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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魔[修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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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飞渊大吃一惊,很不解地盯着白衣人看,心想他莫不是傻子,收谁做徒弟不好,偏要收他为徒。且不论他如今无权无势,没爹没娘没朋友,更身无分文,还是个残废,便说风狱魔还会找他麻烦这点,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做这样的决定,这无疑是自寻麻烦。
  “难道他想先接近我,获取我的信任后,再挖走我双眼?”江飞渊暗自猜疑,有过前车之鉴,他当然不会轻信于人,熟知白衣人再度开口:“师父可不是让你白叫的,我能给你的,不仅仅是做你的刀枪不入的盾,也能做一个无所不有的神器,避嫌界各项优渥资源,只要有助于你,我统统都给。”
  江飞渊有些震惊,听他的语气,此人似是来自避嫌界,且非一般修士,他不禁腹议:“真有这般能力!避嫌界的优渥资源那……”
  他很快停止腹议,如今的他走的是魔道,适合仙道那些东西不适合他,思及到此,他不禁皱了眉头。
  白衣人似是看出江飞渊的心思,又说:“当然,断仙骨种魔根的你,还不把这些看在眼中,你要的在乎的是复仇,手刃仇敌,以其首级祭祀延光宗为其所亡的每一人。我去尸坑看过,四下走动过一番,并未见你爹娘的尸骨,想必是被风狱魔愧天极带走,目的嘛!是想引你上门,而后擒住你挖走你的双眼。我看你年龄虽小,头脑却不小,能忍别人所不能忍,非小辈也。复仇之路漫漫远兮,我甘之如饴陪你走到底。如何?”
  江飞渊自断仙骨种魔根,不为做世人不敢为之事,也不是倒行逆施争风头,只为以魔的身份杀魔复仇。身为仙者,诸般约束会牵绊他左右他的选择以及做法手段,唯有成为魔者,心眼皆自在,谁当杀谁,不问君子否。
  可成为魔者并不简单,他对这条路知之甚少,稍有不慎会丧失意识沦为魔的傀儡,就像白衣人适才所说的那样,成为没有头脑的魔。他需要有人在身边,帮他。
  不但如此,复仇还需实力,比仇敌对方更强的实力,方能有命杀之有命笑到最后成为赢家。然而,在这条路上,他一人单打独斗也不是不行,只是能有人协助真会事半功倍。
  有人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正是幸运吗?
  但要他此番信了这人,不可能。
  “倘若你助我完成一件事,你的要求我悉数答应。”艳十洲的背叛他不会忘,并将在不久后一点一点报复。
  白衣人并不吃惊,取出纳戒中的烧鸡,道:“只若不违背道义,我都答应你。来,吃点东西补身体。”
  江飞渊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助我杀了清河宗艳十洲。”
  白衣人沉吟片刻才道:“他同你有何怨仇?”
  江飞渊垂眸,对于这人他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胸腔内怒火激荡,好些片刻才缓和下来,“勾结风狱魔,灭我延光宗,杀我爹娘,断我右臂。”
  “确定?”
  “难道我会骗你?”江飞渊愤愤瞪过去。
  白衣人很平静也很镇静,可以说很稳,他凝视江飞渊片响,不知在想什么。
  江飞渊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索性不看,从烧鸡上扯下鸡腿往嘴里塞,却味同爵蜡。
  直至天色渐黑,洞内才有人声,江飞渊没等到白衣人的回复,却先等来了尿意,一脸猪肝色坐在草堆上,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不舒服?”白衣人打破平静。
  江飞渊不语,想尝试起身却无果,最终看向白衣人,冷冷道:“劳烦你出去一趟,我……要出恭。”
  “……”白衣人忽而一声轻笑,清冽嗓音因刻意压制带点黏耳的磁性。
  江飞渊蹙眉:“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闭嘴!”
  “原来一脸猪肝色是因为憋住了,我还当是你身体不适,正欲替你诊诊脉。”白衣人噙笑说:“小渊,此洞你我还要住上一宿,出恭还是出去解决的好。”
  江飞渊:“……”
  白衣人站起身,一身雪白衣裳顿如月华流下,两捋浅紫近白长发自肩头滑落而下直及腹部以下。
  “你做什么?”江飞渊浑身冒刺,警惕十足,“谁让你动的?”
  白衣人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施法将他打横抱起,低沉着嗓子说:“小渊双腿不便,去任何一个地方都由我双手抱去,出恭也如此。”
  “……”长这么大,江飞渊从未被谁这么抱过,当下紧紧皱眉,抬手就要攻击却被白衣人轻而易举化解。
  “我不看就是。”白衣人有意逗弄怀中面红耳赤的少年。
  “不看也不行。”
  “那可由不得小渊了。”
  睡觉前,江飞渊依然面红耳赤,好几次突然睁开眼看白衣人,见他端端正正坐在火堆旁用竹管喝酒坛里的酒,才闭上眼继续休息。
  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属前者还是后者,他目前不确定,唯能赌一次。
  正当他快要睡着时,耳边传来白衣人特有的低沉嗓音:“清河宗艳十洲,我记下了。他同你有血海深仇,你要杀他,天经地义,我助你一臂之力,事成之后你要叫我师父。”
  江飞渊没有睁开眼,就着浓浓睡意睡了过去。
  ……
  一宿安然过去,二日清晨,江飞渊听闻洞外传来鸟鸣声,已经很久不曾听闻此声的他莫名想出去看看充满希望的早晨,听听鸟鸣声。
  他醒来时,白衣人不在洞内,若要出去只能自己走出去,想到白衣人提醒他少走路,便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总不能让他爬出去吧?
  这是万万不能的。
  他在洞内等了很久,等到洞外鸟鸣声尽,等到脚步声再次响起,然而来者却非白衣人,而是数月不曾见过的妙姝姝她爹楼擎天。
  楼擎天原本出身在雪终界一宗门中,昔年同他爹朝青丝有过命的交情,后来他被朝青丝救过性命,感激戴德下主动与朝青丝定下娃娃亲。他膝下无子,仅有两名女儿,因而对江飞渊甚是好,就差儿子儿子的叫了。
  昨夜突然收到妙姝姝传回的消息,说延光宗被灭门只剩下半死不活的江飞渊,他立即赶过来,一路打听才来到了这里。
  “小渊!可算找着你了。”楼擎天激动不已,健步如飞冲到江飞渊身边一把把人抱住,“小渊啊!叔父还以为……吓死叔父了。”
  江飞渊并不反感楼擎天的接触,但他却不是从前那个江飞渊,内心微微动容后是冷硬。如果换做是从前,他定然高兴的带楼擎天去吃好吃的,只是今非昔比……
  “你伤到哪了没有?”楼擎天把人松开,两眼在他身上游走,当见江飞渊右臂没了时,老眼一红,怒喊道:“你这……谁谁砍的?”
  江飞渊瞥了一眼被白衣人包裹过的右肩,如同看一粒掉在肩头的灰尘,狠狠道:“叔父不必恼怒,我会亲手卸他两条胳膊作为偿还。”
  “你卸归你卸,这笔账也有我楼擎天一份!”仅有两个女儿的楼擎天对看着长大的江飞渊甚是喜欢,自定下他与妙姝姝的亲事后,便把他当自己的亲儿子对待。有人卸江飞渊一条胳膊,他楼擎天势必要卸他双腿,方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一时之间,江飞渊深感被宠着的幸福,压制不住由幸福而生的酸涩,一个劲地往外冒。
  楼擎天是空烟宗宗主,是仙宗,是正道人士,而他,已经坠仙了,在内府种下了魔根。这样的自己不配享受楼擎天的宠溺,而且正邪自古不两立,他会成万仙的众矢之的。
  见江飞渊红了眼,楼擎天心里酸,哑着嗓子说:“走,叔父带你下山养伤。青丝不在,还有叔父我,我就是你爹。”他把人抱起就走。
  那时的江飞渊内心百感交集,不得言语。
  ……
  就在他们刚离开山洞后,白衣人现身洞口,用竹管喝着坛中酒,背着一把琴,却是用白纱裹紧,系着黑色流苏绳子。他的目光跟随楼擎天离去的方向,幽深专注,如同捕猎的雄狮。
  “果然还没喂熟小狼狗,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跟人走了。跟去看看,到底是何方人士敢抢我冼清师的人。”
  说罢,他动作熟稔将竹管抽出扔掉,盖上酒坛,化作一团白烟消失。
  冼清师一路跟去,并未跟多久便追上了却远远跟着没上去,劫走江飞渊的人入了客栈,将人安排在上等房中,并差了四名烟空宗弟子看守在外。
  他并不认识楼擎天,却认识空烟宗的浅紫色门服,奇怪空烟宗的人怎会到沧澜夜天来,更奇怪江飞渊怎与避嫌界的人如此亲密。为了查清楚疑惑,也为了保护江飞渊的安全,他也进了客栈定了房间,上楼时正好碰上气冲冲下楼的妙姝姝。
  “爹他真是老糊涂!江飞渊都那样了,还要我嫁给他,他是我亲爹吗?该不会我是他捡的吧!”妙姝姝边走边同尾随在侧的一名青年男子抱怨,路过冼清师时,转头看了一眼,目光傲慢。
  那青年男子恭维道:“大小姐是何等人物,嫁也要嫁花彼岸那种仙君,像江飞渊这种要身份没身份,要修为没修为的穷小子,连给大小姐提马桶都不配。现如今,他已是废人,不出几日,宗主便会改变主意解除婚约,大小姐尽管放心,宗主打心里还是疼你的。”
  冼清师本无兴趣听妙姝姝说什么,只是有关江飞渊,他还是好奇地站在楼道口听了,听完后嘴角轻蔑一挑,暗道:“江飞渊不过是断了一条手臂,如此就断定他余生不能翻身?唉!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雪眼的拥有者,能差到哪里去呢?”
  到房间后,他将斗笠与长琴取下搁在一旁,往落地窗前一坐,修长双腿一叠,悠闲自得欣赏院中桃花盛开之景,一边分神查阅书籍,寻找医治江飞渊双腿的法子。
  庭院里桃花盛开,风过掀起花瓣满天飞,一片一片迷人眼。
  而就在他对面的屋内,江飞渊垂眸躺在床上顺理内府魔根,既然坠仙,他就没打算重回仙道,魔道这条路他要走到底,谁也拉不回他。
  黄昏时,修炼中的江飞渊忽然听到妙姝姝的声音,听她一路言辞定要过来找自己,未免被她打扰修行,只得停下来坐在床上等她。
  果然,紧闭的门扉在震耳欲聋声中被五马分尸,外面看守的四名空烟宗弟子不敢拦妙姝姝,只得由她进去,况且里面那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真没必要为了他得罪大小姐。
  “江飞渊!你同我爹到底说了什么?”妙姝姝气的面红耳赤走进来,一身滔天火气,手持一根不知从何出来的暗红蛇鞭,鞭上灵力滚动,蓄势待发。
  江飞渊不明所以,楼擎天将他安置在这后便走了,说要去找人医治他的双腿,他们根本无暇多谈,自己又怎会恼她呢?
  妙姝姝上前一步,用力猛甩蛇鞭,鞭力顿将周围桌椅碎成两半,她秀眉紧皱,大声说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别再妄想攀龙附凤!”
  “否则,你会用你手中的鞭子打死我?”江飞渊紧紧皱眉,这个妙姝姝真是当他软柿子好捏。
  “是!”妙姝姝不否定。
  江飞渊冷酷道:“能否告诉我,我同你爹说了什么令你如此大怒?你说清楚了,我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日后不再说。”
  妙姝姝冷哼,“你是不是告诉我爹,我拿假契书骗你解除婚约。”
  阴沉的江飞渊闻言心头一爽,原来解除婚约的契书是假的,那岂不是给他机会收拾妙姝姝?想想妙姝姝拿假契书砸他额头时的场景,心中的火有点盛,这一笔旧账该让妙姝姝如何偿还呢?
  原谅她?不可能。打人不打脸啊!妙姝姝砸他额头一举,岂能不计较呢?
  江飞渊以一副看猎物的神情看向怒火中烧的妙姝姝,妙姝姝看不上他要求退婚,或是喜欢上别人提出退婚,他不会责怪她一星半点,因为她有权决定自己要嫁给谁不嫁给谁,而且自己也并不钟情她,她解除婚约自是他心中所想,但她因娃娃亲对自己进行的所有侮辱,却难得他的宽恕。
  妙姝姝啊妙姝姝,既然你拿出的是假契书,那可别怪我下流无耻,不仁不义,是你在先。
  一时间的恨意夹杂着狠辣,在十六岁少年的脸上藏掖不住,系数表现在别人眼中。
  出身不凡的妙姝姝在外面娇纵傲慢惯了,性子已经敛不下去,是半点不喜看人对她摆脸色,江飞渊此刻真情流露无疑挑起了她的杀意。
  “江飞渊,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蛇鞭一甩,灵力涌动,那条蛇鞭名为魑魅,特意为那些不听话的灵兽所备。自落入妙姝姝手中后,多了一用,打那些不听话的人。
  此时妙姝姝再也遏制不住心中怨憎,想想江飞渊断胳膊坏腿,又无仙丹在身,想想花彼岸一身清尘俊逸,身出紫岚仙宗,名列避嫌界第二仙君,杀了江飞渊的念头在脑中逐渐汇成,只是那么一瞬息的念想,却让魑魅以最猛的威能甩向坐在床上的人。
  江飞渊心中拨着算盘,猝不及防被一鞭子抽中腰侧,当时身上所有感觉尽数汇聚那处。
  紧接着他被扯下床摔在地上,体内血液沸腾,真气失稳,“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而就在此时,楼擎天急匆匆现身门口,怒然大喊:“妙姝姝!!”

  ☆、打脸天之骄女

  怒火中烧的妙姝姝闻言身体一僵,险些握不住手中魑魅,下意识要朝楼擎天解释,却还没张口就被打了一巴掌。
  “妙姝姝!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亏你还是空烟宗大小姐,你看你,哪有大小姐的样?”楼擎天气红了眼,万万没想到妙姝姝竟如此蛮横真欺负受伤未愈的江飞渊。
  妙姝姝震惊地捂着脸直瞪第一次对她发飙的楼擎天,“爹!你你打我!”
  楼擎天早已气的五脏六腑都在跳,哪管妙姝姝是不是他女儿,满脑子全是故人之子,“真该收拾你了。”
  说罢,也不再等妙姝姝说话,后立即转向躺在地上的江飞渊,地上的血刺的他心痛,颤着声音问:“打着哪里了?”
  江飞渊只觉腰脊骨好像断了,又好像碎了,十分痛。他死死扣住楼擎天的衣袖,转头看向紧握魑魅苍白一张脸的妙姝姝,这个女人,他要记住,终有一日要叫她百倍偿还。不过,眼下他就要让妙姝姝先吃一些苦头。
  如果为恶为的问心无愧,此时此刻,他已找到了理由。妙姝姝嚣张跋扈,他江飞渊无耻下流。
  “姝姝,我已断臂腿残,连乞丐都不如,这样的我,配不上你我心知肚明,也不敢肖想与你成亲。”江飞渊气息奄奄道:“我已准备解除婚约,你是叔父的女儿,为了你的终身幸福,他会答应我的。”
  看着楼擎天如此爱护江飞渊,立即杀了江飞渊的心妙姝姝都有,她紧握魑魅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再撞上楼擎天的枪口,只是,听闻他说要解除婚约,心中一喜,握魑魅的力道轻了诸多,但她还来不及确认江飞渊所言属实,忽闻江飞渊嘶吼起来,“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打我?我已无仙骨在身,又无金丹护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鞭下来我有多痛?我的腰脊骨断了!你满意了?你讨厌我也好,厌恶我也罢,为什么还要再把我推向深渊?”
  一时之间,妙姝姝愣在当场,她从未见江飞渊如此失态过,记忆里的江飞渊很听话很乖巧,是大人们口里常夸的孩子,即便不高兴也只会默不作声。但眼前这个江飞渊与从前太不相同了,他好像不乖了,会说一长串的话,会吼她,当着她爹的面装可怜博取同情,然后激怒她爹。
  她哑口无言在当场。
  楼擎天见江飞渊泪眼汪汪,又听他一番言语,顿时心痛不已,他对妙姝姝早有微词,碍着父女关系管不动便不管随她去,可她现在如此嚣张跋扈,叫他这个当爹的实在痛心。将江飞渊抱上床安置好,又温声安抚道:“小渊,叔父知你难过,这些年那你没少受她的气,你委屈了,我这就教训教训她。先躺着别动,魑魅的威能很大,纵然是我,勉强能抗下,何况是如今的你。”
  江飞渊一语不发。
  “爹!他胡说八道!”妙姝姝反应过来了,急红了脸喊:“你别听他的,他在装可怜博取你的同情!他要挑拨我们父女啊!”
  楼擎天拧眉,轻轻拍拍江飞渊的额头,动作轻柔宠溺。
  从未享受过楼擎天这般待遇的妙姝姝一时慌了,同时也感觉到完了,楼擎天真把江飞渊当亲儿子了。
  面对妙姝姝的怒吼,江飞渊暗自冷笑,对楼擎天眨眨泪眼,一脸绝望偏过头,低喃道:“叔父,你杀了我吧!这样苟活于世,不如死了轻松。也许,死了,就能跟爹娘团聚了。”
  妙姝姝气急上前吼道:“江飞渊!你装什么可怜!有种你别装啊!”
  江飞渊气若游丝道:“装可怜?我何必装呢?现在的我不可怜吗?没爹没娘,断臂残腿,无家可归,打不过小孩,斗不过乞丐。我不可怜吗?何必装呢?”
  江飞渊那副全天下就他最可怜的模样让妙姝姝抓狂,见楼擎天非但没有怀疑反而对自己充满恼火,当即红了眼,心酸大喊道:“对!你可怜!我可恨!我可恨到我亲爹都打我。你多可怜啊,可怜到我亲爹都要护你!全天下人都要护着你。”
  来自妙姝姝的怒号,江飞渊听得甚是痛快,他甚至恶意地想气死了更好。
  “你还不知你可恨?”楼擎天再也忍不住,站起身直视妙姝姝。
  “爹!你……你怎可向着外人?我是你女儿,你是我爹!是我爹!”
  “正因你是我女儿,我才放任你这么久,任你四下放肆。”楼擎天深呼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克制道:“门内欺压同门,在外打着空烟宗大小姐的名头使性子,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没有我楼擎天你算什么东西?上不敬长辈下不亲同辈,背后语人是非,还像个大小姐吗?”
  妙姝姝定在当场,脸色死灰,唇无血色,她惊愕地盯着楼擎天,只觉自己赤|裸站在这任人鞭笞。
  “念你年纪尚小,且先随你,可今日你断他人脊骨,我便容不得你。”说罢,楼擎天一把抢过妙姝姝手中魑魅。
  妙姝姝惊恐万分,她知道魑魅威能有多强,以楼擎天的能为挥下一鞭子在她身上,她不死也要断几根骨头,当即抓住他的手说道:“我只是不想嫁给一个废物,这也有错吗?”
  楼擎天怒然将她挥开在地,甩甩魑魅,凌然道:“你没错,你没错。”
  妙姝姝摔倒在地,仰头看向楼擎天,心生绝望无助,“我没有错,爹你为何还要打我?”
  “我打的是你一身跋扈,打的是你一身恶气,打的是你欠下的债。”
  父女两之间已是水火不容,江飞渊也无好心为妙姝姝求情,他冷眼旁观,并对这场戏甚是满意。
  眼看楼擎天甩出了鞭子,灵力充足的鞭子如同天雷闪电,妙姝姝眼瞳瞪大,随即晕厥过去,与此同时,一道剑气挡开气劲强硬的一鞭。
  魑魅自楼擎天手中脱离,他人也未剑气一震后退一步,幸而及时运气抵挡方才没撞上柱子。
  “大小姐用了最讨人恨的手段反抗婚约,打也该打,不打也不该打。”冷冽低沉的嗓音自门口而来。
  花瓣飘入内,却还不见那人,待见时,人已站到床边一步外,白衣轻动,绢纱微晃。
  江飞渊惊讶之余倒也气他来得不是时候,可来得也好,他不想跟楼擎天走,不想承楼擎天的情,因为他不想放过妙姝姝。他明白,纵然妙姝姝再坏,终归是楼擎天的女儿,真轮到妙姝姝有事他不会袖手旁观。
  楼擎天敛气,看向白衣人,第一眼倒是没认出来,目光落在他背后那把裹着白纱的琴后,心中已有答案,继而见他手提一坛酒,肯定了心中答案,立即上前道:“原是第一长老。”
  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绢纱掩面,负背长琴,手提酒坛。这一身打扮,在避嫌界唯有紫岚仙宗还愿深山那位祖师爷有,他深居简出,没有几人见过其人,却都知其怎么打扮,楼擎天也是听紫岚仙宗的长老说过,据说他活了五万年,能为颇高。以他年龄,其实尊称祖师爷也无不可,只是他自己倒是嫌弃这个尊称,众人只得以第一长老相称。
  江飞渊见楼擎天毕恭毕敬朝白衣人拱手一拜,毫无方才气场,心生惊疑,这名扬言要收他做徒弟的人真的是避嫌界那位第一长老。他又看向白衣人,心思复杂。
  冼清师偏头看向楼擎天,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擎天长老这本家经最是难念啊。”
  想来楼擎天一叹,瞥了一眼地上的妙姝姝,很是没脸面。
  “擎天仙宗为这小辈为难得很,偏袒任何一方都于心不忍。我这有一法子,你不妨听听看?”冼清师不紧不慢道。
  楼擎天也的确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不好决定,一时间他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听闻冼清师有很是愿意一听,“请长老解围。”
  冼清师挪到床边坐下,伸手将江飞渊抱起揽着他的肩膀,丝毫不理会江飞渊的挣扎,也不理会楼擎天的惊疑,自顾自说:“大小姐看不惯小渊,小渊也见不得大小姐,两人之间如同水火,难以相容,如此还要相处,绝不会有好果。手心手背都是肉,擎天仙宗也不想失去谁,解决之法唯有一个,将他们分开。”
  楼擎天蹙眉:“这……小渊他……他现在除了空烟宗还能去何处安身?”
  他对江飞渊的境况很了解,朝青丝上午兄弟下午姐妹,庄吹雪虽有一哥哥,她哥哥却因朝青丝跟她断绝了关系,所以,江飞渊如今除了他那别无去处了。
  当然,这些冼清师自然了解,也幸是如此才更有可能把江飞渊留在身边照拂,他道:“我身边正好缺个人说话,我看小渊就很合适。”
  楼擎天疑惑后大喜,他们都知冼清师能为了得,在避嫌界可谓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多少宗主期盼自己的子嗣能拜入他膝下,但冼清师深居简出,百年难得现身一次,谁都没那个缘分与之结识。
  没想到,他竟看中了江飞渊。
  楼擎天看向被冼清师半搂半抱在怀的江飞渊,一时觉得大幸,江飞渊如今虽是半个残废,但只要真跟了冼清师,还愁日后不能痊愈吗?凭冼清师在避嫌界的名声,只怕以后他见了江飞渊都要礼让三分。
  “若是第一长老愿把小渊留在身边,哪怕是做个打杂的,也是小渊的福气。”楼擎天恭维道:“小渊这孩子别的不说,就是乖巧听话。”
  如今的江飞渊不同以往,可不会那么听话了。冼清师心中清楚却没说出口,“这孩子,我一见如故,甚是喜欢,他日入了我的门,必定把他当宝贝养着。”
  说这话的时候,江飞渊莫名觉得不适,若不是现在动弹不得他会跳开走远,奈何自己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忍着。
  “那自是甚好,甚好。”楼擎天煞是欢喜,丝毫没留意到江飞渊满脸不适。
  ——
  楼擎天走后,江飞渊立即挣开冼清师倒在床上,后背上的疼痛立即蜂拥而来,但很快温热之流自左手腕传入身体,他感觉到这股热流穿过手臂,游走身体各处,其中最强一股分流涌向背脊骨断掉的地方。
  “妙姝姝的气焰确实高过头了。”低沉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江飞渊皱眉握拳,咬牙道:“不过是依仗亲爹是避嫌界宗主,离了她爹她又算什么?”
  也是因此,对妙姝姝的轻蔑,江飞渊从未放下过,若是妙姝姝凭她自己的本事四处野蛮倒还让人心服口服一点,只可惜她从头到尾都在靠她爹。
  “而且,没有我爹的成全,她爹还不能成为重鸣仙君的弟子,更不可能创立空烟宗。”
  冼清师的治疗之法是在断骨之处生出新骨,这样的方法甚是令人痛苦,江飞渊眼含泪水却不肯哭,咬牙盯着帐顶,“终有一日,我会以我一人之力,将她踩在脚下。”
  “可你是魔,即便赢了,她也只会把你当做邪魔外道,并不会为从前种种感到后悔。”冼清师直言。
  江飞渊不屑一笑,“哪有若何?”
  他想起延光宗被灭门,身为正的一方,败给了邪恶一方,难道不令人耻笑。妙姝姝是正派人士,却败给了他这个邪魔外道,不信她还能服气,还咽的下这口气。
  “她等着吧,风水轮流转。”
  下午江飞渊被冼清师抱去他的房间歇息,近日身体损耗太多,在接受冼清师第一次治疗后可算是踏实地睡了过去。
  冼清师人在落地窗前赏花,心情愉悦的他喝了半坛酒。

  ☆、打脸天之骄女

  江飞渊醒来已是二日下午,楼擎天闻声过来探望,与他谈了些话,莫外乎是叮嘱他日后好好跟着冼清师学,一定要学出一番本事,好为延光宗死去的人复仇,也要争取在避嫌界开门立派。
  后来江飞渊问到关于冼清师的事,楼擎天说:“具体叔父也不清楚,只知他是位了不起的长老,紫岚仙宗上下无一不敬畏他,避嫌界中几乎难逢对手。”
  江飞渊有些质疑:“真的很厉害?”
  楼擎天点头,“多少人做梦都想拜他为师,却无你这般机缘,你一定要珍惜,不管他日后是否会刁难你,都要忍。”
  江飞渊对这段机缘并不太满意,因为冼清师始终都是仙,走的路与他不同。可……冼清师也算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必须牢牢握住。
  “我会珍惜的,一定不辜负……叔父所望。”
  “那就好。”楼擎天目光慈祥,“不过,你也要记住,空烟宗永远是你的退路,叔父永远不会把你当外人。”
  闻言,江飞渊心思一沉,目不转睛盯着楼擎天那张慈爱的脸。
  “叔父已同姝姝商议好了,婚期延后一年,一年后婚事如期举行。”想起妙姝姝为解除婚约跟他大闹,楼擎天很是头疼,可他真想让江飞渊做他儿子,以此来弥补他亏欠朝青丝与庄吹雪的。他想尽了办法,唯有先将婚事延后,一年后江飞渊好转,妙姝姝定不会再觉嫁给他委屈。
  他说:“只是,姝姝的性子你很了解,自幼就娇生惯养,自持高人一等。所以,你必须让自己变强。”
  娶不娶妙姝姝也是江飞渊一句话,昔日种种,他是再难容下妙姝姝。现在不解除婚约,自然是为以后报复方便。他避开楼擎天关切纠结的目光,暗道:“对不起了,叔父,你的妙姝姝我不可饶恕。”
  ——
  延光宗灭门一事早已在沧澜夜天内掀起一番热火冲天的讨论,众人甚觉可惜,好好一玄门就这么没了,到底还是天命啊。?
  楼擎天这几日又上了一趟无眠山,找了那些残肢断臂收起扔进江飞渊挖的坑里,忙完后又去延光宗打理,花钱请人将毁掉的延光宗重新修葺,尽量让它复原。?
  而又在客栈内,冼清师花了大把时间帮江飞渊恢复双腿,只是失去的右臂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复原,还需神物相助才可。现在江飞渊所面临的并不是去复仇,而是好好休养,还要习惯左手拿剑。?
  无论是灵修还是剑修,拿剑都要会,即使江飞渊现在入了魔,但他好歹还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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