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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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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时,长沙城一个多月以来混乱不堪的局面才得以平定。
战事大胜,“洞庭帮”和“三大恶”又重新占据了长沙城中地盘,原先那些小帮派的产业和地盘也都被他们纳为已有,四家门派又开了一次分赃密会,分配这些新得的利益。
华不石刚刚把长沙城中的诸多事务略作安顿,就被父亲华天雄和二叔华地虎押回了舞阳城。对于华天雄来说,甚么门派地盘之类全然没有所谓,华家的香烟后代才是头等大事,儿子抛开新婚妻子不回家实是不能容忍。
这一回华不石情知抗拒不过,只得乖乖地跟着父亲上路。与他一起启程的还有杨绛衣,厉虎和白奕灵,“恶狗五小”中的俞千里,朱洪和西门瞳三人则被留在了长沙分舵中坐镇。
孙巧云在葛家堡之战以后,又留在长沙服侍着俞千里养了几天伤,却早一步也回了舞阳。
要说此战的收获,除了长沙城得以平定之外,华不石还得到了楚依依和“千花坊”。在华大少爷眼中,这一收获比起得到长沙城里的四十条街区还要令他高兴。
“恶狗门”继研武堂、聚金堂、神兵堂、百药堂和龙虎堂这五堂之后,第六个堂口“飞羽堂”终于建了起来,此堂的要务是以打探信息情报,堂主当然就是依依夫人。
与其他五堂有所不同的是,华不石不打算介入“飞羽堂”的管理事务,而是把此堂全权交予楚依依打理。
涉及情报搜集,其中必然有许多隐密,包括所安插的眼线的身份,传递消息的渠道等等,而知晓这此秘密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千花坊”的眼线遍布十三省,自有其独到的管理门道,华不石并不想改变其原先的运作之法,索性将这些事务全部让楚依依作主处置。
故此,“飞羽堂”就成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堂口,虽然在名义上从属于“恶狗门”,却形同一个独立的门派,“千花坊”依然还是“千花坊”,与“恶狗门”和华不石的关系更象是合作。所谓用人不疑,华不石得到了依依夫人相助,对她就全然信任,才会如此做。
然而,飞羽堂组建的第二天,楚依依便找上这位华大少爷,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这道难题便是银两的花销。
“千花坊”的上层机构,完全被魔道所摧毁,但是遍布于各境的眼线,以及传递消息的渠道却依然存在,要将这些资源收编利用,需要大量银两,而日后的运作亦是一笔非常庞大的开销。
按楚依依的说法,“恶狗门”若想要接收“千花坊”的所有眼线资源,至少要拿出十万两纹银,而之后的运作费用也须得每月五六万两。
“千花坊”以往倒有一些积蓄的财富,门下的产业亦是不少,但此次门派遭逢大难,绝大部分都被魔道中人抢走了,各种产业肯定是没了,而剩下的一点点银两根本不足以支付开销。
听了楚依依的话,华不石总算明白了,为何“千花坊”一直以来都不断地做出售消息和倒卖珍贵物品的生意,若是没有生财之道,就全然支撑不起这个遍布大明十三省的信息网。也难怪楚依依要急于找到一家有实力的帮派依附,而华不石却有了一种被她狠狠算计了一回,变成冤大头的感觉。
依依夫人大大方方地伸手要钱,华大少爷也只能大大方方地给。十五万两银子出手,就连管钱的师爷莫问天都心疼了半天,而“恶狗门”帐上能动用的银两也几乎用尽,变为一穷二白。
这也是华不石一回到舞阳,就立刻与李自成约见,把库存的兵器售卖掉的原因。只因为若无银两进帐,就连门下帮众的月饷工钱都快要支付不起了。
喜滋滋地把银票装进口袋以后,楚依依便立时向华不石辞行。她要到各境去联络“千花坊”所布的眼线,以便收编,或许还能够找到一些门派中残存下来的高手可用。
冤大头都已经做了,俏佳人若是变了心要携金潜逃,也是没办法。华大少爷全无异议,还颇有情义地问及,依依夫人此行是否需要他派人随行保护,楚依依则说不用,身边有孟欢跟随就已足够。
于是,华不石与楚依依约定,三个月之后在舞阳城见面。只因为三个月之后,便已临近传说中的“万易大会”召开之期,华不石是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想到“万易大会”,华不石心中赚取银两的渴望就更为急迫。如果手里的钱不够,就算有机会参加这次三十年一度的秘密交易大会,也难以购买到理想之物。而寻找一门合适的“禅门内功”让杨绛衣修习,是华不石无论如何也要达成的目的。
当前“恶狗门”中的另一项重要的开销,便是“青云卫”的训练。
葛家堡一战,岳寒山单剑闯阵,连刺六人,也破掉了六个七人剑阵。被刺伤的六人之中,三人已当场死亡,另有两人伤势严重,虽经救治之后没有性命之忧,今后却已不再适合习武练剑。只剩下一名最为幸运的,虽也伤得不轻,但剑创并未对身体经脉造成永久的伤损,治愈之后仍可回到“青云卫”中。
身在江湖,过的就是刀头舐血的日子,在拼杀之中战死或伤残都不稀奇。华不石除了对死伤之人的家属厚加抚恤之外,也别无他法。而“青云卫”损失的五人,则须得再行招募训练,填补剑阵的空缺。
留存下来的少年们,经此一战,全都成长了不少,俨然已经有了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势!
只有不怕受伤流血,才能成为真正的武者,也只有历经生死搏杀,才能获得信心和勇气。他们若是再次遇到强敌,哪怕是比岳寒山更强的对手,这些“青云卫”也肯定会比首战表现得更好,决不会再那么容易就受到敌人攻心之计的影响。
经此一战,也使得华天雄和华地虎对于“青云剑阵”括目相看,在此之前,他们都未将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们组成的剑阵放在眼中,认为那只不过是华不石弄的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尤其二叔华地虎,听说“青云剑阵”竟然能战胜岳寒山,还特地跑到练武场来观看剑阵的操练。
瞧了半天之后,华地虎对于剑阵啧啧称奇。华不石的这位二叔虽然胆小如鼠,从不与人拼斗,对于武功却极是痴迷,见识亦十分渊博,自是能看得出门道,知晓由“清云七剑”中七路不同的剑法所组合而的剑阵的厉害。
二叔华地虎挂着研武堂堂主之名,之前华不石开口求恳,请他研究一门能让资质较为普通的弟子修习的武功。如今已时间过了数月之久,他全无所成,什么也拿不出手,却见华不石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如此精妙的剑法和剑阵,着实令他有些老脸无光。
华不石却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嘴上直说着二叔不必心急,尽可以慢慢着手,十年八年能有所成亦不算晚之类的言语。华地虎的面上却更加挂不住,当下脸色沉了下来,扬言半年之内定要创出一门能与“清云七剑”媲美的武功,说完之后掉头就走。
华不石见激将之计达成,心中暗喜,连忙把当日从孙巧云处得到“白鹤冲天掌谱”拿给二叔。这套掌法在“千功图”中已属丙级上阶的武功,加上先前“品功阁”中所藏的几门丙级下阶的功法秘籍,想来凭借着二叔的武学造诣和见识,有了这许多武功秘籍作为参考,创出一门新的武功来也并非是不可能。
为了补足“青云剑阵”损失的五人,华不石又招募了二十名少年加以训练。
这一次所招收来的少年之中,仍是没有资质上佳的人,甚至比起上次所招的一百人都有所不如。天下习武者不计其数,想在江湖上闯荡成名的少年人更是不少,可是真正拥有足够资质能够修习上乘武功的人,实在有若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招募人才竟是如此之难,华不石的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开设武馆的主意。
武林门派中的弟子传人,固然也有幼年间就已拜师学艺的,譬如杨绛衣就是从小被华清真人收养的孤儿,但是这等情形并不多见。
绝大多数的武者,都是长到十四五岁,已习练过一些基础武功之后,再到门派中投师。在“中原七大门派”中,每年上门投师学艺的江湖人等络绎不绝,须得经过诸多考较,只有资质优异之人才会被收至门下。
第221章 秘密
绝大多数的武者,都是长到十四五岁,已习练过一些基础武功之后,再到门派中投师。在“中原七大门派”中,每年上门投师学艺的江湖人等络绎不绝,须得经过诸多考较,只有资质优异之人才会被收至门下。
事实上各门各派,均有其挑选招收传人弟子的手段,以往舞阳城中的“五虎英雄大会”,其实也就是“湘西四大恶”为了招收年轻弟子而举办的比武大会。
按照华不石的规划,在今后的数年之内,“恶狗门”的势力将扩张到大明各境,这就必须招募大量的帮众弟子,扩充战力,否则一切都是空想。“恶狗门”经过近期的几场大战,已经有了一点名气,但仍属湘境本地的小帮派,远不能与“中原七大门派”那种名门大派相比,会上门投师学艺之人自是十分有限。
长沙城里本是有不少武馆,供人花钱学武。组建“青云卫”的少年,就是从在这些武馆中习武的弟子里挑选出来的,只是这些武馆的弟子中资质尚好者亦十分有限,经过两次招募之后,就已经到了无人可招的地步。
“恶狗门”在舞阳城中倒也开设有武馆,不过也是收钱教人习武的买卖。而华不石这一次的想法却颇有不同,他要开的是不收钱的武馆。
有资质的天才自是千里挑一,而一个拥有习武天赋之人,成为高手亦是需要机缘。无论是进武馆去习拳练武,还是聘请武师来家里传授拳棒,都需要不少银两,至少得是稍有资财的人家才花销得起。而大部分贫苦人家的孩子,即便拥有天赋,若是无人发现也只能终被埋没。
因此华不石才想到开设不收银两的武馆,大量招收少年弟子,免费教授他们基础武功,这样便有可能发现更多的拥有天赋之人,以便于“恶狗门”大举扩张势力之时,有源源不断的人才补充。
只不过,这个想法虽好,但是想来容易做起来难。最大的困难不是别的,正是银两花销,而当下“恶狗门”最为紧缺的也是银两。
华不石略作盘算,便知道如果没有更多的生财之道,这个宏伟的计划只能暂且束之高阁。
从“栖凤楼”回到华家大宅,已是三更时分。
华不石前脚刚刚踏进宅门,就看见珍娘就站在门边,连忙停步施礼。
“你怎么到了现在才回来,又去喝酒了是不是?”嗅到这位大少爷身上所沾的酒气,珍娘眉头一皱,慎道。
“只略饮了两杯而已。”华不石讪讪道,“这么晚了,珍姨还不去歇息,可是有事要找我么?”
珍娘道:“珍姨才没事找你,是巧云姑娘要找你,她天一黑就来了,已经等了你二个多时辰啦!”
华不石道:“哦?她现在何处?”
珍娘道:“就在客厅里,瞧她急得跟什么似的,非要见你不可,问她有什么事却又不肯说。你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么?”
华不石苦笑道:“珍姨可别乱说,我与她乃是师徒,怎会有甚么事情,我这就去见她便是。”
走进大厅,果然看见孙巧云就在厅里,却在来回踱步,已急得满头大汗,俏脸通红。
她一见华不石进来,就急忙迎上前来,却“蹼嗵”一声跪在了地上,道:“都是徒儿不好,让杨姐姐知道那个秘密了,请师父责罚!”
华不石脸色陡变,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知道的!”
孙巧云低着头,几乎要哭了出来,说道:“今天下午,我……我……”她心中惊慌,竟已说不出话来。
华不石刚一听到孙巧云的话,神色十分惊愕,但仅过了片刻就已恢复了平静。他伸手拉住孙巧云的手掌,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温言道:“不要紧,此事我不怪你就是。你可以慢慢说,姐姐是如何知晓那个秘密的。”
※※※
杨绛衣与华不石一行回到舞阳城,今日已是第三天。
这一段时间之内,杨绛衣比华不石还要忙碌三分。她所忙碌之事,便是记录和绘制“清云七剑”的剑法和剑阵的图谱。
当日葛家堡码头前的一场大战,可以说是华不石的智慧和见识,加上杨绛衣的武学天赋,与岳寒山的绝世剑法“雁断三百式”之间的一场对决。“青云剑阵”最终险胜,乃是得益于华杨两人的默契合作,临阵之时把剑阵攻防中存在的缺陷尽数弥补。
当日在码头上,华不石先后呼喊出上百处穴道方位,均是剑阵的破绽所在,而杨绛衣当时随机变阵应敌,将这些破绽消除。此战一结束,她就开始着手把所有的变动之处逐一回忆起来,加以记录,绘制成一部完整的剑阵图谱。
这些都是当日在生死之间的急智所得,可谓是冒着性命冒险才换来的收获,当然十分宝贵。而临战之时的仓猝应对,仍会有许多不甚圆满之处,还需要一一仔细思索和修正,对于师父所创下的剑谱和剑阵,杨绛衣是一丝一毫也不会马虎的。
经过这番大修之后,“青云剑阵”中残留的缺陷已是极少,剑法亦趋于完美,再遇强敌时定会威力大增。
回到舞阳的三天,杨绛衣一步也没有走出过“恶狗别院”的大门,整天都费尽心思在剑阵图谱的绘制和修正之上,几近废寝忘食,把两只眼睛都熬得通红。直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她才终于大功告成,把七路剑法和剑阵的二十八种阵势图谱全都绘制完毕。
将新绘的剑法图谱收好,杨绛衣虽然十分疲倦,但心中却也颇为兴奋。她信步走出屋子,来到中庭大院之中。
除了后花园外,“恶狗别院”前后共有三进正院,每进院子都有数十丈方圆,而东西方向的跨院有八进之多,更有五十间厢房,住下百十人也绰绰有余,其规模足以比得上普通大户人家的庄院。虽然面积不小,但是这个庄院一直以来都空空荡荡,甚是冷清,几年时间里只有“五小”在此居住练功,即使之后来了杨绛衣,也不过六个人而已。
这一次华不石从长沙城回来,“恶狗别院”却一改往日的冷清,一日之间就变得热闹许多,这是因为全部的“青云卫”都住了进来。
几十个年轻人在中庭大院的练武场上习武练剑,排演阵势,剑风呼呼,喊喝叱叫声此起彼付,使整座庄园都显得生气勃勃,热火朝天。
杨绛衣是“青云卫”的统领,这些少年的剑法均是得她传授。远远看见华家大小姐走来,少年们纷纷上前施礼问候,杨绛衣则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只管继续操练。
在练武场旁边站定,杨绛衣眼里看的是这些少年习练剑法,心里所想的,却是当日华不石带着她第一次走进“恶狗别院”的情景。
那时候她和这群少年一样,对眼前这许多种奇奇怪怪的练功器械颇感新奇,还有旁边的小院里的那间“玲珑屋”,更是让她吃足了苦头。那时候还是初春时节,转眼她已经来到“恶狗门”大半年时间,可却感觉恍若是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一想到华不石,杨绛衣便又想起已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的踪影,这当然也是这几天她都关在屋中绘制图谱,一直没有出门的缘故。也不知这大少爷正在做些什么?是忙于处理门派的事务,还是被爹爹华天雄逼着去陪他的新婚妻子海红珠?
经历了长沙城的许多事情,杨绛衣发觉自己的心中居然对华不石有了一丝牵挂,才几天没有见到他,就觉得很不习惯。
现在就到华家大宅去找他么?可是就这般全无事情就找上门去,想到珍娘那张仿佛什么都能猜透的笑脸,杨绛衣不由得有些犹豫。心念转了又转,她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终于决定先去瞧一瞧孙巧云。
巧云姑娘是华不石新收的弟子,想必会知道那个大少爷这几天都在做些什么。而且要找孙巧云也十分容易,无须去华家大宅,她就住在“恶狗别院”里。
孙巧云就住在西厢的跨院里,而她此刻也正在屋子里。
她正捧着一本比砖头还厚的书聚精会神地读着,杨绛衣走进院子里,她也全然没有觉察到。
杨绛衣一直走到了门外,轻轻叩了叩敞开的木门,孙巧云才霍然惊觉,急忙从桌前站起身来,道:“原来是杨姐姐来了,请……请进屋来吧!”
杨绛衣含笑道:“巧云妹妹可别客气,我只是闲来无事,想找妹妹聊聊天呢!”
她说话之时,却看见孙巧云正从桌上收起一张小纸片,迅速夹进了手中的书页之内。这原本并不算是十分奇特的举动,可是孙巧云做此动作之时,脸上的神情却显得颇为慌张,动作也很急促,似乎不想让杨绛衣发现。
孙巧云藏好了纸条,手中却依然抱着那本书,嘴里应道:“姐姐想要聊什么呢?巧云学识浅薄,所知的实在不多。”
第222章 乾元绝脉
孙巧云藏好了纸条,手中却依然抱着那本书,嘴里应道:“姐姐想要聊什么呢?巧云学识浅薄,所知的实在不多。”
杨绛衣个性爽直,一向不喜欢转弯抹角,可却也是冰雪聪明的人,观察事物更是十分细致。孙巧云神色异常,紧紧地抱住那本厚书不放的举动,已经让她起了疑心,这位小姑娘到底在隐瞒什么,而秘密定是在她藏进书里的那张小纸片上。
杨绛衣明眸一转,展颜笑道:“早就听说巧云妹妹茶道高明,不知有没有口福能品尝到妹妹的极品龙井呢?”
孙巧云道:“杨姐姐请稍候片刻,巧云这就去沏。”
她把那本厚书放回了身后的书架上,便要转身到一旁的柜子中去拿茶叶。
杨绛衣早已等着这一时机,她一身轻功何等高明,只等孙巧云一转身,便微迈一步来到了书架旁,伸手去取本书,口中说道:“不知巧云妹妹在读什么书,让姐姐也瞧瞧。”
孙巧云面色大变,伸手去拦,却哪里还来得及,那本厚书早已被杨绛衣轻轻巧巧地拿到了手中。
“杨姐姐,这本书……这本书师父交待过不准别人翻看的……”孙巧云张口结舌,吃吃说道。
杨绛衣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翻看这本书好了,只要瞧一瞧里面夹着的纸片!”
她玉腕轻轻一抖,那张纸片便从书里掉出,象蝴蝶一般飘落而下,她手掌扫过,纸片已被两根手指捏住。
此时的孙巧云已急得小脸通红,手足无措,却不知如何是好。
杨绛衣凝目望向那张纸片,脸上的笑容却在忽然之间僵硬消失。
这是一张只有三寸多长的小纸条,纸质有些发黄,显然是多年以前的旧物。在纸条上只写着两行字,字迹颇为潦草:
“丙午年冬月廿一日亥时三刻”
“乾元绝脉,太和相冲,终身不可习练武功,性命不及三纪”
很显然,上面一行所写的,乃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按照丙午年推算下来,此人今年整二十三岁,而下面一行所写,则似乎是一种病症的名称和症状。
根本用不着多想,杨绛衣就已能猜到,这张纸条上所写之人,正是华不石。华不石虽然没有告拆过她具体的生辰日期,但杨绛衣却知道他与自己同年,正好是二十三岁,而“终身不可习练武功”的,除了这位华大少爷更是没有旁人。
而最令杨绛衣触目惊心的,便是之后的“性命不及三纪”这六个字。
古人依据岁星轮转计算年月,一纪便是十二年,“性命不及三纪”的意思,也就是活不过三十六岁!
早先在长沙时,华不石对杨绛衣说起,他身具所谓“五行体质”中的“木离之体”,故此不能习练武功,杨绛衣当时心中虽也颇觉怪异,却未曾多想。到了现在她才知道,那坏家伙原来全都是骗人的!他是因为患有“乾元绝脉”之症,才不能习武!
她早就应当想到,师父华清真人亦是精通相体识人之术,怎么就从来没有向她说起甚么“五行之体”,这果然都是那大少爷编造的假话。
杨绛衣的脸色发白,捏着纸片的手指已微微颤抖,她十分希望自己猜测的全都不对,其中另有隐情。过了半晌,她才开口向孙巧云问道:“这纸上写的乾元绝脉,是甚么意思?”
此时的孙巧云就象是闯下了大祸一般诚惶诚恐,低垂着脑袋望着脚尖,却不说话。
“告诉我,乾元绝脉是什么!”杨绛衣再问道。
孙巧云紧咬着嘴唇,依然一言不发。
杨绛衣脸色更加阴沉,道:“好罢!你不肯说,我一样能够知晓!”
她转身就走,立时就出了屋门。
孙巧云急忙紧跟了上去,问道:“杨姐姐,你……你要去哪里?”
杨绛衣却不答话,面如寒冰,疾步而行,径直穿过“恶狗别院”的中庭大院,朝着后花园走去。“乾元绝脉”若是一种病症,医书之中必定会有记载,而“恶狗别院”中放置最多医术典籍的地方,当然就是后花园里的“品功阁”。
华不石多年搜集的数千本藏书中,武功密笈并没有几本,医书典籍却有不少,全都摆放在阁中,杨绛衣曾经跟着华不石进入过“品功阁”,当然十分清楚。
孙巧云见杨绛衣直奔后花园,也猜到她的去处,连忙劝道:“杨姐姐等一等,‘品功阁’是师父收藏秘籍的所在,他交待过是不准别人进去的!”
杨绛衣全不理会,往前直走,孙巧云无奈,也只得跟在她身后。
正在中庭大院中练剑的众多“青云卫”的少年,眼看着杨绛衣和孙巧云两位姑娘一个在头前疾行,另一个则在后面紧追,一前一后地奔来,从练武场当中疾步穿行而过。他们虽觉得奇怪,却瞧见杨绛衣面色不善,都不敢上前探问,只得纷纷闪避让路。
走进后花园,来到“品功阁”前,杨绛衣停住了脚步,她望着紧闭着的雕花阁门,又看了一眼跟来的孙巧云,喝道:“巧云妹妹,打开阁门!”
此处是“恶狗门”的机密要地,门前的台阶之上装设有机关埋伏,杨绛衣自是知道的。
孙巧云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哀告道:“不要……杨姐姐听我说,师父说过……不准别人进阁的……”
见孙巧云不肯去开门,杨绛衣也不迟疑,上前两步,两只纤足就已踩到了石阶之上。忽然之间,警钟大作,正是触动了阁前的机关,却只见一道铁闸从阁顶直落而下,“哐当”一声巨响,已猛砸在地上,将入阁的门户罩在了其中!
孙巧云见阁门被铁闸封闭,心下稍安,嘴上又求恳道:“杨姐姐,巧云这就去禀明师父,得到他同意,再打开铁闸让姐姐进去,好不好?”
杨绛衣哼了一声,手掌一翻,一声清鸣,巨剑“赤雪”已被她擎在手里。火星飞溅之处,又是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割的巨响,铁闸上的那一排比拇指还粗的铁条,竟然根根断折,跌落在地上!
而里面的两扇檀木雕花的阁门,也同时被剑锋横斩成了两截,只剩下半块破烂木板斜斜地挂在门框上!
孙巧云大惊失色,却见杨绛衣一手提着巨剑,推开半截木门,已抬脚走进了“品功阁”。
此时,十余名“恶狗门”帮众听闻到警钟声响匆匆赶了过来,但见阁门损毁,走进门去的却是华家的大小姐杨绛衣,俱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阻拦。
“品功阁”中与杨绛衣先前一次进来时没什么变化。
那张巨大的“千功图”依然挂在阁内的墙壁之上,杨绛衣却瞧也没有瞧一眼,她甚至把“赤雪”剑也随手扔在了地上,径直走向屋中那数十只大大小小的木架,而这些木架上所放置的,正是华不石多年苦心搜集来的各种医书药典。
两个时辰之后,原本在木架上整齐摆放的医书,已被杨绛衣翻得乱成一团,散落得到处都是,而天色也黑了下来,阁中光线亦是十分暗淡,难以视物。杨绛衣从桌上找来蜡烛,用火折点燃,一手举着烛台,继续在书籍堆中不停翻阅。
这些木架上的各种医书共有数千本,想要从中查阅出有关“乾元绝脉”的记载却非易事,因为这实在不是一种常见的疾病。杨绛衣不知疲倦地一本一本翻看,不知不觉之间又过三四个时辰,烛台上的蜡烛燃尽,已换过数次,她才终于找到了一些“乾元绝脉”的信息。
这些信息十分零散,分别记载于十多本不同的医书之中,但是这些书中有关“乾元绝脉”的文字,却均有人用朱砂细毫划线标记过,却不知做这些标记的人是华不石还是孙巧云。
杨绛衣终于了解到,原来所谓的“乾元绝脉”,竟然是一种存在于传说中的奇异病症。
而这十几本书中虽然都以此症有所提及,却并无一本书对于“乾元绝脉”有十分明确的论断,反倒是提出了许多假想之论。
即使是假想,每本医书中所写的也各不相同,甚至还大相径庭:
一说“乾元绝脉”,乃是人体内太和相冲,阴阳无法调合所引发的先天之症。所谓“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这本是易理玄学之说,虽然能够解释,却也没有什么切实的依据。
另一种说法,却是说此病是血脉贫乏所致,乃“血症”的一种,其病根则是来源于十月怀胎之时婴儿的骨髓发育不足。医书有云:“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骨髓的不足会使得经脉弱小,血行不畅,以致没有习武之能,身体日渐赢弱,活不长久。
还有一种说法则是更加玄奇。提出此说的典籍中载明,凡是罗患有此症的,皆是天资非常聪颖,拥有惊天纬地才能的人,这种人存活于世,本就是逆天之举,必遭神鬼所忌。因此,天道茫茫,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种人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却要日日暗耗精血,心气劳伤,以致体质衰竭,最终难逃亡命的劫数。
假想虽是各有不同,但凡是记载此症的典籍中,却都无一例外的有一个共同的定论,便是患有“乾元绝脉”之人,从一出生起就体质孱弱,四脉均比常人纤细,因此任何内外武功都不能习练。他们大多在少年时就已夭亡,性命最长的也没有活过三十六岁,因此才有“命不及三纪”之说。
这些医书中记载了此症的诸多症结,却并未列出任何一种治疗此症的方法。“乾元”本就是“上天之始”的含意,此症名为“乾元绝脉”,说的便是它实乃天生的绝症,根本就不存在治愈的方法。
愈是翻看这些典籍,杨绛衣的心就愈往下沉,最后终于把手中的医书扔下,整个人也如脱力一般,颓然坐在地上。
第223章 煮馄饨
愈是翻看这些典籍,杨绛衣的心就愈往下沉,最后终于把手中的医书扔下,整个人也如脱力一般,颓然坐在地上。
华不石今年二十三岁,按照“命不及三纪”的说法,那么他最多还有十三年可活!怪不得当日,华不石要与自己定下限期十年的换命条约,也难怪他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总是想隐藏真情,原来这大少爷早就知道,他只有短暂的十年性命!
杨绛衣心中难过,也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怨恨,只觉得上天太过残忍无情,她才刚刚找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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