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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银水晶之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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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格因海里更希望自己能从希莱口中知道这所有的事情,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选择权。
“在说这些之前,”格因海里担忧着希莱,但伽蓝既然将他关在这里,就不会放自己到希莱身边去,“折跃舰上有针对雷拉朗后遗症开发的痛觉压制剂,给他打下去。”
伽蓝抵唇笑出声来,“真是温柔啊,怪不得他会喜欢你。但你不妨先听完这个故事。”
格因海里再一次试图挣断手上的锁链,电光雷火像刀锋一般刺进他的皮肤,刮出的伤口周围的血肉被灼伤,成为焦色。
“嘶——”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的骨骼都开始痉挛。他弓背,死死捂住手臂,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顺着脖颈打湿了胸口。
伽蓝微笑看着这一幕,说:“以前我一直很好奇,雷拉朗的瘾症究竟能有多痛,所以我给希莱试了很多种方法,最后他告诉我,这种锁链产生的疼痛与瘾症最为接近。但锁链只能给予瞬间的局部的疼痛,瘾症却持续不断,蔓延全身。”
格因海里抬起头来,现在他确定了,伽蓝想要折磨他,从身体上,更从心理上。
“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他,他的身体早已适应了这种疼痛,没有那么难熬。”伽蓝靠近牢笼,在距离一步的地方坐了下来,与格因海里面对面,让视线处于同一水平面上。
格因海里回忆着刚才的痛苦,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他恨不得能替希莱承受这一切。
伽蓝说:“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恰好就在发情期里。他的父亲想要逼他洗掉标记,把他嫁给……嗯,我记得是得文帝国的皇帝,听说他看中了希莱,愿意用十亿通用币买走他。”
得文……格因海里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他的少年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却曾经被明码标价,如同买卖牲口一般。
“哦,我忘了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到维斯奎尔去了——希莱应该说过,水银座里包括我在内一共42名成员,但他可能没说,其实这42个人,我们都是Omega。”
格因海里惊讶,“全部都是……?”
“全部都是。”伽蓝感叹道,“在这样一个AO比例严重失调的时代,我却能建立这样一个组织。”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没有用什么手段强迫他们加入。所有人,包括希莱,都是自愿的。我走过很多地方,在很多国家,星际的无数角落里,我在那些地方与他们相遇,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拿出来做一番比较,恐怕希莱的故事不会是最令人遗憾难过的……有些人无家可归,有些人穷途末路……亚金,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他和希莱的关系很好,精神力高达S级,比大部分Alpha都高。他的父亲是一位赌徒,每一次输了钱就殴打他的母亲,最终把她活活打死。我在他7岁时来到他的故乡,他自愿跟随我离开。诸如此类……我去维斯奎尔也只是因为听说那里的Omega比例很高,去碰碰运气罢了。”
碰碰运气……格因海路不可思议,遇到一位人生不幸的Omega对于他来说,竟然是一件运气吗?
“我在那里发现了雷拉朗试剂的存在,多么可怕,维斯奎尔有那么多Omega,你走在路上一眼望去,随意看到哪一位Omega,他可能都被注射过。”
很可怕,格因海里想,这个国家是人间地狱。
“我为了追查试剂的源头,乔装进入皇宫,认识了塞瑟拉。”伽蓝说,“她真的是位神奇的Omega,在我表明身份后,她没有为了自己寻求我的帮助,反而要我带着希莱离开这里。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心存死志了吧……如果我能早些察觉到这一点,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他的表情很遗憾,仿佛真的在为了这个女孩儿的死而哀惋。
格因海里说:“她放了那场火。”
“是的,是她。她精密地计划了一切,你无法想象,一个饱受折磨的柔弱女孩儿,怎么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她用一盏不起眼的台灯制造了爆炸源,用灯柄刺死了她的亲生父亲和继母。”
比起惊讶,格因海里更多的是难过,为塞瑟拉而难过。
——要被逼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找到希莱,想带他走,但他怎么会愿意走呢?塞瑟拉还在火里,他想回去救她,火太大了,如果回去希莱也会死,我只能打晕了他。我带着他离开时遇到了罗切贝尔,她的双腿被掉下来的横梁压住,诺伦把她背出来,但腿已经不行了。”
“所以诺伦也是水银座的一员。”格因海里冷静地说:“罗切贝尔呢?她是Alpha。”
“我把她送走了,送到了一个可以让她安静养伤的地方。”伽蓝说,“她的腿还有机会治好,等她再长大一些,身体停止发育以后,我会为她制作义肢。”
格因海里突然想到了希莱最后的那句“对不起”。
希莱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他不会怀疑希莱的感情,那么希莱这样做,只有可能是迫不得已。
格因海里眉头紧皱,“你在用她威胁希莱和诺伦。”
“怎么会?”伽蓝笑了,摇头道:“我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她。”
“如果你真的想要照顾她,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诺伦身边?”
伽蓝说:“这艘船上住着42位Omega, Alpha不方便在这里生活。”
“罗切贝尔还不到10岁,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格因海里说,“或者你可以将她留在维斯奎尔,她是皇太女,只要不离开,在没有第二位继承人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顺利继承王位。”
“那样肮脏的王位……不坐也罢,不是吗?其实我已经将她的所在告诉诺伦了,但诺伦觉得由我来照顾她更好,他没有想过把她接到身边来。”
“那就告诉希莱。”格因海里不信希莱也会无动于衷,在诺伦提到罗切贝尔时,希莱眼里闪过的痛苦是他亲眼所见。
“唔,这恐怕不太好。那场火是塞瑟拉放的,为了希莱,罗切贝尔何其无辜,却为此失去了双腿,让他们一起生活,对两个人,哦,还有诺伦来说都是折磨。”
格因海里沉默,伽蓝的话似乎顺理成章,却让他无法相信,或者说,无法接受。
“说真的,我完全没想到这趟维斯奎尔之行的收获能够这么大,不仅找到了一位精神力3S 的机甲驾驶员,这位驾驶员还曾经被联盟元帅标记过——当然,在印加的事情之前我可不知道标记希莱的人竟然是格因海里·利兰图,他对你的事情绝口不提。这是意外之喜,为我的计划减去了无数周折,我让他留在你身边,希望时机成熟的时候可以请你到水银座来做客。”
“你们不可能知道我会去印加星。”格因海里说。
这事本该由拉提瑞尔负责,是他擅自改变了议会决议,临时的决定。
“所以这世界上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也许你和他真的是命中注定呢?”伽蓝回道,“我也没想到他会脱离红莲,进入黑龙王与你碰面。”
命中注定——
这四个字似乎可以解释所有巧合,也可以掩盖所有故意为之。
“发情期是怎么回事?”
格因海里不想再绕圈子,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希莱,他们每多说一句,希莱就要多痛苦一分。
“嗯,我正想说这件事。”
伽蓝笑,他的身体放松,与格因海里面对面而坐,中间隔着流淌电光的透明屏障,因为这层屏障,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扭曲。
“希莱加入水银座以后,我就一直在寻找解决发情期的办法。所有的抑制剂和镇痛剂都起不了作用,所以我在他的大脑皮层里植入了一枚可以调控身体激素分泌的芯片,从根源上彻底阻止了发情期的到来。”
芯片——
格因海里眯起了眼,这枚芯片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如你所想,压制发情期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这枚芯片当然还有其他作用。”
伽蓝再一次读懂了格因海里的想法,“比如,让我们在脑海中进行对话,也比如,让我随时都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格因海里的第一个反应是,那他和希莱所有的亲密,岂非都在伽蓝的监视之中?
“不要紧张,我没有特殊的癖好。”伽蓝摊手,“你们亲近时我都有注意避开。”
“……”完全不会觉得高兴。
格因海里问:“为什么要让他进入发情期?”
无论其他事情的因果如何,只这一条,就足够让他将伽蓝视为敌人。
伽蓝微笑着问:“你是说现在?还是说康德拉星上那一次?”
“前一次。”
“噢……我以为你会感谢我呢,毕竟这让你和他的关系前进了一大步,不是吗?”
如果没有那么多计划布置,希莱也不会因为发情期而痛苦不堪,那么他确实可以向眼前的青年表达一分感激。
伽蓝笑,“要说这件事的话,又得先说一说那只康德拉了。”
格因海里慢慢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你和昆坦是什么关系?”
“嗯……”伽蓝笑笑,“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是朋友,关系还不错。我告诉他我将在这个时间做一个实验,他自愿协助我引开你。”
“什么实验?”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试了试真空域的效果,顺便将你和其他几位人选聚在一起,做了一点小小的比较。”
格因海里愣了愣,那场战斗涉及的人有他,北原我修院,拉提瑞尔,甚至顾柯林都从0区赶来了。
他立刻反应过来,“……你从中选择了我。”
“是的,元帅,3S的精神力和3S+的体能,而且你与希莱的关系让我能够轻易得手,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格因海里,其中的欣赏和期待灼灼,格因海里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冷。
“那现在,为什么要让希莱进入发情期?”
“当然是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完成。”
伽蓝耸了耸肩,“他总是带给我惊喜,偶尔也会给我一些惊吓。比如他竟然为了你反抗我,而我又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通过芯片控制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对我们双方来说都轻松一些。”
格因海里完全不明白,这对于希莱来说究竟哪里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太忙了……抽出时间赶了波文,还要继续熬夜……现在是国内11点,我这里已经是凌晨了
明天应该会重新修……哦不,明天也很忙……
教授们大概都集体大姨夫了吧……我已经是一条死狗了(暴风哭泣)
第58章 所谓公平
伽蓝回答了格因海里的疑问:“比起发情期,他应该更不喜欢被我控制吧。”
格因海里深呼吸,换了一口气,手臂上的伤口血肉模糊,余痛提醒着他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
伽蓝换了一个坐姿,不答反问,“格因海里,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
格因海里捏了捏眉心,压制住想要去扯锁链的烦躁,深陷敌营的时候让自己受无谓之伤不是明智之举。
伽蓝的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深奥则太过深奥,人类从猴子进化成智慧生物以后的几万年里,无数人进行了反复探讨,从古地球时期到如今的星际年代,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格因海里说:“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伽蓝轻笑了笑,又问:“那么你觉得你的人生公平吗?”
这一次他不等格因海里回答,自己给出了他的答案,“我猜你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精神力3S,体能3S+,出生帝国皇室,一路坦荡成为联盟元帅,别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情,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的人生不需要讨论公平二字。”
格因海里微愣,伽蓝的语气十分平静,只是就事论事讨论着,他不得不承认,伽蓝说的是对的,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的人生太过顺遂,根本不需要怨天尤人。
“嗯……就拿希莱来比较吧。”伽蓝突然打开了光脑,他的手指拨动,光脑上出现了一些画面。
格因海里定睛看,随即呼吸停顿,他一把站了起来,却被锁链拉得跌回地上,电光亮彻牢笼,他的血肉很快发出焦味。
“别激动,我说过的,他早就习惯了这样,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痛苦。”伽蓝把光脑朝向他,让格因海里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
画面里希莱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自己,指甲嵌进手臂里,生生抠出血来,那头银发杂乱地散在地上,了无生机。他还穿着格因海里给他换上的衣服,格因海里从斑驳的血迹下认出了那件衬衫特殊的袖口。
格因海里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从杂乱的呼吸起伏中看出他的痛苦,那痛苦仿佛穿出屏幕,扼住了他的咽喉。
康德拉星上那一次发情期里,希莱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痛苦。
是因为他的标记吗?
——无论是不是,格因海里都恨自己此刻不能在他身旁。
“他的母亲和两位姐姐被折磨致死,弟弟恨他,妹妹因为他残疾,亲生父亲正是造成这一切的魔鬼。”伽蓝感慨道:“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坚强。”
“够了……”格因海里声音嘶哑,崩溃的表情如同困兽,“够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要折磨他了,你要我做什么?说吧,我会做的,放了他……”
有些事不亲眼所见,你永远无法想象他到底有多残酷。而当你直面了这份残酷,才会发现,自己是多么无力。每当他以为自己能够体会希莱的痛苦时,现实都会一次又一次告诉他,他的想法实在太过肤浅。
伽蓝关闭光脑,希莱的身影消失,格因海里并没有觉得好受一点。
“你的精神力是3S,希莱却是3S+,你的人生顺风顺水,而他却被命运折磨至此……噢,我忘了说,塞瑟拉,她的精神力也是3S+……真是一对了不起的兄妹,或者说,他们有一位了不起的母亲,可惜也没活过50岁。”
格因海里已经无力惊讶。
伽蓝再一次问道:“格因海里,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格因海里闭着眼,半仰起头,“所以呢?你想要改变这种不公平?”
“是的。”伽蓝说,“我见过太多不幸的Omega了,他们没有任何错,但仅仅因为他们是Omega,就要承受来自命运的排斥碾压。希莱不正是如此吗?你标记了他又轻易把他抛弃在维斯奎尔,只因为他是Omega,而你是Alpha,他就要承担这整件事的所有痛苦。”
格因海里无法辩驳,他人生中做过的错事不多,最让他后悔的就是这一件,没有之一。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这是他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
大概是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伽蓝微笑道:“很简单,只是需要你身上的一点东西罢了。”
他的食指敲打后颈。
“格因海里,我需要你的腺体。”
第59章 三件事
一个身影飞快地穿梭在走廊上。
他踮着脚尖,像猫一样,不发出一点声音,同时注意躲避着沿途的摄像头,每经过一个,他便纵身一滚,速度之快,坐在监控前的人如果不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应该很难发现。
但其实不这么小心也完全没有关系,因为监控室里的人不久之前受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袭击,已经昏迷。
在这艘航母上,有两个素未谋面的人正悄悄筹划着相同的事。
而误打误撞的,他们的目的地恰好也是同一个地方——
于是他们相遇了,在航母的某个角落里,一扇结实的金属门前。
棕红发的Omega与金发的Omega大眼瞪大眼。
亚金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人他从未见过,但从外表和信息素的味道中可以判断他也是一位Omega,这位Omega出现在了水银座的航母上,那么他也许也是水银座的一员?
诺伦挑眉:“亚金?”
自己的哥哥是多么没朋友的一个人,能在这个时候来看望他的,估计也只有一起负责机甲驾驶的亚金了。
亚金警惕地问:“你是谁?”
果然是水银座的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
“这不重要。”诺伦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亚金支支吾吾地说:“我……就随便走走……”他把诺伦误会成了伽蓝派来看守希莱的人。
两位Omega不仅有着相同的目的地,无独有偶,连互相对对方的第一怀疑如出一辙。
然而率先知道对方身份的人掌握了主动权,诺伦从亚金心虚的态度猜到,他应该是偷偷过来看望希莱的。
毕竟整个水银座的O们都对这一片避之不及,随便走走如果能恰好走到小黑屋来,只能说明这位Omega的心真是挺大的。
他从头到尾打量亚金一遍,还算满意。
——他现在正好需要一个跑腿的,眼前的人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但腿脚似乎挺灵活,应该能派上用场。
诺伦说:“我要说三件事,在我说完之前,你不要插话。”
“???”
亚金一脸迷茫。
“第一件事。我是诺伦·维斯奎尔,希莱的弟弟,也是水银座的一员。不过我是来帮我哥哥的,如果你不是,我现在会打晕你。别试图用精神力镇压我,我的动作肯定比你快,也别出声,我背着伽蓝来的。”
亚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要说话,诺伦瞪了他一眼,铅灰色瞳孔里闪过的冷光把亚金吓得消了声,他默默吞了一口口水,把要说的话也吞了回去。
这是什么展开?希莱的弟弟……希莱有弟弟吗!什么时候有的……他怎么不知道?!
“第二件事,伽蓝抓了我嫂子,我哥现在在发情期里,这是压制瘾症的药剂,三十分钟后给他打下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30分钟后把这扇门打开,一分钟都不要提早……也不能晚。然后带我哥去最底层的手术室里救人。”
亚金慌忙接住诺伦抛来的药剂。
嫂子又是什么鬼???
有没有人能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希莱出去一个月回来不仅多了个弟弟,他弟弟连嫂子都有了……?!
“第三件事。”诺伦顿了顿,说:“告诉我哥,让他不用担心罗切贝尔。”
“你……”亚金觉得自己必须得问点什么,这简直莫名其妙,然而他刚发出第一个音就被打断了。
诺伦微笑着说:“别问,我什么都不会回答你的。”
“……”
…
格因海里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但他还是再次确认了一遍:“……我的腺体?”
伽蓝肯定道:“是的,你的腺体。”
“我总是在感慨,人类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动物。从没有一种生物能够在如此长的时间里,繁衍不息,不断改变自身,适应环境,从地球到宇宙,或许几千几万年以后,我们的后人还将到达宇宙的边缘,找到新的更为广阔的领域。”
“我们称这种改变为进化……”伽蓝沉吟,“但这真的是进化吗?在古地球时期,人类只分男女,没有所谓的ABO,男人的身体更强健,女人柔弱可以生育。当然,男女地位从来不是平等的,男性总是更容易获得成功,也更容易得到他人的认可。只是古地球时这种矛盾还在可调控的范围内,毕竟对立集团的数量相当,而且也不存在精神力和体能的评级,男性无法在身体素质上彻底压制女性。”
“而现在……Beta和Omega的身体素质被Alpha彻底压制,不得不服从于Alpha的统治,少数精英个体成为了统治阶级。Beta尚且因为人数众多而拥有反抗的机会。但Omega,身体处于极度弱势,数量却是三性别中最少的,一旦Alpha想要施暴,他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格因海里反驳:“你说的是极端情况,大部分Omega的合法权益都受到各个国家的保护。”
——比如利兰图,Omega的权益甚至高于Alpha。
“国家……不就是你们Alpha用来控制群众的政|治机器吗?这是统治,不是保护,格因海里。况且你们为什么要保护Omega?不过是因为你们需要Omega来享乐罢了。”
格因海里说:“我尊重每一位Omega……”
伽蓝摇头打断他,“如果你真的尊重,四年前为什么会标记希莱,为什么标记完又离开了?你竟然说这是尊重……”
格因海里:“……”
除了这件事,他都有话可以辩解。
“难道Omega生来就只是为了服务Alpha,为了给你们生育后代?我们又不是工具……与其说这样的发展是进化,用优胜劣汰来解释或许更为合适吧……Omega的出生率越来越低,正是人类自然选择,淘汰弱势群体的必然结果。”
伽蓝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很有道理,听起来无懈可击,格因海里觉得自己简直都快要被说服了。
他艰难地找出一个切入点,“但是没有了Omega,Alpha也会消失,这不是优胜劣汰。”
伽蓝说:“周而复始,格因海里。当Omega全部消失的时候,恐怕人类的性别或者人体本身,将会再一次发生变化,也就是所谓的‘进化’。”
格因海里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这与你所说的公平又有何关系?”
伽蓝看了一眼时间,他与格因海里已经进行了近40分钟的谈话,是时候进行收尾了。
“听起来可能是有一些难懂,让我说得更简单点吧——Omega的数量越来越少,但距离我们真正消失起码还需要几百甚至上千年。那么在此之前的Omega们该怎么办呢……就该平白忍受这种不公吗?我的答案是不,所以我想为所有Omega都创造一个机会。”
格因海里问:“什么机会?”
“选择性别的机会。”
“……怎么做到?”
伽蓝微笑:“腺体移植手术。”
“不可能!”格因海里立刻反驳,“曾经有人做过这样的实验,但在腺体取出体内的瞬间,当事人就死了……”
“嗯……你说的是43年前芬里·阿道夫所做的那场实验。他是一个疯子,但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一个天才。他从人口|贩卖者手中购买了许多Omega和Beta进行尝试,你以为他只失败了一次吗?不……起码有二十次吧。如果不是因为实验暴露被联盟叫停,他应该早就成功了。”
二十次……就是起码四十个人的生命,真是疯了……格因海里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伽蓝,眼前这位比起他的前辈,可能疯得更彻底一些。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不经过尝试就获得成功,格因海里,每一个成功都是由无数失败堆叠而成的,为此有所牺牲再符合常理不过。而一旦成功降临,你会发现从前的一切努力和付出都了价值。我和我的外科医生也是做了许多年的尝试,才在一个月前获得了第一个成功的例子。我们在一位Omega的体内植入了Beta的腺体,现在他的身体机能正在逐渐向Beta转化,再过几天,他就会醒来,成为真正的Beta。”
格因海里眉头深锁,问:“你想把我的腺体换给谁,希莱?还是……你自己?”
伽蓝说:“我早已给过他选择的机会,结果令我很失望。他选择了被你标记,选择安于现状,继续做一个Omega。”
“所以你要把我的腺体换给你自己。”格因海里说,“伽蓝,不要说这么多大义凛然的话,其实你只是想要改变自己吧?你说水银座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么你呢,你又经历过什么,让你痛恨Alpha的同时,又想要变成Alpha?”
伽蓝唇边的笑容消失,格因海里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遗憾地看着格因海里,“太可惜了……看来你无法理会我们的真义。”
格因海里针锋相对:“到底是我无法理解,还是你所谓的大义本就漏洞百出?”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互相都明白,他们无法说服对方,因为对方与自己一样,都是信念坚定的固执之人。
这时自动门再次打开,诺伦走进来,适时打断了这场谈话。
他对着笼子里的格因海里咧开嘴角,笑容恶劣,然后转头对伽蓝说:“陈已经准备好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
伽蓝站了起来,抚平衣摆。
“那就让我们过去吧,为了这一刻,我们已经等待了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实在太忙,状态很糟糕,文也写得很糟糕,连续一个礼拜每天4点睡7点起,这个周末要去东京发表论文,崩溃想死,但是又不想断更,等这篇写文写完(下个月应该就完了)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8月中旬或者底再开新文。
第60章 背叛
他们一起走至牢笼两侧,伽蓝打了一个响指。
格因海里脚下的地板突然对开,出现一条深邃的通道,牢笼托在一块浮板上,电梯一般,带着板上众人下沉。
格因海里感受着深度的变化,在大概30米左右后,他们来到了航母的底部,一间泛着冷光的手术室里。
穿着白大褂的黑发青年在桌前调配着试剂,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浸泡的脏器,有五脏六腑,也有腺体,都是人类的。
见众人到来,青年头也不回,说:“先给他打3号剂。”
诺伦拿起试管架子上标着“3”的血红色药剂,询问:“要把他先弄晕吗?”
青年说:“昏迷状态下腺体活性会降低,就算顺利取出也派不上用场,必须在清醒的时候执行手术。”
诺伦虚空一滑,牢笼外侧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操作面板,他的手指点了一处,捆绑着格因海里的锁链开始收缩,变短,直至将格因海里垂直吊起。
牢笼外壁消失,格因海里又开始挣扎起来,电流刺伤他也不顾不得了,他绷着脸,怒道:“诺伦,希莱是你哥哥!“
然而锁链纹丝不动。
诺伦冷笑,“你觉得我们看起来像兄弟?”
格因海里想说像,不可思议。
诺伦之前表现得怯弱胆小时,格因海里反而觉得不像。此刻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但格因海里却觉得,这样的诺伦很真实,也更像希莱了。
——他身上的冷意,与在印加重逢时的希莱如出一辙,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理所应当的模样。
诺伦将试剂扎进格因海里的静脉。
药剂很快生效,格因海里陷入了一种难言的状态。
他觉得自己是醒着的,又不太确定,半梦半醒的状态,你似乎睁着眼,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又觉得这些都是梦境,其实你已经睡了。
所有声音在耳膜上鼓荡,放大,变慢,扭曲,每一个字他都听得起,脑子里却无法整理出整句话的意思。
“陈,你需要多久?”从刚才开始就沉默的伽蓝突然问。
陈转身,将最后一管试剂融合,“两个小时左右,怎么?”
伽蓝的表情很微妙,他在笑,但笑容很冷,是不愉快的笑,“他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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