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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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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千里当然还做不到这一点。可是,三年以来他已经学会了“孤星剑法”的剑势,而每日在池中练剑都必须克服水的阻力,最直接的效果就是令他出剑的速度大增。
人在水中所有的动作均被减慢,身体力量的耗费则会加倍,故此出水后速度自然加快了不少。就如同那习惯了铅块绑腿之人,一旦去掉了负荷便能奔跑如飞,乃是同理。
但是今天,俞千里遇上了比他速度更快的迟化猛!
快,是“孤星剑法”中最基本的要求,“奇”只能在“快”的基础上才能得以发挥。按寻常的剑理,剑的直线刺击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但“孤星剑法”中却偏偏要求剑走弧形,经偏门刺敌,而且要与直线刺击具有同样的速度。
抛开如何运劲使力不说,如果速度不如对手,就算“孤星剑法”再奇,也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无坚不破,唯快不破”的道理本就是至理名言!
血滴飞溅之中,俞千里已被砍中了第三斧!斧刃从他的右腿上划过,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伤得应该不算太重,暂时还可以支撑。
但是,如此支撑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剑不如迟化猛的斧快,他必须用剑去追上对方的钢斧,才能挡住攻击,而他根本没有余暇还击。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被砍中第四斧,第五斧,第六斧,最后伤重倒地,败阵身亡!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剑就不如他的斧快!
难道这就是孤星的命运吗?
被所有的亲人遗弃,在人世间如同一只孤独的爬虫,卑贱地生活,最后毫无价值地死去!
“剑邪”轩辕霸至少还有过一时的辉煌,而俞千里却什么都没有,战死在这里,就连最后的一点点做人的尊严都要被剥夺!
不!俞千里不甘心!
“修吾剑道,必存逆天之念!”
就算这是苍天早已安排下的命运,我也要逆天而行!
寒光闪过,血花四射,一只手臂飞上了半空!
是俞千里的左臂!他竟然挥剑砍下了自己的手臂!
出剑只需用到一只手,另一只手是用于维持身体的平衡,但也会形成一些阻力,使剑变得稍慢一些,长期在水池中练剑的俞千里深知此理。
现在俞千里要的不是身体的平衡,他只要更快!
迟化猛的脸色变了。在黑道上闯荡多年,迟化猛以为什么样的狠辣人物他都已经见过,而他本人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就曾经有人被他的凶辣手段当场吓得晕死过去。可是,象俞千里这样一剑砍下自己的手臂连眼都不眨一下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迟化猛的惊愕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立刻便要面对俞千里的剑了。他骇然发现,只剩下一只手的俞千里,比双手俱全的俞千里要厉害十倍!他的剑已经能跟得上迟化猛钢斧的速度,甚至比迟化猛的斧还要快三分!
这个少年剑客的断臂之举,不仅是让身体的阻力稍减,更是向命运展示了他抗争到底的决心!他已参悟了“孤星剑法”中“逆天”的剑意!
一股莫名的寒意在迟化猛的心头升起,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尝过恐惧的滋味了!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哪里还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孱弱少年,分明是一位擎天而立的绝世剑客!
迟化猛大吼一声,钢斧直劈而出,砍在了俞千里的剑上。借着反震之力,迟化猛的身形掠起,疾退了三丈,才落在地上!
黑风录上排入前百名高手,哪一个不是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心志极为坚强的人物,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被人击倒?迟化猛意识到自己心神上已出现破绽,便立即逃出战团,他要辨明情况,稳定心神,才能再战。
俞千里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不住地喘息着。大量血液从他的断臂之处喷涌而出,他所站之处数尺以内的青砖,都已被鲜血染红!
他已没有剩下多少力量。
他的头脑有些晕炫,这是失血过多的迹象,臂上的疼痛尚能忍受,但全身的肌肉已开始酸麻,似乎马上就要脱力!
俞千里知道他已无法再支持多久,也许就只剩下了一击之力。
只剩下一次机会!
第五卷 华天雄的真面目
第34章 合击
俞千里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不住地喘息着。大量血液从他的断臂之处喷涌而出,他所站之处数尺以内的青砖,都已被鲜血染红!
他已没有剩下多少力量。
他的头脑有些晕炫,这是失血过多的迹象,臂上的疼痛尚能忍受,但全身的肌肉已开始酸麻,似乎马上就要脱力!
俞千里知道他已无法再支持多久,也许就只剩下了一击之力。
只剩下一次机会!
迟化猛还在犹豫。刚才俞千里朝他刺出最后几剑时,迟化猛心中出现的莫名恐慌,几乎让他立时便想转身逃走。但是现在,看见这个断臂的少年摇摇欲坠地站在面前,明显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多少战力的模样。
就算不出手,他随时都会自己倒下去!
面对这样一个重伤的少年,还要拔腿逃跑?迟化猛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惭愧。
他重新拉开了架式。到现在已无须再保留什么了,他要用“断云斧法”中最强的招式击杀这个少年剑客!
“穿云裂石”!
迟化猛钢斧劈出之时,在空间中倏然出现了一条白线,直扑俞千里,那是利刃破空的寒芒!就算眼前云叠雾障,迟化猛也相信,他的斧芒必能穿透一切,击杀对面的少年!
他已经多年没有使用这个招式了,这一招对功力的消耗太大,本是他身处绝地的救命武功!
俞千里紧盯着破空而至的斧芒,身形凝结一动不动。他的体力已严重不足,已经不能飞掠出击,此时他只有等,等到迟化猛冲到他的身前才出手!
斧芒已至他身前三尺,俞千里目光一凛,青钢剑划出,却是“孤星剑法”残谱中最为奇诡的一招,“逆水行舟”!
奔腾而出的剑势如浪涛般涌出,顿时吞没了那一道斧芒!
迟化猛的斧芒,是聚集了他全身功力所发,俞千里本是不可能挡得住的。然而,这招“逆水行舟”的剑势中却包含着数十剑,每一剑都是由一条诡弃的弧形线路刺出,不住地刺击在斧芒的边缘,剑斧瞬间相交了数十下,不断飞溅的火星竟形成了一道光弧!
迟化猛赫然发现,他的斧芒竟然在一点一点地崩溃!俞千里的每一剑所出的力道或许并不太强,但所有的剑势汹涌而至,竟使得原本锋利无匹的斧芒逐渐迟缓暗淡!
猛然之间,所有的剑势如潮水般退去,俞千里暴喝一声,已刺出他的最后一剑!
之前的剑势都是“逆水”,只有这一剑才是“舟”!
迟化猛脸色大变!
他的斧芒即使暗淡,但依然存在,他原本还没有输,尚有一搏之力,然而他的心中却已一片冰凉。不会错,就是这种感觉!刚才就是,现在还是!
他面对的是一个绝世强者,那少年的剑,他竟不知道要如何抵挡!
迟化猛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斧芒失去了信心,他开始退缩。
迟化猛早已辞世的师父若是看到,他的弟子把“断云斧”的杀招“穿云裂石”使成了这般模样,一定会暴跳如雷,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就连迟化猛自己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把这搏命的绝招使得如此窝囊,畏畏缩缩,十足的脓包模样。
但迟化猛却并不后悔,他甚至有些得意。
退缩,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坏事!这个少年固然剑法精奇,但体力已竭,而且身受重伤,迟化猛完全没必要非在这一招之间和他分出生死。
他只须退一步,那少年便伤不了他!迟化猛已看出俞千里已处在脱力的边缘,根本无法飞掠追敌。
退一步海阔天空,迟化猛可以好整以暇,以逸待劳,这少年血已流干,还能拼多久?
可是,迟化猛忽然发现,他竟然退不了,那后退的一步为什么就迈不出去?!
他低头细察,才看见一个黑衣少年正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脚踝。是那该死的擒拿术!西门瞳!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此刻已容不得半点迟疑!迟化猛骤然运真气于左掌,一掌击下!
杀了这个黑衣小子,也许还来得及!
然而,一点寒星飞至,无声地没入了迟化猛的左肘!他的整只手臂瞬时酸麻,竟是中了剧毒的暗器!“夺命金花”,是那小女孩白奕灵!
“呯”地一声,斧芒崩溃,迟化猛的半截右臂连同握在手中的钢斧,一起飞上了半空,然后旋转着落下,掉在了地上。
迟化猛的脸上露出了极度难以置信的表情,堂堂的黑风录排名九十二位的高手,怎么会败在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里?
他已无法想得太多,俞千里的长剑已从他的咽喉刺入,直接贯穿了他的脖颈!
收回长剑,迟化猛的尸体翻倒在地,俞千里却忽然纵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直笑到弯下了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其实并不孤独。
原来他还有同伴!
西门瞳看着浑身鲜血,只剩下一只手臂的俞千里,目光之中已充满了崇敬!这位一向都十分冷傲的大师兄,原来竟坚强如斯!
有这样的大师兄,夫复何求啊!
“哈哈哈!哈哈哈!”
西门瞳也忽然放声大笑。
白奕灵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对形如癫狂,不能自已的师兄,嘟囔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行,我一定要去告诉公子师父,他们两个肯定都疯了。”
※※※
白奕灵此时当然没办法告诉“公子师父”任何事,她根本不知道华不石在哪里。
华不石仍在那座久已废弃的小院,破败不堪的屋子里的干草堆上,他正靠在杨绛衣的怀里。
这里很安全,绝不会被敌人发现。而华不石此刻已经从昏睡中醒来,他的脸色也比之前要好上不少,已经有了一丝血色。
屋里升着一小堆火,但四壁潮湿,门窗不严,仍是颇为寒冷。华不石躺在这里,半闭着眼睛,却似乎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有美人于榻前相伴,软香温玉,小可此生知足矣!”他还在摇头晃脑,活像万年落第的穷酸秀才。
杨绛衣的心里开始有了把这恶少爷扔到墙角去的冲动。
“要说这美人的标准,五官相貌自是重要,举止品行更须得端庄贤淑,还有那精通女红针线,也是少不了的。”华不石继续侃侃而谈,似乎浑然没有察觉杨绛衣的脸色。
他停顿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绣花?”
杨绛衣没好气道:“你看我象是精通针线女红的千金大小姐么?”
华不石道:“原来姐姐不会。那也不打紧,小弟可以教你。”
杨绛衣奇道:“难道你会绣花?”
华不石道:“那是自然,除了武功之外,小弟所学之事可也不少。”
杨绛衣道:“你且慢慢吹着,小心闪了舌头。”
华不石道:“小弟怎么会欺骗姐姐?你可从我衣袋里去找,那里有一只锦袋,里面便装得有针线。”
杨绛衣伸手到华不石的口袋里去摸,果然找到了一只制作精巧的湘绣锦袋,里面还真的装着一个针线包。针是极细的钢针,线是白色半透明的丝线。
华不石身上竟还带着这种东西,倒是让杨绛衣有些惊奇。但她转念一想,便猜测到这针线包定是这位恶少爷故意带在身上,平日里四处沾花惹草时用来哄骗女孩儿家的伎俩,心中对华不石又增加了几分鄙夷,便说道:
“你这骗人的方法也太不高明,只带着针线,却没有布帛,又怎么绣花?”
华不石笑道:“寻常百姓家的女子绣花自然要用到布帛,姐姐是武林高手,帼国英雄,又怎能和她们一样把花绣在布帛之上?”
杨绛衣道:“那我要把花绣在何处?”
华不石道:“你可绣在小弟的身上。”
杨绛衣惊道:“你莫非是疯了?”
华不石却道:“小弟自是认真的。我胸前和背后的伤口敷上药后,此时虽不再流血,但略一活动便会重新裂开,故此只好请姐姐用针线将它们绣起来。”
“将伤口绣起来?!”杨绛衣颇为惊异。缝合伤口的医疗方法源自于西方国度,在中原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杨绛衣之前也从未听说过。
华不石道:“这缝合之术对外伤创口极为有效,姐姐无须着急,只要按我说的做便是了。”
他当即便将如何缝合伤口的方法,及一干注意事项细细道来,杨绛衣虽从未学过医术,但也是天资聪颖之人,很快就已记下了华不石所说的。
于是,二人便立即动手。
华不石所受的剑伤是从右胸肩胛以下刺入,一直穿透了后背而出,创口甚大,前胸处的伤口竟有五寸来长,背上的伤口亦有三寸,所幸的是没有伤及内脏。杨绛衣从未做过这等事情,出手自是十分生疏,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缝了数十针,才总算将华不石的伤口缝住。
在半个时辰之中,华不石唏嘘不断,惨叫连连。杨绛衣近日以来一直被这位恶少爷欺负,今日见他痛得如此凄惨,也算是大仇得报,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创口缝合完,又用绷带包扎好伤处,杨绛衣才停下手来。她见华不石满脸都是汗珠,虽觉得他是恶有恶报,但也不禁有些心软,便伸出手臂,用衣袖轻轻拭去他前额上的汗水,嗔道:
“你也是活该,明明不会武功,却偏要逞什么英雄,去挡那一剑!”
第35章 华不石的梦想
创口缝合完,又用绷带包扎好伤处,杨绛衣才停下手来。她见华不石满脸都是汗珠,虽觉得他是恶有恶报,但也不禁有些心软,便伸出手臂,用衣袖轻轻拭去他前额上的汗水,嗔道:
“你也是活该,明明不会武功,却偏要逞什么英雄,去挡那一剑!”
华不石道:“那一剑我是一定要挡的,姐姐若是死了,我那梦想又怎么能实现。”
杨绛衣道:“你那梦想又是什么?”
华不石笑道:“自是那妻妾满房,子孙满堂的梦想。”
杨绛衣顿足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便真的不理你!”
华不石道:“小弟玩笑之言,请姐姐勿怪。”
杨绛衣道:“要想我不怪你,你那梦想就速速从实招来!”
却见华不石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说起我的梦想,便是在这大明之境,建一个没有杀戮的江湖。”
“没有杀戮的江湖?”杨绛衣十分惊奇,道,“在江湖之上,纷争不断,每日里的杀伐之事也不知发生了多少,又怎么可能实现你那梦想?”
华不石道:“既是梦想,实现自是不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绛衣道:“那你且说来听听,要如何才能实现?”
华不石道:“江湖上的纷争,大多都是源于劫掠财产,或抢占地盘、争夺资源等事,再有便是因这类事情引发的宿怨仇杀,要杜绝这些纷争,只须从‘法度’二字上下功夫即可。”
杨绛衣道:“‘法度二字’又是何物?”
华不石道:“自然是律法和制度,若是能定立下法规,大家都只能通过公平交易获取利益,不得强取豪夺,岂不就没有了杀伐之事。”
杨绛衣道:“你以为你是那皇帝老儿么,也想定下律法?就算你定了,我们大家都不遵守,你又奈我何?”
华不石道:“想那国家的律法,便是有朝廷和各地官府在监督执行,江湖上的律法要让人人遵行,自然也需要有足够实力的机构,才能对众人实行约束,若有谁违犯,便要受到惩罚,那大家也就会遵守了。”
杨绛衣想了一想,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却不知要怎样的机构,才能令所有的江湖人都遵从你的律法?”
华不石道:“自是需要建立一个势力遍及大明十三省的大门派,更重要的是在这门派之中须有众多志同道合之士,一同维护这个制度,方能成事。”
杨绛衣道:“原来你想称霸天下,胆子还真是不小!”
华不石道:“小弟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称霸天下,只不过是想尽我所能,让江湖上少些杀戮罢了。”
杨绛衣道:“你说的倒是好听,若让你得了势,还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便要遭了你的毒手。”
华不石惊道:“姐姐何出此言啊?”
杨绛衣道:“你强逼海妹妹和你成亲之事,难道还想抵赖么?”
华不石“哦”了一声,似有所悟道:“原来姐姐是在意此事,难怪适才给小弟治伤时那般凶狠。”
杨绛衣脸上一红,啐道:“谁爱管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华不石道:“此事我也是被逼无奈之举,三个月后自会与海姑娘解除婚约,再给她家中一些补偿。”
杨绛衣道:“被逼无奈?谁会相信!”
华不石道:“我若不定婚,爹爹便不准我插手门派中的事务,还断了我银两的来源,如今这舞阳城已不比往日,‘恶狗门’若不发展,只怕灭门之祸都近在眼前,爹爹在此事之上又十分固执,故此小弟才出此下策。其实现在我也颇为后悔,只希望他们今夜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杨绛衣想了一会儿,道:“就算你非要结婚,为何不找一家心甘情愿的人家,却要去逼人家海姑娘?”
华不石道:“一时之间,我又哪里找得到心甘情愿的人家?而且小弟不能成婚还有一些缘由,也不便与姐姐说。”
杨绛衣脸色一沉,道:“你不肯说就罢了,我也不想去听!”
华不石望着杨绛衣的俏脸,一时没有言语。他心计过人,对别人的性格素来把握得极准,早就知道杨绛衣乃是外柔内刚之人,凡事吃软不吃硬,自不会与她顶撞。
过了一会儿,华不石才说道:“适才治伤之时,小弟已痛得死去活来,就算有什么得罪之处,姐姐也出了气了,就原谅小弟罢。”
看见华不石一幅可怜巴巴的求饶模样,杨绛衣心中暗暗好笑,气也就消了,当下柔声道:
“你的伤口还痛么?”
华不石苦着脸道:“虽比之前稍好一点,却还痛得厉害。”
他说着又呻吟了两声,似是极为痛楚。
杨绛衣叹了口气,伸手轻抚华不石的额头,道:“你便好好躺着休息吧,不要乱动。”
她望向屋外,此时夜色浓郁,外面依然漆黑一片,又说道:“也不知爹爹现在怎样,可别出了什么危险。”
华不石道:“今夜之战,恶狗门下弟子损伤必多,但爹爹应该不会有事,就算‘沂蒙三凶’齐至,在父亲手下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他目光一寒,又道:“恶狗门今日之祸,我必会叫对方用十倍的代价来偿还!”
刚才还象一条可怜虫般的华不石,转眼间又变回了那个骄横狂傲的恶少爷。
杨绛衣两眼发直,又被他骗了!刚才他那幅狗熊模样一定是假装的!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坏家伙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变脸!
※※※
华家大宅里。
天色漆黑,无月,繁星暗淡。
厉虎提着剑,一脚跨进了半开着的院门,这是他穿过的第八进院子。
劲风呼啸,三柄长刀朝厉虎迎面劈来!
厉虎上前一步,长刀便全都砍空,他手里的剑倏然蹿起,卷住了一名黑衣杀手的脖子,瞬间便缩回,又反卷而上,缠住了另一名黑衣人的腰!
剑名“蛇翼”,是软剑,刃宽三寸,长五尺,却薄如宣纸。
被剑刃缠过的东西,全都被绞断!先断的是脖子,后断的是腰。
第三名黑衣人大骇,转身逃跑,厉虎上前一步,手腕轻轻一抖,逃跑的黑衣人赫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凸出了一截剑尖,剑尖消失,他也跟着倒下!
从走进院门,到杀死三个黑衣人,厉虎一声也没有出,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青蟒剑法”本就是杀手的剑法,能在无声中致人死命,对于杀手来说最为理想不过。
厉虎却忽然凝住了身形,竖起耳朵倾听,他听到了从远处隐约传来的一阵笑声。那不是大师兄俞千里和三师兄西门瞳的声音吗?有什么好笑的?
“疯子!”
厉虎做出了断论,他伸手拔了拔额边的乱发,准备继续向前走,进下一间院子。
在今天之前,厉虎从未来过华家大宅,完全不知道这里的路径。所以,他准备一间院子一间院子地杀过去,把一路上遇到的来袭者全都杀光。
这里是老大的家,这些人竟敢来捣乱,该杀!
厉虎拜师已有三年,年纪仅比白奕灵大一点,排在第四。但是若是要算起他跟着华不石的日子,可要长得多,比俞千里朱洪西门瞳都要长。对于“师父”华不石,厉虎却更喜欢另一个称呼,“石头老大”。
厉虎的三位师兄都是华不石从“五虎英雄大会”上招募来的,拜师之前均没有多少与人拼斗的经验,厉虎却不同,他早已身经百战。
厉虎是舞阳本地人,其父曾是做私盐买卖的“头家”。所谓“头家”便是本地人对拥有几辆车马,专门做长途走私生意的商人的称呼。贩私盐本是违法的买卖,在一次运盐途中,厉虎父亲的车队遇上了官府人马的盘查,厉父反抗,被当场格杀。
丈夫死后,厉虎的母亲很快就改嫁了,嫁到了何处,嫁给了何人,厉虎根本不知道。他当时只有五岁,母亲并没有带着他一起走,而是把他扔在了舞阳城。这些事情发生时厉虎的年纪实在太小,到了如今,厉虎完全不记得父母亲长得什么模样,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忘了。
一个五岁的小孩,要在舞阳城中独自生存是十分艰难的。他乞讨、偷、抢、捡破烂去卖……任何一种可以获得食物的方法他都试过。后来他发现,“抢”似乎是最快和最有效的方式。所谓“抢”,以一个小孩的力气,当然不可能从大人手上抢来东西,厉虎下手的对象是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
厉虎打起架来凶悍无比,就象是一头恶狼。很快,他的凶名就在附近的小孩群里传开了,大部分的孩子见到他就跑,这使得他“抢”食物的行动变得困难了许多,迫不得已,只好找上比他年纪大一些的小孩。
厉虎第一次遇到华不石的时候才六岁。他正和两个八岁的孩子在打架,他要抢那两个小孩手里的馒头。那一战十分惨烈,厉虎虽然凶猛,但以一敌二,仍然很难占到上风。不过最终他还是赢了,那两个小孩仓惶败退,落荒而逃,厉虎凯歌高奏,气势冲霄!
正当厉虎得意洋洋地捧着刚到手的馒头,要一口啃下去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另一个小孩走了过来,他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只烧鸡!
拿烧鸡的小孩就是华不石,他当时十一岁。
第36章 石头老大
正当厉虎得意洋洋地捧着刚到手的馒头,要一口啃下去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另一个小孩走了过来,他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只烧鸡!
拿烧鸡的小孩就是华不石,他当时十一岁。
华不石虽然年纪稍大,但他身体孱弱,比同龄人都瘦小,看上去比刚才厉虎战胜的那两个八岁的孩子也高不了多少。厉虎立刻便决定要二度出手,再战一场,把华不石手里的烧鸡也抢到手。
然而,华不石说的一句话却让厉虎改变了主意。
“你想每天都有烧鸡吃么?想的话,就跟我来!”
厉虎便跟着华不石走,对他来说,“每天都有烧鸡吃”这件事的诱惑实在太大。
华不石把厉虎带到一个废弃的院子里。厉虎有些惊奇地发现那里竟有十多个小孩,大的约有十二三岁,小的也有六七岁,有些是与厉虎一样流浪的孤儿,也有几个是街上居民的孩子。而华不石,俨然就是这群孩子的头。
他走到院子中央,跳上了一块石头,大声宣布:
“从今天起,我们‘石头帮’就成立了,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你们可以叫我‘石头老大’!”
从那一天起,厉虎就成了“石头老大”的小弟,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饿过肚子。
一晃就过了好几年,厉虎已经长大,他与人打架时已经不再需要考虑对手的年龄,而“石头帮”也声名鹊起,竟然有了自己的地盘,整整一条“锦溪南街”!
厉虎一直都不知道“石头老大”是“恶狗门”的少爷。事实上,“石头帮”的崛起完全没有依靠“恶狗门”的任何帮助,那一条街,是厉虎他们自己一拳头一拳头地打出来的。
舞阳城里除了“湘西四大恶”这种大鲨鱼,其它的小虾小蟹也有不少,“锦溪南街”虽然地处城镇的东南角落,远非繁华之地,但是要占住这块地盘也并不容易。
厉虎打起架来不要命,是“石头帮”的主要战力,其它帮会里的人都叫他“疯狗”。厉虎很不喜欢这个绰号,有谁见过,象厉虎那么厉害的“疯狗”?
“石头老大”不会武功,打架从不亲自出手,但他能教厉虎打架,教他怎么发力拳头更快,怎么打杀伤最大,打哪里能让对方立刻失去战力。而更重要的,是教厉虎怎么和其他的小弟们配合,厉虎虽然勇猛,但数十人的群殴火拼,只靠一个人的力量仍远远不够。
“石头老大”就象是这群小弟的父亲,甚至母亲。厉虎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象“石头老大”那么细心,他虽然并不是时时都与小弟们在一起,但他能知道每一个小弟的内衣是不是旧了,鞋子是不是磨破了。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得很周到,对所有的小弟都是一样。
“石头老大”精于医术,几年来,厉虎身上数十处大大小小的伤,都是“石头老大”亲手上药包扎的。
如果“石头老大”是个女人,厉虎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娶回家。
“石头帮”今非昔比,但总坛却没有变,仍是那一处破旧的院子,只是屋子里多了一些家具。“石头老大”不是女人,他也会躺在小屋里的床上和厉虎一样想女人。
“若有绝色美女与我同卧于此,岂不快哉!”
老大发了话,做小弟的岂能不有所行动?
第二天,小屋的床上就多了一个女人,是厉虎从“李记酱菜铺”里扛来的,老李头十六岁的闺女。
原以为老大会夸奖自己,谁知“石头老大”来了,却直接给了厉虎一巴掌,然后叫他马上把女人送回去。老大要打小弟,厉虎不敢躲,而且“石头老大”出手也不重。
大概是这李家闺女长得不行,“石头老大”看不上。厉虎这么想着,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这老李头的女儿已经是“锦溪南街”上所有的女人里长得最水灵的一个了。
三年前的一天,“石头老大”把所有的小弟都召集到小院里,宣布解散“石头帮”。对于华不石来说,这里只是年少时的一个玩具,“石头帮”太小了,他真正要经营的是“恶狗门”。
“石头帮”当做总坛的小院子重新荒废了。除了分发银两,“石头老大”为所有的小弟都找好了出路,有的到药铺里当学徒,有的到酒楼里当伙计,还有几个在城里做起了小生意。
“以后若遇到什么困难,就到‘恶狗门’来找我华不石。”
听了“石头老大”离开时对大家说的话,小弟们才知道原来“石头老大”是“恶狗门”的华大少爷。
唯有厉虎,“石头老大”没有为他安排去处,而是问他,愿不愿意加入“恶狗门”,拜华不石为师。
厉虎一口答应。听从“石头老大”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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