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凶兽成了人民教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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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胡致宁按住了陆清的手——
　　“前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陆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文明湖那边的林子隐隐绰绰，里面冒出星星点点的橘色火光，有人在那儿！
　　“是不是有学生偷着抽烟？”
　　当了几年的老师，　胡致宁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我觉得应该不止，要是单纯的抽烟，一般都是躲在厕所，不会大老远的跑来文名湖。”陆清摇了摇头。
　　“嘭咚——啪！”
　　走近了些，　林子里面的声响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陆清心头一紧，怕是有学生半夜在林子里打群架！
　　“他们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
　　胡致宁这方面比陆清经验要足，见状反应比陆清还快，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难看的快速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陆清反倒还落后了半步。
　　虽然他对学生一向是相当纵容，　但不代表他允许学生半夜不睡觉跑到这种地方来打群架！
　　“等等！”陆清耳力惊人，见状一把拉住了胡致宁，　摁灭了他手机的光源，拉着他到一边的灌木丛躲了起来。
　　胡致宁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陆清拉到了一旁，按头让他蹲了下来，两人便亲密的挤在了一处，挨挨蹭蹭的。
　　陆清凑了过来，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小声点，别激动！”
　　说话间，暖暖的气息扑在胡致宁的耳垂上，痒痒的，再加上小树林这种特殊的地点，气氛陡然便暧昧了起来，即使正在气头上的胡致宁，心里也忍不住荡漾了一瞬。
　　下一刻，陆清推了推眼镜——
　　“其中一方好像是我们班的学生。”
　　旖旎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胡致宁满头黑线，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拽过来放在膝盖上狠狠地打几下屁股！
　　既然知道是自家学生还这么淡定！
　　见胡致宁依然要暴起，陆清只得把他从后面按住——
　　“别急…看看情况再说，学生嘛，总有冲动的时候，可以理解。”
　　以往胡致宁一般都不会反驳陆清的决定，只是这次他却一反常态——
　　“要是等他们打起来就来不及了。”
　　胡致宁转过身，看着陆清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学生确实容易冲动，所以这种事情必须掐死在萌芽，不然下一瞬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
　　陆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愣了一瞬，下一秒胡致宁剧就挣脱了，陆清只来得及拉住了他的衣角。
　　“嘭咚——”
　　又是一声，成功的把胡致宁留在了原地。
　　两个人蹲在不远处一丛灌木林后面，从这里看，角度相当清晰。
　　树丛中的橘黄色的火光也更明亮了一些，映照出抽烟的人忽明忽暗的脸——邱毅。
　　他不是走读生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清条件反射的往他身边看了一眼，随即松了口气，沈蔷不在这里。
　　跟平常的他不同，现在的邱毅脸上满脸戾气，他一脚就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把烟夹在中指，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圈，随即又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说吧，这事儿怎么解决。”
　　他这句话刚说完，他两边就走出来了三个人，一个格外的健壮，个子比邱毅还要高一些，是郭超。
　　另一个略微瘦小点，自然是跟郭超形影不离的萧子涵。
　　至于剩下一个，陆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郭杰混进去干什么！
　　对面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为首的是一个高高瘦瘦带着眼镜的男生，见状他只是推了推眼镜，说话间也非常的冷静——
　　“邱毅，你做事也要讲究证据，不是随便找几个人把我一围，仗着人多就可以把污水泼我身上的。”
　　“而且……”
　　他目光在郭杰有些打颤的腿上晃悠了一圈，轻蔑的笑笑：　“你确定你带这个人不是来搞笑的吗？”
　　邱毅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在这关头，他也没说什么让郭杰离开的话，而是沉声说道：“你也别试图转移话题了，岑博宇，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转校，要么永远不要出现在沈蔷的视线之内，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哈哈哈！你一个混混，还真把自己当成痞子英雄了”
　　岑博宇笑得弯下了腰，过了一会儿，他又直起身，眼神里满满都是恶意　——
　　“你们又能拿我怎样？”
　　“我操你妈！”
　　郭超脾气瞬间被点爆了，扬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抡，可岑博宇就冷笑着站在那儿，躲也不躲，反倒是萧子涵把他拉住了——
　　“你想像邱哥那样受处分吗！”
　　郭超从来都是一个铁打的汉子，此时急的眼圈都红了：“那就让他这么继续嚣张下去，沈蔷姐受的委屈就算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跟陆老师说……”
　　郭杰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一阵爆笑声打断了，岑博宇这次真的是笑出了眼泪——
　　“跟陆老师说……”
　　他古怪的学习了一下郭杰的腔调，然后笑出了声：“你还是小学生吗？竟然还用告老师这种手段，能不能用成年人的方式？”
　　听到这话，不说邱毅他们，陆清都忍不住想揍这个熊孩子一顿，这嘴不是一般的欠。
　　他默默的撸起了袖子，准备亲亲教教他跟老师要怎么说话，结果刚站起来，就被眼尖的胡致宁一把按住——
　　“冷静！”
　　这次反倒是胡致宁阻止了陆清，他也隐隐发觉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寻常，当初邱毅打上一任的班主任孙老师的那件事，他资历不足，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知道与沈蔷有关。
　　结果现在竟然还扯上了三班而且他记得当初孙老师除了当零班班主任，同时还兼任三班的语文课，这个岑博宇也是三班的，真的是巧合吗？
　　对面的对峙已经到了白热化，隐隐的火药从四人中传出来，作为提出意见的郭杰，已经被众人无视了。
　　只是他还不肯放弃，依旧小声嘀咕道：“陆老师不会是孙老师那样的人……”
　　邱毅理都没理他，他又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随即把抽的只剩个烟屁股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冷声道：“动手吧，反正我也准备过一周就退学了，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就是。”
　　反正他也没准备继续读书下去了，只是少不了受家里老头子几句念叨，不过也无所谓了。
　　岑博宇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变了，他正准备继续打击那些人的心里防线，只是被萧子涵一下子看清了意图，他学过柔道，走过去三下两下就把对方的手反剪到身后，岑博宇还想反抗，被后来冲上去的郭超揍了一拳，老实了。
　　三人正准备围殴岑博宇，结果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晃花了众人的眼睛，趁此机会，岑博宇挣脱了出来，邱毅一怒，正要一拳打出去，后脑勺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随即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朵旁边响起——
　　“胆子肥了啊，竟然敢躲着偷偷吸烟。”
　　听到这个声音，还准备继续揍下去的萧子涵跟郭超立马悄悄收起了拳头，立在原地，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被罚站。
　　陆清假装没有看到岑博宇，跟三人说道：“好了，跟我走吧，既然你们一个个精力这么好，今晚你们干脆不睡了，一人先写一万字的检讨以后我们再谈其他。”
　　三人顿时萎靡了下来，自觉一个个排好队，跟在陆清的身后，像是串成一串的土豆。
　　陆清朝不远处的胡致宁点了点头，就准备带着这几个敢打群架又胆大包天的学生离开。
　　只是有一个人不乐意了——
　　“陆老师，你这么维护自家的学生不好吧。”
　　岑博宇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又恢复了他一贯好学生的样子，只是嘴角的青紫还诉说的他刚刚的狼狈——
　　“刚刚我被打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那我先代我们班学生跟你道歉，不管怎么说，打人的确不对，但是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绝对不会随意责罚我的学生。”
　　“那您的意思是，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了？”
　　岑博宇抹了下嘴角的裂口，忍不住“嘶——”了一声，随即不明意味道——
　　“陆老师，这次考试，我记得三班的学生进步非常大是吧，我的班主任都在课堂上夸奖你们班了……”
　　陆清不为所动：“所以呢？”
　　岑博宇咧开了一个微笑：“不如我上书给校长，让你来带我们班好不好？我们班刚好也对新的语文老师不怎么满意呢……”
　　他这句话刚落，陆清就感觉到他身后的四人身体一瞬间紧绷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陆清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默了一会儿，岑博宇自知不会得到答案了，于是也无谓的耸耸肩，把校服的拉链拉到最高，施施然的离开了。
　　“行了，告诉我之前出什么事了吧。”
　　陆清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去办公室吧…”天气太冷了，这群孩子要是被冻感冒，过两天发不了声就不好了。
　　四人什么话都没说，邱毅默默的捡起了被打掉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随意的搭在了肩上。
　　不知怎么的，郭杰竟然从里面看出了慷慨就义的味道。
　　刚刚关上不久的办公室的门又再一次被打开，热水壶又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陆清拿了四个纸杯，给他们几人一人倒了杯开水，胡致宁在一旁默默的开了空调，驱散了办公室刚升起不久的寒意。
　　屋子里依旧只开了陆清桌上的小台灯。
　　暖暖的橘黄色灯光，手上捧的开水，明显让这群半大的小伙子放松了许多，似乎接下来即将进行的不是训话，只是普通的喝茶聊天。
　　过了一会儿，屋内温度起来了，陆清觉得热，于是解下了胡致宁的围巾放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下了，这才开口了——
　　“说吧，为什么打架？”
　　他语气淡淡的，就像在问今天天气为什么会下雨一样。
　　一提起这个话题，几人就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倒是郭杰想说什么，结果被另外几人用眼神阻止了。
　　陆清看了看表，现在都十二点半了，要是再不结束，肯定会影响明天上课，于是决定主动出击。
　　“行了，跟沈蔷有关吧，解决不了还想强撑，蠢不蠢。”
　　“你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
　　一听到这话，郭超不干了，梗着脖子就顶回去了。
　　陆清还没开口，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糖放嘴里的胡致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要是能解决，何必半夜约人打群架？”
　　还被人逼到那种地步…为了照顾自家学生的自尊心，胡致宁体贴的没有说后半句。
　　这时候郭杰忍不住开口了：“我们不是故意打架的！”
　　哦？陆清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郭杰也不怕其他三人了，或许是想要证实什么，他声音也大了许多：“是那个混蛋骚扰沈蔷同学！”
　　骚扰陆清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想到沈蔷那漂亮的脸蛋，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陆清陷入了沉默。
　　但郭杰却把这种沉默当成了对方不相信他，陡然激动起来：“我没有撒谎！是我亲眼看到的！”
　　因为沈蔷是女孩子，这种事不好开口，于是郭杰把这件事告诉了邱毅，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我没说你撒谎……”陆清被他陡然升高的音调吓了一跳，话还没说完，就被胡致宁打断了——
　　“孙老师没有管这件事吗！”
　　他当初就觉得有些不对，只是班主任做事，他一个任课老师也不好打听，没想到还有这事儿还有隐情！
　　郭超情绪比较暴躁，手上喝空了的纸杯被他一下子捏扁了，忍不住怒吼出声：“要是那个傻逼老师管了，邱哥还至于因为揍他受处分吗！！！”
　　……
　　这…还真是……陆清跟胡致宁对视了一眼，见这群学生的情绪都比较激动，心里也在斟酌，要怎么继续问下去。
　　萧子涵痛苦的捂住脸：“我们当时去找那个混蛋了，他说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结果却背着我们把沈蔷姐叫过去，说她不该穿短裙……”
　　后面的话未尽，但陆清也能猜出来，无非是女孩子应该自爱一类。
　　所以邱毅才一个忍不住，揍了班主任。
　　胡致宁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陆清还冷静点，但手里的纸杯也被揉成了一个球。
　　“那个三班人的处分呢？”
　　“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才敢这么嚣张。”
　　说到这里，郭超又后悔了，之前就不该说那么多废话，就该趁着机会往那个禽兽不如脸上多揍几拳。
　　胡致宁摸摸下巴，点了点头，那么事情就串起来了，他当初听说孙老师去了A中还吃了一惊。
　　就说嘛，邱毅家里生意做得再大也不可能轻易把孙老师弄到一中，毕竟只是本市的一个企业家，更何况还是自家孩子吃亏，即使为了不处分给对方一点好处，怎么可能让对方高升。
　　恐怕那个岑博宇家里为了掩盖这件事出了不少的力。
　　陆清自然也想到了，但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孙老师也不在这个学校，岑博宇之所以不怕，也是因为知道能处分他的人已经不在这个学校了，至于邱毅他们，也因为沈蔷的名誉问题，也不敢大肆对他展开报复，最多也就只敢像今天这样，揍个人都得偷偷摸摸的。
　　只是这件事确实难办，陆清很能理解他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子们，何时受过这种憋屈
　　“好了……”陆清正准备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就见郭超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几分哭腔——
　　“那件事以后，沈蔷姐就再也没穿过裙子了，她…她明明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那个混蛋老师……”
　　郭超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他是班上块头最大的，却连班上女孩被别班欺负了都无能为力，来自内心的谴责简直要把他压垮。
　　陆清未说出口的话瞬间被哽在了喉咙里，他错了，眼前的这些学生，虽然心气比别人高，但是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孩子。
　　再一次，陆清重新审视这四个半大的孩子，一个班长，一个是体育委员，还有另外两人，虽然现在成绩是差一点，但在对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他们比许多大人都更要有责任感。
　　即使是现在，萧子涵的目光里都是对自己的自责，而郭杰虽然胆子小，但现在为了同学，也可以克服自己天生的恐惧。
　　陆清的心里就像是被一根抹了辣椒油的细针扎了一下，不疼，却火辣辣的难受。
　　他是在不忍心对这群孩子说出什么息事宁人的话来，甚至对刚刚产生那个念头的自己产生了羞愧。
　　陆清把杯子扔到了一边，半蹲在这群还没发育完全的孩子面前，他个子比较高，这样一蹲，视线刚好跟坐在椅子上的几人持平，一字一句道——
　　“这件事交给老师解决。”
　　他目光深沉，眼里似乎蕴育着风暴，被这样盯着，几个孩子心里腾起了一种感觉——
　　眼前这人是值得信任的。
　　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可邱毅四人却无法对此反驳。
　　“行了，不早了，你们先回去睡觉吧。”
　　陆清起身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离早操还有不到五个小时了，于是连忙赶自家学生回去睡觉。
　　“那检讨呢？不用写了？”郭杰傻乎乎的问了一句，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另外三人一人狠踩了一脚，顿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
　　“差点忘了…”
　　陆清复又折了回来，露出了一个堪称恶魔搬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打群架就是不对，鉴于你们主动坦白，那我也就从宽，就五百字检讨吧，认识要深刻，要是被我抓住你们从网上抄，那字数就翻十倍。”
　　陆清复又重新拿起包，对胡致宁招了招手，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写完了就放我办公桌上，我明天早上要看到。”
　　一边说，陆清跟胡致宁已经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离开前还不忘强调了一句——
　　“不要忘记锁门！”
　　……
　　等他走后，邱毅几人面面相觑，萧子涵代表众人一巴掌就拍到郭杰背上：“叫你多事！”
　　郭杰表示他很委屈。
　　“诶！你们看，那是不是陆老师的围巾”
　　郭超的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及时他解了围，郭杰虽然胆小了点，但是不傻，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犯了众怒，于是机灵的抱起围巾：　“我给陆老师送过去！”
　　随即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
　　“不对，这个围巾我有点眼熟，好像不是陆老师的。”
　　邱毅眯起了眼睛，刚刚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在一放松，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对对对！这不是老胡他最爱的那条吗？”
　　这么一说郭超也想起来了，他们班主任根本就没带过围巾！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胡老师的围巾会在陆老师身上
　　三人面面相觑，不禁同时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继续深究下去，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
　　“围巾好像落在办公室了。”
　　两人刚从学校那个小小的后门出来，陆清就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这才想起来遗落的围巾。
　　虽然他不怕冷，但刚适应脖子上的温暖，现在陡然消失了，感觉还是相当明显的，于是他准备折回，回办公室把围巾取回来。
　　胡致宁连忙拦住了他，后门离教学楼还是相当远的，这一去一来又要花去相当多的时间：“不就围巾吗？放办公室又不会被偷。”
　　也是，陆清想了想，放弃了这个念头。
　　学校大门已经关了，而胡致宁的车停在学校门口的停车位上，两人只能从后门绕到前门，途经一条长长的街道。
　　一中的后门的斜对面就是本市有名的二甲医院的住院部侧门，因为实行军事化管理，整栋大楼的灯全部都熄灭了，只有一楼还亮着灯，给漆黑的街道带来一点光明。
　　因为医院的关系，这一条街几乎都是小餐馆，间或夹杂着卖果篮的小商铺，而住院部斜对面一点点的院子，就是火葬场。
　　此时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所有的小卖部都紧紧拉起了卷帘门，而火葬场的那个院子黑洞洞的，黑暗似乎在里面不停的翻卷。
　　若是一个女老师，半夜路过这儿，怕是得吓尿，胡致宁漫不经心的想到，随即一下子抓住了陆清露在外面没有戴手套的手——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