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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公民[无限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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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顶多乱一次,自己还是先早睡一会吧。
  来到床边,丁池鱼发现商炀睡得非常安稳,而二八早就躺到了商炀的枕头旁,双脚朝天进入了梦乡。
  丁池鱼本想转身钻进自己的被窝,但是看着安睡在商炀枕旁的二八,突然有些羡慕起来。
  他想了一会,走到了商炀的那边,撩起被子,一头钻进了商炀的怀里,同时用商炀的胳膊紧紧抱住了自己,感受着商炀怀中的暖意,丁池鱼心头的感觉这才缓和了下来:嗯,这样才对。
  心头安静下来,很快的,丁池鱼也进入了梦乡。
  在商炀的怀里,丁池鱼睡得很安逸,朦朦胧胧间,他似乎听到了“吱呀”一声,好像有扇门被打开,继而缓缓的关上。
  门不是已经顶住了吗?!难道是我在做梦?!丁池鱼心头微微一紧,睡意半褪中,一个缓慢却清晰的脚步声,从屋里的远处,没有任何犹豫间,朝着床这边靠了过来。
  再次确认了脚步声,丁池鱼瞬间睡意全消,他轻轻碰了碰仍然紧抱着自己的商炀,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
  反手试了试,商炀的呼吸非常缓慢,丁池鱼这才放心,赶紧从商炀的怀里溜出来,刚要抬头看一眼,头还没起多高,额头突然一疼,好像撞上了什么很硬的东西。
  丁池鱼忍痛捂着额头,抬眼一瞧,身旁一切如常,伸手摸了摸,头顶几公分的地方,竟然多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把他和商炀给笼在了床上。
  丁池鱼尝试着手脚并用的探索了一下,罩子下面的范围很小,不要说抬头,手都只能伸到枕头和脚边而已。
  可还不等他确认状况,那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丁池鱼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跟脚步声的主人来了个照面:一具无头身体,此刻站定在床边,正缓缓伸出它的双手,轻松的透过“罩子”,朝着床上摸索了上来。
  丁池鱼不禁心头一燥:艹,大半夜的,这还上瘾了,有完没完!
  这摸索的身体丁池鱼并不陌生,似乎就是光头的身体,可这并不能改变此刻的形势。
  眼见着那双手距离商炀的胳膊近在咫尺,没法直起身子的丁池鱼赶紧匍匐着,想要把商炀挪一下,可是那罩子实在太小,商炀都已经被他推到了罩子边缘上,却也只是暂时脱离了无头身体的魔爪一会,眼见着无头身体的双手没有摸到东西,竟然再度调整姿势和方向,朝着更里边摸了过来。
  极限的闪转腾挪间,和商炀几乎拥抱着面贴面的丁池鱼,还是被无头身体蹭到了手指,那双手冰冷坚硬,皮肤粗糙的好像砂纸,触碰到的一刹那,一股凉气立刻激得丁池鱼心头一跳,背后登时一阵冰凉:糟了!
  不过,出乎丁池鱼意料的,那双手竟然没有纠缠上来,而是一触即过,继续在床上摸索着。
  不期然的,白天的一幕浮上心头,丁池鱼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它是在找自己的头?!
  自个的脑袋,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反而大半夜摸到这里来了,智商堪忧啊!想到这里,那双手再度摸了过来,眼见着就要摸到商炀的耳旁,避无可避间,丁池鱼灵机一动,探手把枕头旁酣睡的二八抓了过来,间不容发的一瞬,先一步准确的按在了商炀的头上,然后单手轻掩住了商炀的口鼻。
  就见那双手摸到二八肚皮的一瞬,陡然一长,非常灵巧的在二八的身上细致的摸了起来。
  从肚皮到翅膀,甚至连二八的嘴和爪子都没有放过,睡梦中的二八不耐烦的踢了两下,这才转个身继续侧铺在商炀的头上。
  被二八踢了一脚,那双手犹豫一下,这才放弃了徒劳的努力,收了回去。
  看着呆站床边的无头身体,丁池鱼心头一松,一口气不禁大了点,就这样从指缝间透了出来:终于结束了……
  可气呼出的一瞬,丁池鱼立刻意识到了错误,果然,那静止中的无头身体,手突然一长,好像长了眼一样,朝着丁池鱼的头就抓了过来。
  死角中的丁池鱼一把扯过二八,迅速挡在了自己的脸与那双手之间。
  那双手摸索着终于把二八给弄醒了,它睡眼惺忪的睁眼看着丁池鱼,非常不满的来了句:“大半夜的,你不累啊!”
  丁池鱼满脸歉意的举着二八,示意它暂时不要开口,二八疑惑的扭头,视线正好跟那无头身体对上。
  然后,丁池鱼感到手中的二八一抽,“嘎”的一声,二八眼白上翻,竟然就这样昏了过去。
  丁池鱼:“……”你们不是同类吗?你作为凶物的尊严呢?
  但是来不及腹诽了,因为二八身体一瘫,丁池鱼就露了出来,这片刻的空隙,无头身体的双手就陡然勒住丁池鱼的脖子,一个用力,丁池鱼登时眼前一暗,一口气就这样压在了胸口。
  他咬牙按照商炀的教导,扣紧指关节用力击打无头身体的软麻筋,但是触手处犹如钢铁,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就在丁池鱼要窒息的一刹,眼前一片白光的丁池鱼,耳中突然传来了商炀那柔和的声音。
  随着耳中商炀呢喃声的增强,丁池鱼只感到身上一暖,似乎有一股热流在周身驰骋,瞬间集中到了脖子上,将束缚给弹了开去。
  空气重新涌入胸口,丁池鱼猛地咳嗽起来,身后立刻挺起了一个有力的怀抱,耳边轻轻一个声音道:“抱歉,我被魇住了。”抬眼间,商炀正用愧疚而温柔的眼神,一边帮他轻轻按摩着脖子,一边看着怀抱里的丁池鱼道:“慢点喘,别着急。”
  心中一安,丁池鱼放松了下来,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抬头间,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无头身体的踪影,联想到进入盲点前的事情,丁池鱼明白,这一定是商炀在自己全身写满的白衣观音经,被商炀念的经文给激发了起来,因此救了自己一命。
  

  ☆、人首公馆07

  
  “还疼吗?”商炀将丁池鱼揽在身前,仔细查看着他脖子上的指印,眼底满满的疼惜和不忍。
  丁池鱼懒洋洋的靠在商炀的身上,轻轻摇了摇头。
  商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丁池鱼好像没有什么精神,于是改口劝他睡一会。
  贪恋于这刻的温馨,丁池鱼本想跟商炀保持这个姿势多待一会,可商炀的话却似乎有一种魔力,丁池鱼很快感到眼皮发沉,就这样在商炀的怀里闭眼“睡”了过去。
  商炀确认丁池鱼睡着后,这才将他调整了下姿势,让他用一种舒服的方式躺在了自己的腿上,同时扯过一张毛毯给他盖在身上。
  夜色重归寂静,一切安静的仿佛时间都停滞了,商炀静静的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丁池鱼,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抬起手来,替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小卷毛后,这才爱怜且小心的轻抚着他的脸庞。
  丁池鱼长而弯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眉头一皱,商炀以为惊着了他,刚要抽手,丁池鱼却伸手攥住了商炀的手,微微颤抖着梦呓道:“哥,我怕……”
  商炀脸上的神情一黯,双手赶紧握住丁池鱼的手,弯腰双臂环住丁池鱼的同时,在他耳畔低语道:“池鱼,别怕,我就在这里……”
  这时,昏迷的二八突然醒了过来,它有些迷糊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确认周围什么都没有后,这才飞起,颇不识趣的落在商炀的腿上,一头硬生生挤到商炀和丁池鱼的中间,就这样紧挨着闭上了眼。
  商炀看着二八,犹豫一会后,还是没有把它给扯开,反而揭开毛毯的一角,也给它盖了盖。
  这么好的机会,一只鸟捣什么乱呐!装睡的丁池鱼眼见二八搅了自己的好事,心头郁闷,却又不能当着商炀的面教育它,只能沉下心不再多想,睡意很快袭来,他终于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丁池鱼醒来时,天色已经微光,商炀正坐在身旁守着他,看他醒来,立刻露出一个微笑:“池鱼,要起床吗?”
  “再让我睡一会……”丁池鱼重新闭上了惺忪的睡眼,偷偷将二八给拎到一旁的同时,身子一团,整个人挨到了商炀的身旁。
  商炀俯身到丁池鱼的耳边:“要不要我把早饭给你带回来吃?”
  “嗯嗯。”丁池鱼闭眼点了点头,但双手却拽住了商炀的衣服:“先让我靠一会你再去……”
  商炀依着他没有动,垂眼朝着丁池鱼的脖子看去,白皙的皮肤上,昨晚留下的指印已经淡了不少,颜色也变成了浅红色,商炀这才放心了些。
  “哥,你也再睡一会嘛。”丁池鱼刚要得寸进尺的把商炀给拉到自己身旁躺下,外面走廊上传来的急促敲门声却打断了他。
  丁池鱼眉头一皱,眼见着商炀距离躺倒自己身旁只有咫尺之遥,他怎么肯放弃:“别管了……”
  可又是一阵更加急促的敲门声,商炀还是从床上起身,准备去开门,丁池鱼已经从床上跳下,后发先至,推开桌椅,把门打了开来。
  门外是西瓜头皮女人同伴中的男人,一脸焦急的他,看到丁池鱼刚开门,就急赤白脸的抢问道:“你们见到我女朋友了吗?”
  不等丁池鱼回应,他的视线就越过丁池鱼朝着屋里投来,一通扫视中,甚至连角落和床下也没有放过。
  须臾之间,男人眼见没有收获,扭头就要离开:“对不起,打搅了。”
  “发生了什么事?”商炀的问题让男人一愣,嘴唇抖了抖,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开口。
  “也许我们能帮上你。”商炀的又一句话,让男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稍一沉吟后,还是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
  昨晚男人和女友如常睡下,男人睡梦中听到了些细碎的声音,可并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今早醒来后,反锁的房间里,本应该睡在他身旁的女友不见了踪影,房间里找遍了也没有,于是他开始在外面寻找了起来。
  这里可是盲点,大晚上听到了声音也没放在心上,心可真大。丁池鱼看了眼男人脸上焦急的神情,微微皱了下眉。
  “能不能请你们帮我找找她……毕竟,这个公馆太大了……”男人语气也有些犹豫,可还是求肯商炀和丁池鱼到。
  丁池鱼明白,他现在一定跟自己一样,脑海里联想到了昨天早上光头的遭遇。
  “你们屋里有没有多出一个盒子?”丁池鱼突然问到。
  “盒子?”男人一愣,仔细想了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那里面……”
  意识到了什么的男人,立刻扭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商炀和丁池鱼紧随跟上,当进入男人的房间时,男人已经疯了般将那盒子给打了开来,看着空荡荡的盒子,丁池鱼陪着男人一起松了口气。
  在商炀的安抚下,紧张的男人终于稍稍安静了些。
  丁池鱼趁机将整个房间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和搏斗的痕迹,问了一下男人,那个盒子自从昨晚出现后,就没有人打开过。
  难道是我多虑了?丁池鱼也有些吃不准。
  男人的一力求肯下,商炀和丁池鱼陪他一起,三个人将公馆里外都找了一圈,问遍了能见到的人,依然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
  寻找的途中,丁池鱼才知道,男人叫付杰,女人叫田静,跟西瓜头皮的苗星宇是前一个盲点时认识的,这次三人一起进入盲点,本想增加一点活下去的可能性,却不想刚进来不到三天,这个共同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小团体,便已经分崩离析了。
  “也许她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自己去找线索了。”丁池鱼不忍看付杰逐渐低沉的样子,安慰他到。
  付杰闻言一愣,先是摇头,继而点头,随即又摇起头来:“不可能的,要是……她怎么会不跟我说一声……”
  再次回到付杰房间确认田静没有回来后,丁池鱼和商炀好不容易劝他来到了饭厅。
  里面其余的五人早已落座,分成两桌的他们,桌上的早饭未动分毫,正在自己桌前窃窃私语些什么。
  看到走进饭厅的付杰,五人不约而同的都是同时扫了付杰一眼,然后齐齐朝着角落的一张饭桌看去。
  丁池鱼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角落的那张饭桌上,一个女人正背对着这边,趴在桌上狼吞虎咽着。
  椅背挡住了女人的背影,只露出一个脑袋,可是,看到这个后脑勺的一瞬,付杰登时大喜过望:“静,你怎么在这……”
  但付杰刚要上前,却被商炀抬手给拦了下来:“谨慎点好。”
  付杰一愣,随即明白了商炀的意思,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的,但是靠近田静的步伐还是放缓了一点。
  田静好像没有听到付杰的声音,犹自俯身双手猛塞中,付杰抑制住心头的忐忑,犹豫片刻后,放弃了拍她肩膀的打算,而是绕到了田静的侧面。
  “静……”看到田静侧颜的一瞬,付杰神情一激动,声音立刻哽咽了起来。
  狼吞虎咽中的田静则是被惊到了,她停下了双手的动作,犹如看到鬼魅般扫了付杰一眼,猛地一缩肩膀,从椅子上跳起就要逃走。
  在一旁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丁池鱼和商炀,用绑成一片的桌布,非常准确的将田静给网在了里面的同时,利落的绕了几圈,牢牢将她给捆成了粽子。
  这时丁池鱼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田静脖子下的身体,膀大腰圆,肌肉结实,明显就是一个男人的身子。
  而对于这个身子,丁池鱼是再也熟悉不过,就是昨晚将他差点给掐昏的光头的身体。
  商炀也发现了这一点,拦住了要碰田静的付杰。
  但还不等商炀提醒付杰,田静的头忽然从光头身体的脖子上无风而断,掉在地上的同时,朝着紧闭的饭厅门滚去。
  付杰低头闪过商炀结实的胳膊,紧追田静飞快滚动的人头而去:“静,你要去哪儿,等等我……”
  而这边的丁池鱼则感到手上一松,本来紧缠的桌布,就这样落到了地面,丁池鱼赶紧揪起,里面光头的身体已经不见了踪影。
  丁池鱼看看手上的桌布,再看看结实的水泥地面,恼火的把桌布恨恨的扔在了地上:“又让它给跑了!”
  

  ☆、人首公馆08

  
  等丁池鱼和商炀从饭厅追出来时,已经看不到付杰的人影,问公馆里的仆人,丁池鱼得到的却只有他们一脸冷漠的神情。
  两人只能回到饭厅。
  接连发生这种事情,丁池鱼的感觉有些微妙,不知道怎的,丁池鱼总有点担心方默。
  今天的早饭,丁池鱼第一次这么没有胃口,两人一鸟,只有二八依旧如常,吃的不亦乐乎。
  商炀劝慰丁池鱼看开些,别为了这些事过于影响自己,同时手上舀起一勺粥,撒了些盐水黄豆,悄然送到了丁池鱼的嘴边:“来,阿空最听话了,张嘴,啊——!”
  “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丁池鱼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非常麻溜的一口吃掉了:“我还要!”
  有商炀哄着,丁池鱼恢复了往日的胃口。
  饭后,两人又把公馆各处再次仔细找了一遍,找到另外五人的房间时,他们也算配合,不过,其它的他们就装作没看见过了。
  最后,除了那个主人的别院,以及大门紧闭的宗庙般的建筑,两人都找了一遍,仍旧没有一点发现。
  丁池鱼远远看着别院,沉吟不语。
  商炀顺着丁池鱼的视线看着别院并不高大的外墙,明白了丁池鱼的意思,他倒也并没有特别反对,跟丁池鱼商量着,两人暂时先回到了住处。
  可还不等进门,大厅那边就有仆人来请,两人跟去大厅,管家和其余五人早已经就位,正等着两人的到来。
  两人落座后,管家也随即开口:“主人的病已经得两位先生确诊,只是名医难为无药之治,所以,今天就请在座的各位一擅身手,去后山帮忙采药。”
  “各位先生还请自便,下午我自会来相请。”管家不等回应,言毕自行离开,丁池鱼想要问一声方默的消息都没来得及,追出去就不见人影了。
  丁池鱼泄气的回到大厅,发现这里的气氛稍显诡异。
  这次倒没有人急着离开,不过,安然无恙的三人组一脸轻松,坐在一侧喝着茶,而跟光头一组的另外两人则眉头紧锁,不时低语两句,嘴巴几乎凑到了另外一人的耳朵里。
  虽然并不知道名字,丁池鱼还是给安然无恙三人组用特征做了标记:四眼、粗眉、络腮胡。
  当丁池鱼经过四眼身旁时,发现他装作不经意扫了自己的脖子一眼,同时悄然瞥了商炀一下。
  这已经不是这个四眼今天第一次这么做了,早上在饭厅时,他也这么来了几次,丁池鱼稍稍思忖,立刻明白了缘由:自己脖子上昨晚留下的指印还没有消失,他一定是看到了,所以狐疑的视线才会不时扫来。
  丁池鱼为了确认,故意立刻转身,从四眼的身前又走了几个来回,四眼那不离脖子附近的鬼祟视线让丁池鱼心下一怒,刚要反击,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趁着对方不注意的空隙,他突然凑了上去,在四眼隔壁的椅子上坐下,上身朝着四眼一贴,挑着眉毛故作神秘道:“小哥哥,我们还缺一个伴,要不要一起来加一脚,保证火热的夜晚哦……”
  四眼本就意外丁池鱼的靠近,闻言更是立刻退避三舍,躲得太快,差点把自己手里的茶杯给摔个粉碎。
  粗眉没搞清楚什么事,一边叫着四眼一边起身跟了出去,稳重的络腮胡瞪了丁池鱼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商炀过来轻拍了丁池鱼的肩膀一下:“阿空,不要闹了。”
  “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嘛。”丁池鱼瞥了三人组的背影一眼,收回视线,发现商炀的手伸在自己的眼前,并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哥,你这是干吗?”丁池鱼一脸不解。
  “我都看见了,拿出来吧。”商炀在丁池鱼对面坐下。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丁池鱼只得掏出一张折叠仔细的四方形纸片递给商炀:“我只是想作弄他一下而已,谁知道他身上就只有这个。”
  商炀接过纸片。
  这是一张再也普通不过的复印纸,折叠的却非常仔细,一点卷边的痕迹都没有;纸张有些潮湿,似乎是被汗水给渗透了,加上上面还未褪尽的温度,看来纸片的主人应该是将它给贴身收藏了。
  纸片被商炀打开,巴掌大小的的纸片上,只有四句红色的话:一人长病,两人瞧,三人采药,四人熬。
  字迹是手写体,有力却潦草,几乎力透纸背,除此之外,纸上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商炀将纸仔细检查了一下,甚至还照了下阳光,闻了闻味道,试了下厚度,都没有什么额外的发现,这就是一张再也普通不过的复印纸。
  丁池鱼凑到商炀的脸旁,将这四句话看在眼里,微一思索,脑中一闪,立刻看向商炀:“哥,难道这……”
  商炀没有立刻回应,稍稍沉吟后,才缓缓点了点头:“看来那三个人是有备而来,否则的话,这上面的字,跟咱们的经历,未免也太巧合了点……”
  “怪不得他们三个至今安然无恙,要不要现在就对他们动手,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别的线索。”丁池鱼显得劲头十足。
  “不用这么着急。”商炀示意下,丁池鱼把耳朵凑了上去,随着商炀的话,他一边点头,一边露出了一丝坏笑。
  公馆侧面的走廊里,四眼正在弯腰仔细搜寻着地面,满眼的焦急溢出,口中用含糊的低音不住地嘟囔着:“哪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丁池鱼看得仔细,跟商炀示意后,从拐角处走了过去:“怎么,有东西找不到了?”
  四眼一看是丁池鱼,整个人一愣,随即双手摇摆着退后到:“不用了,什么都没有,我……我只是饭后在这里散散步……”
  看着四眼眉宇间的戒备,丁池鱼心底暗笑,同时在脸上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不要这么见外嘛,我知道之前是我玩笑开过了,当做是我的道歉,让我来帮你吧。”
  丁池鱼那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和人畜无害的神情,让四眼犹豫了起来。
  丁池鱼看在眼内,立刻趁热打铁,热心的四处看了起来,同时不经意问到:“对了,你丢了什么?”
  “一……一张纸……”四眼迟疑了一会后,这才开口到。
  “纸?!”丁池鱼闻言一顿,看着四眼道:“是不是一张复印纸,叠的很整齐?”
  “对对对,你怎么……”四眼话刚说了开头,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敛神情,戒备的看着丁池鱼:“难道是你……”
  “我在外面捡到的。”丁池鱼自然的掏出纸片,放在掌心给四眼看了一下。
  四眼一看大喜,刚要一把拿过去,丁池鱼却适时的将纸片握紧收回:“等一等,你应该先证明一下,才能这么做吧,比如,说一下纸里面的内容……”
  丁池鱼刚提及“纸里面的内容”,就立刻从四眼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非常明显的动摇,他正要进一步施压,粗眉和络腮胡齐齐赶了过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粗眉一把将四眼拉到了自己身后,络腮胡横亘在丁池鱼的面前,气势十足的瞪视着丁池鱼手中握着的纸片,一字一顿道:“还给我!”
  丁池鱼一脸的轻松:“当然可以,只要你说一下里面的内容,对上号就成,毕竟是我捡的,我要保证物归原主才行。”
  “把它还回来,这事就当做没发生过。”络腮胡的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丁池鱼估算一下时间,这才装作无奈道:“好好好,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明明是我捡的,还要被人给埋怨!”
  说话间,丁池鱼伸出手去。
  络腮胡刚要接过,丁池鱼突然将手撤回:“等一等!”
  络腮胡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这是他丢的,我要还给他才成,物归原主嘛。”丁池鱼却根本没将络腮胡的态度看在眼里,走到粗眉的身前,当他不存在似的,视线绕过他,将手朝着畏缩在粗眉身后的四眼伸出:“来,给你。”
  粗眉哼了一声,一把抓了过去,丁池鱼却比他更灵巧,每次都先一步躲过。
  眼见着粗眉的动作越来越大,丁池鱼也玩够了,动作一停,将纸片朝粗眉手中一塞:“我忘了还有事,下次再见哦。”
  丁池鱼对着粗眉身后的四眼摆了摆手,这才转身轻松离开,粗眉想要追过去,但是被络腮胡给拦了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粗眉朝着丁池鱼离开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声,这才确认了纸条的无恙,瞪了四眼一眼,拉着他朝来时的方向回去。
  待丁池鱼回到房间,商炀已经先一步回来,看他的神情,丁池鱼就猜到,这趟应该没有收获,但还是问了一句。
  商炀摇了摇头:“他们房间里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丁池鱼也不在意:“难道他们随身带着?要不要直接动手?”
  商炀想了想:“先礼后兵吧。”
  丁池鱼没有意见。
  

  ☆、人首公馆09

  
  不过,让两人意外的,午饭时,那三人并没有出现,去他们的房间,也没有人影,三人似乎故意躲开两人似的,直到管家来请,两人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三人。
  人一到齐,管家立刻亲自带路,引着一行人朝后山而去。
  丁池鱼仍然没有见到方默,询问管家,仍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丁池鱼无法从管家的表现上分辨出是否刻意,反而对方默的安危更在意了,只是此刻自己身不由己,对此次盲点之行没有一丝头绪,他想不出任何办法有所改变,又觉得那个主人的病需要方默,方默暂时应该还安全,剩下的,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况非常糟糕,周围一片荒芜,几乎不见一丝绿色,狰狞的岩石在丁池鱼眼里区别并不大,商炀多了个心思,沿途在山石上都做上了记号。
  七个人仍旧分成了各自的小团体,有意无意的拉开了距离。
  四眼三人紧跟在管家的身后,丁池鱼一直想在路上跟三人搭上话,可是,面对三人故意躲开的视线和刻意拉开的距离,又要顾及管家,丁池鱼一时也无法做些什么。
  管家将一行人送到了后山的悬崖,这才交代起来。
  主人需要的药,生长在悬崖的崖壁上,需要悬索而下,人工采摘,管家交代完后,留下绳索和药包,连句多余的话都不听,便径直离开了。
  众人习惯了管家的反应,也没抱任何希望,各自一旁商议了几句后,分别选了方位,开始准备采药了。
  丁池鱼看了看时间,距离天黑只有三个多小时了,和商炀碰头后,决定先采药,跟三人的事回去后再解决。
  崖上有早就固定好的铁桩,商炀试了试,非常牢靠,于是将绳子在上面固定好。
  丁池鱼想要下去,却被商炀坚决制止,丁池鱼把想好的理由说了个遍也没用,几番叮嘱后,只能留在崖上,看着商炀顺绳而下。
  看着商炀的身影逐渐变小,进入盲点以来,丁池鱼的心第一次有些紧张起来。
  他看了看其余两组人,也都非常谨慎。
  崖上风不是特别大,丁池鱼等了十五分钟左右,终于等到了绳上传来的有节奏扯动:商炀到达采药的地方了。
  距离比想象中要短,虽然看不清云雾缭绕的下面,丁池鱼还是稍稍放心,全神贯注着周围的微小变动。
  在崖上等待的时间,丁池鱼感到无比的缓慢,直到绳上再度传来商炀的扯动,丁池鱼才赶紧开始拉起系在采药篓上的细绳。
  商炀的收获不少,丁池鱼来不及分辨,将药倒下,将采药篓再度放下。
  这样的步骤又进行了两次,商炀这才跟着采药篓一起爬了上来,看到安然无恙的他,丁池鱼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不知何时,周围起了一层浓雾,商炀解开绳子的工夫,丁池鱼已经将草药检查后装好,两人抬头间,天地间已经一片雾气,不要说分辨方向,就连近在咫尺的两人,都要靠握着的手才能确认对方的存在。
  丁池鱼尝试着叫了其他人几声,声音远远传出,回音激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丁池鱼不禁感到了一丝异样。
  两人没有急着离开,原地等了很久,雾气终于散去,可是,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视线所及处,没有任何人影,天色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亮,丁池鱼掏出手机,但是手机的光亮被周围立刻吞没。
  两人商议后,商炀点起了窥阴烛,果然,窥阴烛不受任何的影响,微弱的烛光中,商炀牵着丁池鱼,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明明能够找到在岩石上留下的记号,可两个人走了一圈之后,仍然回到了崖上,商炀沉吟后,决定再次尝试,等几个方向都试过后,竟然真的让两人离开了崖上,但是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却并不是回去的路,而是在山石掩映间的一栋破旧建筑的朦胧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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