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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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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或者说是秩序的本源。我们掌控着世间所有粒子内部的超弦频率,代表着一切自然法则。后来宇宙形成了,我们孤寂地度过了几十亿年。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灵魂的边角被撕成了很多小碎片。”
“这些碎片就是……诸神?”
“对,他们虽然分割于我们,但是有着独立意识和能量,后来宇宙大家庭人员多起来,我们就选址了138亿光年处的一片星云,搞起了尼布罗萨房地产。”
“哦哦,尼布罗萨的神籍住户多吗?”
“不多,乡镇都算不上,三线城市的偏远山村吧,到现在都没连上互联网,诶呀嘛,愁死我了。”
呃……我继续追问,“所以,你就按照尼布罗萨的神为原型,创造了人类的肉体和灵魂?”
“是的。尼布罗萨村民太少了,文化产业不发达,也没个电视看。是朕,成天那个死样,不愿意跟我玩。是戎又天天捣鼓那些个破星球,我对球类运动没兴趣,就想造点小伙伴。”
“哦好的,你喜欢手办。”
“呃……总之就是,当时好多尼布罗萨大学的同学都觉得我的想法很有建设性,我们就把地球设为试验田。我趁是朕睡着的时候,挖了他一铲子灵力过来,造了地球生态圈。”
“卧槽……”我一脸那撸后都,一个打挺坐起来了,“我说他怎么成天犯困跟个残体似的,地球一出幺蛾子他就得跟着交税,闹了半天让你这个亲哥哥给坑了!”
“并不是亲哥哥,我们只是一同诞生的意识体。”是煊翻了身,趴在地板上好不惬意。
“……不能爱了。”我无力地把脸往地上一杵,撅着个腚趴着。
“好吧,继续。虽然我们这些神懂得物质构成的原理,但是要发明研制也是要一点点摸索来的。地球生态圈的建立用了我大约两个学期的时间。哦,这是我们科研小组的共同成果,人类算是我的毕业设计,至于植物动物之类的,是我们组其他成员研发的。这些内容你可以看地球进化史,我不想讲了。”
“老师,我有个问题!”我举手!
“问吧。”
“什么是秩序?你为什么说你们神就是秩序?这太抽象了。”
“秩序是个很宽泛的词,你可以理解为上帝是文科生,同时也是个理科生。当他是理科生的时候,用你们圣经上的词怎么讲,creator,哦对,造物主。他们创造了水,矿物质,躯体,地球和宇宙。而当是文科生的时候,就会赋予你们感情。恩……感情也是客观的。通过调节超弦的振动频率就可以做到。这玩意儿就和编程似的,你要是感兴趣,下次我领你去我家看看。”
“呃……某种意义上还是理科生啊。”我吐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偶尔也走走文艺青年路线。”
“老师,有课件吗?”
“……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说着是煊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庭院中央。妈个叽的,又看见了他那半个肩颈!
那件衣服都滑到小臂了,他居然丝毫不在意。
只见他灵活地把玩着手里的烟管,转成了一朵花,随后像是变魔术一般的,那只烟管变成了一只小鸟。
他轻轻抬手,那只小鸟飞到了我的大腿上。
“你看,我只要改变周围空气粒子内部的超弦频率,就可以将氧原子这类粒子变成其他属性的粒子,从而创造这只鸟。注意!”说着他摆动了下食指,那只小鸟亲切地蹭上了我的脖颈,痒痒的!
他继续说,“我不单单创造了鸟的肉体,也创造了它的灵魂。就像你说的,灵魂也是物质的。性格在于频率的不同。”
语毕,他轻扬了右手,鸟儿竟然顿时变得具有攻击性,开始啄我的脸。
我吓得一惊,正欲躲避的时候,那只鸟突然消失了,变成了空气。
“你可以改变灵魂?”
“是的。”
然后,沉默。
过了好半晌,也不见得天亮。
我缓缓开口,“我有点失落。你让我觉得,我们人类只是你的手办,你的玩具。”
“这没什么好失落。就像你们人类不也常说命运这个词吗?这说明很多人将命运视为客观的。”
“你可以操控万物,你可以主导历史,我们失去了自我。”
“不。”他说道。
那时,我抬头,是煊正背对着我站在那条小溪前。
他侧头,看向了我,“I can,but I won't。”
他那件衣服折射着月光的温度,竟然莫名湿润了我的眼。
我曾对着一张地球的卫星照片呆坐了很久。
对着那张只能看见水、陆地和云层的照片,如果你拉大视角的分辨率,你便可想象到春季忙碌的蚁穴,想象到上亿年的钟乳石洞,想象到东京街头上班一族的黑色皮鞋,想象到慕尼黑安联球场上数万球迷的呼喊,想象到14世纪毁灭欧洲的黑死病,想象到历史课本第82页的工业革命,想到摩苏尔东南方向30公里处的一群暴徒,想象到中子轰击铀原子千万吨当量的能量瞬间释放而炸出的蘑菇云。
大自然将尼罗河馈赠给了埃及,埃及人怀着敬畏的心,在河畔孕育了古埃及文明。
我们在文字出现的一刻开始书写人类历史,压抑沉沦复兴萧条战争和平重蹈覆辙不曾毁灭。
史书上写给自然的只有寥寥几笔,人们恐惧它祈求它,却也任性过,伤害过。
浩瀚宇宙,人类渺小得好似一粒尘埃。但是我们从不曾被自然遗忘。
他不是遗忘,而是对人类千百年来的默许。
因为,He can, but he won't。
是煊缓缓走到我身前,拿起了我的右手。
“你害怕我吗?”他问。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至少心里的答案告诉我,他和我不一样。
他放佛猜透了我的心思,笑了,“我们是一样的,至少肉体是一样的。”
我就这样,看着他拿着我的手,缓缓没入他的身体。
白色的大氅开始被血色浸染,这绸缎不是十分吸水,血珠顺着光滑的缎面滑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冷小台:媳妇儿……我每次做梦,也把你梦得和煊煊一样性感……
是朕:那正好,你干脆就和他一起过吧
是煊:好呀好呀~
是戎:不好不好!
第47章
“你?!”我惊讶!手上感受着是煊体内的温度。
“热吗?”他垂眼看我,微扬嘴角。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开我啊!”
我要疯了。
我的手指都僵住了,生怕稍微一动就会戳到他的肠子,湿热粘稠的血浆顺着我的手肘流下。
夜静得很,一滴滴血珠有节奏地砸在地板上。
咕唧。
他体内的肠子蠕动了一下,惊了我一身冷汗。我甚至能通过手边一缩一缩的脂肪层感受到他心脏供血的频率。
想吐。
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平静地说着,“最初的我们只是笼罩宇宙的意识,是一片飘忽的灵魂,掌握着万物超弦的节奏。直到星体形成了,构成人体的元素凑齐了,我们便有了肉体。你们人类的肉体就是按照我们设计的,我又将是朕那里得来的一铲子灵魂超弦分发给每一个地球上的生灵。所以组成你灵魂的物质也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没有任何区别。”
我有些麻木,任凭他抓着我的手腕,“可是你们可以操控万物,我们不会,我们最多做个梦。”
他松开了我的手,转身走上长廊,“唯一的区别,就是人类灵魂的质量比较小。殷陶小槑是个特例。”
得救一般地,我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是上面黏糊糊的,我根本不敢低头看。
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是煊单指刮着大宅窗子的菱格,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
他说,“我们不来自过去或是未来,我们是客观的自然法则。即不会篡改你们的过去,也不会修正你们的未来。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们。”
我茫然地点点头,“你不疼吗?”
“疼。”他说。
“……”
是煊大哥你好诚实。
大哥双臂抱于胸前,靠在门板上,“哦,特别强调一下,我是挖了是朕灵魂的一部分,不是他身上的一块肉。所以你们俩没啥血缘关系,可以放心的搞基。”
不……大哥你误会了,我对您弟弟没什么想法。
而且您能止止血吗?我有点眼晕。
“哦不对!”他性感地一撩刘海,仰头说道,“最初的受精卵孕育了一切。构成我们身体的物质138亿年前就有了,所以我们是一家子啊!”
不……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们攀亲戚。而且你能抢救一下你自己吗?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煊……你没事吧?”
他言笑自若,看着我,“有事。”
话音刚落,他两眼一闭,啪叽,栽倒在地。
我发现他们老是家的人,可能都有一个特点。
就是摔倒时必是脸着地。
喂!!!!!!!
我连滚带爬地从走廊这头奔到走廊那头,“是煊!?你还好吗?”
他被我抱在怀里,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你看,我就说我们一样吧。”
“不用展示啦!你赶紧抢救一下自己啊!你不是神嘛!!”
“I can, but I won't……”他笑着说。
居然尼玛还凄惨地笑了。
不要再装逼啦!你明明痛的要死啊!你痛你的,但是不要掐我大腿啊!
“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是煊一脸憧憬天堂的微笑。
“快点把自己治好!”别尼玛再掐我大腿啦!!
我简直要疯掉了。这哥们不愧是我老同的亲兄弟,强行装逼是你们老是家的优良传统吗?
空气里净是浑浊的血腥味,怀里的人逐渐失去了生命的节奏,我又开始胃疼了。
这简直是噩梦。
忽地,我猛然坐起。
再抬头,我坐在酒店的床上。
梦醒了!太阳大亮,时针指向上午八点十五分。
“是朕!!!!”我坐在床上大吼,我要被吓哭了!
好吧,朕哥不理我。
没办法,我就抱着被子,委屈地向他的卧室走去,我要找他哭哭,他哥哥吓唬我!
然后我感觉我要瞎。
走进卧室,这被窝里怎么睡着两个人啊!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什么叫双子,在西方画作中,经常是两个长得一样的小天使,光着个腚,抱在一起呼哈大睡的那种。
眼前这两个人光没光腚我不知道,但是确实是抱在一起呼哈大睡的。
你们感情不错啊!
我转身想走,结果突然被叫住了。
“士冥,我想吃早饭啦!”
“是煊……”我比了比中指,fuck了他一脸,“你昨晚在梦里吓我,凭什么还要我帮你预订早餐?”
“诶呦~”是煊笑得可浪了,把下巴抵在是朕的胸口上,“我想吃土豆丝鸡蛋饼豆浆油条豆腐脑清蒸馒头白菜大饺荞面饸饹酸菜卤一锅米线多加辣……”
一大早上听见这么一串,反正我是挺烦的。
不知道还在梦乡中的是朕大哥,听见有人趴在他耳边嚷了这么一串是个什么感想。
我老同面不更色,呼吸均匀。仍闭着眼,仿佛还在熟睡。只不过被子下的大长腿缓缓伸展,猛地一蹬。
没等是煊报完餐谱,他整个人就被踹到床底下去了。
这一下踹得狠,连床头柜子都被撞出去好远。
我这才看清,是煊居然还穿着昨晚的绸缎大氅,腹部缠着一圈绷带。
真的受伤了?
是煊不以为意地爬起来,厚着脸皮又爬上了是朕的被窝。
是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睁开了懵懂的双眼。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枕边的是煊,“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是煊打了个哈欠,“昨晚和士冥约会去了,就顺便到你这里睡一会儿~”
“哦……”是朕嫌弃阳光晃眼,抓住被子边,缩进被子里,“萌萌……”
“干哈?”我爱答不理。
“饿了……”
餐桌上,我终于见识到了是煊大哥吃空宇宙的实力。
他吃完了土豆丝鸡蛋饼豆浆油条豆腐脑清蒸馒头白菜大饺荞面饸饹酸菜卤,这会儿正往那锅米线里加辣油。
我捧着包子,把我昨晚的梦大致给老同讲了一遍。
老同慢条斯理地往面包上涂黄油,闻言,对一旁的是煊训诫道,“你别吓唬他。”
我真感动,认识老同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为我说话。
我要抱着亲爱的同同表达一番我的爱意。
只听他又说,“这个家伙特爱哭,娘炮,烦得很。”
不能爱了。
“哦哦哦!”是煊点头不跌,继续加辣油。
我昨天买了好几套衣服,是煊也从中挑了一身。
这衣服的风格是我老同平时爱穿的,现在他们哥俩并排坐在我对面,如果不是是煊发色是白的,我真的要分不清他们两个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煊为什么穿个童装都这么色气。
那件白色针织衫的领口很大,他锁骨露出来了。
我就盯着看。
我说,“你们也吃饭啊?”
“吃啊……我们的身体和你们的一样。”是煊不经意间衣领又滑到肩下,“虽然很久以前,我们光靠自造营养物质也能生存,但是我们创造人类的目的就是为了丰富物质和精神生活,人类很厉害,食物很好吃!”
“所以你们尼布罗萨的神都移民地球了?”
“恩对,我们经常来旅个游啥的,也有找份工作报个大学,和人类住在一起的。中国因为美食多,所以移民最多。”
我全程盯着是煊的领口看,“那超能力者……是你们尼布罗萨的移民吗?”
“呃……应该是吧。当然,也有一部分灵魂变异的人类,比如殷陶小槑。千年难遇啊这种人。哦对了,还有你们学校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特别好看的?”
啪啦,清脆的撞击声让我收了声。
只见是朕突然放下刀叉,抬手把是煊的衣领拽了上来。
小气!
好好好,我不看了还不行嘛!殿下您慢慢吃。
饭后,是煊去浴室洗澡,他叫我帮他准备个医药箱放在门口就好。
给酒店前台的座机打完电话,放下听筒,我说,“同同,是煊那个伤好像挺严重的。”
“死不了。”老同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感觉特别疼。”我脑补了下自己被一只手掏了肚子,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既然能控制粒子,应该能治好自己吧?”
“能啊。”我老同换了一边翘二郎腿,“但是是煊不会这么做的。”
“为啥?”
同桌突然放下手中的杂志,神色凝重地看向我。
我也十分应景,俯身靠近他的脸庞。
是朕贴着我的耳侧,微启双唇,齿音清晰而轻缓。
“因为他是抖M。”
我和是朕都想洗澡,就在沙发上萎着等是煊出来。
我手机还在那边充电,懒得起身去拿,索性就把茶几上我同桌的手机抓起来玩。
正当我愤怒的小鸟一不小心停在了一个很高的分数上时,他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扣扣。
没错,是那朵牙碜的扣扣自带玫瑰花。
“老同……冷小台找你。”
“他说啥?”同桌仰在沙发的一侧闭目养神。
“他发了朵玫瑰花……”
“不用理。”
“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一个打挺坐起来,那个沙发挺小的,我差点用力过猛扑到他身上。
“人家天天给你发玫瑰花,你好歹回一条啊!”我翻着那凶残的聊天记录给他看,揭发他的罪行,“没有基情也有友情啊,你看看屏幕左侧这一长溜的玫瑰花,右侧一个回复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我话音一落,右侧滑出了短短几行字。
我看了一眼日期,掐指一算,诶呀!果然就是我和冷小台去吃烤串的那个晚上。
是朕和冷小台说,王宝军都爱吃什么,一天溜几次,对什么过敏之类的。
“你把王宝军拜托给冷小台了?”
“恩,我那几天顾不上照顾它。”
“想宝军了吗?”
“想啦~(≧口≦)~”
“那我们回家吧朕哥。”
第48章
我同桌对王宝军是真的好,一提起宝军,当即就把我踹到沙发底下去了。
“去,订机票。”
我也是委屈,蹲在沙发旁边,抱着他手机开始下载订票用的APP。
“是煊!!”我在客厅大吼,“你和我们一起走吗?回中国!”
浴室那边没有动静。
“煊哥!你死了吗?”我又喊。
依然没有回应。
我同桌左眉一挑,把杂志往沙发上一甩,起身走到浴室前。
只见他把浴室门拉开,下一秒钟啪地把门摔上了。
“艹!”他低骂了一声,往门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怎么了?”我很少见我同桌爆粗,好奇起来。
他揉着眉头,对我摆手道“没什么。”
我连忙从沙发旁爬起来,屁颠屁颠跑到同桌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浴室里溢出一股涩味,像血。
“是煊?”我急忙上前去拉门。
是朕居然拦着我,“你还是别看了。”
我当时只觉得是煊的状态不太好,毕竟这血味实在冲鼻子,便也没顾上我同桌的劝阻。
然后我就后悔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我被眼前的光景逼的一阵胃痉挛,挣开是朕,我三步两步跪到马桶旁,哇一声吐了。
是煊居然泡在一缸血水里,那隐约浮出水面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内脏。我没敢细看。
说真的,我连杀鸡都没看过。这种场面恐怖片里看一眼就算了,现实生活中可真受不了。
不知道我同桌是被血味冲得,还是被我吐得,总觉得他也一阵犯恶心,用手捶着胸口,面色难看。
他强忍着走上前,把昏迷的是煊从浴缸里抱出来。
粗鲁地将他拎到淋浴喷头下,打开开关,冰水哗地将是煊身上的血水冲掉。
“你他妈……”是煊被淋醒,下巴抵在我同桌的肩膀上,虚弱地靠着,“这是冰水。”
“你还知道冷?”我同桌好像生气了。
“有点疼。”
我冲掉马桶,到水池边漱口。
是煊小腹还咧着那个一拳大的口子,淋浴下,他身上的血水被冲净,我看见那伤口早已被水泡得发白,还往外翻着。
他这是在干什么?
当他说要去洗澡的时候,我本以为,他伤势这么重,肯定是想冲冲身上的血味。
可是他居然在浴缸里泡热水澡!
这不是大放血嘛!找死?
这完全不是抖M的级别了啊!这是有严重自虐倾向的抑郁症吧!
我和是煊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超过一天,对于他的行为完全云里雾里。
是朕关掉水龙头,扯了一条浴巾裹好是煊,将他丢到卧室里。
我就靠着洗脸池,看我同桌转身从卧室走回浴室。
他眉头紧锁,把双臂的袖子挽起来,开始刷浴缸。
我本来是想帮帮他的,可是那冲鼻的血味让我不敢上前。
他拔出水塞。咕噜噜,水位下降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是朕面不更色,把堵塞放水口的东西抠出来,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妈的,别告诉我那是是煊的胆囊!
我可能又要吐,僵硬地转过身子,放开冷水洗脸。
“一会儿我刷好浴室,你要洗澡吗?”我同桌双手撑着浴缸边,回头看我。
老实说,我不想洗了。
“那我先洗。”他说了一声,转头刷浴缸。
浴室里的血味逼的我太阳穴直跳,索性撤退出来。
我走到卧室,看见是煊卷在被子里发呆。
他双眼无神,侧躺着,“吓到你了?”
“恩……”我吓坏了。
“不好意思,我本来只想泡一会儿,泡着泡着就不想出来了。”
“你们神平时都自杀玩吗?”
“哈哈。”他喑哑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
我靠在门口,实话实说道,“我真的被吓到了,我觉得我越来越不懂你了,还有是朕。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太多了,有时间会讲给你听。”他闭上了眼睛,“今天太累了,我睡一下。”
“我们要回中国了。”我说。
“客房我退,你们走吧,明天见。”
“明天?那你怎么……”哦对,我突然想起来,对于他们来说,从尼布罗萨来到地球都是瞬间的事,更何况是从埃及到中国?
是煊呼吸开始变得均匀,窗帘也被他无形的力量缓缓拉上。我向后退几步出了卧室,房门自己轻轻合上。
我和是朕没有任何行李,全部的家当就是兜里的手机。
因为不知道如何联系DJ,我便揣着他给我的车钥匙和银行卡,踏上了回国了路程。
一路上,是朕很安静。他一直都挺安静的,只是今天的我没再主动找他搭话。
转机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吃拉面。头一次是他去前台点了餐,端着两人份的大碗拉面坐到我身边。
“吃吧,我给你叫了份麻辣的。”他把筷子递给我。
“小残,今天你好nice的,居然亲自刷浴缸,还伺候我吃饭。”
“萌萌,我还让他们给你多放了点香菜。”
“……”
我嫌弃地把香菜一片一片挑出去,对同桌抱怨,“你不是神吗?为什么你不瞬移回国呢?顺便也把我瞬移一下……”
“我不能……”他叼着吸管,“我是人类。”
“你拉倒吧,今天一早我还看见你哥放了一水池的血。你们哪点像个正常的人类啦!”
他放下果汁,“你害怕了?”
“吓死了好吗?!”
“也害怕我?”
“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吗?”
是朕闻言,努了努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问他,“是煊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
“那好吧……你眼镜哥哥为什么要给你办葬礼?他应该知道你没死啊。”
“不知道。”
妈的,生气了。
“是朕,我真的受不了你每次都是这种回应。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那么好,从今天开始我也不搀和你的事情。妈的,自从和你去了一趟教学楼,这些倒霉事情一件一件的,不是我故意要缠着你不放,但是这事还就偏偏让我遇上了,我就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我他妈好奇,你还总瞒着我,我烦都烦死了。你要是嫌烦让我滚,给句痛快话行吗?我躲躲还不行吗?”
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大脑一片白,喊出了一串很没有逻辑的话。
平日里,我脾气好得很,从来没有哪次是真的和别人动过气。
更别说还是和我同桌。
太憋屈了。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可以在他那里得到答案。可他却自始至终装作不知,看我被耍得团团转。别人瞒我也就算了,但是我同桌瞒我,我真忍不了。
我想,就像你不会期待地上的蚂蚁能听懂你的伤心事,他也有很多故事不屑于讲给我听。
烦躁。
发泄完我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这才注意到候机大厅里有很多人都在看我。
“妈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埋头喝果汁,“躲都躲不起。”
“那是我的果汁……”我同桌说。
“艹!给老子喝一口!”(# >口< )
我挺好奇被别人凶后,我同桌会作出什么反应,事实上,他既没有被吓到,也没有生气。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最讨厌他这样,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就像人类之于宇宙,我之于他,那样的渺小,那样的不足以撼动他丝毫。
我终于不再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失落。
他和我不一样,我想。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过对话。
我心情低落,不想说话。他也不在乎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沉默,只顾着自己睡觉。
埃及可真远,转了三个航班才到家。下了飞机,我感觉站在地上都像是在飘着的。
出租车从高速驶下,最先到的是我家。
我叫司机师傅在十字路口停下,下车甩门,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妈应该是回来了,门前的垫子底下放着我的家钥匙。
进了家门,果然看到她卧室里还未拆包的行李。
看来她也是风尘仆仆赶回家,给我放好钥匙便又急着出门了。
果然,我书桌上放着张字条,字迹非常潦草,一看就知道写得很急。
我妈说,“妈回来啦!但妈又走了!晚上去沙湖看越野车比赛,不一定回家,乖乖等妈”
这一等,还真是好多天。
我把电话卡拔掉,卸掉扣扣微博微信等一切通讯软件。去超市补给了食材,过上了足不出户的日子。
看看电视,看看书,顶多和老萧打两把LOL。
是的,我在躲是朕。我要安分守己地做一个好人类,不想再被奇怪的事情占据视野了。
现在没什么比在游戏里拿首胜更能让我分泌肾上腺素,舒坦!
我承认,其间我还是开了一次手机的,没有来电提醒,人家老是根本不会主动联系我,呵呵呵。
第四天的时候,我去疗养院给红叶送了点营养品。她还是不说话,不过每天都会乖乖吃饭,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乘公交车回家,但是这路车不通我家,我只能坐到是朕家的那个站下车。
买了点水果,我打算走回去。傍晚,天气凉爽,小晚风吹得我心情荡漾。
我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在这光滑的街道诶呦卧槽,前面那他妈是谁啊!
前面那位黑发的少年,小运动裤,小双肩包,抄着个小兜,正悠悠达达地走着。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当你前面走着一位你不愿意与之并行的熟识时,你就会在A。装作没看见超过他 B。放慢脚步拉开距离 C。强颜欢笑say hello 这三个选项中做出一番挣扎。
就跟玩galgame似的,我选B。
不得不说残朕这步伐太拖沓了,我为了不超过他,步子小得都快挤着蛋了。
悲剧的是,尽管我悄个鸟儿地原地踏步,他还是在一个转身看到了我。
啊!他竟然站在那里不动啦!居然尼玛在等着我啊!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闹起别扭了。总觉得一和他说话我就会笑场,为了我难得树立起的高冷形象,还是无视他比较好。
最重要的是,我都已经别扭的这么明显了,他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士冥大大很生气”这个严峻的事态。
好烦,好希望他发现我在生气啊。
是朕抄着小兜,等我与他并排以后,自然而然地迈开步子走在我身边。
“萌萌,今晚上你打算吃啥?”他说。
我不理。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他又说,“我今晚去你家住。”
恩?我顿时就doge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煊:今天也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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