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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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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御仙宫山门外的树林,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兰寻看着前路上夕照中的那一袭黑袍,不是宴会上对面坐着的那个修罗王还能有谁。
“:赫,元真,你这是终于忍不住想出手了么。”安九停下脚步,冷着面皮向元真道。
元真却不看安九,只拿眼看着跟在安九身后的兰寻,那眼神中竟似含着几分眷念。兰寻被那目光看着,心中惊异莫名,在山顶上时元真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他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现在看来不是他想太多,是元真果然有问题。
“:你,你叫什么名字。”元真软着声音问道。
安九终于发现元真的不同,转头看向兰寻道“:你们以前见过?”
兰寻向安九摇了摇头,他今天是第一次见修罗王元真。
“:你认识兰心吗。”元真见兰寻不回答,继续问道。
兰寻犹豫了一下,诚实答道“:兰心是我娘亲的名讳。”
“:果然。。。。”元真向前走了两步,柔声道“:你娘亲。。。她现在哪里?过得可好?。。。她是什么时候成亲的?你阿父是谁?你现在。。。多大年纪。。。”
“:哈,元真,你这是要征税还是要抓丁,我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你来问,兰寻,我们走。”安九伸手,抓起兰寻的手臂,就要绕过元真。
兰寻只得向元真点点头,跟着安九往前,却在经过元真身侧时,被元真抓住了另一侧的手臂道“:慢着。”又再次软了声音道“:你叫兰寻。”
“:嗯。”兰寻被两头拉住,进退不得。
安九回身,怒视着元真“:要发疯回你的无极界去发,不要在这里挡我的路。”
“:安九,你要走请自便,我有些话要对兰寻说。”他的声音又冷又硬,与对兰寻说时语气大为不同。
安九嘲讽似得轻笑了两声“:元真,你以为这是你的修罗域?你想怎样就怎样,还是说,你今日想与我拳头上见真章。”他抬手握了握,又轻轻松开“:元真,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栾龙的帐,可还没有找你算呢。”
元真紧咬着嘴唇,沉着声音道“:安九,我一再忍让你,并不是怕你,只是因为对栾龙的事有所愧疚,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要不是你纵容元辰,令他坠入魔道,事情败露后又私放了他,栾龙就不会死。”安九忽然放开兰寻,欺身到元真面前,抓住元真的领子厉声道。
元真亦不甘示弱,收回手抓紧安九的手臂,睁着眼睛怒视着安九一字一顿咬牙道“:元辰,他终究,是我的亲弟。”
“:你一早就该杀了他。”
二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我母亲,她早死了。”兰寻忽而出声,声音很轻,如随风飞过的一片柳絮。
元真侧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兰寻,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仿若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安九亦放开了他。
过了半晌,元真才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兰寻眨了眨眼“:四十年前。”
“:走吧。”安九向兰寻道,言罢,向前方走去。
兰寻跟上安九的脚步,背后传来元真的声音“:你可愿意跟我回元心宫。”
安九在前面仰天笑道“:元真,你休想。”
兰寻不再说话,跟上了安九,再回头时,只看见昏暗中一抹孤寂的身影。
“:你娘亲是他此生求而不得的挚爱。”直到踏进京都安府的大门,安九才道。
“:主子见过我母亲?”兰寻抬头,向着前方的安九问道。
“:并没有,但我知道他心中有这么个人。”藏在心中最深的地方,永远也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元真是个专一的好青年,是做朋友和情人的不二人选,哈哈
第4章 回妖灵境
“:还有没有要带的东西?”安九见兰寻两手空空,提醒道“:可能会离开很长时间。”
兰寻诧异地抬头“:主子您不是回妖灵境吗。”难道安九用惯了人界的东西,要全部打进包袱带回去?
直到走出安府的大门,兰寻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鹭坐在一辆马车的车夫位置上,咧着嘴向他们招手“:主子,兰寻哥。”
这。。。难道不是御风而行?
安九瞥眼看见兰寻震惊的模样,心下暗自好笑“:上车,今天要赶的路还长着呢。”
意思是说,他们要坐着马车去妖灵境!这是要走到何年何月!兰寻匆匆向安九行了一礼“:主子您先上车,我还要拿些东西。”
“:快点,耽误太久会错过宿头。”安九抬腿上了马车。
意思是还要投宿!
兰寻旋风般地卷进房里,远游要带些什么?吃就不考虑了,用的,玉梳,锦帕,青盐,里衣,中衣,外袍,鞋袜,玉簪,玉冠,腰带。。。要不要将铜盆也带上?还有浴桶?茶壶?酒杯?笔墨纸砚?消遣的书册?
兰寻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装衣服的巨大包裹,放弃了铜盆之类的选项,他将包裹驼上肩膀,最后抱上自己的桐木琴银鱼,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大门。
白鹭看见兰寻被那个巨大包裹压垮的模样,大笑出声“:兰寻哥,你看起来好像是要去逃难。”
安九哑然失笑,这人是要搬家吗,他只是随口一说。
兰寻将包裹搬上马车,才发现车厢中很宽敞,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角落里是一只木头雕花小几,小几上放一套青瓷茶具,一张低矮的卧榻占了马车一半的位置,卧榻上铺着软垫,马车的四个顶角,悬着四只黑布包的圆珠,应该是夜明珠,卧榻旁横放着一只三层的雕花小木柜,只有一掌宽,靠着车厢壁,想来是放小物用的。
安九靠在卧榻上,饶有兴致的看兰寻一件件地将包裹中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进车厢中不同的位置,直到看他全部收拾齐整,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不用带这些,白鹭带了银子和晶石。”
兰寻在地毯上坐下,弯着眉眼向安九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怕主子您用不惯外面的东西。”
安九征了征,心头一暖,指着小几道“:将它搬上来,你也在卧榻上来,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兰寻正考虑是不是要出去同白鹭坐一处,毕竟地毯上不是个好位置,于是从善如流地遵循了安九的指示。
安九看他将小木几搬到卧榻上放好,找出水囊倒出小半壶水,将茶壶浮起,运转灵力祭出一簇五色火焰,拖在手心中烧起水来。
“:倒是一团好火,你修的是什么术法?”
“:只是普通的五行御火术,大概只能拿来煮茶烹粥,没什么大用处,让主子见笑了。”兰寻将沸腾的茶壶放到小几上,摆好两个茶盏,拿滚水烫过,笑道“:主子一个人喝茶无趣,我也来蹭一杯喝。”言罢,将烨华相赠的无心茶取出来,捻出一点,放进茶壶中,加水用灵火煮起来。
“:你倒会打我的劫,烨华的茶可是好东西。”安九淡笑道。
“:主子你出茶,我出力,我也不白喝你的呀。”兰寻将茶水倾进杯中,递给安九。
安九接过“:你娘亲是无极界的人?”
“:是,也不是,她是在人界出生的,后来投到了无极界修罗域玉蟾宫门下。”兰寻老实答道。
“:你阿父也是玉蟾宫的门人?”
兰寻将茶盏在手中晃了晃,盯着打着旋的茶水,迟疑了一下,才道“:不是——其实我没见过他,我是在人界出生的,十岁时跟着阿娘回了无极界,我阿娘说她曾经背弃师门,无脸回玉蟾宫,所以我们一直住在修罗域与魔域交界的一个山谷里,我十二岁那年她就病死了。”
安九皱起眉头“:病死了?”修者有很多死法,修炼时走火入魔而死,被仇敌杀死,找寻天材地宝时被守护妖兽咬死,被毒死,寿终正寝,唯独没有病死的。“:什么病?”
“:伤寒。”兰寻抿了抿唇,脸上有淡淡的悲戚之色,垂下眼轻声道。
“:伤寒?”就是凡人也很少因这个而死吧。
“:她那时已经没有修为了,身体比人界的凡人还要衰弱,卧床不起很长时间。”兰寻轻声叹了口气。
安九没有再问下去,一个修者失去了修为,必定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而且大多是不愿与人提起的。
兰寻再抬头时,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主子,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安九点点头“:太难的回答不了。”
“:我就想知道,为何要乘马车,御风的话,最多两日就能到。”
安九将手指在几面上点了点“:御风能煮茶喝吗?”
“:大概不能。”至少他做不到一边御风而行还一边生火煮茶。
安九将茶盏放下,斜倚在车壁之上“:御风能这样躺着和你说话吗?”
兰寻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确实不能。”
安九将锦被一拉,盖在自己身上,半眯着眼睛道“:而且御风很冷。”
这个理由!兰寻在心中撇了撇嘴,你不是属凤凰的吗,怎么会怕冷!
安九将腿一缩,半倦在榻上,将小几往兰寻那头踢了踢,腾出更多的位置来,低声道“:而且御风会错过很多沿途的风景。”
错过很多风景?你现在难道是在欣赏风景吗?兰寻看着完全闭上眼睛的安九,摇着头下了卧榻,将小几搬下去放回原位,茶盏和茶壶收好,替他将腿脚放平,脱下鞋子,锦被盖好,拉上车帘,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找白鹭去了。
等兰寻出了车厢,安九睁开眼,浮起一个极淡的笑容,又闭上了眼睛。
入夜,马车驶进了一座小镇。马蹄踏上青石板,发出嗒嗒的声音。
夜明珠在车厢中发出柔和的黄光,兰寻打起车帘,街道上黑漆漆的,连一盏灯笼也没有,除了马车的声音,四下里一片静谧。
“:主子,这镇上好像没有客栈。”白鹭在车厢外道。
客栈?街上连个人都没有,有客栈才有问题。兰寻腹诽,转头对安九道“:主子,你看我们是继续走,还是找个地方停下来等明日天亮再行。
安九向窗外看了一眼“:找家人家借宿吧。”
兰寻张了张嘴,黑灯瞎火,哪里去找人家!何况有人家也不见得有车里睡着舒服。
安九见他欲言又止“:怎么了。”
“:我下车去找。”兰寻弯了弯嘴角,跳下车去。
还真的有一户亮着灯的小院被他找到。
两步跨到了院门前,咚咚咚不重不轻地敲了三下门板,不一会,院中响起脚步声,木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提一盏灯笼出现在门里。
“:老人家,我家主人路过贵处,想借宿一晚。”兰寻做了个揖,掏出从白鹭那里得来的一小块碎银子,老妇人借着灯光打量着眼前男子,眉清目秀,笑起来十分讨喜,便道”:哦,你家主人在哪里?”
兰寻指指从马车上下来的安九,笑道“:那位便是我家主人。”
等走得近了,老妇提起灯笼,向安九照去,见是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男子,一身紫纱袍,袍边绣着金丝凤纹,白玉金冠,黛眉凤目,十分俊朗挺拔。后面跟着的少年睁着圆圆的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老人家,我们主仆三人赶路错过宿头,想在府上借宿一晚,还请行个方便。”安九刻意将声音压得低沉柔和道,老妇人哪里见过这样风姿卓然的人物,呆了呆才道”:三位请进来再说吧。”
接了兰寻的碎银,将三人引入院中。
“:我们庄户人家,不甚宽敞,只还有一间小房空着,三位公子。。。。”老妇看着三人的身形,要全部睡下是不可能的。
”:无妨,我二人可住一间。”安九看向兰寻,又指着白鹭道“:白鹭今日就在马车上委屈一晚吧。”
“:主子,不如我去马车。。。。”兰寻向安九道,看这家的情形,马车上应该还要舒服些。
“:你跟我一起。”安九头也不回地跟着老妇向院内走去。
老妇引三人进了堂屋,又见过了家主——一个老头儿,互相见了礼,又在厨下煮出三碗面条端到桌上,就着一碟子花生米,请三人吃饭。
兰寻见着清汤寡水的面条,实在提不起食欲,见白鹭三两下吃光了自己那碗,就将自己的面碗也推到白鹭面前。
“:怎么,不喜欢吃。”安九停住木筷。
“:哈,我最近长胖不少,白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点。”
白鹭吸溜着面条,从面碗中抬起头来,感激地向兰寻笑笑“:谢谢兰寻哥。”
安九眼角余光扫过兰寻稍显瘦削的身材和骨节分明的纤瘦手指,扯谎也应该尊重一下事实吧。
白鹭吃完面便出了屋子,上了马车休息。
老妇引着安九跟兰寻进了堂屋边的偏房,房中虽然简陋,好在还算干净,一张木板床靠着里间的墙壁,床上铺着粗棉布单和两个硬枕一床薄被,床尾一张木制的梳洗架,架上一只铜盆,一张面巾,靠墙有一只粗木衣橱,除此再无他物,老妇将烛台放在衣橱之上,将盆中备好热水,嘱咐两人早些休息就退了出去。
兰寻取出随身带的锦帕放入盆中,拧得半干道”:主子,先沃面吧,房间简陋了些,且将就着。”
安九接过,仔细擦了脸又擦了手,兰寻将锦帕又放回盆中清洗一遍,拧干展开挂在架上。再从怀中取出玉梳,柔声道“:我来为您梳发。”
安九失笑“:你何时带了这些东西在身上。”
兰寻伸手替他取下玉簪,摘下金冠放在衣橱之上“:在您说要投宿的时候。”
“:你还带了哪些东西,也一并拿出来吧。”
兰寻又取出一只小纸包“:这是青盐。”
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玉葫芦“:这里面是漱口的晨露。
再摸出一只六角的刺绣香囊“:这是避虫的药草。”
放在衣橱之上,摆了一排。又接着替安九梳起发来。
“:我怎么没瞧见你是藏在何处的。”安九拿起玉葫芦,起开玉塞闻了闻,透出一股青莲的香气来。
“:山人自有妙招。”兰寻挤着眼笑道“:您转过来吧,我替您更衣。”
安九回身,抬起双手,任兰寻替他摘下腰佩,解开玉带,脱下外袍。只剩了素白的里衣,又回转身去铺床。
“:我以为你要变一床锦被出来。”安九看着弯腰整理被子的兰寻道。
“:您要的话,马车上有,我可以去取。”兰寻直起身看向他。
安九坐到床边“: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他脱了鞋袜,倚靠在床头,看着那人替他折好外袍,端起铜盆往外走。
“:你要到哪里去”
“:倒水,顺便洗漱,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兰寻回身,看着床榻上懒洋洋的安九道。
“:快些回来。”
“:。。。好。”兰寻顿了顿,往外走去。
“:
第5章 玉水隐
兰寻拿着空盆再回屋时,安九已经挪到了床榻里面,撑着头拍了拍外面的位置道“:给你留了位置,过来休息。”
“:这,兰寻不敢。”他将铜盆放回架上,在床尾站定道“:主从有别,我在床尾打坐就好。”
“:兰公子,你是在嫌弃这床榻不好,地方太小,被子太薄,还是嫌弃我安九。”安九手指卷起一缕长发,笑着调侃道。
兰寻一听,睁大眼睛,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旋身跪在地上“:主子,兰寻并无此意,只是怕惊扰了主子。”
安九转身面向墙壁“:你坐在那里才会惊扰我,还不快些上来。”
兰寻见他转过身去,轻轻勾了勾唇角,从容地脱掉外袍放好,在安九身侧躺了下来。安九将薄被一掀,盖了一半在他身上,不再说话,兰寻等了等,听他的呼吸渐渐绵长,才合上了双眼。
夜半,兰寻感到身旁的人正在起身,刚睁开双眼,安九就捂上他的嘴,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有妖在附近。”安九压低声音“:听。”
院外响起了叩门声,不一会就听见老妇人起床,披衣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横穿院子的脚步声。
“:爹,娘,快开门,丰儿回来了。”接着又是一阵叩门声。
“:来了,来了。”是老妇的声音,明显带着高兴。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娘,我回来了。”是一个清朗的男声。
“:快进门,娘去给你煮面,小声些,不要惊扰了客人。”老妇人叮嘱着。
“:什么客人,我看见有辆马车在院子外。”男声道。
“:借宿的客人,马车是他们的,你在堂屋等着,他们住堂屋旁的偏房,你轻些,面很快就好,你先去等着,将包袱先放好。”老妇下厨去了。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进了堂屋。
“:是丰儿回来了。”老头儿的声音。
“:是的,爹,你身子不好,不要起来了。”年轻男子的声音。
“:咳,咳,不碍事,回来就好,你娘等你大半宿呢,灯都没灭,你房中如今有两个借宿的客人,你等会儿到后面小房中将就一宿,你娘已经将被褥铺好了。”
“:是,爹,你先去睡吧,我自理会得,夜里凉,小心身子。”
老头嗯了一声,回房去了,不一会老妇人将面端了出来”:吃吧,吃了就去歇下。”
“:怎么还加两个鸡蛋,娘,都说不用了,你们留着自己吃,不要总舍不得。”
“:快吃快吃,我们都吃过了。”老妇人眉开眼笑,看着儿子将面吃完,才拿了碗进去,又嘱咐几句,自去歇下了。
安九轻轻拍了拍兰寻”:我去看看,你等着。”
兰寻抓住他的手道”:主子,我同你一起去。”
“:好。”安九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下床披衣。
男子正要脱鞋上床,眼前一晃,面前已多了两个人,正是安九和兰寻。房中很小,除了一张破旧的板床,只一张小木桌,桌上点了半截蜡烛,三人都挤在屋中,有些拥挤。
男子应对得极快,从腰间拔出一把白色的匕首,向前面的安九刺去。
安九手一挥,白光闪过,匕首已到了安九手中”:大胆小妖,竟敢在这里哄骗人界的凡人,视妖域的戒律是一纸空文吗”安九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我并未触犯妖域戒律,亦不曾害人性命。”男子相貌平凡,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颤抖,眼前之人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无声无息地闯了进来,顷刻间就夺了他的本命武器,让他不寒而颤。
“:哦,那你就说说,你为何会在此处,化了形。骗那对凡人夫妻,如有一字不实,我定不饶你。”安九声音虽轻,威压却令男人喘不过气。
但男人并不屈服,咬着牙道“:哼,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眼前这位是帝鸿君。”兰寻在安九身后轻声道。
“:帝鸿君?”男人从上到下打量着安九,安九手一翻,一只金红两色的令牌出现在掌中,令牌上方是一只展翼的凤凰,凤凰张开的双翼环成了圆形,中间是一枚拇指大小,一半水蓝,一半金黄的圆珠。
“:凤凰令。”男人不可置信地望着安九。凤凰令是帝鸿君的身份印信,每个妖从一出生,被最早教导的就是认识妖的戒律,妖可以不认识帝鸿君,但帝鸿君所持的印信却是记在每一本妖之戒律上的,帝鸿君是妖灵境之主,而妖域虽在人界,却隶属于妖灵境。历届妖皇也需由帝鸿君首肯方能执掌妖域。
凤凰令是帝鸿君的凤血所凝,世间仅有一块。
男人立即跪下身来,行了个见君的大礼”:水隐拜见帝鸿君。”
“:起来吧,你是鱼妖?你身上水汽很重。”安九缓了神色”:你应该有八百岁了吧。”
玉水隐并不起身”:是,过了明春就八百三十九岁了,水隐正是居于妖域永川河的金鱼妖。”
“:哦?永川河的金鱼王玉白容你应该识得吧。”安九猜测这男子应是玉家金鱼一族。
“:金鱼王是水隐的父亲大人,水隐在家中排行第十。”男子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原来你就是玉小十”安九扶起男子”:你既在永川河居住,怎么又到了人界?还有你的脸?”安九曾听闻永川河有三美:采莲,若枫,玉小十。采莲是永川河的锦鲤妖,若枫是永川河岸边的水蛇妖,玉小十是永川河金鱼王的第十子,都是公认的美人。今日一见这玉小十,化形模样却十分普通。
玉水隐拈一道水决,水光过处,已换了一副模样,一头金色的长发,肌肤如羊脂白玉,一双瑞凤眼波光潋滟,柳叶眉间一点金色妖印,眼眸是碧绿与浅蓝两色相间,唇若艳梅,果然十分耀目“:水隐的本相在人界十分独特,所以用了个化形的法术,以免惹祸上身。”
安九点点头”:这倒是没错,你跟你父王却不大像。”
玉水隐羞涩一笑”:我父王本体是金红鱼,我比较像娘亲。”玉水隐将安九让到床边坐下,才缓缓道出原委。
原来二十三年前玉水隐因一时兴起,顺着永川河越过了界限,到了人界,人界的永川河叫梅香河,就是小镇外的那一条,梅香河靠近小镇的一边有一个渡口,渡口边有一个茶肆,玉水隐经过渡口,恰巧听见茶肆中的说书人在说书,便化作凡人模样上了岸,进了茶肆听书,说书先生说的故事是一段江湖野史,说的十分精彩,玉水隐也听得十分惬意,从上岸那天开始,玉水隐便每天都到茶肆,听说书人讲书。
直到有一天,茶肆中来了个道人,道人带着个七八岁的童子,童子却天生一双能看破术法的通天眼,刚走到茶肆门前,就指着板凳上的玉水隐对道人说”:看,师傅,那里坐着个鱼妖呢?”道人知道童子的眼睛能通天彻地,绝不会看错,立即拿了收妖的宝器向玉水隐掷去,可怜玉水隐毫无防备,被打成了重伤,匆忙间逃出茶肆,向小镇奔去,进了一家人家的院子,刚好院子瓦缸中养着几尾金鱼,玉水隐就变回本体,藏在瓦缸之中,这才躲过一劫。
这家院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妻,姓刘,养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叫刘丰,刘丰每天都会拿鱼粮喂这几尾金鱼,刘丰的父亲是个布庄的账房先生,母亲在家中接些针线活,刘丰整日在院里,没事的时候就坐在瓦缸边看鱼,对几条金鱼很是喜欢,特别是玉水隐化身的那一条,刘丰发现瓦缸中有一条金鱼十分聪明灵巧,就格外照顾些,时常多抛一些鱼粮给他,就这样过了三年,玉水隐在刘家才将伤养好,刘丰也长成到了八岁。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刘丰在梅香河边玩耍时,被同伴不慎推进了河里,被河水冲走,当玉水隐在下游找到刘丰时,刘丰已经溺毙了,为感激刘丰三年的照料,玉水隐葬了他,又化作他的模样做了刘家的孩子替他尽孝,直到今日遇见安九和兰寻。
“:这么说来,你在这里是在报那刘丰的恩情了?”安九知道在妖域,妖如果受了凡人的恩惠是一定要报偿的。
玉水隐点点头”:开始时的确是为了报恩,想着将刘家夫妇养老送终,也就还了刘丰的恩情,可是那么多年相处下来,刘家夫妻待我如珠如宝,这恩情确是要越还越多了,我爹——就是刘丰的爹,他身体不好,前年辞了布庄的差事,在家将养着,我承了他的差事,在布庄做掌柜,本来平安无事,谁知去年在街上遇到了个青年道士,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妖身,一直追着我要我做他的妖侍,没有办法,只好告别了爹娘,领了布庄的差事,到岭南和沿西走了一遭,今夜才回来,正好能拜见帝鸿君您。”
“:那你报完恩又有何打算。”安九问道。
“:自然是回妖域永川河继续修炼,我离家也很久了,曾托相熟的妖为我父王带过信,他知道我在这里。”玉水隐低下头去”:刘家夫妇的日子也不多了,左右也就这几年的光景。”说完,眼眶已有些发红,安九知他在人界久了,已与这刘姓夫妻有了亲情才如此形状。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递到玉水隐跟前道“:这是一块远遁玉印,里面有我下的灵术,再遇到那青年道士,或许对你有用。”
玉水隐接过玉牌,再要跪下,被安九拉住”:不必多礼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要离开,你报完恩,早日回妖域去吧。”
“:是,玉水隐谢过帝鸿君。”
安九将匕首还给他,又问道“:你在这里时日已久,可听说有妖到人界残害凡人的事,或是有魔域的人出现在附近过?”
玉水隐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一向只在这附近来去,这方圆十里,就我是妖身。”
两人回到房中时,天边已开始亮了,于是也不再休息,叫上白鹭,趁着天色将明,悄悄离去。玉水隐向着安九离去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礼,虽然传说中帝鸿君不理俗务,但昨夜一见,却十分通人情。
第6章 两人同行
兰寻看着小镇渐渐消失在晨雾中,才放下了车帘,将玉梳取出,动作轻柔的替安九梳理起长发。
“:今日不戴发冠,我替主子结一个京都公子们最爱梳的发式可好?”他不等安九答应,就开始将安九发顶的发丝分作三束,有条不紊的结起辫来。
“:你都开始动手了,还问我做什么。”安九拿起几面上的木簪“:这支簪子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兰寻抬眼看了看,手上并不停歇“:这是沉香木的簪子,这支簪子是我以前闲暇时做的,样子简单了些,胜在轻巧,主子若是不喜欢,我重新找一支出来。”
“:不用,就它吧。”安九道。
簪子的一头是一片柳叶的式样,簪尾和簪身上刻了细小的凹槽,像是柳叶上延伸出来的脉络。
“:看不出你倒是手巧。”
“:主子过奖,少时在谷中,许多东西都要自己动手。”兰寻将三条发辫从头顶结过,在脑后汇做一处,绾做一个发髻,取过安九手中的木簪固定住,又将其余发丝梳好,然后拿出暗格中的铜镜放在安九面前道“:可还看得?”
安九摸摸发顶光洁整齐的发辫,左右照了照,笑道“:可有什么事是你不会做的。”
“:这。。。生孩子不会。”
安九哈哈大笑“:兰公子啊兰公子,在朝暮馆初见你时,还以为你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整日里只会弹琴作画,吟诗下棋,空有一副好皮囊的雅士,现在看来倒是我安九看走眼了。”
兰寻抿唇一笑,向安九眨了眨眼道“:主子若是喜欢那样的兰寻,兰寻也乐得清闲,只每日里陪着主子弹琴下棋就好了。”
安九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柔顺,其实嘴也厉害。”
兰寻垂了眼,收起铜镜“:再厉害,现在也是主子的人了。”
安九愣了愣,心中却浮现出元真的影子来,元真那日是想带着眼前这人回元心宫的吧。
“:主子。。。。”兰寻坐回榻上“:有件事。。。。”
“:你说。”安九拿手指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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