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寒庭秀骨[修真]-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还是乱了。
他定了定神,心想,就回答些问题也不要紧。
“你想知道什么?”
容庭芳道:“我现在又不想知道什么了。”
傅怀仁手里如果有剑,大约很想捅容庭芳一捅。
“可是你执意问我,我便想问傅老板讨要一些东西。”
傅怀仁道:“江阳白鹤已应允你一个承诺,你何不问他去讨。”
“白家当然不如傅老板有钱,江阳白鹤也没有傅老板有面子。”容庭芳微微笑道,“马车这种东西,想必傅老板是不稀奇的。”
马车?
傅怀仁怎么也没想到,容庭芳的要求如此简单。
但是——
“那必须是一辆,外表朴实,内里华美,能抗住别人偷袭的马车。”
“……”
傅怀仁真的很想捅他。
沧水傅老板有没有钱?有。有多少?很多。足够多。说他住的黄金屋都不为过。区区一辆外表朴实内里华美的车,就算先前没有,他也能给你造一辆出来。
容庭芳跟着他站在望春楼后院,一刻钟前,家仆驱了辆马车过来。
马是黑鬃毛白蹄子的踏云,车身是用玄阴木所制的朴实,内里是珠帘璧莹的华美。
“玄阴木坚硬无比,雷击不穿,火烧不透。你走上千里,它也不会出问题。”傅怀仁看向容庭芳,“公子可还满意?”
容庭芳抚摸着车身,感受着它阴凉的触感。雷是能击穿的,三尾银龙的啸吟引来的天雷。火也能烧透,先前在瓦行莫名的真火,就足以烧透任何法器。但这他没必要和傅怀仁提。这显然已是傅怀仁能提供的不错的东西,不能说最好,只能说不错。
在被威胁的情况下,不惊不怒,大方宽容。傅怀仁表现已是不错。
容庭芳道:“多谢傅老板。”侧鬓之下,他脸的轮廓尤为秀气,看得傅怀仁一阵恍惚,隐约觉得对面像一个人,可又不觉得不太可能。因为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即便是没死,应当也不会是这个模样。
傅怀仁定定神,道:“公子满意了?”
满意,相当满意。容庭芳摸着车壁略有些遗憾:“只是还少了点什么。”
“……”
容庭芳从前便是个得了一就要二的性格,和人谈条件时从来是只知一要给了一才知二的,所以别人特别不喜欢他。但是容庭芳活那么大岁数,他不需要人喜欢。只要他实力够强,就算有人不喜欢他,也只能服他,忍气吞声跪他。
傅怀仁道:“先前你没有说缺什么。”
“只是如今恰巧想到了。”容庭芳随意地打量着这四周,人杰地灵,天材地宝应有尽有,还有天下最不敢惹的人相护,倘若拿这里当一个修行之地也是不错的。“少了一味,能让普通人不修仙,也可以长命百岁的药。”
傅怀仁顿时脸色一变,他不但脸色变了,语气也低沉起来。“你们都出去。”说着随手挥退了随身的一些家仆。人走光后,这个一年只开一次的楼里就显得格外的空旷和寂静。金碧辉煌有人影灯色时,是亮堂的。倘若没了人声,便是一片死寂,像一个金制的牢笼。
“看来公子是个高人。”
容庭芳抚过椅背,勾着嘴角:“只是眼力好,算不得高人。”
傅怀仁却不信了。
他是个普通人,生来胎中带病,家里大夫找了几波,都说他是寿短的。寿短,也修不得道。傅家是大家,江阳白家都不能及,且只得傅怀仁这么一个儿子。傅怀仁能认命吗?他不。认了命,家中产业要让给不知哪里来的旁亲。人生在世,有他舍不得的事。哪里就能这么认命了。
可是至今为止,无人知道这个事。
傅怀仁沉着脸没有说话,容庭芳却随意坐下,只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靠吸取灵力延长生命的,但是天地间,有容就有器。你的筋络不能容纳这些灵力,便如薄纸一般,终有一日会碎裂。那时候药石无医,连救也没得救。”
“……”傅怀仁过了一会儿道,“你待如何?”
“不如何。”容庭芳说,“现在傅老板愿意和我做生意了么?”
傅怀仁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这里能有什么让你看得上的么?”
当然有。
容庭芳岂非一开始就看中了他拥有这些天材地宝的富有,还有——
广而阔的人脉。
一柱香烧了一半。
鲲鹏展翅是一飞万里,天凤不及鲲鹏,只得其中一程。但也已足够。胖鸡负着大大的包袱,穿梭在薄云水雾当中,水汽沾染上它的翅膀,令人清奇。快了,它想,等到了江阳,它便将身上这堆东西全数扔下去。容庭芳想要的明珠既然已经到手,别的东西也不该多加沾染。霸占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损灵寿,它信这个理。就算容庭芳自己不甚在意,胖鸡也不愿意他才出瓦行,就开始干些损灵伤身的勾当。
江阳万鹤山庄因为与蓬莱沾亲带故的关系,行事颇有些介怀,一直以来安安份份地养鸟修身。如今请白子鹤来拍镇魂钵,不知是用于何处。它正在心中沉思,却是忽然一声剑鸣,往后一看,以为根本追不上来的人——竟然就在身后!
……这个混蛋又骗他!
望春楼内,容庭芳舒舒服服地坐在镶着翠玉的椅子上面,捧着温凉正好的茶,当大爷。一柱香烧了半柱时,他打了个喷嚏,大约是有人骂他。但骂他岂非是常事。容庭芳啜了口茶水,余光往旁边一瞟,嗯,还剩下小半柱香。
傅怀仁在一边,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外头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傅怀仁被惊醒过来。他走出去,一个人踏着一柄剑嗖然而来,行至傅怀仁面前时停下。晏不晓抱着胖鸡跳下剑来,高兴地对傅怀仁道:“它飞得果真快,若不是我的剑更快,倒要追不上它了。这只灵禽确是好物。”
傅怀仁看看胖鸡,又看了看晏不晓,说:“你说得对。”
晏不晓这么高兴,胖鸡高兴吗?
它不高兴。
容庭芳诓它的。
说什么剑修御剑能快到什么地步,它本照着安排好的计划,想偷摸摸拐个弯就把身后的人甩了,结果反而将晏不晓的血性激了出来,硬是要与它一只天凤比谁飞的快。若是它实力正常时,大翅一挥便是五千里,如今它实力大打折扣,只及原来五分之一。竟然愣是没有甩掉晏不晓!
苦了白子鹤。
一人一鸟在比速度。
白瞎了在剑上的他喝了一嘴的风。
下来时人都快被吹傻了。
眼见胖鸡神情郁郁心情不佳,傅怀仁从方才起就被容庭芳惹得很恼火的心情莫名平复了一些。他看着胖鸡道:“不晓是难得的修道奇才,师从世外高人,他的剑,寻常人比不过。”
突然被夸奖,晏不晓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你和它说什么,也听不懂。”
傅怀仁眉一挑,听不懂?倒也不尽然。
胖鸡不愿和小辈置气,它在找容庭芳。
大约是心中有感,晏不晓也想起了容庭芳。他道:“那位小兄弟呢?”
方才被坑的不行的傅怀仁恶意道:“走了。”
走了?
胖鸡几乎要破口而骂。
它振起翅膀飞到一根树枝上,黑豆般的眼睛瞪着傅怀仁。
傅怀仁仿佛能知它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略有些幸灾乐祸,明着是在给晏不晓解释,这话可就不知道说给谁听。“你们才走没多久他就问我要了辆马车,玄阴木千里马,脚程之快此刻怕是早已出了沧水十数八里。”
换句话来说——
“他不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傻鸡鸡,他驴你的。
第21章 水上别情
晏不晓认识傅怀仁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会威胁一只鸟。他摸摸自己的寒霜乌金剑,对此事保持了沉默。因为他明显看到傅怀仁身后冒出来一个人,居高临下,脸透着窗,高深莫测。
“傅老板。”容庭芳伸伸手,便叫胖鸡飞到了他肩上,这才说,“我们约好的事中,并不包括你可以欺负我的鸟。”它是很好欺负,可是大洲有句行话,“打鸟看主人,你听过没有。”
他当然没有像傅怀仁说的一走了之。沧水这么好,傅怀仁这么有钱,又明晃晃地揪着小辫子往他手里送,他为什么要走?他又不像余秋远是个傻子,自然是能对自己好便对自己好一些。还是一条幼龙的时候,容庭芳就深刻的知道一点,实力不够强,便只能沦为他人爪下的饵食。他需要人脉,需要力量,比从前更需要。
傅老板不愧是傅老板,只要你提得出,没有他做不到。
和傅怀仁明约暗定后,容庭芳提出他暂无居所,需要一个住处,最好是温泉,最好水还要活泛。他就被送到了沧水一处庭院。只提着那些金银矿石不错,傅怀仁声也不响叫人装了一大箱送过来。闪闪亮亮的,险些闪瞎胖鸡小眼。
但容庭芳很高兴。
傅怀仁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才适合在世家中间周转生存下去,还生存地□□无缝。傅家在他手上从普通富商到如今沧水望春远近闻名,岂非就是成功。
“鹤兰轩是我的私院,没人会来。”傅怀仁在前面给容庭芳引路,这里的路是青石金路,树是木须藤绕的绿木,半遮半闭,将屋檐隐在房中。有钱真的好,容庭芳默默地记下了这里的布局,等他回到魔界一定也要照着做一个。嗯?魔界的环境好像不适合这种——
但是蓬莱的环境不错。
蹲在他肩上的胖鸡突然脖后一寒。
待进了屋内,傅怀仁道:“公子要的泉眼有了,白家换来的赤金石过会便会有人送来。闻人公子还需要些什么?”
闻人?胖鸡看了容庭芳一眼,闻人又是谁。在它送个货的功夫,傅怀仁和容庭芳的进展已经如此神速,快到他都搞不懂的地步了吗?原来方才,余秋远尚未回来的时候,傅怀仁问起容庭芳姓名,容庭芳不欲多沾染麻烦,信口道:“你可以叫我闻人笑。”
随随便便就将闻人笑的名字给用了。
如今听傅怀仁这么一叫,容庭芳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他捞起一个茶壶,细细观赏着上头云雾高远的青山,待察觉肩上胖鸡拿爪子勾他,这才回过神,将茶壶放下说道:“暂时不需要,倘若有需要,自然会和傅老板提。”
傅怀仁点点头,很识趣:“那我先走了。”
傅怀仁一走,满室皆静,从方才起就当一只装饰品的胖鸡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个木架似乎本来就是搁鸟的,胖鸡一站正正好好,它的尾巴从上面荡下来,和那绿藤交缠在一处,又是红火又是翠绿,像墙上挂着的那幅丹朱出林图。群山青翠,丹朱拖着艳丽的尾巴,它飞过的地方,都是祥瑞普照,落下缤纷红火一片。
“没什么,他是商人,我和他谈了笔生意而已。”
胖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容庭芳。容庭芳会是一个讨价还价的人?傅怀仁坐拥沧水,容庭芳身无分文,拿什么和人家谈条件,还好饭好水侍候着。怕不是温水煮青蛙,一口吞罢。
“不用你信。”容庭芳愉悦地走到廊边,拉开推门,迎面扑来山清水绿,泉声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灵动的水汽,他深深吸了一口,勾起嘴角。“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水上别情,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他们的家——什么时候是他们,竟然还有家?胖鸡刚心中一动,就见那个愉快的人愉快地回了头并且愉快地摸了摸那颗不夜明珠:“你说好不好?”
——他娘的。这个‘们’指的竟然是一颗珠子。
傅怀仁出鹤兰轩时,晏不晓背着柄剑正在外头等他。他们是一道来的,只是晏不晓没有进去。傅老板有很多房产,有些晏不晓知道,有些他不知道。比如这个鹤兰轩,他也是头一回来。而每到一个新地方,晏不晓就会再感慨一下,他这个朋友是真的有钱。
晏不晓刚数完风吹下的第一百二十片竹叶,问道:“事情办完了?”
傅怀仁白了他一眼:“你是什么运气,出门就给我送来一个□□烦。”
这话说的晏不晓有些委屈。他不过是顺路带个人,谁知道容庭芳就赖在望春楼不走了。但人确实是他载来的,也是他引进门的,晏不晓无话可说。他默不吭声,傅怀仁瞧见了,也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把人招过来,揽上对方的肩。
“往后你只管走自己的道,别叫人坑了去了。”
晏不晓道:“那我赶他们走。”
傅怀仁摇摇头。
现在赶什么,容庭芳从踏进会场开始,便卯足了劲布了张网,先网了黑莲万佛,又网了白子鹤。他以为就此结束了,原来最后要网的是他。但若是这笔生意谈的好,谈的到位,傅怀仁倒没什么亏的。这天下间,能一眼就看穿他需要什么的人可不多。他广寻天下至灵物,为多少人寻到想要的东西,却偏偏找不到自己要的。
容庭芳既然说他能给,傅怀仁便信。
胆小怕事犹豫不决,就永远得不到心中所愿。
晏不晓是个简单的人,他出生时赤条条来,仅仅包了个襁褓。习剑是赤条条去,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天大地大,只有清风过耳,明月入眼。天地君亲长在身外,父母兄弟一概不晓,世间多出来唯一的色彩就只有傅怀仁。
傅怀仁高兴,他也高兴。傅怀仁不高兴,他就想办法让他高兴。可是如今留着容庭芳,傅怀仁的表情却是又高兴又不高兴,他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晏不晓犹豫道:“怀仁,我没你聪明,但你若有需要的,便告诉我。”
“能做的我都做。”
傅怀仁看着晏不晓认真的模样,恍惚了一下,而后笑起来:“你只要将心思除了你的宝贝剑之外,匀给我一份就好了。”
匀一份?这太简单了。晏不晓握住傅怀仁的手:“怀仁一直在某心里。”
晏不晓和太华山那帮剑修不同,太华山的剑修,一颗心都像是浸在冰水之中泡了千八百年又冷又硬,稍微靠近一些就能冻出霜。但晏不晓同样是练剑的,手却又宽大又温暖,就算上头有些厚茧,亦叫傅怀仁心中很喜欢。
难得晏不晓说些动听的,傅怀仁一时心潮澎湃,反握住晏不晓的手:“我——”
“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就听见晏不晓这么高高兴兴地说。
傅怀仁:“……”
他可能在病死之前,会先被气死。也可能在气死之前,先带着晏不晓一起死。
世人在晏不晓眼中,分为朋友,和路人。傅怀仁是他的朋友,容庭芳是路人。晏不晓以为这么说了后,傅怀仁总是会高兴的。可是该高兴的人没高兴,不该高兴的人却笑开了花。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傅怀仁扭头就走。
“怀仁?”
傅怀仁一颗心像是刚浸过热水又扔进冰窖的,一句‘朋友’堵了半天,方面无表情说:“你还欠我两万五千两白银没还。天凤羽和麒麟火没给。”
晏不晓一下有些傻眼。
“上次不是说不用还了吗?”
“亲兄弟,明算账。”
妖界离那么远,哪里有天凤啊,荒谷倒是有麒麟,也不知是真的假的。晏不晓算了算如果他每年还两千两的话要还多久——好像很久。
晏不晓沉默了一下,提出一个中肯的建议:“亲兄弟明算账,那能不能打个折?”
鹤兰轩内,胖鸡还在套容庭芳的话:“你当真不说?”
容庭芳正在喝茶,他是龙,不喜欢烫,这茶按着他的喜好,不烫不冷刚刚好,又有股清香,呷一口余韵悠长。可惜有人不懂慢品,咄咄啄完自己那杯,就开始嘴不停蹄地骚扰他。容庭芳搁下杯盏:“告诉你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胖鸡警惕地捂住了自己的尾巴,“毛不能拔。”
容庭芳有点可惜:“这都被你发现了。”
余秋远心想,废话,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既然被发现了,容庭芳不是个执拗的人,他道:“好吧。那我们换个主意。”
他撑着下巴说:“我要你许诺我一件事。”
“你出了瓦行,便好好跟着我,听我的使唤。”说着他幽幽道,“这天下要我命的人多着,可惜他们没本事。但倘若我出了事,你的金丹可也就保不住了。”
“……”胖鸡想了想,这个条件答不答应好像没区别。一根绳上的蚂蚱,本来它就要跟着容庭芳的。当下爽快答应了,“没问题。”
容庭芳神秘一笑:“可是你自己要答应我的,日后我再将条件告诉你。”
胖鸡呆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容庭芳慢条斯理道:“意思就是,你除了要当我的宠物,还额外许我一个承诺。”刚才他可没有说,叫胖鸡答应的事就是方才说的话。一码归一码,是胖鸡自己误会了要将这两个条件混为一谈,可怪不得他。
“……卑鄙小人。”
“多谢夸奖。”
通常灵物化成人,是占了天地的光,所以余秋远很注重内外兼修。在蓬莱弟子们看来,魁首就是一个端方仁厚的君子,谦和有道,普济众生。但灵物是有妖性的,那是一种本能。余秋远觉得他压抑多年的本能,被容庭芳刺激地差不多了。
我要取走他的金丹,吸干他的精元,叫他变成人干。他阴暗地想。
——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只单调的鸟,不是妖媚的狐狸。
容庭芳好心顺了顺它炸起的毛:“悠着点,你的小命在我手中,翅膀要留着替我跑腿,身上的毛还能裱一裱。别气成了鼓风鸡,再叫风吹走了。”他还要留着胖鸡去炫耀一番气死余秋远,倘若那个老家伙还没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胖鸡:可惜我不是狐狸精,不可以——
楼主:不你可以【暗示脸
第22章 蛟龙戏水
其实容庭芳和傅怀仁做的买卖很简单。一个想活,一个能让他活。傅怀仁的先天不足之症,在人类看来无药可解。但妖之所以为妖,灵之所以为灵,都有它生存的道理。人类历尽千辛万难要达到的目标——寿与天齐,是妖灵天生就有的优势。
容庭芳袖着手:“我告诉他他的病我能治。他信我,我便留下来了。”
“你能治?”胖鸡在脑中搜罗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任何可行的办法。它也从来不知道,容庭芳会治病。“你怎么治。”
容庭芳漫不经心道:“抓一只凤凰来,剖个心放点血。能治百病。”
胖鸡:“……”
容庭芳看它一眼:“骗你的。”他笑道,“要真如此,凤凰早就被抓没了。何况如此简单的办法,难道傅怀仁就想不到吗?他一定已经将世间的办法试过多回了。”
胖鸡哎然一声:“生死由命,他何必要逆天改命?”
“修道者,谁不是和天在争。我看这些人也未必快活地很。”
胖鸡没再说话。
蓬莱在日月崖收弟子时,也见过不少资质平平的孩子,过早成熟。天底下有灵根的弟子少之又少,大户人家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被修道门派选中,甚至狠了心用些障眼法,非得叫这些孩子开个灵窍。灵窍能开,强开,却折寿。但是与地位相比,或许就都成了牺牲品。
容庭芳没有说的是,他刚才的玩笑话,并没有半分虚假。只是就算有凤凰血,也不足以救下像傅怀仁这种先天不足的人。
炼狱谷的最底端,埋在焰火之下,有一种引绛草。它本来没有花,但用凤凰血浇灌后,就能开出花。这种花能治世间百病,何况区区不足之症。可惜引绛草生于火中,取之则化灰。你说,谁能够踏进炼火中,捧着它,温着它,将这草取到需要的人面前?
是以这种办法,也近乎于无。
但若是容庭芳恢复修为,想要延缓傅怀仁几年寿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沧海桑田,谁知道这几年间有什么变故,当然是先答应了眼前再算数。家仆已将赤金石送来,随后又默然退下,没有说半句话。来之前,傅怀仁交待过了,住在这里的客人,若无必要,千万不要与之交谈的好。
余秋远看着这些人如鱼而来,如鸟而出。说道:“看来傅老板很忌惮你。”
容庭芳笑了笑:“谁不忌惮我呢?”
“闻人这个名字是你胡诌的?”
容庭芳把玩着一块紫金玉:“不然呢,告诉他我叫容庭芳,再告诉他,我只是和魔尊同名同姓,并不是同一个人?”他信手就将那玉扔嘴里嚼了,看的胖鸡倒抽一口冷气。又踱步去挑别的天地灵材。“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这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因为闻人笑这个名字余秋远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能从容庭芳嘴里如此熟稔说出这个人,十分好奇罢了。
“与其说这些,我倒是觉得你的尾巴是不是又长了些。”
容庭芳走过去,用手拨了拨胖鸡的尾羽,被对方拿翅膀扇开了,十分稀罕似地护着。“你的毛烧焦了不会自己长啊,别碰,好不容易长了点的。”
“我没有毛。”胖鸡越是稀罕,容庭芳就越想揪它。细而软,柔而韧,颜色还挺亮,若拔下来织在云锦里,想必十分值钱。这样的毛若是当被子盖,应当也不错。他倒是从来不知道,原来鸡除了能吃,长的也挺好看。
胖鸡被容庭芳闹得不行,呼啦一下飞起来,停在梁上。
再一停下,却发现容庭芳脱了衣服。
“……”
身形颀长,肌理分明,肩胛骨像是振翅的蝴蝶。但这并不是一只纤弱的蝴蝶,恐怕是一只霸王蝶。褪了一地的衣物中,容庭芳淡定自若地除去最后一件衣服,光着身子走到了外头。这里外头就是一汪泉眼,大约是依山建的,山灵有龙,很适合他。
“我要闭关修炼。”容庭芳叮嘱道,“你替我守着。”
角龙每进阶一层,额间云纹便繁复一层。之前他在水镜中看时,发现他额间云纹隐隐绰绰,似有变化之意,如此推断,大约快到蜕鳞之时。蜕去一层鳞,他的角就会更坚固一分,也意味着他较如今更为强壮。
之前被郝连凤追到湖中时,容庭芳发觉借灵水和灵石修炼事半功倍。是以他一见望春楼,一知道傅怀仁的身份,心中就有了打算。好东西自然能用则用,最有钱的地方,最厉害的剑修,最危险却奈之不何的人,天底下还有比傅家更安全的居所吗?
容庭芳打算借此地养伤,余秋远再欣喜不过。他巴不得容庭芳一天到晚在修炼,最好是闭关,这样他才能够趁机将容庭芳的金丹给取出来。
容庭芳坐进温水之中,温水像受惊一般避让开来,过得会便又小心翼翼靠近了去,亲昵地在他身上蹭了蹭。容庭芳本不想急功近利,但在见了厉家和余秋远的人偶后改了主意。
他一口气吞了五颗赤金石。
一颗就足以令普通修道者吸纳半月有余,容庭芳再不是人,他也有血有肉。强行扩充了自己的脉络,脸色都是爆红的,看的胖鸡一阵心颤,以为对方将要爆体而亡。没成想过了会便恢复如初,只是再怎么叫容庭芳都没有反应了。
“喂。”
“容庭芳?”
“闻人?”
胖鸡变着法地戳容庭芳,对方如一尊白玉石雕,除了脸上身上淌下的水珠尚且带着温意,一丝反应也无。试探无回音,胖鸡顿了顿,随后眼中浮现笑意。它振翅一挥,忽然变幻身形,短短的翅膀成了刚劲有力的健翅,短而略焦的尾羽色泽亮丽,宛若丝缎,是世上最艳的色彩。一声凤鸣,鹤兰轩的外围顿时被一层光笼罩,那光很短,乍然一下便没了。
只是,旁人再也瞧不见这山顶曾经有过一间庭院。
本想给贵客送饭的家仆在空荡荡的半山腰呆滞了半天,扔下食盒就朝傅怀仁冲了回去。
“老爷!房子没啦!”
那么大一栋房子,叫人连根给端啦!
龙身既已隐去,残留在外的鳞片便没了生气。
南海,远在渭水之端的蓬莱。金光顶上有个人正在扫地。他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裳,面貌平平无奇,腰间悬了个香囊,正随着他扫地的动作一晃又一晃。
须臾一个身着云纹银丝靴的弟子走了出来,随后是一大片。看在闻人笑眼中,就像是倾泻而下的蚌壳。幽潭的底端有角龙所居住所,那里四处都覆着白沙贝壳。贝壳上的沙砾嵌在其中,在深水之中若遇到光亮,就细细碎碎的闪着,堪比天上星光。
流沙倾覆时,也是这样白花花一片而下的。
闻人笑撑着扫帚,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人群中走下来一个人,冠如白荷,是苏玄机。他的面上有着淡淡的忧愁。自从他执掌金光顶诸多事宜而不见余秋远,他脸上的愁色便不曾消退。
苏玄机很少下金光顶,他们要到哪里去?
大千世界每一处都叫闻人笑新奇,每件事也比幽潭有趣。哪怕是当个扫地弟子。
“你。”
闻人笑从深思中回过神,见人望来,指了指自己。“我?”
白绛雨袖着手:“是你。”他看着闻人笑腰间的香囊,“你这里装了什么?”
“这是——”闻人笑摸上腰间香囊,本欲说出话来,却一卡顿。但他镇定自若,只从中取出一片蚌壳,递到白绛雨面前。“这是我上山前捡到的,聊以慰思乡之情。”
思乡之情,故人之谊——
白绛雨本来是察觉有龙气,故有此一问。可再探究,却不再有此感觉。大约是他察觉错了。如今听闻人笑如此说,不晓得哪个字触动了他的心绪,便没再提。只说:“既已修道,便不入红尘俗世。你心里揣着顾虑,是入不了大道的。”
闻人笑道:“峰主说的是。”
却是苏玄机在那看过来:“还不走?”
白绛雨道:“就来。”
自与众人御器而去。
徒留闻人笑一个人柱着扫帚立在那里,在他的香囊中,有一片龙鳞贴着他的蚌壳,本是生机盎然。闻人笑待他们走远,方将它取出。阳光下,那片幽幽泛着蓝的鳞片像一片贴花。
干瘪如柴。
“……”自懂事起,这枚鳞片便一直在他身边,树祖说要他交给该交的人。闻人笑恪守承诺记至如今。不过他偶尔也会奇怪,角龙族中,没有人能将一枚鳞片遗留如此之久远而依然有如活物。闻人笑对于容庭芳的龙鳞在他手中如此温驯而如己物,亦是不明所以。
而今龙生鳞未绝,龙灭鳞亦裂——容庭芳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么?
困难倒没有,房子也没端。这不过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藏身术。既然容庭芳要修炼,余秋远自然要趁他的意,决不能叫任何人打扰才好。他施完术,便似耗尽了力气,跌落在水中,身上光鲜亮丽的羽毛沾了水,滚落下来。在赤金石的催化下,容庭芳身上金丹的气息越来越浓,余秋远近乎贪婪地吸纳着,调和自己的筋络五行。
日升月落,幕天席地,汪泉映星辰,鎏金照云彩。
天地寂静无声,就像是只有他们两个。最早的时候,天地相分,阴阳初诞,万物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