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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之江湖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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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弃似乎看出杜弃的担心,淡淡道:“你不必担心日本人用枪,日本人虽然可耻,可是他们对武士道却十分的恭敬。在这种武士道的精神下他们只会选择决斗,而不会轻易地开枪。”

杜弃悬着的心一松,他只希望霍忌如果要死,应该死在他的手上。

霍天弃道:“你去的目的不是帮他,而是在他有危险的时候能让他活着走出来。”

杜弃沉声道:“我一定会让他活着走出来的。”

霍天弃道:“看来你对霍忌还是有一点兄弟之情的。”

杜弃低下头,看手中的剑。

霍天弃忽然问道:“刚才我说了空的时候你的脸好像不太好看,为什么?”

杜弃的脸确实不太好看,他心中以为他救的两个人会成为他在上海的开始,可是这两个人似乎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遇到强者,就变得失去他们应该坚持的方向,尤其是了空,在杜弃心中已经不可原谅。

霍天弃的脸变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杜弃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即便在往日的太行山上,就是道长宫本那些人对他的话都不敢这样,可是这个年轻人却好像有着一股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傲气。

霍天弃沉声道:“今天你为什么几次不回答我的话?”

杜弃的心忽然跳的快了,他有些怕霍天弃突然出手,他虽然不了解霍天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这些年他见过的都是残忍没有人性,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情面。本来杜弃以前对霍天弃根本没有这样“怕”的感觉,只是在失去琳儿后,他对未来生活,未来理想的渴望越来越浓烈,所以倒开始珍惜起自己的生命。

一个开始对自己生命开始珍惜的人面对许多事难免会有一点的犹豫。

霍天弃盯着杜弃,在等待他的答复。

杜弃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也没有杀他。”

霍天弃沉吟半晌,道:“以后我希望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样的事指什么?

是指没有杀了空圣大一事,还是对霍天弃问出的话没有回答,抑或两者都有?

杜忌点头。

霍天弃走出门外,忽然又回过头,道:“你有过女人么?”

听到这句话,杜弃脸色变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已经死去的琳儿,然后眼睛里充满恶毒的光芒。

霍天弃道:“如果没有你可以试着去领略一下,如果已经有过你一定会觉得女人其实也不错。不过,女人常常会改变男人,而且会把男人毁掉。”

霍天弃的话好像在说,没有经历女人的男人不是完整的男人,而经历女人的男人就不在是没有缺点的男人。

杜弃愣在被凉水吸取温度的屋里,炎炎夏日的夜晚忽然觉得有点冷。

圣大低着头走了进来,一脸的惶恐,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杜弃盯着他,恨不能一下撕碎,沉声道:“你们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圣大吓得一下跌倒在地,语不成声,道:“我们没有……我没有……来到上海走进一个舞池,然后就……就遇到了他。”

杜弃握紧双手,关节啪啪作响。他的眼睛瞪的老大,显然动了心火。

第七十章 “仇人”见面

 天东道场,日本人在中国开设的一个类同武馆的地方。是日本浪人来中国经过“奋斗”而拼搏下的产物。其实他们并没有奋斗多少,只不过是唾手可得,日本军队的卑劣行径也就是他们的成功途径。

虽然他们占了日本军方的功劳,可是他们却不愿和日本军队合作。

每个人的虚荣,这些日本浪人创建下道场后不希望有的人说是他们军队的功劳,而说是自己的功劳。

随处可见的日本白旗,到处可见腰别长刀,头挽发,身首真垂的浪人,他们的笑容放肆而可笑。

他们丑陋的笑容当然有他们丑陋的原因,可是他们却觉得他们的丑陋是他们引心为傲的原因。

这世上疯子从来不会说自己是疯子,那么丑陋的人也一定不会说自己丑陋,甚至对着镜子还觉得自己漂亮的简直无人可比。

夏天的天气是无常的,那些飘动的白旗刚才还是在银色的杆上飘舞不停,可是此时却已垂下,温条条地垂在旗杆上,寻找着依托。

雷声大作,令人窒息的阴郁天色下,浊浪拍打着荒凉的海岸,不知是什么人又被扔进了波涛汹涌的黄埔江。江的一侧是一座死一般沉寂的村庄,纷乱地排列着。

霍忌像雕塑一样立在江边,望着远方,喃喃道:“人的生活就像是此刻的天气。本来看着不像是草原,可是气候却也是变幻莫测。”

带着一点刺骨的雨打在他的身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遮住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可是却遮不住他心中的忧郁。他的笑容没有少,还在他脸上,只是不知道他的笑容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让人看着舒坦。他的脸也多了几道疤痕,从而显得他更加成熟。

他看着天东道场。

天东道场就在离黄埔江不远的一片风景秀丽的地方,樱花虽然美丽,可在倾盆大雨中不见得坚强。花谢花落,那些丑陋脸上的丑陋笑容的武士已经在大雨的洗礼之下消失的没有踪影。

霍忌就这么看着,一直到这场突然而来的雨突然而去时,他才停止遥望远处的眼。低下头,看身边像狗一样跪着的荒木,看到荒木,霍忌脸上就有了笑容,残忍的笑容。

一个曾经在日本排名前十的高手,竟然像狗一样跪在他的面前,而且那个从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荒木这时却变成一个是人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废人。

他的手指断八,剩下的两根只能用来伸出手像乞丐一样伸出去掏吃。身上的衣服尽破,两只脚因连日的赶路已经累的不成样子,鞋已磨破,脚在外面。

他本来想死,可是每当有这个想法时他便觉得死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何况,霍忌已经把他带到上海。看到黄埔江,荒木就有种看到希望的感觉,总觉得只要看到这条江他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告诉霍忌,十三郎可能在这里。

他虽然没有舌头,甚至他的人已经不像是一个人,可是心中感觉到希望便似乎充满了神奇的力量。

他似乎已经觉得如果霍忌刚走进天东道场,就是他荒木自由的日子,享福的日子,同时也是霍忌归天的日子。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折磨霍忌的法子,一定要比南京的手法狠一千倍,狠一万倍。

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亲眼看这个机会了,就算有,也是只能用一只眼睛来看,因为另一只眼睛已经被一直望着江面的霍忌判了死刑。

霍忌已经打算向拿荒木的一只眼睛去看望一下十三郎。

如果一只血淋淋的眼睛摆在十三郎的面前,他一定会恐慌。

他心里想的和荒木有些相同,一定要把这些人折磨的差不多,才让他们去死,或者说永远生不如死。

泥土上流着污水的浊流,带着残花败柳的残迹。

阳光透过云角滴落天东道场,里面的人像往常一样,总在吃过早饭时集队在纸窗纸门的宽大屋子里演练空手道等功夫,一来强身健体,二是想说明他们真的不是浪得虚名,而是经过努力才在中国打拼得一份土地的。

他们也是麻木的,因为他们每天都在等待晚上,晚上他们就可以在上海的夜出去随便干什么,而不会担心有什么巡逻房对他们不客气。

所以在白天,没有女人在身边时他们都显得萎靡不振,甚至一只奇怪的动物跌跌撞撞地撞开门他们都一阵愕然。睁着眼看那只像是人又像狗的东西。已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以这种方式挑战天东道场,虽然他们一直期待有人来挑战,可他们的心胸又偏偏太狭隘,胜过他们的人总是千方百计地把对方用毒药或者别的暗杀手段除去。那样他们就可以觉得自己的天东道场是不可战胜的。

其中一个身着浪人衣服的日本人大声呼喝起来,他有些不耐烦,想不通这个挑战的人进来就低着头,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不说话,只喘气。

地上像狗一样的人忽然抬起了头,他瞪着那个刚才口出狂言的混蛋。想当初他在这里的时候虽不是这里的主人,可这里的主人也得让他三分。刚才大声呼喝的那人脸色忽然变了,因为他看清地上这个像狗一样的人只有一只眼睛,他手中有一个锦盒。

荒木竟然没有被剜眼睛的疼痛而晕过去,可能是想到马上就可以逃命,疼痛自然就不在乎了。这时他心里的愤恨更加浓烈,一定要将霍忌碎尸万断。

他想说几句话,说话时才知道他的舌头已经好久不在自己嘴里了。他只能抬起头,看眼前这些蠢货。

大厅嘈杂的声音引来了一直恨铁不成钢的天东道场的主人,藤原。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除了表示他的空手道也已经到了黑色的程度外,立在那些穿白衣服的人当中更有一种与人不同的感觉。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这里的老大。

他的步伐稳而重,他盯着地上的“废人”,问道:“阁下是来喝馆么?”

说完他自己都感到有一点可笑,如果这个人能踢馆,那么那些想让自己变得强壮的人就不必习武强身了。他微笑道:“阁下的手脚好像不太适合做剧烈运动。”

荒木恶毒地盯着藤原,慢慢站起来,他的手虽只剩下两根指头,可是他的力量却依然强壮,他唯一的两根手指头戳了出去。

藤原身形后退,没有进攻,只是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使得功夫似乎和他有些相同。

人群中有想讨好藤原的,立刻窜出去给了荒木七八个巴掌。那人虽然给了荒木巴掌,可是最后却是他发出一声惨呼。荒木竟然残忍的用仅剩的两根指头把那人的眼睛剜了出来,鲜血酒落荒木一身,他满脸横肉的脸上出现了第一抹笑容,可能是终于有人跟他一样只有一只眼睛了。

人们大呼,把荒木围在了中间。

荒木冷冷看着围着他的乌合之众,看到这些人他的心里才能有一点自信,因为这些人连猪都不如,没有一点令人称服的真功夫。

这不是让荒木十分厌恶的,他气愤的是这些乌合之众没有真功夫却偏偏又不把有功夫的他放在眼里。

藤原凝视着荒木,表情渐渐迷惘,接着低下头,道:“荒木君。”

人群中爆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荒木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听到这句话,他一直挺立的身体忽然倒了下去。藤原脸色凝重,捡起地上紧紧在荒木手中的锦盒,上面写着:十三郎亲启。

藤原握着锦盒,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有意无意地瞟了两眼外面,天边有一道美丽的彩虹,他没有看到一个人。他又看看晕过去的荒木,他失去眼睛的那只眼洞流着涸涸的血,显然被人刚挖去没有多长时间。他摆摆手,道:“把他抬下去。”

他站了好久,然后吩咐道:“今天的练习至此结束,你们……仔细看看道场周围有什么人没有?”

说完这些话,他又开始端详那个锦盒,然后向后面走去。

桌上有一杯醇香的酒,十三郎正在喝酒,他刚来上海没有几天,精神状况还没有恢复过来,每天靠酒麻痹他不去想一些让他恐慌的事情。

他看着藤原放在桌上的锦盒,良久良久,道:“谁送来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知道霍忌一定会找来的。

可是藤原口中的答案却令他吃惊的半天没有反应,藤原道:“荒木君。”

过了好久,十三郎咬牙霍然起身,结实的桌子被他一怒之下拍掉一角,狠狠道:“混蛋。”

十三郎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这个混蛋,霍忌就不会这么快找到他。

藤原道:“怎么了?”

十三郎看了一眼藤原,颓然道:“没什么。”

他嘴上虽然说没什么,可是心里却抖的要命,接着他的恐慌表现在了动作上,陪着他的颓然一起倒地。藤原倒被吓了一跳,因为他想不通十三郎为何会这样。

藤原小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十三郎忽然狠声道:“把荒木杀掉,挂在道场的大门外。”

藤原面有犹豫,不管怎么说荒木也算是他的一个朋友,这么做心里有些过不去。

十三郎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残酷,盯着藤原,一字一顿道:“如果他不死,我的心里就不会痛快。”

十三郎亲自把荒木挂在了大门外,荒木还没有死。

荒木忽然有一种凄然的感觉,却也无可奈何,他已没有说话的权利,因为他已没有了舌头。他更没有跟十三郎互斗的条件,因为他的手已经不是手,他的脚又不是十三郎的对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死亡,他的一只眼睛还在流血,刚才有人对他施行了轻微的包扎,缓解了流血的死亡,可是却不能避免。

十三郎瞪着他,道:“你如果不来上海,你一定可以活的长久。”

荒木用那张丑陋的脸笑着,没有张力的笑容,也不可怕的笑容,却让十三郎感到心烦。

十三郎背着手,站在荒木的一侧,静静地看着远方,远方是汽车穿梭的声音,黄包车夫吆喝的声音,还有浪涛拍岸的声音。

他耳朵里是这些声音,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声音。

他想看到霍忌突然出现,又怕霍忌突然出现。

他的手里有枪,枪确实可以让人有时候放松紧绷的神经。

天空的太阳越来越毒,几乎要把人烤化。十三郎抬头迷眼看了一阵,然后转身向里面走去。

荒木嘴唇干裂,一只眼睛迷着看天空洁白的云。他明白死已经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可是他却不愿意是这种死法。

不仅死的窝囊,而且死的可怜。

如果是猪死了,可能会换取人们的一顿夸奖,说猪肉的味道真不错,可是自己不仅得不到一句夸奖,而且还是暴尸于此。

像他这样的人其实早就该死,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又偏偏更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虽然他知道死无法避免,可却依旧怀抱希望。

希望天空的太阳忽然隐藏,突然飘起小雨。冲刷一下他疲惫的身体和薄弱的意志。

霍忌远远地看着,却不向前。

他也不想死,十三郎故意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就是在说明鱼死网破的决心。

他不仅不想死,而且也不希望十三郎死。现在他只想折磨。

他甚至想过去把荒木救下来,因为他也不想让荒木死。

许多人以为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有人敢潜入别人的私宅进行不入眼的勾当。其实真正在江湖的人都知道一个人最容易麻痹的时刻并不是在晚上,而是白天,白天的午后总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而且有阳光照耀着,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入侵他们。

可是许多事的发生都是在别人不会想到的情况下发生的。

甚至霍忌都感到有点奇怪,因为把荒木从树桩解下绳索的是杜弃。

杜弃这个只杀人而从不救人的冷血杀手。

杜弃不是傻瓜,所以并没有在阳光之下,背着荒木向大街走去。他背着荒木向黄埔江一侧的小村庄走去,他也没有走进小村庄,把荒木放倒一片翠绿的草丛中,凝视好久,喃喃道:“你确实该死,可是我却欠你一份情,我不喜欢欠人情。谢谢你告诉我杀害……她的凶手。”

草丛忽然轻轻蠕动,荒木挣扎着坐起,眼睛看着杜弃,嘴唇蠕动,像是想说什么话,可是他蠕动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荒木看来似乎很着急,用手在潮湿的地上勾画着,像是要表达什么重要的事情。

杜弃看看地上勾画的字,一个也不认识,因为地上的字都是日文。

杜弃把头望向黄埔江,道:“我不管你在写什么,如果你写的内容是想让我救你,可是我已经救了你。咱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荒木瞪大眼睛拼命地摇着头,喉咙因为说不出话,而显得惶急,手还在不停地划着。他是在告诉琳儿真正的死因,可是他不会写汉字。

如果霍忌知道荒木在做什么一定会后悔当初割掉这人的舌头,他不知道他的世界无冤无辜地多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杜弃躺在了带着潮气的岩石上,享受着冰凉的感觉。

大自然的随便一个地方可能就会暗藏杀机,杜弃的身体猛然一动,他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条三角形的蛇,那条蛇已经被杜弃捏死。

杜弃盯着那条蛇,就像是盯着他愤恨的人一样,自语道:“一个人如果不时刻警惕着,可能失去生命只是刹那的事。”

荒木的喉咙忽然发出一丝绝望的呼喊,“嘶嘶”声就像是这条毒蛇发出的。

杜弃转过头,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话?”

荒木点头。

杜弃残忍地笑了,道:“可是像你这样的人实在不陪让我听。”

荒木拼命摇着头。

杜弃冷冷道:“记住,如果下次再到你,你的结果肯定是死。”

听到死,荒木的神情忽然黯然下来。无论离死多么近,人总是向往活着的。也许离死越近人,他们更向往活的更长。

荒木不再拼命挣扎着想表达什么,而是闭上眼睛沉思他的生死。

天东道场忽然传来一声无法抑止的愤怒,似乎是声竭力嘶的咆哮。

十三郎再出来时,大门外的荒木竟然凭空蒸发了。他的面前一字排着道场的人,那些人对十三郎没有过多的感情,只有惧怕。

荒木听到十三郎的咆哮,神情忽然变得激动,拼命地用剩余的两只指头向咆哮传来的方向挥动。

杜弃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挥挥手他们就会来救你么?如果他们会来救你就不会把你像囚犯一样捆在外面。”

荒木拼命地摇着头,他的手还在挥动。

杜弃的瞳孔在收缩,现在他身上已经有了一些想做霸者的习惯,不喜欢自己说出的话让别人否定。他转过头,盯着荒木好久,道:“我现在也可以杀你。因为我已经把你救了出来,人情已经报答完了。也许我救你出来就是为了能亲手杀你。”

没有比死更让人可怕的事,荒木不再说话,眼睛里滞留着无奈与绝望。

杜弃静静地在满是潮气的岩石上坐到了黄昏,他习惯孤独,所以就这么坐着等待时间的流失。远处五彩的灯光亮起,他准备起身,荒木的生死已经与他无关。

他站起身时,荒木忽然的喉咙又发出那种令人讨厌的声音。

杜弃深吸一口气,他的杀机已动。

他的手出现在最后一束阳光中,有力的拳头,阳光沉没后显得更加充满力量。像这样的拳头即便捶在坚硬的花岗岩上也会留下痕迹。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声响,接着出现了一个身影。阳光在出现在这个人身上一扫而没,他的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虽然有几道疤痕,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舒服。

杜弃的拳头握的更紧,盯着突然出现的霍忌。

霍忌笑道:“我没有想到你会救这个日本人。”

杜弃盯着他,不说话。

霍忌抬头,打量杜弃的表情,道:“你不必对谁都是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杜弃嘴唇轻动,低沉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霍忌道:“说。”

杜弃道:“你为什么要杀荒木?”

霍忌的脸上忽然多了一抹奇怪的神色,凝视着张着一双惊恐眼睛的荒木,狞笑道:“因为他做了一件错事。”

杜弃道:“那件错事是不是和一个女人有关?”

霍忌盯着杜弃,道:“你怎么知道?”

杜弃道:“回答我的问题。”

霍忌忽然对杜弃也多了一丝恨意,他不喜欢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杜弃却知道了。他的手也在瞬间握着了拳头,似乎想要捣碎什么。

荒木正想挣扎着想说出实情,可是忽然想到自己已经不会说话,而且变成这般模样就是霍忌所致,恶毒的怨恨,对霍忌的,对十三郎的,他恨不得两个人马上都死掉。他怨恨着,眼神奇特,又是恐怖,又是欣喜。如果这两个人突然斗个你死我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杜弃道:“出手吧!”

霍忌向前跨步。

两人的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两人的拳头对着彼此的拳头,可是却都没有出手。他们不是朋友,他们是兄弟,虽然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看得出他们是兄弟,可是他们却像兄弟一样成长。

当遇到相互取决对方生命时,他们才发现兄弟间的那种感情。

霍忌忽然松开了拳头,失声笑了起来,他以为就算那个清秀的女人死的应该也像她清秀的脸一样,不会给人留下杂质。现在才明白她死的那种方式就已经被浊物侵失。

杜弃也松开了拳头,因为当他与这个人面对时才感到自己心中竟然有几分不相信。

可是转眼间,他又想不出除了这个人有谁会对她下手。

兄弟情深,还是她的死重要?

一直没有想过的问题竟然会成为他的困扰。

荒木忽然又像蛇一样“嘶嘶”从喉咙里发出声响,他的手指着霍忌挥动不停。

杜弃脸色在荒木的举止变得越来越难看,拳头紧握,发着“啪啪”声响,道:“你必须出手。”

霍忌摇头道:“我是来出手的,可不是对你出手。”

霍忌说着看看荒木,又道:“像他这种人,死一次已经不够,必须得多死几次。”

杜弃的声音有些发抖,道:“你是来杀他的?”

霍忌点头,道:“就算是杀他吧!”

杜弃的身体也开始抖起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霍忌脸上涌上痛苦之色,道:“你刚才已经问过了。”

杜弃的拳头忽然冲向霍忌的鼻梁,霍忌身形倒退,怔着,看杜弃。

杜弃紧咬牙关,一步步向霍忌逼近。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阴暗的深处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叹息声过后,杜弃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脸没有了喜怒哀乐,完全变得没有表情。

他平静地盯着霍忌,眼神里没有刚才要吞噬的张狂,只有出奇的平静。然后向发出叹息的地方走去。

第七十一章 坟墓在哪里

 霍忌听到那声重重的叹息忽然变得很奇怪,他疑惑地看着声源处,身体却不受控制。他本来想走过去,可是两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不能移动。

等他想起移动的时候,那脚步已经清晰地远去,很清脆的声响,即便远处有汽车的鸣迪声,也无法掩盖那种清脆的脚步。

就像是一把凿子在一把铁锤下抠打一块玩石。

声音空灵而寂寞。

似乎不在身边,可是耳朵却可以清楚地听到。

完全听不到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完全被泼墨般的浓黑掩盖。

远处的霓虹灯炫目的光芒照亮这里,吸引着红尘中的人。

霍忌似乎已经麻木,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直到身边的又一声叹息。那不是叹息,而是荒木在一个姿势中累了,他本来不想移动他的身体,可是下体麻木的感觉让他受不了。

轻微的声响将霍忌回到现实。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更显得明亮,荒木这时从这双眼睛里看到的是针一般的锋利,似乎深深要刺到人的心灵深处。

他感到不安,可是却不知道不安的原因。

“走。”

一声嘶哑的声音,就像刚刚哭过一场的可怜人,已经没有正常的嗓音。

荒木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夏天的温暖似乎也在这个短暂的字后变得寒如严冬,甚至比寒冬都要冷上几分。

荒木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这个字冻住了。

他不停地哆嗦着,喉咙艰难地咽着口水,最后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他虽知道如果听从这个人的这个字,他就会死,可是如果不听,他却死的更早。

夜色中的天东道场,也像是一个花花世界,各种色彩的灯光蜂涌而止。

灯笼在中国古代是地位与尊言的象征。

天东道场似乎觉得他是一个有地位和尊言的地方,厚颜无耻地在大门的两侧悬挂着两颗大红灯笼。

霍忌在离灯笼不远的地方站着,里面的蜡烛有透明的玻璃罩着,风吹过,灯笼动,里面的烛火跟着摆动。

灯笼忽然起火,红色的火焰,比深夜里炫目的烟花以及远处的霓虹灯都要好看。

接着在那些火焰旁响起一声惨叫,荒木的惨叫声。

那声音听来十分恐怖而可怕,听到声音的人只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十分可怕的事情,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熟悉的惨叫,未知的发生。

藤原倒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忧虑,他只是平静地向外张望了几眼,可是十三郎却不像他这么轻松。他紧握手枪,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桌子的一角,紧咬牙关,两只眼睛瞪起。

十三郎站起时,刚才他紧抓的那张桌子上多了五道显眼的抓痕。

藤原看着那抓痕,若有所思,忽然道:“恭喜,你的功夫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本想以这句夸奖让十三郎放松一下,可是十三郎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欣喜。

十三郎低低道:“出去把荒木的尸体抬回来。”

藤原愣住,刚才他只听到惨叫,可没有听出是谁叫的。他更想不到是荒木在惨叫,因为荒木不像是一个会惨叫的人。

一个已经消失的人忽然出现了,而且带着对人世间的流恋与绝望的唤喊。

深入人心,又刺激着人的心。

藤原有些难以相信,荒木的功夫和他在仲伯之间,他自信自己的能力,也对藤原有着信心。

其实他的信心没有错,如果荒木真的像他想的那样有自信,就不可能轻易就被霍忌击败。荒木的败是败在他的心慌上,如果他的心不慌,就算狄杀和霍忌两个人对付他也确实的费一番手脚。

外面忽然传来嚣张的咒骂声,越来越难听,藤原走出房门,看到道场的武士正向大门外涌去,那里的火苗已成灰烬,似乎灰烬中落下什么东西,那是残骸的摔落。

接着那边惊呼声响起,有人被抬了进来。

抬进来的好像是一个死人,细看才知他还活着,只是气若游丝,更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是,他的另一只眼睛里沽沽流动的血液。只要有血流,就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他的两只眼睛竟然生生被人剜了下来,他的另一只眼珠像吉祥物一样被一根很红的绳子系在脖子上。

这究竟是什么样一种残毒的恨?

是怎么样的哀痛者和痛恨者?

看到他的惨象就好像看到自己的惨象,看到他的凄惨才发现自己比他更惨。

恐怖的残酷已经发生在荒木身上,似乎在昭示着他身上的残酷已经历历在目,不在遥远,不在天涯,就在眼前。

这不是等待死亡,却比等待死亡更让人绝望。

十三郎已经无法形容内心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只是低声道:“杀了他吧!”

藤原犹豫着,毕竟荒木是他的师弟。

十三郎缓声道:“杀了他才是他现在的解脱,活着他只能感受痛苦。”十三郎的心似乎已经在绝望的挣扎中麻木,顿了顿,又道:“如果以后我也成为这般模样,希望藤原君也利落地杀了我。”

藤原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三郎跌坐在椅子上,喝着这些天一直用来静心的茶水,冰冷的茶水并不能让他的心静,反而清醒地感知着不想面对的绝望。

他把茶杯放回桌上,低声道:“都是长山客栈害的。”

藤原讶道:“整个长山客栈都对付不了他?”

十三郎道:“不是对付不了,是有人不让对付。”

藤原更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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