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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关爱孤寡散仙[穿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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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烛并没有看到到底是谁出的手,展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就此中断。
  能将“穿心神手”运用到如此境界的,这世间不出几人,其实看不下看去也没多重要了。
  玄烛脸色极冷极沉,片刻后,沉下了心,他的双手终于结出一个手诀,吐出一个字:“破——!”
  只此一字,仿佛携带着无上的法力,他整个周围出现无数的旋涡,衣衫猎猎,如同要将他卷进去让他粉身碎骨的狂暴。
  下一刻,瞬息之间,他已站在了一直以来所处的黑暗处,而手心的那个阵眼,他伸出手,轻易一捏,彻底破碎,破阵之时又席卷而起一阵狂风,扬起了长发和衣袍。
  也就在此刻,因果业报阵开启,将会全部由燕生承受。
  玄烛没有马上离开,又迅速打出了一个法诀,将转嫁给燕生的那些因果业报一半以法诀力量的牵引,分到了自己身上。
  他给燕生的承诺,那就得遵守承诺。
  这分出部分法力足够让燕生那脆弱到似乎一碰就要消散的妖元坚持一会儿了。
  玄烛此刻浑身的经脉像是要断裂一般,痛苦万状。
  天罗地网里的怨气一刻不停地想要突破禁制,为了困住庞大的怨气,玄烛进来之前,提供了大部分法力支撑阵法,如今剩下的三成又分成了两份,一份给燕生,一份留在自己体内,以此来抵抗反噬。
  这反噬的伤害有几分雷劫的威力,可以想见这聚集了怨气的阵法到底做下了多少业报,要是谈阳羽自己承受,保准他会瞬间殒命于天劫之下。
  玄烛散仙的元婴已是金身,可在当下法力所剩不多的情况下,已无法做到毫发无伤。
  他记住那个谈阳羽了,以后要是让他打听到这个人还在修真界混迹,他一定要找他算账。
  玄烛意识到自己的七窍开始流血,他闭上眼,不再用眼去看事物。
  也不是没这样疼过,况且已渡劫成散仙,又经历过三次天劫的身体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损坏的,只不过可能看着很狼狈罢了。
  一切尽破,玄烛的身体虚晃了一下,他立即站稳,呼出一口气后,瞬移出了燕生的内部。
  当玄烛重新回到地面,只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好想找个地方躺一躺。
  其实要是平常,就算闭着眼,他也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然而现在不比平时,受创到如此程度,简直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玄烛如此想着,察觉到了徒弟的气息。
  这是破了幻阵出来了?
  不愧是青……咳,不愧是他徒弟。
  只可惜他出来后,除了老天开始下大雨之外,那些怨气似乎因为大阵的破坏开始不要命的冲击着天罗地网,尖叫聚集在一起,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让人耳朵生疼,有种要同归于尽的势头。
  玄烛知道,这哪是要同归于尽啊,再这么下去,他这一身修为就真的要被吸干了。
  加上那反噬如同天劫淬炼元婴一般,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威力,在这种时刻却足以让他的元婴受创,导致一时间口不能言,连用元神向外观察的精力都顾及不了。
  玄烛感觉身边建起了法力墙壁隔离了雨水,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而后听到的声音和手一般颤抖不止:“师父……”
  他一说话肯定忍不住不断吐血,那样,在徒弟面前估计再没威信可言。
  玄烛察觉到了徒弟似乎慌了神,连忙用手掌安抚性的拍了拍捧着他脸的那人的手背,而后传音让他宽心:'师父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处理那些怨气。'
  他真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大不了……玄烛其实也不敢想,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入了那样的道途,自己会如何。
  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少,他也并无把握。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徒弟担心啊。
  徒弟啊,你真的不要被师父这狼狈不堪的模样给吓坏了啊。
  “尔这侵占了别人身体的邪魔,为何还有脸回到这里?”
  阴哑沧桑的嗓音从前方传来,燕生此刻承受着业报形成的天劫打在妖元上的痛楚,他痛苦非常,每吐吃一个字都异常艰难,可字字却又铿锵有力,让人感受到其中饱含的雷霆之怒。
  ——诶,你这槐树妖,都这个时候,还不平心静气地好好说话,是想气死你自己还是气死我?
  玄烛握住徒弟变得硬邦邦的手,继续传音:'别听他胡说。'
  然而,徒弟却以一种格外悲怆的语调道:“师父,你也知道了吗?所以,师父才没有叫我青默吗?”
  玄烛让自己的传音显得格外有说服力,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了又如何,你还是我的徒弟,这点不会改变。不是吗?'
  怨气那边竟然隐隐有了破阵而出的势头,不能让怨气出来!
  徒弟僵硬的手缓慢地回握住他,以极其冷静的语气道:“师父,我知道那些怨气为何越来越强。”显然,徒弟也发现了怨气的异常。
  “师父,他们已经不是一般的怨气了。就算是以你散仙的修为,也是无法除去的,如此下去,空耗了你的修为不说,你要是强行想镇压他们,或许就要……”徒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彼此两人都明白他是何意,“我却还有可能……”
  徒弟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更像是故意不说完,不是为了留一个悬念,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停下不再说。
  玄烛手脚虚软,要不是必须维持面子,真的快倒下了:'你为何会知晓?又能做甚?'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之间明白了……”徒弟一字一顿,越说声音却低,“师父会相信我吗?”
  玄烛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地道:'我信你。'
  他听到了来自前方之人的一声轻笑,笑声中满是如释重负下单纯的欣悦:“只要师父你信我就好。”
  玄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终于没办法再坚持,身体一软,徒弟反应迅速,顺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抱着他的腰,支撑着他。
  怨气竟然把他开始啃噬他的法力,将之吞下后,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
  艹!这怨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破修真界,到底有多少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他这几百年来已经学习了那么多知识,虽说大多时候宅在洞府,但出来的时候也访遍了各处洞天福地,名山大川,可为何还是会遇到这种知识外的状况。
  玄烛发现自己再也保持不了平时心平气和的高人风范,归根结底还是感觉徒弟要做什么,可却又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慌了,慌得心惊胆战。
  正当玄烛冥思苦想办法之际,他听到徒弟对燕生道:“对于侵占了这具身体的事,我很抱歉。”他的语气诚恳,却又维持着一种并不低微的自尊,顿了顿,他又道,“至于为何回到这里,大概——是为了还我承的这份情。”
  承受了反噬后,虚弱却以他的法力还活着的燕生不言不语,对他徒弟的话不屑一顾。
  “我会帮这里去除那些怨气。”他听到了徒弟以一种毫无波澜,让他有几分熟稔的冷冽语调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乖徒儿,别犯傻,好好站在为师身边,什么都不要做,好不好?'
  玄烛传音给徒弟,用着略带疼爱的腔调,想让对方放下心,对方却没有回应他。
  这是第一次,一直以来乖巧的,往往他说什么都会给予他回应的小徒弟,第一次没有马上回答他说的话。
  青年的沉默让玄烛的心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有加更,但这章6k字相当于加更了!不过如果有小天使觉得一下看6k一章太累,那我以后控制一下字数~
  这一卷快要完结了,下一卷我们再来撒糖(シ_ _)シ
  PS:存稿没了!每天都很焦虑……


第44章 舍身
  玄烛心下一沉; 板下脸来,提醒面前的人出发到宁乐谷前,对他说过的话:'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你没必要如此做,就算之后有什么要还的,我来替你还。我说过我会护你,你认为师父是在开玩笑吗?'
  玄烛感知到徒弟凑到他耳边,以一种两人平常对话时的态度,亲近而怀着眷恋:“我是那样说过。但是,这些怨气吞噬了地魔的元神。先前之所以不够强大; 皆是没有感知到危险,地魔元神又不是那么好吞噬的,它们花了多年也没有消化完; 如今被师父你布下的困阵激发,加快了吞噬的速度; 怕是……”彼此都明白的意思,无需多说; “师父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地魔的元神?地魔元神为何会出现在宁乐谷?!
  难道有魔界魔修出现在了修真界?!
  惊骇之余,玄烛伸出手捧住徒弟的脸,两人此时凑得极近,近的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你……”玄烛的舌尖顶着牙齿,吐出一个字后; 一口血从唇边溢出来了,出了这一口气,整个肺腑内顺畅了一些; 玄烛再开口说话时,已没有先前那般狼狈,只是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无血色,“既然是地魔的原因,你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能做什么。不要和师父开这种玩笑!”
  玄烛心中又怒又悲,怒的是对方不说也可以感觉的出的以命相搏的含义,悲的是他曾说过的话却因为无能而无法实现。
  徒弟额头抵着他,缓慢又坚决道:“我没有和师父开玩笑。”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回答我!”
  那人依旧固执的没有回答:“我有办法,我可以做到。我知道师父想什么……那样太过冒险,或许再无生机。可是我却可以……”
  说到底还是没说他到底有何办法。
  还有知道他想做冒险之事,你自己又要选择做什么?!难道不是冒险之事?!
  玄烛猛然推开紧抱他的人,终于睁开了眼,一双血色的眼睛直直地凝视面前注视他的徒弟。
  这么多年以来,玄烛很少动怒,可这次他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所以,你这也是在还我给你的情吗?你把师徒关系当成了什么?”
  青年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说的万般情真意切:“我欠了师父你很多,可也只有你,不会让我觉得受之有愧。”
  他的脸上带着一如往日单纯而明朗的笑意,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有着浓厚而真实的情感。
  玄烛惊得愣了神。
  对方似乎想压下压双眸中的情绪,最后却放弃了挣扎一般,再没有控制那份情意。
  那其中翻涌的情感,好似波涛席卷玄烛,要将他淹没。
  玄烛与之凝视,没有躲避。
  也是避无可避。
  他那沙哑的仿佛喉咙口有什么堵在了其中,吐字艰难,其中所带的法力威压却让人闻之变色,他对燕生道:“燕生先生,我说过一次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如果我的徒弟要还那所谓的夺舍之情,我替你们破了阵,应该可以当做还了份情了吧。”
  '师兄你……'
  放置在一旁的瓷瓶内的玄莹的意识幽幽传来,其中包含震惊与不解。
  燕生似乎是想到了玄烛为他所做的事,终于,他语气中的愤怒减少了一些,闷闷道:“青默是玄莹的孩子,作为外人的我,无从置喙。”
  这是意指将决定权交给玄莹吗?
  他想将放着玄莹元神的瓷瓶拿过来,这时,他的徒弟握住他的手,先开了口:“师父,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玄烛感受着对方手的冰冷,凝视着身前笔直站立的青年,沉默不语。
  面前的人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回应,在风雨交杂声中,青年已无须说出那句藏于他眼中的话。
  因为即使不言不语,玄烛也已只晓。
  可他最终还是说了。
  黑亮如夜空星斗的双眸中情深似海,他道:“师父,我喜欢你。不只是尊敬之爱,不只是亲情之爱。”
  他道:“我爱慕于你,我心悦于你。”
  每一个字都彷如千斤重,重重压在玄烛的心尖上。
  那一刻,世间的一切,就连哗啦哗啦的雨水,仿佛在面前的青年说出这句话后刹那静止了。
  说完后,青年好似终于松了口气,嘴角微勾,时间仿佛也跟着重新流动了起来。
  玄烛愣怔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人大抵总是会格外在意最脆弱的时候给予自己那份温度。而我,到后来只想紧紧抓在手里,我想要这份温暖独属于我,我想要你独属于我。”青年说着如斯深情的话,抿嘴浅笑,然后却是主动松开了他的手。
  怨气那边已有部分从天罗地网中逃出,开始朝着解开了阵法的四方天地而去。玄烛以法力为媒介,再次扩大天罗地网的范围,想将那些逃逸的怨气捉回来。
  可就像青年说的一样,这些以地魔元神为补后,蛮横的过分,似乎也是受够了他前期对它们的禁锢,啃噬他的法力不说,竟想以那些怨气沾染他的法力,以此来乱他道途!
  真的没办法了……看来只能……
  玄烛的法力在与那些怨气博弈,他反手青年松开的手,紧紧地,攥得太紧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了红印子,他咬紧了牙关,字字泣血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都不许做!”
  金丹期的修士连元婴都没修出,还受了伤,能做什么……
  如果修到元婴,和玄莹一样,尚还有机会以元神存活下去,但也或许是某种被人为操控的结果……可如今金丹期的青年也要进去,只不过是去送死而已。
  “师父,你对我说的话,就是我想对你说的。”青年说的轻巧,看上去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师父要做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不如我大。”
  “你真是反了!”玄烛咬着后槽牙,忽然吐出一口浊气,极缓地问道,“乖徒儿,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如何想的吗?”
  只能用谈话拖延一些时间了。
  青年答非所问般道:“师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此一去,只希望师父能看着我,什么都不要做,一旦沾染上那样的怨气,如今受了伤的你恐怕会被怨气所侵,绝不会好受。”顿了顿,他悲伤道,“如果师父无法做到,那离我越远越好。”
  玄烛质问道:“你怎么会认为我会答应?”
  青年像是知道他会对此妥协,没有要求他非要应答不可,深深凝视着玄烛,而后忽然凑到玄烛胸口,将头往他的胸膛靠了靠,低声如自言自语:“此生得此机会与师父你相遇,何其有幸。”
  青年明明也受了伤,这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说完了话,轻易地将自己的手从玄烛的手里抽了出来。
  他拿出冷昭剑,在玄烛眼前,在玄烛经受怨气侵袭,正在全力镇压,不及反应之时,御剑飞入空中,留下一句:“师父,之后请你莫不要为我冲动行事。我还等着你对我的答复呢。”说完,人已向着怨气那边而去。
  青年一离开,隔离了雨水的屏障也一并离开。
  玄烛浑身湿透,望着御剑朝庞大怨气而去的身影,以修为荡开沙哑的声音:“你给我回来!”
  可这声音对于去意已决的青年而言,仿若未闻,他那背影只是离他越来越远。
  怨气透过法力渗入玄烛的元神里,仿若恶魔一般,开始有声音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玄烛向前迈了一步,这时恰有一抹怨气缠在了他的脚踝,他用法力将之歼灭,使完这一招,整个人仿若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道尽途殚之时,原来你还是这般弱小,这时候你也可以追求所谓的肆意自我,不顾徒弟的所作所为,干看着吗?
  ——哈哈,什么洒脱,什么逍遥物外,你从一开始就一直都在逃避罢了!
  ——来到这个世界真的让你开心了?成为散仙之后你真的开心了?
  ——你只是因为重活一次,以装作不受拘束的样子来面对世事罢了。
  ——到头来,你也不过还是曾经那个,只能任由命运蹂/躏的季无忧。如今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爱的弟子去送死,什么都做不了的季无忧。
  窃窃私语的魔音纠缠着玄烛的元神,以要将他拉入地狱的蛊惑之言,让他明白了何谓心魔。
  七窍血已止,可他现下却还不如刚从燕生根脉下出来时的状态,好比经历了一次九重天劫。
  墨凝剑现,他握着剑柄一剑插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顿时血流如注。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这点疼痛无多大用处,但好歹也能让他有了碎裂迹象的元神清醒了几分。
  玄烛催动剑将自己载起,御剑跟上已经到达了怨气那里的青年。
  站在怨气边上的青年似乎也懒得再运起屏障,衣衫尽湿,站在剑上,回头望了他一眼。
  那一眼仿佛已万年,而后又是一笑。
  那一笑映入玄烛眼帘,刻入他的心里,一瞬间之间,在他心间生出了花。
  玄烛想瞬移到那处,可催动元神时,元神碎裂的迹象更甚,他那一身石青色衣衫隐隐透出血色,只挪动了十米,便看到青年已投身入了怨气之海。
  所有的怨气因为再次感受到了生灵,疯了一般朝着青年蜂拥过去,将他团团包围,再看不到青年到底身在何处。
  看到这样的一幕,玄烛瞬间握紧了拳头,然后疯狂地催动元神,只希望那些即将要消散天际的天罗地网能够再凝练起来,比青年先一步束缚住那些——
  “啊——!”
  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在怨气的中心,他听到青年撕心裂肺地惨叫。
  如果不是痛到极致,痛到不可忍,青年怎么可能叫出声!
  只见那些怨气像是气流一般,尽数朝着中心的漩涡而去,被吸入其中。
  玄烛想要将那些怨气牵引向自己,可也不知对方做了什么,不论他如何运动法力,居然毫无作用,毫无效果!
  那些怨气似乎意识到了危机,尖叫着想要四散而逃,却又在即将脱身而出之时再次被气流扯了回去,重新卷回了以青年为中心的旋涡里,青年的身影也在这时从中显现。
  在半空中盘旋的黑色旋涡之中,一柄雪白的剑从天上掉落,直直插入到泥泞的地面,“嗡嗡”的剑吟如泣如诉,如同诉说着它无法帮助主人的哀鸣。
  青年一头青丝翻飞悬在半空,双目血红,他的眼睛里几乎看不见黑色的眼瞳,一身红白衣衫如同染上了鲜红的血,变成了浓重的赤色。
  他这是想要吸收这些怨气!
  这种程度的怨气入体只是暴虐的折磨他的身体而已!
  何况!这般吞噬了地魔元神的怨气如果被修真者吸收,唯一的结果是比爆体而亡更惨的,肉体被一次次剔骨削肉般,灵魂被其中的怨恨不断摧折的痛苦。
  一瞬间,玄烛仿佛看到了那在魔君魔气中看到的少年宁卿陌,也是这般浑身染血,万般苦痛,不停地惨叫着,叫到声音嘶哑,也只能独自承受这份痛苦,无一人帮他,也无人可以帮他。
  那时的少年宁卿陌所面对的也不过是两种结局,熬不过便是死,熬过便是继续活下去。
  可这次,他的徒弟所面对的,就怕只剩下死局可选。
  玄烛的眼更红了,红的仿佛也即将入魔。
  就算青年是修真者,却也不过是个金丹期的修士,将近半个山谷的怨气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被他纳入体内,有的怨气不断地撕扯逃离同伴中成功脱出,然后往地上飞去,朝着那另外四个生灵而去。
  玄烛破阵之后,幻阵也跟着一起被破,楚子拾等人却因为先前太过深陷其中没有立即醒过来,等他们睁开眼后,看到的便是遮天蔽日的怨气不断被一个人影吸收的景象。
  “魔修?!”常宏邈虚晃身体,连忙站起来,拿出剑准备迎战。
  楚子拾却是一眼看到了怨气旁边从未有过那么狼狈的玄烛,然后又看向那个吸收怨气的人影,察觉出了是何人:“闻……青……默?”
  “嗯……这里是?”沈怀虚弱地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楚子拾,踉跄地站起来抱住楚子拾的腰,“楚道长!救命!我梦到一个温柔美人突然变成怪物,把我按在床上这样那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简直是我此身做的最可怕的噩梦!”
  有怨气朝站在老槐树下的他们而来。
  楚子拾将沈怀护在身后,拿出鹤云剑,运起一身金丹修为筑起屏障,叮嘱道:“那是幻阵。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安静地待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
  楚子拾不知闻青默为何会如此,可他却明明白白的看到了玄烛那一脸无能为力的神情。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玄烛,也让他明白了,他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险境。
  楚子拾不会去猜测闻青默的修真之路是否出了问题,所有的答案当一切落幕后自会有解答。
  当下的他,只要做好保护好自己和身后的普通人就好。
  沈怀缩在楚子拾的身后,仰头望着暴雨淋漓的天空之上,不断吸收着那些嚎叫的黑气,同样在惨叫不休的青年。
  天哪,太惨了。
  这种声嘶力竭的惨叫,到底是痛到了何种程度……
  这次出逃让他见识到了自己的无知,以及世间超出想象得可怕一面。他想,如果这次有命回去,他一定要和父王好好谈谈,不要那么随便的决定他此后的人生。他都有了如此恐怖的经历,都险些丢过性命了,那抵抗父王的威严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还有,他以后也不会再随便跟陌生人打交道了,被骗到这种地方差点被害死这种经历,有一不会再有二……
  还好他遇到了楚道长!
  “楚道长,我一切都听你的!”沈怀说完后听话地闭上嘴。
  玄烛的耳边是青年不断惨叫后已然嘶哑的声音。
  他真的想冲动一次,想冲进怨气里抱一抱那个疼到浑身渗血的人。
  这一瞬间,青年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透过如帷幕一般黑色一端,向他望了过来。
  青年血红的眼中仿佛也流淌着血泪,那一眼注视在他,明暗交杂,如泣如诉,如同在告诉他——千万不要靠近我,但求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一定可以熬过去。
  一眼动容,玄烛硬生生地停在了那里。
  自怨气逐步被青年所吸收后,他不再需要花费所有的法力来稳固天罗地网,只需要花上那么一点力气,将怨气隔绝于身体之外。
  怨气似乎也尝到了玄烛给予他们的苦头,就算有四处流窜的,也没有再袭向玄烛。
  玄烛凌空于青年五步之外。
  咫尺之隔,却犹如海角天涯。
  低哑的嗓音许下承诺:“我会陪着你。”
  那一刻,青年再次深陷煎熬,咬着滴血的唇,继续经受不生不死的折磨,也不知是否听到了玄烛的许诺。
  现在的他什么都无法做,就算强行催动修为去克制青年体内的怨气,怨气看似能够被镇压,却更会在青年体内肆虐,也只是徒增他的痛苦。
  此刻的青年身体已经成了怨气的巢穴,不能出,却能在其中肆意畅游。
  这一天,玄烛明白了身体的疼痛原来根本不算什么,当心的疼痛突破上线之后,身体的这些痛,便再也干扰不了他了。
  这一天,玄烛站在一旁看着青年一遍遍地经历痛苦,从声嘶力竭到连声音也叫不出来,一身赤衣滴血,随着湿透的衣摆处的雨水一起低落到百米以下毫无生气的地面。
  玄烛其实还想问问,徒弟啊,你不叫闻青默,那叫什么。
  但或许,这个时候,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吧。


第45章 变化
  从漩涡中强行逃离; 流窜到地面的怨气看似不多,但凭借楚子拾和常宏邈的修为一时间也无法歼灭。
  在与怨气缠斗中,他们也都察觉到了这些怨气的诡异之处。
  如果是一般的怨气,作为金丹修士,他们的修为也可以将之轻易消灭了,然而这些怨气却强大的仿佛魔修的魔气一般,何止是让人骇然,只要被缠上一点,竟然还能干扰到道心。
  发现宁乐谷的困阵被破之后; 常宏邈想传讯给秋红二人这样的想法也就此打消。
  这种怨气还是由金丹期的他们来应付比较好。
  常宏邈催动金丹法力,体表瞬间出现一层光罩,不让怨气沾染自身; 挥剑与怨气缠斗之余,注意起了身边金丹前期的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为金丹前期修为; 五官棱角分明如刀削,看上去一身正气; 此时运行了一层法力流光护着自己与身后的凡人。只一眼,他就确认了凡人是那个逃婚的小王爷,也明白了小王爷先前使用的传讯符,应该就是那修士的。
  刚才没有听错的话,这人同他一起醒来时说了一声“闻青默”。
  不让怨气近身扰乱道心之际; 常宏邈分出心神,凝目再次向远方看去,观察了一番后; 确定了天上一身赤衣,看上去走火入魔一般的人竟真的闻青默。
  闻道友又入魔了?
  可看上去也不是入魔那么简单……
  更像是在将那些怨气收为己用,但这些怨气的力量太过霸道,惨烈的嘶声尖叫尖锐的仿佛要刺穿人的大脑,加上闻青默本也不是魔修,更是万般痛苦,一身血迹,本来一身红白的衣服直接染成了血色。
  如此痛苦……
  普通人经受的酷刑对修士而言不算什么,所以闻青默到底是在经历了如何的痛楚呢。
  他一个旁观者看着都浑身冒冷汗,实在是骇人。
  闻道友出事了,季道友不可能不在他身边啊。
  然而距离闻道友不远处,此刻守着他的是另一个人,不见季道友一点踪迹。
  那人脸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掉,看上去十分狼狈,却也掩盖不了出色到让人观之不忘的容貌。
  他甚至察觉不出此人的境界,只怕是强大的修士。
  常宏邈趁着一个间隙,从本来的站位挪到了中年修士的身旁:“这位道友,你认识闻道友?我姓常,名宏缪,金丹后期修士,和闻道友他们接了把你身后的小王爷带回去任务,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他叹息着三两句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楚子拾也早就注意到了常宏邈,在这种时刻,有一个厉害一点的队友便是一件好事。
  原本笼罩整个宁乐谷的阵法一定是玄烛破了的,楚子拾其实很想到玄烛那里去,可在闻青默出事了的当下,还是让玄烛专心守着比较好。
  楚子拾:“闻青默吗?我认识。”
  常宏邈:“不知他身边那人是谁。”
  楚子拾看了眼常宏邈,发现这人笑得一脸爽朗,道:“你刚才所说的闻道友他们,是还有其他人进了宁乐谷吗?此人现在何处,怨气如斯霸道,我们几人还是聚在一起比较好。”
  常宏邈没有隐瞒:“还有一位季无忧道友,却不知他人身在何处。”
  一连转过几个思绪,楚子拾按耐住想要找玄烛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心情,叹息道:“希望那位季道友平安无事。”转而又道,“闻道友身旁那位是他的师父。”
  常宏邈惊诧道:“师父?”
  他想起不久前青炼与闻青默的对话,难道闻青默的师父感应到徒弟有难,所以前来相救?
  沈怀适才就听到那个自称常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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