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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而燃[星际]-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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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梵洛始终侧眸没看他,沉下语气说,“选了死在这里是我活该,但愿意送死是你的事。”
  德蒙眼睑抽了一下,“很好,”他拇指用力按压住伊梵洛柔软的下唇,捏着下巴猛然拉起,满意听到一声闷哼。
  伊梵洛抬手要挡开,抓住德蒙时被张嘴狠狠咬了一口,顿时微讶抽开,摁住痛处。
  德蒙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痛不痛,凑到伊梵洛耳边,拇指几乎是泄愤般用力碾过他的下唇,挑衅道:“不如打个赌,如果我做到了,你就把欠我的还我,我不再烦你,过去的一笔勾销。”
  伊梵洛顿住了。
  几秒后才问:“……怎么还?”
  德蒙轻笑一声,终于轻轻咬了一下伊梵洛红润的唇,超乎想象的温热和柔软,顿时让他哑了嗓子,“比如,让我上一次。”
  伊梵洛一时没动。
  德蒙不知道伊梵洛是生气还是吃惊,或者单纯不想回答。
  他一点也不想在意现在这个伊梵洛的喜怒哀乐。如果伊梵洛只有喝醉了,半梦半醒觉得恋人还活着,才能燃起干劲儿的话,那和现在这个没了恋人就自行放弃的人也没区别。
  德蒙决意出去,并不是赌气,或是如他所说的破罐破摔等着一笔勾销。
  但他本就是不爱表达的人,虽然近几年的人际沟通方面的锤炼之下,虽然不再受小暴脾气左右,能心平气和在冲突之中绅士微笑掌控局面,但也因为这方面的锤炼,越发清楚废话无用。最后结果就是,表面上话多了,本质上却更沉默了。
  德蒙想认真盯着伊梵洛的眼睛说我爱你,但心知肚明“我爱你”是句废话。
  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让伊梵洛看到新的可能性,从自己这部分开始,改变伊梵洛对周身的印象。
  ——过去伊梵洛照亮了他,现在由他来照亮伊梵洛。
  德蒙起身走人,攀上残垣前的最后一刻,忽然转头讽刺般一扯嘴角,“对了。到时候腿张大点。”
  机器人已经涌入工厂,德蒙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空气中的回声。每靠近一步,风雪的气息都带着逐渐降低的温度侵袭肺部,而机器人们的存在感包裹着他,走在暗色的小道里,如同逐渐走向什么东西的食道里,即将被实力悬殊的怪物吞噬一般。
  可是德蒙并不觉得害怕。
  没有不安,没有不甘不悦,想到过去的伊梵洛不经意间流露的又坚韧又温柔的神情,德蒙心底的温暖就会冲散寒冷,所有威胁也都成了突破的契机。
  白风过境,冰霜呼啸,他内心一片不容反抗的温暖安宁,立在了门前。
  所有机器人也一瞬间锁定了他。
  德蒙心中暗嘲自己还是被影响了判断,首先第一步,没能预料到这个能见度之下他根本看不清浩浩荡荡来了多少机器人,都是什么型号什么功能,很难正确判断进而分析局面。
  人类擅于自保,总会在未知中将想象力用于寻找恐怖,旷地的回声和风雪中朦胧的阴影,无不无形添加了不可能完成的心理负担。德蒙正是和蜜蜂之前调查过,现在才格外清楚风雪的背后隐着无数鬼魅,数不胜数。
  数个阴影都是要德蒙仰望才能看到头,肉体凡胎,手无寸铁,德蒙虽有自信,但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赢,无论是现在还是和伊梵洛打赌时。
  他只是知道这件事必须去做而已。
  目前能见度约莫百米有余,范围内有四台机器人,偏巧不巧全安装了杀伤性武器,敏捷程度不同但都不容小觑,其中最高一台高达三米,德蒙拆解过它,知道安插在高处的□□口已经瞄准了自己,首选就是和它拉开距离,最好用它的武器解决掉其他三台近距离攻击的机器人。
  但要考虑的不止这么多,还有退后迂回,或是主动靠近。
  他迅速判断了形势,和伊梵洛说的一样,现在机器人还未全部抵达,只要朝反方向离开,绕远,再去远处等待神机国或者维修工之类的救援,生还几率占了八成,只不过所有机器人目标会转向建筑内的伊梵洛,伊梵洛如愿必死无疑。
  而主动靠近,则会面对到新的一百米范围内的机器人,失去身后工厂的地理优势,很容易被前后夹击,所以一定要和眼前这四台机器人有一定胜负,再逐渐靠前。
  最好的方法是快速拉近距离,把目前距离最近机器人二十米的范围变成自己灵活应变的优势,可德蒙眯了眯眼,他太清楚胜负就在一瞬间了,每个下意识的选择都直接决定成败!
  每个人都会在安宁幸福时感到满足,只有在有退路时才会做出真正的选择。不断给自己留下足以后退的安全区,只会在搏命的关键时刻多出一个名为休息的选项,机器人排队延绵一路不止千米万米,德蒙可以预想其中类似的艰险可达数百次。
  他直接做出了凌驾所有条件的基础决定——决不后退半步!


第119章 组队副本(完)
  他猛然冲向最为高大的机器人; 于此同时三台机器人倏然滑向他; 德蒙目光如铁; 四肢协调着重重踹开它们; 反而借力奔得更快,散弹跟不上他,他快速攀上机器人上方,朝武器扑去,当即暴喝一声紧紧掰住枪台,双臂青筋暴起; 机器人僵硬的关节应声而断,随着德蒙的动作扫向地面靠近自己的其他三台!
  德蒙大喘了几口气; 旋即回头看向风雪深处。
  此时的他已向前八十米; 进入视野范围的机器人为六台,还没来得及悉数观察; 一道激光已经拦腰扫来!
  德蒙心神更凛; 但没有选择立刻退开,而是咔咔几声卸下武器,朝着机器人相对脆弱的体内猛打了几拳; 找到芯片一把扯下; 机器人面目全非失去行动能力,德蒙在他倒下的瞬间以它为遮挡,背对着威胁跑向三台已然报废的小机器人,将激光枪拆下一把握到手里,才重新转身。
  三米的机器人向他一寸一寸倒下; 德蒙用了它给自己的所有时间,短短两秒内观察了六台机器人。
  结论是棘手。
  其中最高为六米,武器未知,两台和眼前这三只是同类型,其余三台能飞,在空中灵活转动着。
  德蒙的身后有一百米距离,完全可以将几台一点一点引来,逐个击破,但他深知只要选了后退,就会不断做出轻松的选择,这并非不顾眼前处境最佳选项的执拗顽固,而是根本,甚至不是德蒙能否在这无尽延绵的机器人中坚持到最后的关键,而是德蒙能否以此状态达成心愿,不负自己做出的所有选择!
  选择就在一瞬间,德蒙猛然贴着机器人尸骸冲入风雪中,扬手激光枪便瞄准最为高大那一台!
  拉开距离是最佳策略,但不意味着就要后退,左右迂回也是选项之一!
  六米那台浑身不止一处武器,本是应被设定成堡垒般安稳的攻击设备,竟兼具灵活性,平衡感协调地躲开了德蒙的攻击!换句话说,这六台全部是装备了高杀伤性武器的速度型!
  这几乎令人绝望,可此时德蒙精力高度集中,抛却了所有感性,只看到了危机中的机会!
  他不要命般冲向六米机器人,抬眼紧盯着它身上逐渐转向自己的一架枪台,在它即将射击那刻出手如电,扬手将电力有限的激光枪射出一击,枪口刺啦一声烧成焦黑,他身形一扭,竟不顾六米机器人浑身的枪口,直直伫在它身前!
  如果有人在场,恐怕会认为德蒙自暴自弃,新的枪口机械化的节奏移向他,可他牢牢站了一秒后,竟是六米机器人开始逃跑!原因是空中地上的机器人开始攻击德蒙,德蒙利用了六米机器人的躲避,已将其优势转为劣势!
  就这样,最为棘手的机器人无法攻击,甚至成为了德蒙的掩体,空中所有愣是无法攻击到他的机器人速度再快也只能挨打,德蒙中途换了一把激光枪,游刃有余地干掉了它们脆弱的身体。
  新的一百米又在风雪中展露,德蒙望着一幢幢黑色的不可撼动般的黑影,将腹部伤口缠得更紧了些,再度冲上前去!
  一次一次,一次一次!
  手臂冻僵了,要暂停吗?
  大脑一片恶心了,要吐一会儿吗?
  机器人太多了,要退缩吗?
  不,不,不,每个软弱的选项都是不!
  德蒙不是不懂身体需要调节,可人生总有那么几个时刻,无法有片刻喘息空间,不拼尽全力就一落千丈!
  二百米……五百米!两千米!五千米!
  他不知疲倦,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目光如炬,汗水在眉眼结成冰,领口已经被汗湿又冻硬,德蒙喘着气又解决了一波,可还剩两个机器人时,已经被新范围内的机器人发现,扑面奔来,刹那成了前后夹击!
  五千米下来的经验之下,德蒙迅速对眼前堆积的十余台机器人做出了判断,经验告诉他……胜算为零!
  要放弃吗?不!
  经验都是过去的,情况永远在变化,突破眼前经验就会刷新,还没到太早下结论的份上!
  德蒙手臂因过量运动而肌肉发颤,额角的汗不断流淌,通红的眼睑一分不差地刺探着眼前状况。
  除了之前提到的四种七台,现在有未知的三种一共八台,德蒙在之前的经验中十分熟悉,攻击型速度型机械型,它们将所有原始的、科技的攻击方式汇聚一身。
  未必打不过,只是……
  他想以德蒙的身份看到伊梵洛出来后,发现任何障碍已被自己扫平后的目光,却不能背离自己和暮之光王国的羁绊,不顾因为自身决定暮之光王国和外界定下的利益关系。
  德蒙沉默片刻,第一次退后了一步——掏出终端,拨给赵万里。
  ……没有信号。
  不知为何,德蒙居然感到庆幸,哼出一笑。
  肆意而战的快意涌上心头,犹豫一扫而光,德蒙一口气用一路积蓄下的武器干掉了两台,正欲向前,脚下却一片震动,被钻地机器人由下而上弹起!
  一时间,所有机械型机器人的动作击中他,德蒙身体被高高撞起,无助地在空中被所有激光枪口瞄准!
  他眯起眼,一把扯住手边一台飞行机器人,身形上提,堪堪避开激光枪,在高处再看眼下局面,却发现了一线转机。
  高大的在靠近他,机械的企图切碎他,飞行的在指向他,所有空隙和动作在他眼中无限放慢,随着它们的变化,可能性逐渐趋向一处!
  能赢,只要他放弃一条腿。
  过于理智是把双刃剑,让人在无数次重复中重视目标而忽略初衷,选择还是只在一瞬间,德蒙看准时机松手落下,在三者的夹缝中跌入,身体旋转,两枪崩掉两台机械型,借力加速下落,空中型击中大型机器人,大型机器人倒下,空中型躲避飞散。
  德蒙应该落入松软的雪堆,可他知道脚下伺机而动的机械型已经张开獠牙切近他的小腿,无可避免。
  散开的空中型机器人比预料得快速聚拢而来,脚下的痛感即将来袭,德蒙看准时机,决定启动一次火异能干掉空中型,可令他意外的是,火异能完全无法调动,似乎被什么冰冷至极的东西压得无力喘息!
  糟了。
  他的心里头一次发冷起来。
  身体无助地坠向刀刃,数道激光的火舌迎空扫来,德蒙心里空白了一阵,忽然想到自己为伊梵洛清出了五公里,这时间加起来,救援怎么都到了。
  “伊梵洛……”他呢喃,忽然泡在羊水里的婴儿一般安下心来,无比的困倦席上心头,浑身陷入温水一般舒适放松。
  不是没有其他必须坚守的东西了,可疲惫来得太激烈,人体机能之下,德蒙一时阖上眼,想再睁开就要时间了。
  迷迷糊糊间,德蒙看见空中型的全部冻僵般僵硬坠地,而脚下的机械型机器人亦被劈成两半,迎接他的是一个温暖的臂弯。
  大脑最后的温柔,大抵就是将死前的幻觉。
  德蒙睁开眼,已经被伊梵洛打横抱在怀里,被他不断叫着名字。
  伊梵洛的神情很奇怪,像要把他狠狠抱到怀里又像忌惮着什么,要抱不抱,德蒙脑仁儿又涨又疼,没和幻觉较真,只是抬起发颤的手臂,摸上伊梵洛的脸。
  伊梵洛见他醒了,脸上的急切淡去,多了丝无措,似乎被撞破了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德蒙弯起食指,从他的鼻根刮到鼻尖,点在他嘴唇上,柔软真实的触感让德蒙心情莫名高涨,得意地勾起嘴角:“我做到了,我赢了,奖励我。”
  伊梵洛那些无措集体噎了一下,无可奈何道,“你真是……”
  “是什么?”德蒙挑眉,“你在梦里也这么丧?愿赌服输,亲我都不敢?”
  “……梦里?”伊梵洛不解,但仔细观察了德蒙的神色,忽然低笑一声:“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德蒙问,就见伊梵洛蹲下,换手捧起他的脸。
  伊梵洛压向他,嗓音有点哑,“给你奖励。”
  德蒙整个人都被那双靠近的海蓝色的眼睛吸去心神,看伊梵洛闭上眼,轻轻吻住了他。
  伊梵洛轻柔地吻着德蒙,舌尖一次又一次缓缓碾过他的唇舌,德蒙怔了一会儿才回吻,搂过对方脖颈,伊梵洛却轻轻退开了,手指温柔地刮蹭掉德蒙唇边的津液。
  “你休息吧。”他柔声说。
  还没等德蒙反应,他就扬手敲晕了对方。
  终端从刚刚就开着,围观了全程的弗里德“啧”了一声,“下次见面怎么收场?”
  “笨蛋。”伊梵洛没听见弗里德一般,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德蒙一人。他声音和眼眸里滞留着温柔,闭上眼,低头轻轻吻他的额心,缓缓顺着鼻梁下移,又恋恋不舍地轻点了几下嘴唇,手不由自主抱得紧了点。
  “唔。”德蒙抽痛般皱了下眉。
  伊梵洛动作一停,立即将德蒙轻轻放平到地上,掀开他潮湿的黑色的上衣下摆,血染得通红的绷带便触目惊心地露出。
  他居然带着这种伤一路单枪匹马向前推了五公里,甚至到最后,如果不是圣石力量相抵使不出异能,他还能继续打下去,说不定真的……不,肯定能如他所说扫清这里。
  伊梵洛惊讶后的第一反应是疑惑。他不放心德蒙,跟了一路,根本没看到他受这样的伤,否则也不会忍到现在才出来。
  不对劲的点突然闪过脑海,伊梵洛猛然想到从圆球中出来时,德蒙莫名换了这件黑色上衣,一旁的蜜蜂也是欲言又止。
  自己在圆球里听见的机械挪动声,竟是打斗。
  最后回想起的是德蒙讽刺他时若无其事的语气,和临走前失望透顶却还不愿意放弃他,还嘴硬的模样。
  伊梵洛忽然感觉眼底发热,但压下了一瞬间涌上的心疼和自责。快速替德蒙换下绷带,处理起伤口,有什么一直不确定的东西,已经一瞬间在心底变得炙热坚定。
  “弗里德,”他快速不失冷静地道,“军队的动向给我。”
  弗里德下意识哦了一声,懒洋洋说,“现在珀尔纳特的人因为德蒙已经干等两个小时了,没什么动向。”
  “不是那边,是神机国。我要做一直没做的那件事。”他平静道。
  风雪呼啸,安静了半晌,弗里德才回话,已经剔掉了刚才的疲惫和懒散,“你……来真的?”
  伊梵洛擦拭着德蒙的伤,无声点头。
  弗里德难以置信:“我记得你说过,只当它是理想中的方法,太冒险了……你做了八年老师,不是也暗中做到了很多事?没必要恢复军职,能获得权力和情报又怎么样,一旦被发现,够你坐穿八辈子牢底了。”
  “是,就算现在,我也没法说出我准备好了。”伊梵洛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德蒙换上,这是他专门为此行准备的,干净保暖。他珍惜地收起德蒙那件染了血和汗水的脏衣服,伸手替德蒙理了理发丝,手指力道不由放轻了些,用注视着世界上唯一的珍宝般温柔的目光包裹着德蒙,“但我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换一个安稳身份只是抽离了一定危险,时间还是大幅花在不相干的事情上。只有军职,才能让我名正言顺接触那些事。”
  他转对德蒙说,“虽然和你说的一样,我很适合做老师。”
  蓝鹰的伪装浮出一片黑色斗篷,将伊梵洛盖在虚拟伪装下。他注意着不拉扯到德蒙的伤口,轻轻抱起他,走向救援的方向。
  弗里德急道,“最大的问题不止是军人身份立场。伊梵洛,抛开责任,你个人的立场怎么办?你,你,”他呼了口气,声音弱了几分,“你能像我一样和杀父仇人合作么?”
  伊梵洛沉默下去,眼底的温柔也干巴巴映作眼前的风雪。
  但那只是一瞬,下一秒他移下视线看向了德蒙安静的睡颜,希冀忽然重新在眼底复苏,心里的不确定忽然滚烫地坚硬起来成为信心,连他自己都惊讶。
  伊梵洛不由自主收了收怀抱,低头吻上德蒙的眉心。
  或许他曾经名利双收,但从不觉得自己幸运,甚至一直厌恶自己的过去,没有任何一句赞扬能照射到心底,做或不做那件事,都只是尽全力向前走而已,漫无目的。
  所以他一向不信神,不信奇迹。
  但人总会有那么一刻相信世间存在万物的主宰。
  就像伊梵洛无数次在黑暗中觉得,这世界上一定是有神明,才会把德蒙这样的奇迹送到自己身边,让他的人生忽然无比幸运,开出花来。
  不断坍塌的地下。
  蜜蜂已经从机械身体中脱出,一团透明的他捏着红色晶石滑向另一团透明物。
  “我好委屈。我都满足你了,没逼你进实验最后一环,现在翻脸不认精,还要杀人家。”透明人缩成一团,哆哆嗦嗦挤在墙角,“你不来我也杀不掉他,他身体不对劲。”
  蜜蜂圆滚滚的身形顿了顿,“特别?他哪里特别?”
  透明人转了一圈,反面朝蜜蜂,正面塞进墙角,“你要杀我,我生气了,我就不说。”
  “……”
  蜜蜂还是重新捏住了红色晶石,强行怼到透明人肚皮里,两只生物顿时不分彼此地靠在一起。
  “啊这就是交配的感觉吗。”透明人忽然说,“只有王族能啪啪啪,太不公平了。”
  在蜜蜂八百次重生的记忆里,这个蠢货都是这么爱说烂话,他忍无可忍,“啪”地抬起一掌推歪它可以称为头部的地方,“临死了你在想什么呢!”
  然而对方比他还生气,被推歪那部分突然疯魔了般疯狂甩动,最终铺开一张网狠狠扣到蜜蜂“头”上,一副把人咬出血的架势,怒叫:“终归是同归于尽还不能假装交配吗,我能甘心吗?我才想问你为他们死算什么事呢。”
  蜜蜂想再拍出的一掌僵在空气里。
  “我想想,”见他理亏,小透明收回情绪继续叨叨,“我们这个姿势叫后入,还有道具,喝——”它捂住脸,“等等,我现在是镶钻了么——”
  “我是自愿的,不是为了保护谁。”蜜蜂打断了它的叨叨,为这个身体不能叹气有点不适应,“其实第一次重置时,我可以不做任何选择,直接在机器里选择死亡,我并没告诉你。”
  小透明怔住了。
  “蜜蜂会记起每次的记忆,也并不是机器不能控制灵魂波长产生的故障,是我不甘心,想死,却又想重温嘉德和温妮对我的感情。所以,我每次都没清空记忆,留下痕迹给下一个自己,希望新的蜜蜂能找到新的答案。现在,我找到答案了,终于可以结束了。”
  “……”小透明松开它,后挪了一点,又委屈了,“我就该把你关起来。”
  蜜蜂启动了石头,红色的火焰顿时燃在二人之间,紧接着,忽然变成紫色。
  “你认识王族?”蜜蜂惊住,但没等小透明回答,就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算了。”
  他贴近小透明的身体,从未感到如此松懈惬意,轻轻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是我对不起你。”
  “还好吧我们这种生物死了也没啥感觉……你要是真对不住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嗯,你说。”
  小透明靠近它,再凑近贴紧它,不顾紫色火焰将二人烧得融化了一半,它得意道,“快说‘宝贝儿你真棒’!”
  蜜蜂:“……”
  “啪”!


第120章 三重身份六段恋爱体验
  呼吸间熟悉的工业制氧气; 给人一种难以灭却的不自然感; 德蒙不用睁开眼睛; 就清楚自己在飞船里。
  “总算是醒了。”身边温柔的男声松了口气; 像是绷了很久。男声和德蒙的完全相同,但语气却是大姐姐般包容的宽慰。
  是安迪尼斯,对德蒙来说,是和莱茵关系不明,又暧昧又像上下级的朋友。
  此时的安迪尼斯和德蒙有着一样的穿着和身段,德蒙要不是知道自己绝不会无事露出恬静又关切的表情; 自己都认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这个起初还会反感的外星生物; 在心里拟人成了个高雅亲和的淑女。
  头还晕着; 德蒙眨了眨眼,视线终于不再旋转; 他起身; 伸手接过了安迪尼斯递来的水,没有任何犹豫地喝了一口,手指却不住发起抖来。
  紧接着是浑身酸胀难忍的; 说痛不痛却十分煎熬的酸楚。
  “唔……”德蒙喉间不自觉升起一声痛苦; 摁着手臂放下水杯,不可思议地活动了几下身体,不解问:“我怎么了?”
  然而安迪尼斯眉头微拧,“我才是想问你到底怎么了。你去了哪?怎么一身伤回来了。”
  伤?
  德蒙怔了怔,脑子里回忆一闪; 扒开了腹部的衣物,新换的绷带干干净净,绷带之下仅有他方能忍受的疼痛,估摸伤口是在他强大的体质下不断愈合。
  这是他分神不慎受的伤,浑身酸疼则是……一架架迷雾中普天盖里,冰冷的鬼影所赐。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等等……伊梵洛!
  德蒙脑子一清,用力撑起身体,环视四周,“伊梵洛呢?”
  安迪尼斯惊着扶他,“什么伊梵洛?”
  “不是你救的我们?”德蒙反问。
  “……”安迪尼斯目光怪异起来,“不,是你自己找过来的。”
  它绝对不会撒谎。德蒙想问清安迪尼斯当时的情况,脑子忽然针扎一样抽疼,生出怪异的陌生触感,像有另一个人的思维在里面沉睡,不适地翻了个身一样。
  这是他第二次体会这触感。第一次是在……他在送嗔妄星人返回,放弃追伊梵洛时。
  那个声音叫他去追伊梵洛,将他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如同伊梵洛的生物机甲一样,强行把他带往了伊梵洛所在的飞船。
  德蒙大概猜到了这次怪事的缘由,偏开眸,在安迪尼斯同样疑惑的目光中转而捏了捏鼻根,好像只是神志不清,“那我们现在在哪?”
  安迪尼斯:“……你来之前,通知我按正常日程去见珀尔忒,我们到了指定地点,你就进来了,倒头就睡。”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嗯。你好好休息。”
  “等等,”德蒙叫住他,审查者安迪尼斯的神色,犹豫着问:“你们,是不是能在宇宙里呼吸?”
  安迪尼斯神情自然,似乎并没把这当成隐私,他眨眼想了想,纠正:“准确来说不是呼吸,我们不需要汲取能量。不过,可能也和我们不知道能量源有关。”他弯了弯眉,“问这个做什么?”
  德蒙的拇指转而压在了太阳穴上,“没事,谢谢你,回去吧。”
  待安迪尼斯离开,德蒙拿起了终端,果然看到自己发出的信息,对比发出时间来看,已经过了整整三天。他捏了捏酸胀的太阳穴,大概能猜到自己睡了两天,借着体力透支把精神也弥补得满满当当,他还算清楚自己的恢复时间。
  “是你救的我?”他问,在空荡荡的舱室里像自言自语。
  半晌没有回复,德蒙心里纳闷,但也没等,看起信息。严格来说,这份安迪尼斯说的信息,是自己为了和珀尔忒接触提前写好的,如果日程有了合适的空闲就照做,和安迪尼斯早早打过招呼,基本确保了有条件立刻就能做到。
  这位昵称为珀尔忒的合作对象,是走私犯罪中令人头疼的人物,杀人越货没少干,罪状累累,各种条件不祥,德蒙只猜出他大自己六岁。
  德蒙不屑于这种造成不良影响的犯罪分子,听莱茵说需要合作时,他直接拒绝掉了。两人合约里本就有违反对方底线就可毁约的说法,德蒙本能感到莱茵的危险,底线摁得严严实实。
  但莱茵像猜到他的答案一般,甚至没多看他一眼,照常抚摩着被他搬到实验室几乎“同床共枕”的,空无一物的玻璃樽。德蒙听说莱茵心心念念的菲洛就沉睡在此。
  “我和珀尔纳特认识时,他才五岁,”莱茵毫不顾忌地说出了珀尔忒的真名,“你知道我是从天启星系边缘慢慢勾勒出立足之地的,珀尔纳特也差不多,不过他是因为失去父母。你不用担心和他的合作,相处了你就知道他对毒品一点兴趣都没有,从某些角度来说,他只是想……唔,我答应了他不能说。总之,这些犯罪,你不打击也会持续在宇宙里横行;你打击了就要耗费毕生精力,还不如利用着加强自身,说不定会减少犯罪。”
  德蒙反感莱茵洗脑包一样的说辞,又不是智障会认为他善男信女。德蒙只能保证自己不作奸犯科助纣为虐,至于帮手的善善恶恶……与其说善恶不重要,不如说在成事上完全无法比较。毕竟这不是定了工资的重复性劳动,给出老老实实本分做人的程序员,和入侵□□的黑客,德蒙会毫不犹豫选后者。
  所以,他只不耐烦地问:“哦。所以他什么条件?”
  莱茵的回答震到了他,“没有条件。大概唯一的隐形条件就是离天脑更近一些吧。”
  回忆完毕,德蒙确定了抵达小行星带的路程,心说这个珀尔忒也不知是心急还是自信,居然选了距离天启星这么近的位置。德蒙决定再联络一下赵万里,然而终端一开,又看到了熟悉的999+。
  他的太阳穴猛地抽痛了一下,忽然就渴望身边有个助理帮他搞定,但想了想自己孤僻的性格,在公众面前一个形象,到独处时就变成脾气随时爆炸的相反面,别说助理,他想安静时,多个人在场都浑身不自在。
  如果是伊梵洛在他身边就好了,那人披散着一头银发,规整漂亮不失惬意,垂着同样银白色却不显纤弱的睫毛,帮他筛选出有用信息,安排日程……然后海蓝色的眼倏然抬起,冷淡中隐含傲气,锐利地问一句“这都处理不好?”
  德蒙脑子瓦特了一秒钟,他没想到,比起脑补伊梵洛贴心帮忙的画面,居然是对方骂他的幻想更让他体温上升。
  但他的嘴角还是充满恋爱酸臭地勾起了,精神状态瞬间满格。
  八年来,幻想伊梵洛在自己身边,一直是他的精神良药。后来,刻意而为就成了根本戒不掉的习惯。德蒙想,昏迷前伊梵洛吻自己的画面应该也是幻觉吧。
  不……这次太真实了。他想,和赵万里联络之后还是得把脑子里那个东西叫出来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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