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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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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如兰凝望着华不石,一字一句道:“因为帮助华先生实现理想,就是兰儿此生最大的心愿。”

华不石的眼眶已然湿润,他的身体四肢都动弹不得,被司马如兰握住的手本是完全没有知觉,但此刻却能感到一股暖意从掌心流入,一直传递到他的心里。

他一字一句道:“好,我也不劝你,我们互相扶助,一起完成心愿,哪怕死了也是值得。”

两只手握在一起,二人望向彼此的目光中既没有悲哀伤感,也不再存在亏欠愧疚,反而俱是幸福温馨和无比的决心。

眼见此景,孟无命重重地一跺脚,叹道:“别人都说老夫脾气古怪,你们两个却比我更古怪百倍!唉,简直就是疯了!”

※※※

丁丑年是崇祯皇帝继位的第十个年头,这一年亦是大明朝廷的政局变幻莫测,动荡不安的一年。

杨嗣昌升任兵部尚书后,再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执掌各境兵马大权,中原五省的军政要职纷纷撤换。“宦党”势力大增,几乎每支兵马都有宦官随行监军,而曹家的心腹熊文灿也上任总理五省军务。

一个月之内,杨嗣昌就集结起了十四万官军,增饷二百八十万两,以陕西、河南、湖广、江北为主,延绥、山西、山东、江南、江西、四川六省为从,设下了征剿各路义军的罗网,正是所谓“四正六隅,十面之网”的布局。

在这十方兵马的围堵之下,义军原本惯用的集中兵力攻打县镇,官府大军来征剿就分散逃亡的计策,就再也行不通了。八月,张献忠在豫境南阳府被袭,损失惨重,自己也身受重伤,多亏其部将绰号“一堵墙”的孙可望舍命抵挡,才死里逃生突出重围。

同时,“闯塌天”刘国能,“曹操”罗汝才等义军人马亦被围在鄂境,缺粮短饷,前景堪忧。便是号称十八路义军中部众最精锐,战力最强,且继承了高迎祥“闯王”名号的李自成,也在陕境被洪承畴,孙传廷赶得四处逃蹿,无落脚之地。

原本席卷中原,势不可挡的农民军,就在短短的几十天之内,便被牢牢地困住,在他们面前除了投降之外,似乎已没有别的出路。

与大明各境兵荒马乱,烽火连城的同时,江湖上亦是风起云涌,战事频起,较之朝廷的动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月之前,还没有人知道“宝莲教”是何物,如今这三个字已成了令所有江湖门派闻风丧胆的名称。

“恶狗门”的崛起,用了足足六年时间,“宝莲教”的横空出世,却仅在一个月之中,而此教现身江湖的第一次行动,就是突袭“恶狗门”分布在各境的四十三处分舵。

首役大获全胜后,“宝莲教”开始向各境的大小白道门派下手,其发展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就在其后的一个月内,此教共吞并了多少家门派,恐怕只有教中的首脑才能知道,但人们所见的是,至少有一半的白道门派已换上了“宝莲教”的旗帜,变成了此教的分堂或分舵。如今“宝莲教”已赫然成为了江湖上最强大的势力,便是“七大门派”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称霸江湖,当然只是表象。许多人都知道,“宝莲教”的背后就是魔道,而魔道虽然隐密,却一直是江湖上最为可怕的势力,此番只是由暗而明,把一直潜藏于水下的冰山展露了出来而已。

第852章 墓前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称霸江湖,当然只是表象。许多人都知道,“宝莲教”的背后就是魔道,而魔道虽然隐密,却一直是江湖上最为可怕的势力,此番只是由暗而明,把一直潜藏于水下的冰山展露了出来而已。

并不是所有白道门派都甘愿成为别人的附庸,有屈服者,自也有反抗者,只不过他们的反抗在魔道的强势面前,只是螳臂挡车而已。攻下了“恶狗门”的四十三处分舵之后,“宝莲教”所向披赫,那些不肯归顺的门派,要么被击溃逃亡,要么横遭灭门之祸,一时之间,各境江湖上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相对于中原各境的一片纷乱杀戮,北京城倒是平静得多,无论是义军或是“宝莲教”,暂时都还不至于能威胁到京师来。

这一日,两匹马一前一后,来到了西郊城外的八宝山前。

骑在当先枣红马上的是一名身材伟岸的锦衣大汉,长得一张国字脸,络腮短须,面如古铜,形象甚是威武,后面的一匹白马背上,却是一位身着翠裙,年约双十的美貌少女。这二人身边未带刀剑,腰间却皆挂有鹿皮囊。

他们两人皆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蜀中唐门”的副门主唐紫鳞,以及被称为百年不遇的暗器天才,“唐门”三代弟子中的最强者唐怜花。

八宝山距离京城并不远,是一座三四十丈高的土石山,山丘的周围甚是平坦,绿树成荫,景致甚好。在山坡上有一座“褒忠护国寺”,乃是在永乐年间修建,寺庙里供奉的是大明的开国名将刚炳。

这座寺庙并不大,青砖灰瓦的山门之后,只有一座大殿和前后五六进的禅院。

唐紫鳞二人纵马驰近山前,发现在山坡周围的百丈之内,草木已被尽数砍倒,地面上光秃秃的,只残留下一些尺许来高的树桩。

这等做法,实是防御的惯用手段,没有树木做掩护,敌人若想潜近突袭就没有那么容易。唐紫鳞眼见此景,倒是安心了不少,忖想着所得消息应当没错,那个人想必就在这褒忠护国寺中。

唐紫鳞心里所想的那个人,正是华不石。四十三处分舵同时被袭,门主华天雄也死在了无生老魔之手,如今的“恶狗门”已遭到了重创,且全无还手之力,据说连舞阳、长沙和开封的这三处最重要的基业也全都放弃。

曾经势力遍及七境,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恶狗门”,在这一个月之间就变成了丧家之犬。

两骑距离护国寺的山门尚有五六十丈远,便听得前方有人高声喝叫:“站住!你们是甚么人!”

虽瞧不见喊话之人身在何处,但山坡上的寺院中显然早已布设了探哨,监视着坡下的情形。

唐紫鳞勒住缰绳,朗声说道:“在下是‘蜀中唐门’唐紫鳞,特来拜访故人,烦请去通报华少爷一声!”

坡上没有了动静,显然是守卫者进去报信了。唐紫鳞和唐怜花都并不着急,停马在坡下等候。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两扇山门“吱呀”一声分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形壮硕的青年,向唐紫鳞二人道:“唐副门主,唐姑娘请下马上山,走中间的石径,莫要踏足到路径之外。”

这青年正是朱洪,当年唐紫鳞在万易岛上也曾见过,当下道:“原来是朱兄弟,多谢指点!”

对方特意嘱咐要沿着石径上山,显然是在石径外安置了陷阱机关,看来那位恶狗少爷还真是谨慎小心。唐紫鳞暗忖,心中倒也明白,以现在“恶狗门”的险恶处境,警惕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他依言跳下马来,大步而行沿着石径上山,而唐怜花则莲步轻盈跟在身后,转眼之间便来到山门之前。

朱洪虎目直视,在二人身上打量了几眼,抱拳道:“唐副门主久违了,请随我来,师父在寺庙后面等候。”

唐紫鳞道:“有劳朱兄弟带路。”

进了山门,就是前院和正殿佛堂。院中瞧不见一个和尚,想来这护国寺里的僧众早已被打发走了。只见禅院之内到处都有持着刀剑的“恶狗门”弟子,寺墙的内侧还搭起了木台,不少火枪手在上面巡视守卫。

原本在大殿内供奉着的护国将军刚炳的泥像,也早已不知被拆到何处去了,殿内堆放着兵器、粮食和各种辎重,显然已经被“恶狗门”当成了仓库使用。

尽管唐紫鳞早有所料,但这座寺院的戒备如此森严,比起要塞堡垒更甚三分,仍是让他颇有点惊异。

朱洪引着二人穿过前院的大殿,朝着寺院的后面行去。

与唐紫鳞不同,唐怜花似乎全没有在意此地的守卫,却是追在朱洪的身后问道:“听说当日华掌门不幸遇袭亡故,华少爷急怒攻心,大病了一场,这可是真的么?”

朱洪并不回答,算是默认。

唐怜花又道:“华少爷现在身体怎样,可已经大好了么?”

朱洪沉着脸道:“家师现下如何,等下你们见了便知,何须多问。”

在灵霄论剑会上,唐怜花和华不石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此时出言询问,只是表达关切之意,却没想到朱洪摆下了这样一个脸色,她当下就嘟起了小嘴。唐紫鳞看在眼中,心中却想着“恶狗公子”多半并没有大好,否则问及此事,他的徒弟态度定然不会如此生硬。

护国寺位于山腰,三人穿过了寺院,从后门而出,又由石阶向上行了一段路,便来到了八宝山的山顶。

空旷的山顶上甚是平坦,十余名手持着火枪的霹雳营弟子在四下守卫,只不过都站在远处。平地的中间有一座新坟,坟前的青石碑上竖刻着一行字:“恶狗门主华公天雄之墓”。

石碑旁,一位白衣如雪的公子背着手迎风而立,正是华不石。

一见到华不石的面,唐紫鳞立时就意识到自己先前定是想错了。眼前之人虽然身体依然孱弱,似乎比原先所见时更消瘦了一些,但双目炯炯,神采奕奕,决计不是一个身患重病之人的模样。

唐紫鳞甚至觉察出对方身上透着一股锋锐肃杀之气,就好象是一柄已出鞘的剑,给人以危险之感。

这种锋芒,本来只有顶尖的武者方会具有,也只有象唐紫鳞这等高手才能感应得到,在眼前这位全然不会武功的大少爷身上出现,实是有些不同寻常。

有时候,心境的决然比武功的强弱更能够令人改变。

唐怜花见了华不石,俏面之上露出喜色,道:“原来华公子真的没有事,害得怜花担心了好半天!”

她说话时已走到近前,要去挽这位大少爷的手臂,华不石却抬手抱拳,语气淡然:“唐副门主请了,怜花姑娘请了!”

唐怜花伸手挽了个空,只得站在一旁,唐紫鳞则拱手还礼,道:“听闻华掌门不幸亡故,唐某深感悲痛,却未及到灵堂前吊唁,实是抱歉。”

华不石道:“先父被魔道仇家所害,当日出殡下葬甚是伧促,并未摆设灵堂,唐副门主有此心意,华不石心领就是了。”

唐紫鳞道:“华掌门是当世英雄,唐紫鳞钦佩已久,今日既来,我们也应当在墓前燃香祭奠,以表敬意。”

华天雄是黑道出身,早年间杀人如麻,江湖上害怕畏惧他的人多,真正敬重他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但听得唐紫鳞之言,华不石也并不多言,只吩咐道:“来人,把香烛拿来。”

香烛和纸钱都拿了上来,唐紫鳞和唐怜花在坟前跪地敬香,燃烧纸钱,华不石也跪在一旁,以孝子之礼答谢。

一番祭奠之后,三人站起身来。

唐紫鳞轻咳一声,道:“当天凌霄阁中怜花侄女与华少爷约定,唐某本要与贵门商谈一件合作事宜,只因为门派中的一些琐事耽搁,是以直到今日才来拜访。”

华不石道:“现在的‘恶狗门’已非当日可比,各境的分舵已全部失去,在下带着门下的弟子在这护国寺中躲避,不过是苟延残喘保住性命而已,只怕无法再与‘蜀中唐门’合作甚么。”

唐紫鳞目光如电,望向华不石,道:“也许大多数的江湖中人都会以为‘恶狗门’遭到了重创已经一蹶不振,但唐某却并不这般认为,尤其是今日见到了华少爷之后,我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恶狗门’现下对‘宝莲教’示弱,只不过是想要等更好的机会再做反击而已。”

华不石淡淡道:“不管唐副掌门如何认为,以本门现下的境况,确是不想再参与其它的事情,怕是要让唐副掌门失望了。”

对华不石这般回应,唐紫鳞并不感意外,只沉声说道:“华少爷难道就不想找到无生老魔,为令尊报仇么?”

闻听此言,华不石的神色倏然一动,道:“莫非唐副门主知晓魔道的老巢在哪里?”

唐紫鳞并没有猜错。“恶狗门”虽然失去了所有的分舵,连舞阳城中的总舵都已放弃,但除了一开始遭到突袭被击杀了那些弟子,大部分的人手都保存了下来。

第853章 觅药秘事

唐紫鳞并没有猜错。“恶狗门”虽然失去了所有的分舵,连舞阳城中的总舵都已放弃,但除了一开始遭到突袭被击杀了那些弟子,大部分的人手都保存了下来。

魔道势大,又在暗处,“恶狗门”的力量过于分散,交战起来大为不利,即便能够守住那些分舵一时,最终也难免被对方集中力量个个击破。所以华不石宁愿暂时放弃“恶狗门”在各境的产业,让门下的弟子由明转暗,尽可能地保存实力。

这也就是在外人眼中,“恶狗门”的各处分舵溃败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宝莲教”的迅速崛起,出乎了华不石的意料,尽管以前与魔道有过数度交手,他仍没有想到魔道潜藏的实力如此强大。但也正因如此,这位大少爷行事才必须更为谨慎。

十五日前,医圣孟无命的“回天针”施术完成,华不石已可以下床走动,他当即下令搬出北京城里的宅院,所有人都迁到西郊八宝山上的这座“褒忠护国寺”中。

城里的那座宅院位于闹市之内,四面全都是房屋和街道,不利于防御,而这座护国寺依山而建,虽然地处荒野,但四周围甚是空旷,少有人家,若是有外人靠近立时就能发觉,防守起来也就容易得多。

这十几天来,华不石每日都在后山父亲的墓前守坟,同时分析“千花坊”各地眼线传来的情报,以寻觅与魔道的决战之机。

自从“宝莲教”现身江湖,便势不可挡,迅速吞并了众多白道门派,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在各地涌现出的分堂和分舵,已经不下数百之多。想要把所有这些分堂分舵全都剿灭,以“恶狗门”现在的人马是决难做到的。

然则这些分堂分舵,其实大多数只是被迫归顺,或者被魔道控制的帮派而已。换而言之,他们不过是魔道的爪牙,而并非本体,即便将他们全部都拔除,也未必能真正地打垮魔道。

正如当年在豫境归附于“富贵盟”的那些中小门派,后来虽然全被剿杀,魔道的力量却几乎丝毫无损。

要打倒魔道,必须先找到对方的首脑要害,集中力量一击而中方能奏效。然而魔道中人的行踪一向隐秘,无生老魔和“无生六绝”神龙见首不见尾,如若他们不露面,想要找到又谈何容易?

华不石自是知晓其中困难,也明白此事决不能着急鲁莽,魔道已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其强大之处绝非“恶狗门”可比,而如今他已不能再犯任何错误,否则就连仅有的机会也会失去。

这十多天,“千花坊”每日从各境传到华不石手里的情报都有数十条之多,然而真正有用的却少得可怜。

这些情报大多数都是关于“宝莲教”取得了哪些产业,吞并或剿灭了哪一家门派,而实际出手的都是一些被魔道所操控的江湖人。“无生六绝”之中,只有雾影曾在鄂境露过一次面,其余五人都不知所踪,更没有无生老魔的消息。

华不石并不缺乏耐心,但现实却是没有多少时间,“回天针”的效果只能维持百日,现在每过去一天,他都向死亡更接近了一步。或许耗尽这百日的性命,他仍然找不到一个打倒魔道的机会。

听到唐紫鳞所言,无疑使得华不石看见了希望,而现在任何一点希望,他都不能错过。

唐紫鳞道:“本门的确知晓魔道巢穴的所在,而今日唐某前来,所为亦是与此有关。”

华不石道:“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唐副门主是如何探知的?”

唐紫鳞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牵涉甚广,若要说及因由,还得从十三年前的一次寻觅仙药的传言讲起。华少爷可知道,现今的‘七大门派’何以会分为三方,而且各派之间并不和睦么?”

“中原七大派”本是江湖上最具声望的白道门派,却一直分为了三方联盟,分别以“少林”、“武当”和“蜀中唐门”为首。这三方势力之间的利益纷争不断,磨擦拼斗也时有发生,华不石当年在万易大会上便已看得明白,但说到起因却全不知晓。

他当下道:“在下不知,请唐副门主指教。”

唐紫鳞道:“十多年前,‘七大门派’虽然谈不上利益与共,但同为侠义道的一脉,一同对抗黑道‘天下盟’,交情倒还算是不错,彼此间也订立了盟约,时常联手合作。而十三年前的那次探寻仙药,便是七派之间的一次合作。”

他顿了一顿,道:“那一年在川鄂一带,民间出现了一个传言,说在邛崃山的圣女峰上有一处神仙崖,崖顶生长着许多灵药,有千年雪莲,化形首乌,极品虫草等等,其中一些灵药更是传说的仙草,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习武之人服食后便能功力骤增,一举成为绝世高手。”

华不石摇头道:“这等传说故事,天下也不知有多少,岂有可信之处?”

唐紫鳞道:“华少爷精通医术,难道也认为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仙草灵药么?”

华不石道:“世上有没有你所说的那些仙草灵药我自不知晓,但是以医道而论,能生死人,肉白骨,服食之下令人内力大增的药物,实是不可能存在。”

他见唐紫鳞望向他的眼中露出疑惑之意,便解释道:“天地间有两仪阴阳之分,到了自然界中又化为了风、寒、暑、湿、燥、火六气,六气平衡,便可滋生万物生长,六气异常,太过或不及皆会致病。调和六气,平衡阴阳,乃是医理的根本。”

“所有的草药,皆为调理这六气所用,雪莲、首乌、人参等大补之药亦是如此,即便当真生长了千万年,最多是药性比寻常更强烈了百倍,若说药物能生出灵性,实属迷信荒诞之谈。练武之人的内功高下,只与身体经脉的强弱相关,更在于武者的心境修炼,只能循序渐进地修炼。若未经洗筋锻骨,贸然去服食这些大补之药,药性逾烈,只会令人爆体身亡,根本不会有内力大增的可能。”

唐紫鳞闻言沉思了片刻,轻叹了一口气,道:“华少爷所言甚是,其实这等道理我等习武之人本也应当领会,只可惜许多人终归存有侥幸之心,总想能够一步登天。刚开始时,大家都只把那传说当成无稽的谣言,而那邛崃山的圣女峰高达万仞,峰顶上更是有着千年不化的冰雪,便是真的有神仙崖,也没人能找得到。”

“然而随后,却有一张秘图流传了出来。据说是当地一名以采药为生的山民攀上了神仙崖,亲眼瞧见了崖顶满地生长着灵草仙药,只可惜未及采摘便被大风吹下崖来,回到家受风寒而亡,却绘出了一张通往此崖的地图。”

华不石道:“那山民只是个普通人,自是抵挡不了其上的刺骨寒风,但习练过武功的高手却是不同,只要攀上神仙崖就定能采到仙草,想来大家都会这般认为。”

唐紫鳞道:“正是如此。当年那张秘图流传到江湖上,亦是经过了一番争夺,最后落在了‘武当派’长老宝鸿真人的手里,而崆峒、华山、峨眉等名门大派,亦是得到了消息,本门地处川境之内,自然也知晓此事。当年的这些门派本都交好,而那位宝鸿真人也不藏私,发贴邀请各派高手一起上邛崃山探宝。”

“当年应邀前往寻药的共有九人,除了少林,普陀两家佛门大派未曾前来,‘七大门派’中的另外五派皆有参予,其中‘武当派’三人,崆峒、峨眉各有二人,华山派一人,而本门亦有一位唐铁心前去,说来还是紫鳞的叔辈。这九个人在各自的门派中不是长老,便是供奉,皆是身份崇高,武功顶尖的高手。”

华不石道:“这九大高手前去神仙崖采药,难道也只是空手而归么?”

唐紫鳞苦笑了一声,道:“不错,这九人进入邛崃山中,依着地图去找寻传说中的神仙崖,足足找了一个月,却是一无所获,也不知是不得其法,或是那张图本就是假了,到最后也不得不放弃。而早先传说得沸沸扬场的神仙崖有仙草灵药的流言,也就渐渐无人相信了。”

“那可以算是一次极为失败的探宝,九人从邛崃山出来以后,便各自回归了门派,十余年来再无人去提及,大家也早将此事忘了。然而数月前发生的一件意外之事,才使得本门发现,那一次的探宝之旅原是别有玄机。”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说起来那个意外,还与‘天诛’有关。”

华不石神色一动,道:“哦?和‘天诛’有何关系?”

唐紫鳞道:“今年三月初,本门有一些生意上的买卖事宜要与巴蜀池家相商,老祖宗派遣嫡传弟子唐飞羽前往成都办理,却正巧赶上了池家家主池思渊一年一度的祭祖之典,便在那次祭祖之典上,‘天诛’的杀手现身行刺,池思渊未能逃过此劫,唐飞羽亦被杀身亡。”

第854章 遗信

唐紫鳞道:“今年三月初,本门有一些产业买卖的事宜要与巴蜀池家相商,老祖宗派遣嫡传弟子唐飞羽前往成都办理,却正巧赶上了池家家主池思渊一年一度的祭祖之典,便在那次祭祖之典上,‘天诛’的杀手现身行刺,池思渊未能逃过此劫,唐飞羽亦被杀身亡。”

“天诛”在成都池家祠堂刺杀池思渊,正是厉虎所在的“巽离组”所为,而那位唐飞羽也正是死在厉虎的手下,虽然当时他并不知晓对方“蜀中唐门”嫡传弟子的身份,而且为了自卫实无其他选择。对此华不石自是十分清楚,不过此刻他却不多言,只是睁眼望向唐紫鳞,等着对方往下说。

唐紫鳞脸上并无异色,显是对厉虎杀唐飞羽之事并不知情,接着说道:“被‘天诛’所杀的唐千羽,是老祖宗的侄儿,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当年参加过邛崃山寻药之行的唐铁心。唐铁心已故去了许多年,而唐千羽今年二十三岁,尚未婚娶,也无兄弟。出此意外之后,老祖宗吩咐门下弟子去其住所收拾遗物,发现了一封其父唐铁心留下的亲笔遗信,其中还夹着一张十分老旧的地图。”

华不石道:“莫非那张地图,便是当年邛崃山神仙崖的路径图么?”

唐紫鳞道:“不错,虽然非‘武当派’长老宝鸿真人所得的那一张,却是唐铁心依照着原图描出的,所绘的极是细致,想来与原图并没有两样。而唐铁心那封亲笔书信的内容,更是写出了十三年家寻药之旅的一段秘事。”

“原来当年五家门派的九位高手,并非真的没有找到神仙崖,他们进入邛崃山后的第七天,便依照秘图,找到了那一处传说中的所在。那山崖位于地势极为陡峭的峰峦之上,道路终年积雪,极是难行,而峰下则有几处藏人的部落。他们一行九人在部落之中借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开始攀登,到了晚间时终于攀上了神仙顶。”

华不石道:“哦?那他们可找到了那些灵药仙草了么?”

唐紫鳞苦笑道:“那神仙崖上,根本不似传说中的那般长满了奇花异草,甚么千年雪莲,成形的首乌更是连影子也没有,只是在那山顶之上,他们却瞧见了一座用白石建成的堡垒。而且未及靠近,便遭遇到一群蒙面人的突袭,一战之下,便尽数遭擒。”

华不石道:“前去寻仙药的九个人,不都是各家门派中的顶尖高手么,即便是遇袭,怎会连一人也逃不出来?”

唐紫鳞道:“那一战的具体情形,唐铁心并未在信中写明,但想来那些蒙面人的武功必都不弱,而且又早已设下了埋伏,才能将九人一举成擒。”

华不石眼眸一转,道:“如此说来,他们实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想来那些有关于仙药的谣言,亦是有意编造出来,用以引他们上钩的骗局了?”

唐紫鳞道:“正是如此。九人被擒后被押到了那座堡垒之中,才知道设下这等圈套的正是魔道中人。”

华不石道:“魔道中人既设计擒住了他们,自非只想杀人那般简单,听唐副门主先前说过,后来他们也都各自回归了门派。”

唐紫鳞道:“魔道不杀他们,是因为有更深的图谋。当年‘七大门派’联手结盟,足以左右江湖上的大势,无论黑道或魔道,都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是以对方这等布局,便是要让‘七大门派’的联盟破裂,而这九个人正是被魔道所利用的棋子。”

“这九人被擒入堡垒之中,被封闭穴道禁制武功,魔道中人使用各种手段折磨他们,唐铁心便是受逼不过,被迫加入了魔道,说来真是本门之耻。”

华不石道:“如此说来,他们九人全部成为了魔道安插到各家门派中的间客?”

唐紫鳞道:“那倒不尽然,九人在堡垒之内被分开关押,相互并不知晓其他人的情况,其中有象唐铁心这般屈服投降的,想来亦是会有宁死不屈者。总之,在山崖的堡垒中被关押了七日之后,九人皆被释放,而获释的条件,是他们都须立下誓言,保守神仙崖的秘密,决不能把在崖上所见和所经历之事告知别人。”

华不石点了点头,道:“正派高手重视声名和信诺,何况被人所擒也是耻辱,魔道逼他们立誓保密,暂时放他们回去,反而比杀死他们更不易引人怀疑,有利于掩护已投靠魔道的间客。不过时日一长,尤其当魔道有所行动时,却也难保这些人不会有所警觉,把当日的事说出去。”

唐紫鳞道:“对于此节,魔道早有意料。当日被释放之时,九人都声称自己并未答应加入魔道,而在回归门派的半年之内,其中的四人因为各种意外先后暴毙,他们定然是当日不肯屈服之人,才会被魔道杀人灭口。随后‘七大门派’便产生了矛盾,爆发多次冲突火拼,七派联盟也从那时起被打破,渐渐形成了如今三方鼎足的局面。”

“现在想来,当年七派的联盟之所以破裂,实是受人挑拔的缘故。本门之所以与‘武当派’交恶,便是门中在鄂境的数处产业被对方强占,而当年处置此事的人正是唐铁心。而随后少林、普陀、华山三派逐渐与大明朝廷中的‘五王党’交厚,武当和崆峒则依附于‘宦党’,各派之间的对立又受到了朝廷党争的影响,矛盾就更加难以调和了。”

原来七大门派之内的不睦,竟然还有这等隐密的缘由。华不石听了此言,心中若有所思,魔道在这些门派中安插下了五名身居高位的间客,自是七派联盟破裂的直接原因,但作为江湖上势力最大的白道名门,“七大门派”之间本就存在有争名夺利的矛盾,若非如此,那些的间客也没那么容易就能得手。

身为七派中的“蜀中唐门”的主事者,唐紫鳞在言语中自是把联盟破裂的原因,全部都归结于魔道的阴谋挑拔之上。

他微叹一声,道:“那五个人可谓是这些年我们七家门派争斗不休的罪魁祸首,不过他们亦是没有得到好下场。当年在神仙崖上,魔道中人已给他们种下禁制,必须要定时服食解药方能保得住性命,而实际上他们所服的解药亦是不能长久地控制毒性,魔道破坏七派联盟的诡计得逞之后,这五人亦是相继毒发身亡,比先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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