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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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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路可以说是捷径,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讲,是捷径。他的境界停滞了,急需一个什么来打破这个瓶颈。

  林歧握着卷轴的手上燃起了一道青光,那卷轴顿时在青光中化成了一团粉末。
  林歧平静地说:“修行是自己的事,我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别人来决定我的高度了?”

  他的声音嘶哑而微弱,若听得下细些,还能感受到他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发着抖——他刚刚又乱动了。
  萧途又气又心疼,握着他的手不断地替他温养着奇经八脉,萧知意看了他俩一眼,忽然感觉到有哪里怪怪的。

  病痨鬼不死心:“可是……”
  林歧:“你是修行人吗?”

  他这突如其来地一问,病痨鬼差点没反应过来,好生考虑了一会儿才说:“以前是。”
  林歧又问:“你有师父吗?”
  谁知病痨鬼突然犯起了痨病,咳个不停,林歧一见他这样子,就觉得他肯定是个吊车尾,他语重心长地说:“正心诚意四个字,该是入门之时就教的。”

  病痨鬼脸色一白,仓皇逃了出去,林歧再也撑不住,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萧知意正要去扶他,萧途率先抢了过去,直接上手要去抱。
  萧知意被截胡不是一次两次了,相当地不爽。
  林歧拿开萧途的手,自己撑着站了起来:“……不要得寸进尺。”

  还没来得及得寸的某人:“……”

  唐欢等在门口,他一听说林歧醒了,连忙放下手头的事赶了过来。他其实当时就后悔了,追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一摊血,然后是萧途把人抱走的身影。
  那之后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给林歧道歉。
  林歧看见他愣了一下,侧过身给他让了让路:“在外头站着做什么?也不拿把伞。”

  唐欢尴尬地说:“我那个……对,对不起。”
  林歧躺了月余,脑子都给躺得转不动,还好生想了会儿才搞明白他说的什么事,他笑了起来:“那个啊,没关系,你别多想。”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靠着墙角走回了隔壁屋。

  林歧这辈子受过两次重伤,一次是他徒弟捅的,一次是他自己弄的。外伤内伤都齐活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有栽在外人手上。
  受伤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虽然这次内伤要严重一点,可只要没死,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陶孟那老中医还是有点靠谱。

  林歧内视检查了一番,经脉都已经接好了,饶是苛刻如他,此时也不得不夸一句,陶孟的手艺是真的好,接完跟新的一样,一点伤都看不出来。
  经脉的外面裹着一层真气,像个蕴养池,不断地滋润着里头一碰就闹腾的经脉。不过有几处因为他的乱动,已经有点漏了,林歧叹了口气,这个手艺就不怎么样了,一看就是个半吊子。
  可是这个半吊子售后服务做得特别好,不要人喊,永久保修,还亲自登门。

  林歧看着全程跟修的保修人员,有些牙疼:我可以辞退他吗?





第62章 第六十章 响水
  立了夏,林歧的常驻地方从床上搬到了院子里,躺在卧椅上,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
  萧途跟他说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提过那个话题,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就和平常一样,认认真真地做好自己的事,这让林歧心更宽了,心说他那天晚上肯定是真气行岔,胡说八道来着。
  这心一宽,他就结结实实地长了二两肥膘,好歹看着有了点生气。

  那个病痨鬼赖在丞相府也没走,每天都到林歧这边来晃一晃,也不靠近,远远地看一眼,看完就走。
  萧知意过来的时候和病痨鬼擦肩而过,回头看了一眼,走到林歧身边莫名其妙地问:“他干什么呢?”
  林歧半眯着眼,悠闲地躺在太阳底下:“可能害羞吧。”

  萧知意“哦”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没看见萧途:“他呢?他不是恨不得把自己贴你身上吗?”
  林歧懒洋洋地说:“谁知道呢。”
  萧知意挠了挠脑壳,犹豫了一下,仍是说道:“师兄啊,以我在风月场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我觉得……”

  林歧忽然睁开了眼,看着天上的白云,前言不搭后语地问:“知意,我是不是很不矜持?”
  萧知意“啊”了一下:“还行吧,怎么?”
  林歧叹了口气:“我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单纯的小孩,我以前跟他开的玩笑,他好像都认真了。”

  萧知意“嘶”了一声,整个人不可置信地往身后扬了一下:“你知道!那你他娘的还由着他胡来?你的零头都快有他大了!”
  林歧翻了个白眼:“怎么说话呢,我也就抵他俩吧。人家可是吃了南疆的化肥的……好好好,不算不算。那个我吧,我其实也刚知道没多久,不过这两天他又没提了,我就想吧,他可能就是一时兴起,不碍事的。以后我注意一点就是。”

  正在这时候,萧途从外头回来了。
  林歧和萧知意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都选择了闭嘴。萧途手里端着个盒子,看见萧知意问了句:“天衔君也在,尝尝吗?隔壁‘临江仙’的招牌醉虾。”

  萧知意看了眼林歧。
  林歧直挺挺地躺在卧椅上装死,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心里却不停地骂娘。
  不久之前,他嘴贱抱怨了句想喝酒,萧途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他,温完脉就走了……结果竟然是去买虾了?

  萧知意不明所以:“他肾开始不好了吗?”
  萧途:“嗯。”

  林歧额上青筋憋不住了,他破口大骂:“放屁!你他娘的才肾虚,老子好得很,你要不要试试?”
  他是对萧知意说的,萧途微微笑着,没插手。等林歧骂完了才给他喂了只挑了线的虾肉,慢条斯理地哄着:“没有,补气用的。”

  林歧:“……”
  萧知意一脸“你还不承认”地看着他,就差明摆着说他“禽兽不如”了,林歧一边想反驳,一边又嚼着人家的肉,把他牙齿都嚼软了。
  吃人嘴软,他算是见识到了,可是他还坚守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肉都嚼得没味了他也没吞,好像不吞就不算吃一样。

  直到萧途连着剥好了几只虾,还看见他在嚼:“怎么?不好咬?”他撕了短短的一截虾尾巴,尝了一下,“挺嫩的啊。”
  林歧苦着一张脸,含泪吞了下去。
  萧途皱着眉:“不喜欢吃吗?”他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天行君说了,你不能喝酒……成,那你等等。”

  萧途把食盒放下,又走了。
  萧知意朝那剥好的虾抬了抬下巴:“哥,我的亲哥,现在怎么说?”
  林歧趁人一走,立马就将虾肉洗劫一空:“临江仙的醉虾,一绝啊。”
  萧知意:“……”

  萧知意直勾勾地看着林歧,好像不看清他有几个鼻子几个眼就不罢休了。
  林歧叹了口气,将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难得一见地说:“我这个人吧,表面看着还挺好,其实特别缺爱。一旦有谁对我好,我就舍不得放手。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种人都不长久。我毛病多得很,等他受不了我之后自己会走开的。”
  萧知意问:“那你喜欢他吗?”
  林歧笑了笑:“谁知道呢。我又不知道喜欢是个什么感觉。可能还没等我觉出味来,人家就已经走远了。人缘浅薄,六亲不和,你见我什么时候身边裹着一堆人了?”

  萧知意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其实他有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说:“你没发现自从你跟他在一起后,人缘好多了吗?”
  他不敢说,他怕一不小心把在悬崖边上摸索的林歧踹了下去。他们可是祖孙啊!说出去太不像话了。

  萧知意走后不久,萧途就端着碗什么回来了。
  他瞥了一眼虾盒,林歧连忙把盒子盖上,推到一边:“知意吃的。”
  萧途没说什么,他把碗放下,是一碗醪糟汤圆,上头的醪糟都快比汤圆多了。他说:“头回做,你将就一下。”

  林歧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从小到大就没被谁喜欢过,虽然他长得好,可是他小时候体弱,还多病,是个远近闻名的药罐子,他们家为了养他,就差砸锅卖铁了,是他们村最穷的一家,没谁愿意跟他好。
  后来到了太玄山,他以为那个红衣的“哥哥”能陪他很久,谁知道人家只是顺个手把他提上去。再后来就更是见不到什么人了。

  童子命人缘浅,没人喜欢是很正常的,林歧从来不去强求。不喜欢就不喜欢,他又不是缺了谁就活不下去。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一旦有谁施他点好,他食髓知味就上了瘾,分不清究竟是喜欢还是单纯的舍不得那点好。

  萧途问:“味道怎么样?”
  林歧看着满碗的醪糟,觉得他的牙可能要保不住了,他笑了笑:“还成,天赋异禀。”

  午后,林歧躺在椅子上午休,萧途就坐在旁边,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给他打扇。
  大罗天的天气就是这样,春一过,只要不下雨,天气就开始热起来了。林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娇贵体质,冷起来怕冷,热起来怕热,没了真气护体简直比皇帝还难伺候。
  萧途如今正在兴头上,哪里害怕麻烦?他恨不得他再麻烦一点,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抢着做了。

  萧途想起他从南疆出来的时候,小魔王跟他说了几句话。
  小魔王说:“他就是半壶水,你去晃一晃嘛,准一晃就响。礼尚往来,不能每次都让人来晃你吧,你说对不对?”
  后面那句他没听懂,但前面那句他听懂了。所以他来晃了。
  林歧响了吗?





第63章 第六十一章 越狱
  如今大罗天和罗耶教划江而治,冲突倒是没有了,就是两头的百姓互相望着,相顾两无言。
  北边的统一被改造成了罗耶教徒,卡耶没有滥杀,养着他们当魂力提取器。不过听说“改造”过程中还是流了血,不信真神的都下了地狱。

  林歧伤稍微好一些后,他就有点闲不住,趁着大家没注意,翻墙溜了出去。他听着后院一阵鸡飞狗跳,乐不可支:“瞎忙活去吧,爷爷走嘞!”
  他转身跳下墙头,脸上得逞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将他堵了个正着。

  林歧:“……”
  病号何苦为难病号?

  在这儿守株待兔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经兮兮的病痨鬼。林歧握着拳头挡在嘴边,不尴不尬地咳了两声:“那个……真巧。”
  病痨鬼面无表情地问:“天衍君,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林歧叹了口气:“这怎么还揪着不放了?哎……有空没?陪我走走?”

  病痨鬼:“好。”

  被大水洗劫过的大罗天已经恢复了生机,这还得多亏了方逑,这阵子一直在当免费木工,修好了皇宫又修民舍,终日里见不着人影。
  疫病也都止住了,回过头来看,大罗天在这场动乱中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人们对于北边的同情也只存在于只言片语的饭后闲谈里。

  天衍观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前段时间大罗天里“天子无德”的谣言又死灰复燃,认为天顺朝遭此大劫都是因为天子无德,导致了奉天大祭出了乱子。后来有人发现天衍观的香火莫名其妙能续上了,又觉得天衍君显圣,劫不算劫。
  北边的战火没有波及大罗天,人们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变动,不过是茶余饭后多了些许谈资。只是人们不知道,他们救苦救难的天衍君现在每天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越狱,根本分不出神来救苦救难。

  病痨鬼说:“奉天大阵拦不住卡耶一辈子。”
  林歧:“是啊。”

  奉天大阵太老了,快一千年了,当时连内丹道都还没有,谁能想到后世还有魂力无上限的变态?
  按卡耶的进展,不出十年,奉天大阵必破。也就是说,他们只有十年的时间,与卡耶一战。

  十年能做什么?眨眨眼就过去了。
  卡耶的炼魂之术,其实大罗天里也有。只不过是炼的自己的。
  修行,其实就是炼魂的过程。到达洞虚期后,方可洞察虚空,前世今生魂力叠加,成就自我。可唯一一个踏破虚空的人,早就销声匿迹了,连天衍祖师都陨落于此。
  况且,万一前世魂力渺茫,那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洞虚期其实和借魂术差不多,只不过洞虚期向前,溯及既往,借魂之术向后,先借后还。

  林歧卡在洞虚期门前快五十年了,那扇大门纹丝不动,无情地将他拒之门外。你狠狠地踢他一脚,反而会被踹出老远,又得重头来过。
  从合体期到洞虚期这段路,林歧少说也走过一双手了,可就是打不开门。

  林歧走到奉天河边,玄武驮圣碑也已经换了新的,少了岁月的痕迹,看上去很假。他靠在石碑上,看着面前汹涌的江水:“借的总归是要还的,卡耶的炼魂之术和借魂之术有什么区别?就因为他借的是别人的,就不用还了吗?天道向来公平。”
  病痨鬼:“可若是听之任之,十年后,天下是罗耶教的天下,天道由谁说了算?只要人族一日不灭,卡耶就一日不灭。”

  林歧知道自己理亏。
  他现在确实应该按病痨鬼说的做。这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他没有理由反驳。
  吸人魂力,或许能成为一个理由,但用一代人去换后头千秋万代的安宁,是值得的。至少,林歧认为是值得的。但他不愿意那么做。
  世上有些事,不是值得就一定是对的。

  林歧道:“我还是那句话,高度是由自己决定的,靠别人总有一天会崩。”
  病痨鬼笑了一下,他笑起来阴森森的,更像鬼了:“等他崩的时候,你我还在吗?”

  “天衍君。”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凉嗖嗖的声音,林歧转过头就看见脸黑得像炭一样的萧途,顿时心虚地崴了一下脚,摸了摸后背。
  这是在我身上贴了追踪符吗?未免也太快了吧?

  萧途瞪了一眼病痨鬼,误会是他把林歧拐了出来。他拉着林歧开始往回走。
  病痨鬼没说话,也没跟他们一起回去,而是靠在林歧刚刚靠过的地方,捂着胸口好生咳嗽了一会儿,像是将一身伤病都咳了出来。他纵身一跃,跳下了奉天河。

  林歧忽然回过头,只来得及看见冲天的水花。
  “操!”
  林歧挣开萧途的手,转头就要跟着跳下去,萧途先他一步入了水。林歧浑身发抖地站在岸边,水花溅了他一脸:“以死相逼?你他娘的有病吗?”

  没多大会儿,萧途一身是水的爬了上来。
  一个人。
  奉天河暗潮汹涌,修行人尚且受不住,更别说一身是病的病痨鬼,指不定被卷到哪儿去了。

  林歧:“我他妈……给我解封。”
  他命令道。

  林歧老是记不住要静养,动不动就乱行真气,后来陶孟便向萧途讨了“藏锋”,好几个人合力按着,才算是将他的修为封了。
  萧途看了眼他腰间的“藏锋”,好好地挂着,没取。林歧虽说不太高兴他们的作为,但一直挺守规矩,走哪儿都把“藏锋”带着,也算是妥协。

  萧途转头又要下水,林歧又说了一次:“我说,给我解封。听不懂?”
  萧途:“……”
  林歧吸了口气:“成。我自己来。”

  萧途按着他:“你冷静点。”
  林歧:“我冷静得很。你们不是要天衍君吗?我给你们,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满意了?给我解——唔。”
  萧途将他的双手锢在背后,低头封住了他的嘴。林歧浑身一僵,大脑蹭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连反抗都忘记了,被他推到玄武驼圣碑上,没注意,一屁股坐在了玄武的壳上。

  硌到骨头的痛楚将他从浑浑噩噩中拉了出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脊梁骨磕到了什么,要不是他皮糙肉厚,准得开裂。
  他看见萧途半蹲在他面前,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指腹之下传来些许的刺痛感,他嘴上的痛觉好像如今才回笼,知道是破了。

  萧途说:“我喜欢上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是天衍君。我现在有点庆幸,幸你当初骗了我,不然我还很难自证清白。”
  林歧:“……”
  萧途有些懊恼地说:“对不起啊,弄疼你了。”

  林歧浑身一抖,打开了他的手。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萧途就地坐了下去,头发还滴着水:“冷静点了吗?”

  林歧:“……”
  冷静个屁!

  萧途看着他越来越不好的脸色,笑了笑:“那让你亲回来?我真的很喜欢你,反正你还单着,考虑考虑我呗?你不是说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吗?”
  林歧沙哑地问:“……卖身?”
  萧途一身衣裳浸水太重,他索性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咧着嘴笑:“不卖我就去跳河。”

  林歧简直要气晕过去。
  萧途看着他,收起了玩笑心思:“你看,就算你不是天衍君,世上总有人会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不能谁跳河你就跟了谁吧,再说,我也不答应。”

  林歧抿了抿唇,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这阵子整个人都是个大写的“恃宠而骄”,别说流血,就是喝个水,那也得是不能烫,也不能凉,金贵得像个瓷娃娃。
  可是把他打磨成瓷娃娃的是面前这个人,把他磕破的还是面前这个人,他都不知道此时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他。于是他只有不说话。

  萧途就一个人说:“所以,你管那么宽做什么呢?爱跳不跳。”

  病痨鬼成了一个水鬼,从对岸爬上了岸。
  他并非林歧所想是以死相逼,他压根没想要死,他只是想要去对面。

  林歧忽然脱了力,躺在王八壳上,一抬头就看见□□皇帝在看着他。
  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萧途的眉眼和他有点像,不过一个正气凌然,一个邪里邪气的。他看了眼面前的小邪物,没忍住把憋了很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喂,你技术真烂。”





第64章 第六十二章 龙气
  “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
  萧知意一看见林歧,就拉着他往内院走,还很严肃地婉拒了萧途同行。
  萧途刚被打击过,一看见林歧就有点无地自容,也没上赶着去讨嫌,于是兴致怏怏地说:“我去换衣裳。”

  萧知意莫名其妙:“转性了?”
  林歧臭着一张脸,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有屁快放。”

  萧知意小声嘀咕着“他气性怎么越来越大了”,一边追上去说:“有件事,关于中南王家的。我爹前些日子派人去查了下——进去说。”
  林歧翻了个白眼:“你爹是真的管得宽,见谁都查户口吗?我的是不是也查过?”
  萧知意干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歧心一惊,那老不死还真查过!

  萧知意道:“师兄,我爹也是以防万一嘛,九君他都查过,我也查过……我前几天才知道。”
  林歧在椅子上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他刚刚被磕到的骨头可能是肿了,连带着他的腰也不大好使。他一想起来就是火:“行了,我对你被几个人睡过不感兴趣,有话快说。”

  萧知意给他倒了杯败火的茶,然后才接着说:“刚刚回来的密探说,中南王家是逍遥王的后裔,当年丙申之乱,逍遥王离京避世,化名王凡,在中南一代安家。”
  林歧看了他一眼,萧知意继续说:“他们家世代经商,从不涉政,可是王砚悬却违背祖训,进了庙堂。还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林歧踹了他一脚:“我说你是不是皮痒?”
  萧知意摸了摸鼻子:“师兄,我早就想问了,你的嘴……你是不是被他以下犯上了?哎,好好好,我不问,可是你也别把火往我身上发啊。”
  林歧:“……”

  萧知意离他离得远远的,他说:“上回大罗天叛变,陛下受挟,我爹本来想去和两面人谈判,可是中途有个蒙面人将陛下救了出来,扔给我就跑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回头看了一眼,他身上有龙气。”
  林歧沉下声:“有没有和人说过?”
  萧知意:“还没。我当时以为他是从陛下身上沾的,没太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他身上的明显比陛下身上的亮,是陛下沾得他的。你还记得老车说的话吗?”

  林歧道:“天下龙脉复苏,龙气流转。”
  萧知意点了点头:“嗯,我后来去见过陛下,真的没有了。我没敢跟我爹说。”

  林歧若有所思地问:“确定是他?”
  萧知意:“他当时使的‘游龙步’,我没看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得师兄你亲自去看一眼。”
  九君封君之时,就连上了整个天下的气运,林歧已经是半步合道境的大能,整个天顺朝找不出来比他更有话语权的人了。

  林歧:“我想想。”
  萧知意“嗯”了一声,也不打扰他。这件事挺操蛋的,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皇帝活着的时候,龙气就转移了,而且还转到了宗室之外。
  就算逍遥王是武帝的兄弟,可这都传了多少代了,就是当年没离京,也得是平民了啊。这龙气转的就很没有道理。
  如果之后鉴定却是如此,那他们是该顺天意而为,还是该拥护旧主?国难当头,难道还得再添一个夺权篡位的戏码吗?

  萧途坐在院子里,回味着之前那个吻。
  他其实是一时冲动,压根没过脑子,在那一刻,他的恐惧是要大于快感的,所以他没敢吻太久,严格来讲,他就碰了一下,还不小心磕破了。所以你要问他当时什么感觉,他根本回答不上来。只觉得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刺激的事。
  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林歧会发飙,可是当他看见一脸茫然的林歧落在他手里的时候,又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索性破罐破摔起来。他想,能一亲芳泽,被打死也值了。

  可是林歧没有打他。
  甚至也没有骂他。这让他愈发地贪得无厌起来,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变态,那时候他就会念清静经。当然,念完后该怎么变态还是怎么变态,清静经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

  林歧托着下巴走了过来。
  萧途下意识地问了句:“怎么了?还疼?”
  林歧:“……”

  萧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偷偷给了自己一巴掌,看你这嘴瓢的,就那么想挨揍?
  林歧心累地往躺椅上一躺,“嘶——”他立马坐了起来,想事太入神,忘了。

  萧途发觉不对劲,往他腰上按了一下,林歧顿时脸都白了,反手按住他的手,将他来了个过肩摔,一只膝盖抵在他的小腹上,手掐着他的脖子:“你想干什么?”
  他说话间还有凉气,甚至顾不得腰上的伤,拼着命也要把人撂下——他早就想打他了!

  萧途对他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击,肺脏都差点给他摔出来。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闭着眼艰难地消化着那难得两回的痛楚。林歧忽然松了手,把他拉了起来,心累地说:“摔坏没?我手重了。”
  萧途勉强笑了笑:“没事。是我不好。”

  林歧叹口气:“不关你事,是我心情不好。迁怒你了。过来我看看。”
  萧途:“你心情不好也是因为我,对不住。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了。我保证。”

  萧途舔了舔嘴角,像是压抑着什么,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地说:“我先去冷静一下。”
  他话没说完就忙不迭地往屋里跑,不知道在猴急个什么劲。林歧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摔进屋,再一想起方才小腿上奇怪的触感,骂了一句:“没脸没皮的狗崽子,摔一下还摔出花儿来了?”

  林歧本来是想跟他问问王家的事,结果被这一番折腾,也没问成。
  王砚悬最近在打拐,破获了好几起拐卖案,让整个大罗天都焕然一新,在民间已小有威望。以前街上很少看见独自出行的小孩子,大人们恨不得把小崽子们别裤腰带上,就怕一个转身人没了。
  可是在王砚悬高强度的打击犯罪下,现在一出门到处都是小崽子在疯,隐隐竟有了过年的气氛。

  王砚悬自从做了官之后,为了避嫌,就不大爱往相府走,和萧途见面都是约在外面。通常没说个两句,萧途就回来了。
  林歧对这个尽忠职守的牢头佩服得五体投地,最后给自己算了一卦,选定天时地利人和,翻墙而走。却没想到过程如此意外,结局如此奇怪……不说也罢。

  过两天就是中秋,这一届秋会因为盛仙门的内乱取消,可是八月十五的赏花会却照常。盛仙门遭大清洗,十不存一,但好歹是没灭门。
  徐临善也算是卖给了他们天衍派当劳工,据说最近才刚从太玄山回来,张罗着赏花会。请柬已经发到了相府,还专门给萧途发了一张,好像怕他不去似的。

  林歧就纳了闷了,徐临善难不成看上他了?
  可不能啊。





第65章 第六十三章 太常
  太常山上冷清了许多,林歧粗略地看了看,起码少了一大半。有些是让官家抓了,一些则是为了不惹火上身,回家去了。
  说来也奇怪,盛仙门弟子以前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在天京也不收敛,可是这一劫后,仗势欺人的走了,留下来的反倒是那些不太露脸的小弟子们。

  这偌大的太常山,剩下来的,也算是盛仙门的栋梁了。栋梁们每天守在护山大阵旁边,看顾着这保下整个大罗天的功臣。
  他们还把王谦就地埋了,立了个碑,依旧当祖师爷供着,究其原因,才晓得这留下来的大半栋梁,都是当年王谦在外头传道的时候,一言一语“求”回来的。

  “大浪淘沙啊。”
  林歧负着手往山上走,叹了一句。

  萧途是第一次上太常山,从山道上看下去,能一眼看见不远处的皇城。他没去过皇城,走到离皇宫最近的地方也就是大罗耶寺。但他近距离见过皇宫。
  巍峨庄严。
  人站在下头,很渺小,也很压抑。他不喜欢那边。

  他喜欢这个距离。
  巍巍皇城隐在大罗天,庞然大物化成万家灯火,九层阙楼高耸林立,山水一色,天地无间。

  徐临善挽着袖子在插花,盛仙门沦落至此,他好像一点也没受影响,反而过得比以前滋润。以前门里都是长老说了算,现在是他。
  他也没说要振兴宗门,就带着一群栋梁在山上看看大阵养养鸡。之前鸡都漫山遍野地放养,最近因为在准备赏花会,他才下令把鸡都赶到了后山,花了几天时间清理干净了前山的鸡屎,做好了迎接皇帝的准备。

  “哟,天衍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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