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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银水晶之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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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是如何将罗切贝尔挖出来的,是怎么样遇到了伽蓝和希莱,又是怎么样被带回了水银座,他像是一张绷到极致的弓,过头了,就要断了,却在临界点上刹住了车,可是再也放松不下去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恨与愧疚中徘徊,摇摆,迷茫。
他的情绪无处安放,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呢?是塞瑟拉吗?不,不是。
那是他的父母?应该是吧,但他们全都死了,希莱可以恨他们,他却不能,因为他得到的比希莱多了太多。
又或者是希莱的错吗?
无论他从头到尾思考多少次,答案都是否定的。
就像他寻找罗切贝尔一样,希莱也疯狂地去找了塞瑟拉,他找到了,希莱却没有。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没有找到的人是他的话,诺伦想,他一定会崩溃发疯,一定会想要去死的。
塞瑟拉为希莱而死,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那里,这种痛苦比起死亡折磨不止百倍千倍,像蚂蚁啃食心脏,蛀空骨血,悔恨自责会伴随希莱一生,他却无法一死解脱,因为他现在的一切,无论好坏,都是塞瑟拉用命换来的,这样的代价太沉重了,他根本没有选择抛弃的权利,只能全盘接受。
算来算去到最后,能恨的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他能早一点,再早一点点找到罗切贝尔;或者更早的时候,在他的母亲把艾娜恩嫁出去时说出一句阻止的话,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愧疚日夜煎熬。
罗切贝尔还活着,已经是上天对他的宽容恩赐,他比希莱幸福了太多。
因为没有Alpha继承人,他的母亲没有被注射雷拉朗,他也幸免于难,想一想艾娜恩,塞瑟拉,希莱,他和罗切贝尔实在太幸福了。
生来一帆风顺,即使是冷血如维斯奎尔皇帝,也会因为罗切贝尔而对他爱屋及乌,他的母亲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却从心底里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孩子打算着,尽自己的一切为他们争取。
有时候他看着希莱,会觉得自己这份幸福像是偷来的一样——
从希莱手里偷来的。
他的母亲偷走了希莱母亲的皇后王冠,他和罗切贝尔偷走了希莱应该得到的亲情,而他又偷走了本该属于希莱的完美婚姻……
除了愧疚,他想不到自己还能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希莱。
他想要做一点事情来弥补,因此想到了塞瑟拉的精神体。
如果能够找到的话,如果希莱能够再见塞瑟拉一面的话,也许他们都能够得到解脱吧?
他这样相信着,留在了水银座里。
哪怕伽蓝将罗切贝尔送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哪怕为了获得伽蓝的信任他不得不一直扮演着自己都作呕的角色,对希莱一次又一次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结果最后,还是搞得很砸啊——
塞瑟拉的精神体就在红莲里,与希莱日夜相处,而他就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除了让事情更糟,什么也没做好。
试剂随着血液循环进入心脏,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会被标记还是会这样死掉呢?
死也是一种解脱吧,反正贝尔已经找回来了,希莱会照顾她的,会比自己这个无用之人做得更好——
希莱也是罗切贝尔的哥哥啊……
哪怕是肮脏的血脉,他们也是拥有同一个姓氏的兄弟姐妹,冠以维斯奎尔之名,并为此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付出了沉重代价。
折跃舰的灯光晃得他眼睛有些疼,四周嘈杂一片,有人的脚步声嗒嗒作响,震得地板都在抖。
他更难受了,想吐,身体里滚烫,皮肤上却冷得发抖,他艰难伸手,想挡一挡顶上的光,手腕刚动了一下,突然被一只手大力握住了,一张脸出现在他视线上方,直接挡住了那晃得他眼冒金星的该死灯光。
“诺伦,你怎么样?”
少年的手背冰凉,手心却是滚烫的,奈沙扬托着他的背把他扶起来,就发现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靠在自己怀中,平日里冰冷漠然的铅灰色瞳孔里茫然没有焦点,却潋滟一片,雾气迷蒙,水红色的唇瓣微张,急促短暂地呼吸,呼出来的热气扑在奈沙扬胸口,隔着衣服和皮肤,将他的心火点燃。
在码头上被陈注射了试剂后他陷入了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状态,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场景都看得明明白白,脑子却转不起来,身体也无法动弹。幸而格因海里刚回到利兰图时就是这样的状态,这一次出动前药|剂研制中心就配备出了对应的解药,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一支在身上。
林云汀等人赶到为他注射了解药,他清醒过来,才把折跃舰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回想起来。
诺伦被注射的试剂与他的不一样,是粉色的,他在药|剂研制中心见到过,药|剂师们试图从这种试剂中提取出能够拯救利兰图未来的成分。
那样的色泽,他不会认错的,是雷拉朗。
奈沙扬把诺伦打横抱起来,对林云汀说:“诺伦被注射了雷拉朗,我必须带他回萨布里去。”
林云汀看了一眼意识不清的诺伦,挑了挑眉,“他愿意?”
奈沙扬下意识说:“不接受标记他会死。”
林云汀说:“你要Alpha我这里有几百个随他挑,奈沙扬,我问的不是他愿不愿接受标记,而是他愿不愿意被你标记。”
奈沙扬噎住,他终于明白林云汀的可怕之处了。
他的目光太直白,话语太犀利。
那种看破一切的敏锐将他心里肮脏自私的念头看得透透彻彻,并毫不遮掩地点破出来。
诺伦愿意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奈沙扬觉得他应该是不愿意的,甚至哪怕随便挑一个Alpha,诺伦可能都不会愿意被他标记。因为他真的太蠢了,在第一次见到诺伦时就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请求诺伦再看他一眼呢?
可是不标记就会死,他不可能让诺伦去死。而要他眼睁睁看着诺伦被别人标记,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只是标记而已,”奈沙扬喉头哽咽,“等他醒过来,我会让他自己选的,要不要洗掉标记……”
只是标记而已,随时都可以洗掉,他不会用这个来束缚诺伦的。
林云汀看了他一会,抱着孵蛋器转过了身去,“甲板上有小型着陆舰。”
奈沙扬说:“多谢。”
林云汀没有回应,四周都是奔走的黑龙士兵,他们在伽蓝的人按下孵蛋器上的毁坏按钮前冲入舰桥,控制住了十几名Omega,包括那名叫做陈的医生,场面已经够混乱了,他没有闲情对别人的恋爱指手画脚。
“林,这样没问题吗?”奈沙扬走后,赫鲁克林略有担忧地问道。
林云汀给了他一个余光,“不然你说怎么办?”
赫鲁克林挠了挠头,也是,目前看来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这只康德拉怎么办?要打开真空域吗?”
林云汀摇了摇头。
他们当然可以选择现在打开真空域,断开希莱和伽蓝之间的联系,但也会失去抓住伽蓝的机会。宇宙这么大,错过这一次,再想在星海中找一个伽蓝,简直是大海捞针,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林团长,找到了!坐标(23512311,99842,1012382),跃动需要4小时12分钟,需要启程吗?”
操作员从折跃舰的记录仪中翻出了他们刚才的折跃目标。
林云汀拿起通讯器,“格因海里,找到坐标了。你要怎么做?”
折跃需要4个小时,等他们这头出发,那头伽蓝肯定就跑了,这个时间差无论如何也消灭不掉。
林云汀的通讯器上闪烁了一下,里头传出格因海里的声音,“把坐标发给我。”
格因海里挂断通讯,“塞瑟拉。”
清亮澄净的女声响起,“坐标收到了,需要我做什么?”
格因海里抽出一只手来,在主屏幕上划出一串数字,“把坐标发送到这个地址,转告他,我只能尽力,能不能找到就看他自己了。”
塞瑟拉照做,虚拟的操作平台上按键闪烁,仿佛真的有人在用手指逐个敲击一般,塞瑟拉说:“这是隶属萨布里的地址。”
格因海里笑了笑,“是,我和某人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内容是什么?”
塞瑟拉不是人工智能,她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意外强势,格因海里还有些无法习惯与她的相处。
“现在回答有些麻烦……”
“我为你分担了大部分驾驶压力,你有足够的时间回答。”
“……”
塞瑟拉代替格因海里,完成了不少机甲运行的内部计算,甚至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帮他提升了红莲的动作精度,否则以红莲的性能,也不足以与尼德霍格打到平分秋色。
“好吧……我和巴洛做了一个交易。”格因海里想了想,还是简略了交易内容,“他告诉我希莱不在水银座,在萨布里,而我必须帮他找到伽蓝。”
塞瑟拉追问道:“什么时候?”
“我被货船带走的时候。”
“他早就可以和你提条件,没必要多此一举。”
红莲的钥匙一直在格因海里手腕上,在真空域展开之前,可以得知格因海里周身发生的一切,自然也知道赌局的事情。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塞瑟拉沉默片刻,终于暂时放弃,“算了。”
格因海里松了一口气,“找机会,我必须进入尼德霍格才能见到他。”
塞瑟拉说:“我的粒子结界可以在真空状态中保护你10秒。”
格因海里颔首,10秒,足够了,“开始吧。”
红莲倏然站定,背后十二瓣金色光芒升起,在头顶上轮转成一个金色的圆,金圆从周围开始向中心缓缓破碎,碎成无数点状光芒落下,将红莲笼罩其中,染色一般,将鲜红色的机甲从头至脚染成了璀璨夺目的金色!
双轮戟高举前指,格因海里说:“红莲之枪准备。”
“明白,红莲之枪填充开始。”
红莲风驰电掣,双轮戟朝着尼德霍格穿刺而去,尼德霍格提刀挡住,兵刃相接,星火四溅。
格因海里说:“伽蓝,陈他们都被控制住了,实验体也在我手里,你不可能赢的,把他还给我吧。”
“还给你?”伽蓝笑了笑,“格因海里,他们没告诉你吗?我取走了他的记忆,即使我解除对他的控制,他也已经认不出你了。”
“不如你试试?”格因海里说,“我们来打个赌,他会记得我的。”
伽蓝说:“你这是跟巴洛学来的坏毛病吗?格因海里,沉迷赌博可不是什么好事。”
红莲矮身,双轮戟向前一挥,拉开双方距离,格因海里答道:“偶尔一次,还挺有意思的。”
“红莲之枪填充完毕。”
“伽蓝,”格因海里突然说,“或者说,伽蓝·阿道夫。”
百万光年外,航母驾驶室主座上的青年愣住,因为一个,他自己都几乎要忘了的全名。
偌大的驾驶室中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舰桥最高的位置上,像一位孤独的王,无数仪器灯光在他周围闪烁,印在他金色的瞳孔里,美丽又寂寞。
他的手交叉叠在腿上,漂亮的手指因为格因海里的话而收紧,指关节僵硬。
青年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指甲在手背上刮出了一条带血的红痕,他缓缓抬头,勾起嘴角无声笑了,这一次他换回了自己的声音。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关于诺伦和伽蓝的两段是想放在番外里写的,不过觉得正文里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不太好,就提上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还有人记得伽蓝蓝的姓氏在哪里出现过吗?
然后偷偷跟你们嗦,点开我的专栏,你们会发现,我的笔名后面有一个“v”了,今天签约终于弄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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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失而复得
“你不需要用这种话来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伽蓝说,“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这个姓氏。”
格因海里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他在赌,赌对了。
回到利兰图后他就调查了43年前芬里·阿道夫博士的实验,用他的权限获得了有关的所有资料。
“你不用解释的,伽蓝,解释恰好说明你在意。”
似曾相识的话让王座上的青年晃了晃神。
上一次是他对希莱说,那时候他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一方,这一次换成了他听,在他解释的瞬间,就已经成了被动的那一方。
他居高临下看着空荡的航母舰桥,人生第一次,竟然希望有人能来打断他的独处。
无数片段记忆难以自持涌进脑海,他并没有刻意地压制避开这些,只是实在过去太久了,已经整整43年。因为无人可以一起回忆,无事可以用来怀念,以至于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直到格因海里打开了那个开关,他才发现,其实还是记得的。
——每一句话,每一个人,甚至桌上试管的排列方式,都刻在大脑深处里。
“43年前阿道夫博士的人体实验暴露,联盟对他实施了抓捕,并从他的实验室中解救出了一名Beta,以及博士6岁的孙子。”格因海里继续说,“腺体移植手术的实验对象必须是不同性别的两个对象,那位Beta是博士从人贩子手中买回来的实验预备体,而与之配对的实验对象……整个实验室里,除了博士本人,就只剩下博士的Omega孙子了。”
伽蓝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格因海里,你的王族教养没有告诉你,不要对别人的私事过问太多吗?”
格因海里说:“你的所作所为违反了数条联盟法律,对你的调查是合法的,并非隐私侵犯。”
“法律……”伽蓝笑了一声,“政治机器所制定的法律,用武装暴力强迫所有平民遵守,这就是你们Alpha的做法啊——打着民主平等的幌子进行阶级统治,我为什么要遵守这样的法律?”
“我承认,现有的制度确实存在漏洞,无法达成民主。但是伽蓝,假设你所说的政治机器不复存在,人类社会只会变得更加混乱,弱势群体才会真正无法生存。”
“随便你怎么说吧……”
伽蓝靠在驾驶座上,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知道的,我说服不了你,你也不可能说服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让我们做个决断吧,格因海里,如果你赢了,当然可以带走希莱;但如果你输了,我会取走你的腺体。”
尼德霍格长刀刺来,红莲踩在刀尖上跃起,后翻,同时双轮戟格挡开追击而来的刀刃。
“你在逃避。”格因海里说。
“那又怎么样?格因海里,这与我们的对决没有任何关系。”伽蓝说,“我们是敌人,可不是能够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关系……如果你真的能抓到我,那时候我会回答你的问题的——”
尼德霍格的武器抛入高空,螺旋成龙息的炮台,伽蓝说:“前提是你先从我的手中获得胜利。”
亮眼耀目如同恒星一般的蓝光汇聚,指向红莲以及红莲身后的萨布里星球。
“红莲是我和我的机甲师们一起设计的,以她的极限性能,也只能接下40%能量的龙息。你没有第二艘货船了,格因海里,要么接住我的攻击,要么就看着萨布里的几百万人一起被黑龙火焰烧死吧。”
100%能量的龙息笔直射出——
“塞瑟拉!”
“明白。”
红莲胸口冲出万丈金光,红莲之枪从另一个角度发射,与龙息在半空中相汇!
“卧倒!全都卧倒!注意冲击!”
佐恩在通讯器中大声咆哮,阿波罗一把将乌鸦拉进怀里,背对向龙息与红莲之枪的方向,乌鸦被锁在折跃舰尾翼与阿波罗中央,拉提瑞尔说:“闭眼!”
两件星际之中最顶级的机甲武器交锋带来的能量不可估量,无声爆破将来不及闭上眼的人的视网膜短暂刺瞎,上下虚空的星海中只剩下茫茫白色,仿佛一颗比太阳更加巨大的星星,惊天光芒将萨布里漆黑的矿石大地也染成了白色!
格因海里的大脑有接近一秒的空白,即使是塞瑟拉帮他分担了红莲之枪的后座力,100%能量下的真空期还是无法避免。
“格因海里!”
塞瑟拉的呼唤让他睁开了眼,只见天空中第二发龙息已经准备就绪,就对着他所在的方向,箭在弦上!
“我突然改了主意。”伽蓝笑了笑,说,“格因海里,不过是一个腺体罢了,世界上有那么多Alpha,我总会找到合适的,你还是去死吧。”
“如果你躲开,龙息会击中你身后的折跃舰,”塞瑟拉的声音不再平静,格因海里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急切,“脱舱,离开红莲。”
印有利兰图国徽的折跃舰就在他们身后,被第一波龙息的气浪掀翻,还没有恢复过来,如果红莲躲了,龙息就会直接击中他们——
但是如果不躲,红莲之枪还未填充,根本不可能接下龙息!
耳麦里传来舰中一片嘈杂,佐恩大喊道:“元帅!躲开——别管我们!”
赫鲁克林则焦急道:“林!激活康德拉!激活它!”
来不及了,即使激活康德拉,展开真空域也需要几秒的时间,来不及了——
王座上的青年站了起来,笑容愉悦优雅,“格因海里,是我的胜利。”
龙息的光芒达到鼎盛,格因海里瞳孔在那蓝光之下剧烈收缩。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翻过很多事情,维斯奎尔的白蔷薇花园,一本厚重的《星海广注》,少年纤细得一折就断的手腕,海姆达尔外的瑰丽星云,康德拉星上酸到令人发指的果子,苏玛河岸绽放盛开的烟火……
身下少年抚摸他的脸颊,眉眼里写满了温柔,他说:“直到尽头。”
直到尽头——
不,还不够,这不该是他们的尽头,他不同意!
“红——莲——!”
红莲拔高身姿,沿着龙息的轨道,竟然向着炮台冲了过去,他手中的双轮戟烈烈金光闪耀,朝着炮台狠狠掷出——
就在双轮戟即将接触炮口的瞬间,龙息炮口中的鼎盛光芒,突然熄灭了!
像是直接被人拔掉了电源线一样,毫无预兆,猝然全盘熄灭,炮台炸开,竟然飞回了尼德霍格身旁!
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发变故愣住,红莲的双轮戟还没有碰到炮台,为什么龙息会自动熄灭?
“希莱……希莱!是他醒了?”格因海里身体前倾,双手按在了红莲的操作屏上。
塞瑟拉答道:“不……以刚才的情况,就算是他醒过来,也来不及阻止龙息发射。”
百万光年外,伽蓝怒道:“尼德霍格,怎么回事!”
希莱脑中的芯片运转正常,他和希莱的联系明明没有断开,希莱依然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尼德霍格的显示屏上飞快运转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就好像是……被重启了一样。
“格因海里,真空域……”林云汀的声音响起,又很快被“嘶嘶”的声音打断,扭曲,消失在了耳麦之中。
刚才龙息即将发射,他们也顾不得去管能不能抓到伽蓝,直接激活了康德拉,希望希莱醒过来还来得及阻止龙息,现在再想关已经来不及,真空域展开了……
塞瑟拉说,“巴洛应该还没找到伽蓝,距离我给他发送坐标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
“不管他了,”格因海里抹了一把脸,“先去找希莱。”
什么交易什么赌局,如果要以失去希莱为代价,他宁愿做一个背信的小人,更何况,他已经尽力了。
“元帅……是您吗?”就在这时,尼德霍格的声音隔空响起。
“尼德霍格?”格因海里立刻坐直了身体,“是我,希莱怎么样?”
“唔,”人工智能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一次回去很有可能会被格因海里拆成零件,“夫人被我的逆向电流伤到了……”
“你怎么回事?!”
果然格因海里一听就怒了,红莲迅速靠近尼德霍格,“打开驾驶舱!”
其实这句话是对塞瑟拉说的,因为他身上没有尼德霍格的钥匙,即使尼德霍格认出了他,也不可能违背驾驶员意志服从他的命令,但是没想到……
红莲正欲强行掰开尼德霍格的上胸顶盖,就见尼德霍格先她一步,自动自觉地开了盖子。
蓝色的粒子结界包裹着驾驶座,少年额间是细密的汗水,眉心皱起,闭着眼,苍白的唇微张,胸口平缓起伏,歪头像是睡着了一样。
“夫人没事,就是脑神经受到了一点损伤,您不要担心。”
格因海里已经来不及去听尼德霍格说了什么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脱离红莲,进入尼德霍格的驾驶舱中关好舱门,两方的结界消失。
狭窄的空间里格因海里跪在驾驶座前,手伸出又在空中顿住,他的心中竟然有些害怕。
片刻后,他终于抚上少年的脸庞,为他擦去额间汗水。拇指轻轻滑过希莱眼皮,多希望这双眼睛能立刻张开。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的手有些发抖。
吊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松开,他张开双臂,将少年整个按进了怀中。
白蔷薇与龙舌兰的香味让狂跳的心脏渐渐平静。他低头,吻落在少年的额上,揉开紧蹙的眉心,又向下,亲吻他的嘴唇,动作虔诚,轻柔,饱含爱意。
“尼德霍格,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的数据恢复了?”
尼德霍格理应被删除了信息库,人没了记忆还可能通过什么刺激回想起来,但人工智能没了数据库,除非把数据重新写入,不然不可能自己恢复。
“是的,不过只恢复了一部分。”
尼德霍格说,“夫人曾经在我的钥匙上留下过一串底层命令,应该是您和他在康德拉星上,我离开补充能源的时候。因为当时离得远,又有真空域阻隔,这条命令一直压在我的数据库底层,直到刚才才被激活,我恢复了那之前的数据。”
格因海里愣了愣,他仔细回忆了自己与希莱在康德拉星上的经历,希莱能够接触到尼德霍格的钥匙的机会只有两次,一次是标记结束后他不小心睡着了,还有一次是他把钥匙交给希莱,自己前去击杀康德拉女皇时。
“龙息也是你停下的?”
“不,不是我。我的自我意识无法超越夫人的命令擅自停下。是因为夫人留下的命令有些特殊,您想听吗?我这里有录音。”
格因海里当然要听,但不是现在,“等会再说。”
他摘下雕刻着十二瓣红莲的手环,套在了希莱的手腕上,“塞瑟拉,靠你了。”
塞瑟拉说:“嗯,我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去做点别的事情。”
比如听那段录音。
格因海里把希莱抱起来,自己坐在驾驶座上,让希莱坐在他的腿上,“我在这里等。”
“随你,”塞瑟拉说,“让他们把真空域关上。”
格因海里蹙眉,“你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我会把他完整地还给你。”
“塞瑟拉……”
关闭真空域意味着伽蓝又能通过芯片接触希莱,在确保芯片失灵的之前,他不想冒险。
如果塞瑟拉做不到,他会立刻带着希莱和康德拉实验体回利兰图,直接做开颅手术把芯片取出来。
不需要多说塞瑟拉就能猜到格因海里在想什么,“康德拉会引来其他虫族。而且就算做开颅手术,那枚芯片在他的大脑皮层里太久了,已经彻底被脑神经包裹,连仪器都探测不到,取出的成功率应该不会高于50%。”
格因海里愣了愣,别说是50%,即使是95%也不行,他不能接受哪怕5%的风险。
塞瑟拉说:“格因海里,他是我弟弟,你爱他,我也一样。”
格因海里沉默,他看着怀里的人,手指拨开他额前碎发,低下头,再次在少年的唇上落下一吻。
他用舌尖描摹那里的形状,直到颜色变得稍微红润了一些,才松开。
是的,他爱他,因为这份爱,他无法承担任何一点点失去的风险。
——塞瑟拉也是一样。
他就这样注视着少年的睡颜,不敢抱的太用力,可又想把人狠狠揉进骨血里去,手臂因为这矛盾绷到僵硬。
许久之后,他嗓音沙哑,说:“我信你……塞瑟拉,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既然是He,肯定要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每一个人都会好的,来自一个写不出坏人(舍不得写)的理想主义者
伽蓝也会有自己的幸福的,哎,其实我很喜欢他的,他的故事还是要放到番外里了,一个有点虐心又有点温馨的故事~
双更失败了,很难过,明天尽力完结,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写番外了w
第80章 新的开始
世界从无到有,少年睁开双眼,看见了光,银发的少女浅浅笑着,透亮澄净的蓝色眼睛像被洗过碧空,又像阳光下粼粼的大海。
少女身着白色长裙,腰间束着印有华丽暗纹的缎带,裙长至脚踝,恰好露出底下的小高跟鞋,在脚腕后镂空成一对银色蝴蝶。
她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轻声唤道:“希莱。”
她的身后是一片白蔷薇园,高高低低的喷泉涌动着,变幻出各式各样的造型,有风吹过,带来清丽馥郁的香气,扑进鼻间,灌入心中,涤荡不安与恐惧,平静喜悦。
希莱有些恍惚,他不认识眼前的少女,却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袖口也有一只蝴蝶,是一枚袖扣,与少女鞋上的如出一辙。
少女的皮肤是温热的,手心柔软,回握住了他,“来。”
她的话似有魔力,交握的手轻轻用力,少年情不自禁迈动脚步,跟着她,穿过了白蔷薇园,进入一条回廊走道。
少女脚上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一下一下,不快不慢,敲击在他的心间,好像哪怕他闭上眼,这声音也能指引着他继续向前走,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条走廊太长了,一眼望不到尽头,通向一片昏暗。不知何时,外头的蔷薇园消失,变成了黑色的虚空,身前少女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他们继续向前,周围越来越黑,最后视野里只剩下她和脚下不过寸步的道路。
“希莱,”少女似是察觉到他心中犹豫,握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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