顾客的义体不分贵贱、层层叠叠，堆得有膝盖高。巴别塔破了个大洞，四十厘米长的始作俑者山魈穿壁弹萝卜那样倒栽其中，击碎几具义体。卢社晃晃脑袋，推胖艾伦和丽丝都没有回应，想必是义体的紧急保护装置启动断开思维链。
　　至于为什么卢社还在这。
　　他掀开义体肚脐上那块生物皮，果然看到一列4打头的序列号：军用义体，没有紧急保护装置。军人无须规避死亡恐惧，只有‘战斗—义体损毁—换义体再战’这种循环。他认命地在后颈一捏，启动这架义体的战斗模式，大腿后侧弹出一把战术刀，“深蓝？”
　　“空间震波…影响…脑栈条…接口。”
　　“义体的智脑栈条接口元件物理性损坏？”
　　“…是的。”
　　“这就有点难了。”
　　山魈穿壁弹是帝国军常规武器之一，打入空间壁垒后发出特定的空间震波，主要破环空间集枢、嵌合型空间钮、智脑中枢、智脑栈条、通讯设备的关键性元件，在军事中经常用来打击小型军事目标，大型的空间壁垒皮厚，且一般有反制武器。用来打繁星餐厅，显然上下几十层都得遭殃。
　　卢社四下翻翻，找不到一个通讯器。
　　这些人来吃饭都用义体…没办法了。
　　半分钟后，从下面五十层顶着巴别塔高空缺氧寒冷爬上来的星盗巴巴罗萨扔掉吸盘，他勤俭节约的技术员哈比习惯性想拆下山魈弹里的震波发生器，却怎么也找不到，“奇怪。”
　　巴巴罗萨捡起一只义体断手扔哈比，不耐烦地催促，“搞什么？警备部队快来了，麻利点把墙给我打通，绑了那谁我给你买一百个山魈！”
　　“好咧！”哈比一跃而起，解下背着的切割机，“不过老大，一百个太小气了，我要大机甲！”偷偷摸上来的星盗们一起大笑。
　　卢社趴在满级义体中装死，听着破壁设备嗡嗡作响，天花全息壁破开一个大洞，拦腰切断的义体掉下两截，哈比升起简易梯，“老大，这里上去是深蓝之境职员休息区的厕所，其它地方时空壁太厚，山魈的作用不明显，要做好和义体、机体近身战的准备。”
　　他没完说话，自家老大扔了个粉碎者手/雷上去，闪光之后一拨粉末倾泄下来浇他一头一脸。哈比呸呸呸起来，火红发色的青年星盗哈哈大笑，领着一众手下绑人去了，留下猛擦脸的哈比放风。卢社摸到小个子技术员身后，一手刀下去。
　　肉身对义体，义体赢。
　　技术员身上零件多，他翻出一堆万国牌元件和通讯器，拼拼凑凑弄出个栈条校正器接在通讯器上，打开后脑，取出插在义体处理中枢里的智脑栈条，推进栈条校正器，通讯器立刻亮起，搜索连通义体耳道听筒，“啊憋死我了…怎么了？”
　　卢社一如既往和深蓝在脑内闲聊，“智脑也会窒息吗？”
　　“会啊，没有数据流动，就像人类在家中遇到地震被埋起来。”
　　“那压你身上的东西搬开了吗？”
　　“还剩下四分之三，”深蓝道，“骑士，你有受过军事训练吗？”
　　“大学时期的军训算吗？”
　　“我收到王子的紧急联络，国王在深蓝之境接待联邦第八星区区长张伯伦，他希望你能策应，”深蓝道，“但卢卡斯的武器只有一把战术刀，我希望你回绝并战术撤退。”
　　“怎么策应？”
　　“截断星盗的后路，增加他们被警备部队逮捕的机率，作为联邦寻求合作不诚的证据，牵制王室中以安德鲁亲王为首的保守派。”
　　“我以为他会要求我救一救他。”
　　“如果他提这种要求，我会启动卢卡斯的自爆程序。”
　　“…感谢你对我的维护，”卢社随便将机体的衣物撕成条，绑住小个子星盗，“但是这种政治上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联邦第八星区有一家保险公司，是同行。公司判定如果深蓝之城和第八区合作，初年总体业务量将下降百分之九。”深蓝道，“策应行动不包含在国王计划中，将支付额外酬金。”
　　“王子接受了？”
　　“是的，那个自大鬼接受了。”
　　“这种作风有点熟悉啊，”卢社脑海里跳出大学时期隔壁系一些讨厌的面孔，“有这种上级真是头疼。知道他们的撤退计划吗？”
　　“已从此通讯器中截获。五分钟后对方无论得手与否都会回撤到这里，然后使用喷气滑翔机到巴别塔广场东侧豪宅区，他们搭成一个自由商盟成员名下的星舰离开，国王计划在贡林流金商城有一个物资仓库…震波发生器？”
　　他有个当星盗的游戏队友跟他说过，山魈值钱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穿透空间壁垒的维度同步器，一次性耗材。一个是发出空间震波的震波发生器，有补刀设计，用过一次后拆下来还能卖，某些地区还是黑市硬通货。
　　“你能调整一下打击时间和目标吗？”卢社将昧下来的震波发生器拆开连上通讯器，深蓝表示入侵常规武器不要太简单，五秒不到全部搞定。
　　卢社把震波发生器塞进小个子星盗的包裹里，解开布带然后躺回去装死。
　　来到星盗有十三人，撤退就得准备十三套喷气滑翔机，这种飞行器因为体积大、性能不是很优秀、早已被时光淘汰，在卢社的认知中只有星盗和流亡人群会用了——
　　笨重到不能在作战时携带，经常是接应人员管理。
　　卢社耐着性子等星盗们无功而返，虽说国际惯例，重要会面为表诚意都是主要人物都是真身上阵，不失为下手绑人的好时机，但同样的安保力度也暴力拉升，凭几个连深蓝之境的时空壁垒都没办法突破、只能欺负繁星餐厅的星盗，成功率真心不高。
　　果然没一会星盗跌跌撞撞下来，胡乱怕醒打瞌睡的技术员，一点不听人解释，让释放喷气滑翔机，“老大陷进去了，快，快把飞鼠放出来！”哈比一个激灵，拿出空间钮释放外形像旧世代大铁风筝的喷气滑翔机。星盗熟练地助跑，跳出山魈轰出来的大洞，顺风滑行。
　　技术员哈比被同伴讲义气地围在中间。
　　震波发生器无声无息完成倒计时，在哈比包裹里悄然发动。噼噼啪啪，十几架喷气滑翔机炒豆一样乱响，失去动力，兜头往下一栽，星盗们哭爹喊娘的声音经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哈比：大机甲没了。
　　【通知】今晚二更。


第10章　九
　　之后的事简单起来，卢社将深蓝的智脑栈条放回义体的处理中枢，搜刮得来的通讯器和元件拆吧拆吧塞进义体的腹内空间。完事深蓝直接攻击处理中枢，义体断开卢社思维链接，启动自检程序。卢社睁眼，洗澡，给帝国史导师苏拉写邮件信询问帝国之子的事。
　　苏拉回邮件的速度依旧很快，他喝完速食剂便收到新邮件。
　　“帝国之子计划是威廉陛下已故的三王女薇薇安公主在八十三年前提出，并推动社科院立项研究的，我对其中内情了解不是很多，只知道公主属于王室中立派阵营，但那个时期，修达尔王室与维斯特王室交替时期，个人认为没有中立派。”
　　修达尔是银河帝国开国大帝斐德烈一世的姓氏，维斯特是斐德烈一世帝君的姓氏，两家世代联姻，八十年前修达尔王室最后的成员、帝国九世君主贤王荷赛离世，王室近亲中姓氏为维斯特的占多数，按照帝国王室法典，贤王荷赛的外甥兰泽公爵威廉·修泽利尔·维斯特继位，维斯特王室应运而生，却生得不是很平稳，风风雨雨好一阵。
　　这是在暗示有内幕吗？
　　卢社咬咬舌尖，速食剂味道有点一言难尽。
　　乐园的工作次日依旧，卢卡斯一睁眼就见到胖艾伦。对方惊魂未定，眼巴巴守着卢卡斯的义体直到人上线才放下心，“你吓死我了！消息也不回，想去你家看不知道地址，你没事吧，我听说有些体弱的人紧急断开思维链会昏厥，你是昏过去了吗？”
　　“对，早上才被管理员叫醒。”
　　“天啊我就知道，”胖艾伦结结实实松口气，“星盗真是太坏了，新闻说他们潜入深蓝之境，袭击来访的联邦高官，不过没有成功，头目当场落网，剩下的人仓皇逃走时出意外坠落，活该！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花市民的税金医治他们。”
　　因为需要活口坐实联邦的小花招啊。
　　行动失败是袭击张伯伦，成功就是绑架帝国王室成员，狮子大开口各种要钱要物了。不过卢社更关系，星盗是怎么潜进来的？就算潜进来了，无处不在的城市智脑面前，他们就是白芝麻里忽然多出来的黑豆那样耀眼，这么多黑户，移民局不抓吗？
　　卢卡斯戴上胸牌，进入工作状态，“感觉今天的模拟任务难度会攀升。”
　　胖艾伦挠挠脑袋，他这个朋友一向理智又冷静，星盗突袭的事情在星网上都翻天了，深蓝之城的城市警备部受尽千夫所指，算半个受害者的卢卡斯却只和他聊了两句，“对，丽丝说会是联机模式下的实景任务。”
　　“丽丝消息真灵通，什么都知道。”
　　“她在前台负责公司高层的专用通道，你懂的，高层们会闲聊，”胖艾伦对卢卡斯无所不说，“理论上丽丝听到的不能说，但她偷偷和我说。”
　　那你还告诉我。
　　卢社想起丽丝对胖艾伦的评价，确实是掏心掏肺，“昨晚没能吃到东西，中午一起去喝点什么压压惊怎么样？”
　　“明天吧，繁星餐厅那边说要补偿我们，我选了外卖，”胖艾伦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那个环境，感觉很奇怪。”
　　我也是。
　　卢社举双手赞成外卖。
　　联机模式下的模拟任务有点像赛马，一定数量的模拟玩家和指引系统两两组合，一起进入某个游戏世界，争夺有限的人生巅峰，大部分时候系统是赛马，小部分时候是骑师，玩家获取快乐，系统获取绩效奖。
　　“你们也有绩效奖？”卢卡斯问他的助手比特598。
　　“有的，奖励是硬件上的升级。”比特598平静地回答，“智脑在出厂的那一刻，智能等级就确定了，但硬件条件没有上限，理论上，即使是最低等的智能，通过升级硬件增加计算体量也可以达到最高等级的效果。”
　　“理论上？”
　　“是的，以通常的升级方法：加装同等级的处理中枢和栈条来完成全阶提升项目，需要一个首都星体积的硬件，但就算这么做，也只是制造出一个高智能模拟机而已，低智能本质上还是低智能，无法通过‘阿尔法心灵测试’。”
　　“你能通过吗？”
　　“止步于第三阶段，比特是第七代商用智脑，智能等级六阶。”
　　也很高了。
　　现有的智能等级最高也不过九阶，一至三阶为低智能，七至九阶为高智能。民用智脑五阶封顶，独立智脑七阶起步，也就是说，只要比特绩效够好，就有可能踏入高智能行列，甚至产生自我意识，完全通过心灵测试，走上脑生巅峰。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联机模拟任务一般在任务进程二三十的时候大量减员，局面忽然进入白热化。一开始卢社以为同事们眼红绩效奖金，后来才知道大家都这么想，杰夫主管才让技术部的人检查，结果发现支持无瑕人生指引系统的三个智脑，比特、零弧、灰盒数据库里都有一个以绩效为指向的非必要计算项目。
　　“听说是一个盈利模型，”胖艾伦给卢卡斯送繁星餐厅外卖时，习惯性和他闲聊，“它们自己建立的，然后根据盈利模型调整分体的智能水平，赢面低的玩家分到的基本是低智能分体，然后很快死掉，剩下的高智能分体一下就把局面弄成白热化。难怪今天我的零弧907感觉变笨了。”
　　“难怪今天我的比特598感觉对低智能开了嘲讽。”
　　“是吧，大家都说助手怪怪的。”胖艾伦用手拿着蟹黄包吃，觉得好吃，便分给卢卡斯一半，“你食盒里是什么？”
　　“鳗鱼饭，”非定制义体没有唾液这种细节，民用军用都是，卢社直接用筷子分了半条鳗鱼给胖艾伦，“没我想象中好吃。”
　　“繁星餐厅最主要是搞气氛吧。”胖艾伦难得通透一回，“食物大概不是它的主攻方向。对了，卢卡斯，你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卢卡斯没有，卢社也没有，“恋爱太麻烦。”
　　“真像你的回答。”卢卡斯给的鳗鱼胖艾伦留到最后才慢慢吃掉，“我也没有，未来也不想，我的状态太糟糕了，要真谈恋爱，对方会很辛苦吧？”
　　这是一个没切实出现前都无解的问题。
　　下午技术部对三个智脑进行调校训练，杰夫主管让人工组熟悉无瑕人生指引系统的工作台，通过考核就能下班。卢社一开始以为很容易，结果在没有智脑助手的情况下，工作台自动以手动模式登陆，一下跳出上百视框，其中五十个是控制面板。
　　尽管深蓝告诉他不用太拼，它作为卢卡斯在乐园工作这么久，还没遇到真的需要手动的工作环境，“那就是让人在没有智脑助手的情况下扮演系统，几乎不可能。”但卢社还是花半小时熟悉键位，然后和深蓝一起玩游戏，快下班的时候申请考核，轻松通过。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胖艾伦：繁星餐厅那种恋爱环境真的好讨厌！哼！
　　【加更】为达成“评论和收藏数目一样多”成就的小可爱和收藏本文的小可爱加更，呱。


第11章　十
　　人工组在第六天早上做完所有模拟任务。
　　主管杰夫花一个中午给所有人打分，下午在K…3会议室开动员会。“明天无瑕人生就开始内测了。根据过去一周的表现，我重新分配大家的工作。毫无疑问，有些人跟不上无瑕人生的节奏，这没什么，每个人都不同，依旧做原来的工作就行。剩下的人则根据模拟任务中的积分负责不同等级的玩家——可不是所有玩家，我们只负责钻石、皇冠、至尊这三个等级的玩家，毕竟人太多可忙不过来。”
　　会议室里的人心照不宣地都笑起来。
　　杰夫主管等笑声过去，继续说道，“还有两个改动就是，‘单机模式’、‘联机模式’这两个术语在无瑕人生中确定为‘里世’和‘表世’，你能可以用这个向配对的玩家、也就是‘宿主’说明，如果你们之间有说这个的必要。”
　　胖艾伦举手，“主管先生，为什么玩家会意识到‘有很多个世界’，这说不通。”
　　杰夫耸肩，“谁知道呢，开发部说游戏时隔太短，可能出现‘前世记忆’什么的。反正不管你说什么大世界小世界，告诉玩家做梦做傻了也好，别给我出现单机模式联机模式…牢牢记住，就算你们见到的玩家只接受低度暗示，他不会认为自己在玩游戏，只会认为他穿越了。所以也不要提起玩家，什么宿主、主人、被选中的人随你们发挥。”
　　这么随便？
　　那说自己是神派来帮你统治世界的也行？
　　卢社不靠谱地想着。
　　“另一个改动是利兹先生的意思，他认为至尊客户值得有专用的指引系统负责，所以有些人会做这部分的工作。但这个没什么区别，先生们，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总结出一本指导分公司此类工作的手册，乐园有上百款游戏，我们是总部的客服中心的人工组，我们只有几十人，要做珍贵的事情。”
　　胖艾伦带头鼓掌，大家也欣然应和。
　　杰夫主管等掌声过去，“是我的错觉吗？你们的掌声明显比笑声短。好吧好吧，谁在乎这种事。吝啬的先生们，你们桌子上有一个信封，拿上，里面是你们新的工作内容。好了，散会。噢，散会就不用鼓掌了。”
　　卢卡斯拿着信回办公室，拆开，信笺上写：无瑕人生，至尊用户，三名。
　　这三名中有国王的机率…也怕是不高。
　　深蓝也看到这个结果，“你服务的大概是深蓝财团董事局的成员，如果是财团旗下百强公司的领导者，你应该负责十人左右。不过，按以往的经验来看，负责董事会更忙、试验权限更多，因为董事闲暇时间更多、想法更奇特。早点回去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和王子。”
　　接下来的事大概是把国王弄进三人之中，深蓝没细说，卢社也不问。
　　断开思维链，他在休息室的休眠舱中醒来，依旧摘呼吸器，回收营养液的时候，休眠舱提示不可回收，于是洗澡后多了一个处理废液的环节。
　　弄完卢社躺床上，戴上游戏眼罩，操作平衡旋柄登自己的账号。
　　帝国三大定律，第一条就是‘最贫困的帝国公民也能拥有一个智脑——公民智脑’，所以休眠舱只是休眠，没人想着开发智脑系列什么的。维度游戏的计算量太大，他的哈桑退回后，即使忽然转性喜欢上第二世界也玩不了维度游戏，只能通过星网玩全息游戏，玩厌了就翻墙去外网逛。逛着逛着发现一块以虫族入侵，遮天蔽日为背景的游戏‘黑天’，支持各种设备，上面各种人都有。
　　玩着玩着他发现，只拥有维度游戏和全息游戏的银河帝国在宇宙中有些孤单。
　　无论是有组织的星区联邦、自由商盟、守望者牧场、还是无组织的星际海盗、流亡市集、废星拾荒团、赏金猎人、遗迹探险家、佣兵组织这些形形色色的冒险家，他们的团体中都没有帝国近乎百分之百的思维链普及率，次高的星区联邦也才堪堪百分之三十。
　　他和‘黑天’里杂牌战队的队友聊过思维链——
　　张目对日：联邦休眠舱不贵，主要成本在思维链专利费，加上普通人买不起有思维链的接口义体或机体…一般是高危行业提供给员工使用，第二世界？没听过没听过。
　　王富贵：自由商盟嘛，你懂的…钱不是问题，面子比较重要。谈判时老板真身出阵，保镖才用思维链…你说保持青春？保持青春每年两次基因保养就好啊。
　　亡者之森：守望者牧场一个星球一个人，我有几百万台自行动机械体，我再弄个义体有什么意义，和它们一样吗？那生和死有什么意义？
　　红胡子：星盗，你特么了解一下星盗的特点再和我说话。
　　鹿先生：星盗什么特点？
　　王富贵：大部分时间穷得我看不下去，派钱派粮什么的。
　　红胡子：习惯性感谢老铁！
　　王富贵：好说好说，见面别说认识就好。
　　卢社那次之后再没提思维链，杂牌战队五个人玩着玩着居然也没散，陪伴卢社渡过整个大学时期，要是有一天黑天里出现智慧虫族，卢社也感觉自己能平静地举枪打死它，或者和他组队，打死对面的虫族。
　　这就是黑天风格简单粗暴的礼仪。
　　毕竟黑天来玩不要钱，人人大众脸，武器充钱买，机甲也能开，上线就在运兵舰，出舰随机一星球，对手随机，玩家杀杀杀杀，随便怼，怼人怼虫都可以，干掉本地图的虫王视就胜利，胜利不升级，没奖励，只积分，回运兵舰再次投放杀杀杀杀，年度总积分第一名的队伍奖励黑天年度盈利的八成，大概两三亿星币。
　　叮。
　　鹿先生上线。
　　黑天里大家都是大众脸，不同队伍靠军服区别，队伍之内靠头发颜色认人，红胡子须发皆红，王富贵金灿灿，卢社一头绿，亡者之森黑色，张目对日橘色。运兵舰里一金一红，是王富贵和红胡子，但气氛似乎有点僵。
　　这就是卢社喜欢黑天的原因，队友安静，气氛僵硬，大部分时间不用交际，组队六年没见过一次五人聚齐的光景。
　　“啊，老鹿，”红胡子眼睛一亮，“我记得你是帝国人？”
　　“对，”卢社找地方坐，逛逛商城，整理包裹，“怎么了，没钱了吗？”
　　“没钱算什么，出去抢就有啊，”红胡子苦恼地抓抓红头发，“那个，老鹿，打听件事，你们帝国绑票被抓到罪重不重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红胡子：没钱算什么，出去抢就有啊哈哈哈。


第12章　十一
　　“看绑谁。”卢社取出自己的狙‘格默尔之眼’，在黑天子弹要另买，但买下一种就能无限使用，只是带进地图时根据包裹大小有数量上的限制，像卢社把背包倒空，大概能装持有的六种子弹三百颗左右，包没满，人背不了，这一点相当写实，“一般公民，不伤性命，绑了后悔主动放，大概十年。”
　　“十年！不行不行，老铁这次你要帮我！”
　　“你没钱尽管跟我说，何必要去赚外快，”王富贵还是摇头，“都在我家势力范围之外了，钱不难，难的是有钱没地方使。”
　　“我哪知道对方点子那么硬啊，我栽里面就算了，我那帮兄弟也全落人手里了，我哥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和他说我找你玩了。”红胡子难堪地掩面，“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我骨头里植了个生物型空间钮，对方还没发现，逃我是能逃的。”
　　“那你不赶紧逃，”王富贵看傻子一样看他的老铁，“玩什么游戏，麻溜儿下线！”
　　“不行呀，人家太仗义，”红胡子表情纠结，“给吃给喝给上网，说我是有人权的，觉得他们对我不好还可以上诉，搞得老子不好下手。”
　　卢社眨眨眼，这破事感觉有点耳熟，“能透露一下你绑谁吗？”
　　“不能，拿人钱财□□，盗亦有道。”红胡子一梗脖子，“帝国人有本事就杀了老子，收到钱之前老子是不会松口的！”
　　王富贵心累地捂脸，他一点也不想理红胡子的烂事，反正只要有他家哥哥在，这家伙一条烂命能续个四五百年，“算了算了，老鹿别理他，玩游戏玩游戏。”说着，手往运兵舰内壁上一个大红按钮一拍，三人脚下一空，直接以伞兵投放在磨铁岭战场。
　　作战对象：赤红死神巨型铁线虫。
　　苍凉的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血色珊瑚树直达天际，却张牙舞爪，无风自动，因为它们不是珊瑚是从土里钻出、捕捉伞兵的巨大铁线虫，远看像跳舞的细蚯蚓。黄沙迷眼，卢社头皮一紧，下意识开了一枪，袭来的虫肢碎作漫天血雨，肉块纷飞。
　　落地的红胡子兴奋地鬼叫一声，“哟吼！”
　　王富贵开着地行类自走钢足，瞬间人高三米，“闭嘴！扎紧裤脚，它们爬出来了！”
　　废土之下，无数细细的铁线虫闻着人气翻滚而出，见缝插针往人皮里钻，红胡子一声卧槽，攀上王富贵的自走钢足，随手扔一颗粉碎者□□。闪光之后，一地铁线虫肉粉混土粉，风起，纷纷扬扬。
　　次日，虐完三个星球虫族的卢社满脑袋杀杀杀杀，突突突突，无缝衔接卢卡斯。杰夫召开一个短会，会上没说话，只是按乐园的传统开一支香草香槟，亲手给所有人斟半杯，各自碰杯说祝成功之类的话，然后就拿着去办公室喝。
　　卢卡斯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九只这样的纪念香槟杯，每一只都有一个地方放在光下可以照出内测游戏的名字、内测时间，加上这一只凑成十只。
　　“你跟的三个至尊玩家，两个正在是住疗养院的董事局成员，参加内测的可能性不大，剩下一个是国王。他玩的话，王子会提前通知我们。”深蓝道。
　　“其实我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搞定的。”
　　“乐园中像卢卡斯这样的还有几位，”深蓝道，“其中有一位是总裁顾问团中的数据分析师，他负责为利兹先生提出具有前瞻性的建议，至尊玩家专用指引系统是他提出的，具体名单也是他拟定的。只要让利兹先生觉得有趣，大概率能通过。”
　　事实也是如此。
　　卢社严阵以待，开着工作台等着国王出现，代表比特589的光团在视框间游动，不知不觉吸引他的目光，他下意识分析它的运行轨迹，计算得他隐隐犯困，“好像有点平静过头？”
　　“没事的，几天后人资部的调岗程序就会给你一张贴合工作对象的时间表，”深蓝很有经验，“然后你就会有很多夜班。”
　　“也对，谁会在大白天玩儿游戏。”霸道总裁不用工作的吗？
　　“我看过无瑕人生的时间流程序，单机模式一回合游戏默认以玩家工作地区夜间时长为基准，但精英人士习惯于调整为一小时以内。”深蓝道，“你需要熟悉这个节奏。”
　　“夜间工作的节奏？”
　　“不是…算了，你遇到就知道了。”深蓝少见地卖关子，“做好心理准备。”
　　一直到中午休息时间工作台都没有动静。
　　卢社在办公室外碰到普遍情绪高昂的同事，胖艾伦一脸高兴，“太棒了，和模拟任务完全不一样，公司给了我调整里世参数的体验权限，你呢，有什么权限吗？”
　　“没有，我的宿主没登陆。”
　　“诶，那太可惜了，一个上午我引导了差不多三十六个人，”胖艾伦道，“他们真的很心急，时间流速设定很快，最快简直五分钟一个。我基本不需要进入游戏世界，盯着工作台选择‘心音指引’、或者‘浮字指引’、‘现象指引’就行。‘亲临指引’只有一次，我居然变成一头长金羊毛的羊，然后跑到我的宿主面前，让他剪毛哈哈哈…不过下午也许全程让零弧来，乐园的职员下午会比较清闲，我有预感下午人数会暴增。”
　　“借你吉言。”闲极无聊的卢社道。
　　下午，办公室中卢卡斯揉揉眉心。在比特598记录里它的上司已经枯坐两小时了，于是贴心地弹出客服中心允许的工作时段小游戏以供选择。卢社选了一款射击类的小游戏，工作台最边上的位置弹出一个吐司面包大小的视框，一把全息弹弓挂在视框下，卢社虚握弹弓，视框里就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彩色球。
　　每个球都可以打，一个一分，打发时间又不至于入迷。
　　卢社慢吞吞打着，有点怀念他的游戏眼罩和平衡旋柄，特别是旋柄，薛氏合金变温迅速、覆色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