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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江湖载酒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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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坐不住了,沙人贵霍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珠子骨碌碌向左近转动,手亦按住了插在后腰板带上的家伙,模样已是如临大敌。

曹又难镇定的道:“你看不见她的,老四,她会挑拣个非常适当又隐密的地方匿藏,那个地方可以清楚的监视我们,而且,必定在最得利的攻击位置之内!”

艰辛的咽口口唾沫,沙人贯苦笑着道:“这算怎么一码事?玩这等杀人的把戏,原是我们的专长,如今却叫人家玩起我们来了,那玩的人又曾属于我们之中的一员……他娘,这不是在打混仗么?”

曹又难道:“人一出世,就开始了打混仗的里程,这其中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生活嘛,本来便是一连串无休止的争斗,除了斗到死,就只有一直斗下去!”

沙人贵还没有来得及表示什么,谢青枫就来了他从对面斜坡的棱线之后飞腾而起,拔高九尺左右,划过一道极其优美的半弧,落脚点就正好在曹又难与沙人贵的头顶,流程顺畅,毫不拖泥带水。

他来得非常之快,快得像闪电、像幻觉,当他的猎物举眼看到了他,他已经到达攻志距离之内,于是,他决无迟疑的出手,攒砧暴斩,光似凝雪飞霜。

沙人贵的动作也相当迅捷,侧身、拧腰、翻腕,“狼牙飞棒”笔直捣出;曹又难亦斜跃四尺,两只丈粗又厚,仿若蒲扇似的巨灵之掌双抛合聚,夹攻来敌。

“铁砧”微沉倏扬,“当”的一声,震开了沙人贵的“狼牙飞棒”,火星迸溅申,刃口已迎向曹又难那一双沉厚的手掌。

曹又难号称“断掌”,练的是“断碑掌”的功夫,掌力雄猛坚实,足以横击牡牛,但是,到底仍为一双肉掌,和谢青枫的“铁砧”硬碰不得,锋口迎到,他弓腰曲背,人朝下坠,然而,他却赫然发觉,铁砧的走势竟己到达他预定落脚的方位!

双臂立振,曹又难蓄力再起,时机上已稍慢半分,“铁砧”闪过,他的左小腿肚“叭”声绽裂一道血槽,所幸没把一整条腿赔上。

当曹又难踉跄落地,几乎不分先后,沙人贵再度飞挥出的“狼牙飞棒”又被磕开,他脚步不稳,堪堪打了一个半旋,“铁砧”已照头劈下!怪叫如位,沙人贵拼命滚仰,寒芒过处,脑袋是保住了,却被刃角带去一块巴掌大小的头皮一时间,他竟不觉得疼痛。

猛回身,曹又难嘶声大叫:“且慢!”

谢青枫竖刀胸前,刃光闪泛,恍若秋水,他静静的望着曹又难,不出一声。

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谢青枫,曹又难干涩的开口道:“朋友,‘青枫红叶’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青枫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牙面的瓷光在黑夜中微微泛映,仿佛他是有意炫展着自己这一口好牙:“问得很好,曹又难,因为我就是‘青枫红叶’,‘青枫红叶’也就是我。”

脸上的神色立刻灰暗下来,曹又难感到丹田松沉,口唇干燥,脑子里的思路也一下子变乱了;他嘴巴蠕动了一会,才沙哑的道:“那么,谢青枫……你是为了小媚而来?”

谢青枫道:“是为了她。”

曹又难的面孔又灰了一层,他吃力的道:“你和她,竟有这么深的交情?”

谢青枫笑着道:“正有这么深的交情,男女相处在一起,变化微妙而奇异,可惜贵‘北斗七星会’的各位全都蒙在鼓里,不知小媚之外,尚有我谢某人的一段渊源存在,所以,各位的境况就艰难了。”

阵瞳里漾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栗神情,曹又难仍在强持镇静:“我们的两个兄弟——胡双月和山大彪,是你下的毒手?”

一仰头,谢青枫不悦的道:“我是以一对二,正面拼杀,如同现在的情形一样,这能叫下毒手?怪只怪他们学艺不精,运道欠佳,混江湖选错了行当,偏偏挑上这要命的营生!”

曹又难的目光不觉转到地下的两具尸体上,顷刻间的感受,不知是悲愤抑或怯惧?他望一眼那边满头满脸是血的沙人贵,意识沮丧极了:“谢青枫,‘瑞昌县’牢房与山神庙的事,大概也都是你干的?”

谢青枫道:“当然,为了小媚,不得不辛苦点,一事不烦二主,是吗?”

沙人贵抹了一手的血,恨恨地往裤管上擦去,咬牙切齿的叫骂起来:“姓谢的,老子们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向来是河井水互不相犯,只为了一个臭娘们,你他娘就冲着‘北斗七星会’下这等的毒手,闯道混世有你这样混法的?”

眼角微瞄沙人贵,谢青枫这次却没有温恼,他不紧不慢的道:“杀人只要有理由,不必有仇怨,沙人贵,就像你们各位,双手染血,杀人无计,莫非也都为了与人有仇有怨?”

沙人贵咆哮着:“我们杀人的理由是为了吃饭,你呢?你他娘又有什么鸟的个理由!”

谢青枫淡然道:“我的理由是因为小媚,沙人贵,你们要杀小媚,我就只好对不住你们,而且,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必须使它有个终结,虎头蛇尾是不对的,如今,我正在进行终结的过程。”

又抹了一把淌在腮颊上的鲜血,沙人贵掂了掂手中的“狼牙飞捧”,大声吼叫:“娘的个皮,口口声声小媚小媚,正是恋奸情热,一对奸夫淫妇,小媚现在何处?叫她滚出来,自己赖躲着不敢伸头,尽把事情朝别人身上推,算不得够种够胆!”

谢青枫竟然笑了:“沙人贵,你真是个粗胚,不折不扣的粗胚,斗杀对决,也该讲究点气氛情调,嚣叫谩骂,不觉得太煞风景么?”

狠狠一跺脚,沙人贵大吼:“我要你把紫凌烟那贱货叫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会怎么给她气氛、给她情调,这个狠心毒妇,看我能不能活剥了她!”

谢青枫道:“放心,沙人贵,她会露面的,她一定会露面,问题在于只怕你活剥不了她,等她出现,就如同恶魔索命,必将活杀于你!”

沙人贵口沫横飞的怪叫:“让我们试试,谢青枫,让我们试试!”

谢青枫的“铁砧”轻轻摆动,森寒的芒焰亦在隐泛冷眼,他平静的道:“自然要试,沙人贵,无须等小媚来试,我们就可以先试,确实的说,早已经开始试了,现在要做的,只是接续下去而已!”

曹又难低哑的插进来道:“谢青枫,你的主意,难道没有更改的余地?你一定要豁到底?”

摇摇头,谢青枫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必须有个终结,不应该虎头蛇尾;曹又难,砸烂了摊子,就要收拾干净,否则,烂摊子留下来会增加许多麻烦,你说是么?”

深深吸了口气,曹又难的表情十分痛苦:“也罢,是你逼得我们毫无选择,唯有以死相拼!”

谢青枫眉梢子扬起:“记得你先前说过,生活本身便是一连串水无休止的争斗,除了斗到死,就只有一直斗下去;曹又难,你说得相当透彻,可见你也和我一样,早已洞悉了人生的无奈,没有错,除了斗到死,就只有一直斗下去。”

一声暴叫出自沙人贵嘴里:“老子就斗你这狗娘养的!”

随着他的叫嚷,“轰”声破空之响传来,“狼牙飞棒前面的棒头己脱柄射出,锥尖闪映于夜色之中,活像一张片齿森森的巨吻!

谢青枫略往后仰,“铁砧”横起,飞棒却突兀变化了它原来的路线,一晃之下跳击向谢青枫的中盘,于是,“铁砧”粹然切落,“呛榔”,一声撞震,飞棒已经斜砸在地,捣得泥沙四扬!

就在这时,谢青枫听到一阵细碎的衣炔飘风之声响起。响声不是接近,却是远去,他蓦地回首,乖乖,那曹又难,“北斗七星会”的二大爷“断掌”曹又难,居然临阵退缩,脚底抹油,抛下他的兄弟不管,独自逃之天天了!

曹又难玩的这一手,不但谢青枫有些啼笑皆非的意外,连他的老伙计沙人贵也不禁目瞪口呆,瞧着曹又难亡命飞跑的背影,几乎不敢相信这竟是事实!

谢青枫耸耸肩,提高了嗓音道:“小媚,你不要现身,暗里缀着姓曹的,踩明他的窝身处再来通知我,记得切勿轻举妄动;姓曹的是往山上逃,应该会在主近留足,我不走远,就在那破山神庙里等你。”

“叮”的一颗小石头丢到谢青枫脚前,表示紫凌烟已经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掷石之举意同回应。

沙人贵忙循着小石丢来的方向探头探脑,而夜色深沉,却是任什么端倪也不曾察觉!

谢青枫慢条斯理的道:“她是从北边院墙走的,沙人贵,可借你没有看见她那身段儿多利落!”

沙人贵虎吼着道:“现在看得见、看不见都没关系,姓谢的,你已自行露底,揭明了要到山神庙与那贱人会合,你们且等着。北斗七星会‘的兄弟来抄窝吧!”

不由低唱一声,谢青枫道:“一般而言,道上的杀手组合,除了强有力的行动条件外,赤该具有高度的思考能力、近乎艺术化的任务安排,但看到你们,实在令我失望!沙人贵,就凭‘北斗七星会’这样一个粗制滥造的团体,居然也能在江湖上立足多年,并且挣到颇大的名声,说起来,不是笑说么?”

沙人贵愤怒的道:“我们流血卖命,辛苦打下的江山,哪一桩、哪一样是笑话?”

伸手点了点沙人贵,谢青枫安详的道:“就以你来打比吧,沙人贵,一点头脑也没有,你不想想,我当着你的面前明明白白的和小媚约妥见面之处,意思便是根本不怕你知道!”

沙人贵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他厉声道:“为什么不怕我知道?你以为我们兄弟便奈何不了你了?”

谢青枫笑道:“这倒也不尽然,之所以不怕你知道的原因,只在于你不可能再把消息传递出去,沙人贵,我眼中看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又何必在乎死人听到些什么呢?”

牙齿挫磨得“咯”咯“有声,沙人贵额暴粗筋,双目凸瞪,吁吁吸着气:“谢青枫,你也未免嚣张得过份了!”

谢青枫望着曹又难逃走的方向,淡淡的道:“我不是嚣张,仅是表达一点自信,以及叙述一件事实,沙人贵,你还不觉得你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么?没有情感基础没有道义观念,甚至连最起码的同心协力这一项都做不到;就在眼前,正乃生死关头,你那位二拜兄却撇下你独自逃之夭夭,而兄弟不能共患难、手足不能连福祸,你们之间,尚有什么希望可言?所以,我不但把你看成一个死人,那些未死的,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包管喘不多久啦!”

到了这等关头,沙人贵犹不松口,任凭打落门牙和血吞:“好叫你得知,姓谢的,我曹二哥决非临阵畏缩,他是求援去了,‘北斗七星会’的兄弟向来肝胆相照、同生共死,没有一个孬种!”

谢青枫好整以暇的道:“真是这样么?沙人贵,曹又难去何处求援,又求谁来援?再说,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便求得援兵,怕也来不及了。”

沙人贵不由语结,支吾了好一会,才脸红脖子粗的叫嚷着道:“谢青枫,你休要小窥了我,不及时?怎么叫不及时?你以为我撑不到那个辰光?”

谢青枫道:“你一定撑不到,沙人贵,你会死得很快;快到出乎你的预料!”猛的拌手振腕,斜插在泥地申的飞棒“呼”的扬起,“铺”的一响接回握柄之上,沙人贵像是突然间横了心,不但不朝后退,反而一步一步逼近谢青枫,光景是待采取主动了。

谢青枫赞赏的微微一笑,也正面迎了过来,双方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彼此前凑,不过几步路便到了攻击位置,沙人贵大吼如雷,身形纵起,”狼牙飞棒“泰山压顶之势狠劈而下。

布满尖锥的棒头炫闪着点点晶亮的寒芒,挟合回荡的劲风砸落,力道弥足惊人,然而谢青枫却没有躲避的意思,他仰着面孔,双眼轻眯,宛似观看某种天象奇景般注视着飞棒的下降,就在棒锥相隔他头顶五寸左右时,沙人贵蓦地吐气开声,身向侧翻,飞棒侠闪,已由下砸之势变为横击,棒头滚动,擂木也似卷撞谢青枫的胸膛!

敌人的攻势与招数的变化,似乎早已在谢青枫预料之申,沙人贵甫始易位换招,谢青枫已抢得机先。

“铁砧”斜出,锋刃斩削的角度,恰巧便在沙人贵侧翻抽棒的间隙,这间隙仅有一线,且是稍纵即逝的一线,“铁砧”斩出,刚好切人这一线之际,其眼明手快与时空间距拿捏之精妙准确,实在已到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飞棒犹在进行的过程之中,沙人贵已狂嚎着连人带棒一齐抛震出去,身子抛震墓妇个方向,他的那条左臂又滴溜溜甩掷往另一个方向,漫天血雨飞洒犹透着温热的气息与铁锈般的腥味!

人是跌在地下,却在一个翻滚之后弹跃而起,只这瞬息前后,沙人贵那满脸的横肉已挤叠成一堆,两只眼珠子也几乎挣出眼眶,他人站在那里,不住颤抖摇晃,呼吸声粗浊得仿佛拉起风箱……

谢青枫用左手无名指顺着刃口打去一溜血水,又将手指往靴底轻拭,这才笑吟吟的望向沙人贵左肩处的伤口那茶左臂,是齐肩斩断,断落的部位肌肉整齐、骨酪平滑,除了血糊赤漓的一片,倒还相当利落。

嗓眼里响着呼噜声,沙人贵开始移动,朝着谢青枫站立的位置移动,双目像是定住在谢青枫脸上,透着死鱼般的混茫色调。

谢青枫和悦可亲的道:“慢馒走,沙人贵,别急,我就在这里等你,可别抢快了滑跤。”

沙人贵的喉管间不停的响着呼噜声,他右手紧握“狼牙飞棒”,提着气发狠:“你不用得意……姓谢的……我尚能……能再做…必死……必死之一击!”

吃吃一笑,谢青枫道:“当然,只不知是谁死罢了;不过照情形看来,恐怕还是尊驾高升的可能性较大。沙人贵,我说过,你会死得非常快,抱歉到现在才弄你一个半死,但就只是一步之隔了,下一步,我绝对送你上路。”

闷嚎声有若野兽濒死前的哀鸣,沙人贵一头撞了过来,他的“狼牙飞棒”却在身体撞来的一刹,做了个非常奇异的举动,棒头“锌”声弹起,竟不是直对谢青枫,反而飞抛上天,棒头弹升的俄顷,又在银链回挫之下,淬然返落,返落的速度快不可喻,尖锥旋闪,恍同流星!

谢青枫一刀斩出,由下而上,只见刃口的寒光划映成一道折角,沙人贵已被正面开膛破肚,芒焰上扬,又接住了反砸回来的棒头,火星溅散,震响盈耳中,任是功力深厚如谢青枫,亦不由脚步浮动,歪出两尺!变化便在此一瞬沙人贵拖扯着流泄遍地的肚肠,单手握紧飞棒的把柄,像头疯虎也似,使尽他最后的力气,猛然戳向谢青枫!

把柄的前端,固然圆浑无棱,但也是钢打铁铸,坚硬至极。沙人贵这垂死反击,不独力猛势急,更多少在谢青枫意料之外,他闪身回刀,动作之迅捷几乎是立做弹射,却仍稍迟一分,沙人贵仅存的右臂应刀而落,谢青枫的左肋亦被柄端斜戳而过,差点撞了个筋头!

冷冷瞧着沙人贵萎跌在地,业已寂然不动的身子,谢青枫缓慢又谨慎的运气调息,就这一撞,他的左胁连同腰侧部位,已是一片僵麻滞重,感觉得出必定浮肿淤血了。

不错,沙人贵倒不是完全徒托空言,他这“必死之一击”,果然亦收到了些许功效,冤魂不远,大概也堪可自慰了吧?

谢青枫举步离去,一只手犹轻按着左肋,他没有什么怨羌,只想着山神庙,以及山神庙以后的事。





血刀江湖载酒行……第七章 此事古难全

第七章 此事古难全

山神庙的神案之后,谢青枫与缺了半片脑袋的山神塑像比肩而坐,冷风从残破的庙宇隙缝中灌进来、从颓塌的大门口卷进来,还真够受的。

碎裂若絮的垂幔在风中飘动,灰黄的暗影时起时伏,像极了浮游周遭的鬼魂幽魄,要是没有点胆子,委实耽不下去,这种冥寂荒寒的所在,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没有过多久,一条人影已从天而降,所谓从天而降,是指由屋顶下来,下来的位置,正巧是穿过谢青枫亲手在上面挖掀的那个破洞。

人影很窈窕,简直就是婀娜多姿,在这种情况下,照样是婀娜多姿,不减本色。

只一眼,谢青枫就认出来人是紫凌烟。

紫凌烟的动作十分小心,人一落地,立即闪向一根木杖之后,显然是在打量现场形势,并寻找谢青枫的踪迹。

神坛上,谢青枫轻咳一声:“小媚,我在这里。”

就这轻微的声音,亦将木柱后的紫凌烟惊得一哆嗦,她定了定神,才探出半张脸来,压着嗓门道:“青枫,是你吗?”

盘坐在神坛上的谢青枫不禁笑出声来:“你像被吓破胆了,小媚。”

紫凌烟身形微纵,人已到了坛上,贴着谢青枫身边坐下,她悻然道:“真好兴致,此时此景,你倒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怕真个引出鬼来了?”

谢青枫低声道:“不是我开玩笑,是你反应过敏;怎么样,事情办妥了没有?”

点点头,紫凌烟道:“曹老二果然没跑多远,大概只往山上去就有三四里路,就一头钻进一个洞穴里不出来了,看样子,他似乎对那座洞穴的情形相当熟悉!”

“哦”了一声,谢青枫颇为注意的道:“那座山洞你以前没去过?”

紫凌烟道:“鬼才往那么荒僻的地方跑,红尘十丈,何处不可行(奇*书*网。整*理*提*供)欢寻乐?山上没金没宝,一片萧瑟,我没事去那里干嘛?”

谢青枫沉吟着道:“只怕其中另有文章,否则,曹又难为什么不去别处,偏偏躲到洞里了,而他对山洞的环境又似十分熟悉,显然以前曾经去过……”

紫凌烟有些不耐的道:“你想到哪儿去了?”

谢青枫神色凝重的道:“我在想,那座山洞,很可能是你几位阿哥的秘密聚会之所,或者用之进行某些勾当,或者拿来隐藏什么,危急时且可做为临时避难之处——”

哼了哼,紫凌烟道:“我看你才是反应过敏了,要是他们真的利用那个地方,我怎会一点不知道?”

谢青枫笑了笑:“总有不叫你知道的理由吧,现在我还不敢断定是什么理由,但事实上他们却在瞒着你,小媚,不要完全相信眼睛看得到的浮面景象,天底下尽多难以逆料的事情发生,若认为理所当然,那就差了。”

紫凌烟叹了口气:“青枫,我有个感觉,好像经过这一阵之后,和他们越来越陌生了……”

谢青枫柔和的道:“这种疏离感十分正常,也是他们给逼出来的,再亲密的关系,到了要以血刃相向的辰光,又如何继续亲密得下去。”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紫凌烟问道:“青枫,沙人贵怎么样?”

谢青枫笑道:“我在这里,他不在这里,你说说看,还能怎么样?”

背脊上泛起一阵寒意,紫凌烟喃喃的道:“老天,又是一个……”

谢青枫道:“接下去,还会有三个,弄不巧,或许再垫上我们两个,小媚,这就是江湖岁月。”

紫凌烟苦笑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青枫,你比我更适合闯道混世,在这一方面,和你相较,我竟然生嫩得连自己都脸红!”

淡淡一笑,谢青枫道:“也不用太谦,小媚,到底你是杀人的角儿,拿杀人赚饭吃,我还没有这个本领,而你,已经自然愉快的过了好些年了。”

紫凌烟不由娇怒起来,伸手在谢青枫腰眼上捏了一把,边道:“死鬼,你就是会挖苦我!”

突的捉住了紫凌烟的手,谢青枫身子往后移,紧紧拧着双眉:“轻点!”

紫凌烟微微一怔,有些惊惶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伤?”

谢青枫将紫凌烟的手合在自己双掌之申,人又移了过来,吁着气道:“一点小伤,不怎么要紧。”

紫凌急切不安的道:“是谁伤了你?沙人贵?”

“嘿”了一声,谢青枫道:“不能总是白手捞鱼,要人家性命,多少也得付出点代价,两相比较,我也算大占便宜!”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小媚,沙人贵这小子够种,临死之前,还不依不饶的反咬一口!”

紫凌烟又是心疼、又是气愤的道:“那个该杀干刀的,青枫,他伤了你哪儿?你也是的,交手过招,拼杀搏命的事,怎么就这样不加小心?”

谢青枫道:“不是我不小心,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轻敌的习惯,与任何对手过招,向来都非常谨慎,正如你所说,玩命的事,岂能疏忽了实在是沙人贵最后那一手太出意料,才差点着了他的道!”

紫凌烟关切的问:“最后使的是哪一手?”

谢青枫简单的把经过情形讲述了一遍,末了,轻声一叹:“由沙人贵的做法看来,只怕和你另三位阿哥还有得缠,而且情况会越见艰险,小媚,你我都要步步为营,时时慎戒,在这种生死一发的形势下,栽一次斤斗就可能永远爬不起来了!”

紫凌烟额首道:“我明白,青枫,但你肋上的淤伤,果真不碍事吗?”

谢青枫道:“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小媚,你不用替我担心,自己多防着别有失闪就好,现在,我们准备到曹又难窝身的那座山洞里去!”

刚一舒腿,紫凌烟又面泛优色的道:“不知骆老大和鬼狐狸回来没有?他们两个,一个技高功强,一个狡诈奸滑,这一对,才是令人头痛的角儿……”

谢青枫平静的道:“走一步算一步,反证是不死不休,谁能占上风,端看彼此的造化了。”

于是,两人下了神坛,由紫凌烟带路,先打山神庙的正门闪出,黑暗中,山风益寒,吹在身上,眨骨透肌,前面带路的紫凌烟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她这生理上的收缩反应尚未结束,随着风势,一溜芒焰暴射而至,焰尾在夜色里划过晶亮的弧线,却只是幻景,当弧线入眼实体己到近前。

紫凌烟在粹不及防之下,仍相当沉着利落,她猛的一个旋身,贴地便扑,跟在她后面的谢青枫斜走一步,“铁砧”挥起,“呛啷”震响声中,那溜冷芒抛空而逝,但反弹力道之大,居然也使谢青枫的手臂发麻!

又有三抹相同光色相似的芒彩出现,亦是以惩般强劲快速的来势飞到,焰尾甫映,锐气业已近身,谢青枫双目凝聚,在间隔不穷瞬息的那一刹里,“铁砧”横削,头一道芒彩受击倒弹,证好撞上其后的一道,火花闪溅中,谢青枫刀面倏竖,锋利的刃口不差分毫的迎切上第三溜芒彩,“呛”的一声刮割噪音传出,“铁砧”的刀锋上己嵌连着一样东西一只尺半长,笔管粗细,带有尾翼,通体银光灿亮的蛇首形飞梭!

斜翻地下的紫凌烟,目光瞥处,不禁脱口惊呼:“‘小龙梭’老大来了!”

谢青枫心头微震,却不免疑惑——他们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紫凌烟急忙向周遭搜寻,边低窒的道:“青枫,这‘小龙梭’是老大的惯用暗器,‘小龙梭’出现,他人一定就在附近……”

“铁砧”的刀锋是正面切人这只“小龙梭”的蛇首形前端一寸,谢青枫抛梭于地,沉缓的道:“稳住,小媚,稳住。”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除了山风吹拂,林木萧萧,再没有任何动静;谢青枫明白,这是对方的一种手法,一种利用僵滞气氛造成敌人精神压力的手法,这种手法并不新鲜,他已经玩过许多次了。

紫凌烟一双美丽的丹风眼中,这时充满的不是妩媚,不是流波盈盼,惶惶四顾间,只显得悸俱无限;她微微喘息着道:“他们是在找机会下手,青枫,他们可能从每一个你想像不到的地方突然展开狙杀……”

谢青枫的“铁砧”垂指下来,刃面宛似一闪一闪的炫眨着冷眼,他声谓阴沉的道:“我也一样随时在找机会对付他们,小媚,这才叫做拼杀!”

紫凌烟静默下来,静默中,她的“风罗网”与“朱舌剑”已经悄悄握上了手。

树梢子不时随风晃动,卷式错叠或交纵的黑影便似真若幻的摇曳隐现,这越发加深了视觉与听觉上辨识的困难,紫凌烟的眼睛,有些疲于奔命的连续追摄着周边动静的变化,呼吸不免更为急促。

谢青枫一直挺立不动,这阵子下来,人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不曾稍有移换,完全做到了凝神专注、空灵明心的境地,只要是非自然现象的异动,他自信可以立时惊觉,抢制机先。

空气像也冻结了,冻结得寒酷幽遥,了无韵息,闻着嗅着,竟有几分生血的味道,味道不呛不冲,却有股子反胃的难受。

蓦地,谢青枫身形弹起,快得宛若他原本便在他将要扑击的位置上“铁砧”翻扬,大片枯枝杂草蓬散四飞,怪叫声刺耳得如一只被踩着尾巴的老鼠,一条人影暴窜而出,肩头上的鲜血赤漓漓的酒了一圈!

紫凌烟这一次的接应倒是相当适切,她人往前截,左手“风罗网”反兜,右手“朱舌剑”吞吐如电,逼得那窜逃的黑影急忙又向后翻,一翻之下,便原形毕露了不是一只老鼠,却是一头狐狸,“鬼狐”公孙玉峰!

公孙玉峰肩头上血糊糊的染赤了一片,他手握锋口开向一里一外的两柄“阴阳刀”,满脸焦黄,形色狰狞的怒瞪着紫凌烟:“吃里扒外的婆娘,不想你在叛帮反党之余,犹待灭我‘北斗七星’之门,真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到了极点!”

紫凌姻面庞煞白,冷冷的道:“要说无情无义,也是被你们调教出来的,你们残毒在先,就怪不得我施狠于后,不让别人活的人,别人亦有权不让他活!”

公孙玉峰喋喋怪笑,额下的一把山羊胡子随风飘舞,他一双闪漾着青蓝色异彩的阵瞳里,更似渗入一抹血红:“紫凌烟,你勾结外敌,先是违背规律,擅加阻碍组合的行动,破坏团体的信誉,继而不服制裁,公然抗拒首领的命令,如今更变本加厉,以惩般残酷手段谋害同门兄弟,甚且不便留得全尸。紫凌烟啊紫凌烟,苍天在上,下有后土,都不容得你这蛇蝎其心的毒妇活存,若不遭报,岂有公理?”

猛一扬头,紫凌烟凛烈的道:“皇天后土,早有明鉴,孰是孰非,却由不得你信口雄黄、断章取义!公孙玉峰,你们一间孤寡,六亲不认,这种兄弟,真个绝了也罢!”

一直留意着四周状况的谢青枫,依旧用他那种平淡不波,天塌下来似亦无动于衷的音调道:“只为几个钱财,便杀人如麻、血手夺命,像这等门派组织,尚有什么人情伦常可言?小媚,少和他啰嗦,通杀不赦便是!”

公孙玉峰死盯着谢青枫,神情狠毒的道:“你大概就是暗里替那贱货撑腰的人了?”

这一句话,谢青枫马上知道了一件事他们还没有与曹又难碰上面,否则,不会仍不晓得他是谁?

不似笑的一笑,他道:“我是,公孙玉峰,我一直都是。”

突然吼叫起来,公孙玉峰呈现出少有的激动:“不管你是谁,你都要死,必须死,而且就将死在眼前!”

“风罗网”兜头罩落,公孙玉峰拧腰旋身,双刀如电般反削上去,网向斜带,“朱舌剑”的冷芒蛇信般倏闪而至,公孙玉峰左手刀骤然抖出七朵刀花,右手仿若长虹,两刀会全,“当榔”一声,已把紫凌烟逼出三步!

谢青枫并没有过来协助紫凌烟,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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